------------ 全部章节 ------------ 第一章 会说话的兔子与水蛇精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鸟叫的声音,就更别提这布谷鸟的歌唱;仿佛置身于远离城市喧嚣以外的另一个?该怎么形容?密林深处,世外桃源,或者是纳尼亚?想多了!可这布谷鸟的悠扬、回荡,该如何解释?还有从鼻间飘过的那股混合着青草的清新,泥土的腥潮,来自各种生物的气味;能感觉得到从树叶间努力钻进来的初生的日光随着树叶的晃动摇曳在我转动的紧闭的双眼之间;这是我一天24小时,全年365天很少能体会到的,从大自然中穿越而来的,没有汽车尾气没有灰尘,没有浮躁的纯净的阳光!每次进入睡眠都会不自觉的将左手放在心房,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在触碰我左手的指间,毛绒绒的,暖暖的;慢慢的移动到我得脖颈,一股暖流顺着脖子中间向两侧流淌,还夹着一股子的尿骚味,充斥着我得鼻子,所有这迷迷糊糊的美好一下子破碎;我很不情愿的努力的将双眼支开一个小缝隙,尽量的将双眼从迷离的状态聚焦到与我仅隔着一厘米的,来回摆动的毛绒球球?我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认真的看了看:这分明是某种带有毛的动物的尾巴!我又摸了摸脖颈上带有骚味的不明液体,闻了闻!天哪!这不就是尿么!我砰一下坐了起来,那东西滚到了我得双腿上,我狠狠地一把抓住它,也不知道哪个部位!使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它甩了出去!也不知将它甩到了哪里,也没有听见咕咚落地的声音,管它呢! 双手嫌弃的擦着脖子上的尿液,只觉着脚下凉凉的,我低下头,赤裸的双脚亲吻着潮润的泥土,细嫩的土壤上钻出了些碧绿的植被,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植被,城市里不曾看见过的植被!只闻头上方一声鸣叫,我顺着声音望去;在一棵看不见头的大树的一个分枝上站立着一只?那是鸟么?是凤凰?是孔雀?他是什么?洁白的羽毛,尖锐的嘴,头上像是戴着一个白色的皇冠,翅膀紧贴这身体,足有一米长的尾巴随性的挂在树枝上,傲娇的眼神看着我,满满的不削和高冷!就是那种高傲的美吸引着我得目光,我向前迈了一步,不知道是我的逼近让它有了危机,还是什么原因,它轻扑着翅膀飞了起来,我的目光随着它移动,不经意间飞出了树丛!我注视着它久久没有缓过神,一阵寒意惊醒了我,我开始注意到了四周,这是密林深处,阳光被繁多的树叶遮挡的丝丝微微,稀薄的雾气环绕着这里的每一个生灵,这是仙境么?我大口的吮吸着这干净的空气,享受着天然的森林氧吧!我知道这是我的梦,我得大脑为自己构建了一个美好的梦,虽然随时都会醒来,但至少现在还在! “嘿!” 什么声音?惊了我的美梦?我很是不情愿的转过头,没有人,哪里来的声音? “往下看!” 我闻声向下看了去:“一直站着的老鼠,不对,一直站着还能说话的老鼠?” “我明明是只兔子,你见过哪个老鼠的耳朵这么长?”这老鼠掐着腰,两只略向后的耳朵向前动了动。 我张着大嘴,惊讶的盯着它,盯了它许久! 兔子见我没有回话,半天也不动弹,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我从心底里喊出了我的恐惧!转身撒腿就跑,没有方向,也没有心思理会脚下的坎坷,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着自己步伐有些吃力,上气不接下气,我弓着腰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喘息了片刻回头看了看,没有跟上来,心里些许放心。 前方几米外有条小溪,跑了这么久着实有些口渴,我径直走了过去,蹲下来,这水没过滤没烧开,能喝么?我看着清可见底的溪水,有些犹豫,那水里的生物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喝了这水不就等于喝了它们新陈代谢出来的所有东西么?咦?这小鱼怎么游的这么慌张?这水怎么停住了而不是流淌?我将手伸进了水中,水慢慢的脱离了地面,缓缓的向上移动,整条小溪水停在了与我眼睛平行的空中,汇聚成了一个圆柱形,竟然克服了地球引力?它从我的左侧环绕到右侧一圈又一圈,此时的我已经不知所措,目光跟随着环行的水流,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终于,一颗巨大的,由水构成的透明的蛇头停在了我的面前,微眯着的蓝眼睛看着我;我看着它,脑袋里都是它那迷一样的眼神,仿佛勾走了我的灵魂,置身于它那蓝色的世界里,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轻松,不知道吸了毒以后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快跑!” 这一声身后的大喊惊醒了我,此时的面前是一张足以吞下我整个脑袋的大嘴,欲向我扑来,我顺手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扬在了它的眼睛上,猛的窜了起来,踉跄的拼命的向身后跑去! 我拼命的跑,不时的回头张望,那只会说话的兔子紧跟着我,慌张的我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那会说话的兔子闪电般疾驰而过,我抬起了头,看见了趴在地上的我,它又折了回来:“起来啊!那水蛇精要追上来了!” “我跑了一早上了,我跑不动了!”我努力的站了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土,很是烦躁的说。 “难道你想当她得早餐么?”会说话的兔子直立了身体看着我说。 “你是兔子精,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我长得这么小,我打也打不过,再说,我都救了你一次了,如果不是我你那小脸蛋已经被它胃酸给毁容了!” “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跑到小溪那?你得负责!”我很是耍无赖。 兔子冷笑了一下,无奈的说:“负什么责啊,这是你的梦,不是我的” 我恍然大悟,这是梦,这是我的梦,就算被吃掉能怎样,醒来我还是我! 我转过身看着水蛇精追来的方向,毫不躲藏的等着她向我扑来,会说话的兔子焦急的说:“跑啊,你还真的想当早餐啊?” 我不予理会它的言语,闭上了双眼,仔细的聆听每天早晨火车驶过时的隆隆声,临近终点时惊人的拉鸣声!回忆着当一人举着酒杯孤独的望着穿梭来往的火车,它来了,像平日里看到的那样,载着形形色色各怀心事的人,从左侧疾驰而来,毫不掩饰的冲破了那大而长的水蛇精,水花漫天飘洒,我睁开了双眼! 依旧是那盏镶着花边的白色的方形灯挂在天棚,依旧是那令人烦躁的火车驶过的隆隆声,依旧是那偶尔响起的能让人心惊的拉鸣声,我猛的坐了起来,温柔的轻触我的软床,醒来一切都在,我还是我,现实里的我! 我叫杜朵,27岁,HR,工作了5年,没加过薪资,没升过职位;贷款买了一套30平米的单身公寓,每个月除了房贷和吃喝拉撒,没有任何结余,存款就是个奢侈的梦想;一个人生活了五年,不仅仅是没有男朋友,连朋友都屈指可数,发小好友不是结婚就是生孩子,与亲人来往甚少,连过年都是一个人守着电视机看春晚,绝对的独行侠! 顶着疲惫的大脑,拿着牙刷机械的刷着牙齿,看着镜子里凌乱的自己,按部就班的做着每天早晨都会做的事。 我不知道每天下楼时电梯里乘坐的是不是同样的那几个人,因为自己从不曾注意过,与我何干呢?都是人生里的过客,沟通与不沟通,联络与不联络又有什么分别。 又是一个阴雨天!我从不看天气预报,也从来不带伞,站在楼道门口,唯一的想法就是冲出去!挽了挽裤腿,把包包顶在了头上,深吸了口气,猛的窜了出去。 匆匆忙忙的只顾着脚下的路,即便是阴雨天,也无法阻挡城市里的汽车尾气和灰尘,我秉着气息,生怕吸入那重度污染的空气。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哪里会积水,哪里会湿滑,哪里会车多人多都在我的心里。班车就在马路的对面,我放下了顶在头顶的包包,瞄了瞄右侧的车,想这阴雨天不会开的那么快,没有红绿灯的路口,我猛的冲了过去。 ------------ 第二章 玉坠的秘密 我不是应该跑到了马路的对面么?怎么又置身在梦境里逃命的小路上,一样的雨滴洒落在我身上的各个角落,只是,不是那令人压抑的阴雨天,阳光依旧;难道是冲进了梦里?我得包包呢?怎么又是这身睡衣?怎么又没穿鞋?既然是梦里,管它呢!身处这清新的空气中,我贪婪的吮吸着,享受着! “我已经看着你神游很久了!” 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 “你为什么总是打断我得享受呢?”我低下头怨怼着会说话的兔子。 “水蛇精被你的火车撞散花了,半条小溪水都淋到了我们的身上,我都成落汤兔子了,你看看你自己,内裤颜色都能看见!我在守护你的安全!你还冲我发火!”会说话的兔子抖了抖耳朵上的水。 我条件反射似的将睡衣外搭在身上裹了裹,试图遮挡身体!不好意思的说:“所以呢,水蛇精死了?” “它怎么会死?你没听过千年蛇精么?”会说话的兔子甩给我一句话转头就向前走了。 我很不解的追了上去:“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它不会死?那一大火车头撞上去,都散花了!” “什么时候你学会道歉和感谢,我再告诉你”会说话的兔子径直走了去。 我有些哑然,跟了上去:“那现在去哪?” “回家!” “这是你的房子?” “为什么不是?”会说话的兔子推开了门。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是应该在兔子洞么?怎么住的跟霍比特人似的?” “我文武双全智商120,怎么能跟那些普通的兔子相提并论!”会说话的兔子在他的霍比特人房子里喊着! 我不削的笑了! “你不进来么?” “我虽然个子比较矮,你的房子我也进不去啊,你这是缩小版的霍比特人的房子!” 他半天没有声音,我向前走了走,心想着这会说话的兔子在搞什么鬼!蹲在了门口试着向里面探了探,忽然,不知道是什么床单还是被罩类的东西糊了我一脸!我刚要发火! “那是我女儿的衣服,你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我站了起来,看了看这身衣服,这明明是人类穿的!我嘲笑的说:“你女儿的衣服,你们家什么基因能生出人类女儿?!” “你怎么嘲笑我都可以,但不能嘲笑我女儿,她善良,单纯,热心,真诚,也知道感恩,更加不会出口伤人!”会说话的兔子右手食指着我,严肃认真的盯着我说。 我有点没缓过神儿,也没说出什么,它说完转身背对着我,低下了头:“换换你的湿衣服,我们还有事要做!” 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言语从不正经,在我脖子上撒尿的兔子还能这么严肃认真和?那种说不出的沧桑! 也不必多想什么,与我何干呢! 我找了一个大树,躲在大树边上,换上了衣服!正了正我脖子上的玉坠!甩了甩湿湿的头发;这身衣服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腰身长短刚刚好! 我回到了缩小版霍比特人的房门前,掐着腰欣喜的看着会说话的兔子:“你说我们还有事?做什么事!” 会说话的兔子耐心的打理着它门前菜园子的菜秧,没有理会我! “喂!我问你话呢!”我有些不耐烦! “你没看见我在打理我得西红柿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西红柿?你一个兔子不吃萝卜吃什么西红柿!”我言语有些嘲讽! “我女儿爱吃西红柿!”它上下打量了这身衣服,眼神在我的玉坠上停留了一小会:“这么美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浪费了!” 它再一次让我哑然,每每说到它的女儿(尽管很是疑虑它是怎么生出一个人类女儿的)我总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它! 忽然想起了我的疑问:“水蛇精被火车撞的开花,为什么还没死?还有为什么明明是条小溪,怎么变成了一条透明水蛇呢?这太奇怪了” 会说话的兔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你觉得你跟一个会说话的兔子在说话不奇怪么,你觉得这里的什么不奇怪呢?水蛇精不会死,因为只有一个人能让它死!” “谁?” 会说话的兔子没有回答我,惊愕的表情看着我。 “你怎么了?” 它指了指我头的上方,吞了口口水! 我抬起头,数不清的水滴在阳光的照射下漂浮着,晶莹剔透,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竟然干了!我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会说话的兔子旁边。 “是水蛇精!”会说话的兔子看着水滴说。 我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它! “我们身上的水都是水蛇精撞散花之后撒在我们身上的,只要我们没有将水烘干,它散落的水滴可以再一次汇聚在一起,并且根据水的位置找到我们!” “这到底什么生物?” “这是你的梦,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来自于你的潜意识!应该是我问你制造出了什么生物!” 我有些语塞,迟疑了一会:“我可以再借用火车撞它!” “你用火车撞它,它死了么?现在还是找到我们了!” 我看了看汇集的越来越多的水滴:“它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呢?这有那么多的动物,随便抓几个来吃,都比我有味道!” “你以为它是为了吃你?” “那不然呢?”我话音刚落,只见这面前的水滴越来越多,凝聚成了两只足足有我脑袋大的眼睛,蛇头逐渐形成;不远处的后方,一股强势的水流急涌而来,看着它分成了三股,一股冲向了会说话的兔子,一股与蛇头衔接,另一股奔向了我,我和会说话的兔子都来不及反应,便被水流扑倒,水流以蜘蛛网的形状将我们分别锁住,死死的扎在了地上,我手脚都被困住,只有头还能晃动,此时此刻我内心只希望这个梦赶快结束! 内心极度恐慌,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出来,也没有想对策的时间,那蛇头就猛的冲向了我,害怕的我紧紧的闭着双眼,心想,这场梦怎么还不醒?我的小脸真的会被胃酸融化么?这水蛇精的内脏会跟普通蛇的内脏一样么?我浮想联翩之际,只觉着滴滴洒落的水滴落在了脸上,该不会是它的口水吧!一股强有力的气息逼向我,我要进它的肚子了么? “等等!” 兔子的声音!它不要命了么?还敢招惹它! “别伤害她,拿走你想要的东西!伤人不是你的目的不是么?”会说话的兔子吃力的喊着! 我能感觉得到水蛇精听进去了会说话的兔子的话,它没有再向我靠近,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紧缩的身体微微舒展了一些,我不敢直视它的眼睛,不敢仔细端详它的样子,用余光扫视着它;它缓缓的合上了它的水盆大口,它不动声色,我开始渐渐的正视它,我不知道内心是恐惧还是着实的觉得恶心,无论是真实的蛇和这水蛇都一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的不自在! 它那细细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的舌头慢慢的一伸一缩的向我靠近,向我的脖颈靠近,它要干什么?不是不伤害我么?冲着我得脖子来了,是要勒死我么?我努力的向后挣扎,总觉着能躲开它,可是越来越近,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能醒来么?能结束这场不着边际的梦么? 凉凉的、丝丝的贴在了我得皮肤上,我吓得紧闭双眼,只听砰的一声,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它用它那细长的舌头勾走了我的玉坠,我看着我的玉坠离我越来越远,大喊:“拿它干什么?喂?” 那水蛇精见我大喊,再一次冲我张开水盆大口,一股强风夹杂着它的口水,扑了我一脸,我条件反射似的紧闭双眼,停了那么几秒,它见我不敢再动,便离开了!我知道这是在警告我! 我的脸,头发已经被水蛇精的口水淹湿,默默地看着它飞走的背影,捆着我的水流也失去了力量撒了我一身的水,一早上被水蛇精“淹了”两次。 我猛的站了起来,走到会说话的兔子跟前!看着它湿了的全身说:“为什么它要拿我的玉坠!” 兔子甩了甩身上的水,捏了捏耳朵:“那是救它命的钥匙!” “什么意思?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玉坠而已!” “那玉坠有那么普通么?真的那么普通,你怎么会那么紧张?” 我欲言又止!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颗树?”我跟会说话的兔子站在了一颗见不到顶的梧桐树下! “这不是一颗简单的树?”兔子连忙解释! “哪里不简单?大么?这林子里参天的大树太多了!我们走了这么久你就带我见一棵树?”我很是抱怨的说! “这棵树可是上千年了!他。” 我打断了会说话的兔子:“那就是一颗千年老树精了?” “是谁在说我老啊?” 一个苍老缓慢的声音惊到了我,我的目光从会说话的兔子身上转移到了这颗梧桐树上。 “老树精?是你在说话么?”我追问到! 半天没有回应,我有些纳闷;只闻树叶晃动的莎莎声,零零散散的梧桐叶从天而降,飘飘洒洒空中旋舞,曼妙多姿;我的嘴角轻轻上扬,不由的伸出双手,准备用手接住这一个个飞舞的“梧桐仙子”,就差那么一点点触碰到我的手心,也不知是有意躲避我还是怕我惊扰了它的表演,巧妙的躲开了我的手,它们开始向一起聚集,速度越来越快,快速的形成了直径约有一米的大圆球,顺时针极速的转动着;我面露惧色,也有些惊诧! 我放下了双手,这大球也停了下来;我认真的注视着它,等待它接下来的表演,忽然,它飞速的冲着我飞来,我反应了那么几秒,眼看着它要扑上了我的脸,我本能的转身要跑,还没等迈开步子,那大球便狠狠地扑在了我后背上,我趴在了地上;我吃了一嘴的土和草,会说话的兔子却哈哈大笑,假惺惺的走到我跟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需要,我,扶你么?” 我抬起头,吐了吐嘴里的土和草,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瞪着它说:“滚!开!” “嘴还这么不客气!” 又是那该死的苍老的老到掉牙的声音! 我努力的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树叶和尘土,我刚要冲着那颗老树精奔去,会说话的兔子连忙挡在了我的面前:“我们还有正事呢,你不要你的玉了么?” 我站在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强装镇定的说:“好!它能帮我什么?” 会说话的兔子笑了笑,转身向老树精走了过去,掐着它那软绵绵的兔子腰:“别跟小孩子置气啦!箱子放这很久了!它可是唯一能打开箱子的人!” “什么箱子?”我在后面大喊! 两个人都没有理我! 此时地面有些微微的颤动,我的两个脚之间裂开了一个缝,缝隙越来越大,我赶忙跳到了一边,会说话的兔子也跳到了一边。 一根粗壮的树根带着滑落的泥土,翻滚的蚯蚓和一些我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地下生物涌现在我们面前;这参天的梧桐树,根一定又深又壮,这伸出来的怕是最浅最小的那一根! 树根的末梢举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缓慢的送到我的面前,我不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箱子上血红腥臭的蚯蚓和那些不明生物。 “拿下来!”会说话的兔子站在我的脚下有些焦急的说。 “不,我不拿!”我连忙推脱,并且一脸的嫌弃! “你觉得我能拿得到还会用你么?你知道这箱子有多少人抢着要呢?” “谁要就给谁好了!反正我不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依旧是嫌弃的说。 我二人争持不下,会说话的兔子拿不到,我又不肯碰它(其实是不敢碰它,最怕软体条形生物)! 千年老树精叹了口气,缓慢的将箱子放在了地上,箱子落地的同时,挂在边缘的泥土和弯曲的蚯蚓也随之掉落,我赶忙向后躲了躲! 树根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放在了地上,又退回了缝隙中,慢慢的缝隙合并;又一波晃动,震的我身上的肉都在颤动! 地面恢复了原貌,停止了晃动,会说话的兔子紧张的蹭了蹭箱子上的泥土和那些地下生物,认真的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来自地下的箱子! “这箱子跟我的玉有什么关系?”我往前凑了凑。 “你看看这!” 听了兔子的话,我蹲了下来,看着会说话的兔子指着的位置,在箱子上的中间部位有一个跟我环形玉坠大小的模子,我恍然大悟:“我的玉坠是打开这个箱子的钥匙!” “所以我们要找回钥匙!”会说话的兔子站了起来。 我也随着站了起来:“为什么水蛇精要打开这个箱子?这箱子是什么东西?” “因为你们有共同的敌人!” “什么敌人,我没什么敌人!” “唯一一个能杀死水蛇精的就是冰甲战士,他所及之地无不被冰封,我们现在身处之处是仅剩无几的还有生命的地方,剩下的大片土地都被冰封了!冰甲战士已经屡次与水蛇精交战,它快撑不住了,几个月前我得到先知鸟的启示?” “什么启示?”我追问。 “三年前我在邪恶沙漠得到的箱子里装有打败冰甲战士的唯一的武器,并且会出现一个带有环形玉坠的人出现,也只有他才能打开箱子!”会说话的兔子认真的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我?”我用手指着自己! “还不明显么?”会说话的兔子来回绕着它的两个食指反问我。 “既然只有我能打开箱子,那为什么水蛇精还来抢我的玉呢?抢到了也是没有用的啊?”我很是疑惑。 “呃,这个么?这个,那个。?”会说话的兔子言辞闪烁,眼神躲着我得目光! “到底怎么样?”我声音分贝提高! “因为我只把启示散播出去一半!我跟大家说的是带走环形玉坠的人会出现,但没说只有你能打开箱子!” “为什么?”我更加的不理解。 “因为我在保护你啊,如果冰甲战士也知道只有你能打开箱子,他就会毫不犹豫直接跑来杀你了!”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了!你为什么要散播出去呢?你已经将我置身在危险的境地了!”我怒对着它。 “大家一起找你总比我一个人找你要容易的多吧!”会说话的兔子有些不好意思,言语完全失去了底气。 我来回踱步,生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生气怎么会做了这样的一个总是置身于危险的梦,我生气那只先知鸟把我扯进来,我生气这只死兔子把预言散播出去,我生气这眼前的一切!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梦醒了,一切都将回归现实,我还是我,那个上班族,那个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我,一场梦而已,我静静地来了一个深呼吸! “这些都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将结束,什么预言什么水蛇精什么冰甲战士能怎么样呢,能影响到我什么呢?我不会去找水蛇精拿回玉坠,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醒来以后玉坠一定会挂在我得脖子上!”我冷静的跟会说话的兔子说着! “不,请不要这样,对你来说的确是梦,但梦来自哪里?来自你的潜意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内心深处真实的体现,我是存在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存在的,你想你内心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冰封起来么?”会说话的兔子有些激动。 “我不在乎,我一向如此,这个世界都与我毫无关系,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费心思花时间,更别说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不用白费口舌!”我字字句句斩钉截铁,毫无人情可言! “求你,帮帮我,帮帮我的女儿。她被冰封了!五年了,我在想尽一切办法重新看见她的笑容,请你帮帮我,帮帮她,好么?”会说话的兔子眼圈湿红,尽他所能的哀求我! “行了,快别提你的女儿了,兔子生出个人类的女孩,你别逗我了,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会帮你!我说了我一向如此!”我没有给它在说话的机会,转身要走:约有半人高的花纹虎跃跃欲试的站在我的面前,摆出一副要战斗的姿势,双眼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看着这细皮嫩肉的美食,眼神放光;尖锐的锋牙微露,阳光划过,闪出一个十字光;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思考,它冲着我生猛的扑了过来! 时间停在了这一刻。 ------------ 第三章 初遇冰甲人 我被这生猛的虎口惊醒,卡在了嗓子眼儿的一口气,从鼻子慢慢流出;虽然已经醒来但还惊魂未定,即便睁大了双眼,但视线里的一切都是不可辨别的模糊,那副凶猛的浑浊的虎像渐渐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代替它的是一个灰色的形似长方体的物体,我还在迷茫中,耳畔传来的不再是那丛林里空灵的爽耳的鸟叫声,而是,滴滴的令人烦躁的?我知道了,是鸣笛声?我的视线移到了窗外,拥堵的路段,焦躁的驾驶员,不耐烦的协警,虽是清晨,但这盛夏里灼热的阳光燃烧着人的肌肤,刺痛着人的双眸,我用左手遮挡着阳光,保护我初醒的被阳光沐浴的眼睛,指缝间侵入的阳光吞噬着我脸上的汗珠,我无法辨别那汗珠是由于紧张害怕而产生的还是这夏日里的阳光下的毒手!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看了看我身旁那恒古不变的空座,这个座位孤独了很久,就像我一样……我靠在了座椅上,努力的去屏蔽外面烦躁的不间断的鸣笛声,协警的哨子声,嫌弃的呼吸着这狭小的空间里肮脏的污秽的满是二氧化碳的空气,我彻底清醒了,我,在班车上,在迎接百无聊赖的工作的,路上…… 大概有一年了吧,每天晚上都做梦,稀奇古怪,天马行空,不知道用了多少护肤品都拯救不了我的眼袋和蜡黄的小脸,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精神不振,说我吸毒恐怕都有人信吧! 为了让自己能在上午的时间保持清醒的状态,每天早晨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一杯咖啡。 洁白的小勺轻轻的将咖啡搅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生活就像这杯中的咖啡,看似波澜不惊的,但弱小的大部分群体,只要命运稍加搅拌,就会波涛汹涌,亦或是被淹没在这混香的世道里。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会说话的兔子,它真的有个女儿么?还有那老树精,竟然能把根从地下拿出来?幸好,醒来的及时,不然真不知道被老虎吃到肚子里会是什么感受?这么不着边际的梦真不知道是怎么从我的脑袋里冒出来的,闻着咖啡的醇香,我不禁笑了! 不对,我放下咖啡杯,梦里面,我的玉坠被水蛇精抢走了,我慌张的摸了摸脖子,常年挂在脖子上,连洗澡都不拿下去的玉坠哪里去了?我着急的又掏了掏身上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怎么会这样?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这是梦,只是梦,玉坠一定是落在了哪里,或者放在了哪里,自己不记得了而已!我安慰着自己,努力的平抚内心的焦躁! “杜朵!”一声轻柔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正了正衣领,深深的吸了口气,修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过身,直挺的站着,轻轻挑起嘴角,摆出那副一张官方的脸,官方的微笑(看着就让人觉得虚伪的微笑):“早上好!”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就到八点了,我要去工作了,你知道的,星期一就是一周里最万恶的一天”我有些逃脱似的意味,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与她擦肩而过,还来不及迈出这茶水间的门槛……“等等!” 我停下了脚步,定在了那里,我最讨厌这句“等等”,当人们跟你说“等等”的时候,其实就是说“我有事找你帮忙”,更何况,这个人又是她!而我,又是一个从不帮任何人忙的人!对于她拒绝会需要一些勇气!我缓慢的转过身,依旧保持着那官方的微笑,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杜朵,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她一脸的纠结与无奈,两个眼窝下陷暗黑,蜡黄疲惫的脸跟我这“吸了毒”的面色差不多…… 我还没等她说是什么事:“叶子,我一个小小的人事部专员恐怕帮不上你任何忙”! 她连忙解释:“不不不,其实还只有你能帮上忙,这一次真的需要你帮……” “如果你指的是销售部人员报告的事,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为了避免她说出来,我打断了她,想必,我的这一句话她内心是绝望的吧! 她没有说话,那副含着眼泪,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看着我,那样的不知所措…… 我的眼神从她的目光移开,依旧保持着微笑,刚要转身。 “只有五分钟,我只迟到了五分钟,我在照顾……”我没有听她说完,留给她我冷冷的背影。 走在这穿梭着职场中的男男女女的走廊里,我仿佛听到了叶子抽泣的声音,那个从不求人,倔强,坚强的女子绝望的抽泣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坐在这充满辐射的办公室里,吹着阴冷的空调,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压抑的空气吞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贪婪的吮吸着我血管里流淌的鲜血,狰狞的向我跳动微弱的心脏进攻!原在身体里奔流的血液在逐渐干涸,鲜活的细胞也已无力活动,五年枯燥循环的工作,谨小慎微的生存,无力反抗的压力,不可更改的命运让我的肺近乎停止了工作,没有了血液的支撑,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我头疼欲裂,我无法呼吸! “砰!”的一声激活了我的身体里每一个消失殆尽的细胞,心脏里的血液奔涌而上,混沌的意识投射在了响声的地方:当然了,除了她,还有谁可以有胆量任意的推开除了董事长以外的任何部门的门! 一身的香奈儿冲我走来,那股子气场与往日里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张扬的优越感截然不同,而是,愤怒,杀气! “瞧瞧你干的好事!?”苏珊把文件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苏珊,打开文件,是一则关于开除叶子的通知,没有通过人事部,直接由总经办下发,可见问题的严重性,也说明领导真的很生气。 我没有起身,也没有看她,把文件随意的放在了一边,摆弄着我的鼠标装模作样的看着显示器,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我从心底发出的不安:“如果你指的‘好事’是我按照公司规定正常汇报销售人员报告考勤的事,那么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而已!” “规章制度而已?法律无外乎人情,她只不过迟到了五分钟,你知道她有她的原因,你也知道工作汇报迟到超过3次会被公司开除,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可以没有工作的!是,没错,你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没错,可是你所谓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让一个患有癌症的孩子的单亲妈妈失去了生活和治病的经济来源?你知道对于她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猛的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你知道我错报考勤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么?难道我为了保住别人的工作就要丢掉自己的工作么?没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这个世界上弱者到处都是,我也是,我们都是偷生的蝼蚁,我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小心谨慎的工作了五年,这是我赖以生存的工作,也是我的经济来源,她尚且还有家人和爱人来依靠,我只有我自己和这份工作,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生来就不用考虑生存的问题,生来就有无数个人宠着你,可以把留学当作旅游,可以把工作当作消遣,可以靠着关系在公司里有恃无恐,可以跟我在这大谈仁义心公德心同情心!对,我没有帮她,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帮她,我也付不起这样的同情心和善良!” 苏珊冷笑了一下:“依靠?靠她种地的老父亲?还是靠一个月前抛弃她的老公呢?再或者是靠她得了癌症,才刚刚四岁的儿子?” 我有些愕然:“她老公,抛弃她了?” 苏珊没有说话……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身体失去了重心,双腿没有了支撑力,为了不让自己软摊在地上,我的手支撑在了桌子上,我知道我的行为造成了一个女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彻头彻尾的崩溃,真真正正的跌入人生的深渊,可这个冰冷到极点的我,缓了那么几秒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都是泥婆萨过河,谁又能护得了谁的周全?当初是她自己不顾一切的选择嫁给他,不顾一切的生下孩子,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今天无论要承担怎样的后果,都是她自己的事,没人可以为她承担,包括今天工作汇报迟到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的冷漠,变得这么的面目可憎,今天的事于工作而言,你没有做错,但你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人情味,你就像一座自我封闭的冰山,拒绝接受阳光,也拒绝给予别人阳光,你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都是你自找的!”苏珊拿起了文件,微微的笑了一下:“我之所以在公司有恃无恐,是因为我有有恃无恐的能力,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人,正相反,这种人是最容易被代替的,就像你一样!”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那个潇洒的背影,那个自信的身躯,那个热心善良但语言一项尖锐的她,刺痛了我! 我伫立了良久,我不知所措,我的不作为造成了一个单亲妈妈精神的崩溃,断送了一个4岁孩子生的希望,我的事不关己让我成为了一个冰冷到无人再愿意触碰的冰山,孤独冷漠的冰山! 急驰而去的班车,像每天一样只给我留下一缕炽热又难闻的尾气……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早就又肿又胀;看了一天电脑数据的眼睛又干又涩;行走在这雨后微凉的空气里,我的胸口依然憋闷;佝偻的身材没有了早晨的活力,我载着这不堪负荷的身躯,向着我的堡垒走去;十年前,我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让自己有家可回,而如今,我经历了十年得到了曾经的渴望,却发现除了这个堡垒,我似乎已经无处可去…… 我失去了往日的用心,我的灵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我懒得弯腰脱鞋,用脚蹭着把鞋子脱了下去;我懒得换下外衣挂起来,脱下外衣直接甩在了地上,也顺手将背包仍在了地上。我踉踉跄跄走到了阳台,瘫坐在了地上,在这20层的高地,可以看见半个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火车一如既往的来来回回,轰隆隆的声音总是回荡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我的电话总是安静的,我的门铃声从不曾响起,到底是这个世界背弃了我,还是我背弃了这个世界? 叶子白天那绝望的哭声在我的耳畔,苏珊尖锐的言语依然刺痛我的心,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此狼狈?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不悲不喜不泣,但现在,我内心的空洞与无所适从让我再也抑制不住这积攒已久的泪水,如洪流一般爆发,喷涌而出,尽管我不知因何而哭泣。 我蜷缩在这深夜的阳台上,从心底里发出的寒冷让我紧紧的拥抱着自己;或许是眼泪已经干涸,或许是哭累了,疲惫的双眼紧闭着,干涩肿胀,欲裂的大脑死死的顶着围栏;我喜欢闭上双眼的那种静谧的黑暗,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的停留在这黑暗中,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孤独,品味着黑暗的味道! “嘿,孩子!嘿……” 这是谁的声音,是在叫我么?好温柔,好细腻,语气中透露着丝丝的心疼! “醒醒,孩子!” 这声音好美,这又是一场梦么?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好柔暖的一束光向我扑来,难道这不再是仲夏的深夜?不再是我那个寂寞黑暗的世界? 光芒中逐渐的投射出了那个声音的轮廓,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这么温暖的声音一定有着这世界上最温柔的面孔…… 奇怪?怎么一个这么大的头?怎么是那只花纹虎?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那只老虎! 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大脑一片空白,望着她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我高声惊呼:“啊……啊……” 喊了半天,没什么动静,那花纹虎也没有向我扑过来,我张开的大嘴停住了,诧异的我睁开了左眼,只见那花纹虎呆呆傻傻的看着我,旁边的会说话的兔子靠着箱子,用他那小爪子将耳朵堵住自己的耳洞,撅着嘴,吹着口哨。 见这情景,我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 会说话的兔子放下了手,立起了耳朵,停止了口哨:“把你那大嘴赶紧闭上吧,都看见你的胃了!” 我赶紧合上了嘴,小心翼翼的扶着大树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小步一下步的蹭着,向会说话的兔子靠近,尽管没有抬头,但可以感觉得到,那只花纹虎死死的盯着我,蹭到了会说话的兔子的旁边,我挨着那神奇的箱子,压低了声音:“想办法逃啊,你想当那老虎的午餐么?” “错,是母老虎!”会说话的兔子也压低了声音。 “我离你们很近,声音再小也听的很清楚。”花纹虎语气有些生狠。 “这里的动物都会说话的么?”我惊奇的看着她。 “错,是高智商的动物都会说话!”兔子颠着脚。 “也难怪,兔子都会说话,老虎肯定会啊!”我嘟囔着。 “你说什么?”兔子仰着头看着我。 “没什么啊!”我连忙装作什么都没说。 我又压低着声音,弓着腰靠近了会说话的兔子:“那老虎吃不吃人啊,她都盯了我半天了,想想办法赶紧跑啊” “我要是吃你,早就吃了!还能听你在这嘀嘀咕咕这么半天么”花纹虎慢慢悠悠的语气也不看我。 “我声音这么小你都能听见?” “我可是老虎,耳朵很灵的!”花纹虎犀利的眼神看向我。 我赶紧躲闪她的眼神,生怕跟她对视! 会说话的兔子跳到了箱子上,垫着脚,满眼期待的看着我说:“我们去找水蛇精,把玉坠抢回来吧!” “抢回来?怎么抢?凭我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凭你装傻卖萌?要去你去,我不去,全世界的动物我最怕蛇了!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没有那水蛇精的梦,我还去找它?”我想都没想,直白的言语回击了兔子! “那你不要你的坠子了?你不是说对你很重要么?”兔子话锋突变! “是很重要,但你别忘了,这是梦,醒了,那坠子还在,还是我的,我何苦趟你们这趟浑水呢?” “那你醒来你看见你的坠子了么?”兔子认真的看着我,仿佛知道我醒来后没有找到我的坠子。 我有些困惑,显然他是知道的,也很显然现实里我的坠子真的不见了? “你……”我话刚开了个头,只听一句:“小心!” 一股猛力将我推倒,我侧着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推出去差不多有一米远,只觉着右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不对,那不是刺痛,是揪心的疼!我侧着身体看向左手的方向,地上的植被染成了血红色,再往远看去,兔子滚到了几米开外,手心疼的我龇牙咧嘴,我努力的抬起手,坐了起来,手心被埋在土里的树枝支出来的部分戳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溢,疼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悠,心想,这梦里受伤了怎么跟真的一样,这么疼! 我心疼自己之际,只见那兔子从我身边跑了过去,看来身上毛多是不容易受伤,滚出去好几米远,还活蹦乱跳的。 兔子跑到了躺在地上的花纹虎旁边,紧张的看着她;花纹虎像是受到了重击,身上被水打湿,奄奄一息的样子。兔子站到了花纹虎身前,愤怒的看着对面说:“水蛇精,你弄不明白谁是你的敌人么?” 我望向兔子看着的方向,天哪!这水蛇精怎么又来了,准是为了那箱子;原来花纹虎是为了抵挡水蛇精的攻击,为了救我和兔子才被重伤! 水蛇精的舌头衔着我的坠子,傲慢的眼神看了看兔子,没有理会他。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忘了手心的疼痛,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兔子旁边,看了看身后舍身救我和兔子而受伤的花纹虎,看了看旁边矮小却从不示弱的兔子,我昂起了胸,抬起了头:“水蛇精,你拿到箱子没有用的,只有我能打开那箱子,” “水蛇精,我们不是敌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你是这里仅存的一道水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需要你,我们都不希望你被冰封,只有她才能打开箱子,你我都清楚只有这箱子里的武器才能杀死冰甲人,你把坠子还给她吧!”兔子在一旁说到。 水蛇精好像听进去兔子的话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睛盯着我和兔子,那蓝色的深邃的眼睛,让人着迷的眼睛,让人如痴如醉的眼睛;慢慢的,在向我靠近,他离我越近,我越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令人神怡的海洋里,我忘情的游着,感受着清爽的海水,聆听着海鸥的鸣语! 突然一声巨响,那两汪海水翻腾,一股寒流清醒了我的大脑,眼前水蛇精那双蓝眼睛像破碎了的蓝玻璃,飞洒在半空中,我眼看着水蛇精被一个比他头要大两倍的冰拳头击的开了花,漫天飞舞的,被打散花的水蛇精的身体,在眨眼睛的功夫凝结成了冰,被地球的引力吸引到了地面上,遍地冰岔子,冰块!我,看的目瞪口呆! 来不及反应什么,余光里只见那兔子冲向了箱子;我隐约的看见掉在了地上的坠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假思索的,向着我的坠子跑了过去,极速的奔跑,由于惯性,来不及刹车,跪在了地上,一把抓起我的坠子,只觉得又一股寒流在向我袭来,我回过头,只见那巨型的冰人像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一样高大威猛,一只手向我拍了过来,我左手挡在了前面,右手死死的攥着我的坠子,心想:没事的,一个梦而已,被拍死也就醒来了! 我的手仿佛像是触摸到了冬天里农村房檐下形成的冰溜子,透心的凉!随着他拍向我带来的风,虽然没有东北的呼啸的北风那样刺骨,但也冷的让我打颤发抖,这密林的土地也不再是潮湿的,冰凉的,好像坐在了滑雪场的雪堆上…… 可,可我刚刚触碰到他那冰到心里的手,还没有压扁我的身体,就收了回去,只觉着这地面狠狠震了几下,那冰人惊天的一声吼叫,地面的冰冷也退了去,那股子寒流渐渐离我远去,我缓缓的放下了手,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冰人已然不在! 我环顾了四周,确认那冰人彻底的离开,回头看向兔子,他趴在了箱子上,用身体护着那个箱子,显然不知那冰人离开了;我发抖的双腿勉强的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了兔子旁边:“喂!那冰人走了!起来吧!” 兔子动了动他的耳朵,漏出他的眼睛看了看,确认冰人真的不在了,起了神,靠着箱子坐在了地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又突然站了起来,飞一样的跑到了花纹虎旁边,我也跟了过去,仍旧昏沉的花纹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用他的小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花纹虎,有些抽涕,哽咽…… 我心里突然一阵绞痛,莫名的暗流涌向了我的双眼,我的眼眶已经挂满了泪水,我努力的克制自己眼泪,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静静地也蹲了下来,看着兔子落寞的背影,我又想起了当他说起他女儿时的神情! 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花纹虎突然轻咳了一声,我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她的反应,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显然失去了她的锐利!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我刚要庆祝,你就醒了!”兔子瘫坐在了地上,这一坐,更像是身心的放松,更像是:你刚刚吓到我了! 花纹虎听到了兔子的话,那锐利的眼神又杀了回来,我立刻站了起来,向后退了退,生怕这琢磨不透的母老虎再向我扑过来! 这琢磨不透的母老虎缓缓的站了起来,水蛇精的水珠也慢慢的从老虎的身上腾起,在空中逐渐的聚集在一起。 “最后一条水源也被冰封了,恐怕就剩下这么几滴水了!”会说话的兔子仰着头望着! “你的手在流血。”花纹虎瘸着肿胀的后腿,踉跄着向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随着她的步调往后退,尽管刚才她救了我和兔子,尽管她受伤了,但这毕竟是只老虎啊,动物世界里残暴的王啊,分分钟就能把我吞了! 听到她的话,看了看我已经忘了的手心的伤口,还真的在流血!瞬间,我龇牙咧嘴,疼的心都颤了! 坠子又掉到哪里去了? 看着慢慢向我逼近的花纹虎,没了心思找我的坠子,只顾着往后退,和手心的疼痛,也没顾着路,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扑通坐在了地上,条件反射似的手掌心支撑在了地上,我哎呦了一声,还真是疼啊!连忙抬起手,红红的血印在了水蛇精结成冰的“碎尸”上…… “我只是想帮你舔舔你的伤口,你躲什么呢?”花纹虎见我坐在了地上直哎呦,便停了下来! 我有些惊诧,怎么也没想到本就受伤了的花纹虎,还惦记着我的伤口,语塞的我支支吾吾:“我,我没在,躲……我就是……”也不敢直视她! “嘿!你们快看,你刚刚碰到的冰块开始融化了!”兔子向跟前凑了凑! 我看了看融化的冰块,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大惊小怪的!冰当然要融化的啊,现在温度不在零下,肯定要融化,你有没有常识?就这还智商一百二呢?” 花纹虎闻声也走了过来:“冰甲人冰封过的所有水源,无论多高的温度都不会融化!这,还真的是奇迹……” 这地方还真是天马行空,我也不得不赞叹自己的脑洞,怎会如此之大? 一声疼痛让我突然从迷离的中惊醒,只见这只会说话的兔子,用手指按了按我的伤口,挤出了更多的血。 “死兔子,你谋害我么?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么?”我大声的向兔子咆哮。 兔子对我的咆哮并不理会,用它那小爪子使劲的拽着我受伤的手,按在了另一块较大的冰块上。冰凉的冰块从手心凉到了我的心底,刺痛的伤口反而不疼了。 “你干什么啊?”我声调变得更高了,对于他这种无厘头的行为我简直忍无可忍,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看伤口。 “快看!”花纹虎轻轻的撞了我我一下,示意我。 我一脸的烦意看向那冰块:粘血的冰块逐渐的融化,血迹慢慢的变浅,不到一分钟,冰块成了一滩水,随后,就缓缓的向空中升起;那熟悉的蛇头嘴里衔着玉坠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它不在那么庞大,目光也不再那么蔚蓝,而是微微泛红,我的血丝流淌在它的体内,仿佛是我的血在支撑着它的所有气力。 这一幕着实的让我惊讶,我已然是目瞪口呆了。 眼前得一切如此得真实,疼痛是真的,手心的血是真的,兔子的音容笑貌,花纹虎的颜色锋利,水蛇精的邪恶与颓败,冰甲人的庞大寒冷,一花一草一木都这真的不能在真了,我开始怀疑这还是我的梦么,我开始怀疑我还存活在那个满是汽车尾气全球变暖的真实世界么? “嘿!你看,它在给你玉坠”兔子的声音又响起了,其实,这声音不仅真实,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不记得在哪里,好像听过,好像曾经离我很近,很近。 水蛇精在慢慢向我靠近,可即便是它不再像之前看着那么邪恶,我依然害怕,那种害怕是发自心底与生俱来的,我不自觉的往后退,虽然我很想拿回我的坠子,胆小如鼠的我就是这般的没勇气。 花纹虎挡住了我的退路,我卡在了那儿,我看着花纹虎,示意它赶紧让开,那张恶心的蛇脸马上要贴在我的脸上了。 “你的血救了它,它把玉坠还给你,在跟你示好!”花纹虎看着我,并且坚定的挡住了我的退路。 我不知所措,又看了看会说话的兔子。 兔子用它那弱小的身躯吃力的把箱子拽到我的脚下,气喘吁吁,双手托着它的老腰:“接着吧!它都那样了,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你还怕什么啊?再说,它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救了它!万物的本性都是善良的!” 后边老虎挡着退路,旁边还有只喋喋不休的兔子精,我似乎也别无选择,而且,也真的想拿回我的坠子,好歹,也值点钱! 我受伤的手捂住了眼睛,当真是不太敢直视这只妖精,另一只手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缓慢的伸向了它。凉凉的,冰冰的坠子落在了我的手心。我还是不敢看它,手捂得紧紧的,接到了坠子,赶紧缩了回来,生怕这妖精再吃了我的手。 坠子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仔细的打量着它,它不是纯粹的玉,发白的它略带一些淡绿色,红色的绳子拴着它,栓了十年。它并不值钱,稍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拙劣,珍贵的是,那时的纯真与美好。 “快,快把箱子打开!”兔子拽着我的裙边,又蹦又跳,急不可耐。 “我凭什么要帮你打开这破箱子,我怎么知道这箱子会不会把我的坠子弄坏”。我紧紧的握着坠子,生怕再一次被人抢了去。 “不会吧你,打开个箱子能把你那破坠子能怎么样?再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之前不是都答应好好的么,你一个小姑娘,长的挺招人喜欢的,怎么那么没信誉,那么冷血,那么。” “行了,谁说我冷血了,不就是打开个箱子么!”我打断了兔子的话,不是我多么的热心,也不是真的想帮它,只是真的不想再听任何人说我冷血了。 兔子听了我的话,裂开了大嘴笑了,那两颗发黄的大兔牙暴露无遗。我轻蔑了它一眼,又看了看花纹虎,哎,又是那张严厉的脸,只是目光略发的柔和了! 我蹲下了身,双手捧着我的玉坠子,按照箱子钥匙上的模子,轻轻的将我的坠子放了上去。兔子和花纹虎也凑了过来,身后一股凉意袭来,不难猜,一定是水蛇精!八只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纹丝不动的箱子,等了那么几秒,我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担心我的坠子受到损害:“没用的,你们找错了,玉坠怎么可能是钥匙呢?纹丝不动!” 兔子听了我的话,使出了它全部的力气,试图将箱子打开,一脸的狰狞,可是徒劳无功。 “好了,你们都看见了,我不陪你们玩了,我要拿回我的坠子了!” 大家都没说话,兔子的耳朵也耷拉下来,坐在了地上。 我刚要伸手拿回我的坠子,只听一声鸣叫,这鸣叫声好熟悉,我抬头望去,是它,那只满身白色羽毛的高傲凤凰。不知道为甚么,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光明,看到了走出阴暗的出口。我起身看着它,高喊:“白凤凰!” “什么白凤凰,它是先知鸟!”兔子一旁解释。 我没有理会兔子,看着先知鸟盘旋在我们和箱子的上方,它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并不是因为它的美,而是它那满身希望的光环,当然,所谓的光环完全是我自己的想象,但就是这样,在我的视线里它就是充满光环的。 “快看!”我听而不闻,还是注视这先知鸟。 花纹虎拽了拽我的裙边,我刚要发怒,只见箱子上环行玉坠的中间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如玉般的光芒。光芒呈放射状逐渐增强,在这并不明亮的深林了,光芒显得如此的耀眼。 先知鸟飞到了水蛇精的身旁,忽闪着翅膀,我们的目光也投射到了先知鸟和水蛇精的身上。水蛇精闭上了双眼,似乎再聆听先知鸟的耳语。我没有想它们在干什么,我只顾着欣赏这只鸟的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慢慢的向它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可是它就像是在故意与我保持距离一样,飞开了,飞远了!在我们的视线了消失了。我看的意犹未尽,也有一种预感,它还会出现。 光芒依然还在,仿佛是中了邪的水蛇精慢慢的向光芒的中心移动。 “水蛇精,你干什么啊?”兔子大喊,但水蛇精无动于衷。 这简直是天马行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如安安静静的看戏了! 水蛇精到了光芒的中心,停在那里,它一动不动,突然整个身体慢慢的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颜色也逐渐与这光芒混成了一样,随着不断的旋转,它被光芒稀释了,它们融合到了一起,突然光芒不在呈放射状,它充斥了整个深林,光芒比那正午的太阳光还要刺眼,我本能的双手遮住了双眼。 我的单身公寓虽然很小,装修的也并不精致,但好在窗帘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的。我喜欢紫色,从小就喜欢。动画片里总是把紫色作为主色调,因为,它呈现给人们的是梦幻般的感觉。其实,没有女孩不喜欢童话故事,也没有女孩不想做公主,只是世道就是这个世道,不是每个女孩生来就能当公主的,而且还注定了一生都会是灰姑娘。我的公主梦也有过,但当我记事开始,就知道那就是个遥远的梦,白天想了就是白日梦,晚上想了,就躲在被窝里,哭哭鼻子算了。但谁没有一颗渴望的心呢?所以,我把这座碉堡的卧室和客厅的窗帘都布置成了紫色,尤其是客厅,流苏窗帘,其实也就是一根根紫色的线条挂在了窗户上,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是,无论是夏日里炎炎的太阳光,还是冬季里温和的太阳光洒在这紫色的流苏窗帘上,伴着它轻微的晃动,线条上的金线丝丝的闪出光亮,若隐若现;这羞涩的光线仿佛是这个碉堡里唯一一件美好的事物。 回到家里,无论干什么,都特别喜欢躺在沙发上,脑袋冲着窗户那头,只要有阳光洒进来,总能在我的眼前丝丝的闪动,那感觉真如梦幻一般。 此时此刻,丝丝的光亮在我的眼前晃动,这似乎是正午,光芒刺眼的很,我的头也痛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折腾的不停,手心阵阵的疼痛直击我的心房,哎呀,糟糕,上班要迟到了,我猛地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眼前数不尽的星星,天旋地转,回头看了看窗口,阳光充沛十足,刺的我的眼睛不敢睁开,我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果真是裂了一道口子,血迹依旧残留,地上碎了的红酒瓶子,地板上干涸的红酒印,倒置的红酒杯,已经没了底座,满地凌乱的纸巾,茶几上也到处都是团着的散着的纸巾,玻璃花瓶里的孤单的百合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眼前的一片凌乱让我的头愈加的疼痛,我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天哪!下午一点钟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十几个短信通知,我瞬间清醒了,我竟然一上午没有上班,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收拾自己,拿起了包,穿上了鞋子,飞奔去向公司。 我的上级领导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五官算得上青秀,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帅哥。但不知道是这个社会的影响还是男人的本性,都有些道貌岸然。而所谓的道貌岸然,其实就是假正经,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恶心的很。我在这个公司五年了,也单身了五年,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独自生活的单身女性,尤其是长相也算是说的过去的,总是免不了“骚扰”,谄媚的短信,偏黄的办公室语言,或多或少的总是能听得到,但是,我本良家妇女,怎能不洁身自好呢?而且,我也相信,部门里大部分的年轻女孩都会有与我相同的经历,但每个人的处理方式可就不尽相同了。我是公司出了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一向冷言冷语,明哲保身,撩拨了几次,得不到回应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五年不曾升过职,加过薪,原因也不单单我素日里的处事风格,恐怕与此也有关系吧!我总是觉得,无论这个社会发展成什么样,人的嘴脸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拘于其中;社会的善良与我无关,社会的丑恶与我无关,社会的龌龊与我无关,社会的冷漠亦与我无关,我只管做自己;或许我的身上早已不存在善良,或许我就是丑恶龌龊冷漠的那一个,但若不是经历了人性的丑恶,龌龊,冷漠,我又怎能如此呢? 狼狈的站在领导的办公桌前,胃里依然是翻江倒海,作为人事部的一员很清楚将要承受的处置,旷工一天,虽不至于开除,但也是要重处的。我不敢抬头,盯着手心的伤口,可能是太过紧张害怕,一点也没感觉到疼。混浆浆的脑袋根本没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可辩解的。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我坐在这都能闻得到!”经理首先开了口。 “我,我,”我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只听见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口常常的叹气。 这标志性的叹气,我太熟悉了,这就是预示着他的官腔即将开始。 “小杜啊!你呢,作为人事部的一员,怎么能犯下如此大错呢?你让我这部门经理的脸往哪里放呢?咱们部门的位置在公司里有多么的尴尬你也知道,这其他部门都盯着咱们呢?而且你也知道,我之所以能在公司里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部门经理,靠的可是正直,一向不偏不倚。所以呢,这一次必需秉公处理,而且还要重罚。我那,也就不责备你了,这节骨眼上了,也没什么必要了” “是我做错了事,公司无论做出什么处罚都是应该的,领导您不用为难,按规章处置就好。”我虽然脑袋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公司的制度早就烂熟于心了,五年来从不曾犯错,这一次也就是罚个款,顶多再向各部门下发个处罚通知,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你看,我就说么,小杜就是个懂事理的人!公司呢,已经决定了,严格按照国家劳动法的相关规定,与你解除劳动合同,当然了,相应的补偿都会给到你,你到同事那里签个字,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家吧!” “解除劳动合同?”我心里一紧,开除我,我旷工一天的确有错,但不至于开除啊! “经理,解除劳动合同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了一下:“这还不明白,就是公司决定开除你,不再雇佣你啊!” 我头脑一下子清楚了,上前了一步,追问道:“经理,我不理解,我就是旷工了一天,这不至于开除吧?公司考勤制度也不是这样的啊!再说,我兢兢业业的在公司干了五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说开除就开除呢?” “你觉得这个公司里缺少兢兢业业的员工么,这个社会缺少兢兢业业的人么?我跟你说白了吧,今天你旷工这事也无非就是开除你的一个理由,你说的没错,旷工一天不至于开除,有些事到我这也就止了,但今天这事,第一,你得罪了人,第二,如果我是企业负责人,我也不会用一个连自己朋友都不管的冷血动物。” 我欲言又止,我虽然平日里鲜少与人来往,但不意味我是一个笨人,他的话我明白的很,这件事有人从中作梗,当然,就算没有,考虑到我平日里对他的态度,我冷漠的处事风格,他不仅不会帮我,反而会推波助澜。我没有再与他争执,毫无意义。 人们总能站在高处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品味出不一样的人生。以前的我特别喜欢站在高处,感觉伸手便可触及到蔚蓝的天空,多么的纯净。可那是曾经的我,现在我更愿意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谁都不要打扰我。 好久没有来公司的顶楼了,细想,最后一次也是两年前了吧!如果不是为了见她,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到这里。 我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落日的余晖格外的温和,但不知为何又如此的落寞,似乎一切都在伴随这残存的微光离去。我没有开口,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伫立了良久。心知她算计了我,本应理直气壮,但根本没有底气。 “如果不是被公司开除了,恐怕你还不能来这呢吧!”苏珊回过了身,一脸的疲惫。 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与她“对质”。 我刚要开口,她又接着说:“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用问了,是我利用了关系把你开除了。” 虽然我们不如从前亲近,虽然对于叶子的事我“秉公处理”,虽然我一向只扫自家门前雪,但我从无害人之心,自问凡事问心无愧,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她“算计”。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帮叶子么?难道她没了工作,我就得失去工作么?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你!” “叶子死了!”苏珊打断了我。 叶子死了,叶子怎么会死了?昨天还在公司见过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可什么,我不信。 “你什么意思?”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脸的不相信,一脸的疑惑。 苏珊冷笑了一下:“就是因为你的什么都不做,她昨晚跳楼自杀了!应该没有人告诉你吧,肯定没有,因为你没有朋友!像你这种冷漠无情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我怔怔的看着她,浑身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样,我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股热流涌上了我的眼窝,我使劲的含着,含着。 “你是一个冷血杀手,是你导致了叶子的死,是你亲手孽杀了每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注定孤独终老;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苏珊靠在了我的耳边,字字句句斩钉截铁,我能感觉到她的决绝,我能感觉到她的痛心。 她的高跟鞋声不再像平日里那样有活力,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听不到了,可能,永远也听不到了。 好冷,好疼。 苏珊的话就像冬季里呼啸的北风,刺痛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手狠狠的攥着,手心的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此时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好怕,好恨。 我因为自己的冷漠无情而羞愧,我开始害怕自己冰冷的心;我好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胃里一阵酸楚,脑袋突然重有千斤,脚底仿佛踩着棉花,我使劲的含着眼中的泪,太阳的余光还在,我受不了它的照射,感觉整个身体都赤裸在这光下,我要黑暗,我需要堡垒,我只想一个人,蜷缩着。 ------------ 第四章 水蛇精的勇气 进入家门就直接蜷缩在了阳台上,夜色逐渐的吞噬了整个房间,外面的灯红酒绿映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敢抬头,努力的将头埋在蜷缩的腿里;裤子上,衣袖上早被我的泪水浸湿,我不敢开灯,总觉得自己见不得光亮,我又不敢彻底的钻进黑暗,怕自己仅剩下的光亮也被暗处的恶魔吞噬。谁是恶魔?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冰冷无情的恶魔么?我还需要担心被吞噬么? 房间里常年的寂静,只有过往的火车声与我为伴,人们会觉得这声音闹耳,可我却习惯了它昼夜不停的轰隆,反倒是其它的声音让我觉得吵闹,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不到它的轰隆声,我什么都听不到,眼睛早已哭的肿胀,脑袋也迷迷糊糊。 “叮铃” 我的电话响了,这并不响亮的声音在这个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震耳,吓得我心里一紧,猛地把头抬了起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天一夜没进食的胃里,再加上前一晚的宿醉,让我着实的恶心,我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栏杆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着茶几上的手机走去,左手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右手拿起了手机,是妈妈的一条短信消息,如果是在平时,我看都不会看直接忽略掉,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渴望关怀,我希望有人跟我说说话,我希望这个房间里不是这般的寂静,我希望还有人记得我,我赶紧打开。 “朵儿,明天你会来么?!明天对妈妈很重要!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看着这个信息,像是有根针扎在了我得胸口,让我的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却又不得不忍着那种刺痛,还要装的很轻松。我用左手捂住了胸口,凝视了那么几秒,我笑了,冷冷的笑了。赤着的双脚丛生了一股寒意,慢慢的从脚心侵入我得血液里,我的腿开始变得麻木,手微微的颤抖起来,手机从滑落在茶几上,扑通一声;我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瘫软在了地上。 我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哭,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哭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还有感觉。 不知道哭了多久,黑暗彻底的笼罩了我,泪水模糊了双眼,前一天的淡妆也被泪水洗的干干净净了,只觉得口干舌燥,只觉得连哭的力气也终于被我耗尽。我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只想永远的闭上眼睛,永远的在这黑暗里飘荡。我用手摸索着平日常吃的安眠药(长期失眠配备的安眠药),我也不知道倒在手上有多少片,囫囵的塞在了嘴里,举起了昨晚剩下的半瓶红酒,猛地倒进了嘴里,倒的太猛,差一点把药都呛了出来。脸上泪水酒水已然是分不清楚了,管它呢,我推开了茶几上的东西,轻轻的趴在了上面,闭上了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格外的平静;胸前的痛慢慢褪去,眼睛也不再那么肿胀,血液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淌,我知道,那是药物让我渐渐的趋于平静,我在享受药物带给我的舒适,无论下一秒会怎样,是坠入万劫不复还是重获新生,都好! 火车的轰隆声渐渐的进入我的耳朵,我能听到这座城市宁静背后的喧嚣,我能听到人们夜里孤独的抽泣声,我能听到路灯下踉跄在街道上的脚步声,我能听到深藏在人们心底的哀痛;每一次的喧嚣,是龌龊丑恶之后的悲鸣,每一次的抽泣是冷漠无情鞭挞出来的泪水,每一个留下的脚印是沉浮在这个肮脏的社会下的污迹,每一次的哀痛是无助之时最后的呻吟。我知道孤独的不止我一个,痛苦挣扎的不止我一个,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也不止我一个,我常常问,是这个世界抛弃了我,还是我背弃了这个世界?现在想想,还重要么?没有人能证明我曾存在,又何谈抛弃呢?或许,我是孽杀生命的恶魔,但恶魔也曾善良;或许,我是冷漠无情的冰山,但冰山也曾柔情似水。我的路,只有我走过,每一步的艰难,谁都不能体会;慢慢的,渐渐的,有一股力量推动我踏上了冰山之路;它很冷,冷的刺骨,但却坚不可摧,是我最坚实的堡垒,我不再惧怕孤独,我看不见人性的丑恶与美好,更无视龌龊与真诚,如果这样能让我宁静下去,那何乐而不为呢?静静的,就这样静静的。 “孩子!孩子!醒醒!” 好温柔,好细腻,好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多年以前,妈妈趴在我的床边,叫我起床的声音。我曾千百次的想象,还能再听到这个声音,我轻轻的睁开双眼,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的向我靠近。我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它走到我的身边,虽然我并不确定这是谁,但我不怕,没有哪个坏人的声音这样的柔和,温暖。当然我的内心是多么渴望是她,我得母亲。 城市的光芒洒在了我的客厅,这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它的轮廓逐渐清晰,我一脸的差异,一脸的茫然,呆呆的看了那么几秒,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怎么会是你,花纹虎?” “是我,该醒醒了,孩子!”它又向我靠了靠,满眼的心疼与温柔。 “你怎么会在这?难道又是我的梦?”我依然是不知所以然。 “是不是梦,又能怎么样呢?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我笑了笑:“是啊,世界都是混沌不清的,还分那么清楚有什么意义?” “孩子,我们去看看星空吧!” “星空?这座城市从来就没有什么星空!”我不削的回到。 “你只管抬头看看!” 我抬起头,天呐! 天空被大小不一的繁星染成了深蓝色,它们点亮了这个暗黑的天空,它们的光芒闪烁着希望与美好。夏夜的微风轻柔的划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松散的头发微微的随风飘荡,浅浅的幸福的微笑挂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目光渐渐的注意起了四周,发现在正坐在山巅,向上看一片星光璀璨,可眼下却是透着暗黑的死寂,那暗黑的深渊没有尽头,双腿已经耷拉进了这不见底的深渊,我下意识的抬起腿向后退了很远,打了一个寒颤。 “这星空美么?”花纹虎站在我的身旁。 我看着它弱弱的点了点头。 “这深渊可怕么?”它认真的看着我。 我还是弱弱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没有人想踏进充满罪恶的黑暗世界里,没有人不喜欢璀璨的星空。” “可那么美的星空不属于我这种人!”我打断了它的话。 “无论你是哪种人,都有获得美好的权利,只是你的选择,再坏的人都有被救赎的机会,而关键在于,你想不想。”花纹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知道它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救赎?我还能被救赎么?没有人爱我,没有人能救赎我。”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抑制不住。 “当然有人爱你,只是你拒绝了所有爱你的人;对,没人能救赎你,除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回答它什么,但好像我听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看着它温和的目光,听了它由心发出的箴言,我只想紧紧的拥抱它。靠在它柔软的毛发里,让我感觉到了久别的温暖。 欲裂的头痛即便是在睡梦中我也能很真切的感受到,这种疼痛直击我的五脏六腑,当然,疼痛也编织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梦;这仿佛是在大脑里点燃了一个烟花,很美,很灿烂,但每一片烟花从中心出发朝着身体的各个方向,灼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直至每一寸肌肤。血管里的血液承受不住欲火的灼烧,开始膨胀,膨胀到再也没有余地扩张,终于,它再也承受不住这股灼热的攻势,嘣的一声,炸裂。 一股热流从鼻孔慢慢流出,血腥味从口腔伴随着我的唾液浸入食道,味蕾已经察觉出了它的咸腥,折腾了两天的胃本就泛着酸水,混着这股子腥味开始翻江倒海;沉重的眼皮竭尽全力的想给这混沌疼胀的大脑一些光线,但仿佛眼皮被什么东西黏住了,就是死死的紧闭着。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憋得胸口隐隐作痛,疼痛的大脑也失去了充足的氧气,思绪已经无所适从,就这样弥留下去么,不,我需要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我希望再看一眼那璀璨的星空,我,我不知道胸口的气力从何而来,新鲜的空气进入到我的身体,唤醒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我不知道黏在眼皮上的胶水是怎么化开的,总之,我睁开了眼睛,光线在交织的冰凌间穿过,闪闪的,亮亮的。我猛地坐了起来,手心的刺痛让我不得不注意它,我抬起手,掌心的口子绽裂开,只是血不在外溢,但突然一滴血滴在了伤口的旁边,我惊讶的看着着从天而降的血液。 “给你。” 一块手帕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我看了看手帕,又抬起头,又是那只兔子,我厌烦的嘟囔着:“又是你!”但其实,我的内心是暗自窃喜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期待也习惯他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擦擦你的鼻子吧!”兔子把手帕仍在了我的手上。 我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鼻子,还真的是流血了,拿起手帕擦了擦,吧唧了几下嘴,一股腥味顿时让我恶心了起来。 “我的鼻子怎么流这么多血?死兔子,是不是你趁我睡着,你打我了?”我边擦我的鼻子,边说。 “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人!”会说话的兔子一把抢回了那块沾满了我的血渍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它的箱子。 我懒得与它争辩,反正鼻子的血已经止住,看着旁边受伤的花纹虎,巧的是花纹虎也看着我,我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花纹虎什么都没说,只是它看我的眼神不再那么锐利了。 “快来看!快来看!”兔子那吵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水蛇精拖着它孱弱的脑袋,花纹虎也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兔子和箱子旁边;我也很是无奈的站了起来,走到兔子旁。 “你们看,玉坠在缓缓的转动!”兔子鲜少正经说。 果真是,之前纹丝不动,这怎么还开始转了呢?几个人一脸的迷惑。 突然,兔子又一次抓住我的受伤的手,狠狠的挤了一下我的伤口,只听我“嗷~~”的一声惨叫,血又崩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玉坠子上面,我抽出自己的手,大骂了一句:“你个死兔子,你疯了么?很疼的!”兔子也不理我,我哎呦的一直叫唤,花纹虎用它的身体碰了我一下,示意我看看箱子。 我定睛一看,玉坠子高速旋转,我们都看得目瞪口呆,也都不知所措,突然,崩的一声,箱子自己开了,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箱子里是一个红色的绸缎材质的袋子,蹦蹦的一动一动,那频率跟人的心跳似乎一样。我们看着它,也都不敢动,兔子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兔子,它似乎在示意我打开;我心想:一个袋子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生活里就活得谨小慎微,我自己的梦里,虚无缥缈的,能怎们样呢?想到这,我伸出受伤的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袋子,果然,一颗人的鲜活的强有力的心脏规律的跳动着;见此,我猛地一下觉得有些反胃,似吐非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嘟囔着:“太恶心了,怎么会有一个心脏?” “孩子,这是你的梦?该我们问你啊!”花纹虎说。 “我怎能知道?梦是我的,但这,我真的不知道!”我赶紧解释到,生怕自己承担什么责任。 我们言语间的功夫,只见那水蛇精也跟玉坠子似的开始在我们头顶上方高速旋转,我们三个的目光成功的被它吸引;旋转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喷洒出些许水滴,溅了我一脸,旋转的圆圈弧度越来越小,洒出的水滴也越来越少,速度也开始逐渐的变缓,慢慢的,慢慢的停了下来,停在了我们三个中间;然而却不再是那水蛇精的样子。水蛇精旋转成了一把剑:我对长短没有数字化的概念,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把水蛇剑没有一米长,剑的把手地方很细,显然是为女人的小手准备的;我站起身来,仔细的端详着它:剑把与剑身衔接处成三角状,外侧两点与剑身衔接,两边自然向下弧度走势呈现出心形的样子,心则是由蓝色水滴注满而成;心形两侧从中间出发自然而下,于是在剑身与这颗蓝色的心中间出现了两颗镂空,这镂空像极了水蛇精的眼睛,看似透明的由水构成的剑身,从那两个眼睛中间出发一直到剑的末端,隐约含着一丝红线,这红线很好理解,自然是混入了我的血迹而形成;我不由自主的被它的美吸引住了,缓缓的站起身来,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它的剑身,水水的,润润的;就在碰到它的那一刻,它柔软的液态,从我触碰的的开始散发,竟然逐渐开始固化,最后整个剑体形成了蓝色的固态的一把精美的剑。 “哇哦!”只听见兔子欣赏的感叹。 我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它,欣赏着它的美,毕竟这样的东西,现实里又怎么可能看得见呢?没想到的是水蛇剑对于我的欣赏还有回应,它逐渐的向我靠近,恐惧又不知所措的我,随着它的靠近,便逐渐的后退,水蛇剑见我一直躲着它,它便嗖的一下到了我的后边,我来不仅反应,就被它弹了一下,身体向前迈了一步,赶紧回头又看着它,心想,我们都算是一伙的了,它应该不会再伤害我了吧!于是我开始站着不动,也想看看它到底想要干什么!纹丝不动的我眼睛怔怔的盯着它,水蛇看我不动,又再一次的向我靠近,它不再竖立着,横了过来,剑把冲着我,嗖的一下,将剑把伸到了我那只没受伤的右手上;这情形,让我更是不知所措,目光转向了会说话的兔子,示意它:我该怎么办!? 该死的兔子,摊开双手,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无奈的我又看了看花纹虎。 “没人能替你做决定!”花纹虎看着我说。 是啊,人生是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自己来做,我知道拿起水蛇剑意味着什么,水蛇精化身为剑,就是要我拿着它去战胜冰甲人,它要用自己的命去拯救被冰封的每一个生灵;现实里的我,因冷眼旁观害的好友崩溃求死,也是多年来的冷血无情才落得个今天孤身一人,活得跟行尸走肉并无两样,如今在梦里也要这般的懦弱么?不,这是我的梦,不能再像现实里活得一塌糊涂,冷血无情了,无论结果如何,试一试又何妨呢!我不要再孤身一人,我不要众叛亲离,我也不要永远躲在黑暗里,蜷缩着,不见天日!我用双手狠狠的抓住了水蛇剑,朝着冰甲人离开的方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重重的砍了下去,只见水蛇闪着一道白光,将那冰封的地面,劈出了一条长长的路。 ------------ 第五章 白房子的对话 原本让我恶心的生物,如今却令我爱不释手;蛇是我最讨厌最害怕的生物,从我对恐惧有认知开始,我就选择性的躲避看见蛇的任何形式的呈现,哪怕是小小的假的玩具蛇我都会敬而远之;但现如今却发现,世间万物皆有善恶两面,只不过是视角不同而已;变换后的水蛇精与我形影不离,我挪动一步,它就跟着挪动一步,对它,我也再无恐惧之心,至少这梦里没有。 兔子,花纹虎依然研究着那颗心脏,我靠在树下爱不释手的爱抚我的水蛇;两个神兽许久也没研究出一个结果,我起身走到他们跟前:“这颗心脏该怎么处理?到底有什么用?” 兔子摸了摸脑袋:“我们还是去问问明白人吧,靠你们的笨脑袋,研究到死也没用!” 听了这话,我二话不说,怼了回去:“你聪明你想出来了么?” 兔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死要面子:“我是研究不出来,但是我能找到明白人啊!这你们就不行了吧!”说话间,兔子将装心脏的袋子拿了起来,双手捧给花纹虎:“我粗心大意,挂你身上吧!” “等等!”又是那千年老树的声音。话音刚落,梧桐叶又开始纷纷聚集,这次可不是什么大球了,不知道多少个叶子编织成了一个小盒子,盒子的尺寸刚刚好放这颗心脏;小盒子自己飞到了我们的跟前。 “牙尖嘴利的丫头,我用我千年的灵气给你编织一个刀枪不入的盒子,保你的这颗心脏万无一失的到达你们要去的地方!现在就不用谢了,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心脏也不是我的,你保不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可谢的!”当然了,这些话都是我心里想的,为了避免这老树精再一次变个球来砸我,我还是别逞一时之口快了! 异常安静的我将兔子手中的心脏放进了盒子里,装进心脏,盒子就自动缝上了口,挂在了花纹虎的身上。这梦里神奇的一切,不可思议的一切,已经让我开始习惯,甚至是见怪不怪了! “我们出发吧!”兔子急得什么似的往冰甲人去的方向走动;花纹虎紧随其后。 “喂,兔子,往哪里走,去干什么?你急什么?”我站在那里质疑这两个神兽。 兔子头也不回,装作听不见一样大步向前。 “水蛇,去拦住它们!”我话音刚落,水蛇飞一样的速度,挡在了它们前面,两个神兽见此情形,伫立在了那里,兔子倒是吓的不敢动,花纹虎虽未动,但面目狰狞,呲着它那锋利的牙齿。 我慢悠悠的走到它们面前,水蛇挪到了我的后面。 “你心里有鬼,说,怎么了?”我弯着腰,指着兔子说。 “额,这个,那个,”兔子不敢直视我,耷拉着耳朵,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你说不说,到底怎么了?”水蛇闻我声音分贝提高,机灵的将自己锋利的剑头指向了兔子。 胆小的兔子吓得一激灵,眼睛紧闭大喊:“玉不见啦,玉不见啦!” 我得意的表情逐渐消失:“什么叫做不见了,不是在那箱子上呢么!” 我刚要朝着箱子的方向走,兔子连忙说到:“真的不见了,我找了很久,是真的没了!” 我一言不发,定在了那里,时间停在了这一刻。 我跟丢了魂似的,跟着两个“神兽”走了很久,我看不见两侧的风景,仿佛再一次置身于黑暗之中,只觉得脚下的路,越走越凉,那种寒到人心底的凉,透了我的心;我曾经的那份微弱的小小的光亮,也随着玉坠子一起不见了。我走不动,我的腿一步也迈不开了,我看不见光亮,黑暗降临在我的世界,寒冷浸入了我的体内,它们吞噬着我的每一滴血液,扼杀着我的每一个细胞,我的思想混沌了,我好冷,好怕,好累;终于瘫倒在这片寒彻骨骼的土地上。 这是不是一种解脱呢?我想是的。这土地不知怎得,变得松软起来,但即便如此,也抵挡不住它的寒凉;我头痛欲裂,像是有千万条毒蛇浸入了我大脑的血液中,它们畅快的吮吸着我的血液,吞噬着我的思想,我不想睁开双眼,不想反抗,我害怕睁开眼睛是一片荒芜,只有我一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与其抗争;想到孤独的活着,我宁愿痛快的死去。越来越冷,我开始蜷缩着我的身体,我用那隐隐作痛的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给自己一些最后的温暖。渐渐的,头不疼了,是它们吃饱了么,还是我已经到了一个没有疼痛的世界了?迷离之际,隐约的听到一个男性的,温柔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杜朵?杜朵?”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还真的是一件稀奇的事;原来还有人记得我,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是真的么?会不会是我的幻想呢?只听得:“杜朵,你还好么?”那个男性的声音特别的温柔。 “你是谁?”我没有睁开双眼,轻轻的回答说。然后努力的用耳朵倾听,等待它的回复。 “你为什么不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呢?”那个声音有些挑衅的语气。 “我不在乎你是谁,不重要!”我故作镇定的说。 “你是不敢吧!?因为你害怕,胆小,懦弱,我说的对么?”那个男人说。 “这也,不重要!”我有些迟疑。 “的确不重要,但你连死都不怕,怎么这么怕面对我,面对你自己呢?是觉得自己太丑陋?太恶心?太恶毒?太可怜?太孤独?太。” “你给我闭嘴!”我打断了它的话,猛地坐起了身,睁开了双眼!但正如我所预测的那样,一片漆黑。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冲着这漆黑一片,使劲的嚷嚷,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 等了那么几秒钟,除了自己喘气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回复。不耐烦的我刚要大喊,突然亮了;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避免光亮刺伤我的眼睛;隐隐的感觉到自己手上的伤口有些疼;我微眯着双眼,看着自己的手上缠了纱布。环顾四周,除了白白的墙,什么都没有,而自己坐在了一张白色的床上;我赤着脚下了床,地上是软的,走到了墙边,墙面也是软的,整个房间除了那一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我有些恐慌,不知所措;走到了门前,但屋内却没有可以把手开门,也就是说,这个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门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这是一间密闭的房间。再看看被包扎好的受伤的手,还有一身的病号服,怎么觉得这像是个人体实验室呢?我害怕了,疯狂的敲着门,大喊:“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在我狂喊的过程中,那个男性的声音又回来了:“这是你的世界,没人知道这是哪里?也只有你能放你自己放出去!” 听了他的话,我停了下来,倚着这个门,坐在了地上,已然此时的我,满脸泪珠了。不解其中之理的我,开始自言自语:“我的世界?对啊,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 “杜朵,杜朵?” 混沌的大脑,不清晰的目光,寻找着这个男性的声音,可依然只是声音荡在我的耳畔。 “你好好看看你的世界,真的只是你自己么?” “那还有谁?你告诉我还有谁?”我崩溃到了极致,我怒喊,我愤恨,我不理解为什么没有人能感受到我的孤独? “你的兔子呢?老虎呢?还有甘愿为你化成武器的水蛇呢?它们在哪?它们一直陪着你,可你呢?” “那都是梦,不是真实的,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自己,现在连坠子都丢了,我一无所有。”我语气渐渐平静。 “你的确一无所有,但并非他人离你而去,是你自己,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坠子真的丢了么?就算丢了?你的选择呢?为什么不找回来?那真的是梦么?是梦还是现实,对你来说重要么?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么?你连梦里都如此懦弱,冷漠,难怪现实的你那么的不堪。” “我没有,我没有,我,我没有。”我面红耳赤,心虚难忍,打断了他的话。 “你没有?是你自己远离朋友,甚至冷眼旁观,以致于好友断送性命;如此冷漠,谁还能赤心待你呢?也是你自己不肯放下童年,揪着父母的过错不放,硬是逼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远离你;更是你自己爱慕虚荣,不堪重负,让爱你之人隐忍远去,连坠子都不愿留在你的身上;你推开了所有人的爱,再去自顾自怜的去孤独,甚至用命来惩罚爱你的人,你真的是自私虚伪,无情无义。”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他直戳人心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我朝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怒吼。不停的喊着“闭嘴”;直到光亮没有了。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我瘫倒在地上,又开始蜷缩着,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了起来,我陷入了地狱,深渊,我不想爬起来,我不想见任何人,我只想在这黑暗空洞之中,堕落,腐烂,哪怕是蛆虫啃食,也不愿再见这世上的光亮,让我肮脏冰冷的心永远的,埋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的泪干了,抽泣的声音也止了,我开始平静下来。我的世界安静极了,我仍就是紧闭双眼,呼吸平缓的我尝试了几次,但都欲言又止。奇怪的是,那人好像可以看透我的一切,或者说,我在他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或许我不敢睁开眼,也是我“衣不蔽体”的羞涩吧!谁愿意自己被看的如此透彻呢?但谁又不希望有一个了解你的声音常伴在侧呢?他似乎真的懂我,于是声音又响了。 “你想要问我什么?”那人说。 “我,我还值得拥有光明么?”支支吾吾总算是说了出来。 “每一个人都值得拥有光明,但要看你怎么做?光明就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只是你的选择是什么?躲着它,还是拥抱它?” 我思考了良久,也不知如何回答,更不知要做些什么。 “可以放我出去么?”我在想:不管坠子在哪里,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总得先出去吧! “为什么出去?” “为什么?因为还有人需要我。”回答他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兔子,花纹虎,还有我的水蛇剑,还有,那块玉坠子。 “谁需要你?” “兔子它们在等着我。”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那是梦么?既是梦,那还重要么?” “是梦还是现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里有人需要我。”不知为什么,我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我自己也是惊讶的很;我如此自私冷漠,还能想到别人的需求,我还是那个我么? 渐渐的,眼皮外的黑暗开始淡去,思思微微的光亮在我双目前晃荡,逐渐的,这光亮越来越刺眼,本是柔软的地面竟越发变热。我右手遮挡在眼皮外,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里强光晃得厉害,但依稀看得见轮廓,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没错,是那只兔子脑袋;我转了转眼珠子,一旁的老虎头也探了出来。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不会错了,那聒噪的兔子声,无疑是印证了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梦里。 ------------ 第六章 邪恶沙漠之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兔子那聒噪的声音反倒令我心情愉悦;母老虎那凶猛严厉的面容却给了我温暖;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期待与它们的见面。是我不愿面对现实,还是这梦里更让我欣慰呢? “醒了就好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吧!这破地方这么热,都守着你半天了。”兔子显然是不耐烦了。 沉浸在欣慰当中的我,又被这聒噪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它不说热还没觉得热,这一说热,还真是酷热难耐。我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眼前还未清晰,就被热气团团围住了,汗珠子滴答滴答的流,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总算是清醒的我环顾了我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黄灿灿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高矮起伏的沙岭,一个接着一个,连颗枯树都没有,此时的我有些怀念那只老树精了;翠绿翠绿的好看啊,多水灵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在沙漠啊!”我看了看在我左边的兔子,又看了看我右边的花纹虎。 “行了,不用说了,我的梦,怨不得别人!”我扑了扑身上的沙子,站了起来:“说吧,去哪?干什么?” “哎呦喂,你这丫头洗心革面了?”兔子站在我的对面,掐着它那软绵绵的腰。 “你这兔子,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坠子可是你弄没的,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忘得干净啊!”我弓着腰,那水蛇剑最会看人脸色,见我存心调戏兔子,便顺势指向了它。兔子见状,连忙卖好:“水蛇精,你这可算是找到主人了,论衷心,你若是第二,可没人敢当第一啊!我斗不过你们。但我保证,坠子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回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花纹虎替我们作证怎么样!”我看着花纹虎说。 “我可没你们那闲工夫扯这些。”说罢,便傲娇的径直走了。 兔子紧随其后,水蛇精与我还在原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影,想想刚才的对话,打从心底里觉得温馨。 “天都快黑了,我们到底还要走多远?”我实在是酷热难耐,饥渴难忍,也确实走得太累。 “你要是不想在这大漠里过夜,就抓紧走!”兔子头也不回,小短腿倒是挺勤快。 “到底要去哪啊?找谁啊?这是沙漠,你到底认不认得路!你不说清楚,我一步都不走!”我追了上去,挡在了兔子的前面。 兔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建议你别浪费你的体力和唾沫,就走了走路,你就恼成这样?还能干什么?” 兔子一本正经的话,十分有理,倒是让我哑口无言。 算了,走吧。 “我们到了,我们到了!”兔子站在了一个小石丘上,欢欣雀跃的说。 我四肢疲惫,早就筋疲力尽了,拖着自己被烤得干瘪的身躯,抬头看了看,有气无力的说:“这两块破石头,这算是大门么?”确切的说是两“块”大墙,但不知为什么感觉跟装饰一样,有没有似乎也没什么影响,进与不进,出与不出,都与人无忧。 “这大门进去了可要小心,这可是‘邪恶沙漠’”兔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认真的说。 “邪恶?怎么个邪恶?”我不解的问。 兔子并未搭理我,只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这世界上总有邪恶的地方,就好比人心黑暗的一面,哪能处处都是真善美呢?”花纹虎从我的身边路过,感叹的说。 这花纹虎一项寡言寡语,但却语出惊人啊!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我仔细打量着“大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水蛇剑怯懦懦的紧跟在我的身后。 踏进这“大门”,一股子凉意穿透了我的脊梁骨,本是沙漠地带,却反倒觉得阴冷至极。不知道“阴暗”的氛围是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来,还是这里原本就如此,也不分昼夜。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看不见尽头,断壁残垣,根本没有什么完整的房子;城市里的热闹完全与这里搭不上边,没有售卖的小摊,没有嬉笑打闹的孩童,没有随意闲逛的女人,可以说,这是一座荒城,但它不是灯红酒绿过后,城市里的萧条与安静;更不是长久以来无人居住人烟稀少的村落;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这一丝丝的阴险与邪恶。我真的是不寒而栗,小跑了几步,紧紧的跟在花纹虎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在它的身边,就是有一种安全感。 说来也奇怪,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却迎面走来了一对手拉手的孩童。她们在一跳一跳的蹦跶在道路的左侧,我们缓缓的行走在道路的右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走进了这里,我们都不言不语,异常的安静。我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两个孩童吸引过去了,尽管看不清楚样貌,但根据轮廓可以看出,两个女孩子,七八岁的样子,都在脑袋上扎了两只翘翘的小辫子,手拉着手,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还传来嘎嘎的笑声。这画面,仿佛回到了我的孩童时期。本以为,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车啊,马啊的,但我隐约的听见车“飞驰”的声音,我定睛一看,果然有一辆形似吉普轮廓的车,飞快地冲我们开来,大家看见赶忙往道路的边上又靠了靠,但那两个小女孩却并没有这样的意识,我和那两个神兽都呼之欲出“小心”两个字,可偏偏不巧,其中一个女孩正朝着马路的另一侧跑去,一切都太快了,快到话还没有喊出去,快到女孩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这“飞来”的“横祸”撞倒在了黄沙与血泊之中;可怕的是,那夺命的车竟根本没有停下来,一样的速度与我们擦肩而过;我望着飞车过去的影子,又看看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动不动的女童,我的思想停止了,眼前这一幕就像曾经。 过了那么几秒,我仿佛回过了神儿,花纹虎和兔子都站在已经没有气息的女孩身旁;说实话,我庆幸这傍晚的朦胧,让我没有再一次目睹这样的惨状,我自然是没有勇气走过去的;我把目光投射在了另外一个女孩身上,她伫立在那里,望着没了气息的女孩,像是被钉在了那里,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我想,是吓坏了吧!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我缓缓的蹲了下来;高矮不一的两个辫子已经松了,细碎的头发随着微弱的邪恶之风游荡在她的脸上,不大不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与害怕,但我猜测还有一份不知所措吧!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忽然,她一下子转身往道路的,没有尽头的一侧跑去了,不知为什么,我的大脑任由我的双腿摆布,也跟着跑了去。 女孩很熟悉这的路况,曲曲折折的小道,夹空,穿梭的游刃有余,反倒是我显得笨拙,水蛇剑也是跌跌撞撞。这里没什么人,暮色下更是凄凉。女孩在一个大概只有十平米,四面墙体高矮不一的“堡垒”里停了下来,蹲在了角落里,脸埋在了两腿之间,肩膀一动一动的,很明显是在抽泣;我走到了她的身旁,跟她一样的姿势,蹲坐在了那里,不言不语;这一刻她只是需要有个人陪在她身边而已。 暮色越来越沉重,渐渐平缓下来的女孩,抬起了头,含着泪花的眼睛看着我:“飞飞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微微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到为什么,我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 女孩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可是,可是,是我叫她跟我出来玩的,她是陪着我的,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是那辆车的错。”我连忙安慰说。 “她,她是,是死了么?”她试探着问我。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女孩哇哇大哭,我将她拥入怀中。 “我们去找飞飞的爸爸妈妈,然后再送你回家好么?”我一只手轻拍着她说。 女孩听了我的话,立刻从我的怀抱中挣脱,站了起来:“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我也不要见,见飞飞的爸爸妈妈。” 我也站了起来,然后蹲在她的面前:“为什么不想回家呢?” 女孩很是失落,低着头说:“我住在姑姑家,我妈妈走了,爸爸把我放在姑姑家也走了。” 说完这句话,抬起了头,一脸的可怜:“他们不喜欢我,没有人要我。” 我叹了口气,眼泪也在眼圈里转悠,心疼的说:“那是你的姑姑,怎么会不喜欢你,爱你还来不及呢,有人爱你的地方就是家,有家,你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是这样么?”女孩疑惑的问我。 “是啊,如果你不相信,回家的时候你可以跟姑姑说‘我爱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微笑着说。 女孩笑了笑:“可是,我不想,不敢去。” “我陪着你去见飞飞的爸爸妈妈好么” 女孩点了点头,刚刚露出微笑,又失落了:“可是我要说什么呢?” 我思考了一下:“你就说‘叔叔阿姨,以后我陪着你们’!” “姐姐,我再也不能跟飞飞一起玩了,对么?”女孩天真的望着我。 “你把她放在‘这’”。我用手指了指女孩的心,“这样就一定能再看见,你们就还能一起玩。” “嗯!”女孩笑了。 在女孩的带领下,找到了飞飞的父母,告知了事情经过,伤心欲绝就是对他们心情最贴切的形容了。最后又将女孩送回了“家”。 夜色沉了,我们找了一个封闭相对较好的“房子”歇了下来,打算在这过夜。我靠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兔子异常的安静,水蛇剑轻轻的靠着我,花纹虎却走到了我的身边,趴在了我的身旁:“在想什么,孩子!” “女孩回到家门口时,她回过头,冲我笑了笑,那个笑容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特别美好,干净。而飞飞的惨死也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让我觉得可惜,痛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里却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我很认真的看着花纹虎说。 “当你勇于面对和承担自己的一切时,心就跟着亮了。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花纹虎闭上了眼,趴在了地上。 我并没有真正理解花纹虎说的话,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说她叫青儿!” 从18岁开始,我就患了21世纪最常见的一种病——失眠。有人说这是抑郁症的一种体现形式,我自然不信,难道我18岁开始就抑郁了么?也有人说这种病会遗传,这个说法我信,从我记事起,我母亲就重度的失眠,经常看着她难以入睡,唉声叹气,翻来覆去,这算是母亲给我的“财富”?如今快十年的时间了,也被这失眠症折磨了近十年,可以说,很久很久没有美美的香香的睡上一觉。而此时此刻,慵懒的靠着花纹虎软绵绵的身上,随着她呼吸的起伏,就像躺在摇篮里一样,荡的我安稳又舒服,就像小的时候,就是鼻子怎么痒痒的,什么鬼东西在叨扰我的鼻子,不愿意睁开眼睛的我,用手蹭了蹭;怎们又来叨扰我的鼻子,还没完没了了?我带着起床气睁开了眼睛,砰的一下坐了起来:“死兔子,我就知道是你!”兔子拿着一根干草,在地上笑的前仰后合。我怒不可遏,揪起他那两只耳朵,站了起来,他悬在了半空中,倒腾着他的小短腿,不停的哎呦:“你这丫头不知好歹,太阳都晒屁股啦!我好心叫你起床。”我刚要说话,只见他两只脏兮兮的小爪子朝我的脸扑了过来,一顿乱抹,慌乱中我再一次将他甩了出去,伴着他咕咚一声的落地声,我大喊:“你疯了,死兔子精!” 我不停的擦拭着兔子精抹在我脸上的泥土,嫌弃的要命;水蛇精试图保护我,指着摔倒在地的兔子精;花纹虎带着哈欠走到了我的跟前:“孩子,他是在帮你,别擦了,擦了就白抹了!”听了花纹虎的话,我很是不解,略带着埋怨着说:“花纹虎,你怎么也帮着他一起戏弄我呢!”兔子精扑了扑身上的尘土,扶着他软绵绵的腰,看了看水蛇精说:“一会出去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帮你了,不跟你这丫头废话了。”转身他就走了,花纹虎紧随其后,踏着懒洋洋的步伐跟了出去;水蛇精转身移到了我的旁边,我看了看他,无奈的说:“算了,反正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地方洗脸,走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不再惧怕花纹虎,而兔子精也仿佛没那么讨厌了。 “喂,你们等等我!”我追上了他们。 “嘘!”兔子精瞪大了双眼,手指头在嘴上比划着。 我不解其意,但也没问,抬头一看:阳光下的断壁残垣更加清晰了,一眼望去,没有什么看上去完整的房子,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城镇乡村,没有商户,没有大街小巷里的繁华热闹,也没有乡村里的安逸美好,地面上坑洼不平,沙土飞扬,空气中除了沙土,就是那股子腐烂的味道,尽管此时此刻,我置身于阳光下,但依然看不见“光明”。虽然在这个梦境里,动物会说话,我已经习以为常,但眼前这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兽非兽的怪物,真的令我惊讶。 花纹虎和兔子精走在前面,我跟水蛇剑紧紧的跟在后面,我步子很轻,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个怪物意识到我的存在;我也不敢大抬头,用余光观察着每一个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怪物。天哪,一个衣着破烂不堪,赤着脚倚着墙面,面部溃烂,眼神呆滞,满嘴都是鲜血的怪物,正在用他的牙撕扯着一只鸡的脖子,这是《行尸走肉》的僵尸么?看着都反胃。这老鼠也成精了么?一个人脸大的老鼠脸从那面破墙上露了出来,随后竟伸出了人的双手,像人一样趴在那里,看着我们,一不小心,我竟与他来了一个对视,吓得我赶忙躲避他的鼠光。看向右侧,一个衣不蔽体的胖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手里像是拿着个就酒瓶。我略略的抬了起头,肤白如玉,尽管黄沙漫天,也遮挡不住如玉的肌肤,一双红色高跟鞋显得腿又细又长,所谓的红裙其实就是一块红布,但完美的曲线,身材彰显得宜,撩人的锁骨,嫩白的天鹅颈,我一个女人都觉得怎会这般美艳;身材如此火辣,相貌一定妙不可言,只是,她戴着一个帽子,帽檐襄着一层黑纱,把脸遮的严严实实,不过没关系,她正用着走T台的步伐冲着我们走来。我们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那只公兔子自然是看的入迷;仰头看着美女,眼神直勾勾的。那女人蹲了下来,娇滴滴的玉手抚摸着兔子毛茸茸的脑袋,兔子自然是忘乎所以,进入了温柔乡。 “好可爱的小白兔啊!”女子娇嗔的说。 花纹虎缓缓的向女子靠近,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龇着獠牙,那女子刚要抱起兔子,花纹虎冲着他张开大口,吼了一声,这一声怒吼仿佛是一场狂风,女人的面纱随着卷起,不可思议的是,本以为天仙面容,殊不知却是一只狰狞狡诈的狐狸脸,兔子精被吓的缓过了神,从温柔乡里醒了过来,向后靠了靠,我也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我还没来得及缓过神,那狐狸嗖的一下逃开了,花纹虎冲着她逃窜的方向又吼了一声,这一声在我看来,是在炫耀她的胜利吧!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都什么啊?” 这两个人竟都没有回到我,兔子精应该是理亏不敢说话,而花纹虎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依然怒火中烧。 “救命,救命!”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女性叫喊的声音,我们几个齐刷刷的闻声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衬衫,西裤的男子撕扯着一位形体较好的女人;我的目光呆滞在那了,恍惚之中可以看见,男子在女人的背后,勒住她的脖子,拖拽着她向断壁残垣里去,女人的求救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模糊的目光里,花纹虎和兔子在飞快地向他们跑去,我怔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水蛇精撞了我一下,我缓过神来,看了看它,它指着男人施暴的方向,示意我也过去,它走在了前面,我早就没了主意,我恍恍惚惚的跟了过去,开始的几步沉重到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气神,飞速的跑了过去。 我与花纹虎他们没差几秒,几乎同时到了那里,男子骑坐在了女人的身上,用力的朝着她的脸挥拳,女人意识逐渐减弱,男子刚要撕扯她的衣服,花纹虎“嗷~~”的一嗓子,跟打雷一样震慑了我们所有人,兔子精扑在了男子的脖子上,用他的小牙狠狠的撕咬着,男子疼的不停的哎呦,一把将兔子甩了出去,他摸着脖子上的血,从女子身上下来,慌乱的躺在了地上,呲着牙的花纹虎在慢慢的向他逼近,跃跃欲试的要扑向他,男子吓得不停的向后退,退到了墙根,两腿直打哆嗦,他看向我,我们的目光对视,他的眼神似乎在哀求我,求我们放过他;如此龌龊卑鄙之人,怎能放过;我感谢老天在梦里给了我一次报仇的机会,给了我一次惩恶的机会,给了我一次亲自报仇的机会;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恶狠狠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张丑恶的脸:“让我来!”花纹虎见我如此,退到了一边;我邪魅的一笑,大喊:“水蛇剑!”水蛇剑像是早有准备一样,闪着水光悬在我的面前,我伸出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把,指向男子;男子见此状况,立刻跪地磕头哀求:“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一言不发,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在想:“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该怎么杀了你,你才能更痛苦。”他双手颤巍巍的举起,恶臭的嘴还在辩解:“这不能怪我,她穿的太漂亮了,我真的是没忍住,饶了。”他话没说完,我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黑红的血慢慢的溢出,龌龊男子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心口,我嗖的一下拔出了剑,男子趴在了我的脚下。我一言不发,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两手在瑟瑟发抖,眼泪就在眼眶里黄油,花纹虎和兔子也并未发出任何声音,我知道,他们也沉浸在不可思议当中。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我拿着剑的右手,我目光落在了我的手上,被辱女孩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脑门倚在手上,头埋了起来,双肩抽泣的一直颤抖;我弯下身,颤抖的左手扶着她站了起来;看着她的面孔,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脸早已被黄沙玷污,凌乱的长发也不在光滑,嘴角淤青,眼眶紫红,显然脸已经被打肿,脖子上一道红红的勒痕十分显眼;衣服被扯的掉了肩,黑色的胸衣带裸漏在外,身体的可见之处尽是伤痕和黄沙,这一身,一脸的伤也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骨髓里。纵使在这沙漠的暴热下,她依然瑟瑟发抖,嘴也不听使唤,我知道她要说谢谢,可是我也知道此时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看着她恐慌的眼神,心疼到呼吸都觉得痛,我憋回眼眶中欲出的泪,坚定的说:“没事了,没有人能欺辱你了,不要怕。”我放下了剑,脱下自己的马甲,披在了她的身上。 兔子精拽了拽我的裤腿,示意我向四周看。那些“怪物”有的趴在墙上,有的透过窗框,还有的站在这个断壁残垣的所谓的门口,冷眼旁观;那个“狐狸精”上前了一步,看了看血泊中的龌龊男,娇嗔的说:“呦,这杀人了啊,这可是大罪啊!”说完转身就溜了,我没有理会她,拿起水蛇剑,指着他们,大喊:“你们笑话看够了么?啊?”他们傻傻的看着我,我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见死不救更可恨,有想跟他一起死的么?” 话音刚落,怪物们慌乱的逃窜了。 “我们惹上大事了!”兔子精说。 “是啊,这可是邪恶沙漠!”花纹虎走到了我们身边说。 女孩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神,我30来年的勇气似乎在刚刚那一瞬间都用光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兔子仿佛看穿了我,说:“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现在该怎么做?”花纹虎说。 “先离开这,去找我们要找的人吧!”兔子看了看血泊中的龌龊男。 我扶着女孩刚刚从断壁残垣中出来,迎面驶过来一辆皮卡,带着飞沙停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几个都察觉出不好的事要发生,往一起凑了凑。“狐狸精”率先从车上下来,紧接着下来3名一身西部牛仔装扮的壮汉。狐狸精说:“就是他们杀了人!”话音刚落,3个西部牛仔利落的掏出枪,整齐的指向了我们。 ------------ 第七章 邪恶沙漠之王子 “你为什么不梦一个环境好点的监狱?”兔子精在一旁抱怨。 我无心听他抱怨,勇气耗尽的我还沉浸在杀人的场景。天哪,我杀了一个人,尽管他该死,他十恶不赦,但我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性命,看着自己的手,我心慌了,即便这是一场梦。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啊?”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老人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一下子惊醒,我环顾了四周,潮湿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顿时觉得好恶心;没有窗户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见光的口,暗黑阴冷,仿佛是一个地下监狱,生锈的铁链将木头筑成的栏杆锁死,唯一的光源就是房间外面桌子上微弱的烛光,还有墙上挂着的带死不活的油灯,认真些听听,老鼠啃食的声音十分清晰,除了一堆破草,这监狱里连个撒尿的马桶都没有,古代的监狱恐怕也没这么破吧!扫描这四周之时,只听得花纹虎吼道:“是谁在说话?” “哎呦呦,你们不就是来这沙漠里找我的么?”话音刚落,只见墙面慢慢突出,一个老爷爷的面孔逐渐显现,我跟女孩都觉得惊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兔子精倒是不怕,向前走了走,惊奇的问:“你是威特先生(WIT)?” 我调侃了一句:“这是威特爷爷吧,还粘在墙里,我的梦还真是天马行空。” “果然伶牙俐齿。”墙面上的爷爷说。 兔子精连忙解释:“您可别跟她哥黄毛丫头一般见识,您真的是威特先生么?您怎么在墙里呢?” “我是不是威特先生不重要,在不在墙里也不重要,你得了你想要的消息不是最重要么?”墙里的人眼睛也不睁开,长长的胡须随着嘴角晃来晃去。 兔子精连忙作揖:“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那您看?”兔子的话没有说完,那墙里的人说:“一个没有心的人,那必然是冰冷的;想融化这个世界,把心塞回去不就完了么?” 兔子精追问:“还谁?还哪里去?” 墙里的人哈哈大笑:“杜朵,你会知道怎么做的!这是你的梦,虽说是梦,但你起了杀心,手上也沾上了不可饶恕的罪恶,这命,总是要偿的,只不过是谁来偿的问题了。” 我上前追问:“怎们去偿还,一命抵一命么?” 被欺辱的姑娘站在了我的前面:“这事由我而起,该我来承担,这条命我来还。” 墙里的人并没有回到,鼓起的脸慢慢的缩了回去,缓缓的消失了,只留下阴湿的墙面。 兔子精急慌慌的跑上前去:“喂!喂!话还没说完,去哪还啊,还给谁啊?”但为时已晚,威特爷爷已然消失。 我们几个相视而对。 “现在该怎么办?”花纹虎看着我。我心想:我哪知道怎么办,我哪顾得上还什么心脏,我的小命可能就要葬送在这了。 “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女孩担忧的对我说。昏暗的牢房也看不清她满是淤青的面孔了,想必她也看不见我的愁容。我咽了口唾沫:“没事,没事。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帮你,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尽管看不太清,但我知道,她面带着微笑,对着我点了点头。 “哎呦喂,我看你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了,还教别人呢?” 又是那只狐狸精,旁边带了几个拿枪的“西部牛仔”。 “把门打开,把这几个兔啊虎啊的押到外面,枪决。” 那几个壮汉拿着枪指着我们,花纹虎即便是再凶猛,也不敢在枪的面前乱动,水蛇精悄无声息的缠在了我的腰上,无奈之下,只能被他们的枪指着走。 这是一个地下监狱,走到地面上,光亮甚是刺眼;这一路我都在想,我被枪毙了没问题,这毕竟是我的梦,大不了就醒了,但花纹虎他们死了是不是就是永远消失在我的梦里了,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一群沙漠“怪物”围着我们,几个壮汉依旧是拿着枪指着我们,我们对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台子,台子上一个方形石墩,刚好能坐两个人,一个满脑袋小黑辫子,围着一个红色发带(我想就是一条红色方巾),衣衫还算整齐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狐狸精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撅着翘臀,也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难道是知道我近视,竟冲着我走了过来,让我看清他的样子么?花纹虎,兔子还有女孩见他慢慢逼近,不自觉的向我靠拢。这人身高足有一米八,站在我面前,相貌果然清晰多了,黝黑锃亮的皮肤,还算细腻,眼睛不大,双眼皮也不大,鼻子还算挺拔,嘴嘛?嘴唇不厚不薄刚刚好,吸引我的是鼻子上镶嵌的银色鼻环,还挺潮;衬衫也不知道是长时间没洗泛黄了还是本就是那个颜色,暗红色的坎肩倒是跟头巾很搭配,一条酷酷的黑色工装裤,再搭配一个短靴子,酷劲十足;胸口裸露出那么一点点胸肌,还挺性感,腰上挎着一把手枪,老大的装扮一眼就能认出。正在我欣赏他的装扮时,这个“妖孽”竟邪魅一笑,深邃,玩世不恭又傲气的双眸,竟迷得我走了神。 “就是你这小妮子在我的地盘杀人?”男子皱了皱眉。 输人不能输阵势,更何况在帅哥面前更得有气势,我也笑了笑,轻蔑的说:“怎么?这地盘归你管?” 男子见我说话有些不客气,面色略显惊讶,笑了笑,刚要说话,只见那狐狸精插了过来,谄媚的说:“这是我们邪恶沙漠的,王!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 男子听后得意的笑了笑看着我说:“我倒是不能随便要了谁的命,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这地盘可是有规矩的。” “好,好一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是讲规矩的地方,那人是我杀的,其他无关人等是不是应该放了呢?被杀之人当街欺凌弱女,虽不致死,但又该如何定罪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啊!就算他们没杀人也是你的帮凶,理应一并论处,至于这个女孩倒是可以放了!来人,把这女孩放了!” 我心里暗想:放走一个是一个。 兔子精不服:“我们杀的是坏人,为你这地盘惩恶扬善,你不嘉奖也就算了,怎么还,还要杀我们?这又是什么规矩?” 狐狸精一把抓起来兔子的耳朵,悬在邪恶小王子的面前。花纹虎跃跃欲试的盯着狐狸精。小王子接过兔子精,甩在我的面前:“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地方该是怎样的规矩由我来定。” 我看了看一直蹬腿儿的兔子精,恶狠狠的目视王子那邪恶的眼睛:“既然你不讲规矩,那我也只能按照不讲规矩的方法办了!”小王子有些不解。我紧接着又说:“水蛇精,看你的了!”听了这话那王子和狐狸精更是不疑惑不已。 水蛇精与我心灵相通,它从我的腰上迅速抽出,变换成剑的模样,没有给王子反应的机会,剑头指向了他的喉部,与他的肌肤亲密接触,王子张开双臂,松开了兔子。那几个壮汉见此情形刚要向前迈步,我立刻大喊:“谁都别动,不然你们的主人一剑穿喉。”花纹虎与兔子精靠在了一起,围观的怪物们果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一起起哄,不停的喝倒彩。 王子不愧是邪恶沙漠的王子,利剑在喉竟然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淡定自若的说:“你这小妮子,有意思!我喜欢!” “王子觉得有意思么?我杀人的确不假,你所谓的杀人偿命不过就是杀鸡儆猴,给这些‘怪物’施个威严而已,那也不必一定是我们;这种地方死个‘怪物’怕是天天都有的事,王子何必欺负我们这几个外来的人呢。”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更不知哪里来的聪明劲儿,竟如此飒气逼人。 “你说的没错,但是小妮子,你觉得是枪子儿快,还是你的剑快呢?”王子信心十足。我心里的确打鼓,更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不知是谁推了我,我趴在了地上,我回头一看,被辱女孩躺在了地上。王子怒喊:“谁让你们开枪的!不准开枪,谁都不准开枪!”花纹虎向开枪的壮汉扑了过去,一阵撕咬,但却不曾伤其要害;其他的壮汉并未敢再动。水蛇剑没有挪动,依然抵着王子的喉咙,兔子精蹲在女孩边上,我恍恍惚惚的爬了过去,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鲜红的血液慢慢的从她的左胸口溢出,她的目光逐渐涣散,脖子上,脸上,身上的淤青还在,凌乱的头发,撕破的衣服,看着她奄奄一息,我竟无能为。她没有了力气,眼睛里失去了光亮,看的出来,她耗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轻轻的说:“谢谢!”然后闭上了眼睛。我懵了,傻了,脑袋里只有一句话:“她替我挡了一枪,她死了!”我的视线模糊了,耳朵嗡嗡的一直响,明明是要救她,为什么她却为我而死,我到底做了什么? “杜朵,杜朵!”恍惚之中,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模糊的视线里是兔子精惊恐的脸。 “快起来!”他接着喊。 地似乎在晃动,是地震了么,还是又过了一趟火车呢?沙漠里刺眼的阳光离开了我的视线,似乎被什么东西隐藏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是冰甲人。 ------------ 第八章 最后的冰封 冰甲人像一只大象,那些断壁残垣在他的脚下仿佛只是踮脚的石子,而我们就好像可以随意穿梭在他脚趾缝间的蚂蚁。本就是“残骸”的房子,经过冰甲人的过滤,再也没有残喘的机会了。 地晃得越来越重,冰甲人越来越近,水蛇剑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放下女孩,站了起来,手握水蛇剑;只听“砰砰砰”几声,王子与他的那几个“西部牛仔”用枪向冰甲人射击,打的确实很准,但冰甲人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我冲着王子喊道:“没用的!打不死他的,给我一把剑!” 王子不解我意,跑来与我靠拢:“什么意思!” “暂时化敌为友,对付共同的敌人!怎么样?”我试探着问。 “当然!为什么子弹没用!”王子追问。 “你有剑,或者刀么?”我说。 王子从背后掏出了一对短刀,示意给我看;“当然有!” 这副短刀十分精美,但来不及细细端详,我解开手上缠的布条,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用力的将伤口再一次撕扯开,挤出几滴血在他的刀上。突然间发现,这样的疼痛原来可以忍耐,并且面对。 王子看傻眼了,看看我的伤口,看看他的刀,又看看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还看什么,去啊。”我着急的说。 王子又邪魅一笑:“去之前,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真的受不了性感男的媚笑,心跟着颤了一下,认真的看着他说:“杜朵!你可记清楚了!” 王子点点头,看着我说:“记在心里了!” 余光里看到他的那几个西部牛仔都被冰甲人打倒在地,这还真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更何况这家伙前一秒还要杀我,我只能回到残忍的现实状况里:“再不去,你的打手就都死了!” 王子的确身手不凡,想来也正常,能在这邪恶的地方做统治者,没点伸手,又能制服得了谁呢?王子纵身一跃,轻松的爬到了冰甲人的手臂上,但正如蚂蚁爬到了大象的身上,根本不疼不痒;冰甲人没有冲着我来,反而是伸手去抓花纹虎;兔子精虽然平日里漠不关心,甚至与花纹虎常常斗嘴,但关键时刻,十分关心她,看着冰甲人马上捉住了花纹虎,兔子精焦急不安,跑到了花纹虎旁边,但小小兔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心想:他一定是冲着那颗心脏去的。 “花纹虎,放下心脏,快跑!”我大喊,但花纹虎不为所动,奋力与冰甲人周旋。不能坐以待毙,我狠狠的用水蛇剑在我的伤口上又划了一道,来不及细细咀嚼这疼痛,血溅出来很多,几乎覆盖了水蛇剑;与此同时,冰甲人的右手抓住了花纹虎,他试图要捏死花纹虎,攥着花纹虎晃来晃去;王子在他的左臂上刺来刺去,可能是刀上的血不多,因此并未起多大的作用,冰甲人不过是哼哼了几声,使劲的摇晃着手臂,试图摆脱掉王子这个小蚂蚁,王子也看见花纹虎奄奄一息,矫捷的身子向着冰甲人的另一个手臂爬去;花纹虎背着的心脏在晃荡中掉落,聪明的兔子跑过去准备接住;冰甲人见心脏掉落;完了,他要扔了花纹虎,花纹虎会被摔死的。我双手握住水蛇剑,朝着冰甲人的右手方向跑去,借助他右腿的高度,用力一蹬,纵身一跃,朝着他的右手劈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听得冰甲人震惊天地的一声哀鸣,一大股寒气直冲太阳,这炎热的沙漠瞬间就跟装了空调一样凉爽;冰甲人的手腕处,随着劈下去的痕迹慢慢的裂开,融化,最后脱离了胳膊掉落在地,沙土与寒气混合在了一起;王子见状迅速从他的手臂上跳了下来,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住了,目光都在冰甲人身上;应该是疼了吧,他不住的哀嚎,后退;看着自己的手掉落在地,手腕处还滴淌着带着血丝的冰水,他愤怒,他疼痛,冲着我站立的方向怒吼了一声,我举起双臂挡在了自己的脸上,这股寒气就跟刚刚打开冰窖的门一样,直扑我的身体。伴随着沉重的步伐,“地震”的感觉越来越弱。 “他走了,没事了!”我放下手臂,王子关切的看着我说。 “走了?”我追问道。他点了点头。 我咽了口唾沫,松了口气,对了,花纹虎。我越过他,跑到冰甲人留下的右手边,尽管他的手上沾染了我的血迹,但还没有融化;可是花纹虎不在这;我四处张望,不远处,兔子精背着心脏,面对着墙面(花纹虎被冰甲人从高处摔在墙上,又掉在了地上),我的角度只能看见躺在地上的花纹虎一半的身子;我心里想:没事的,花纹虎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他们跟前,我的腿软了,身体也失去了重心,跪在了地上。 分不清到底伤口在哪里,只见得她的身上到处是血迹,毛发被血液打湿成柳,一块一块的粘在了一起,平日里总是带着节奏晃动的尾巴也混着沙土和血渍摊在了地上,四肢也随意的摊平在地,嘴巴微微的张着,锋利的牙齿只显露出一个尖儿,眼睛眯的只剩一道缝隙,耳朵还在最后的挣扎,时不时的动一下;兔子精掩着脸,已然泣不成声。我慢慢的靠近她,她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我仍然能感受到她的温暖。 “兔子精,救救她!救救她!”我看着兔子精,但兔子精并不回答我,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我靠近花纹虎,轻柔的说:“你不会有事的。” “孩子,没关系的!”花纹虎眼神里充满了珍爱,她温柔满足的看着我。我什么都说不出,眼泪夺眶而出。她攒了好大一口气力又说:“答应我,找到真正的,自己!”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耳朵不动了,嘴巴依然微微的张开一个小缝儿。 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会的;这是梦,不会有人死的,谁都不会死,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这个梦好真实;我的心好疼,揪着疼的喘不上气。 “杜朵,杜朵!”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但我的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忽然,一个强有力的手把我拉了起来,是王子,他扶着我的双肩:“这里要被冰封了,我们得走了!你看看周围。”我环顾了四周,冰甲人断了的手并没有融化,反而是从那个点出发,向四周蔓延开来,开始吞噬这里的一切,倒在地上的“西部牛仔”,刚要逃窜的狐狸精和怪物们都被冰封住了,形态各异;还有,那个死去的女孩。眼看着冰冲着我们过来,我一把抓住水蛇剑,在我们几个人前面画了一个半圆线,将我们几个围住。 “水蛇剑身上还有你的血,还能坚持一会!”兔子精说。 王子见状拉着我的手说:“我带你们走!” 我痴痴的看着他,他把手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口哨,大约过了几秒钟,天边竟传来了响亮悦耳的鸟鸣,定睛一看,一只火红色的大鸟朝着我们飞了过来,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我们跟前;翅膀的扇动,形成了一股风,被冰封的沙漠再强的风都泛不起沙土;我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去端详这只大鸟,只见它脚不沾地,悬在半空,翅膀微微的煽动,保持飞行。 “兔子,上我肩上来”王子弯下身,看着兔子说。 兔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花纹虎的头,然后爬到了王子肩上。 王子温柔的看着我:“走吧!” 我看看花纹虎,摇晃着头,向后退了退:“不,我不走!花纹虎她,,,”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抢过我的话:“我们带不走她,这里马上要被冰封了,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么!” 我不想听他说的话,我跪在了地上,抚摸着花纹虎,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王子着实“霸道”,力气也不小,他拽起我,硬是把我拖到了大鸟的背上,我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喊着:“不要,不要,,,” 就这样看着花纹虎孤零零的躺在那断壁残垣中,而我慢慢的远去,冰一点一点吞噬了她的身体,直到淹没最后一寸。 ------------ 第九章 赤焰峰之巅 我能感觉到棉花一样的云雾轻柔的从我鼻尖擦过,我轻轻的闭着双眼,泪水还在流淌,火红鸟翱翔的很平稳,但我依然紧紧的搂住小王子的腰,仿佛搂得越紧,就越踏实,痛苦就会减少一分;我也不知是哪里累了,就想这样靠着他的背;尽管他的后背脊骨分明,但依然让我觉得厚重可靠;这种温暖与花纹虎和兔子精给予我的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脑子里的画面依旧是花纹虎最后被冰吞噬的样子,挥之不去,我是多么希望这场梦,就只是一个梦;但我很清楚,这场梦早就不是一场梦了! “杜朵,杜朵!”又是那个男性的声音。 “是你?你也在我的梦里么?”我问道。 “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么?”那声音回答道。 如果是以前,我会选择放弃,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现在的我不会了,梦里梦外,天上地狱,又都能怎么样呢?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模糊的视野里,白白的一片,聚焦看看,原来是白色的墙顶;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火红鸟的背上吗?我慢慢的坐了起来,我怎么躺在床上了?我轻轻的抚摸这柔软的床,环顾了四周,我又回到了这个白房子。没有了上一次的不安和恐惧,更没有了上一次的落寞孤寂之心。镇定自若的说:“你出来吧!” 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于是,我又接着说:“你不出来也没关系,告诉我怎么出去,怎么回到梦里。” “你确定你要回到梦里么?你想清楚了么?”那声音说到。 “或许回到梦里,还能看见花纹虎;或许,或许她还没有死,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我不自信的说。 “她已经死了,为你而死,还有。”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别说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我真的不想面对她们死去的事实。 他再没有作声,我抽泣了一会;冷静了一下,擦擦脸上的泪水:“我真的不明白,我原本救了她,为什么她还是死了,还是因我而死;还有花纹虎,她做错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他叹了口气:“所有的事都因你而起,你是因,也是果;只不过如何才能完成这个果。” 我疑惑的问:“我是因,也是果?” “女孩因你而死,但她的死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重生;花纹虎也因你而死,但她已经把期许告诉了你。死的值得与不值得,这就要看你怎么做。” 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房间良久不曾有任何的声音,但这份安静不再让我害怕。 女孩说:谢谢! 花纹虎说:找到真正的自己! 我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什么样,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救赎之路,但我不能辜负,以命托付的使命,我没有资格辜负;既然我是因也是果,那就承担起这样的因果,奋起一搏。 “我要出去,我要回到梦里。”我似乎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跟那个声音对话。 “你可想清楚了?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更有可能死在你的梦里,失去一切,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他说。 我笑了笑:“无论这是梦还是什么,我已经在这其中,既然是我的梦,那就该由我来做主,哪怕我永远醒不来,我也愿意一试。” “好!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门就在那,开与不开,你自己选择。” 我走到了门的面前,依旧是没有门把手,真是奇怪,上一次慌张失措,这一次竟如此淡定:“我们再见,我希望你能看见我的样子!” 我闭上了眼睛,张开双手轻轻的推开了门。 我以为,门的外面就是有光亮的世界,又回到火红鸟的背上,在半空之中,那一定是亮堂堂的,可为什么,眼皮外没有感觉到阳光呢?似乎也有微弱的光亮在我的双眼之间不时的晃荡,但更像是火光,烛光,灯光?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睁开看看,就知分晓了。 我睁开了眼睛,我是躺在山洞里么?“棚顶”是半圆形的石头构成,凹凸不平,原本是黑色的,但却微微泛红;我坐了起来,床也不过是一块平整半圆形大石头,整个床都是一个半圆形弧度,墙面也是如此;我轻轻的触碰墙面,竟然有温度,暖暖的,床也是一样;当然了,枕头也是形似枕头的石头做的;脚底下是兔子精在憨憨的熟睡;水蛇剑栖息在了我的腰上;右手边,是透着红光的纱帘,不大不小的把这个“小房间”遮住,尽管透着红光,依然能看得出,纱帘本来的颜色是金色;我轻轻的撩起纱帘,动作轻柔的从这个“小房间”出来,生怕惊醒兔子精;撩起纱帘的一瞬间,发现自己的手被包扎好了,只是包扎伤口的布不是平日里的白色,也是这纱帘的金色。 小王子坐在地上,靠着床头睡着了;这个家伙,都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把他的短刀,还真是谨慎;紧闭的双眼,终于把他那小小的双眼皮显露出来,标准的瓜子脸,黝黑的皮肤,还真算不上清秀;但却不失性感。只是他的脸上怎么也映着红光。 我环顾了四周,这应该是一个溶洞,头顶是洞口,透着光亮,只是距离太远,显得口很小,光亮射到我这,也没剩多少了;洞里全靠红光照明。我向前大概走了3米左右,低头看去,正是红光的来源,很深,根本看不见底,看的见的就是那一团红光;沿着向下去的墙壁也星星点点的有红光闪现,若不是深渊有些可怕,这景色还是不错的。 “你醒了!” 我看的十分认真,被声音吓了一跳,站在这“悬崖”边,差点踩了下去,突然腰被人拦了一下,把我拽了回去;我回头一看,是小王子;我的左手本能的扶在他的胸膛上,意外的触摸到了他的胸肌;是的,我们抱在了一起,就像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场景;他比我高出一头,我只好仰着头看着他的鼻孔;我们距离如此之近,如果不是光线太暗,恐怕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深邃却又邪魅的眼神再一次吸引了我,只是这次我的心跳加快,呼吸困难,脸热的胀胀的,难道这就是小鹿乱撞么?不行,不能丢人;我轻轻的推开了他,赶紧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安全的位置,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这光线暗,他也就看不出什么了。 他轻咳了几下,应该是在缓解我们两个人的尴尬,然后走到我的面前,声音特别温柔的说:“你,额,睡的还好么?” “挺好的!”我低声说。 “这到处都冰封了,实在是不知道要把你带到哪去,就只能带你来我住的地方了,环境不太好,委屈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从来没带别人来过这里。” 我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 “没有,没解释,我没解释啊!”他赶忙又解释到。 为了结束我们之间的尬聊,我还是换个话题吧! “你是说,这是你家?那沙漠不是你家么?”我问到。 “这就是我临时住的地方,沙漠也是随便玩玩的。”他笑着说。 “这么说,你要杀我也是玩玩?”我故意调侃。 “哎呀,我是老大么,总得有老大的样子么!统治么!嘿嘿!咱能把这篇翻过去么?”他语气有些央求。 “翻过去,这是说翻过去就翻过去的事么?有人因为你的‘玩玩’死了,那女孩死了!”我言语激烈,十分气恼。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过说来也奇怪,邪恶沙漠都是阴暗鄙陋无耻至极之人所居之处,是不会有良家妇女的,我都不知道那女孩哪来的。”他努力的跟我解释,但看得出来,女孩的出现确实令他很困惑。 我仔细端详他,算是一脸诚恳,当下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追究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人跟我一起对抗冰甲人,又救了我跟兔子,错杀女孩的人也被冰封了:“算了,先不提这事了!” “就是嘛!我带你下去看看,好不好!” “下去?这深不见底,下去了还能上的来么?我可不,,,”我话还没说完,他搂过我的腰,抱着我,纵深一跃,跳了下去。吓得我双手捂住眼睛,一直啊啊的大喊。 “你别喊了,速度又不快,你看看好不好!” “你就是个疯子,我不看,我不看!”我害怕的说。 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说:“相信我,你在我的怀里,我会保护你的!”好美的承诺,好让人心动的话。 感觉到他把下降的速度变慢,我放下了手,慢慢的睁开眼睛,我们下降的速度很缓慢,缓慢到可以细细的欣赏这一路的风景;星星点点的火花像翩翩飞舞的仙子,像若隐若现的萤火虫,墙上时而大,时而小的火苗随着微风闪烁,摇晃摆动,他们好像一盏盏明灯,点燃了心中的黑暗。 “好美啊!”我感叹到。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接那些飞舞的火花。 “别用手碰,会灼伤你的。”他赶紧制止我,我立刻把手缩回。 他伸出手,轻轻的接住一颗小小的火花,火花并没有落在他的手心,而是浮在了手心之上,围绕着他的掌心翩翩飞舞。 “为什么你不会被灼伤?”我很不解的问。 他笑而不语,我也没再追问,继续欣赏这颗炽热的火花。 “我叫灵湫,我把你的名字记在了心里,你也要把我的名字记在心里,好么!”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说话间,我们竟然到了溶洞底。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期待着我的回答,过了良久,我们一直抱在一起,仿佛忘了一切,彼此的世界只有彼此。 我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了,我赶紧推开他,生怕他发现,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手上的小火花飞走了。 “这大园缸里怎么会有一堆火?”我故意扯开话题。 “这可不是大圆缸,如果不是冰封的原因,这下面的风景还真看不到呢!”他解释到。 “原来深渊里也有璀璨的光亮,只可惜,花纹虎看不见了!”我想起了之前跟花纹虎的对话,我们探讨过“星空和深渊”,只是没想到“璀璨的星空”竟就在这深渊里。 我黯然神伤,低头不语。王子察觉出了我的不开心:“我带你上去,然后去看看外面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上去?你会飞还是我会飞?” “这个简单!”王子说完用手打了一个口哨。 口哨声刚落没几秒,只闻一声鸟鸣,我抬头望去,一个火红发光的大鸟,从洞口的方向冲我们飞来,洞里的火花小仙子都自主的闪躲,为它开出了一条路;它停在了我的面前,这地方虽然不亮堂,但是这火红鸟自带光芒,上一次没有好好的欣赏它,这次我要好好看个够;通身没有一根杂毛,都是火红色,炯炯有神的眼睛,配上长长的红色睫毛,自带美颜;尾巴很长,飘散在空中,就像红丝带一样,灵气十足;身体健硕,后背足够坐两个人。 我痴痴的看着它,伸出手抚摸,但又有些害怕;王子看出了我的想法,握住了我“踌躇不前”的手,我看着王子,他说:“没关系的!”我摸了摸它的羽毛,感觉它的灵气感染了我,我的世界突然明亮了起来;更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回头看了看我;王子说:“它很有灵气,而且很喜欢你!” “这是,凤凰么?”我迟疑的问。 “当然。”王子很是骄傲。 天哪,我的梦太美了;梦醒了,怕是要时来运转了,梦见了一个火凤凰! “我扶你上去吧!” 我坐在了前面,王子坐在了我的身后,他轻轻的抱住我,双手有些无所适从,当然,我也一样;也不知道火凤凰是担心我害怕,还是想让我好好欣赏炫丽的景色,飞的十分缓慢。星星点点的红色“萤火虫”漫天飞舞,自带光芒的火凤凰就像黑夜里的仙子,本是暗黑的洞,却灵气飘飘。快到洞口时,火凤凰突然速度加快,向上一冲,我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王子握住了我的双手,我的后背紧贴着他火热的胸膛,自己的心跳似乎随着他心跳的节奏一起加速,然后,他在我的耳侧,轻轻低语:“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真的没想到,这还是一个浪漫的春梦。 我们飞出了洞,外面的世界刚好跟里面是对立色;没错,纯白的一片,这个世界被冰完整的吞噬了。我回头望了望我们飞出的洞,只剩下一个山尖尖还没被吞噬,山尖尖儿下面皆是冰凌。 “这座山叫赤焰峰,你也看到了,只有山尖儿那部分还没被冰封;原来这是一座火山,山尖儿口出是冒着火的,峰里也是通体的火焰,所以被叫赤焰峰。”他的话有些感伤,但我也没说什么。 他又接着说:“峰底的那一侧就是邪恶沙漠,说来也奇怪,到处都被冰封了,唯独沙漠没有,直到你来了;你再看峰底的这一侧,这一侧是赤焰城,生活着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你向下看,那些‘点点’,就是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冰封住的人,也不知道这冰没了,他们是死是活。” 近视的双眼下,模糊的“点点”密密麻麻,我仍旧默不作声,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北边就是冰封的原始点!”王子指着北方的远处,距离太远,冰与天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往北边看看吧!”我看着北方说。 火凤凰缓慢的飞往北边。 “这边土地,这片森林?”我的左手边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尽管在冰封之下,但依据形状,树木的数量,可以看的出来没被冰封之前是一片茂林;吸引我目光的是一颗直上云霄的巨树,根本看不见头;“这是?” “那是一颗擎天的梧桐树。”王子解答到。 梧桐树,难道是那颗用叶子砸我的千年老树精么? “擎天梧桐树?”我又追问。 “我们这的天全靠这颗梧桐树撑着,他若是倒下了,天可就塌了。”王子说。 天塌了?天怎么可能会塌呢?动物都会说话,还有半人半兽的怪物,现在对我来说,这个梦里的一切都不奇怪。 “这是陆地与水界的交界处,我们不能再往北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冰甲人又出来了呢!看见那个塔尖儿了么?那就是冰封的原始点,冰封就是从那个点蔓延开。”王子手指塔尖儿。 距离太远,只能在冰面上看见一个塔尖儿伫立在那,白色的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的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那个塔尖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到底是谁?有多强的能力,能让这里的一切皆被冰封。除了呼啸刺骨的北风时不时的传来声响,就只能听的见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还有凤凰的喘息声,这个世界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望着塔尖儿,我一言不发,脑袋里都是花纹虎被吞噬的那一刻,那一刻烙在了我的心里。 我们返回了赤焰峰,峰口处早就不是滚烫火热,我和王子坐在了封口边上。我望着白茫茫的冰世界,他望着我。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叫杜朵,只是你?”王子支支吾吾。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我来的那个世界,我只能确定这场梦里的一切都与我有关;从我进入这场梦,就遇见了兔子精和花纹虎,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更不明白所谓的与我有关,又到底有什么关系?总之,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今天,这一路上,他们照顾我,指引我,鼓励我,仿佛这个梦才是真的,而梦里的我才是真正的我,那现实里我又是什么呢?”我迷惑极了,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又问了他。 “杜朵,这不是一场梦,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我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山一树都被冰封了,而我正活生生的坐在你的旁边,你好好的看看我。”王子握住我的双手,认真严肃的看着我说。 迷惑的我已经两眼含泪,看着他真诚的双眸,我点了点头。 “冰甲人抢那个盒子,一定有原因,他伤不了你,而你的血却能伤到他,你就是整件事的关键点,这是你摆脱不掉的,或许只有你才能融化这个世界。”王子接着说。 “我从来没想过要摆脱掉,从梦开始的那一刻,我就注定涉身其中了,尤其花纹虎的离开,让我更加坚定,这件事我要做到底,哪怕就只是为了花纹虎。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看着他说。 “无论要怎么做,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跟你一起。”他满脸深情。 听了这样的话,我的心跳又不争气的加快,脸也跟着泛红,我微微的低下了头。 他察觉出了我的不好意思,自己也变得尴尬,立刻松开我的手,支支吾吾的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他说不出话,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突然站起来说:“这个地方是我的家,是我成长的地方,我有族人,我有亲人,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跟你一起融化这些该死的冰块的。” 我也站了起来:“那个盒子里是一颗心,威特爷爷说’没了心,自然冰冷,把心还回去就好了’。” “原来盒子里是颗心脏啊?”王子惊讶的问。 我点了点头,我看着他,我将全身上下的勇气聚集在了一起,斩钉截铁的说:“我要把心还回去。” ------------ 第十章 不一样的兔子精 跟灵湫出去转悠了一大圈,回来后,兔子精还是趴在我离开时的位置,一动没动;心脏就在他的旁边放着;我坐在床边,水蛇剑从我的腰上抽离,伫立在兔子精的身后;水蛇剑很有灵气,他知道此时的兔子精很伤心,很难过。兔子精耷拉着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在这暗黑的微光下,平日里又白又亮的皮毛,黯然失色。 从认识兔子精和花纹虎到现在,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谊,花纹虎总是吓唬兔子精,也貌似很讨厌他;表面上看兔子精好像很怕她,但真的到关键时刻,两个人又总是互相关心帮助,而真正拿主意的时候,花纹虎似乎也都是听兔子精的,尽管花纹虎从不承认。这就是互相伤害,又互相爱么?其实,再去探究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谊,已经不重要了,兔子精的失落与伤心说明了一切。 兔子精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时不时的还长叹一口气;我靠在床边良久,不知道要说什么,花纹虎因我而死,我哪有什么勇气和资格去安慰他呢?看着兔子精落寞的样子,想想花纹虎被吞噬的最后一刻,一股热流涌上;我与这两人非亲非故,却照顾了我一路,鼓励了我一路,温暖了我一路;调皮风趣的兔子精如今一言不发,威严却又温柔的花纹虎更是与我们永别,如果这一切都真的是因我而起,那也就只有我可以结束这一切,为了花纹虎,为了兔子精,为了被冰封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树一人,一江一河,我都应该奋然而起。 我的目光落在了兔子精的身上,在脑子里组织了好久,犹豫了好久,终于:“我知道你醒了!” 兔子精没有回答我。 “我想。”我刚要再开口,但兔子精站了起来,拖着那颗心脏,踉踉跄跄的走到我的旁边。然后说:“去吧!孩子!” 我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兔子精眼圈红了,泛着泪光,满眼的落寞:“我当然知道,只是不要为了任何人,要为了自己。” 我听不懂他的话:“可是,我就是为了花纹虎,才决定,也才有勇气,我要为她报仇。” “不,孩子!你忘了花纹虎临死前的话了么?”兔子精有气无力。 “我当然记得,她说‘找到真正的自己’。”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是花纹虎最后的嘱托。 “这个梦是你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解铃的人,也是系铃的人。”兔子精意味深长。 我百般不解:“那我更应该为花纹虎报仇,为了你们的付出而战。”我字字斩钉截铁。 “孩子,我们的付出心甘情愿,因为爱!不要觉得花纹虎死了,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们,相信我。”兔子精被泪水浸湿的双眼,满含深情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他的话让我不知所措。 我把心脏放在了我的怀里,看着这颗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脏,想起为了它而死的花纹虎,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滴滴答答的掉在了这颗心脏上。 娇小的兔子精伸出他的小手帮我拭去了挂在脸上的泪水:“孩子,你本性纯真善良,过去的你只不过是迷失了,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从不曾怀疑,所以,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陪着你,守护你。” 眼前的兔子精跟我之前认识的兔子精完全不一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尽管曾经的他不曾与我推心置腹,但却一直守护我,照顾我;此刻的我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哽咽的说:“可是,可是我,不值得你们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你瞎说,只有你最值得我跟花纹虎付出生命去爱护。”兔子精含着笑说。 天哪!现实里不曾拥有的爱,没想到在梦里竟然实现了,这是老天爷给我一次被疼爱的机会么?这一刻,太美好,尽管背负着惨痛的代价,但我依然觉得,幸福。 我一把搂住了兔子精,紧紧的搂在我的怀里。 “咳,咳,咳!” 一阵尴尬的轻咳,让我和兔子精缓解了过来;我放下兔子精,赶紧拭去脸上的泪水,生怕被人看见,尤其是灵湫。 “不好意思哈!打扰到你们!”灵湫站在床脚处,手里端着盘子,尴尬极了。 “你这小子,手里端着什么,怎么也不吭一声!”兔子精像是精气神突然上身,精神的很。 灵湫赶紧坐过来,连忙作揖:“嘿嘿,我就知道你们一定饿了,烤了几个土豆,这时候也没什么吃的,咱们将就将就吧!” “你这吃食不会有毒吧!”兔子精故意挑逗。 “怎么会呢?哪敢,哪敢!”灵湫甚是亏心。 “怎们不会?你之前不是还要杀我们呢么?”兔子精故意为难说。 “哎呀,误会,误会啊!我都跟杜朵解释了!您看这。”灵湫不知如何是好。 我再不说话,灵湫肯定下不了台,替他解个围吧:“你这土豆烤熟了么?” “熟了,熟了,我都尝过了!”灵湫知道我在帮他,把盘子递到了我的跟前。 兔子精掩嘴偷笑,我也扑哧的笑了! “对了,我记得在沙漠里你腰上挂了一把枪,你还用它打过冰甲人,怎么没有了?”我好奇的问。 “还想杀了我们!”兔子精调皮的补充到。 灵湫拿起来一个烤土豆,边吃边说:“枪啊!枪是带不出沙漠的!只要带出来,就立刻变成一堆沙子。” 我跟兔子精互相看了一眼,都很不解,我问道:“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邪恶沙漠为什么叫邪恶沙漠?”灵湫咽了一口土豆问道。我摇了摇头。他接着又说:“邪恶沙漠里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但凡心中还有一丝的善念,又怎们会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呢?而枪,是利器,与刀剑不同,是无法抵御的利器,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几个大族为了让彼此和平共处,共同商议将这种利器禁锢在邪恶沙漠里,也算是权力的制约吧!” “就是说为了共同的安全,放弃了这种武器?那邪恶沙漠里的那些‘怪物’能出来么?”我似懂非懂的问道。 “当然不能了,他们跟这种利器都被禁锢在沙漠里,据说曾经有人跑了出来,但没跑多远就化成了沙子;留在沙漠里,虽然人不人鬼不鬼,但毕竟还能活着,跑出来,那就必死无疑了,连尸体都没有。”灵湫认真的解释到。 我笑了笑,调侃到:“那你怎么会在沙漠里,难道你是穷凶极恶之人,但也不是啊,你怎么还没变成沙子?”兔子精知道我在故意嘲笑他,于是走到他身边,用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灵湫“嗷”的一声,疼的大叫:“你干什么?” 兔子精认真的说:“我试试,在你的身上能不能掐出一把沙子,看看你什么时候灰飞烟灭!”说完,我跟兔子精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灵湫明白了我俩的用意,知道我们是在故意调侃他,指着我们说:“真是幼稚!” “算了,不逗你了!”兔子精说。 “那枪就算能拿的出来,也没什么用,只有杜朵的血才能伤到冰甲人,但也不能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你的伤口划开。”灵湫看着我说。 兔子精叹了口气。 “那就换一只手,重新划个口子!”我故意云淡风轻的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灵湫解释到。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能杀了冰甲人,拿我的命换我也心甘情愿。”我语气十分强硬干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兔子精无奈的说。 “在我的右手上划个口子,挤出血,涂在你我的刀剑上,然后我们出发!”我把水蛇剑递给了灵湫。 灵湫看了看我手里的水蛇剑,又看了看兔子精:“你想好了么?”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灵湫接过了水蛇剑,握起我的右手,将我的右手放在他的掌心,我伸开手,等待着。 “相信我,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灵湫不忍的看着我。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心一阵冰凉,撕裂的痛涌上心头,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的痛没有让我掉一滴眼泪,也没有让我软弱,而是让我更加的坚强。 我把手攥上,使劲的从伤口处挤出血液,认真的滴在了水蛇剑和灵湫双刀的每一个角落。涂抹完以后,灵湫从他的纱帘上扯下了一条,小心翼翼的帮我包扎,看着他熟练的手法,显然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想必是经常受伤吧! 他握着我一双受伤的手,看着我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 “嘿,你们两个抒情结束了么?”兔子精打破了我们两个的深情对视,听了兔子精的言语,我们都尴尬的笑了;灵湫立刻松开了我的手。 “杜朵,把心脏给你背着吧!”兔子精把心脏递给了我。 我拿起心脏,站了起来,斜挂在后背上,水蛇剑缠在了我的腰上;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这相视一看,是我们最后那一刻的坚定不移,是我们的决心。 随后,灵湫吹了一个口哨。 ------------ 第十一章 血刃冰甲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梦不再是梦;花纹虎离开时,我近乎绝望的痛,;女孩临死时的那句‘谢谢’直到现在仍然刺痛着我的心;我掌心的伤口是真的,我骑着火凤凰,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状态下,半空中翱翔是真的,坐在我后面与我含情脉脉的灵湫是真的,兔子精从头至尾的陪伴是真的,水蛇剑至死不渝的跟随是真的,所以,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恐惧和害怕也都是真的。现实里的我因为害怕身心再次受伤,而选择逃避一切情感;因为经历过冷眼旁观,而选择成为同样冷漠的人;尽管面对的人和事不同,但恐惧与害怕是相同的,只是一个我选择了逃避和放弃,一个我选择了面对和承担。在半空中飞了良久,越来越接近那座冰塔尖儿,寒风也越来越凛冽;刺骨的寒风像尖刀一样,剐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再往前就是水族的地界了,我们脚下就都是水和冰。”灵湫冻得瑟瑟发抖,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们也不用下去走,在天上飞,不会出什么事吧!”兔子精站在灵湫的肩膀上说。 果然这个时候,有厚厚的毛就比我们这些只有汗毛的人类要好的多,自带保暖功能。显然,兔子精没那么冷。 “这风越来越大,不知道火凤凰还能坚持多久!而且火凤凰本体属火,是最不耐寒的。”灵湫抚摸着火凤凰的翅膀根儿说到。 风确实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冷,风里还夹杂着冰凌,火凤凰的体力显然有些不支,飞的越来越缓慢;不能因为我们,再把火凤凰累伤。 “这样不行,火凤凰坚持不了多久,它体力快不行了,我们下来走吧!”我的嘴,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一点也不顺畅。 “可是。”灵湫有些犹豫。我赶紧把话抢了过来:“别可是了,不能搭上火凤凰的命。” “杜朵说的对!”兔子精也补充到。 “那好吧!”灵湫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火凤凰;灵湫跟火凤凰似乎心有灵犀,或者说是他们心意相通,彼此想什么都能知晓,我甚至怀疑他们用的是不是一颗大脑,一颗心脏。 火凤凰缓缓的向下飞行,能感觉到它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伴着它沉重的呼吸,我们也距离并面越来越近了。 正在准备落地时,忽然,“咕咚”一声,我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火凤凰受到了攻击,一声哀鸣响彻整片冰天雪地,凄惨的鸣叫一定特别的疼;火凤凰失去了平衡力,我从它的身上脱离,意外的一击,谁都没有任何的心里防备,灵湫也来不及拉我,我重重的摔倒在冰上,由于惯性,再加上冰面上本就光滑,被甩出去好几米远。 缓和了那么几秒种,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清醒,疼痛也伴随着意识的清醒而来,胳膊大腿都摔得好疼,手心的伤口也隐隐作痛,应该是裂开了,包扎的布条上,血液在慢慢渗透。耳朵里嗡嗡的响,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四处张望,火凤凰被打倒在地,时不时的扑腾一下翅膀;灵湫爬了起来,往火凤凰跟前跑去;兔子精在往哪里跑?是心脏,掉下来的时候,心脏从我身上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一旁,看见兔子精在向心脏飞奔,我的心有了少许的安慰。 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对话,冰面开始震动,是冰甲人,刚才袭击我们的是冰甲人。 我努力的站了起来,灵湫也意识到了冰甲人,也站了起来,我们相视了一眼,仿佛彼此在确认开始准备战斗;仅剩一只手臂的冰甲人似乎认出了我,看得出来,他很愤怒,我砍了他的手,我想,此时的他一定恨的我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向我逼近,停在了那里,冰面也停止了震荡;只见冰甲人紧紧的握着他剩下的那只手,攥起拳头,深吸一口气,张开铁盆一样的大嘴,冲着我“嗷”的一声大吼,一阵强烈的寒气,夹带着冰凌,向我扑面而来,我赶紧用双手遮住了脸,冰凌跟刀尖一样锋利,刺的我手臂隐隐作痛;遮挡之时,这冰面又开始震动,冰甲人在朝着我跑来么?寒气散了一些,我的手臂上沾满了冰霜,放下手臂,天哪,他正朝着兔子和心脏走去,水蛇剑从我的腰上抽离,我还没拿稳剑,只见得冰甲人用他那只大手拍向了兔子,兔子来不及逃跑,只听兔子精大喊:“杜朵~~”;我的心咯噔一下,眼看着兔子精将心脏用力向我推过来,自己湮没在了冰甲人的手掌之下;我来不及反应,只听冰甲人又一声惨烈的哀嚎,灵湫双手持刀,将他的另一只手臂砍了下来,但还是晚了。 兔子精那一声“杜朵”叫的我心疼的不能呼吸,体内积攒已久的怒火喷涌而上,趁着冰甲人正惨烈的哀嚎,还没有恢复意识,我握紧水蛇剑,将缠在受伤的布条划开,又在手上狠狠的划了一道,水蛇剑上浸满了我新鲜的血液,我怒声大喊:“我要杀了你!”我向注入了能量一样,疯狂的朝他跑去,从他的脚上开始爬,他不停的哀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这只“蚂蚁”正朝着他的头颅爬去,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掌心的疼痛,心里的怒火,心里的剧痛支撑着我爬到了他的肩膀,我晃晃悠悠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将全身的力气汇聚在我的手上,我一剑接着一剑,一剑接着一剑的刺进他的脖子,直到血液将他的脖子融化,直到他的脑袋跟身子分了家,直到他倒在了冰面上,我也随着摊在了冰面上。 平坦在了冰面上,天空不是蔚蓝的,也没有白云朵朵,这里的天空总是乌糟糟的,只不过这满世界的冰天雪地映的乌糟糟的天空有些发白;我的眼睛都显得如此的疲惫,连眼泪都累的不想流出来了;我感觉不到冰面的冰冷,感觉不到凛冽的寒风,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感觉不到任何感觉,脑袋里一直不停的回荡着兔子精的那声呐喊:“杜朵”。 灵湫把我扶了起来,坐在了地上,空洞的眼神里,尽是冰甲人融化的脑袋,和支离破碎的身体;我嘴里念叨着:“兔子精,兔子精!” “兔子精他。”灵湫没有说下去。 我看了看灵湫,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不相信,不会的。我推开他,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兔子精被拍的地方,一个冰窟窿,好大的一个冰窟窿,兔子精被砸了进去,我慌乱的不知所措,跪在冰窟窿边,撕心裂肺却又抱着希望的大喊:“兔子精,兔子精,你回答我,兔子精。” 灵湫也跟了过来,拽着我说:“杜朵,没用的!” 我朝着灵湫大喊,就像他的错一样:“不会没用的,我要下去救他,我要下去救他。”我使劲的往冰窟窿里去,灵湫双臂将我死死的抱住:“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撕扯间,冰窟窿竟然在快速的结冰,冰面逐渐恢复,眼睁睁的看着冰面结成,我彻底崩溃了,绝望的我痛心大喊:“不要,不要!” 这空洞的世界,这冰冷的世界,这寂寥的世界,只剩下我绝望的哀嚎。 ------------ 第十二章 血烬冰心 还记得与兔子精的第一次相遇,他毫不客气的在我的身上撒了泡尿;初遇时,他让我惊讶,让我讨厌,我们总是吵架;一路上,除了斗嘴就是在斗嘴的路上;花纹虎总是帮着我一起对付他,对了,刚刚认识花纹虎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如今,没有了兔子精的聒噪,没有了花纹虎凶悍的面孔,唯独剩下我自己,靠在灵湫的怀里,只能听得见冰雪连天的世界里,寒风从我耳旁经过的声音;不知怎得,好怀念那聒噪的声音,好希望还能看见那凶猛的面孔。是不是只要不睁开眼睛,就可以不用面对了,就可以视作他们还在,我可不可以回到现实里,我想重新开始,我想他们都还在。我紧紧的靠着灵湫的胸膛,只有这样,我还能感受到温度。 “杜朵,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继续呆在这会被冻死的,火凤凰也坚持不了多久,我带你先回去吧!”灵湫试探着说。 我没有说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会连累灵湫跟凤凰,不能再有人因我而死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报仇也好,去解开系下的铃也好,都应该我自己承担,既然我是因,也是果,那就该我一人解决,也只能我来解决。 我离开了灵湫坚实的怀抱,站了起来;灵湫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舒缓着他的胳膊,显然是被我靠麻了。我拿起心脏,背在背上;水蛇剑见我起身,缠在了我的腰上;看着一片银装素裹,冰凌花飘洒空中,我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自言自语道:“好美的冰凌花!但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危险,冰凌花啊,你知道么?你的美是靠无数人的生命堆积而成的。”说完,我将冰凌花狠狠的纂在了手心,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液将冰凌花融化,一股血水从我的指缝间流出。 “杜朵,我们,”灵湫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抢了过来:“你带凤凰先回去吧!” “好,我们一起先回去吧!”我不知道他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故意装不懂。 “我是说你跟凤凰回去,我自己去冰塔尖!”我严肃认真的说。 “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你不要命了?我是不会,,,”他话还没说完,我便翘起了脚,用我的嘴堵上了他的嘴,我必须这么做,再不做,就很有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了,终究是大梦一场,何不勇敢一点,喜欢就表达,谁知道下一秒还有没有命去喜欢一个人;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了,我紧闭着双眼,享受着如此美妙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表情,但也无所谓了,天寒地冻,嘴与嘴的温度一直融化到我的心间;停顿了几秒,我的嘴终于离开了他一动不动的嘴唇,我后脚跟也平稳的降落在冰面,我望着他,他傻傻的望着我,呆呆的,脸也不知是被冻红了,还是害羞的红了,不想去探究了。 “我走了!”说完,我转身奔着塔尖儿的方向跑去,他应该定在了那里,没有跟来的脚步声,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就这样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我希望他带着凤凰回去,如果真的只有我能解决这冰天雪地,那何必再去搭上别人的性命呢! 越往北走,越冷,风也越大,夹杂着冰凌花,刺的我脸丝丝作痛,幸好没有多远就到了,无论前方是怎样的路,我都不会放弃,我不在乎能不能解开铃,我只在乎能不能给花纹虎和兔子精一个交代。 一直在走路,所以脚还好,没有被冻僵,只是手早就冻得不听使唤了,手心的伤也不知道是因为血液被冻住了不再流了,还是伤口开始愈合了,总之,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衣着单薄,身上也早就冻得没了知觉。还好,终于顶着寒冷即将到达,只是这并不是一个塔,而是一座城堡,或者说是,堡垒。 这座城堡最高处大概有20层楼那么高,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城堡一样,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冰凌花漫天飞舞,人间仙境一般;但这美景并不是重点,关键点是城堡外围,围着一圈的冰,像冰山一样环绕着城堡,就像堡垒,如果战争来临,这城易守难攻。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大门真实的样子看不见了,所及之处都是冰,这地方也没人,门也没有锁,是不是直接进去就可以呢?我犹豫了一下。 突然:“嘿!”一个听着好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灵湫;他跟来了,我真的是又惊又喜,又生气,但也好感动好开心。 “怎么看见我傻了?”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撩了一绺耳边的头发,轻轻的帮我别在耳朵后面,深情的看着我说。 “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回去了么!”说话间,我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和目光。 “想一个人当英雄拯救世界?那我可不同意,名垂千古的好机会,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霸占了。再说,你占完我的便宜就跑,那我多吃亏啊,我得找你负责啊!”灵湫调侃得说。 我又开心又生气,但都已经到这了,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我是真的很开心他能跟过来,但故作镇定得我说到:“那凤凰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 然后他又接着说:“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会保护你的。” 我看着他一脸得真诚,笑了,心里暖暖的:“那,你先把门打开吧!” 灵湫笑了笑,推了一下门,但是没有推开,然后又加了把劲,可还是没有推开,我们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要不,我来试试!” “好!” 说完,我双手轻轻的向门的方向伸去,这冰溜子还真的是透心的凉,手心的伤口再一次溢出了血,粘在了门上;我条件反射似的把手撤回,灵湫紧张的看了看我的手,“没事吧!” 我摇摇头,就在这时,“咯吱”一声,门自己缓缓的开了! 这冰房子里没什么东西,空落落的,除了那几根支撑房子不塌的柱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在中心的位置,有一个螺旋的楼梯;我们走过去一瞧:“这看上去一直通向楼顶啊!”灵湫仰着脖子说。 “我们上去看看吧!” “好,很滑,慢点,你先上,我在后面保护你!”灵湫关切的说。 爬过20楼,但是从没爬过螺旋状的20楼,一圈接着一圈,头晕目眩的,恶心反胃。终于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终于不用再一圈接着一圈转圈圈了。 又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但在我的正前方是一个小台阶,台阶的最上面站了一个女人,一动不动,一身淡青色长裙,怎么跟我的衣服这么像,就是颜色不一样,我穿的是红色的,头发也比我长好多,但却是一头白发,一直到腰间,发梢处有一些微微的小浪。 我跟灵湫刚把气喘匀,我看了灵湫一眼,示意他开口询问,只是灵湫还没开口,这女人冷冷的说:“终于来了!” 我跟灵湫都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女人这话的意思就是一直在等我们。 “你在等我们?”我试探着说。 只听那女人冷冷的笑了一下,哼出了声音,然后转过头,只是她用手掩着嘴,再加上我近视,也看不太清她的样貌。女人慢慢的走下了台阶,放下了手,看着我。 怎么跟我这么像,我被这相似的面孔吸引了,上前走了几步,看清了她的样貌:“我们,怎么长得,这么像?” 灵湫也很惊讶,惊讶到话都说不出来。 女人又笑了一下,看着我说:“我们不是长得像,我们就是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太不可思议了,一脸懵的我问到:“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女人回到了台阶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失去了笑容,一脸的严肃说:“没想到一向只扫自己门前雪的杜朵竟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更没想到懦弱胆小的你还能杀了冰甲人,我还真的是小瞧了你!” 听了她的话,我自然是怒气冲冲。 “还有你,灵湫,赤焰之子敢来这冰城,到底是真正的勇士,还是别有用心呢?”女人挑衅着说。 我看了看灵湫,灵湫一路相扶,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你这女人心冷嘴毒,这满世界冰,想必就是你的杰作吧!”灵湫直接怼了回去,毫无绅士风度,更没给这与我长相相似的女子一丝的爱惜之情。 女人抬手甩出一只冰剑直接刺向灵湫,还好灵湫反应快,从灵湫的耳畔擦过,直接扎在了冰墙上。吓得水蛇剑从我的腰上抽了出来,我紧握水蛇剑,指向了冰女人:“看来真的是你!” 灵湫自是不服,拔出双刀飞到她的面前,女子站立起来,但来不及反应,就被灵湫在胸口上花了一刀,女子并未还手,胸前裂开了一道口子,但也没有血液流出,仔细一看划开也不过是一块冰,灵湫傻眼,怔在了那里。 而我,胸前突然溢出一道血液,疼痛感也逐渐隐现,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似乎忘记了疼痛,不知所措。 “快看看你的杜朵吧!”冰女人看着灵湫说。 灵湫回头一看,见我胸前溢血,慌张的跑到我的面前,扶住我说:“怎么,怎么会?” “当然会!”冰女人向我们走了过来,只见她的伤口逐渐愈合:“我说过,你我本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身上所有的伤痛,都会加之在你的身上,幸运的是我感觉不到疼痛,而你们也杀不了我!”冰女人得意的说。 “如果你我本一体,那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死?”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的女英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懦弱无能,你敢拿自己的命去拯救世界么?”冰女人带着几分讥笑,眼神却冰冷凶狠。 怎么办,这一间说明我们的确相连,那灵湫自然是不会对这冰女人再下手,更不会对我下手,但我要报仇,我要融化这个世界。 我冷笑了一声:“你了解的是过去的我。”我把心脏拿了下来递给了灵湫,然后逐步的向后退。 冰女人有些慌乱,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你要做什么!” “我要替他们报仇!你不会杀我,而我也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说完,我把水蛇剑插进了自己的心脏,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剑穿了过去,刚好插在了冰墙上。 只听冰女人和灵湫同时大喊:“不要!”但为时已晚。 该怎样形容那种一剑穿心的感觉呢?好像没有那么疼,只是呼吸将近停止,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逐渐殆尽。 灵湫扶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眼睛湿润了,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有多么的不舍和心疼。 我已然没什么力气说话了,轻轻的,低低的,微弱的说:“她没有心了,把心脏还回去,融化这个世界!” 由于水蛇剑一剑穿心,将我钉在了墙上,冰女人也一样动弹不得,她感觉不到疼痛,但她不想死:“你疯了么,这世界融化了,你我就都不存在了!” 我笑着看着她,也终于明白,是我亲手杀了花纹虎和兔子精,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就是因,如今我承担这个果。 灵湫在我的耳侧,轻轻的说:“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赤灵湫”。 我没有力气说话了,但我心里回应着他: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灵湫说完,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感觉到了一滴泪从我的睫毛间穿过,他哭了! 在我的注视下:灵湫拿出了心脏,将心脏放在了冰女人空洞的心房;由她的心脏为中心点出发,开始缓慢的变的火红,一身青衣,一头白发竟向老式电视机里的雪花一样开始飞散,她的身体灰飞了。漫天飞舞的冰凌花变成了红色,银装一片裹上了一层火红,寒气渐渐消退,世界变暖了! 一切尽收眼底,吊着的最后的一口气终于耗尽,我,闭上了眼睛。 ------------ 第十三章 威特心理咨询中心 不知道在这场梦的哪个阶段,我开始分不清是梦还是确有其事,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此时此刻,我也一样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躺在天上的云朵里?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慵懒的午觉,我不确认发生的一切是否是真的,也不确定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我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我该睁开眼睛了,毕竟,躺的后背都疼了! 于是,我睁开了眼睛,我可以确定我躺的不是我家,因为天棚的灯不是我家里卧室的灯。 “你醒了!”一个特别熟悉的男性的声音。 天哪,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会有男人在旁边?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你是?” “我是你的心里医生WIT林。” 嗯?我什么时候有心理医生了? “这里是?”我又追问。 “这里是威特心里咨询中心,我说过,再见面,我希望你能看见我的样子!你好杜朵!” 三个月后。 “朵姐,在这里签个字!”夭夭站在前台,一只手把笔递给了我。 夭夭是威特医生的助力,也是这的前台;其实这家心里咨询很小,就只有威特医生和夭夭两个人,其他的人多数为实习生和义工;威特医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回国后在一线城市工作了一年,最后决定回到家乡开一家心里咨询中心,这个地方不在闹市区,而是在城郊的富人区,收费自然不低,但也物有所值,威特医生确实很有能力,比如我,就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在这座城市口碑也非常的高,很值得信赖。当然了,我的就医的费用不是我自己所出,毕竟,我没什么存款。 我在文件上签了名字:“可以了么!” “嗯,恭喜你!朵姐,以后都不用来了哦!”夭夭甜美可爱的笑容十分的有亲和力;淳朴单纯的女孩,十分招人喜欢。 “没事可以回来看看我们!”威特医生走进了前台说。 “那是一定的!谢谢你啊!威特医生。”我满怀感激的说。 “这是我的本职,不用谢的!”威特医生回应到,“不过如果站在朋友的角度,你倒是可以谢谢我!” 我笑了笑:“那是当然!” “对了,朵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打算怎么庆生啊!”夭夭好奇的问。 “嗯,,,好久没跟父母好好吃顿饭了,今天约了父母,他们一起陪我庆生。” “这还真是难得,你父母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快回去吧!”威特医生说。 “那生日快乐哦,朵姐姐!”可爱的夭夭说到。 “谢谢,我先走了!”我跟他们拜了拜手,前往回家的路。 夭夭望着我出去的背影,久久不言语。 “你看什么呢?人都走了!”威特医生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夭夭。 “我特别喜欢朵姐,你不觉得她长得不惊艳,但很耐看么?尤其是她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一样,特别迷人,笑容特甜;但我特别不理解,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严重的心里疾病呢?”夭夭看着威特医生说。 “你既然都看了她的档案了,怎么不看看病例呢?” 夭夭吐了吐舌头:“你怎么知道我偷看了她的档案呀!” “你没看,怎么知道她今天过生日呢?”威特医生故作严肃。 夭夭撒娇的拽着威特医生的袖子:“哎呀,不是故意的嘛!嘿嘿!” “鬼精灵!我允许你看看她的病理,你朵姐姐也同意让你研究学习了!” “真哒?”夭夭惊喜万分。 “嗯!”威特点了点头。 夭夭一下子蹦了起来,高兴的大喊:“朵姐姐万岁,朵姐姐太好了!” “你还不抓紧去看!” 夭夭赶紧拿起病理,坐了下来,翻开了病理。 杜朵,女,27岁,出生于1990年5越16日,双子座。 家庭成员:父亲,1963年生人,属兔;母亲,1962年生人,属虎。 8岁时,亲眼目睹儿时玩伴飞飞车祸而死。 10岁时,母亲抛弃她(不忍家暴),一年杳无音讯,于是寄养姑姑家。 11岁时,父母重归于好,随父母搬离家乡,换了一个新的城市。 18岁时,高考前2月,父亲提出离婚,父母婚姻走到尽头。 24岁时,夜晚公园散步险遭杀害,同年,相恋6年青梅竹马分道扬镳。 26岁时,好友紫慧,癌症去世,无缘临终一面,甚至葬礼也不曾出席。 27岁,家中安眠药服用过度,由母亲发现送往医院,抢救过来后,精神出现严重疾病,并不再与任何人言语,出院后1个月,父母将其送往本中心治疗。 如今的时代是网络时代;我记得以前过生日还能收到银行寄来的生日卡片,最近这几年,网络迅猛发展,纸质类型的文件基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了。到了小区的楼下,刚要开门,余光里看见了印着门牌号的快递箱,我走到快递箱的面前,尽管知道连银行也不会给我寄来生日卡片,但是心里总有所期待,于是我打开了我家的快递箱,哎呀,真是巧了,还真的有一个小盒子,蓝色包装纸包着的一个长方形掌心大小的小盒子,上面既没有收货地址也没有寄货地址,着实有些怪啊;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秒也等不了,当即拆开了盒子。是我的玉坠子,天哪,我还以为丢了呢!还有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写着:我还在等着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