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重生三十岁 “别给老子装死？以为装死就不用还钱了？” 宋彬迷迷糊糊听见耳边传来小孩的哭声。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小房间，狭**仄，但被布置的很温馨。 墙上的墙纸被扯个稀烂，露出里面泛白脱落的墙皮，家具也被砸坏了，断掉的桌腿、凳子散乱的到处都是。 循着哭声望去，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正趴在一个女人怀里哇哇大哭。 “听不见呢？再最后给你三天，到时候见不着钱，就拿你老婆和孩子抵债！听见没！”几个光着膀子，纹着青龙白虎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铁棒，目露凶光盯着他。 这还是女人把结婚打的五金都给了他们，才换来的三天时间。 “老婆孩子？”宋彬指着自己，眼里写满疑惑。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哪儿有老婆孩子？根本不认识你们！” “还给老子装！”宋彬又挨了一脚。 一张欠条扔在他面前，让宋彬彻底蒙了。 上面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名字、出生年月日……地址，全都一样。 “我婚都没结，哪儿来的孩子？” 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儿泪水汪汪的看着他，抽噎着喊了声爸爸。 对视的那一刻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宋彬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他的孩子。 “看到了吗？小孩儿都比你懂事。记得了啊，三天后钱准备好，要是敢跑，狗腿都给你打断。” 要债的人走了，走前还把门给踹了个窟窿。 女人眼里写满绝望，泪水泛到眼眶边缘，歇斯底里的大吼：“宋彬，你狗改不了吃屎吗？赌赌赌，你就知道赌，家已经给你赌没了，你真想连蕊蕊都给赌掉吗？” 宋彬愕然，扭头看说话的女人。 “你是？项婉莹？” 项婉莹是他高中同桌，梦寐以求的女神，现在竟然成他老婆了？ 只是，项婉莹看起来老了七八岁的样子，脸庞也削瘦了许多。 宋彬似乎想到了什么，疯了似得冲进卫生间。 梳妆台的镜子也被要债的人打碎，地上破碎的镜子里映照着一张长满胡渣的中年男人的脸。 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 颓废！ 用这个词形容再适合不过。 宋彬记得他跟同学打牌，赢了50块钱，这会儿他应该正泡在网吧美滋滋的打着游戏，后面好像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梦见自己成了赌神。 可后脑勺一个大包告诉他，这不是梦，都是真的！ 他穿越了。 只是未来的自己非但没成为赌神，反而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宋彬瘫坐在地上，碎玻璃渣倒映着他的脸，脸上的表情像在嘲笑他。 没有系统，没有老爷爷，幻想中的金手指并没出现。 那50块钱就是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把他拉入深渊。 他习惯性的摸口袋，烟盒里边儿只有个打火机，还刚才一屁股给坐碎了。 宋彬起身默默把家里打坏的桌椅板凳清理好。 他找到个没被弄坏的凳子，放到项婉莹身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好半天才开口问：“我欠了他们多少钱？” 项婉莹没说话，而是很熟练的开始收拾东西，打好包裹。 一边收拾，她一边说：“你找到新地方，我们就离婚吧！孩子归我，以后咱们各走各的。” “再这样下去，蕊蕊连学都上不了，我想好了，离婚对蕊蕊最好，她还小受不起这样三天两头的惊吓。” 项婉莹说的很平静，她在陈述一件事实。 是的，让她们母女俩再跟着自己只会受苦。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没什么可收拾的。 打好包裹，项婉莹从鞋底抽出了几百块钱，给了两张宋彬：“最后一点了，你买张车票走吧。” “你们呢？”宋彬问。 项婉莹说他们只是放狠话，现在法制社会哪里真的敢把她们母女俩卖了，还让宋彬赶紧走，别给人盯上了。 宋彬迟迟没伸出手拿。 项婉莹误会了，以为宋彬还要他手里另外的两百块钱，祈求说：“这点钱留着给孩子吃饭吧！求你了！” 宋彬难以想象自己之前究竟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才把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儿折磨的如此卑微。 “你赶紧走吧！”项婉莹哀求道。 宋彬接过钱，他从没觉得钱原来这么烫手。 转身离开，蕊蕊一双大眼睛还望着他。 “我再抱一下孩子。”宋彬说。 宋彬蹲下来，蕊蕊抱着他，轻轻揉着他后脑勺的大包，还吹了几口气，满脸心疼的说：“爸爸不疼了！” 宋彬提着挎包出了门，每一步双脚都跟扎了根似得。 宋彬三步一回头，门上被踹的那个洞有些刺眼，蕊蕊那双藏着星星般的眼睛在他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 走到楼梯口，回头看见蕊蕊笑着跟自己挥手。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草！宋彬你还是个男人吗？把一对母女就这么扔家里？”宋彬给了自己一耳光，接着快步冲回家，把包扔床上，衣服拿出来重新挂好。 项婉莹惊恐叫道：“宋彬，家里已经没钱了。那点钱我得给蕊蕊买饭吃，求你了！你快走吧！” 宋彬把钱塞回项婉莹手里，说：“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还欠他们多少钱？我来想办法！” “我知道我犯了许多错，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补偿你，我不想蕊蕊没有爸爸。” 他不敢看项婉莹的眼睛，更不敢看蕊蕊。 宋彬把房子重新打扫干净，把家具摆好，垃圾打包好，把浴室碎掉的玻璃捡起来，借此逃避老婆和女儿的目光。 小小的，逼仄的房间里，两人都不言不语，空气宁静的听得见心跳声。 宋彬看着碎玻璃上自己的脸，良久，开口说：“对不起，以后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项婉莹发出一声轻笑：“但愿如此。” 一个赌徒的话，谁敢信呢？ 空气又静了下来，项婉莹也一块儿收拾，懂事的女儿学着妈妈，抱着断掉的桌腿，笨拙的放到门口。 “还欠他们三千。”项婉莹忽然开口说。 “那……咱们家，还有多少？”宋彬问。 “就你手上和我手上的了，四百块钱。” ------------ 第二章：一无所获 项婉莹问他三天从哪儿搞来三千块钱。 宋彬信誓旦旦的说，就算是卖血也要凑上，他是个男人。 她头一回在这男人眼里看见了希望。 “还饿着肚子吧？我先下去买饭，电饭锅也坏了，还得重新买个锅。”宋彬说。 项婉莹抽了三百给宋彬：“电饭锅买小点儿的，够煮两个人的饭就行。” 她略有挣扎，补充道：“你想买烟别买那么贵的，我发工资还要半个月，房租也快到了，孩子正长身体……” 听这话宋彬都想抽自己一耳光，他已经最大限度揣测这些年那个宋彬的渣男程度，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自己。 滥赌成性不说，甚至房租都交不起，还要老婆养着，就这样他还要抽烟。 更可恶的是，为了躲债竟然把老婆孩子扔家里，一个人跑外边儿躲着，要是老婆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干脆从这儿楼上跳下去得了。 “宋彬啊宋彬，你怎么这么废物？” 宋彬塞回一百，把坏掉的打火机扔垃圾桶里，咧着嘴憨笑说：“以后都不抽了。” 他出门后，项婉莹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已经很久没笑了…… 两百块钱，花了一百二十买了个小电饭锅，花三十买了份快餐，想到老婆削瘦的毫无血色的脸，宋彬咬咬牙又花了三十买了一只烤鸭。 回到家，家里已经被项婉莹收拾干净。 宋彬摆好饭菜，项婉莹惊讶的看着烤鸭，一边吞口水，一边说家里已经没钱了，以后别买烤鸭吃。 实际上，她快一个月没见油水了。 宋彬说：“就今天这一顿，我下午去找工作，等挣了钱，一定让你娘俩天天吃肉。” 他夹了块鸭腿放项婉莹碗里，自己大口扒拉着白米饭。 忽然另一只鸭腿伸到他碗里。 宋彬抬头，女儿天真的朝他笑：“爸爸也长身体。” 一个快三十的大老爷们，不觉间眼眶有些泛红，不知道是饭吃的太急，还是怎地，喉咙有些哽咽。 他何德何能娶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生个这么懂事的女儿。 就算是豁了命，也一定要让娘俩过上好日子。 宋彬笑着把鸭腿夹回蕊蕊碗里，自己夹了个鸭头：“爸爸不喜欢吃鸭腿。” 狼吞虎咽吃掉大半碗饭，好不容易用把喉咙里的那口气咽下去，宋彬盯着碗喃喃道：“你别去上班了吧，孩子小，要时时刻刻盯着，不然不安全。” 项婉莹刚要开口，宋彬又连忙补充说：“我一定能养你们！” 项婉莹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彬。 他今天的变化令人匪夷所思，听说过浪子回头，可也没回头这么快的吧？ 这跟半天前的宋彬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一直在宋彬身边，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被调包换了一个人。 项婉莹的目光让宋彬有点穿帮的感觉，他没由来的有些慌乱，憨笑着说：“被我的转变吓到了吧？放心，我醒悟了。” 除了不敢置信，项婉莹眼里还多了几分诧异和感动。 宋彬以为项婉莹是怀疑他撒谎，连忙伸手对天发誓，焦急的说：“这次绝对没骗你们。” “真的！” 宋彬把袖子撸起来，展示了一下没二两肉的肱二头肌，又重复了一遍：“我一定能养你们。” 项婉莹掩嘴轻笑，她夹了两块烤鸭放宋彬碗里，说他是男人，用力气的地方肯定比女人多，别饿着了。 项婉莹觉得今天的烤鸭异常的香，回头得问问宋彬是在哪儿买的。 吃完饭，宋彬主动收拾碗筷，让项婉莹歇着，收拾完就准备出门找工作。 “哦，对了。那二十块钱我自己留着，应该能对付个两天，你娘俩自己弄着吃，别管我了！” 项婉莹正要拿点钱给他，钱还没抽出来，宋彬就一溜烟跑出了门。 七月的太阳毒辣的很，柏油路上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大街小巷里贴着各种应聘广告，可那些招聘信息要么要求高，要么一看就不靠谱。 宋彬都觉得自己窝囊，这哥们儿混社会这么久，竟然除了赌啥都不会。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地上一张招聘保安的小广告，工资待遇不是很高，只有两千五一个月，可好歹这工作没有和什么专业挂钩。 应聘的地方有些远，他攥了攥兜里的二十块钱，没坐公交，一咬牙跑着去了。 大夏天，太阳晒的他脑袋发昏。 好不容易到了面试地点，见到了面试官，面试官却说他太瘦，不能胜任。 宋彬焦急的脱下衣服，展示他的肌肉，祈求面试官给他一个机会。 可衣服一脱，能看见的只有棱角分明的肋骨，哪儿有什么肌肉，一股子臭汗味还散了出来。 面试官一脸嫌弃，捏着鼻子，不耐烦的挥手，示意让宋彬出去。 离开公司，宋彬一筹莫展，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 三千块钱不多，却像座大山压在他肩膀上喘不过气。 他都觉得自己废物，屁用没有，没任何工作经验就算了，身体都不如别人。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里边没烟。 到了晚上，宋彬还在街上彷徨无措的溜达，闪烁的霓虹灯，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像被这座城市抛弃的垃圾，无所适从。 买了两块馒头将就一下，宋彬回到家。 打开门，只见项婉莹竟然就着老干妈吃着白米饭。 “你晚上就吃这？” 项婉莹慌乱的收拾碗筷：“你放心，孩子已经吃了，没饿着蕊蕊。” 宋彬打开冰箱，他中午买的烤鸭根本没动多少。 他把烤鸭端出来，直视项婉莹，命令道：“吃！我看着你吃，全都吃完。” 项婉莹不好意思和他对视，扭扭捏捏，嘟囔说：“这还可以留着嘛，一顿就吃完又很长时间都吃不到了……况且你一个大男人，出去工作肯定累，可以留着明天一块吃。” “不行！你看你瘦成啥样了？必须吃掉。” 项婉莹也出了奇的倔强，让宋彬也吃，不然她也不吃。 宋彬无奈答应。 项婉莹笑眯眯的喂他，面前的女人虽然是他老婆，可宋彬实际上还是个少年，哪里受得住这种温情。 喂宋彬的时候，项婉莹从他嘴角捻起一块馒头皮，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这馒头皮上。 宋彬的脸唰的红了。 项婉莹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是啥？” 两人对视，沉默良久，不约而同笑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 第三章：有钱了 吃完烤鸭，项婉莹问宋彬是不是没找到工作。 宋彬低着头，说：“明天我再试试看！” 她忽然抓着宋彬的手，看着他，坚定说：“没事，有困难咱们一起面对。” 宋彬点了点头…… 项婉莹收拾着碗筷，让宋彬去洗澡，他也没争着做家务，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洗完澡，项婉莹已经躺在了床上，孩子睡在另一边。 她穿着睡裙，什么大好春光，一览无余。 宋彬的脸，火辣辣的红到了耳根。 项婉莹叫他上床睡觉。 宋彬说他在手机上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的招聘信息。 海城的夜晚很嘈杂，楼下小贩的叫卖声从窗子穿透进来，隔壁的张姐又在抱怨她老公挣不到钱，楼上一户人家不知道在干什么，地板总是会传来咚咚声。 电风扇摇头，嘎嘎吱吱的声音像个临终的病人张大嘴，有一口没一口的努力呼吸着。 一会儿转到项婉莹那，一会儿转到宋彬这儿。 转到项婉莹的时候，风吹起裙角，宋彬情不自禁的瞥了眼，口干舌燥。 他又看向正熟睡的蕊蕊，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把外面一切都隔绝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归属感占满了宋彬的心。 大街上转了一天，困意袭来，宋彬实在撑不住，把电风扇固定对着项婉莹，自己小心翼翼的缩在一边。 忽然一只素手摸到了他胸膛，黑暗里传来项婉莹微弱的声音：“是不是想要了？” “孩子已经睡着了，咱们动作可以轻点儿。” 宋彬慌乱拉开项婉莹的手说他今天累了，改天吧。 他又解释说：“没找到工作，我也没心情。” 项婉莹嬉笑着说：“那等你找到工作。” 幸亏关了灯，不然红成猴屁股的脸就给项婉莹看见了。 第二天一早，项婉莹煮好了粥，买了包子。 草草吃了两口，宋彬揣着个馒头就出了门。 又是一天，仍没找到工作。 催债的后天就上门，宋彬抓挠着头发，就算找到工作又怎么样，难道第一天上班老板就能给他发工资？ 他翻找着手机，忽然灵光一闪，哥们儿活了也差不多有三十年，至少能有一两个借钱的朋友吧。 先把要债的应付过去，找到工作，发了工资再还不就成了么？ 果然，他在通讯录发现一个熟悉的备注——大柱。 大柱全名叫熊志柱，是他从小学就认识的兄弟，高中时期还帮他打过架，占过网吧的机子。 宋彬仿佛看见了希望。 他拨通了电话，期待那边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彬子，怎么了？” 大柱的声音粗糙了许多，还夹杂着一丝疲惫。 “那个……大柱，你有没有钱？我想跟你借点儿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现在在哪儿？” 宋彬说他在缤纷大街。 大柱让他到老马烧烤点些吃的等着。 “大柱，我没钱吃烧烤……” “得！兄弟俩还说这？” 宋彬喜上眉梢，看样子有戏。 没一会儿，大柱到了老马烧烤，要了一瓶牛栏山坐他对面。 恍然十年，大柱跟他一样，下巴长满了浓密的胡渣，脸上也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就着花生米，两串豆皮，半杯酒下了肚，辛辣的味道穿过喉咙，两人倒吸一口闷热的还夹着灰尘的空气。 大柱开口说：“兄弟我不是不借钱你，你要跟我坦白你去干什么，是不是赌？” 宋彬坦白，说要债的后天上门，还欠三千，不然就要把老婆和蕊蕊抢走抵赌债。 “大柱，我不赌了，真的！我正找工作的。等我上了班，发工资立马还你。” 看着宋彬真挚的目光，大柱拿出手机，当即转了四千过去。 “兄弟间的，别说什么还不还钱，等你有了再给我就是。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还赌，那这顿酒，可就是咱们的散伙饭了。” 心里那块大石头落地，宋彬激动的实在不知道说啥好，端起酒杯，另外半杯牛栏山直接一口干了。 回到家，项婉莹正在洗碗，他从后面一把抱起，迫不及待的把喜讯告诉她。 “我有钱了！” 项婉莹眼睛发亮，惊喜问道：“真的？” “嗯嗯！”宋彬把手机上的余额给她看。 项婉莹高兴了一会儿，脸忽然间又冷了下来，问：“你哪儿来的？” “你是不是又去偷了？” 宋彬一愣，“又去偷？” 靠！合着自己赌博还不算，还偷东西？ 宋彬连忙解释说：“这借来的。” “借？”项婉莹的脸更冷了，质问他：“你是不是问大柱借的？” 宋彬一脸诧异：“你咋知道？” 项婉莹脸上写满失望，突然咆哮道：“你怎么还找他借啊？你不知道他爸得了癌症，每天住院都要不少钱。宋彬，你怎么好意思开的了这个口？” 宋彬脑袋嗡地炸了。 兄弟老爸得了白血病你还问他借钱？宋彬你还是个人吗？ 项婉莹生气的坐在床边，望向窗外。 宋彬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边，问道：“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我之前还借了他多少钱？” 项婉莹瞪着他：“你不知道？大柱跟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爸得了癌症你会不知道？” 宋彬有些无言以对，磕磕巴巴说：“你告诉我嘛，可能那棒子给我脑袋敲蒙了。我真不记得这回事儿，要是知道他爸得了癌，我就是饿死也不能跟他借这个钱啊！这四千块钱我先给他还回去，等找了工作我再还之前借的。你告诉我，到底借了大柱多少。” 项婉莹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之前还借了三万。” 宋彬深呼口气，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个女人的咆哮声，像是知道了大柱给他借钱的事。 “怎么了彬子？是不是不够？”大柱问。 “大柱，这钱我已经给你打回去了，你爸要看病……” “得得得！我爸那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千块钱扔进去跟打水漂似得，行了！跟我你还磨磨唧唧啥呢？” “等等，大柱、你听我说。我要是拿了这钱，我以后还有脸去你家吗？还有脸跟你喝酒？有脸见嫂子？兄弟老爸住院，非但没帮上忙，还借钱，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好了，我这儿还有别的办法，你别担心了，挂了。” 钱又没了，可宋彬心里舒坦了许多。 宋彬习惯性的摸口袋，一旁忽然伸出根红双喜。 他摇了摇头。 项婉莹说：“抽吧！我们女人压力大可以哭，可以闹，可以跟人倾诉抱怨。你们男人只有一根烟了，到窗台抽，别熏着孩子。” 宋彬到窗台点了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随着宋彬的呼吸一暗一明。 待烟在肺里循环一圈再吐出，宋彬挥手散掉飘起的烟雾，灭了烟。 回头，昏暗的灯光下，两双充满坚定的眼睛对视着…… ------------ 第四章：天降横财 第二天一早，宋彬接着去找工作。 他想好了，要是今天还不行的话，他就去卖血，去试药、只要能来钱。 绝对不能再让老婆和孩子受到惊吓了。 从上午找到下午，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浸透了，兜里最后一点钱也花在了午饭上，口渴的不行，买瓶水的钱都没有。 明天要债的就上门催债了，该怎么办？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皮包从一个包臀裙美女身上落下。 宋彬刚捡起皮包，准备叫住人家，就看见这美女已经开着辆奥迪A6扬长而去。 他寻个阴凉地方坐下，打开皮包，里面有一些文件，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一些化妆品，还有一沓晃眼的毛爷爷。 数了数，足足有两万。 宋彬呼吸粗重，要是把这钱拿着，欠债的事不就解决了？甚至还能还给大柱一些，这个月房租也搞定了。 还回去？这附近也没有监控，没人知道是他拿的，警察绝对查不到。 人家开着奥迪，不像缺这点钱的人，不像他，几千块钱足以把他整个家庭压垮。 “要不我留个号码？先借用，有钱了再还给她？” 他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叫他拿着，这世道哪有那么多拾金不昧的人。 理智又告诉他，没经过人家同意就不是拿，而是偷。 他是个惯犯了，答应了老婆要改过自新，绝对不能再赌，再偷。 宋彬挣扎着，一咬牙把皮包拉链拉上，眼不见心不烦。 刚拉上拉链，包里的手机响了…… 另一边，米兰咖啡厅。 福兴房产的店长舒琳刚停好车，却发现她包丢了，里面还有客户交的两万定金，更重要的是她今天要跟客户签的购房合同也在包里。 她刚空降到这边福兴房产的分店做店长，这个大客户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咖啡桌上放着两杯蓝山，一西装革履，手戴绿水鬼的男人坐在对面，面色不悦。 舒琳用从服务员那儿要来的手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满脸赔笑。 男人时不时的看手表，用标准的海城话口音不耐烦的催促说：“我时间很紧的嘞！签不了就不要浪费我时间。” 电话接通，舒琳深呼口气，略带歉意的看了眼男人连忙说：“您好，我的包是不是在您那儿？” “能麻烦给我送过来嘛？我在长明大街的米兰咖啡厅，真的很着急先生、我会补偿您误工费……” 电话那头说没钱，打不到车。 谁信啊？这年头打个车的钱都没有？ 舒琳明白了，这是要讹她。 讹就讹吧，只要能把合同送来就行。 正要问多少钱才愿意送过来，那边突然挂了，电话传来一阵“嘟嘟嘟”的盲音。 “算了吧！合同下次再说。”男人就要起身离开。 舒琳连忙拦着：“李老板，您等会儿、我这就打电话让同事再打印一份。给我二十分钟，这是我的疏忽，十分抱歉、我私人会给您赔偿。” 李老板耐着性子坐了回去，“小姑娘，这不是赔不赔偿的问题你知道吧！主要是你浪费了我的时间，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挺利索，怎么办事这么拖拖拉拉。我再给你十五分钟，不行就算了。” 舒琳赔了一个笑脸，连忙打电话给同事，让那边重新打印一份合同出来。 可公司到这儿起码要二十分钟，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舒琳抿了口咖啡掩饰尴尬的气氛。 …… 这头。 宋彬看着没电关机的苹果手机一时懵了。 没多想，没钱打车宋彬就跑着去。 大夏天，大街上热浪滚滚，哪怕是待个几分钟都让人受不了，哪有宋彬这样还在大太阳底下跑步的？ 到了米兰咖啡，宋彬感觉他的皮肤跟烧红的锅底似得，打个鸡蛋在肚皮上怕是都能煮熟咯。 等了十五分钟合同还没到，李老板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当舒琳打电话回公司，那头说合同才打印完，李老板彻底爆发：“小姑娘，你是不是耍我呢？我已经相信你一次了，跟你说了我时间很赶。” 李老板扭头就走。 舒琳怎么道歉都没用，非但合同泡汤，客户也惹毛了，更重要的是店里的声誉还会受到影响。 她急急的追在李老板身后，打算想办法挽留，可刚从咖啡厅出来，就看见宋彬在门外东张西望，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包。 舒琳一把将包夺过来，打开包，购房合同，手机、还有两万定金，所有东西完好无损的躺在里面。 她抱着包松了口气，按了下手机，是没电关机了。 舒琳又看向宋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穿着也很随便，甚至一只拖鞋滑到了脚跟。 他真没钱打车？难道跑来的？ 穷成这样看着包里的钱都无动于衷？舒琳愕然，现在这社会，不讹你就算好了，还有拾金不昧，主动给你送来的？ 想到之前误会了宋彬，她有些臊得慌。 “太感谢你了，麻烦你等我一会儿！”她红着脸，十分抱歉的对宋彬说。 舒琳又看了眼表：“李老板，十五分钟还差半分钟，咱们签合同吧！” 李老板深深看了眼宋彬：“小姑娘你这是遇见了好心人啊！行吧，看在这小伙子的面上，这合同我跟你签！” 舒琳松了口气：“那……李老板，请！” 两人转身回到咖啡厅。 宋彬还想说什么，可看了眼高档的咖啡厅和他的穿着，他没有动。 而且，已经五点了，这边签合同还不知道得等多久，继续等下去恐怕卖血的都下班了。 当舒琳签好合同，从咖啡厅出来，那个送包来的男人已经不见。 宋彬一路上脑袋昏沉，摇摇晃晃的到了卖血的地方，人家一看他脸色苍白，随时要倒的样子，哪里还敢抽血？ 连忙给他喂了一管十滴水，把宋彬弄到阴凉地方躺下。 宋彬求着他们抽血，想跪下来作揖，可他中暑了，身体瘫软，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两小时后，宋彬休息的差不多，可卖血的也下班了。 他失魂落魄的靠在棵大树下，像滩烂泥。 他恨自己没用，血都卖不了。 宋彬抬头望天，歇斯底里的大吼：“贼老天！老子已经不赌了，你就不能开开眼吗？要这样玩儿我？惩罚我可以，老子认了！你照顾下我老婆孩子行不行？” 宋彬回到家，坐在门口的楼梯上，不敢进门，他不敢面对温柔体贴的老婆，也不敢面对可爱善良的蕊蕊。 电话响了好多次，是项婉莹打来的，他不敢接。 “宋彬！你坐这儿干嘛？吓死我了你，电话也不接，家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事，差点儿报警了。”项婉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艰难的转过头，满脸苦涩的望着她，起了一圈死皮的泛白的嘴唇张了张，宋彬说了句对不起。 项婉莹柳眉微簇，坐在他身边，安慰说：“好啦！没事的，他们明天要真敢乱来咱们就报警，我相信只要咱们一起面对，肯定能跨了这道坎。” 宋彬捂着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哽咽道：“我这么没用，你为啥还对我这么好。” 项婉莹拍着他肩膀，打趣道：“要是连我都对你不好，那还有谁能对你好呢？” 她温柔的，像在安慰个摔了一跤而嚎啕大哭的孩子：“老公啊，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扛，我是你你的老婆，你扛不动了还有我呢！以后早点回家，别不接电话，别吓我了。要是你出了事，我和蕊蕊怎么办？” “好了，咱们回家吧，饭还给你热着呢！” 这声老公让宋彬打了个激灵。 我是她男人，我能扛着，死扛也要扛着…… ------------ 第五章：要债 第二天一早，要债的来了。 又是那几个纹着青龙白虎的大汉。 宋彬和项婉莹已经吃过早饭等着了。 “钱呢？” “没有！”宋彬回答。 “没有？你老婆孩子不是还在么？” “你别动我老婆孩子，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大不了把我的肾割了。”宋彬鼓起勇气，对他们对视。 几个要债的对视一眼，不由笑了：“哟！出息了哈，你小子啥时候这么顾家了？浪子回头？” “成！割肾可是你说的。” “给我带走！” “慢着，钱在这儿，你们要是动他一下，我就报警。”项婉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沓钱，一只手拿着手机，警惕的看着他们。 “三千，都在这儿了。” 宋彬惊讶的看着她，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几人冷笑，拿过钱数了数。 “妈的贱人，有钱不早点拿出来？耍我们呢？” “不过嘛，今个可不是三千了，而是四千！” 项婉莹愕然：“四千？前几天不还是三千吗？” “前几天是前几天，三天不得涨利息啊？” “不过嘛，哥几个倒是不介意你用别的方式抵债。”几人挑着眉毛，意味不言而喻。 “说了三千就是三千，你们走！不然我报警了。”项婉莹不甘示弱的盯着他们。 “报警？妈的你个贱人装什么装？” 宋彬冲进厨房，提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指着几人大吼：“你们今天要是动她一下，老子就跟你们拼了！大不了一起完蛋！” 宋彬红着眼，一股要拼命的架势。 狠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宋彬这会儿就是不要命的。 几人怂了，揣着钱说：“等着！欠钱还敢跟老子狂是不是？告诉你，不还明天利息就是两千。” 正要走，宋彬叫住他们。 “怎么了？你小子还想怎么样？” 宋彬提着菜刀指着他们，命令道：“给我老婆道歉。” “道歉？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道歉不道歉？”宋彬红着眼睛就扬起菜刀就剁。 其中一人慌张躲开，头发给削了一半。 妈呀！这小子玩儿真的！ “道歉！” 几人对视一眼，眼神夹杂着凶光，低着头跟项婉莹说了句对不起。 “滚！钱已经还你们了，要是敢再来骚扰我老婆，老子就是枪毙都弄死你们。” 几人落荒而逃。 宋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那三千块钱你从哪儿弄来的啊？” 项婉莹说她找老板结了工钱，不去上班了。 项婉莹回过头，眼神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心酸。 “老婆，多亏你了。不然咱们今天恐怕真得报警。” 项婉莹扯出一抹微笑，叫他赶紧找工作，那钱可是准备用来交房租的，现在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宋彬肩上了。 刚说到房租，外边儿就传来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宋彬！这门怎么搞的？” 接着一个膀大腰圆，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 项婉莹心里一沉。 “我可是听说了，要债的又上门了是不是？好啊你们，有钱还债没钱交房租？” “吴姐，你听我解释。” 吴姐嗷着大嗓门就把项婉莹的话堵回去：“莹莹你别说话。” 她指着宋彬就是一阵奚落：“宋彬啊宋彬，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老婆孩子都饿着肚子，你还天天赌，你看看你有点儿男人的样子么？” “莹莹真是瞎了眼才跟着你。” 她又语重心长的对项婉莹说：“有些人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那良心被狗叼走了还能还回来？你累死累活的，还带着个孩子，他外边儿吃喝嫖赌惬意人生，值得吗？” 项婉莹说宋彬已经回头了。 吴姐冷笑，说狗改不了吃屎，烂赌鬼还能回头？ 吴姐足足数落了两人十几分钟，下了最后通牒。 说不是她不愿留宋彬一家，而是人家三天两头的来要债，租客们都有意见了，这被踹坏的门就算了，没让宋彬赔，这个月的房租也当做慈善了，必须让宋彬他们月底搬走。 这还是看在项婉莹的面子上，不然早就把宋彬赶出门了。 宋彬知道，吴姐这算心肠好的…… 得！过个日子跟唐僧取经似得，九九八十一难，过了一个山头，还有下个山头的妖精等着。 这个月过去了大半，还剩十天，十天他去哪儿搞钱？ 重新租房子一样要付房租，还得要押金。 更重要的是，他们折腾的够累了…… 关上门，宋彬能听见隔壁邻居议论纷纷，说这男人真没用。 项婉莹勉强一笑：“没事，不是还有十天吗？咱们再想想办法。” “另外吴姐其实挺照顾咱们的了，她说不要房租，不要咱们赔钱，咱们可不能真的不给。那就太丧良心了！” 宋彬深呼口气：“我再出去找找！一定能有办法的。” 可能是时来运转，宋彬才下楼就看见个招聘房产销售的小广告，没有什么专业要求，一种是底薪2000加提成，卖房的提成会低一些。 一种是只拿提成，没有保底工资，但提成会高很多。 宋彬打了上面的电话，确定了招聘信息的真实性，那边让他直接来就行。 到了房产公司，他看见别的人应聘都穿着工工整整，白衬衫、小皮鞋，整的颇有小资风范。 就宋彬一个穿着人字拖，大裤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应聘保洁。 宋彬心里没了谱……况且自己以前偷过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留案底，他是一点儿竞争力都没有。 进了门，办公桌对面坐着俩女人，高跟鞋、黑丝袜、包臀裙…… 一个女人盯着电脑，头也不怎么抬，另外一个女人审视着宋彬，让他坐下。 宋彬说他身上太脏，怕弄脏椅子。 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问：“你简历呢？” “没……没准备。” “有没有工作经验？” 宋彬摇头：“没有！” “那以前是做什么的？” 宋彬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总不可能告诉人家他以前是偷东西，赌博的啊。 “我之前一直没工作。”宋彬说。 他又连忙补充道：“我可以学！哪怕让我在这儿当保洁，看门都行，只要有活干！” 女人满脸嫌弃：“啥都不会，召你来吃闲饭么？看着也差不多三十岁的人了，工作经验都没有，活这么大一直啃老吗？来应聘都不知道穿好点儿，胡子拉碴的也不刮一下，把你留公司，客户怕是看见你都没心情买房了。” 宋彬苦笑、她说的对，有哪个公司会要他这种人？ 他悻悻转过身，就要离开，这时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他：“等等，你被录用了！” ------------ 第六章：今夜躲不掉了 宋彬高兴的想跳起来，他又怕失态，有些手足无措，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明天吧！” 回答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喜悦很快冲散了宋彬的疑虑，并没有注意到电脑后说话的女人的样子。 离开福兴房产，宋彬打了个电话给项婉莹。 “老婆，能给50块钱我吗？” “你要做什么？” “没……没什么，你转给我就行了。”宋彬的喜悦都快从声音中溢了出来。 他怕项婉莹误会，又补充道：“放心，我不是去赌。” 项婉莹好像听出来了，惊喜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你找到工作了？” 宋彬憨笑说是，想买点儿好菜回家庆祝一下。 项婉莹给他转了七十块钱，说再买两瓶啤酒，宋彬买了只烤鸭，剁了半斤猪肉，买了两瓶营养快线，还有两瓶青岛。 可没想刚到楼下就看见吴姐的丈夫，脸红彤彤的。 他揪着宋彬，张开嘴，一股子酒气夹杂的口臭扑面而来：“好你个赌鬼，有钱买东西，没钱交房租？门是不是你给弄坏的？给老子赔钱。” “老公你这是干啥呢？人家不得吃饭过日子？他们说了月底就搬走，你就别多事了。你喝多了、咱回家啊！”吴姐一把拉住他男人。 “老子多事？老子喝多了？放你娘的狗屁！让老子看看你买了些啥？” 他一把抢过宋彬手里的袋子：“哟！有钱买肉？还喝酒！” “行了，他们家也困难，你少说两句。”吴姐朝宋彬使了个眼色，“宋彬，你快回去看看你老婆，她刚才正找你呢！” 她老公把袋子一甩，里面的菜全都撒在了地上：“他们家困难？他家困难咱们家就不困难？” “这个月叫你收的房租呢？” “不是都给你了吗？”吴姐说。 “啪！”一声脆响，吴姐脸上出现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给我？一个月就只有这点？” 他在菜上踩了两脚：“今晚就给老子滚蛋，还想赖在这儿，当老子做慈善呢？” 看着散在地上的菜，宋彬升起一股火气，他好不容易想给老婆吃顿好的，现在都脏了。 这不是故意欺负人么？ 宋彬红了眼睛，“你给我捡起来。” “你说什么，让我捡起来？你不交房租还有理了？我捡你个头！”吴姐老公满身酒气，骂着骂着就要动手。 吴姐不着痕迹的拦在她老公面前，使着眼色道：“听不到吗，快回去收拾东西走人！” 欠着房租，宋彬不好真发火，吴姐老公又喝了酒，搞不好还会出事，宋彬深吸一口气，捡起菜转身回了家。 门上的洞已经被项婉莹用木板修补好，回到家、她正教蕊蕊识拼音。 “刚才听见下面在吵，怎么了？”项婉莹问。 宋彬叹了口气：“吴姐他老公误会了，看见我买了酒，说我有钱吃喝没钱交房租。” 项婉莹接过菜，笑眯眯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今天不想这些糟心事儿，你找到了工作，辛苦了，今天我来做菜。” “呀？这个菜怎么都沾着灰？” 宋彬含糊的解释说他摔了一跟头。 饭菜上桌，宋彬跟项婉莹一人一瓶啤酒，蕊蕊喝营养快线。 一盘辣椒炒肉，一盘地三鲜，一盘烤鸭，三人笑的比中了五百万的人都开心。 宋彬说：“老婆，我应聘的是销售。暂时一个月工钱不是很多，不过别担心，只要我卖出去房，咱们很快就能有钱了。” “真的？”项婉莹声音有些颤抖，这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 但对这个被逼入绝境的家庭来说，却无异于救命稻草。 她曾经多少次幻想过这个场景，可到真正实现的时候，她却又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宋彬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笑着说：“当然是真的！等我卖出去第一套房子，赚到了钱，保证让你们天天吃肉，以后咱们还能住上大房子。” 这几天，项婉莹流的眼泪的次数甚至比以前都多，但更多的是惊喜和感动的哭。 “对了，吴姐她老公……是怎么回事？”宋彬问。 项婉莹叹了口气：“吴姐也是个苦命的人，他老公那方面有障碍，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好不容易才弄了个试管婴儿。” “没想到孩子两岁的时候，吴姐有次和人打牌，一时没看住，孩子给人贩子抱走了。从那以后她老公就天天喝酒，每次都是酩酊大醉才回家，回家就对吴姐拳打脚踢。他们每个月的房租钱都花在喝酒和找孩子身上去了，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孩子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又该去哪儿找呢？” “吴姐想收养一个孩子，可她老公怎么都不同意，还骂吴姐没有人性，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宋彬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怪不得吴姐这么纵容她老公，原来是因为犯了错，内疚。 不过现在他连自己的事都顾不来，又哪里有那功夫操心人家的事。 …… 夜里，宋彬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方面是找到工作的喜悦和兴奋，另一方面是穿着睡裙，睡在他身边的项婉莹。 前世他对项婉莹只有那种模糊不清的懵懂爱恋，对从没碰过的女人宋彬来说，曾经的女神睡在他身边无疑是非常刺激的。 尤其项婉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蕊蕊的呼吸渐渐平稳。 项婉莹转过身，依偎在宋彬怀里，小声问道：“老公，你会不会嫌弃我没用啊？” 宋彬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项婉莹有些内疚，嘟囔说：“你在外面找工作，要养家，而我却一点都帮不到你，要不我还是重新出去工作，光靠你一个人多累啊！” 宋彬心里一痛，养家糊口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而此刻，因为这竟然让项婉莹产生了愧疚，原来的那个他不仅仅物质上让项婉莹受尽了委屈，更是伤透了一个女人的心。 宋彬拍着她后背，心疼道：“怎么会呢？我猜我上辈子肯定是个行善积德的大好人，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幸运娶了你做老婆，还生了蕊蕊这样善良懂事的女儿。” “都怪我以前太不是东西，才让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 “没有，你很棒了……” 项婉莹温热的鼻息喷在宋彬脸上，一只素手抚到他胸膛：“蕊蕊已经睡着了。” 宋彬的脸，唰地红了，他当然知道项婉莹是什么意思。 可他现在还没准备好。 忽然他发现项婉莹脖子上的一块玉佛不见了，宋彬记得从认识她的时候起，这玉佛她就戴着。 宋彬以此岔开话题，连忙问：“你脖子上的玉呢？” 项婉莹慌乱的把手捂在胸口，解释道：“不小心掉了。” 宋彬皱眉问：“你是不是卖了？那还债的钱是你卖玉佛弄来的？” 项婉莹低着头，埋在宋彬胸口，用着歉意的语气说：“实在没办法了嘛。” “反正都卖了，咱不说这这个了。” 项婉莹像个小女生似得，一边用脑袋拱宋彬的下巴，一边说：“上次你说等你找到工作，今天你找到了，可逃不掉了吧？嘻嘻，是不是憋坏了……” ------------ 第七章：第一天工作就犯错 宋彬没法，急中生智说自己明早还得去工作，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第二天一早，宋彬收拾整齐，邋里邋遢的胡子刮了，换上一套白衬衫，来到了福兴房产。 接待他的是公司的客户经理，马豪。 他把宋彬安排到一台电脑面前，热情的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位置了，每天的工作就是搜房源，约实勘拍摄，聊客户。” 还很关切的跟宋彬讲，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然后就走了。 看着人家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每个人都很忙碌，宋彬一时还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尝试拨通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问人家买不买房，那头问宋彬是不是福兴房产。 宋彬说是。 “你们公司的小徐不是已经跟我联系了吗？怎么？你这儿价格可以再谈谈？” 宋彬一听，顿时惊喜万分，难道真是时来运转，第一套房就要卖出去了？宋彬连忙答应：“是的，我们可以再谈谈！” 他开着免提，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听见。 话还没说完，徐娴突然朝他冲过来，看着刮了胡子，穿着白衬衫打扮的干干净净，还有两分小帅的宋彬，她有几分诧异，但这并不妨碍宋彬在她心里留下的啃老族形象。 徐娴正是昨天他应聘的面试官。 她直接给电话挂断，然后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抢我客户？” 宋彬一脸懵：“什么抢你客户？” “你是真的脑子笨呢？还是在跟我装？我都差不多谈好了，你说还可以谈价格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跟我抢么？” 天地良心，宋彬是真不知道。 宋彬连忙道歉，说他第一天上班，不懂。 徐娴发着脾气，大声叫道：“马经理！你看看店长这招的是什么人啊？我好不容易谈好的客户，他一个电话给我搅黄了，怎么招了个啥都不会的傻子来？” 宋彬不敢反驳，因为他知道他确实啥都不会，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不能丢了。 马豪闻声赶到，让宋彬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发脾气。 马豪说：“小宋是新来的，他确实有些东西不明白。如果有空的话，希望大家带带他。” “还有小徐啊，你是咱们公司的老销售了，我相信你这点小问题能搞定的。行了你忙去吧！” 宋彬低着头，又是道歉，又是感谢，说他以后一定会小心。 徐娴瞪了他一眼：“真是没用，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这点事都干不好。要是再出问题，就收拾东西自己走人吧。” 宋彬哪里知道他随便打的一个电话就是别人的客户,况且也没人告诉他啊。 他不敢再随便打电话了，悄悄找了扫帚和拖把打扫起了店里的卫生。 “这就是新招来的销售经理？怎么干着保洁的活？” “呵呵！啥都干不来，不知道店长招这种人来干嘛？居然还给他底薪。” “不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 宋彬一路打扫，听到不少讥讽和嘲笑，但他只能装作没有听到，把整个公司打扫了一遍。 同时，宋彬偷偷观察哪个销售好说话一点，性格温和一些，他要学习。 他知道，如果待两个月还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那可能就要跟这份职业说再见了。 宋彬很清楚自己当前的状况，他完全跟不上公司节奏，而且……哪个公司会养闲人？ 把公司打扫干净后，宋彬来到客户经理办公室。 敲了敲门。 “进来！” 看见是宋彬，马豪关切问道：“有什么事么？” 宋彬轻声说：“对不起马经理，我啥都不会，现在还需要学习。我跟不上公司的节奏，您可不可以安排点儿别的活给我？端茶送水，打扫卫生什么都行，只要您愿意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的。” 马豪笑着拍了拍宋彬的肩膀，说：“其实你也不用端茶送水，打扫卫生什么的，公司有保洁。” “不过呢，我这儿倒是有一份大家都不愿意干的活。” “什么活？”宋彬问。 马豪给了他一沓传单：“这大热天的，公司没几个人愿意出去，你要是愿意干的话，就去把这些传单都给发了。” 宋彬连忙道谢，说没问题。 空调外机排出的热气加上毒辣的太阳，大街上就跟火炉似得。 宋彬找到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商场，站在商场门口，开始发传单。 一大袋子传单，宋彬足足发了一整天才发完，大中午都是就着块面包加一瓶矿泉水解决的。 晚上，回到店里，其他员工都下班了，马豪还在办公室忙碌着。 他抬头看宋彬晒的发红的皮肤，又看他手里空荡荡的，惊讶问道：“你一天全搞定了？” 宋彬反问：“难道不是今天发完吗？” 马豪笑了笑，他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宋彬。 宋彬惊讶的看着他：“马经理，这……这是啥意思？我不是下个月才结工资吗？” 马经理说那个传单本来是交给别人发的，这是付给他发传单的工钱。 “发一天传单就有两百的工钱？” 马豪笑着点了点头。 宋彬摇了摇头，说：“马经理，这钱我不能要。” 马豪眉头轻皱，颇有意思的看着他，问：“为什么？据我所知，你应该挺缺钱的吧？” 宋彬说：“马经理，我是缺钱。可我今天犯了错，现在除了干一些任何人都能干的活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我知道徐姐很厉害，我今天还差点坏了她的事，我不配拿工钱。” “要不您还是等我会谈客户再发工钱我吧！” 马豪摆了摆手，说：“行了，我们是开公司的，要赚钱自然要有投入，如果你真不行，那放心，我会及时止损，两百块钱拿着吧，公司不差这点钱。” 家里四百块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孩子还要吃饭，这两百对宋彬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更重要的是项婉莹看见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宋彬接过钱，跟马豪道谢。 离开公司，宋彬攥着两百块，心情无比激动，他终于赚到钱了…… 只是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大致从其余销售那了解到，马豪其实是个很严厉的人，为什么对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这么关照？ 不想那么多，宋彬迫不及待想把两百块钱交给项婉莹。 到了楼下，他看见地上散落着一地的家具，是他们家的。 出事了！ 宋彬疯了似得连忙冲回家，到家里发现家具全都没了，老婆不见了，蕊蕊也不在…… ------------ 第八章：刘哥不为人知的一面 “出事了！” 这会儿，电话响起，是吴姐打来的。 宋彬连忙接起电话：“吴姐？我老婆呢？蕊蕊呢？” 吴姐说她们在她家。 宋彬松了口气，连忙赶去吴姐家。 “刘哥，求求你了。您这会儿把我们赶走，我们住哪儿啊！”项婉莹一遍一遍哀求着。 可吴姐的丈夫坐在她们面前，面色冰冷，面对项婉莹的哀求没有一丝动容。 “你们连房租都付不起，还有你那个赌鬼老公外面欠了钱，要债的三天两头的来，其他租客还怎么住？必须搬走。” 宋彬连忙把两百块钱掏出来，解释说：“刘哥，我已经不赌了。我赚到钱了，这就是我今天赚的、赌债我们已经还完了，那些要债的不会再来的，您这会儿让我们走，我们只能睡大街上去呀。” “你们睡大街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彬说：“刘哥，房租我很快就能凑齐，门也给您修好。我们大人睡哪儿无所谓，吃点儿苦没事儿，但蕊蕊还这么小，她是无辜的，她不该跟着我们一块儿受罪啊。” 刘哥看向蕊蕊，嘴唇蠕动着，把头偏向一边，好半天没说话。 蕊蕊拉着宋彬的袖子，脸上带着兴奋，天真的问：“爸爸，我们要睡大街了吗？” 宋彬叹了口气，把两百块钱放桌子上：“刘哥，我知道我之前不是个东西，您没帮我家的义务。我们这就搬走，这两百就当修门的钱，回头等我赚了钱，再把这个月房租补上。” 说完，宋彬还给刘哥鞠了一个躬：“刘哥，谢谢您之前对我家的照顾，还有吴姐、谢谢你。” “谢谢刘哥！”蕊蕊也学着宋彬鞠了一个躬。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不知道从这儿离开意味着什么，她仅仅对睡大街感到新奇。 “你应该叫刘伯伯。”宋彬捏了捏蕊蕊的小脸蛋笑着说。 宋彬拉着蕊蕊的手离开。 吴姐连忙劝自己的老公，说他忍心看蕊蕊那么小一个孩子睡大街么？要是咱们的孩子也被卖到这样的家庭呢？ 刘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宋彬才出门。 后面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他，刘哥把两百块钱塞回宋彬兜里。 “我那个门可不止两百……” 宋彬支支吾吾说：“刘哥，我身上就两百了，等我赚了……” 话还没说完，被刘哥打断：“得，你人都走了，我去哪儿找你要钱？” “你先给我老老实实住这儿，等你赚了钱，再还我，不然老子可亏大了。还有，我这是看在蕊蕊的面子上，要是让我知道你再赌，可别怪我不客气。 宋彬一听，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差点儿眼泪流出来。 “那这两百块钱？”宋彬问。 刘哥摆了摆手，一脸嫌弃道：“谁要你这两百块钱啊？都不够老子一顿酒的，回去吧回去吧！” 刘哥还帮着宋彬把扔出来的家具全都搬了回去。 回到家。 项婉莹问：“你工资不是月结么？这钱哪儿来的？” 宋彬自豪的拍着胸口，说他发传单赚的，算是公司的外快。 一天两百，两天就是四百，很快就能把房租凑齐了。 两人抱在一起，开心的像个孩子。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宋彬开门。 刘哥提着一大袋子菜站在门外。 “刘哥……你这是？” 刘哥不说话，把一大袋子菜放桌上。 “上次是我不对，把你菜扔了，这些菜就当给你赔偿。你可别误会啊，我这都是看在蕊蕊的面子上，孩子这么小，天天跟着你吃糠咽菜，我都不忍心。我要是蕊蕊爸爸，我天天给她吃好的，养的白白胖胖。” 项婉莹灵光一闪，说：“刘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让蕊蕊认你做干爹吧？” 刘哥身躯一震，他僵硬的转过脖子，看了看蕊蕊，问项婉莹：“你……说真的？” 宋彬笑着说：“刘哥啊，小孩子体弱，认干爹那是给小孩挡灾祸的，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这……这……”刘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宋彬搬了个椅子让刘哥坐下。 让蕊蕊跪在地上，给刘哥磕头。 然后又倒了半杯酒给他。 刘哥大手一挥，说道：“不喝酒了！上茶！” 换了杯茶，蕊蕊两只小手勉强能端着。 “快叫爸爸！” 蕊蕊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刘伯伯爸爸。” “哎！”刘哥接过茶，哈哈大笑，随后一饮而尽。 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差点儿老泪纵横。 刘哥抱起蕊蕊，怎么看怎么喜欢。 “得！你们今天就别做饭了，我让你吴姐做顿好的。” 当吴姐看见刘哥抱着蕊蕊进门，还跟宋彬有说有笑，一时愣住了。 “你们这是？” “看啥？还不赶紧做饭，可别饿着我干女儿了。”刘哥说。 “干女儿？”惊讶过后，吴姐眼睛都笑开了花，眼角泛出几滴眼泪。 “吴姐，我来帮你吧！”项婉莹跟着一块儿去厨房。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菜香四溢。 猪肘子、排骨汤、小炒肉、红烧鱼…… 宋彬一家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了，蕊蕊也馋的不行。 吴姐给两个大男人倒酒。 刘哥抬手说：“换饮料吧！” 吴姐身形一滞，没说什么，换上饮料。 几个人就坐，原本冷清的家忽然热闹了起来。 吃着吃着，刘哥忽然说：“吴芸啊，对不起。” 吴姐眼眶一红，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要不是我……” 刘哥打断：“行了，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原谅你了。只是……我一直过不去这道坎，我只有把自己喝醉了才能暂时忘记，十几年了，苦了你。” “其实我也想过，过去这么多年，孩子已经不知道变成啥样，说不定站在咱们面前咱们都认不出来，她可能都已经有自己的家庭，就算找到，或许对孩子来说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个这么可爱的干女儿，我也心满意足了！” 说着，刘哥还瞪了宋彬一眼：“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饿着蕊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宋彬憨笑着说：“不会了，不会了。要是家里没吃的，我就让蕊蕊到你这儿来蹭。” 刘哥眯着眼，审视着宋彬笑呵呵道：“我发现你小子算盘打的挺精明啊，告诉你一码归一码。房租还是得交，门还是一样得赔。” “那是自然……” 吃完饭，回到家，项婉莹俏脸通红，笑眯眯的看着宋彬，双手环抱着他颈脖，一副你懂的样子。 宋彬知道，他今夜可能逃不掉了…… ------------ 第九章：第一单生意 宋彬赶紧找了个理由，说他今天发了一天传单实在太累了，没有心思。 项婉莹一副深闺怨妇的表情，幽幽的问是不是嫌弃她了。 宋彬连忙解释，说没有，还用手比划着有多大一摞传单，真的很累。 睡在项婉莹身边，洗发水的幽香入鼻，搞的宋彬的心有些悸动，足足到了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宋彬正常上班，打扫卫生、端茶送水，发传单。 连续几天，渐渐地，宋彬也和公司里的同事熟络了些。 不少杂活会喊宋彬帮忙，买饭买水，宋彬任劳任怨。 这个新来的同事确实什么都不会，可态度好，办事也算利索。 端茶送水的时候，宋彬偶尔问上几个问题，他们也不好意思不回答，这也令宋彬获益良多，学到了不少。 幸亏这几天项婉莹来了亲戚，宋彬稍稍能松口气，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一天找一个理由，避开项婉莹。 三天后，马豪告诉宋彬传单发完了。 宋彬顿时失去了每天两百的收入来源，他也知道一直发传单不是回事儿，必须得尽快跟着同事，学着卖房，开上一单。 只要开一单，家里的经济问题就能大大缓解。 更重要的是，宋彬想把项婉莹的玉佛赎回来…… 这天，宋彬打扫完卫生，刚好瞅见徐娴从卫生间出来。 宋彬正要避开她，没想到徐娴主动搭话。 “宋彬，我这儿有个房子，交给你卖怎么样？价格比市场价低很多。” “真的？”宋彬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问道。 徐娴点了点头：“一套别墅呢，提成足足能拿两万。” “公司把你招来是卖房，可不是打杂的，你这一***着保洁的活儿也不是事儿。” 宋彬一阵感动，之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连忙感谢道：“徐姐，真是太谢谢您了。之前是我不好，差点儿坏了您的事，我给您赔礼道歉，谢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帮着我。” 徐娴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等会儿把房源，还有房东号码给你，客户我这儿也有一个，你拿去谈。” 宋彬连连道谢，几乎是一路蹦着回到电脑前。 没一会儿，一份文件发了过来，果然是一套别墅。 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采光装修都算比较上乘，这样一套别墅在海城最低也要三百万，可房东居然才报价两百六十万。 宋彬一喜，徐娴这不是给他送钱嘛？ 等房卖出去，提成必须得给徐娴分一半，宋彬想着。 宋彬先去看房，熟悉一下，果然和照片上的差不多，甚至比照片描述的还好，家具也齐全，可以拎包入住。 怕出问题，宋彬还把房子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各项都符合标准，没有丝毫问题。 宋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甚至还隐隐有些激动。 他给之前联系好的客户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您好，我是福兴房产的小宋，之前有听您说想买套别墅是么？” 那边传来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们有合适的房源？” “是的！各项都符合您的标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房呢？” “明天中午吧！” “好的！那明天我联系您。” 宋彬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敢肯定，只要对方愿意来看，就绝对会买。 晚上，宋彬回到家，买了些好菜。 可项婉莹却愁眉苦脸的，不太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宋彬关心问。 项婉莹叹着气：“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告诉你。” 宋彬笑眯眯的说：“那巧了，我也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告诉你。” “你先说吧，什么不好的消息？看看有没有比你老公的消息更糟糕。” 项婉莹说：“幼儿园快开学了，蕊蕊差不多也到幼儿园的年龄、我想着蕊蕊上幼儿园，我的时间也腾了出来，可以找份工作给你减轻压力，可是……” 上幼儿园可不是笔小钱。 宋彬故意说：“我发传单的活儿也没了。” 项婉莹焦急问道：“那怎么办？发了三天，六百块钱，刚刚够这个月房租。” 宋彬摇头叹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你老公应该要卖出去第一套房了，佣金恐怕只有两万块钱……” “真的？”项婉莹先是一愣，接着眼睛放光，抱着宋彬就亲了一口。 宋彬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项婉莹一双粉拳捶打着宋彬胸口：“好啊你，你刚才还吓我。可把我吓坏了，讨厌死了你。” 她又低着头，羞涩道：“可惜我这两天来亲戚了，不然可以好好奖励你一下。” 宋彬差点被吓坏，连忙说不用。 项婉莹又问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宋彬说跟客户明天约好了看房，没问题的话应该一星期内就可以搞定，到时候欠大柱的钱也能还他一半。 这都得感谢公司的徐姐，到时候还得谢谢她。 睡觉的时候，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模模糊糊映照着项婉莹的脸，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嘴角还勾着笑意。 宋彬无比满足，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一夜无话。 第二天宋彬带着客户看房，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客户是个稍微有点胖的中年男人，开着辆宝马，一看就是个挺有钱的小老板。 男人身边还带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女人打扮的很性感，宋彬揣测是包养的小三。 通过观察，宋彬确定、只要搞定那个女人房子就可以卖出去，而女人基本都是感性动物，不管买什么东西不看性价比，只管好不好看，况且……这房子性价比丝毫不比任何一栋房子差。 看女人的穿着打扮，是颇有小资风范，较为张扬的这种。 宋彬介绍说：“美女，这套别墅最让人满意的地方就在客厅了，面积足够大，简单装修一下完全可以当成唱歌房使用，带朋友来玩儿什么的也很方便，而且隔音效果好。” “亲爱的，我挺满意的！”女人看了一圈，脸上露出笑容。 男人皱着眉头，问：“小宋，按道理来说，这房子起码得三百多万。这儿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死过人所以卖这么便宜啊？” ------------ 第十章：出租房里的婚礼 宋彬说：“怎么会呢？这房子都没怎么住过，哪会有什么死了人的事儿。” 或许是那真诚的眼神打消了男人的疑虑，当即给了宋彬定金，当天下午就搞定了一切手续签了购房合同。 宋彬拿着合同，心情激动的久久不能自已。 下午的时候公司还开了个会，特意表彰了一下宋彬，说宋彬居然能把那么棘手的房子给卖出去。 宋彬愣住了。 “棘手？” 这房子不是挺好卖的？宋彬也没多想，只是说多亏了徐娴。 稍稍算了一下，这个房子他能拿一万三千五百块钱的提成，加上底薪，他下个月可以发一万六。 公司的同事也不觉间改变了对宋彬的目光，还打趣问道是不是得请客吃一顿？ 宋彬红着脸，现在他身上哪里有钱，等工资发了再说。 整个下午，宋彬整个人亢奋无比，信心满满。 快下班的时候，马豪让宋彬等等。 等到下班，公司的人全都走完了，他敲响了马豪的办公室。 马豪笑眯眯的看着宋彬，拿出了一沓红的晃眼的毛爷爷，说道：“干的不错，这是你的提成。” 宋彬眼睛放光，他迫不及待要把这沓钱给老婆，好好炫耀一番。 但宋彬还是忍住了激动的心情，问道：“马经理，工资和提成不是月底才发么？” 马豪笑了笑，说知道宋彬缺钱，给他预支的。 宋彬感激涕零，他正好缺这笔钱，只是不明白马豪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拿到钱，宋彬迫不及待的赶到那间首饰店。 看见老婆的玉佛还静静躺在橱柜里，宋彬松了口气。 只是上面的标价令他心脏有点承受不住，项婉莹卖出去才三千多，首饰店的标价却是六千。 首饰店装修的很精致，玻璃柜里的首饰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导购员穿着制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当她看见宋彬，脸上的微笑立马沉了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总是来看，看又不买、你是不是想偷东西？”这几天每天下班之后，宋彬就到处逛首饰店，几乎把整个海城的首饰店都给逛遍了这才找到老婆的玉佛。 之后宋彬每天都会来看玉佛还在不在，显然导购员误会了宋彬，以为他在打什么歪心思。 “美女，我今天是来买东西的！这块玉佛可以打折吗？”宋彬指着柜子里的玉佛问。 导购员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95折，打完折之后是五千七。” 宋彬一咬牙：“帮我包起来。” 将首饰揣好，宋彬花了五百买了一个空调扇，另外买了些菜，买了一瓶张裕解百纳红酒，又买了几个气球和一些彩带等等装饰用品。 他脸上的喜悦根本藏不住，打开门，项婉莹正哼着小曲做饭。 宋彬给空调扇插上电，一股凉风从后面吹来。 项婉莹回头看见一个崭新的空调扇，惊喜叫道：“老公，你从哪儿弄来的？还这么新？” 宋彬摸了摸鼻子，泛起一股辛酸，合着他们原来都是用旧的。 宋彬嘿嘿笑着，从兜里拿出四千块钱给项婉莹，挺着胸膛，一副邀功欣赏的样子。 “你老公把房给卖出去了！” “真的！” “那是当然，我买了些菜，还有红酒。今天就辛苦你，这些钱你拿着给蕊蕊报个好点儿的幼儿园。” 项婉莹眼睛笑的都弯成了月牙：“老公你真棒！” 项婉莹的夸奖令宋彬浑身充满力量。 趁着她做菜，宋彬和蕊蕊把家里好好布置了一下。 布置完毕，宋彬拿出首饰盒，手心紧张的冒了一层汗。 此时他的心情就跟百米赛跑运动员在起点等着枪响的那刻…… 宋彬把灯关了，桌上点了两根蜡烛，饭菜摆好，又倒了两杯红酒。 一切布置好，饭菜的香味也传了出来，宋彬捂住项婉莹的眼睛。 “你做什么呀？还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项婉莹问。 宋彬松开手，房间散着微光，跳跃的烛光映照着两人的脸。 宋彬单膝跪地，目光热切而真挚的看着项婉莹，手里捧着个首饰盒，里面的是一枚很老的玉佛。 项婉莹捂着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宋彬微笑着，缓缓开口说道：“老婆，对不起。你以前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我甚至都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婚礼。” “今天蕊蕊就是我们的见证人，今后往后我宋彬对项婉莹小姐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 宋彬真挚的看着她，与她对视，瞳孔里双方的身影随烛光闪烁，宋彬将项链递上：“项婉莹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项婉莹突然嚎啕大哭，一对粉拳锤着宋彬的胸口，不停骂道：“你干嘛要弄的这么煽情啊！你知不知道我哭起来会很丑啊。” “宋彬，你个大坏蛋，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嘛！” “我恨死你了！” 她趴在宋彬肩上，呜呜哭个不停，鼻涕眼泪全都粘在了宋彬的衣服上。 宋彬帮她把玉坠挂在颈脖上，抚摸着她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看看你哭起来多丑。” 蕊蕊望着两人，一副气呼呼的表情：“妈妈才不丑，爸爸丑！” 两人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菜已经做好了，我们吃饭！” 坐在饭桌上，项婉莹偷偷问宋彬是怎么把玉佛弄回来的。 宋彬只是笑着夸自己厉害。 项婉莹知道，宋彬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吃了饭，两人一块收拾着碗筷，相视一笑，所有甜言蜜语都在不言中。 宋彬忽然说：“我们明天请个假，去看看大柱他爸吧？” “可是嫂子对你意见很大。”项婉莹说。 “没事，总该面对的嘛。总该去看看的，另外我工资一共发了一万六，明天先去还大柱五千。” “好！” 洗了澡睡在床上，代替老风扇嘎嘎吱吱摇头声的是新买的空调扇。 空调扇的凉风不会吹起项婉莹睡裙的裙角，宋彬也不会总是被勾的心神不宁。 楼下小贩的声音又从窗外穿透进来，可今夜听起来极其的悦耳，隔壁张姐埋怨老公的声音好像也没以前那么尖酸刻薄了，反倒像是小家庭日常生活中甜蜜的小吵小闹。 还有楼上总是传来的咚咚声，今晚似乎变成美妙有节奏的音符，催人入眠…… 宋彬转过头，看着项婉莹安静的脸，偷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她搂在怀里入睡…… ------------ 第十一章：房子出问题了 第二天一早，宋彬到了海城第一人民医院。 到了大柱老爸病房门口，透过窗户、宋彬看见一个干瘦的老人插着氧气管躺在病床上。 宋彬心里一阵阵愧疚，大柱他爸都成这样了，自己之前还跑去借钱，简直不是个人！ 大柱也愿意借给自己，宋彬甚至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个兄弟。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房门打开。 看见是宋彬，大柱一脸惊讶，“彬子，你怎么来了？” 宋彬把手里的水果还有牛奶递给他，嘴角抽了抽，干笑说：“看看你爸。” “你来就来嘛，还买啥东西？你也挺难的……” 宋彬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兄弟间还说这呢？” 牛奶刚递过去，突然被个女人抢过来扔了出去。 女人看着宋彬，双目通红，跟见了仇人似得，指着宋彬鼻子大骂：“宋彬，你给我滚！” 大柱连忙赔笑，劝他老婆：“玲玲！你这是做什么，彬子好心来看咱爸。” 大柱的老婆玲姐上下打量着宋彬，眼里满满的嫌弃：“呵呵，好心来看咱爸？他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借钱借到医院来，宋彬，可真有你的！” 宋彬一顿，看来曾经的他不仅仅吸老婆的血，还吸兄弟一家的血，为了他，也不知大柱顶了多大的压力。 宋彬连忙说她误会了，自己不是来借钱的。 大柱也跟着说，宋彬已经答应他不赌了。 玲姐看着宋彬的眼神充满轻蔑：“不赌了？谁信啊！你说多少次不赌了？哪次不是把钱输个精光，然后找我家借钱？你还把大柱当你兄弟了吗？” “我们家已经没钱借你了，你也不要搞这一套花里胡哨的东西，买东西装给谁看，赶紧给我滚！” 宋彬是来还钱的，可没想到他在大柱一家的印象已经变得如此恶劣，大柱老婆见到他就觉得他是来借钱的。 宋彬脸上写满内疚，解释说：“嫂子，我知道我以前犯了许多错、可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想看看伯父，真没想借钱。” 玲姐把头偏向一边：“滚！” 她坐在床边，身形落寞、她不过是个女人。 撑起一个家庭本就困难，更何况还搭上了宋彬这么一条吸血虫。 大柱皱着眉头，面色不悦，声音抬高了几分：“玲玲，你怎么能这样说彬子？他不也是没办法么？” 玲姐气的眼眶通红，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没办法咱家就有办法了？你说说你借了他多少钱？嗯？现在咱爸重病，他一分钱都没还，上次还找你借钱，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大柱解释说：“那彬子后来不是主动还回来了吗？” “你给彬子道歉，他是我兄弟，你不能这样说他。” 宋彬连忙拉住大柱，说：“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嫂子。” “大柱，我有点儿事，出去跟你说。” 玲姐呵呵冷笑，：“出去说？怕是在我面前不好借钱吧？” 看着玲姐鄙夷的眼神，宋彬知道自己以前肯定没少干这样的事儿。 大柱拉着宋彬，准备出门说话。 玲姐突然咆哮起来：“熊志柱，你今天要是敢出去，咱俩就离婚！” 宋彬有些无奈：“嫂子，我真不是来借钱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玲姐冷笑不已，“不是来借钱的？那你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 宋彬只好从兜里掏出一沓毛爷爷递给大柱，说：“大柱，这是五千块钱先还你。你放心，这是我前几天卖房赚的提成，绝对来路正当，干净钱。” 看着宋彬掏出来的红彤彤的钞票，玲姐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诧异的看着宋彬。 大柱也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推却，说宋彬自己这会儿也缺钱，他爸这边的钱并不是很着急。 宋彬却把钱硬塞到大柱手里：“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有事儿什么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没钱？没钱你现在掏出五千块钱给我看看！” “拿着吧，别嫌弃就行。等我再挣了钱，就把剩下的还你。” 大柱拍了拍宋彬的肩膀：“能看见你现在能好好干活，我就很欣慰了。” 他又看了玲姐一眼，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说了吧，彬子不是来借钱的，你还不信。好了……非得把脸凑上去给人打一巴掌才开心。” 宋彬给玲姐鞠了一躬，满含歉意的说：“嫂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大柱你也别说嫂子了，另外欠的钱我会尽快补上。我真的已经不赌了……” 玲姐还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不冷不热，嫌弃道：“这才五千呢！你可还欠咱家一万五，什么时候还完了再说吧！” 大柱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玲玲，两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况且彬子也已经改了，钱肯定能还上的。” 宋彬也连忙点头，说：“嫂子，我有工作了，钱一定会还上。” 他又看了看大柱老爸，他老爸的情况不怎么好，几次化疗几乎让这个老人的身体到达极限，手臂上留满了针孔的痕迹。 大柱还有玲姐，两人脸上都挂着疲惫和阴郁。 离开医院时，宋彬发誓，一定要赶紧多卖几套房，尽快把大柱的钱还上。 今天项婉莹又带着蕊蕊去挑幼儿园，选个稍微好点的幼儿园，一学期大概三千块钱。 交了学费花三千，还大柱五千，买玉佛加上空调扇六千多，现在宋彬手里只剩下一千多块钱。 下午，宋彬回到公司。 同事对他的态度已经变了许多，宋彬也没膨胀，反而把姿态放的很低，依旧干起了保洁的活儿，把公司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大家甚至戏称咱们公司的保洁都能卖出去一套别墅，以后招人门槛得放高点儿了。 宋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这都是徐姐的功劳。 打扫完公司，宋彬揣着五百块钱到徐娴面前。 “徐姐，我家里最近有点困难，这五百块钱您先拿着，等我再卖套房，再好好谢谢您。” 徐娴看了眼桌上的五百块钱，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这是你自己卖的房，和我有什么关系？钱你自己拿着吧。” 宋彬有些奇怪，这明明是徐娴给他的房源，客户资料也是她给的，这单能成和徐娴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她一点揽功的意思都没有？ “还愣在这儿干嘛？回去工作啊！” 宋彬一头雾水的回到电脑桌前，虽然不知道徐娴为什么这么好心，但无论如何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她。 徐娴偷偷瞥了眼宋彬，心道：“呵呵，没用的废物，还真以为自己能把房子卖出去了？” 宋彬知道能把房卖出去，是他运气好，绝对不是他的实力。 他研究更多客户的资料，寻找适合客户的房源，研究说话的艺术等等…… 卖出去的这套别墅，无疑给宋彬增添了继续努力下去的信心，这些天的拼死拼活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正研究着客户资料和房源，忽然电话响起，是买那别墅的客户王老板。 “喂，王老板，怎么了？房子住的还好吗？”宋彬笑着问。 然而，他的话才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破口大骂：“老子住你个头！你他娘的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这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老子不买了，我说这房子怎么卖这么便宜？你给老子等着，要么赔钱，要么就等着吃牢饭去吧！” ------------ 第十二章：要吃官司 宋彬顿时蒙了，退房？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王老板，房子有什么问题啊？” 王老板冷哼：“有什么问题你自己不清楚？闹鬼的房子你都敢卖？” 宋彬愣住了：“闹鬼？怎么可能？” 那套别墅很敞亮，采光装修等等都不错，周围居住的人也不少，怎么也不像会闹鬼的房子啊。 况且……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闹鬼的事？ 王老板说那套别墅一到晚上就传出小孩的哭声，渗人的很。 宋彬想了想，试探的问：“王老板，会不会是野猫叫？” “放屁，就是房子里的声音。我上午专门请了风水先生，说这房子里有脏东西。姓宋的，这事你最好想着怎么处理，不然咱们法院见！” 随后，也不给宋彬解释的机会，电话直接挂了。 听着那头嘟嘟的忙音，宋彬皱起眉头，王老板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好好的房子怎么会有问题呢？ 等等！ 宋彬忽然想起之前同事的话，说这房子棘手，难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哟！我说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怎么会半个月不到就卖了套别墅出去，原来房子有问题啊！” 宋彬抬头，对上了一脸讥笑的徐娴，他不是傻子，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徐娴哪里是好心给自己业绩，分明是给自己挖坑。 他拍桌而起，指着徐娴骂道：“我宋彬做事问心无愧，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这房源明明是你给我的，客户也是你介绍给我的，我完全不知道房子有问题。” 徐娴冷笑：“我介绍给你的？我在公司待了四年，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损失公司的利益来坑害你一个小员工？” 她接着说道：“大家要是不信，可以查一查，他以前就是个小偷，都进去过。这种人留在公司就是个祸害，我早就提醒过店长、不明白店长为什么要把这种人留在公司。” 恰好马豪也从办公室出来，他面色凝重，显然这件事不好解决。 马豪说，王老板要退房，可退房的话，公司根本承受不起这两百多万的损失。 这种事，就算打官司打赢了也不光彩，会影响福兴房产的声誉，总公司那边甚至会给这边处罚。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套房再卖出去，但谁会买一套闹鬼的房子呢？ 徐娴是老员工，而宋彬呢？只是个新来的，或者说只是个打杂的。 且不说大家不会因为宋彬而得罪一个在公司待了四年的老人，单是宋彬过往的黑历史就足以把他这些天建立的良好形象瞬间推到。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谁丢了指甲刀，谁丢了钱、或者少了什么东西全都归结到宋彬身上。 前日里那个帮他们端茶倒水，任劳任怨的形象瞬间崩塌了，好像宋彬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怀着不良目的性。 马豪拍了拍宋彬的肩膀，无奈摇了摇头，没说话。 公司里，同事嫌弃、厌恶的目光让宋彬感觉这近半个月来的努力全都化为泡影、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他让老婆失望了，让兄弟失望了，宋彬无力的瘫坐在凳子上。 “哼！宋彬，你最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完了！”宋彬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出了这档子事，工作定然是没了。 没工作就算轻了，宋彬说不定还要因此吃官司。 亏他还感谢徐娴给了他这次机会，亏他还以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没想到徐娴之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 徐娴冷冷说道：“马经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公司，必须把他开了。” “还有这套房，完全是宋彬一个人的责任，必须得让他负责。”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小偷。 他无力辩解，宋彬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已经改变了、已经拼了命的努力，可为什么还要这么耍他？ “马经理，他的提成得收回，还有工资都给扣了。” 马豪无力的摆了摆手：“行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这不是你们操心的事儿。宋彬、下班后你先别回去。” 直到下班，宋彬都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是想着自己进去，而是在担心他如果进去之后老婆孩子该怎么办？ 她们刚刚在他身上看见了希望，刚刚过上点好日子。 蕊蕊也好不容易上了幼儿园…… 他还刚刚夸下海口、让大柱有困难找他。 他要是这个时候摊上官司，大柱会怎么想？ 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之前下班的时候同事还会热情跟宋彬打招呼、可现在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宋彬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马豪办公室的门。 “请进！” 办公室有三个人，马经理、一个陌生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陌生男人穿着很精致，手腕带着快伯爵腕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框眼镜。 看见宋彬进门，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宋彬低着头，纠结无比，咬牙说：“马经理，这套房是从我手上卖出去的，您说要怎么处理吧！我都认了。” 男人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认？你怎么认？两百多万，你赔的起吗？你能买的起那套别墅吗？” “嗯？那套别墅是出了名的有问题，已经换过三个户主，你怎么会傻到接这样的房子？” 宋彬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豪忽然问：“你说这房子是舒琳给你的？” 宋彬点了点头，猛地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马经理，你相信我？” 马豪笑了笑：“我不信，但是店长相信你。” 一直在电脑后面的女人站了起来。 宋彬惊讶的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是你？” 竟然是舒琳！ 宋彬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自己应聘会成功，原来舒琳就是店长！ 那青年男子眉头轻皱，宋彬一个小员工怎么会和舒琳认识？ 舒琳的语气很温柔，“宋彬，虽然我相信你，可我们并没有舒琳嫁祸给你的证据，就算有、说白了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因为房子是在你手上操作的。” 青年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相比对他的冷淡，舒琳竟然对一个小偷，给公司造成这么大损失的小员工更亲近。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舒琳接着说：“不过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件事公司会想办法解决的。” ------------ 第十三章：被辞职 这话一出，青年立刻惊呼：“琳琳，你说什么，你要自己解决？你要怎么解决，两百多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更让他诧异的是，舒琳竟然这么帮宋彬！ 舒琳柳眉一竖，“我是这家分店的店长，这里我说了算。” 青年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他死死的瞪了宋彬一眼，把宋彬记恨上了。 “舒总，对不起，那份提成还有工资我会还回来的。” 宋彬觉得不可思议，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非但没要他负责，甚至还让他留在福兴房产。 那天应聘的时候，原本他是没办法得到这个岗位，是因为舒琳破例，才让他看到了希望。 仅仅是因为他给舒琳送回包。 可是现在，自己却给福兴房产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宋彬微微鞠躬，感谢了舒琳，默默转身回到电脑桌前。 除了老婆和大柱，舒琳是第三个这样信任他的人。 严格点来讲，舒琳的信任更加珍贵，因为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只不过是熟悉点的陌生人。 做人要知恩图报，他一定要倾尽所有来回报舒琳的信任。 …… 在舒琳身边的青年叫周济，是福兴房产旗下另外一家分店的店长。 他借着提供房源、研究客户资料为理由，隔三差五的往福兴房产跑，其目的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这并没有让舒琳产生好感，甚至还引起了舒琳的抵触。 这让周济很受挫。 不过他没有放弃，舒琳对别的男人也是不假颜色，周济相信，只要肯努力，舒琳迟早会被自己感动的。 可这次，他感觉到舒琳对宋彬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他好歹是个分店长，宋彬算什么？ 留有案底的小偷！ 三十岁还一无所成的废物！ 凭什么舒琳对一个小偷的态度都比他好？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不管宋彬是不是情敌，他都不会放过这小子。 一定要把宋彬开除，不仅要开除，还要让宋彬为这次的损失买单。 看着宋彬离开，周济的眼神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他也跟着出了个门，找个角落偷偷打了个电话…… 马豪迟疑了一下，问：“店长，为什么你会这么信任宋彬？” 舒琳说：“如果你穷的车都打不起的时候，突然有看见有个人掉了两万块钱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马豪微微皱着眉头。 还没等他回答，舒琳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说：“他非但没要那两万块钱，还大中午的跑着给我送了过来，甚至没要任何回报。” “还有，马豪你知道我是空降过来的店长，手底下的人都对我并不是很服气，那天我让他们打个合同，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把合同打好，要不是宋彬，我那单生意就黄了。我需要自己的班底才能在这儿站稳脚跟，只凭你一个不够，明白么？” 一想到要把提成的钱还回去宋彬就喘不过气，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想着该怎么和老婆交代。 他实在不想再看见项婉莹皱起眉头了…… 正要回去，有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男人找到宋彬，说他是总公司来的，要找宋彬约谈。 在会议室内，两人面对面入座。 “宋彬，有人说你并未给客户介绍房子的实际情况，欺瞒客户卖了套别墅，有没有这回事？” 宋彬眉头轻皱说：“这件事我们店长已经知道了。” “正是因为你们店长知道，还没让你负责人，甚至还让你留在公司，我才来找你、明白么？” 宋彬隐隐感觉不妙：“什么意思？” “你知道舒琳把你留在福兴房产，并且不追究你责任会有什么后果吗？” “1、引起分店其余员工不满，2、他需要承担这两百多万的损失，3、这件事会报到总公司，假如有人趁机做点文章、她必然会离开福兴房产。” “另外，你应该知道舒琳是空间来福兴房产海城分店的。这是对她能力的认可，假如出了这档子事，你觉得她未来在这行还有前途么？” 他的话跟榔头似得，一下击中了宋彬的心脏，他以为舒琳真的能解决这件事，他揪起的心刚刚舒缓一下，可有揪了起来，可没想到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说白了他不过是拾金不昧，舒琳就这么信任他。 “废话也不多说了。”西装男递给宋彬一份合同。 “签下这份合同，表示卖这套别墅完全是你个人行为，与福兴房产无关。后面要怎么解决客户的问题，是你的事情，同时你辞职离开福兴房产。” 宋彬的脸唰一下白了。 别说两百万，就是两万对现在的宋彬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一点，好不容易见到了曙光，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见了回报，可现在没了工作，甚至还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可他要是不签这份合同，舒琳就得为他的疏忽大意买单。 舒琳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信任他的陌生人，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错误连累舒琳。 宋彬一咬牙，回答道：“我签！” 西装男微微一笑：“不得不说，我挺佩服你的选择，至少舒琳没有看错人！” 宋彬失魂落魄的离开公司，原本晴朗的天空没由来的阴暗起来，闷雷滚滚。 他电话响了，是项婉莹打来的。 “喂？老公啊，你还没下班吗？我已经热好饭菜了，蕊蕊在幼儿园也挺顺利的，老师们都很喜欢她，你啥时候回来呀？” 想到老婆欢快的笑脸，宋彬实在不忍心把失去工作，并且把还有可能背官司的事实告诉她。 宋彬强行扯起一抹笑容，打起精神说道：“我这就回去。” “等你哦！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今天我亲戚走了。今晚好好奖励你……” 宋彬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挂断电话，暴雨已至。 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声嘶力竭的怪这贼老天了。 宋彬以为，这套别墅的提成以为着他倒霉的日子即将结束，充满希望的新生活即将开始，以为他可以在房产公司大展拳脚…… 可谁想到，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舒琳的出现好不容易让他在一片漆黑的夜晚看见了一点星光…… 可当那份合同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这点星光也不过是她燃烧最后的生命创造出来的光芒…… 这繁华的街道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尽头，望着公交车站的人一个个都上车回家，而他……又该何去何从？ ------------ 第十四章：别墅撞鬼 到了家门口，宋彬尽力扬起笑容，把所有的不顺心都留给自己。 打开门，饭菜飘香。 “怎么身上都淋湿了？快去洗个澡吃饭。” 项婉莹难得做些好菜，小炒肉、排骨汤。 可是这些美味可口的饭菜在宋彬嘴里却味同嚼蜡，宋彬有愧…… 项婉莹见他面色不对，微微皱眉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宋彬勉强扯起一抹笑容，连忙往嘴里塞了块肉：“没……没有，挺好吃的。” 怕项婉莹看出什么，宋彬又连忙解释了一句：“可能是今天上班有点儿累，你知道的，我现在可是店里的大名人。” “好吧！那我把碗筷收拾一下，你等着我，说了今晚得好好奖励你的。” 宋彬脸一红，磕磕巴巴半天，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应付。 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双目有些失神。 “凭什么别的员工能做到，我就不行？我不信！”宋彬脑中呈现出一系列计划。 就从最简单的发传单做起，盯紧可能需要买房的人群，不放过任何一个目标，同时寻找各种房源、联系房东等等…… 想着，宋彬就打开手机开始。 “老公，你今天不是累了么？” 项婉莹洗好了碗筷，上床睡在他身边，从身后搂着宋彬，温热的鼻息喷在他后颈。 她心疼自己的男人，她也知道宋彬在为这个家拼命。 于是她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宋彬后背，双手环抱轻轻给他按揉后背。 “要不今晚你就休息一会儿吧！”一双素手悄悄抚摸到宋彬胸口。 宋彬暗暗吞口水，不会又是那方面暗示吧？ 他对项婉莹的幻想还仅仅停留在牵手拥抱上，即便他幻想了无数次，可真当来临的时候却令他猝不及防。 宋彬不知不觉翻到了王老板的电话，他问道：“老婆，你相信有鬼么？” 项婉莹噗嗤一笑：“怎么？老公你信啊？” 宋彬还真不确定，穿越的事都发生在他身上了，好像这世界有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项婉莹换了个姿势，把脑袋依偎在宋彬的颈脖上，说：“你想知道那就专门去撞鬼的地方找不就好了？” 宋彬噌地坐直身子，眼睛里绽放出惊喜，他抱着项婉莹狠狠亲了一口。 “老婆，你真是我的天使！” 说完，宋彬就起身换衣服。 项婉莹问他去哪儿，这大晚上的，还下着大雨。 “我去看房子，今晚就不回来了。” 项婉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彬就出了门，她神情有些幽怨，宋彬是变好了，可那每次亲近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 出了门，外面大雨滂沱，漆黑的天空不时划过一道道闪电。 宋彬打了个电话给王老板。 电话很快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王老板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和几分恼怒，问宋彬是不是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宋彬回答说：“王老板，能不能把别墅的钥匙给我、我想去别墅住一晚，见见鬼是啥样的。” 王老板只回了他一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断了。 宋彬一咬牙，直接前往王老板的住所。 下着大雨，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淋湿透了。 “咚咚咚”敲了门。 王老板把门打开，看见宋彬站在门外，已经淋成了个落汤鸡。 宋彬憨笑道：“王老板，求求您把别墅钥匙给我一下吧，我想去看看。” “你有病是不是？”王老板砰一声把门关上没有理他。 回到床上，王老板有些睡不着。 心想这销售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有专门想去撞鬼的。 他起身到了杯水，到窗台边，只见宋彬还站在门口。 宋彬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望着他，眼里竟然还透露着兴奋。 “靠！神经病吗？” 大晚上下这么大雨，要是出事了还和他脱不开关系。 没一会儿，门打开。 王老板不耐烦的拿出一串钥匙，骂骂咧咧道：“赶紧滚蛋，要见鬼你自己见去，别跟着神经病似得在我家门口……” 宋彬鞠躬道谢，拿着钥匙连忙赶去了别墅。 打开门，他把淋湿的衣服脱掉，又洗了个热水澡，披上浴巾，就这么坐在客厅里等着鬼出现。 宋彬还没住过别墅，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在别墅里过夜竟然是为了撞鬼。 别墅装修的很豪华，客厅摆着个大沙发，迎面电视机旁有一扇落地镜。 别墅的灯光也很温和，没有丝毫阴森恐怖的气氛。 他在别墅转了一圈，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可一切正常。 于是他在客厅等着，足足坐到十二点，只听见窗外连绵不断的雷声，什么小孩子的哭声根本没有。 宋彬不禁怀疑，难道是王老板故意搞我的？联合徐娴一起？ 不可能，这房子前几个户主也是说闹鬼，半夜有小孩子的哭声。 王老板也没有必要陷害他一个小员工。 难不成是气氛不够？鬼不出来？ 宋彬心一横，直接给灯关上，拉上窗帘，整个别墅瞬间被黑暗笼罩。 窗外不时划过闪电的光亮，镜子里映照着宋彬的身影。 气氛总算是阴森了些…… 说不怕那是假的，宋彬抱着抱枕，屏息扫视着周围。 他期待出现点儿什么，但又期待那玩意儿最好别出现。 怀着忐忑的心情，困意渐渐来袭…… 当宋彬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投过窗帘照在他脸上。 去感到奇怪，他根本没听见什么小孩得到哭声啊。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王老板，可王老板却给他骂了一顿。 宋彬挠了挠后脑勺：“难不成，我阳气太重？” 在街上溜达一圈，想重新找个工作、可是一无所有。 除了运气好，遇见舒琳，谁还会要一个他这样留有案底的员工呢？ 宋彬回到家，脑袋昏昏沉沉的、昨夜淋了雨，又熬了一个晚上，像是感冒了。 项婉莹做好了饭菜，可宋彬没有一点胃口。 她把家里打理的清清楚楚，每天做好美味可口的饭菜等他下班回家，项婉莹把她所有的温柔和美丽都展现给了宋彬。 但宋彬却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办法给她，他快扛不住了……债务、工作、家庭、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肩膀上，让他没有喘气的时间。 项婉莹见他面色苍白，脸上写满担忧，关切问：“老公，你没事吧？” 面对项婉莹的温情，宋彬不想再隐瞒她了。 他坦白道：“老婆，我失业了，工作没了……我……” 宋彬低着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还是不敢把可能背官司的事情告诉项婉莹。 令宋彬感到意外的是，项婉莹并没有怪他，反而安慰他，倒了杯热水，拍着他肩膀轻声说：“其实我昨天就看出来了。” 宋彬惊讶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笑呵呵说：“你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昨晚那张臭脸，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呢？我只是不想戳穿你。” 项婉莹对他越好，他只觉得自己越没用，她随便跟个男人恐怕都比跟着他强吧。 项婉莹叹气说：“老公，别急着难过，我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 第十五章：雪上加霜 项婉莹说：“幼儿园老师说蕊蕊画画很有天赋，希望她能报个兴趣班。” 宋彬勉强扯起一抹笑容，说：“这是好消息啊。” 项婉莹报兴趣班要一千块钱。 对于别的家庭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但对于宋彬来说，连柴米油盐都解决不了、更别提报什么兴趣班。 蕊蕊从房间出来，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望着宋彬说：“爸爸，我不喜欢画画、容易弄脏衣服。” 宋彬怎么会不知道蕊蕊喜不喜欢画画，还在蕊蕊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喜欢拿着木炭到处画。 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差点泪流满面，他知道蕊蕊懂事、怕花钱。 宋彬红着眼睛，搂住蕊蕊肩膀，坚定的看着她承诺道：“爸爸保证，一定让你上兴趣班。” 忽然电话响起，是舒琳打来的。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舒琳埋怨的声音：“宋彬，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还有那个别墅的购房合同怎么也不见了？” 宋彬没办法把实情告诉舒琳：“店长，对不起、我不想干了！” 舒琳不解问：“为什么？我不是说了那个别墅店里会处理的吗？” 宋彬顿了顿，说：“店长，我缺钱，如果这个别墅我解决了，那我可以拿到五万多块钱。” 宋彬的话，舒琳是一个字都不信，干成是拿五万、可要是没法解决呢？他背官司？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宋彬回答说有时间。 “老马烧烤，我等你。”舒琳说完就给电话挂了。 宋彬转头看了项婉莹一眼，面带歉意：“老婆，我有点儿事，不在家吃了、你和蕊蕊先吃吧！不用等我。” 项婉莹望着他出门的背影，又看向满桌子的饭菜叹了口气。 到了老马烧烤，舒琳已经点好吃的坐那等着。 宋彬打了个招呼，坐她面前。 开门见山。 她盯着宋彬的眼睛，又上下打量几眼，质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辞职？” 还没等宋彬否认。 她又认真说：“我是店长！店里所有的事，我做主。” “你说你缺钱对吧？这样，我给你底薪四千，提成不变、另外我说了，那栋别墅的事情与你无关，店里会解决。” 宋彬努力上进，诚实可靠，她都看在眼里。 她需要的就是宋彬这样足够令她信的过的人。 四千块钱底薪，对现在的宋彬来说诱惑巨大。 而且别墅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宋彬一天就喘不过气。 可他一想到自己回到福兴房产，舒琳就会受到牵连，宋彬心里就过意不去，他不可能再干这种事了。舒琳是第一个信任他的陌生人，比多少钱都来的珍贵。 况且……她真的能把别墅的事解决吗？ 宋彬咬牙，谢绝了舒琳的好意。 “店长，我已经决定单干了！” 无论舒琳给他开多少工资，肯定是没有他单干赚的多，只要他咬死这点，舒琳就不好再让他回来。 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了，舒琳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福兴房产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舒琳举起酒杯，真挚的看着宋彬：“咱们是朋友、有什么困难找我。” 朋友…… 宋彬身体一颤，看着舒琳的目光变得复杂，感激？感动？ 这个词对宋彬来说有些遥远了，他甚至不再奢望还能找到朋友。 舒琳是空降过来的店长，成功女白领，开着宝马车，家境优渥。 他呢？生活在最底层的蚂蚁，有案底的小偷、家都养不起，甚至还要靠老婆养着。 想到舒琳对他这样信任，他却给舒琳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绝对不能拖累了她！ 舒琳靠着椅子，光洁的小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短裙尾部若隐若现，她微笑着举起酒杯说：“行了！这顿饭咱们不谈工作的事了，就当上次我对你的报答吧！” 宋彬脸唰一下红了，连忙撇开目光：“那个……举手之劳而已。您能让我入职，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哦！对了，我们缺个发传单，扮人偶的工作你要不要？可能会辛苦些……” “要！当然要了！”宋彬连忙起身端起酒杯。 他眼前突然发黑，噗通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舒琳连忙扶住他，让宋彬靠在怀里。 宋彬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好像被塞进了热炉子里，难受的不行。 她柳眉簇在一块，俏脸写满紧张：“你怎么了？” 舒琳又摸了摸宋彬的额头：“呀！怎么这么烫！” “你是不是傻啊？发烧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真是的、我带你去医院。” “别！”昏昏沉沉的宋彬一把抓住她的手，请求道：“我喝点儿热水就扛过去了，去医院又得花钱，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我要回家！” 她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宋彬病的脑袋发昏的时候都念着要回家吃饭。 甚至对她这样一个让男人充满征服欲望的女性没多待几分钟的想法。 舒琳白他一眼，又气又笑，无奈道：“还倔，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拦了辆出租车，舒琳把他送到了就近的诊所。 看病的时候，宋彬还迷迷糊糊嘟囔着说用便宜的药。 这让舒琳即为他可怜，又感好笑。 还好医生说只是受凉了，普通的感冒发烧，打几天针就没事，舒琳这才放下心来。 宋彬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 舒琳看着来电备注是“老婆”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项婉莹焦急的声音，问宋彬在哪儿。 “宋彬在诊所！他感冒发烧了。” 项婉莹的语气明显冷了许多，质问：“你是谁？你怎么会接我老公电话？他现在在哪个诊所？”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醋意来了世界末日都能忽略过去。 舒琳解释一番，说她是宋彬的上司，宋彬现在已经睡着了，所以她接的电话。 她又发了个定位，没一会儿项婉莹带着莹莹找来了。 两个与宋彬都有交集的女人相遇，注定会相互比较。 在舒琳眼里，项婉莹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个温柔陷阱又漂亮的女人，孩子也可爱懂事，这是她梦寐以求三口之家生活，平淡却很幸福。 而在项婉莹眼里，舒琳是个成功独立的女人，可以为男人分担压力。 这两个女人相遇，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 第十六章：娶小老婆 项婉莹朝她礼貌一笑，一双眼睛却不断打量着舒琳，与自己进行比较，一股自卑感和不服输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挺直胸膛，锐利自信的目光直视舒琳，微笑着说：“谢谢你把我老公送到诊所。” “医生，麻烦你把刚才收的钱退给这位小姐。多少钱我付……” 舒琳连忙拒绝，说不用、宋彬家也困难。 项婉莹只是礼貌的回了一句：“宋彬不喜欢欠别人的。” 项婉莹从包里掏出一把皱巴巴，十块二十块的纸币凑给了医生。 她兜里的钱不多了…… 医生有些为难的看向舒琳。 舒琳只好把退回的钱收下，然后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你在这儿照顾他吧！我就先回了。” 项婉莹朝她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 天色很晚了，街道上行人只有三三两两，诊所里打针的只有宋彬一个，项婉莹坐在他身边，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 她知道，宋彬为这个家庭付了太多，他每次回家总是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总是用瘦弱的身躯将狂风骤雨全都挡在了屋外，他的背后是荆棘、闪电、冷的刺骨的风霜雪雨。 他的怀里却又如恒星般炙热温暖。 她也想为宋彬分担些压力，可她能做的只是给他准备一顿可口的晚餐。 这对宋彬来说，或许已经很满足了。 对项婉莹来说，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 懊恼，自责，内疚…… 不知不觉，项婉莹已经完全相信面前这个熟睡的男人，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他。 小小的诊所里，昏暗的灯光下回荡着宋彬均匀的呼吸声。 她的目光里满满的温柔，快要溢了出来。 “医生！药水打完了。” 宋彬醒了，发现身边的是项婉莹，蕊蕊在她怀里睡着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问：“花了多少钱？” 项婉莹勉强一笑：“没多少，咱们回家吧！” 她又看了看钱包，拦了辆出租车。 因为比平时贵两块钱，项婉莹还差点和司机吵了一架。 到家，项婉莹一言不发，甚至对他没一句关心的话，脸色还有些奇怪。 “老婆？你不舒服吗？”宋彬关心问道。 项婉莹只是冷冷回复了一句“没有”然后就背对着他到头就睡。 这让宋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咋了？ “你有啥事跟我说呀？是不是蕊蕊上兴趣班的事？你放心，我又有工作了，过几天就能把兴趣班的钱搞定。” “不是……”项婉莹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和宋彬说。 “那你是？” “那女的都是你上司？刚才就是她叫你出去？” 宋彬点了点头：“是啊！她问我辞职的事情。” “就为这？晚上叫你出去吃饭？” 宋彬一脸天真的回答：“是啊！” 项婉莹突然转身，直勾勾的看着宋彬的眼睛，问：“人家一个店长，会请你一个小员工吃饭？” 项婉莹对宋彬的过去了如指掌，知道他找工作有多难，会遭到多少偏见。 “她让我明天帮忙给她发传单，找我吃饭有什么问题吗？” 项婉莹忽然说了句不着边的话：“你店长长的挺好看的。” 宋彬挠了挠后脑勺：“还好吧！是挺好看的。” 她忽然坐起，声音也情不自禁提高了几度：“你一个小员工辞职，她一个店长会主动请你吃饭，关心你为什么辞职？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要是没生病，今晚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项婉莹接着说：“她是个聪明女人，她没有道理把一个过去不好的人留在她的公司……” 这句话刚说出口，项婉莹就有些后悔了，尽管她用了一个“过去不好”这个较为隐晦的词来代替案底。 她意识到可能伤害到了宋彬的自尊心，她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宋彬的目光。 可她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一个漂亮有能力有身份有地位的店长会大晚上的请一个小员工吃饭？而且，这么久了，宋彬一直没交公粮…… 宋彬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他面泛苦笑：“老婆，你也不相信我么？” 项婉莹活像个生闷气的小媳妇，嘟嘟囔囔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彬一拍脑袋，原来是因为这。 他实际年龄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涉世未深，不懂那些老司机的套路，不懂得怎么揣摩女人的心情和想法。 对于男女感情，宋彬处理起来还很稚嫩，哪怕项婉莹说了一句舒琳挺漂亮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把之前帮助舒琳的事解释了一遍。 项婉莹信是信了，可舒琳这样的优秀女性给她带来了一种危机感。 她还是想得到宋彬的肯定，仍旧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当时那份合同应该对她挺重要的、我又不傻，我要是要跟别的女人约会，还光明正大当着你的面？再说了，她一个店长，成功女白领，能看的上我？也就你这样的傻婆娘才愿意跟着我。” 项婉莹白了他一眼：“谁傻婆娘呢？你才傻。还有，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说不定人家对你有意思呢？人家又有钱，又好看、要是真想和你在一块儿你怎么办？” 宋彬嘿嘿憨笑，打趣道：“那让她做小老婆？” “好啊！你好大的胆子，公粮都不交还敢娶小老婆，你忙的过来吗？” 宋彬的脸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的解释半天，可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 都这么久了，可宋彬还是没法接受，每天晚上搂着项婉莹，即是幸福，又是一种煎熬。 简单总结一句，就是痛并快乐着。 项婉莹撒娇哼了一声：“算了算了，今晚就不勉强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别出去工作了。” “啊？我没事儿，你老公身体棒着呢，我跟你说、要不是那酒的味道有点儿怪，我打针都不用，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你身体棒是吧？那你今晚别想逃了！”项婉莹一口咬住宋彬的颈脖就扑了上来。 …… ------------ 第十七章：蟪蛄不知春秋，夏天便是她的全部 睡了一觉，吃了些药，宋彬状态好了很多。 宋彬留了张纸条，说他再去看看房子，让项婉莹不要担心。 第二天一早，他去福兴房产领玩偶服和传单。 没了他，福兴房产还是和往常一样，照常运作。 员工看见宋彬进门纷纷敬而远之。 “他怎么又来了？” “不是来偷东西的吧？” “那可说不准，手机钱包都收好吧！” 偏见和闲言碎语令宋彬内心备受煎熬……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难道因为某件事真的就给人一辈子打上了一个标签吗？ 宋彬深呼口气，调整一下自己情绪，敲响舒琳办公室的门。 舒琳看见他有些诧异：“你不是生病了么？怎么来了？” 宋彬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得吃饭嘛。” 怕舒琳拒绝，他又连忙补充说：“我没事，昨天打了一针已经好多了，放心吧！” 舒琳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你要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点儿你。” 宋彬拒绝了，说他不想再借钱，现在只是有些发热，问题不大。 拿上玩偶服和传单，宋彬说了声谢谢，正要出门。 舒琳突然叫住他，轻咬着下嘴唇欲言又止，平日严肃认真的店长突然做出这副表情，居然有几分俏皮可爱。 宋彬忽然想到昨晚老婆说的，舒琳万一对他有意思怎么办？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对我一个一无所有又失败的男人有意思？ 没来得及多想，舒琳的脸忽然红到了耳根，磕磕巴巴的问：“那个……昨晚你老婆没有误会吧？你有没有给她解释清楚？我们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宋彬一个钢铁大直男，哪里会想那么多：“当然误会了！还差点揍了我一顿，问我你要是喜欢我咋办。” 舒琳忽然直视宋彬，笑眯眯的问了句；“那要是真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宋彬哈哈笑道：“怎么可能？你好歹也是个成功女白领，会喜欢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大老粗？” 宋彬离开了福兴房产，舒琳看他离开时的眼神很复杂，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么不堪、项婉莹又为什么会看上他呢？ 有人说，以为抓住那只蝉，就握住了整个夏天。 对宋彬来说，这个夏天只有压的他喘不过气的欠款，如果说真有那只蝉的话、就是蕊蕊和项婉莹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握住。 他想，如果没穿越、十年前的这个夏天他是不是正要和项婉莹表白…… 柏油马路上热浪滚滚，宋彬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已经闷的满头大汗，脑袋发晕。 他忽然发现印着一条占据大半个传单的广告“温馨花园别墅的售房”仔细一看正是王老板的那套。 宋彬心里一暖，原来舒琳早就安排好了，说是发传单、实际上还是帮他。 这次，宋彬没有见人就发。 他注意的是夫妻，带孩子的中年人，又或者是二十多岁的情侣。 凡是接了传单的，宋彬都会追上前去介绍一番。 套着个玩偶服，宋彬觉得他获得了新生，像是换了个人、人们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的模样，不会对他有偏见。 他渐渐有些享受这种感觉……闷出一身汗之后，宋彬感觉感冒反倒好了许多，就是口舌干燥、困意来袭。 有一对中年夫妻接到传单后问宋彬要去哪儿找传单上的门店。 宋彬瞬间来了兴致，这对夫妻骑着电单车，大概四十岁、还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孩子。 穿着简单、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 男人的手很粗糙，纵横交错沟壑遍布整个手掌，指甲里还有些泥垢， 显然，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男人应该是做苦力活的。 女人没有化妆，衣服上有些棉球和线头，宋彬推测女人应该是在服装厂干活。 这种人多半淳朴老实，怕受骗，怕吃亏。 买房他们更看重实用面积，性价比。 宋彬记得合适的，正要跟他们介绍，商场门口的环卫大爷上来就给了玩偶脑袋一巴掌。 玩偶服的脑袋有些重，宋彬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别搁这儿发，你看看、地上扔的全都是你发的传单。” 大爷又哼了声，淡淡说道：“你们还真信这传单上的玩意儿啊？卖房的就一个吹，我儿子买套房，买之前啥都好说，买了之后屁事儿不管，问题一堆。” 老大爷给宋彬赶走了，那对夫妻也没聊上。 宋彬只好换个地。 换了个商场，商场门口已经有了个皮卡丘玩偶在发传单，巧的是和他一样、传单上也是卖房广告。 宋彬往那一站，瞅准适合的人就递传单。 反观皮卡丘，半天发不出去两张。 皮卡丘不高兴了，里面传出个熟悉的女声：“这是我的地盘，我先来的。你发能不能到别地发去？” 宋彬突然愣住了，惊讶叫道：“老婆？” “宋彬？” 两人不约而同摘掉头套，他们的头发几乎被汗水浸的湿透了，都渴的嘴唇起了层死皮，但都没舍得买水。 项婉莹睁着大眼睛，指着宋彬质问道：“你不是说你去看会儿房，就回家休息吗？” 宋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我……我这个……我不是没事嘛！在这玩偶服里闷出点儿汗，反而舒服多了。” 宋彬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项婉莹反问：“好啊，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干啥？你看看你这么瘦，出一身汗怕是又要瘦几斤，你不相信你老公是不是？我说了能养你们就一定可以。” 项婉莹低着头，一副委屈模样，嘟嘟囔囔道：“我这不是想给你减轻点儿压力嘛，再说了、蕊蕊在幼儿园，我在家也无聊，还不如出来找点事情做。” “那……老婆，这地盘你能不能分我一半儿，我被清洁工大爷赶走了。” 宋彬的话，令项婉莹噗嗤一笑有些同情的望着他：“分你一半儿可以，但我手里还有一半儿，你得帮我分担点儿。” 宋彬拍拍胸脯：“没问题！你就歇着吧，交给你老公就好了。” 项婉莹坐在商场门口，享受着从缝隙里钻出来的冷气，撑着下巴看那个努力、却显得有些笨拙的熊本熊玩偶。 她眼里满是星星，如果说她是宋彬的蝉，那宋彬对她而言就是那整个夏季…… 蟪蛄不知春秋、蝉春生而秋死，夏天便是她的全部了。 然而她不知道，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徐娴看见…… ------------ 第十八章：食物中毒 发完两份传单，已经是下午六点。 项婉莹先回去接蕊蕊放学。 宋彬脱下玩偶服，回福兴房产，公司没几个人，员工大都下班了。 到舒琳办公室，徐娴竟然也在这儿。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松饼，脸上挂着嘲笑。 徐娴拿出手机，视频赫然是宋彬在商场门口遇见项婉莹一幕。 徐娴冷笑道：“店长，我是亲眼看见他在发其他房产公司的传单，证据已经被我拍下来了。” 她眯着眼，质问道：“宋彬，你还有什么可说？店长让你发传单，你非但没有好好完成你的工作，反而还给别的房产公司发传单？什么意思？叛变嘛？” 宋彬只感觉她可笑，并没有理会她，一言不发的把玩偶服还给了舒琳，说：“天气热，出了不少汗，可能有些汗臭味。” 舒琳拿了两百块钱给他：“没事，只要你自己不嫌弃就好。” 拿了钱，宋彬正要出门回家。 徐娴连忙拦住他，对舒琳质问道：“店长，这是什么意思？他拿着店里的工资，干别的活儿？就这么算了？” 舒琳柳眉微簇，温怒道：“第一，他已经不是我们福兴房产的员工，他做什么与我无关。第二，他把我的任务完成了，多余的时间他就是去抢银行也不关我的事。第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闲工夫，下午三点还是工作时间，你却出去逛商场？还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宋彬，那个房源、以及客户到底从哪儿来的，我会查清楚。如果有人因为私人恩怨而损坏公司利益的话，我相信公司会对这件事做出严肃处理。” 舒琳的目光锐利逼人，上位者的气势瞬间就出来了：“徐娴，你是福兴房产的老员工了，但别忘了、我才是店长。” 徐娴不敢与她对视，磕磕巴巴解释说：“我那个点带客户去看房，正好无意看见、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维护一个小……” “砰”一声，舒琳拍桌而起，直接打断她，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度：“今天购房咨询电话比以前多了三十多条，都是看传单打过来。我不维护一个努力上进的好员工，难道要维护连打印合同都要十五分钟的吉祥物吗？” 舒琳不敢说话，只是悄悄瞪了宋彬一眼。 宋彬没管他，拿着钱回了家。 两个人一天挣了三百五十块钱，她特意做了些好菜，还买了两瓶啤酒。 她琢磨着，她也必须得找份稳定工作，这种发传单的活儿干不了多久，而且很累。 三口之家坐在一块儿，蕊蕊分享着幼儿园的发生的事情，说有个小男孩很讨厌，总是喜欢粘着她。 宋彬和项婉莹不两人对视，想到今天在商场门口发生的事，不约而同的笑了。 “诶？老婆，这瓶椰汁哪儿来的？” “冰箱里拿的呀，你上次买的。” “上次买的？哇！都放那么久了，你还喝，不怕喝坏肚子啊？” “哎呀……还有小半瓶呢！扔了多浪费，你不喝我喝……” 一家人其乐融融，宋彬和项婉莹的距离不觉间又拉进了许多。 …… 接下来几天，宋彬和项婉莹一块儿发传单，每天三百五，发了四天。 一共是1400块钱，除去蕊蕊的兴趣班，必须买的一些绘画用品外，两人还身上还剩余四百多块钱。 同时，舒琳也暂时稳住了王老板那边的情况，宋彬连续两天没有接到王老板的电话了，心情不由舒畅了许多。 一切仿佛都在往好了发展，蕊蕊也成功上了兴趣班。 不过在第五天的时候，传单发完了、两人暂时失业。 领了最后一笔工资，宋彬要开始寻找新的工作了。 电视剧里的巧合，扶起摔倒的老人却是某公司老总爸爸的情节、并不会在宋彬的日常生活中经常上演。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幸运之子，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只是海城这座庞大机器里的一块齿轮，不厌其烦、如此往复、挣扎着转动着…… 如果说舒琳的出现是巧合，更不如说是他人生之路上必然会出现的角色。 可宋彬不会认输，他也不能输。 为了项婉莹，为了蕊蕊，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曾经对她们的伤害，即使再艰难，他也要顶着。 可是这天，宋彬感觉他的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沉寂消失了近一个星期的王老板，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说再给他一个星期把房子的事情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要走法律途径了。 原本信心满满，浑身上下都是劲的宋彬忽然像打了霜的茄子。 他不怕再进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去。 他怕的只是项婉莹和蕊蕊失去了他该怎么办…… 一连三天，宋彬彷徨在街头，打了无数个电话，联系了几百个客户，问有没有对这栋别墅有兴趣的。 但很可惜，没有谁会对一栋鬼屋有兴趣。 回到家，宋彬蹲在门口吸了根烟，再进门。 可推门而入，项婉莹都不见了，椅子被打翻在地，地上还有破碎的玻璃杯碎片。 宋彬预感不好，刚要打电话。 手机突然响了，是刘哥打来的。 宋彬接起电话，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喂？刘哥，你看见我老婆了么？” “你老婆在医院，你快来一趟吧！” 宋彬脑袋嗡地炸了：“医院？” “她怎么了？”宋彬小心翼翼的问。 “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赶紧来趟医院吧，在ICU。” “ICU？”宋彬如遭雷击，顿时心慌的乱七八糟。 “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我不是她亲人，签字啥的我做不了主。” 宋彬拦了个车，在车上跟个疯子似得不停祈祷着。 他才浪子回头，生老病死，给她幸福的承诺还没兑现…… 宋彬心急如焚。 赶到医院，只见项婉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目紧闭，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 “她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到ICU，我老婆这是咋了？”宋彬一个大男人，急的差点要哭出来。 刘哥瞥了宋彬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你怎么搞的？就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宋彬焦急问他：“刘哥？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老婆现在啥情况？” “你老婆喝了过期的椰汁，食物中毒了！” ------------ 第十九章：狼来了的故事 “食物中毒？”宋彬脑袋嗡地懵了。 一个男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摘下口罩，面色严肃、问：“你是项婉莹的家属对吧？” 宋彬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问：“医生，我老婆现在啥情况？” 医生深呼口气，郑重道：“食物中毒，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导致肾衰竭。” “肾衰竭？” 宋彬无法接受事实，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不就是吃坏肚子了么？怎么突然就肾衰竭了？” 医生回答说：“食物中毒治疗不及时的话，会有一定几率导致器官衰竭。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情况，这种食物中毒，身体很快就会出现反应，也能很快发现，但她却并没有拨打急救电话。导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于是出现肾衰竭的情况。” 宋彬低着头，捏紧拳头，心里满满的内疚和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他太没用，项婉莹也不会这么节省，喝过期的椰汁。 她也应该是嫌进医院太贵，舍不得花钱，所以没有拨打急救电话，而一切的根源、就是宋彬没钱。 如果有钱的话，项婉莹就不会为这个家庭这么节省。 宋彬拉住医生的手，像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医生拜托你救救她，一定要救她！” 医生说：“放心吧！她现在的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早期的器官衰竭，有机会痊愈。” 宋彬感觉仿佛是自己起死回生一般，叫道：“那你快救她啊！” “治疗肾衰竭的费用，大概需要八万块钱……” “八万……”宋彬差点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别说八万，现在就是八百他都拿不出来。 医生接着说道：“这种情况要尽早治疗，越早越好，如果往后拖，病人很容易死亡。” 宋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刘哥。 刘哥叹气摇头：“宋彬，不是我不想帮你、把你老婆送来医院，我已经替你交了一万块钱的医药费，八万……我一时也没办法拿出来。” 宋彬噗通给刘哥跪下，不断磕头，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哀求道：“刘哥，我什么都愿意干，我可以给你打一辈子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求你了刘哥。我知道我混蛋，我没用、但我现在已经很努力了。” 刘哥连忙把宋彬扶起：“不是我不想救你老婆，我身上是真没钱、前不久刚把钱借出去给兄弟买房，这一万块钱都是我东拼西凑凑来的。” “收房租还要半个月。” 半个月，根本来不及 况且刘哥对他们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并没有义务帮这个忙，八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看着重症监护室里，安静躺着的项婉莹，宋彬就心脏一阵绞痛。 “尽快把钱准备好吧！”医生摇着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刘哥，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把蕊蕊接回来？” 刘哥回答说：“放心吧，你吴姐已经去接了。” 宋彬趴在玻璃窗上，望着里面的项婉莹，低声跟刘哥说了声谢谢，让他先回家休息，帮忙照顾一下蕊蕊、医院的事，他来想办法。 吴哥走后，剩宋彬一个人在医院里。 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凑八万块钱出来？巨大的压力令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找大柱借钱？ 宋彬摇了摇头，先不说大柱有没有这么多钱。 他还有一个重病的老爹，宋彬没那个脸找他借钱，况且……他还欠大柱一万五呢。 宋彬咬了咬牙，拨通了舒琳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舒琳温柔的声音：“怎么了？” 宋彬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舒琳，舒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想办法。” 过了半个小时，舒琳的电话打来。 宋彬好像搁浅的鱼又回到水里，他紧张的双手颤抖，接通了电话。 “两万块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电话那头，舒琳顿了顿，接着说：“我的财产暂时被冻结了，两万你先用着，我再想想办法。” “财产被冻结？” 舒琳的财产怎么会突然被冻结？ 宋彬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别墅的事情？ 他连忙打了个电话回去，却被舒琳给挂了。 没一会儿，舒琳回了他一条短信，只有抱歉两个字。 宋彬蹲在医院的墙角，无力的抓挠着头发，看着安静躺在里面的项婉莹，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他双手颤抖着点了根烟，路过的护士嫌弃的看了他眼，告诉他楼道有吸烟区。 宋彬把烟灭了，先把两万块钱交上。 他宁愿躺在里面受罪的是自己，他不忍心看项婉莹因为他受到这样的煎熬。 重症监护室里，项婉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透过玻璃窗，满含歉意的望着宋彬。 宋彬只想对她说，对不起的是自己。 项婉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明明满是痛苦的表情，却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来安慰他。 宋彬目光变的坚定，他一定要救项婉莹，无论用什么办法。 他翻遍手机，里面还留存着老爸老妈的电话号码。 虽然项婉莹没怎么和他提起过，但宋彬知道，他这个样子和老爸老妈的关系肯定不好。 近一个月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通话记录最早的也是在半年前。 再难也要面对，有些事情逃避不了。 宋彬深呼口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是他妈妈。 妈妈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和焦急：“喂？小彬啊，你现在在哪儿？” “妈……我在医院，莹莹病了，急用钱……”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换成了老爸的声音：“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拿莹莹生病当幌子骗多少次钱了？哼，生病？我看你是又欠了一屁股赌债吧？那么好的女孩，你就不能放过她？你还纠缠着她？” “家里的钱早就被你赌的一干二净，当初断绝关系答应的潇洒，现在知道要钱了？告诉你，就算家里有钱，也不会给你这个逆子一毛。” 接着，电话挂了，那头传来一阵盲音。 宋彬双目失神，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最大程度揣测自己当初对爸妈造成的伤害。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跟爸妈断绝关系……甚至还拿项婉莹生病当幌子骗钱。 狼来的故事，小时候听过很多遍、可现在狼真的来了，他又该怎么办？ ------------ 第二十章：蕊蕊出事了 宋彬翻着通讯录，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过去，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借钱给他。 有的甚至接到他电话，张口就他骂一顿。 他没办法了，无力瘫坐在医院的地板上，绝望的看着玻璃窗里的项婉莹。 项婉莹直视他笑着，安慰着他。 宋彬只能把手上仅有的钱先交了，能撑多久撑多久，实在不行就去卖血，卖肾。 第三天，项婉莹的情况有所好转。 得到医生的允许，宋彬得以进入重症监护室看望项婉莹。 可是，钱也花完了…… 看着日渐消瘦的脸庞，宋彬眼里满是心痛和内疚。 他轻轻抚摸着项婉莹的头发，两双眼睛对视。 项婉莹说：“把蕊蕊接来吧！好几天没看见蕊蕊了。” “老公，你也别费力气了，剩下的钱留着给你和蕊蕊吧！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话，如果我听了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彬嘴角勉强勾起微笑，心理却满满的愧疚，他嗔怪道：“别瞎说，怪我没用，如果我有钱也不让你这么节省，放心吧！你会没事的，你只需要乖乖躺在这儿，乖乖听医生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好起来。” “我去接蕊蕊，你听话啊！” 项婉莹乖巧的点了点头…… 宋彬正要走，她一把拉住宋彬，面色绯红，娇羞道：“亲我一下！” 他无法拒绝项婉莹，这个女人从没怪过他什么，也从没要过什么。 她要的，她希望的，期待的，不过是任何一个普通家庭都能办到的微不足道的事。 宋彬俯身，在她嘴唇轻轻点了一下。 项婉莹满足的笑了。 离开医院，走在大街上，嘈杂的汽车声，海城浑浊的空气，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 他忽然有种脱离了这个城市的感觉，好像成为上帝看着一切与他息息相关却又完全无关的人和事物。 不！或许用行尸走肉更加贴切…… 还没到幼儿园，宋彬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喂？是宋蕊的家长吗？你孩子在幼儿园跟人打架，赶紧过来一趟。” “打架？怎么可能，蕊蕊很乖的。”宋彬话还没说完，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他连忙赶到幼儿园，只见蕊蕊站在墙脚，一旁站着个小男生，小男生身边的女人应该是他妈妈。 女人穿着高跟鞋，挎着小皮包，戴着手链、戒指、打扮的一丝不苟。 她昂着下巴，脸上满是高傲和不耐烦，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名年轻的幼儿园老师只是点头赔笑。 宋彬连忙冲上前，一把将蕊蕊搂在怀里。 蕊蕊一直瞪着那个小男孩，小小的眼睛里包含着愤怒。 还没等宋彬开口质问老师为什么让蕊蕊罚站，小男孩的妈妈指着宋彬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就是她爸爸？你看看他把我儿子挠成什么样了？真是不知道什么家长，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暴力，等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小男孩被蕊蕊抓出了几条血红色的英子，蕊蕊倒是没出什么问题，没看见身上有伤。 宋彬连忙赔笑：“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嘛，打架很正常。” 女人冷哼一声，居高临下俯视着宋彬：“打架很正常？你家孩子倒是没啥，我家孩子可金贵着呢！说吧，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是个穷鬼。赔的那点儿钱我也看不上，让你女儿给我孩子道个歉就算了。” 宋彬转头看向蕊蕊，命令道：“蕊蕊，给人家道歉。” 蕊蕊不说话，只是瞪着那个小男孩。 “道歉！”宋彬的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分。 蕊蕊还是不说话。 宋彬不明白，蕊蕊平时非常听话，比同龄孩子不知道懂事多少，再怎么犯了错也不会不给人家道歉。 他尴尬一笑，连说好几句对不起，就要拉着蕊蕊离开。 谁知道那女人突然拦住，质问宋彬难道想这么就算了？ 今天必须得让蕊蕊道歉。 宋彬本就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又急着带蕊蕊去医院看项婉莹。 他蹲下，抱着蕊蕊肩膀，看着她眼睛问：“能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蕊蕊只是摇头。 “谁先动的手？”宋彬又问。 “呵呵！当然是你女儿先动的手，我孩子可有教养的很。” 宋彬眉头皱了起来，再次命令道：“道歉！” 蕊蕊抿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听见没！给人家道歉。”宋彬扬起手吓唬蕊蕊。 蕊蕊“哇”地一声哭了：“他说爸爸是小偷，是坏人！爸爸才不是小偷……” 宋彬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原来蕊蕊只是在维护她心中代表着正义，无所不能的爸爸。 宋彬感觉心脏仿佛被刀子剜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知道刚才他对蕊蕊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蕊蕊的童年除了一个没用的，不务正业，滥赌成性的爸爸，还有这一段将会永远留在她记忆里伤疤。 宋彬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从此这个天真的小女孩眼睛的漫天繁星将会有一颗暗淡下来。 他拉着蕊蕊的手，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女人还在宋彬身后喋喋不休：“喂？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必须道歉。” 宋彬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先管好你儿子怎么说话吧，祸从口出！” 女人被宋彬的眼神吓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宋彬走远，尖锐的声音才从后面传来：“什么人啊？本来就是个小偷，我儿子又没说错，家里没钱还把孩子送去差点儿的幼儿园嘛，反正那适合你们，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是个什么阶层……” “小偷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告诉你，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师，这种学生还能留在幼儿园？我儿子怕是天天要被欺负，你们要是不给他开除，你们幼儿园就等着律师函吧！” 直到听不见女人的声音，宋彬才停下来。 他认真的看着蕊蕊：“刚才是爸爸错了，爸爸误会你了！爸爸跟你道歉。不过下次别打架知道嘛，你是女孩子，爸爸怕你打不过。 蕊蕊学着他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奶声奶气道：“哼！他要是敢再说爸爸是小偷，我就一拳打飞他！” 一个大男人，眼眶里挤满了泪水…… ------------ 第二十一章：头戴金箍便不能爱你 宋彬带着蕊蕊赶到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除了项婉莹和医生护士，还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项婉莹浑身插满了各种仪器。 他好像在跟那个男人苦苦哀求着什么，男人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眼里满满的失望。 宋彬推门而入，男人看见他，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他一拳。 宋彬闷哼一声被打倒在地。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同意让我妹嫁给你！” “你踏马就是个废物！”男人一脚接着一脚踹在他身上。 宋彬只能抱着脑袋，不敢有任何反抗，揍他的人是项婉莹哥哥。 想都不用想大舅子为什么要揍他，任谁看见自己妹妹嫁给这样的一个废物火气就忍不住的涌上来。 直到旁边的医生护士拉住他，大舅子这才停手。 蕊蕊在一旁吓的哇哇大哭，喊着不要打她爸爸。 大舅子把宋彬拉出重症监护室，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自从项婉莹嫁给宋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家里什么东西都赌掉了，宋彬就像条吸血虫得把身边人都给吸的一干二净才罢休。 宋彬跪在他面前，不停磕头，哀求道：“求你了，救救我老婆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救她。” “我知道我以前犯过许多错，但蕊蕊和我老婆是无辜的，该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不是莹莹。我就是个混蛋，我配不上她，我犯了这么多错，为什么刚刚醒悟她就受到这样的磨难，受惩罚的应该是我……” 大舅子冷酷僵硬的脸稍稍缓和些。 他冷冰冰的对宋彬说：“我早就和莹莹说过了，从她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她哥哥。但她没有听我的，现在也不要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无情，这个钱我不会拿。” 宋彬感觉瞬间掉入了冰窟窿里，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不过让我掏钱也不是不可以。”大舅子忽然说道。 宋彬又像个溺水的人突然恢复呼吸，连忙拉着他追问：“要我做什么？” 大舅子回答说：“和莹莹离婚。” 离婚？ 宋彬木讷的转过头，看向玻璃从窗里的项婉莹。 项婉莹朝他摇头，眼里写满哀求。 宋彬不舍得，他答应给项婉莹幸福，那天在出租房里的婚礼、他答应无论生老病死都陪着她。 他记得那天晚上，烛光下项婉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 宋彬咬牙，点头答应：“好！我答应，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大舅子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变的冷漠：“我会让人去家里，把莹莹还有蕊蕊的东西都带走。办完离婚手续后你就不要跟她再见面了，蕊蕊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宋彬轻轻点了点头，眼神灰暗回答说：“我知道了……” “好了，你走吧、医院有我看着。” 宋彬朝玻璃窗里望去，眼里满是不舍，他挤出一抹笑容，想以此来安慰项婉莹。 可项婉莹一双眼睛在苦苦挽留他。 为什么老天总是喜欢这样一次次的戏弄他…… 宋彬如行尸走肉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整个出租房里的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货拉拉的人来了，把项婉莹还有蕊蕊的东西全都搬走。 搬家的问那个空调扇要不要带走。 宋彬说原本就是给他们母女买的，也搬走吧。 原本显得有些逼仄的房间此时空旷的有些吓人，宋彬只能坐在凳子上抽烟，看着他们把家搬空。 吴姐和刘哥忽然闯了进来，看着搬空的家，还有颓废的宋彬，问他这是怎么了？ 宋彬说他和项婉莹准备离婚。 刘哥惊愕，大骂宋彬不是人，看项婉莹病了要钱就跟她离婚，还让宋彬滚出去。 宋彬没有解释，也没心情解释，现在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他。 最后还是吴姐拉着刘哥，宋彬才能继续待在家里。 晚上，陪着宋彬的只有那个老旧的电风扇。 电风扇不厌其烦发出嘎嘎吱吱的声音。 家里只剩下这一个人，他看着电风扇，苦笑着喃喃自语：“你也知道我寂寞吗？” 忽然电话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大舅子愤怒又无奈的的声音：“宋彬，你在哪儿？来医院一趟。” “医院？”宋彬下意识就想到是不是项婉莹出了什么事。 他追问，可大舅哥什么都不说，只是叫他赶紧来医院。 宋彬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只见项婉莹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挣扎着，大舅子满脸无奈。 宋彬推门而入，了解一番才知道，原来项婉莹知道了要和他离婚，说什么都不肯接受治疗。 这个傻女人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维护他和宋彬的感情。 大舅子无奈的朝宋彬摇了摇头：“你跟她说吧！我是劝不了她了。” 宋彬拉了个椅子，坐在项婉莹身边。 项婉莹看见他立马不闹了，笑的像个孩子。 宋彬摸着她柔软的长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咋这么傻？听医生的话啊，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项婉莹只是傻笑着，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啥？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能娶你做老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嘟着嘴，委屈巴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宋彬转头朝大舅子望去，大舅子也满脸无奈的摇头。 宋彬安慰说：“谁说要和你离婚了？” 项婉莹苦笑：“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要是你不和我离婚的话，我哥是不会答应给钱的。” “我不想再离开你了！如果我知道，你我相隔不过半个城市，却不能见面。我们本是夫妻，却不能同床共枕，有个孩子却不能一起看着蕊蕊长大，那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老公，你知道吗？我只剩下你了……离开你我还怎么活？” 宋彬紧紧抓着她的手，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低估了项婉莹对他的爱，低估了他对项婉莹的重要性。 项婉莹的声音很低，面色平静，像在讲故事：“老公，你给了我继续和你在一起的希望，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勇气。当一个人陷入黑暗，突然缝隙里涌出了一丝光明，你明白那种强烈的渴求吗？这比一开始就陷入绝望更加令人绝望……” ------------ 第二十二章：别墅真相 假如一开始宋彬就离开了，项婉莹或许也不会这么绝望。 宋彬笑着捏了一下她鼻子，说：“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真的以后都见不到了。只要你还好好的总有机会，明白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看着宋彬和项婉莹亲密的样子，大舅子的表情不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宋彬吗？项婉莹说他浪子回头是真的？ 两人见了一面，项婉莹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开始乖乖接受治疗。 一个星期的时间快到了，可宋彬对别墅的处理还没任何头绪。 刚从医院出来，宋彬打开手机、通知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王老板打来的。 宋彬硬着头皮，打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接通，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问宋彬是不是想进去。 宋彬只能求他再多给他点时间，可王老板说什么都不答应，再过两天事情还没解决的话，就给他寄律师函了。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抬头、眼前泛起一圈圈光晕。 宋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的那根弦仿佛崩到了极限。 他长大嘴，剧烈喘气，像离开水的鱼那样。 接着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空荡荡的，一片空白，好像身处茫茫无垠的星海，不过没有星星……空旷的可怕。 电话又响起，刹那间他又被拉回现实。 是个陌生号码，宋彬手有些颤抖，哆哆嗦嗦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标准的海城话口音：“你好，你是宋蕊的家长吗？” “我是！”宋彬回答。 “我是小志爸爸！有时间来幼儿园一趟么？” 宋彬脑子里的那根弦此时不是崩断，而是揉成了一团。 他有些庆幸，当他绝望的时候，还有更绝望的事情告诉他别这么快被压垮。 即便他已经被生活的种种压力压成了一滩烂泥，可还是有一座又一座大山毫无顾忌的无情的压在他身上。 蕊蕊打了人家孩子，现在家长过来找麻烦了。 想到那天，那个女人说的话、宋彬就觉得心慌。 他过的不好倒是无所谓，但是不能让蕊蕊受到委屈。 可是他一个吃了这顿，还想着下顿吃什么的穷鬼，又怎么和人家有钱人斗？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去，说什么也不能让蕊蕊被欺负。 到了幼儿园，幼儿园老师把宋彬带到班上。 班级里坐满了幼儿园的小孩，蕊蕊和那个小男孩也在其中。 两人同桌，小男孩身边还坐着个男人，应该是他爸爸。 看见那个男人，宋彬愣了一下，觉得有些眼熟。 看见宋彬，男人主动起身，朝宋彬伸手，礼貌问道：“你是宋蕊的爸爸？” 宋彬点了点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幺蛾子。 男人起身，把儿子带到讲台上。 小男孩突然朝蕊蕊鞠躬，诚恳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爸爸是小偷，你爸爸是个拾金不昧的好人。” 到这儿，宋彬才终于认出来小男孩的爸爸是谁了。 正是那天跟舒琳签购房合同的李老板。 蕊蕊哼了一声，奶声奶气道：“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吧，不过我也揍了你。对不起！” 宋彬与李老板相视一笑，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一些。 宋彬原本以为是来刁难他的，却没想到会上演这样一幕。 更想不到李老板会让他儿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 结束后，李老板和宋彬出去，递了宋彬一根烟解释说：“我开始还以为是谁呢！这小孩子在学校里打打闹闹很正常，女人总是会冲动，我老婆回家一直跟我说儿子怎么受欺负，原来是那小崽子先欺负人。” “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挺困难的吧？” 宋彬把他和舒琳的事说了一遍。 当李老板听说宋彬被开除的时候，顿了顿，问他怎么会被开除。 宋彬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无奈的摊了摊手说：“李老板，你相信那别墅会有鬼吗？他说晚上的时候，那房子总会传来一些怪叫。” “这样吧，我有个搞装修的朋友，可以帮你看看。”李老板说。 宋彬连忙感谢：“真的吗？李老板……这……这我该怎么感谢你？” 李老板笑呵呵道：“你不是跟我说那套别墅各个方面都挺不错的么？我这个人是不太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要是查出原因，这套房子卖就给我怎么样？” 这当然好。 宋彬现在快被这件事给弄疯了。 不仅仅是他，就连舒琳都被连累。 要是李老板能把房子买下来，那当然好。 下午时分，宋彬就去找王老板要别墅的钥匙。 好说歹说，说有人要买房子，王老板这才答应把钥匙别墅给他。 至于王老板不去的理由，是说别墅撞鬼，他不想招惹那些晦气。 弄装修的人来了，这里敲打那里敲打。 没过一会儿，他便找到了哭声的来源。 宋彬贴着墙，仔细听。 果然、就是王老板说的小孩哭声。 仔细一找，宋彬发现是水管里传出来的声音。 装修的人问不问要把水管切开。 宋彬一咬牙，回答说：“切开吧！” 反正最糟糕的就是吃官司，要是没找到问题根源，还一样要吃官司。 水管切开，宋彬打开手电筒，发现一条大鲶鱼在水管里蹦跶，还发出小孩一样的哭声。 “靠！原来是这东西！” 白天的时候，外界太嘈杂，听不见声音。 可一到晚上安静的时候，鲶鱼发出的声音就跟闹鬼似得。 真相大白！ 宋彬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连忙给李老板，把喜讯告诉他，说不是闹鬼，只是有条鲶鱼。 李老板表示当天就能签合同。 宋彬又打了个电话给王老板，但他又被难住了。 王老板始终都是受害者，这样对他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该不该把实情告诉王老板？ 宋彬犹豫，告诉王老板的话，那这套别墅王老板多半就不愿卖了，对李老板就不公平。 宋彬一咬牙，拨通了王老板的电话。 ------------ 第二十三章：再次应聘 “房子解决了没？告诉你要是再解决不了，你就等着进去吧！” 宋彬异常冷静，回答说：“解决了，王老板，我只是想再确定一遍这房子您要卖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闹鬼的房子谁住啊？我已经不想跟你墨迹了，今天解决不了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说完，王老板挂了电话。 宋彬当天就准备好了购房合同，完成了各种手续。 王老板根本没带犹豫的，迫不及待的就把这套别墅出手了。 事情解决！ 宋彬兴致冲冲回到家里，想把这个喜讯分享给项婉莹和蕊蕊。 可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宋彬这才想起来，项婉莹和蕊蕊都不在这儿。 接蕊蕊上下学的是项婉莹哥哥…… 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次见蕊蕊的机会。 宋彬坐在客厅，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至少在蕊蕊的印象中，他是个好爸爸吧！ 正开启网抑云时刻，电话响了，是李老板打来的。 李老板叫宋彬出来吃饭。 宋彬还以为是什么高档酒店，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是个普通的路边大排档。 李老板已经点好了饭菜、一盘农家小炒肉，一锅烤鱼，一个肉沫茄子加一小碟花生米，还有一桶扎啤立在桌上。 很简单的几个家常小菜。 “想不到李老板也喜欢这种地方！”宋彬笑呵呵打趣道。 李老板说：“我也是摸爬滚打，打拼了半辈子才有现在这副模样。什么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可最对味的还是这路边的大排档。” 他给宋彬倒了杯酒啤酒。 举杯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有的没的，家长里短聊着。 宋彬得知李老板原来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光，幼儿园看见的老婆，是他几年前冲动犯下的错。 而他的真爱和他离婚，带着孩子去了国外。 李老板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主角仿佛并不是自己一样。 不过宋彬还是发现了他豁达、风轻云淡的眼神中藏着淡淡的懊悔和无可奈何。 李老板也了解了宋彬的家庭情况，对宋彬的悲惨遭遇，他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告诉他生活中给他带来的所有的磨难和不公都是男人蜕变之路上的荣誉。 除了默默接受，点根烟继续，别无他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人已经喝的说话舌头打结，脑袋晕晕乎乎。 宋彬去了趟厕所出来，寻找自己的座位。 酒精的作用下，他目光不觉飘移。 路边的车子川流不息，行人来来往往。 大排档昏暗的灯光下，映照着一桌桌酒客万般不同却又那么熟悉的脸。 有的哭，有的笑，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玩着手机隐藏尴尬，在无聊的酒局打发时间。 从潘金莲吹到航空母舰…… 大排档饭菜的香味混杂着浑浊的空气，酒精味、呕吐的酸味统统灌入鼻腔。 这些声音和气味，仿佛占据了宋彬所有感官。 他释然一笑，谁还不是一样的呢？ 李老板朝他招手，宋彬回到座位。 “小宋，你知道这栋别墅转手卖出去可以赚多少钱吗？”李老板忽然问。 宋彬琢磨了一下，说：“五十万往上吧！” 李老板点了点头，笑着说：“没错，按道理说，我该分你一些，或者给你佣金。没给你钱，你会不会觉得不平衡？” 宋彬目光真挚，摇了摇头：“不会，如果不是您，我这会儿恐怕已经收到王老板的律师函了。” “至于佣金，福兴房产已经给了。” 李老板结了账，放了张名片在桌上：“如果需要工作，随时可以联系我。薪资待遇得看你能力……” 说完，李老板离开了。 宋彬拿着名片，端详了很久。 曾经的一腔善意和温柔终于得到了回报。 宋彬有黑历史，能有地方能要他就很不错了。 李老板算是给了他一个就业保障，这份承诺对宋彬来说，远远比卖房的佣金昂贵。 回到家，宋彬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今晚宋彬睡的格外安稳。 嘎嘎吱吱的电风扇，让他感觉自己回到半个月前。 项婉莹温热的身体仿佛就在他身边…… 如果项婉莹在家，一定会责怪他喝这么多酒吧！ 恍然如梦…… 第二天一早，宋彬在家煮了清粥，然后送去医院。 护士台几个护士正忙碌着，医院充斥着消毒水味道。 宋彬问：“护士小姐，能麻烦把粥给我老婆吗？” 宋彬探头朝玻璃窗内望去，相比之前，项婉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项婉莹正乖乖接受治疗，她哥哥坐在病床边，给她喂着粥。 护士正要接过宋彬手里的饭盒，宋彬一个激灵，把手缩回，尴尬笑道：“不好意思，不用了，打扰你了。” 随后宋彬离开了医院…… 他不知道的是，项婉莹可以感应到了什么，偏过头朝玻璃窗外看，可是并没有宋彬的身影。 他带着粥，赶到福兴房产。 所有员工都惊愕的看着他，特别是徐娴。 “你还敢回来？” 宋彬今天出奇的强硬，冷声质问：“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这句话该问的是你才对吧？” 宋彬的眼神充斥着自信，曾经眼里的自卑和软弱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眼神让徐娴不由感到一丝心慌和疑惑。 “我今天是来应聘的，不想找你的麻烦，但也劳烦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应聘？”徐娴不由勾起一抹不屑和嘲笑。 “一个小偷还想来找工作呢？” “你觉得你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在福兴房产工作吗？” 宋彬白了她一眼，懒得反驳什么，径直去了舒琳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舒琳清冷的声音：“请进！” 宋彬推门而入，舒琳正在忙着，头也不抬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应聘的。” 舒琳猛然抬头，见是宋彬，严肃的俏脸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她打趣问道：“我正要找你呢！怎么？应聘还带着饭？知道我没吃早饭特意给我准备的？” 宋彬这才注意到，他早上给项婉莹准备的早饭还在手上。 “嗯！家里做的。” 舒琳打开饭盒，里面是宋彬精心准备的早饭。 荷包蛋、水果、清粥、还有煎饺。 她不由眼睛一亮，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笑呵呵的问：“看不出来你手艺还挺不错的。想用顿早饭收买我啊？” 宋彬笑问：“可以吗？” ------------ 第二十四章：开除徐娴 “当然可以！” 舒琳吃着早餐，忽然问他老婆怎么样了，说王老板别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急不急用钱？ 宋彬眼里闪过一抹落寞：“没事，不用了、钱已经够用了！” “那就好……”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行了，还是跟之前一样，销售经理的职位给你留着，还是老位置。” 恰巧这时，徐娴闯了进来，她怒气冲冲的指责宋彬：“店长，他就是个小偷，给公司带来了这么大的损失，怎么还能让他留在公司？” 舒琳反问她有没有宋彬偷东西的证据。 徐娴哑然。 接着舒琳又拿出一份文件，摆在两人面前，说：“王老板的别墅并不是闹鬼，现在别墅已经卖出去了。王老板毁约后，宋彬主动承担这栋别墅的所有责任，按道理说他可以拿走别墅售价百分之二的佣金。” 百分之二的佣金，大概是五万多块钱。 “不是闹鬼？” 五万块钱的佣金？ 徐娴差点脱口而出说这房源是她找的，她现在毁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是在她手上卖出去，差不多也有两万块钱的提成。 舒琳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徐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问问你这是什么！” 她甩出一串通话记录，还有几个监控照片。 上面正是徐娴，还有别墅的原户主。 徐娴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舒琳摇头叹气道：“徐娴，你也是福兴房产的老员工了。按照你的资历，再有两年完全可以去当个分店店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前程当一回事，为了坑害一个小员工甚至不顾公司的名誉和损失。” “之前到底有多少新人在你手下遭到压迫？你是不是觉得总公司舍不得开除你这样的老员工？” 徐娴支支吾吾说她也不知道这个别墅是有问题的，还有这别墅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况且，宋彬能把别墅卖出去还得多亏了她。 宋彬听着她这个话，气的想发笑。 徐娴根本不知道宋彬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情况，几万块钱差点把他给逼疯了。 回过神来，宋彬甚至不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度过的。 舒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徐娴，你去财务把工资结算一下吧！” 徐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店长？你要开除我？” 她的嗓音很尖锐，整个福兴房产的员工都能听见舒琳办公室里徐娴叫声。 有的人不敢置信，有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不少人探头朝办公室望过来。 舒琳说：“你给我一个不开除你的理由！” 谁知道徐娴嘴不屑笑着：“你没有开除我的资格，只有总公司才能做这个决定。” 谁知道，舒琳又甩了一份文件在她面前：“总公司的决定已经下来了。” 徐娴彻底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文件，她竟然被开除了。 不仅仅是徐娴，整个福兴房产的所有员工都不敢置信。 徐娴可是福兴房产的元老……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宋彬竟然对舒琳说让徐娴留下来。 舒琳不解。 宋彬说，他曾经也犯过错误，知道他过去的人都会对他带有偏见。 他问舒琳能不能再给徐娴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不知道别人是什么选择，他也不会原谅徐娴，不过他愿意做再一次相信徐娴的人。 宋彬诚恳的说：“店长，就当是我对自己过往的一次救赎吧！” 舒琳正要开口答应。 徐娴的脸上却挂着嘲讽，嗤笑说：“你当我和你一样呢？小偷到哪儿都是小偷。” “真当我稀罕待在这儿？走就走！” 她踩着高跟鞋，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转身骄傲的离开。 舒琳对宋彬耸了耸肩膀，嘟囔道：“我还打算卖你个面子呢！” “现在正好不用了！” 回归正轨，宋彬终于又可以开始正常工作了。 打开电脑，找房源，找客户，这些对他来说也算轻车熟路。 他正忙碌着，耳旁忽然传来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宋彬，我的钱找到了，上次冤枉你了！” 宋彬扭头一看，是个矮胖矮胖的女生，也是福兴房产的同事。 上次徐娴冤枉他的时候，这个女生一直在旁边添油加醋，说她的钱包里的钱少了。 她放了杯奶茶在宋彬桌上，小声说了句抱歉，就慌张逃开了。 宋彬望着她跑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还没开始，舒琳发了条信息给他。 是两个客户的联系方式。 舒琳说这两个客户是宋彬找来的，人家指定要宋彬带着他们一起看房。 这段时间都是舒琳招待。 “两个客户？专门说找我？” 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这两个客户是哪儿来的。 带着疑惑，宋彬拨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语气总是小心翼翼的，总是会情不自禁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低，同时语气又颇为强硬，生怕会吃亏。 宋彬这才想起来，这两个客户是谁了。 是他那天发传单遇见的一对农民工夫妻。 看见舒琳给他发的一个加油的小表情，又想起同样在医院努力的项婉莹，宋彬充满干劲。 对方说要一百平左右的房子，小区位置不能距离海城中心商业街太远，同样又不能太近。 距离马路，地铁也不能太远…… 这对夫妻是海城周边的农村人，为了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和发展，夫妻俩这才狠下心，决定在海城买一套房子。 他们的预算在25万以下，海城仅仅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可房价并不便宜。 正常的也有八千多一平方，一百平的房子，也就是八十万左右。 加上贷款，他们大概一共要付一百多万。 三成首付，三十万左右可以拿下。 宋彬信心满满，心想绝对可以给这对夫妻找到一套满意的房子。 首先从价格下手，像这样的客户让他们下定决心买房第一件事就是房子的价格不能超过预算太多。 宋彬筛选了好多次，终于在缤纷大街附近找到一个合适的小区。 而这小区里，正好有一栋房子委托给了福兴房产…… ------------ 第二十五章：项婉莹出院 宋彬很快翻到了这套房子的资料。 92平米的房子，可用空间大概是78平，户型很普通，有个阳台。 两室一厅，还有个储物间，可以改装成书房或者卧室，可以说很符合这对夫妻的需求了。 宋彬跟打了鸡血似得，干劲满满、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这个房子还在不在。 房东说房子还在，宋彬稍稍松了口气。 他又给那对农民工夫妇打电话，问他们有没有时间看房。 那边先问了一下房子的位置，面积，价格等等具体情况。 大概了解好了之后，对方表示下午六点下班后可以去看房。 这套房子卖出去，佣金大概也有个几千块，虽然没有别墅的佣金多。 但至少算是他的一个开始…… 等到下午六点，宋彬已经和那两个农民工夫妇约好看房。 可是大舅子突然打了个电话回来，说项婉莹出院了，要跟他回家。 大舅子声音充满着无奈和妥协。 宋彬不知道项婉莹是怎么逼的她哥哥不跟和他离婚的。 这段时间，一直压在他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宋彬正要赶去医院，可农民工夫妇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他们已经到小区了，问宋彬在哪儿。 他一时两难，不知道是带客户去看房，还是去医院接项婉莹回家。 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爱而不得的故事其实常常会在中年男人身上上演。 放下金箍不能护她，戴上金箍便不能爱她。 现实总是让人这么抉择两难。 宋彬咬了咬牙，给农民夫妻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还没等宋彬说话，电话那头就就传来催促的声音。 “小宋？你现在到了哪儿啊？我们已经在小区等了二十分钟。” 宋彬小心翼翼，试探问：“黄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突然有点事儿，老婆出院得去接一下。您看咱们能不能再约个时间？” 电话那头的声音隐隐有些生气：“再约个时间？我们都说好了今天来看房，我老婆都特意跟厂里请了假，你现在又不看、这不是耍我们么？” “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吧！等您有时间随时打电话给我，一定到。” 宋彬墨迹了好半晌，不知道说了多少具对不起，才算大概搞定。 他叹了口气，第一单就放了人家鸽子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对农民工夫妻的时间也紧张，还是跟工厂请了假才有时间，却被他扫了兴致。 挂断电话，他连忙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项婉莹还还躺在病床上，但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 看见宋彬，她傻乎乎的笑着。 一旁的大舅子则是翻着白眼，脸上写满无可奈何。 宋彬尴尬一笑，跟大舅子打个招呼。 “我来接你回家！”宋彬对项婉莹微笑说。 项婉莹傻笑着点了点头。 大舅哥阴沉道：“宋彬，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以前给过你许多机会，但你却一次又一次让我妹妹失望……” 还没等他说完，宋彬就打断道：“哥，医药费你一共付了六万七千多块钱，这些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 大舅子呵呵轻笑，说：“这钱当然得还，但什么时候还还是个问题。我妹妹说你浪子回头，已经开始工作。这样、我也不为难你，给你三个月时间把钱还上。” 项婉莹惊异的看着她哥哥，声音抬高了好几度，不敢置信叫道：“哥！三个月，赚六万多？怎么可能？一个正常工作都不可能赚这么多，更何况你也知道宋彬他不可能找到一个多好的工作岗位。三个月六万多，你这不是逼着他犯浑么？” 大舅子冷冷道：“我逼着他犯浑？行啊！那你们现在就去离婚吧！机会已经给过他很多次了，找不到工作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彬咬着牙，坚定的看着项婉莹哥哥说：“行！三个月，六万七千块钱，我答应一定还上。” “好！大男人说话算话，这不是我逼着你们要离婚，是你自己答应的。” 宋彬扭头看向项婉莹，咧嘴一笑，自信满满的说：“放心吧！我说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又给大舅子深深鞠了个躬：“哥！谢谢你救了莹莹，也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大舅子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宋彬咧嘴一笑，把项婉莹扶起，附身耳语道：“老婆，我们回家。” 项婉莹点了点头。 项婉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医生给她开了药，接下来只需要回家休养就好了。 器官衰竭是非常危险的病症，项婉莹这还算恢复的不错，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不好说。 大舅子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宋彬挽留道：“哥，吃完晚饭再走吧！” 项婉莹她哥给了宋彬一个白眼：“吃饭？你们家的饭菜我吃不惯，差不多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房子，租个这么点儿大的地方。还是算了……” 宋彬低着头，脸羞的通红，他哥这是嫌弃他们家的饭菜没有油水。 他哥哥说的不错，他差不多三十岁了，房子不说，还让项婉莹每天跟他吃糠咽菜。 宋彬暗暗发誓，以后赚了钱，一定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行了！我走了，晚饭你们俩自己招呼着吧！” 送走项婉莹她哥，两人回到家。 推门而入，宋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之前搬走的家具全都搬了回来，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家里的墙纸也重新贴了一遍。还多了一个崭新的空调。 打开冰箱，里面放着许多新鲜的菜，甚至还有两斤猪肉，两个猪腰子…… 项婉莹捂着嘴，惊讶的看着宋彬：“你买的？” 宋彬摇了摇头…… “应该都是大哥买的。”宋彬说着，目光忽然落在了一瓶鱼罐头上。 他拿出鱼罐头，开瓶盖闻了闻，瞬间被一股酸味给熏着了。 “哇！这个都过坏了，你怎么还放冰箱里？”宋彬说着就要扔垃圾桶。 项婉莹一把抢过来，闻了闻、然后抱在怀里，嘟嘟囔囔道：“还可以吃！扔掉多可惜啊。” “还有这个牛奶，都过期了一个礼拜了。” 项婉莹又是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宋彬。 宋彬注视着她双目，质问她：“你是不是还想进医院？坏了的东西你还留着？” 这会儿，项婉莹手机忽然响了，是她哥哥发来的消息…… ------------ 第二十六章：徐娴带来的麻烦 “我叫人换了个新空调，家里也重新给你们打理了一下，告诉宋彬，我只是想让我妹妹过的好一点。” 项婉莹把这条消息给宋彬看。 宋彬笑了笑：“看样子，我大舅子还是挺关心我们的。” 项婉莹的哥哥不善言表，可这些行动早已表明了一切。 项婉莹白他一眼，幽怨的叹了口气：“你那么早答应我哥干啥啊？三个月，六万多块钱，你上哪儿赚去？卖肾啊？” 宋彬勉强一笑：“总有办法的，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又回到福兴房产工作了。” 项婉莹惊喜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问：“真的吗？” 宋彬重重点了点头：“真的！而且我马上就又要卖出去一套房子，等我多卖几套房子，一定可以把大舅子的钱给还上，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项婉莹注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满是幸福。 宋彬趁机把冰箱里过期的东西全都拿了出去，扔进了垃圾桶。 项婉莹一阵心疼，还想捡起来，但一看见宋彬的眼睛，她只能委屈的嘟着嘴，小声说：“这些都没吃完多浪费啊！” 宋彬捏着她的脸，宠溺道：“所以你以后就别省着了，能吃就吃，好了你休息去吧！这些天就好好待家里，一切有老公。” “嗯……” 宋彬简单做了些饭菜，腰子可以补一补项婉莹的肾脏，他又炖了些排骨汤，家里已经很久没弄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饭菜做好，吴姐也帮着把蕊蕊从幼儿园接回了家。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 两人都躺在床上，感受着身边项婉莹温热的身体，宋彬才发觉原来她在身边能令他这么安心。 项婉莹蜷缩着身体，从身后抱住他，小声说：“老公，对不起。” 宋彬感到诧异：“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都怪我拖累你了。” 宋彬转身，摸着她的脸，凑到她鼻尖轻声说：“那我以前拖累你该怎么算？你总是想的太多，总是嫌弃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是做的不好的其实从来都是我。你不要自责了……” 项婉莹嘟囔着，支支吾吾，还想说些什么。 宋彬怪异的望着她…… 她脸颊突然红了：“那……我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能奖励你了……” 宋彬汗颜，真是个傻女人。 他轻轻弹了项婉莹一个脑瓜崩：“你想什么呢，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嗯！等我恢复好，一定会好好奖励你。” 项婉莹喜欢缩在宋彬怀里睡觉，脑袋拱着宋彬下巴。 这时，忽然响起蕊蕊奶声奶气的声音：“哼！看妈妈生病，就暂时把爸爸让给你了！” 小小的房子里回荡着宋彬和项婉莹的笑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宋彬送完蕊蕊去幼儿园，随后照常去福兴房产上班。 到了福兴房产，舒琳出奇的没有在办公室坐着，而是在门口等着，她面色阴郁、眉头紧锁。 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八点半，福兴房产的员工已经到齐。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一个紧急会议。”舒琳拍着手大声招呼道。 所有人正襟危坐，拿着小本本，等舒琳训话。 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店长的气势和地位瞬间就展露出来了。 目光扫到宋彬的时候，目光稍稍温和了些。 她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知道徐娴昨天被我开除了，原因是她不顾公司利益坑害宋彬，好在宋彬把房子的事完美解决才保住了我们福兴房产的声誉，这里我要夸奖一下宋彬。他这些天在公司怎么做事的，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希望大家能向他学习。” “徐娴走了之后，带走了我们福兴房产许多客户资料。我们还有许多客户在她手上，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客户转移过来，我们福兴房产将会面临重大损失。” “真是没想到，徐娴一个老员工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呵呵！其实我早就知道，以前我刚刚来福兴房产的时候，她就总是叫我帮她干活、带水带午饭深什么的，带了她还不给钱。真是敢怒不敢言啊！” “好在她现在走了，现在公司里的空气都清新多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 其实，宋彬挽留徐娴的时候也考虑到这方面，但没想到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舒琳接着说道：“现在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们，把徐娴手里的客户给抢回来、据我所知她离职之后她准备是到小红屋任职。小红屋是我们福兴房产的几大竞争对手之一，如果把我们门店的客户资料给了他们、那对我们门店来说将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一时间所有员工都沉默了。 徐娴是福兴房产的老员工，可以说哪怕是舒琳的工作资历都没有她老。 没有谁敢说从徐娴的手里抢客户。 “我试试吧！”宋彬忽然举起手。 舒琳皱着眉头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宋彬，你的专业能力和徐娴相比恐怕差了很远，一个人能行吗？” 宋彬笑了笑，说：“总得有个人站出来不是？反正我已经得罪她了，再得罪一次也不怕。我会尽力的……而且，我最近挺缺钱。” “行吧，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等会儿会徐娴手里所有的客户资料发给你。” 其他人面面相觑，把客户资料都给宋彬，那不是给他送钱嘛？ 其余人也纷纷跃跃欲试，想要客户资料。 一份客户资料被分成了六份给了所有员工。 开完会议，宋彬刚准备打电话问那对农民工夫妇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房。 可忽然一个电话过来，房东告诉他小区的房子已经有人买了。 宋彬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套房子宋彬查询过许多信息，十分适合那对农民工夫妇。 可就因为昨天耽误了一天，房子已经没了。 正好舒琳把徐娴手里的客户资料全都发了过来，上面赫然有一个缤纷小区的房子，正是宋彬准备卖给农民工夫妇的那套。 原来昨天就已经被徐娴给接手…… ------------ 第二十七章：周济的威胁 又面临新的问题，给农民工夫妇找房。 宋彬先将农民工夫妇的要求记录下来，然后在徐娴的房源资料，宋彬找到了好几套比较符合农民工夫妇的。 好在大部分房子暂时还是将房源委托在福兴房产，徐娴暂时没权利动用。 宋彬挑选了好几套房子，给福兴房产报备，准备先去实地了解一下。 这会儿，一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福兴房产门口。 宋彬扭头看去，正是之前威胁他离开福兴房产，让他独自担下别墅的周济。 说起来，别墅事件之后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周济了。 他并没有径直去舒琳办公室，而是到了宋彬身边。 同事们看宋彬的目光，有的担忧、有的幸灾乐祸。 宋彬扭头，微笑问：“有事吗？” 周济附身，对这儿宋彬的耳朵，低声道：“离开福兴房产，不然我保证你在这儿卖不出去一套房。” 他以为宋彬会被他吓到。 谁知道宋彬哈哈大笑，反问道：“周先生，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就是一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就算那你不给我使绊子我也不一定能卖的出去房子。” 宋彬的声音很大，整个福兴房产的人都能听的到。 听见声音，舒琳踩着高跟鞋从办公室出来。 她面色冰冷，望着周济，问道：“什么意思？” 周济有些慌，支支吾吾干笑着说：“我只是在关心他，问他卖房需不需要帮忙。” 宋彬淡淡说道：“周先生，我是不会离开福兴房产的，您也不用对我太自信，费尽心思给我使绊子逼我走人，我只是个新人。您好歹也算个成功人士，我想没有必要自降身份，把我一个一事无成生活在最底层的男人当成你的竞争对手，这样会显得您很掉价。” 舒琳冷笑几声：“周济，徐娴已经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希望你不要再给我锦上添花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在我们店打扰我们员工工作，还是说你太闲了，你们门店没有事情做？” 说完，舒琳扭头 周济瞪了宋彬一眼：“可以，你有种！跟老子玩儿？等着吧！” 宋彬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舒琳说过，她是新调来的店长，需要能帮到她的中流砥柱。 她帮了宋彬这么多，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不为了赚钱，宋彬也要为了她努力。 想把他赶出福兴房产，不存在的…… 周济跟着舒琳进了办公室，说着有些客户和房源想跟她谈谈，并且表示有办法能解决徐娴的问题。 而宋彬就接着看房子，查询哪套房子比较适合农民工夫妇。 “宋彬，你要小心点儿，周济可是福兴房产长江大道分店的店长……” “你惹了他可不好过！” “是啊！谁都知道他对咱们店长有那个意思，你偏偏要打他的脸，不是给自己过不去么？” 同事纷纷提醒道。 宋彬淡淡笑道：“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他要搞我就搞呗！再惨又能惨到哪儿去？难不成还真的按他说的，离开福兴房产？” “总之你得小心点儿吧，他手里掌握的房源和客户比你多，他的资历也比你老。想要从你手里抢客户，恐怕简单的很！”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办公室里，项婉莹坐在电脑前，丝毫没有理会周济的意思。 周济笑眯眯的问：“宋彬不是把那栋别墅搞砸了吗？怎么还留在这儿？” 舒琳呵呵笑着反问：“他搞砸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周济，让宋彬独自抗下这单生意的是你吧？” 周济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了，我这可是为你好。那可是凶宅，出了事儿你这店长还做不做了？不赶紧脱开干系，还影响我们福兴房产的声誉，要是总公司让你负责你怎么办？” 舒琳质问他：“我要是连自己的员工都护不住，出了事就想着逃避，那我们福兴房产的员工还怎么看我？周济，你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做这些不是想追我吗？你不就是怕你堂堂福兴房产的分店店长，一个有车有房，有事业的成功人士却败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生活在底层的小员工么？” “有意思吗？你有点儿男人的肚量吗？这让我觉得你特别小人，我看宋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你居然会自降身份把他当成你的假想敌。警告你、不要用你手上的职权给宋彬使什么小绊子，就算他半年开不出一单我也不会开除他。” 周济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之前舒琳从没跟他明说过这种事，就算不接受他也不会当面拒绝。 这让周济感觉他一直有机会。 但现在，舒琳竟然会为一个小员工，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渣滓跟他挑明。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些话外面的员工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周济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心一横：“舒琳！ 我自问对你也不错吧？也帮了你不少忙，你没什么表示也就算了，呵呵！我本来还想着帮你搞定徐娴的事儿，不过现在你都这样说了，那就不能怪我了。还有，据我所知福兴房产招聘虽然不需要什么九985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但也不至于能接受一个有案底的小偷。” 舒琳冷哼一声：“你可以试试看！” 周济面色冰冷，寒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舒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宋彬来到舒琳的办公室，满含歉意的问：“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舒琳撩了撩额前的秀发，故作轻松道：“没，你倒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不然这家伙总是来骚扰我，倒是我说不定给你带来了麻烦，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儿。” 宋彬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这能有啥？他就一个小员工，周济能对他做什么。 舒琳的脸又忽然红了，支支吾吾的解释说：“那个……你别误会哈，我刚才跟周济说的都是唬他的，对你没那个意思， 我可不是翘人家老公的人。” 宋彬挠着后脑勺，说这能有啥？他都明白。 “行了，我先去看看房子，手里这单必须拿下。” ------------ 第二十八章：巧遇徐娴 宋彬出了福兴房产，先去看房。 一共三套房子，宋彬都记下了房型，周边超市、学校、幼儿园医院以及一些重要设施。 另外，宋彬记下从小区到医院学校，地铁站，公交站的时间等等。 三套房子的可用空间，采光等等都做了一定调查。 可是有个问题，这几套的房子价格超过了农民工夫妇的预算。 正当在幸福小区的那套房子记录数据的时候，们突然开了。 “先生，这套房子，南北朝阳、采光很不错，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是个很不错的户型、不管是空间还是周边的公共设施离这儿都不远……” 转角一看，徐娴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不约而同质问对方。 宋彬的目光不觉转移到客户身上，客户是一对年轻夫妻，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显然是怀孕了。 男人戴着眼镜，穿着一丝不苟，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里还拿着个福特蒙迪欧的车钥匙。 看起来是个小资家庭，家里应该有点小钱，有能力买房的。 只是女人的表情总是冷冰冰的，很认真的在看房。 宋彬估计这对夫妻有能力买房，但因为某些顾虑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只是这两个夫妻想要处理起来会很困难，因为他们总是会有许多顾虑。 这就导致了他们即便看了许多房，即便找到了满意的房子也不一定能下定决心去买房。 男人看着宋彬，眉头轻皱，对徐娴问道：“这儿怎么还有人来看房？” 徐娴连忙赔笑，解释说：“他啊！他是福兴房产的一个新员工，我也不知道他在这儿干什么，不过您放心、既然我已经拿到了这个房子的钥匙，那就代表这套房子的房东已经委托我了。” “委托你？” 宋彬只是对她冷笑两声，然后对这对年轻夫妇说道：“两位，目前这套房子还在我们福兴房产旗下，也就是说房东还没有委托给徐经理，而且、徐经理昨天是被我们福兴房产开除，至于她被开除的原因，我也就不说了！开除定然是有被开除的道理。” 这两个客户看徐娴的目光带了一丝丝警惕。 宋彬接着说道：“如果你们需要看房的话，完全可以找我们福兴房产，我们有专业人员为你们挑选房源，一定可以找到你们想要的房子。” 徐娴只是呵呵冷笑：“宋彬，你不妨现在打电话给房东，看房东还是不是愿意把这套房子委托给你们福兴房产。” 宋彬并没打电话，而是昂着下巴，态度出奇的强硬。 他说：“我不管房东还有没有委托给福兴房产，但有一点、现在你并没有权利帮客户售卖这套房子。即便房东不准备把这套房子委托给我们福兴房产，你也应该拿到相应的合同文件，才有资格向客户推荐。” “我虽然是一个新人，但我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对客户不负责任的表现，同时也会浪费客户宝贵的时间。” 宋彬接着说道：“还有，据我所知、您昨天就被开除，今天应该还没有完成新的入职手续的吧？” “敢问你现在是哪家房产经纪公司的员工呢？你又是用的什么名义来给客户推荐房源？” 徐娴感到有些诧异，曾经一个她看不起，完全不屑一顾的底层小员工摇身一变竟然能敢和她针锋相对。 这给徐娴带来了一种巨大的落差感…… 两个客户也是轻轻皱眉，说道：“徐经理，我觉得这房子我们还需要再考虑考虑，要不然等你拿到房东的委托合同再来？您觉得呢？” “这……”徐娴面色一变，连忙挽留道：“马先生，马太太。我这不是看你们着急买房嘛，这房子我已经跟房东交涉好了，现在就是一份文件的事儿。咱们先看房完全没有问题的。” 宋彬接着添油加醋的说：“徐经理，这可不是一份简单的文件的事了！买房子可是大事，任何一个环节都必须具有法律效应，我想您身为一个在福兴房产待了那么多年的老员工，这点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还是说您根本没有把客户放在心上？仅仅是为了您的销售业绩，想赶紧把这套房子卖出去？” “您有设身处地的考虑过这两位客户的需求吗？您知道他们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吗？嗯？” 宋彬的问题还真把徐娴给问住了。 徐娴推销房子向来都是夸大其词，先把房子卖出去再说。 她手上的许多客户往往都是刚买房，或者住进去那几个月感觉占到便宜了，可只要多住一段时间就会感觉种种的不适应和别扭。 其实徐娴这种手段并不少见，许多房产销售都会用这种手段把房子卖出去。 只能说徐娴这种手段用的更加成熟，更有经验，客户往往会被她唬住，迷迷糊糊就买了房子。 宋彬作为一种新人，更作为一个还没有房子，仍旧在海城带着一家老小漂泊的男人，他更明白一套房子对于他们的重要性。 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总感觉像是在流浪。 感觉自己永远不属于这个城市，从未被这座冰冷的石头森林所接纳。 卖房子对宋彬来说，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钱，他更想为客户挑选到一套逞心如意的房子。 他记得舒琳说过，每套房子都有属于它的主人…… 宋彬上前，发了张名片给这对客户，微笑着介绍道：“马先生，马太太对吗？我也不是为了给徐经理使绊子，也不是担心她会抢了我们福兴房产的生意，而是设身处地的为你们考虑，其实这套房子并不适合你们。” 男人眉头轻轻皱起，问：“何出此言？” “看您的样子，学历应该很高吧？至少是个文化人，虽然我只是个糙人，生活只有柴米油盐。但我知道您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您有诗和远方，您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所以、您必须要一个书房，或者说能够独处的一个空间。” “这套房子没有储物间！” 男人呵呵笑了笑，说：“你说错了！” ------------ 第二十九章：宋彬的特殊能力 “你说错了，不是我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而是我老太太需要。” 宋彬的目光不觉往女人身上瞥去，马太太的手很干净，并没有留指甲，也并没有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时尚。 她穿着一双小白鞋，头发还是盘起的。 常年赌博，早就让宋彬学会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外貌、穿着打扮，甚至是一些细微的表情猜到他们大致的职业，家庭环境，甚至是当前遇到的一些事情。 赌博场里，形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他见过的人太多太多。 其实人和人有很多地方都一样，在某个场合，你是他、他也是你。 当将几个不同人身上的特点结合到一起之后，就是一个宋彬所熟悉的人。 他微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太太应该是位医生吧？” “您太太看起来很年轻，她在医院工作的同时，应该还要经常完成一些论文审阅和修改吧？” “她确实需要一个单独的环境，而且您太太应该经常很晚回家，这样总是会打扰到您和您儿子。现在不比以前了，小学就任务繁重，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而您妻子如果抱着笔记本修改论文的话，电脑辐射对胎儿其实会有很大的影响，我想……这点您妻子作为医生肯定比我更清楚。” 马先生诧异的看着宋彬，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老婆是个医生？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徐娴也惊异叫道：“你早就调查了我的客户？你知不知道这样窥探客户隐私是很不礼貌的？” 徐娴一句话立马引起了马太太的反感。 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宋彬，眼神带着警惕。 宋彬摇摇头，笑着解释说：“马先生，您误会了、我并没有窥探你们的隐私，我之前也根本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徐经理有你们这个客户。” 马先生接着追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宋彬态度很恭敬，很谦卑，微笑着说：“马先生，其实生活当中有许多细节。但我们的生活节奏太快，总是太匆忙，会被这座城市，被生活催促着不停向前，而忘记欣赏沿途的风景。而我呢……恰好是那种颓废的闲人，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发现许多别人所不能发现的事儿。” “比如……许多医院工作者都喜欢穿小白鞋，又比如您太太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一股淡淡的血腥。既然她身上有血腥味，那就代表她可能经常动手术。能动手术的医生，大都工作繁忙，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儿。” “而您手上提的包，上面印有儿童乐园的标志。您妻子怀孕，孩子还在肚子里呢，总不至于这么早就带着孩子去玩儿，那么也就是说您还有一个孩子。” 马现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有意思！” “那你又是怎么猜到我另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宋彬打趣道：“哈哈，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女孩儿。总有一半的几率能猜对是不是？万一我猜对了，那就代表咱们有缘。” 马太太冷冰冰的瞥了眼宋彬，说道：“我并不喜欢你这么冒昧，也不喜欢全部生活细节都被别人猜的透透的、买房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而宋彬则是趁机把名片给了她丈夫。 “马先生，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任何事情都行……” 客户走了，徐娴怒气冲冲的瞪着宋彬，同时她又感到诧异。 宋彬不还只是个新人吗？他的专业素养怎么变的这么强了？ 在福兴房产的这段时间，宋彬几乎没有停止过学习，他学习怎么讲话，怎么和客户交流。 在给门店那些老销售端茶送水的同时都会问一问他们的过往经历。 宋彬的记忆力很好，那些老销售又喜欢吹牛逼，喜欢在新人面前找到存在感和优越感，所以他们丝毫不会介意跟宋彬分享他们以前是怎么卖房的。 这让宋彬在他们身上学习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再加上宋彬常年在赌博场里混迹，学到的察言观色的本领，这能让他一眼就看出来客户当前的生活状态，以此来推测他们的需求。 “徐经理，这件事情我会如实汇报给福兴房产总部、像您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触及到公司的利益。说严重点，把你当成商业间谍也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希望您以后能从客户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为了一时的利益，争强斗狠最后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宋彬的话说的她脸一阵红一阵白。 徐娴指着宋彬，瞪着他眼睛，威胁道：“可以，你等着！我会保证未来你在福兴房产半年，一单都开不出来。” 宋彬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说：“不用你保证，这件事长江大道福兴房产分店的店长，周济已经给我保证过了。” 徐娴无言以对，气呼呼的离开了房子。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宋彬点了根烟，深深呼了口气。 他从未拥有过如此强烈的自信，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路，找到了他的目标和归宿。 原来他也可以有做成的事。 三个月，六万块钱，对宋彬来说已经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其实他刚刚说话，与客户交流是对他技能的第一次尝试。 宋彬的每一句话可以说都是经过认真考量的。 他早就看出来需要储物间的是马太太，而不是马先生，只是把马先生一步步往话题上引，这让他会有种他时刻在操控的感觉。 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而不是宋彬。 同时这就降低了马先生的戒备心理…… 至于马先生另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宋彬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离开幸福小区后，宋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信过了，距离他对项婉莹的承诺又进了一步，他知道该怎么使力，该朝着什么方向…… 然而等他回到福兴房产的时候，舒琳的一条消息让宋彬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 第三十章：想到办法 本应该下班的时间，所有员工都还待在公司里。 见宋彬回来，舒琳说要开一个小会议。 她表情严肃，显然是店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员工坐好，舒琳宣布了一件事。 她说道：“我们店里现在损失了一半的房源，这一半的房源之前都是在舒琳手里，而且都是优质房源，我们将会面对有史以来最大的困难……” “如果处理不好，门店未来三个月，甚至是半年的业绩都将会出现严重下滑，到时候总公司会给我们什么样的处置，我也说不准。” 优质房源，意味着成交率会更高、徐娴将难题全都留给福兴房产。 她不仅仅带走了房源，还带走了客户。 众员工面面相觑，他们才不管总公司那边会给门店什么样的处置，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佣金提成，舒琳这是彻底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了。 其中一个老油条拍桌而起：“这徐娴真是太过分了，店长，这明显就是断咱们的财路啊。” “是啊！店长，这不可以告她吗？” 舒琳脸上写满无奈，说：“徐娴在福兴房产待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整个海城她都了解的不能再了解，法律上想对徐娴做什么根本不可能。” “今天已经有几个户主来取消委托了，准备给徐娴那边独家委托……这种事，虽然不多、但只要徐娴的动作比我们快，这些业绩就在流失。” 舒琳很头大，这么棘手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宋彬摊了摊手说：“咱们干坐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没有房源，咱们就想办法去搜集嘛、发传单、打电话，去各个小区找……” 舒琳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没有房源就去找，但问题是徐娴手里的房源都是我们之前好不容易搜集来的，更重要的是客户、舒琳手里的客户也多。她现在在小红屋任职，除了她手里的客户，还有小红屋的客户。” “她的客户比我们更加多更广泛，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宋彬问她：“你后悔开除徐娴吗？” 舒琳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会后悔嘛？” “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舒琳问。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销售经理忽然举手。 舒琳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好的意见。 可让人意外的是，他拿出了一份辞职报告，说他要辞职。 舒琳与宋彬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她素手一挥，在辞职报告上签了字，又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问：“还有谁要离职的？” 不出意外，又有两个销售经理也提出了离职。 原本有挺热闹的门店，现在就只剩下了两个个老油条、人事经理马豪、店长舒琳和宋彬。 舒琳长呼一口气：“既然人都走了，那剩下的都是自家人了，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那我们接下来的首要工作，一个是和小红屋争抢客户，第二个是搜集房源，幸福小区、缤纷小区这几个小区需要重关照。” “明白了……” 会议解散，几个老员工一个个离去，店里只剩下宋彬、舒琳还有马豪三人。 舒琳揉着太阳穴，叹着气。 抬头，她发现宋彬还站着，便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宋彬挠着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舒琳招了招手：“给我根烟。” 宋彬从兜里翻出一包红双喜，递了根给她。 点燃烟头，舒琳猛吸了几口，顿时被呛的眼睛通红，不停咳嗽。 她不禁问道：“这玩意儿真的能缓解压力嘛？” 宋彬回答：“可能只是一种习惯吧！” “对了，今天看房遇见徐娴了，她正带着客户看房，她动作比我们快多了。” 舒琳摇头叹气：“这样下去，我怕总公司会让我把舒琳再招回来，假如舒琳在小红屋做出了些业绩、我怕总公司会给她安排个副店长的职务，我不希望这种人在我身边，这让我很不安全。” 她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决，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宋彬点了点头，离开了福兴房产。 可他回头，看见舒琳一个人在店里吞云吐雾，不断揉着太阳穴不禁有些心疼她。 她表现的再强硬，始终都还是个女人。 在宋彬的观念里，女人再坚强，都渴望过有个男人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可宋彬已经有个需要保护的女人了…… 回到家，项婉莹已经接了蕊蕊回家，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看着一荤一素一汤，宋彬打趣问：“今天这是怎么了？小犹太突然转性了？” 项婉莹白了他一眼，说：“我想好了，我得赶紧养好身体然后去找工作。也能给你分担些压力……不然天天待在家也不是个事儿啊！” “看你一脸阴沉，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糟糕的消息要和我分享？” 宋彬点了点头：“给你治病，刘哥垫了一万，舒琳拿了两万。现在福兴房产的房源都被徐娴带走了……” “虽然说，徐娴被开除和我关系不大，但也是我引起的，这件事我得想办法帮她解决。不然太对不住她了……” 项婉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宋彬的说法。 “但现在，徐娴是福兴房产的老员工了，不管是经验，还是手里的客户房源，都不是我们能比的。我们又怎么和她争呢？” 项婉莹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老公，你也不用太担心、总能有解决的办法。之前那套别墅最后不也解决了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望着饭菜，宋彬皱了皱眉头，问：“你不是不吃猪肝的么？” 项婉莹给他舀了碗汤，说道：“这不是要养身体嘛？猪肝可以养肾脏，以前不吃现在得吃嘛！” 宋彬刚要夹菜，筷子忽然停滞在空中。 他眼里透露着兴奋，突然抱住项婉莹，朝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婆，你真是我的天使！” “我想到了办法了！以前舒琳对我说过，每套房都有属于它的主人……” ------------ 第三十一章：柳暗花明 项婉莹还是一脸茫然：“每套房都有属于它的主人？” 宋彬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认真的望着她眼睛：“猪肝你原本是不吃的，但你现在生病了、所以你得吃。” “又比如我们现在租的房子，在许多人眼里看起来是根本不会去租的，可我们租了、证明这个房子有符合我们需求的点。” 宋彬眼睛里放着光芒，满是兴奋和自信。 “所以我相信，那些所谓的优质房源，只是适合普遍的大众客户，而那些所谓的劣质房源也一定有适合它的主人。老婆，你真是我的天使！你太棒了！” 项婉莹也发自内心的为宋彬感到高兴。 看着宋彬自信满满的眼神，还有这些天所表现出来的上进心，项婉莹觉得她为宋彬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完饭，洗好碗筷。 项婉莹洗了澡躺在了床上。 宋彬没有急着睡，他在手机上翻找一些房源信息。 凡是有售房信息，宋彬都会记下来，并且会逛评论区，看看评论区里是否有一些有需求的客户。 项婉莹躺在床上，撑着下巴跟个花痴似得看着宋彬。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点多，宋彬看的有些眼花。 另一边…… 马先生家是个大概九十平米的两居室，但他家里住了四个人。 马先生，马太太，大儿子，还有马先生的妈妈。 老人在家里帮着照看小孩…… 十二点，马先生还有孩子都已经睡了，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 黑夜里只能听见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嘎吱~”一声，门打开。 缝隙里透进来一道光，马太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房子里乱糟糟的，衣服、玩具散落的到处都是。 马太太深深呼了口气，随意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玩具收拾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马先生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厨房里还有绿豆汤！” 马太太轻轻嗯了一声，抱着笔记本出了房门，又在厨房里舀了碗绿豆汤，便坐在饭桌上开始修改论文。 她长呼口气，正要动笔，看见饭桌上放着一张名片，是宋彬的。 他们看房子已经看了足足半年，这半年来，房产销售经理给他们推荐了不下二十套房子。 可每次总是会那么不尽人意。 要么是少了储物间，要么就是周边设施距离住宅太远不方便，要么是价格超出预算。 她深呼口气，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宋彬的名片上，看着这男人照片上自信洋溢的目光，又回想到今天宋彬对他们说的那些话。 她犹豫了一会儿，给宋彬发了个条消息。 说不定这个男人真的能为她挑选到合适的房子呢？ 这会儿，宋彬还在刷着58同城。 他眼皮打架，已经有些困倦了。 “老公，快睡吧！” 宋彬身后忽然响起项婉莹的声音，他一惊，皱着眉头扭头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项婉莹嘟着嘴，小声说：“看你这么辛苦，我想陪着你！你不睡我睡不着。” 宋彬摸了摸她的头发：“乖，你先休息，我再看看……” 项婉莹还想说什么，宋彬手机忽然响了，来了一条信息。 打开信息，是马太太发来的。 “宋经理，你好！我是姚梦云，今天看房我们见了面。我想问问，您真的能帮我们找到合心意的房子嘛？” 宋彬看见这条信息，顿时眼睛一亮，睡意全无，立马来了干劲。 “谁啊？怎么这么晚还发信息给你？”项婉莹好奇的问。 他兴奋的说：“客户！” 宋彬回了条信息：“你好马太太，我确定能帮您找到合您心意的房子。方便说说您的具体要求还有预算吗？” 信息回了过去，宋彬激动的心脏砰砰直跳。 “老婆，我说不定要开单了。”他一副邀功求赏，等着项婉莹夸他的模样接着说道：“这可是我从徐娴手里扣下来的客户，要是成了你老公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项婉莹噗嗤一笑，轻轻拧了一下他耳朵：“我不求你未来前途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你赶紧睡觉，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宋彬挠着后脑勺，尴尬笑了笑。 手机又响了，马太太回了条消息：“是这样的，我需要一个储物间改成书房。因为我婆婆也和我们住一起，需要两室一厅。等小孩出生又要上幼儿园，所以得靠近幼儿园和小学，距离地铁站不能太远、起码90平以上，首付的预算大概在40万左右。”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您参考参考意见、您看方便么？” 宋彬在脑子里搜索，想想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可是找遍了，几乎都没有适合马太太的房子。 他想了想，先了解马太太的另一件事，于是回了条消息：“但说无妨。” 很快收到消息：“我家的老房子需要卖掉才能购买新房，需要你帮忙参考一家现在所居住的房子能卖多少钱。” “这样吧！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你那边看看？”宋彬回复。 ;“好的，明天约个时间吧！” “那您早点休息，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大概搞定，宋彬放下了手机，笑眯眯的望着项婉莹。 项婉莹亲了他一口，夸奖道：“老公你真棒！” “哼哼，必须的！” 第二天一早，宋彬在家煮了粥，想着舒琳这段时间肯定压力大，便多带了一份就急急忙忙去了福兴房产。 他到公司的时候，公司才开门。 马豪正打扫卫生。 “马经理？你先放着吧，等会儿我来。”宋彬说道。 “不用了，现在公司都没多少人，我事情也不多。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来公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对了店长在吗？” 马豪朝办公室使了个眼神，叹气道：“店长一夜没睡！” 宋彬提着清粥，敲响了舒琳办公室。 还是那个清冷的声音：“请进！” 宋彬带着笑容，进了舒琳办公室。 “给你带的粥，吃完快去休息吧！我有对付徐娴的办法了……” ------------ 第三十二章：奇怪的跑道房 舒琳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追问宋彬有什么办法。 宋彬笑呵呵的反问她，如果搞定了徐娴手里搞定不了的客户呢？如果他把徐娴不要的房子卖了出去，卖给的还是她的客户，小红屋会怎么看她？ 其余的房产公司会怎么看徐娴？ 她也算房产销售里的老人了却干不过一个老人，她本身存在问题就算了，如果连专业能力都比不上一个新人，那还会有谁要她？ 舒琳陷入了沉思，她担忧问道：“可是你，能行吗？” 宋彬轻松一笑，打趣道：“男人能说自己不行吗？再说咱们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舒琳喝着粥，一边说道：“行吧！那这块就交给你了！” 宋彬拍着胸脯，信心满满：“我一定努力。” 离开办公室，宋彬就开始寻找适合马先生一家的房源。 可想要在剩下的劣质房源里寻找一个合适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很困难，可对宋彬来说、凭借他强大的记忆力，还有他超强的观察力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宋彬能发现别人所不能发现的一些闪光点，不仅仅是看人、看待事物宋彬也有他独到的理解。 他往往能多面性看待一个人，或者是某件事物。 翻找了十几套劣质房源，宋彬筛选出了三套可能适合马先生一家的房子。 电话忽然响起，是马太太打来的，她问宋彬这会儿有没有时间来她家看房子。 当然有时间。 姚梦云发了个定位给他，宋彬就连忙赶了过去。 姚梦云家在弘雅花园，大概有八九年的老小区了，这边的地理位置不错，靠近地铁站，有幼儿园，更让宋彬感到意外的是弘雅花园距离农民工夫妇上班的地方并不远。 到小区门口，宋彬看见门外的小超市、他咬了咬牙，买了两瓶饮料、买了一箱牛奶，还有一个魔方。 大概花了宋彬一百块钱。 提着东西，宋彬敲响了姚梦云家门。 没一会儿，门打开，姚梦云挺着大肚子，穿着宽松的睡裙。 一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地上散乱着各种各样被小孩拆的不成样子的玩具。 姚梦云连忙把宋彬迎进门：“你来还带什么东西？快请坐，外面很热吧！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彬摆摆手：“不用了，我先看看房子。您怀着孩子，需要多养养身子，不能总是熬夜。” 他又把魔方送给小朋友，小朋友很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接着宋彬就开始看房子，并且帮着把她家打理干净。 宋彬说：“马太太，我拍几张照片、帮您挂到网上，看看有没有人买。您房子南北朝阳，户型也很不错，很适合当前大众口味，卖出去应该不会很难。” “好，我能不能问一句。” “您说。” “我这个房子，大概能卖多少钱啊？”姚梦云问。 宋彬大概估计了一下说：“您这个房子共98平米，按照二手房的房价呢，大概七十多万，因为二手房房价一般会比一手房便宜个四分之一的样子。” “建议您报价78万，这样有个价格浮动在那，也方便买家还价。” 姚梦云若有所思，说道：“那你能帮我把这房子卖了吗？” 宋彬微笑，回答她当然可以，这房子好卖的很。 将家里收拾好，拍好照片，宋彬拿出了一份委托合同。 “姚小姐，需要户主在这上面签个字，然后得和您说清楚，我们需要拿走房子成交价百分之2的佣金。” “这倒是无所谓……新房我已经看了有小半年，什么房子都看过，其实我也想过了、我确实要求有点苛刻，又要靠近幼儿园，又要靠近小学，还要储物间，价格还不能太贵。这种房子哪里找啊？宋经理，您觉得我要求过分吗？能买到这样的房子嘛？” 宋彬微笑着回答她：“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而且我保证一定能给您找到逞心如意的房子。” “那就麻烦您了，宋经理。”姚梦云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总是严肃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小事，这是我们该做的。” 搞定完，宋彬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姚梦云的房子了。 福兴房产有一套跑道房，这套房子的房型很奇怪，两室一厅、客厅和一件卧室在一起。 但是另一件卧室距离客厅很远，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跑道。 这条跑道甚至比整个整个房子的横跨面还要长，按道理来说正常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套房子。 福兴房产当前的所有房源中，能满足姚梦云对周边设施要求的也就这么一间。 回到福兴房产，宋彬开始在网上查询一些关于跑道房的房型设计。 他脑子里已经大致有一个概念图了。 这会儿，一刺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周济。 他走到宋彬身边，笑呵呵的看着他的电脑：“跑道房？哟！你不会是想把这套房子卖了吧？” “这套房子可在幸福小区待了七八年都没有卖出去过！” 宋彬给了他一个白眼：“别人卖不出去，不代表我卖不出去，总不会比鬼屋难卖吧？怎么您还担心我把这差房卖出去？” 周济嘴角抽了抽，嘲讽道：“这房子可比鬼屋难卖多了。” “我还以为你们店会有什么新对策呢，没想到就这？舒琳的战略就是把以前积压的，卖不出去的房子都卖掉吗？” “是的！”宋彬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宋彬，碗我洗好了、以后早饭就麻烦你了哦！”这会儿舒琳端着个碗从办公室出来，好巧不巧、刚好看见周济。 周济的目光停留在舒琳手里的保温饭盒上，他又转头看向宋彬。 他嘴抽了抽，嘲笑道：“舒琳，没想到你眼光竟然这么……让人难以形容？” 舒琳冷着个脸：“我什么眼光与你无关，还有、我们这里并不欢迎你。” 周济脸上写满阴沉，朝宋彬阴笑，显然是想要宋彬好看。 把周济赶走后，宋彬接过饭盒，问道：“关于那个跑道房的事，我要跟你商量商量。” …… ------------ 第三十三章：舒琳很危险 舒琳惊异的望着他：“你真想把那跑道房给卖了？这房子你得想好呀，即便你卖出去了，那十年、二十年后、人家要想再卖怎么办？还有人买么？我们福兴房产之所以能做大，靠的不仅仅是业绩，更是口碑。不像别的野鸡房产公司，只要把房子卖出去就不管了。” 宋彬认真说：“这房子差不多已经搁置十年了，也不差那十年二十年后。如果到时候人家真的要卖，我一定给他卖出去。” 宋彬说他想商量把这个跑道房再装修一下…… 舒琳犹豫了，她说：“这个房子装修一下大概需要十万，如果卖不出去，那就亏了。” “这个装修的钱，我可以跟总公司上报！以我的能力也确实能拿下来，可我们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假如卖不出去，周济应该就会以这个借口打击我们门店。” 宋彬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是这房子如果不装修一下，那就更卖不出去了。” 舒琳担忧问道：“你有把握吗？” “百分之七十吧！”宋彬回答。 “好！我相信你。” 宋彬接着说：“另外，这个房子的装修设计，我来督工。” “行！” 得到舒琳的允许，宋彬心里的最大的担忧也落地了。 他先拿着钥匙去了幸福小区。 到了跑道房，宋彬拿出一些测量仪器，测出跑道房的真实可用空间，然后根据姚梦云的要求将跑道房好好规划一下。 实地看房之后，宋彬心里已经有了许多装修的想法。 他将这些东西全都记录下来…… 等他回到福兴房产的时候，员工们都下班了，只剩下舒琳坐在电脑前还在忙碌着。 看见宋彬，她微笑着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装修经费总公司已经批下来了。” “你来看看，我这儿找到了不少关于跑道房的装修信息。” 宋彬感觉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舒琳还没走是帮着他看装修的事。 他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舒琳身边，浏览着各种装修信息。 舒琳让宋彬告诉她客户的需求。 宋彬将姚梦云一家的情况告诉舒琳，说这个房子必须隔一件书房，就是这个跑道稍微有点难处理。 他一边用笔画着图纸，一边认真的浏览着装修信息。 舒琳身上的芳香钻入鼻腔，他都浑然不觉。 这股认真的劲头深深吸引了舒琳，她撑着下巴露出了和项婉莹一样花痴般的眼神。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傻笑。 宋彬的图纸画了一堆又一堆，他想着把跑道建立许多个可收纳的柜子，用来放置杂物。 可是跑道太长，当他们要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又会显得有些麻烦。 而且弄了柜子，跑道会狭小许多，并不合适。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 舒琳打开办公室的灯，倒了杯咖啡给他。 宋彬仍旧精神奕奕，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图纸。 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得跟徐娴赛跑，跑在她前面才有可能打赢这场仗。 舒琳昨天就没休息好，不知不觉倒在宋彬大腿上睡着了。 “宋彬？” “老公？” “你在这儿吗？” 门外忽然传来了项婉莹的声音。 宋彬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差不多九点半了。 这会儿，一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是项婉莹。 从她这个角度，舒琳的脑袋正埋在宋彬的大腿上。 项婉莹一阵脸红，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彬。 宋彬一阵心慌，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他猛的一惊，下意识站起来。 “咣当……”一声，舒琳的脑袋磕到了桌子，接着传来一声痛叫。 “你干啥呀？让我再睡会儿……”舒琳正想用小粉拳锤宋彬胸口，可抬头一看，项婉莹竟然带着孩子找来了。 舒琳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她慌慌张张，连忙解释说：“那个，项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太困，睡着了。” 宋彬也磕磕巴巴挠着后脑勺说：“老婆，我只是加班不小心忘记了时间……” 让宋彬意外的是，项婉莹并没有怪他。 而是微笑着，很礼貌的对舒琳说：“舒店长，很谢谢你之前在医院帮了我。那两万块钱，我们家已经会尽快还给你。这段时间我身体还没恢复，接蕊蕊不是很方便、总拜托房东他们也不好。下次记得提醒一下宋彬，让他早点回家接蕊蕊放学。” 舒琳的脸更红了。 “嗯！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宋彬，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宋彬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 “哦，对了！你要不要把笔记本也带回去用？这样你用电脑也不必留在公司，也可以陪你老婆。” “那真是太谢谢了……” “哦！对了！”舒琳像是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笑着指了指宋彬桌子上的保温饭盒。 宋彬暗暗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项婉莹，带上饭盒还有舒琳的粉红色电脑，和她一块儿回了家。 出了门，他才发现他牛仔裤上竟然被舒琳的哈喇子给沾湿了。 他刚想遮住，可项婉莹已经注视到了他牛仔裤那片湿漉漉的地方。 项婉莹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宋彬心里暗道糟糕。 这真是黄泥巴染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啊！ 不会解释不清楚了吧？ 项婉莹沉着个脸，一路上没跟他说一句话，走路也走的快快的。 宋彬想解释些什么，可一看见她声闷气的脸，话又给憋回去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项婉莹话也不说，带着蕊蕊就上床睡觉去了。 厨房里还热着饭菜…… 他正奇怪项婉莹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原来是手机关机了。 他先盛了饭，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打开，他看见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项婉莹打来的。 她肯定很着急，担心宋彬又出了什么事情。 宋彬既内疚，又想笑。 吃完饭，洗好澡，他钻上床，项婉莹却背对着他。 宋彬笑眯眯的从身后搂着她：“老婆，你听我跟你解释。” 项婉莹自然知道宋彬没有跟舒琳发生什么，只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舒琳很危险…… ------------ 第三十四章：舒琳的日记 项婉莹哼了一声，把身体缩成一团：“我才不听你解释。” “你裤子上都……算了！我都不想说这个了……” 宋彬手忙脚乱的把老婆搂进怀里：“老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舒琳真的没什么。她只是在我腿上睡着了……” 项婉莹晃动脑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听你狡辩。” “真的，那是她流的口水。现在店里的事情你大概也清楚，她昨晚急的整宿都没睡着，今天还帮着我在看装修信息，应该是太累了……” 宋彬双手托着她下巴，项婉莹脸上的肉被挤成一团，嘴巴撅着，强迫项婉莹与他对视。 他脸上写满焦急，认真的看着她眼睛：“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项婉莹质问他：“那保温盒是怎么回事？” 宋彬挠了挠后脑勺，磕磕巴巴的解释说：“那天你还在医院，我准备给你送粥来着，但是看见你哥哥在、我怕浪费把粥带去了店里，想着可以当午饭吃。恰好舒琳又没吃早饭，我就干脆给她了。后来她就说让我给她包早饭，我想着人家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做顿早饭又能有啥？” 项婉莹疑惑的看着他，将信将疑的问：“真的？真就是带早饭这么回事？” 宋彬重重点头：“真的！” “我才不信……”项婉莹低着头，躲避宋彬的目光，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自愧。 宋彬并未察觉到项婉莹表情的变化，他接着说：“人家一个店长，能看的上我这种小员工？别逗了，也就你这样的傻婆娘才会对我不离不弃。” “你走开，说谁傻婆娘呢！我讨厌死你了……”项婉莹一个转身，把宋彬顶到床边。 宋彬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老婆这会儿还在不在生气。 他小心翼翼，试探问道：“那我明天还给不给她带早饭了？” 项婉莹出了奇的有些暴躁和不耐烦的说：“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随便你吧！” 宋彬的内心还只是个小年轻，哪里懂女人的那些心思。 他甚至分不清项婉莹是吃醋，还是真的生气怀疑他。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宋彬叹了口气，起床打开电脑，想接着把跑道房的装修图纸给弄出来。 项婉莹躺在床上欲言又止，她一边心疼宋彬，一边又感到委屈。 她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傻子，我知道你是加班忘记时间了。但是下次记得别让我担心，另外明天给电站带早饭的时候煮鸡蛋。” 宋彬压抑的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嘿嘿憨笑道：“明白！老婆。” 然而他却不知道，黑夜里项婉莹柳眉低垂，脸上挂着忧虑。 宋彬是爱她，她也爱宋彬。 可宋彬或许需要的是舒琳这样的女人，项婉莹并不能帮宋彬分担些什么，甚至还只会给他帮倒忙。 她的男人如此上进，她相信宋彬的未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在事业上给他帮助的女人…… 而她，做不到。 宋彬打开了舒琳的粉红色电脑，桌面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很可爱。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父亲。 他有些想不到，一个女强人竟然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宋彬正要浏览一些关于跑道房的装修信息，他忽然看见桌面上有一个奇怪的文件夹。 文件名：“我的日记。” “看人家的日记……好像有点儿不太好吧？” 好奇心催动着宋彬点开了这个文件夹：“就看一点点……” “看一点点，舒琳应该不会知道吧？我这也是为了了解她，帮她排忧解难。” 点开文件。 上面标注着时间： 9.16日，晴。 “调任到福兴房产已经有段日子了，和他相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他一无所有，但不得不承认他很有魅力。爸爸……我在海城好孤单，我想你了。我能和他做朋友吗？” 9.10日，阴。 “今天他带了一份很精心的早饭，味道很棒。我猜应该是给她老婆做的吧、原谅我吃了这份令我难以拒绝的早饭。” 9.5日。 “他生病了，在诊所我见到他老婆。真是个美丽、贤惠知性又温柔的妻子，他们有个女儿，很可爱。她几乎有女人身上所有能够具有的优点、我这么暴躁，刁蛮……未来的那个他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我很羡慕他们的家庭……” 舒琳好像从没提起过她的家庭，她也总是独来独往，貌似总是一个人。 这让宋彬感到深深的好奇…… 一个表面很坚硬的女人，内心却柔软的令人想象不到。 宋彬关掉了日记，他忽然看见电脑桌面还有一个文件。 他打开文件，上面写的是今天的日记，但是并没有写完。 日记的内容令宋彬心脏砰砰跳动，一股凉意和不安从心底升起。 此时，项婉莹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宋彬，你什么时候睡觉啊？这都很晚了！” 宋彬连忙慌张的关掉文件夹：“快了快了，我出去抽根烟！” 走到窗边，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两口，心情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一根烟抽完，灭掉烟头，宋彬准备回到电脑前。 黑夜里，他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定睛望去，是蕊蕊画的画。 宋彬捡起画纸，上面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一起逛街。 自从蕊蕊上了兴趣班之后，家里的画纸总是散乱的到处都是，宋彬又舍不得扔…… “要是家里有个画廊就好了，把这些画裱起来，一定很好看……” 话才说完，宋彬猛地愣住了，脑子里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 他猛地冲回电脑前，打开了装修设计页面，拿出图纸开始画图。 不过半小时，宋彬完成了那套跑道房的装修设计图。 在所有人眼中难以处理的跑道，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这套房子的神来之笔。 宋彬满意的看着装修设计图，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他自信马太太一定会对这套房子满意的。 …… ------------ 第三十五章：徐娴又坏事 画完了装修设计图，宋彬回到床上睡觉。 身边、项婉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宋彬往她身边挪了挪，项婉莹很自然的回过身，缩进他怀里。 正当宋彬快睡着的时候，脖子突然传来一股刺痛。 低下头一看，项婉莹竟然咬了他一口。 项婉莹嘟嘟囔囔了句：“哼！给你盖个章，让你长点记性，睡觉！”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宋彬煮好了粥，带着脖子上别致的草莓去上班。 到了福兴房产，当他把粥放在舒琳办公桌上的时候。 舒琳怪异的目光落在他颈脖的小草莓上。 她掩嘴轻笑：“昨晚被媳妇欺负，交公粮了？” 宋彬脸一红，把早饭递给舒琳之后就慌慌张张的离开。 刚准备开始工作，电话响了，是农民夫妇打来的。 接起电话，那边问宋彬什么时候可以看房。 当然现在就行。 只是之前那套房已经被徐娴给弄走，可徐娴想象不到的是，宋彬正要把姚梦云手里的房子给卖出去。 农民工夫妇表示下午下班后可以去看房子。 上午和下午，宋彬跟福兴房产的员工们一起发传单，或者去到小区一个个塞卖房的小广告。 宋彬的目标和他们不一样，他的目标更加精确，更加精准精准。 发了一天的传单，宋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产公司就开始一个个打电话确认，至少保证每天有两百个电话。 任务繁重，但却很充实。 宋彬发出去的传单广告，很多都得到了回馈。 一天时间，舒琳也帮着他把装修概念图在电脑上做了出来。 宋彬很满意…… 到点，约上农民工夫妇一块儿去项婉莹家看房。 小区门口，农民工夫妇如约而至。 宋彬先是给他们赔笑道：“实在对不起，上次老婆生病住院，实在是没有办法。” “两位渴了吧？喝点水。” 农民工夫妇俩眉头轻皱，问：“怎么不是我们上次看房的地方？” 宋彬尴尬回答道：“上次看的那套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两农民工夫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这不是耽误事儿么？耽误人啊！” “那房子我们本来看着好好的……”女人一脸埋怨喋喋不休道。 男人稍加安慰：“行了！人家老婆生病，能有啥办法，没了就没了。小宋啊，这套房子怎么说？” 宋彬微微一笑，回答说：“您放心，这次房子肯定比上次看的那个让你满意。” “宋经理？”姚梦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宋彬连忙笑着介绍道：“马太太！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来看房的！” 姚梦云面露喜色，不由夸赞道：“宋经理，您这办事效率真高。” 农民工疑惑问道：“二手房？” 宋彬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二手房，不过这房子嘛，装修一下就又是新的。二手房的房价可比一手房便宜了四分之一呢！” “您俩先看看房子再说，我绝对不会坑你们的。” 两人将信将疑的跟着宋彬进了小区。 一边走，宋彬一边跟他们介绍姚梦云家的房型和一些优点。 “两位，未来您儿子还要结婚，还需要彩礼……要是光买个房子就把钱花光了，那讨老婆又怎么办？” “你们是乡下来的，这房子的请是你们一块砖一块砖搬出来的，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辛苦钱。要是坑你们的钱，那还是人么？你们的需求是从乡下到县城，先找个地方落脚，扎根。只要扎了根，那以后啥事儿都方便了是不是？除了小区是个老小区之外，这房子可是一点儿都不差。” “周边、幼儿园，小学……医院，都离的很近，方便的很。更重要的是距离你们工作的地方不远，未来您儿子结婚，您照顾孙子，不也方便些么？” 听宋彬这么一说，两人转念一想，倒是说的挺有道理。 确实，之前宋彬带他们看的都是新房，对他们一对农民工来说，经济压力确实有些大。 而且，他们未来的工作并没有前景，未来的收入肯定是慢慢衰退的。 买个新房子，房贷需要还个几十年，他们已经差不多四十岁了，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能干的动么？到时候这个担子就要压在他们儿子身上。 假如他们儿子有出息的话，未来完全可以自己买房子。 所以对他们而言，二手房远远比一手房合适。 到了姚梦云家，门是开着的。 里面还传来些嘈杂的声音。 进门一看，还有几个另外看房的人。 姚梦云的老公，马先生也在。 两人对视，眼中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接着马先生瞬间笑脸眯眯道：“老婆，徐经理带人来看房了！” “带人看房？我这儿也带人来看房了。” 农民工夫妇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还有别人？这样的话，岂不是会哄抬房价么？” 想都不用想，这是徐娴搞的鬼。 宋彬只好笑着解释说不知道她家也委托了徐娴。 姚梦云也颇为不好意思的解释，说这应该是之前找徐娴买房的时候委托的。 没想到今天正好撞上了。 姚梦云把她老公拉大一边，面色不悦，说他都委托了宋彬，都知道徐娴跟宋彬是死对头，怎么还找人来看房呢。 马先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这卖房子肯定看谁给的价格高就卖给谁啊，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傻么？ 姚梦云给了他一个白眼…… 宋彬这边就先带着农民工夫妇看房子。 这套房很符合他们的标准，重新装修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空间也足够大。 他们很满意，担心的，只是房子的价格。 可难办的是徐娴带来的客户在她的花言巧语下，同样也看中了这套房子。 徐娴颇为挑衅的望了宋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就这样，还想和她斗？可笑。 徐娴的那两个客户是一对年青夫妻，年龄不大、但打扮的挺时髦的。 像他们这样的客户对房子面积的要求并不是很大，即便是二手房他们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经济压力。 也就是说，完全有更加适合他们的房子。 宋彬微笑着对那两个年青客户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福兴房产的销售经理……” ------------ 第三十六章：周济出手了 这对年轻夫妻上下打量着宋彬：“有事么？” 宋彬也没顾忌他们会不会想太多，他问了一个似乎不着边的问题：“请问你们准备多久后要小孩呢？” 两人摇了摇头：“我们不准备要小孩。” 宋彬一听，这正好！ 如果不要小孩的话，那适合他们的房子就更多了。 他们也完全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 “这套房子有九十多平米，如果你们不准备要小孩的话，那这套房子其实有许多空间对你们而言是浪费的。更重要的是，房子也不是越大越好，小反而温馨……房子太大要花的钱也更多。” 徐娴连忙反驳：“怎么会呢？以后不要小孩？父母不催吗？不着急吗？” “你们现在是说不要小孩，等以后万一想要了，买个小房子那就不合适了。” 两人摇头，坚决道：“以后等要小孩再说吧！未来十年是不打算要，养个小孩负担太大了。” 徐娴只是想着坏宋彬的事儿，找来看房的并没有认真研究过他们的需求。 宋彬递了张名片：“我是福兴房产的销售经理，如果有需求随时可以找我。” 这夫妻俩也微微皱眉，仔细打量了姚梦云的房子。 他们对徐娴说，这房子并不适合他们，还是下次再看吧。 徐娴语塞，只好瞪着宋彬，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妻俩走后，徐娴匆忙追了上去，想要挽留。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宋彬只是摇头轻笑。 离开后，宋彬再给农民工夫妇介绍：“你们意向如何？我并不是饥饿营销，而是很诚心的跟你们说。这套房子南北朝阳，户型也不错，如果不尽早下决定，很有可能就被别人买走了。” “那这房子……要多少钱？”夫妻俩担忧问。 宋彬微笑道：“放心，比咱们上次看的便宜。” 宋彬说明了房价，需要的购房流程等等。 听他说完后，俩农民工夫妇终于下定决心，买下姚梦云的这套房子。 接下来几天，宋彬便忙着帮搞定各种手续。 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周济得知宋彬已经卖出房子后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过去了一个月。 这个月，宋彬依靠他的能力帮助福兴房产化险为夷，竟然连开五单，这五单当中还有三单是从徐娴手里扣来的。 许多福兴房产积压的房子竟然都被宋彬处理掉了，一时间、宋彬一个新销售的名声竟然响彻了整个海城的房产经纪公司。 这个月，周济也没再来福兴房产。 可以说宋彬狠狠打了个他的脸。 今天是结算工资日子，五单、算算大概足有两万块钱。 这两万，宋彬打算先还刘哥一些。 虽然刘哥没提，可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还有两个月时间，他自信能赚够五万，完成对项婉莹她哥哥的承诺。 一个月时间，姚梦云的跑道房也装修的差不多了。 这个月，宋彬只是把跑道房的户型给她看了，并没有做过多的介绍。 只有亲自看房才能切实感受这房子到底适不适合她。 今天，宋彬约好了姚梦云去幸福小区看房。 下午三点，两人在幸福小区见面，姚梦云带上了她老公。 一个月，姚梦云的肚子也大了不少。 老房子的事情解决，初见时两人脸上的阴郁如今已经消失不见。 幸福小区除了地理位置不错，同时他们的物业管理还有小区的安保的措施在海城这么多小区当中都算做的不错。 姚梦云有些担忧的说：“这房子要是再不定下来，等生了孩子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今个儿这不是带您来看了么！” 宋彬领着他们正要进小区，保安突然把他们几个拦下，上下打量，一副此路是我我开的桀骜不驯模样。 好像拿着个钥匙就握住了整个小区的管理大权，殊不知他仅仅是个保安。 保安昂着下巴，俯视宋彬质问他干什么的。 宋彬笑着拿出了他福兴房产的工作牌。 他笑眯眯的说：“是这样，我是福兴房产的销售经理，来的时候已经和你们物业打了招呼，带人来看房。” 保安淡淡说道：“可是我并没有收到物业的通知，物业没有跟我说今天有人来看房。” “不过宋彬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 宋彬面露喜色：“听说过？那不就好办么？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进去看个房子。” 保安摇摇头嗤笑：“他们是不是坏人我不清楚，但你是不是，我倒是清楚的很，你们福兴房产的周店长早就跟我说过、有个销售经理是个小偷儿，我就这么把你放进去，要是小区的东西少了，我怎么交代？” “周济！”听见这个名字，宋彬面色一变，原来是他搞的鬼。 怪不得周济之前说，保证不让宋彬卖出去一套房子。 看房子都看不了，当然没法卖出去房子了！ 宋彬还以为他有多高超的手段，原来是玩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好巧不巧。 周济恰好出现在他身后。 这人就跟鬼魂似得，总是阴魂不散，宋彬终于能理解舒琳对他厌恶的原因了。 他呵呵笑着，脸上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哟！宋经理？带人看房子呢？” “怎么？小区进不去啊？” “啧……忘记提醒你了，幸福小区的安保措施做的比较好，不是什么阿猫啊都能进。” 他又转头对姚梦云夫妻两笑着介绍道：“两位，我是长江道福兴房产的店长，要看房子么？我带你们去。”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犹豫之色。 马先生皱着眉头，语气有几分不耐，质问宋彬，说他耽误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连房子都看不了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行的话，就干脆找周济了。 这个跑道房，宋彬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怎么能给周济摘了桃子？ 可周济在房产公司混了这么多年，对整个海城的小区都很了解，小区的物业，他的人脉可比宋彬宽广多了。 现在即便是个小保安都能把宋彬拦着…… 正当宋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 ------------ 第三十七章：高楼中的诗和远方 “哟！李老板？”还没等宋彬打招呼，周济连忙哈着腰上前问好。 李老板看这阵势，皱起了眉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杵在这儿。 周济笑眯眯的说：“这位小兄弟是咱们福兴房产分店的一个销售经理、不过以前有点儿不好的底子。我这不是怕他进小区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么？特意跟保安嘱咐了一下。” “周店长，那还真多劳你费心了，管事儿都管到咱们小区来了。” 听李老板的口气，好像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周济面色一变，还没等他说话就被李老板打断。 “我怎么不清楚我这个朋友以前还有一些不好的底子？” 他微笑着对宋彬说：“小宋、看房是吗？哪一栋啊？我带你去。” 周济和门口保安的面色都瞬间变了。 宋彬什么时候认识李老板了？ 他不就是一个一穷二白，到了三十岁还一事无成的废物渣滓么？ 而且看样子，李老板和宋彬貌似还挺熟。 周济心里一沉，李老板和幸福小区的开发商老板是好朋友。 开发商送了他一套幸福小区的别墅，小区的物业、保安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可就这么一个人物，竟然和宋彬很熟络，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或许李老板是不知道宋彬的过去，被现在的模样给蒙蔽了？ 周济觉得应该是这样，他应该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李老板才行。 …… 姚梦云夫妇俩跟在宋彬身边，悄悄打量这位李老板。 他们也暗自诧异。 姚梦云忽然问：“对了，宋经理、你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到底是什么啊？这都快到地方了你还不说呢？” 宋彬神秘一笑：“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送到了23栋，宋彬就准备不再浪费李老板的时间，可没想到李老板竟然还要跟着上去一块儿看看。 上去看看就上去看看吧。 到了顶层，打开门一看，姚梦云夫妇俩眼睛顿时亮了。 房子南北朝阳，客厅宽敞，采光很好。 视野开阔，从阳台望去，足以一览大半个海城。 房子的装修是简约风格，并不像那些脸谱化的家居房，这能给他们枯燥婚后家庭生活添加一丝生气。 马先生脸上也露出了满意之色…… 宋彬带着他们参观，这些天除了必要的工作，他每天都会来监工，几乎是看着这套原本卖不出去的房子变得生气勃勃。 他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诶？”马先生忽然发出一声疑惑。 “小宋啊？这房子不是两室一厅么？还有一室在哪儿呢？” 宋彬神秘一笑：“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惊喜。” 他领着两人前往跑道房的中心——跑道。 跑道上，宋彬在两旁的墙壁上盖上了红布。 正当姚梦云夫妻俩疑惑的时候，宋彬掀开红布。 只见两侧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个手工品。 望着这些手工品，姚梦云不禁捂着嘴，眼里满是感动和惊讶。 她不由问道：“宋经理？这不是我儿子做的手工吗？” 宋彬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我看见您楼下的垃圾桶旁边有很多废弃的手工品，我就全都收集起来了。那天去您家的时候，看见您家里堆积了许多拆坏的玩具，还有您儿子做的一些手工。” “这些东西可都是您儿子的宝藏呢！扔了多可惜呀！小孩的兴趣爱好就应该从小培养、这个跑道呢我觉得并不多余，反而、这个跑道将会是您儿子的私人展览区，可以作为他梦想开始的地方呀！这些可都是您儿子的心血……” “万一，他就是下一个爱迪生呢？” 姚梦云夫妻俩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着墙壁上镂空的一个个展品柜，不由感叹道：“宋经理，你真是太有心了！哎呦，我都提醒过他奶奶很多次了，说不要把这些东西扔掉，可他奶奶年纪大，总是记不住。真是谢谢您把这些东西都收集起来。不然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不是这条展览长廊，他们夫妻俩还真没发现原来他们的儿子竟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宋彬接着说：“有些东西的价值，得看它在什么地方。您看看您儿子做的这些手工，放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名家的味道了？” 姚梦云夫妻俩连连点头。 几十米长的长廊现在对他们而言没有一丝多余，甚至还觉得有些短了。 一条长长的走廊原本是浪费了这个房子的面积，可是现在却成了整套房子的神来之笔。 穿过长廊，他们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房间。 宋彬跟他们介绍道：“宋先生，这是您房间。” 他接着问了句似乎和房子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马太太，您知道一个成年男人最幸福，最自由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姚梦云摇了摇头：“不知道！” 宋彬朝马先生微微一笑：“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候是下班后，一个人坐在驾驶室的那几分钟。放一首音乐，点一根烟，好好享受这几分钟的宁静，我相信对于马先生来说，这在驾驶室里的那几分钟他才能真正感觉自己是在这个世界有立足之地的。” 马先生惊异的看着宋彬，他居然说的一字不差。 宋彬打趣道：“所以，马太太，男人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您加班回来的晚，在您没回来的时候呢！那马先生的快乐就由几分钟延长到几个小时了。” 姚梦云微微皱眉问：“那书房呢？” 宋彬眨巴了一下眼睛，从天花板拉下来了一个楼梯。 几人上去，上面有个巨大的落地窗，头顶还有一个巨大的天窗。 放着一张电脑桌，两个沙发，一扇落地灯，几个书柜。 宋彬说：“您可以在工作的时候眺望远方，晚上，能够在这不知疲倦，机械般往复的城市抬头展望星空。我不能够给您诗和远方，可我至少能让你住的地方看见远方，甚至是无垠星海……” “而且这里，还可以成为您和您先生的两人世界。” 看着两人惊异满足的眼神，宋彬露出会心的微笑…… ------------ 第三十八章：老爸老妈来了 姚梦云担忧问：“这房子的面积不小，恐怕价格也不低吧？” 宋彬回答说：“您老房子卖了，再做个贷款、拿下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姚梦云说她不想办理贷款，贷款会给两个人增加很大压力。 宋彬说，这房子很适合他们。 而他们两个高学历，是社会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的未来应该是上升，而非下降的，应该给自己信心。 他们未来一定可以赚更多的钱，既然未来能赚更多的钱，那现在为什么要苦了自己？ 宋彬说：“马先生，马太太、如果连你们都无法在这座城市拥有一套逞心如意的房子，那就太不公平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忽然充满着信心和决心。 “行！这房子我们买了！” 两人答应，宋彬也终于松了口气。 为了这房子，他可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 旁边李老板的目光也落在宋彬身上，不由赞叹的点了点头。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宋彬，他还是个连工作，连车都打不起的穷小子。 短短两个月，宋彬的成长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李老板勾了勾手：“宋彬，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李老板跟宋彬说，他有有几个也要买房子的朋友，问宋彬能不能帮他们看看房。 宋彬的能力有目共睹，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上面花费了心思，是真正为客户考虑，不像有些销售仅仅是想着怎么把产品推销出去。 宋彬当然愿意，送上门的生意怎么有不做的道理？ 回头李老板就把那几个买房的朋友推给了宋彬。 李老板的朋友，自然大都也是老板，买一套别墅的话，宋彬的佣金大概在两万左右，只需要几单就够还上项婉莹哥哥的钱了。 离开了小区，宋彬就带着马先生夫妻两个去办理手续。 而周济看见李老板出来，连忙把李老板拉到一边。 李老板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周济问李老板认识宋彬？ 李老板说认识。 “李老板，那您可得小心点儿啊！这人可是进去过，以前是个小偷，好赌成性，我都了解了！之前的那套鬼屋不知道您有没有所耳闻？就是宋彬弄的。” 李老板嘴角不够勾起了一抹嘲笑：“当然听说过，那个我买了、前段时间刚卖出去了。转个手大概挣了五十多万吧！至于宋彬，他也算我朋友。他以前的事儿我倒是不知道，可也不在乎。” 周济目瞪口呆…… 李老板哼了声，嘴角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周济现在只想给自己一耳光，真是嘴贱。 另一边。 福兴房产，宋彬已经帮马先生马太太搞定了各种手续，等到房子装修好就可以直接搬进来住。 于此，宋彬这个月的业绩又加了一单。 发了工资，一共是两万七千五百整。 他有些不真切的感觉，跟做梦一样，到现在宋彬都难以相信，他居然真的做到了，凭借他自己的努力挣到了钱，可以养活老婆孩子。 这一个月的拼命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把钱取了出来，两万多块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终于给了宋彬一些真切感。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到项婉莹面前炫耀了，想要得到项婉莹的夸奖，迫不及待的证明他拥有养活这一家子的能力，拥有给她幸福生活的能力。 还没到家，宋彬就听见楼梯间传来激烈的吵闹声，其中还夹杂着蕊蕊的哭声，项婉莹的尖叫声。 宋彬面色一变，预感不好，捡了块板砖就冲了上去。 只见那几个纹着青龙白虎要债的大汉又来了，几人中间还有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年夫妻跌倒在地。 宋彬顿时眼睛发红，一股血气冲上脑门儿。 倒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彬的爸妈。 十年前，老爸的鬓角还没被染白，老妈的皮肤也还没这么粗糙。 他感觉好像有几根钢丝狠狠勒住他的心脏…… 宋彬提着板砖冲进人群，先把他老爸扶起来，担心问道：“爸……妈，你们没事吧？” 恍然十年，老爸老妈已经老了，他们余生的时间不多、可惜这十年他从未经历过，这十年对于爸妈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提着板砖指着他们，红着眼睛怒吼道：“谁动的手？” 谁知道老爸一把甩开宋彬的手，冷冰冰说道：“没人动手，我自己摔倒的！”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跟你妈，还说什么莹莹生病了。她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么？你个逆子，叫你不要赌了，你偏偏不听，要债都都找上门了。你对得起你老婆，对得起孩子嘛？” 老爸两巴掌就拍宋彬脑门儿上去了…… 这时，那几个要债的开口了。 “得！你们家的事儿待会儿再说，先说说欠咱们钱的事儿？” 宋彬扭头脸上写满疑惑，愤怒的看着他们，质问道：“我不是已经把钱还你们了么？” 几人呵呵冷笑：“给我们？上次你们只给了本金，可没有给利息、现在利滚利、我算算啊！你还欠咱们两千。” 还没等宋彬说话，他爸送衣服内兜里拿出了一个布袋，翻了好几层，拿出了一沓钱。 他爸说道：“今天这钱我替他还了，警告你们别来、再来骚扰我们可就报警了！” 刚要给，宋彬一把给他爹拦住。 “爸！他们的话你也信？欠他们的钱我早就还清了。哪儿还有什么利息？” 宋彬从兜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红票子，怒视着他们，毫不示弱的说：“今天话我就撂这儿了，以前是我没钱，给不起你们什么狗屁利息，但是现在我有了，你们也一毛钱利息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 “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 另一个大光头对他爸说：老头子，你可想清楚了，您儿子有案底，他欠钱不还。咱们报个警，警察还不得把他在抓回去？您要是真为他好，这钱就给咱们、给这两千，咱们就两清了，保证再也不来骚扰他们。” 宋彬老爸将信将疑的问：“你们说的！只要把这两千给你们，以后就不再来骚扰他们一家？” ------------ 第三十九章：重归于好 “爸！他们就是无底洞，你别信他们的。” 宋彬老爸狠狠瞪了他一眼，气的跟个风箱似得发出呼呼声：“最后一次帮你了，我跟你妈就存了这么点儿，想要别的也没有！我就知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肯定又赌博去了。” 他还没来来得急拦着，那几个要债的就把两千块钱抢了去，嬉皮笑脸的说了声谢谢大爷，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宋彬满脸无奈：“爸啊！你咋就信了他们的话呢？” 谁知道宋彬老爹踹了他一脚，指着宋彬手里的钱质问道：“你这钱哪儿来的？是不是又去赌了？你是不是又犯浑了？” 说着说着，他老爹就要上手。 项婉莹一把拉住，柳眉微皱，解释说：“爸！你误会宋彬了，今天是他发工资的日子。他已经变了，他没在赌，在好好工作呢！上次我也是真的病了……” 宋彬老爸将信将疑的看着宋彬。 十年了，足足赌了十年，这说戒就戒了？这就浪子回头了？ “爸，妈！你们先来屋里坐着，喝口水。这从乡下到这儿来应该累坏了吧？” 项婉莹把两老人领进门，给她们倒水，又是问他们想吃什么，她去买菜。 宋田汉也就是宋彬老爸，瞪了宋彬一眼，嘟嘟囔囔着叹气说，这么好的媳妇儿嫁 到他们家来，真是亏待她了，让她受苦了。 项婉莹笑了笑，说这都没啥，她选的男人，她乐意、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听着她这话，宋彬只感觉心里一阵**，什么防线都没有了。 有此老婆，夫妇何求呢？ 宋田汉上下打量宋彬，问：“你老实交代，你这钱哪儿来的？” 宋彬哭笑不得：“爸！我都跟你说了，这钱是我老老实实赚的干净钱，您非不相信。” 项婉莹跟宋彬使了个眼色：“你跟爸妈先聊着，我出门买菜吧！” “得！不用，买啥菜？你妈只是听说你病了，一直放心不下，非得让我来看看。” 老爸坐着，眼睛横向窗外，想说些啥可又憋着半天不说。 宋彬突然噗通一声跪地上：“爸！对不起。” 宋彬老妈心软，连忙就要把他扶起来。 宋田汉脸一冷，把头偏向一边，同时按住他老妈，紧接着对宋彬说：“你不用给咱俩下跪，跪舔跪地跪父母。我俩早就不是你父母了！” “我说了，只是担心莹莹过来看下他，这两千块钱也是准备给她的……” 宋彬啊，这十年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怎么还能把爸妈都给弄丢呢？ 百善孝为先，爸妈都不要的人，还是人吗？ 他迟迟没法开口，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不够补偿他对爸妈的伤害。 “爸……” “你不要叫我爸！我早就不是你爸了！” 宋彬老妈冯姑叹了口气，求情道：“得了，他这不是已经懂事儿，知道工作了吗？你还赌个啥气呢？” “还我在家天天担心他俩？说的好像你不担心似得，是谁天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我耳边念叨啊？嗯？现在你儿子跪你面前认错，你还想咋地？你又不认了？” 宋彬低着头，缓缓说道：“爸！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东西，我知道我以总是骗你们。您不原谅我可以，我犯了这么多错这也算是对我的报应，我也不值得被原谅，可是您跟妈都老了。要是以后你们躺在床上动不了怎么办？您当我在求您，求您让我养您成不成？” “这两万多块钱真的是我工作挣来的，没有一毛钱来路不正，每一分钱都是我的血汗钱。” 他右手指天，红着双眼：“我今天在这儿发誓，刚才的话，但凡有一句假话，我宋彬出门给泥头车碾死，投胎掉忘川河，千年不得超生。” “爸……你就应一声吧！我知道错了……” 无论年龄多大，在父母面前就永远是个孩子。 此时宋彬已经泪流满脸，如果爹妈都不认，钱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爸还是把脸偏向一边，一言不发。 项婉莹突然也跟着宋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宋田汉一惊，连忙就要把她扶起来：“闺女，你这是干啥？你跟着这不成器的东西一块儿跪地上做啥啊？” 项婉莹出了奇的执拗，她缓缓说道：“爸！咱们没钱的时候，宋彬每天就吃俩馒头。大夏天的，生病了还把自己塞那厚厚的玩偶服去发传单，他每天晚上看房总是到凌晨一两点再睡。早上五六点就起床给我做早饭，没一天落下。” “我那时候生病，他差点被逼的去卖血卖肾，三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为了这个家，他这两个月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您知道吗？有时候他睡着了，说梦话都在说哭，说对不起你们，还总是梦见带客户看房，求着客户买房。” “我听在耳朵里，疼在心里。我多想替他分担些，可我生病了，这些天待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他是我见过最有上进心的男人，谁要是说他没用我第一个不同意。嫁给他我一点儿都不后悔，真的！” “爸，今天您要是不原谅宋彬，我就跟他跪这儿不起来了，您什么时候答应，我什么时候起来。” “这……”宋田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彬老妈噌的起身，瞪着他，怒冲冲说：“你出门的时候你是咋跟我说的？嗯？说儿子今天要是不跪下道歉就再也不来了。现在好了，跪你面前你又拉不下这个脸？你个死老头儿你能有啥脸啊？咱这都是家里人，你还非得争个面子，现在儿子跪你面前给你道歉。也有出息了，也挣钱了，也好好工作了。你还想怎么样？” 冯姑白眼道：“真是头倔驴，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回家我不理你了，你也别总是在我耳边念叨孩子，说你担心，我看你担心个球你担心！” 这时，蕊蕊小心翼翼的迈着小碎步走来，拉着宋田汉的袖子，奶声奶气说：“爷爷！爸爸是好人，爷爷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田汉的心彻底被触动了，蕊蕊的话就像颗石子，落入他的心潭，激起了一圈圈波纹…… ------------ 第四十章：大柱的弟弟掀宋彬桌子 宋彬老爸半信半疑的问：“这钱真是宋彬打工赚来的？他一没啥学历，二没啥工作经验，找的啥工作能赚这么多钱？” 项婉莹点头：“真的！我还认识他们店长！他是在房产销售工作，只要卖出去一套房子可以拿几千块钱的提成呢！爸……我真没骗您。” 看项婉莹诚恳焦急的眼神，宋田汉这才好不容易相信。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项婉莹扶起来：“哟！闺女，照这么说，上次我儿子说你生病是真的了？” 二老都满脸担忧：“那你现在咋样啊？人没事儿了吧？” 听见这句我儿子，宋彬嘴角勾起了微笑，压抑的心情终于放松。 项婉莹轻轻点了点头：“没事儿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宋彬总是会担心，不让我出去干活。” 宋田汉白了宋彬一眼：“哼！还算懂点儿事儿，知道心疼媳妇。” “对了！爸妈，你们想吃啥？我去买菜，一家人难得聚一块儿，说什么今晚都得留这儿吃个饭。” 宋彬甩了甩手里的钱，笑呵呵说道：“行了老婆，就不劳烦你下厨了。今天发了工资，我请你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宋田汉嘟嘟囔囔说道：“什么好好吃一顿，外边儿吃多贵啊？” 宋彬笑着把二老推出门：“得了！咱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吃顿好的嘛。上次您儿媳妇生病，就是因为不舍的那些剩饭剩菜。” “再说了，您儿子现在又不是挣不到钱？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让老婆掌管家里的财务大权还不行？莹莹这么抠门儿，肯定不会卵用的。” 项婉莹瞪他一眼：“谁抠门儿了？” 宋彬嘿嘿憨笑着把钱给了项婉莹，自己兜里留了一千块。 宋彬说：“那一万块钱你先还给刘哥，他给咱们垫付了一万块钱医药费，得先还给他。另外还有一万多，我想先还给大柱、他老爸还在医院，正是用钱的时候。” “至于对你哥的承诺，相信我、两个月一定能凑够还他。” 项婉莹点了点头，他相信宋彬，只要他说出口就一定能做到。 老爸老妈辛苦一辈子，现在老了非但没有享福，反倒被他拖累。 宋田汉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醒道：“那照你这么说，那几个要债的，你钱真的给他们还清了？” 宋彬脸上写着无奈：“是啊！” 宋田汉问：“那两千块钱呢？” “爸，我都说了这群人是无底洞，您非不信、好了吧，两千块钱打水漂了！” 宋田汉满是心疼，白了宋彬一眼：“你还怪我头上了？你要是能让我跟你妈少操点儿心，这两千块钱也不会打水漂。” 宋彬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 挑了个档次差不多的家常菜馆，点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就坐。 老爸老妈总是环顾四周，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担忧问：“这儿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啊，要不咱们还是在家吃吧？” 宋彬笑着按住老妈：“行了！妈，您就别担心贵不贵，今个儿您儿子买单。” 点了个佛跳墙，一条鱼，一碗猪脚还有几个小菜，几人就坐等着。 这家菜馆很热闹，看起来平时生意不差。 没一会儿菜上了。 宋彬给爸妈夹菜，蕊蕊给他们夫妻俩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向来板着一张脸，总是严肃的老爸，此时眼角也不禁笑出了皱纹。 老人没什么大的理想，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子女过的好。 看着宋彬现在已经懂事，知道工作，知道顾家，知道孝顺他们两个，二老就安心了。 “宋彬？”菜还没吃两口，隔壁忽然传来一惊异的声音。 寻声望去，是个染着黄毛，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小伙儿。 宋彬眯着眼，努力回想也没想起来这到底是谁。 黄毛站起身，身边的几个穿的街溜子似得青年也跟着起来。 他们站在黄毛左右身后，一个个用着仿佛全世界欠他们几百万的目光上下打量宋彬。 “你妈的！你还有脸在这儿吃饭呢？” 黄毛一脚把桌子踹翻，桌子上的菜全都倒了出来。 幸好汤还没上，不然就把蕊蕊和老爸老妈给烫着了。 宋彬噌的起身：“你们有病啊？我认识你们？” 黄毛红着眼，指着宋彬鼻子大声吼道：“不认识？你踏马还敢有脸说不认识？” “怎么？有钱下馆子没钱还债？你还欠我哥一万多块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啊？我爸还趟医院里边儿呢！亏我哥帮你这么多，宋彬，你还是个人吗？” “你踏马今天不还钱，别想吃了！” “哥？”想了半天，宋彬终于想起来，这小黄毛是大柱弟弟。 读书的时候这家伙看起来挺老实本分的，也不爱说话。 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头发染的乱七八糟，身上也纹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纹身。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钱宋彬正准备还给大柱的。 好了！ 宋彬老爸一听，顿时火了，一脚就踹宋彬身上。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跟你妈还以为你出息了，知道带我们吃饭。没想到你居然还欠大柱的钱？你个吸血虫，这饭你叫我跟你妈怎么吃啊？这吃的是大柱的肉，喝的是大柱的血！亏他跟你是从小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我丢不起这个人啊！” 一时间，饭店的人纷纷朝宋彬这看过来。 一个个露出鄙夷的神情。 宋彬也下不来台…… 他尴尬的笑着说：“我这正要还大柱钱来着，想着吃完饭就给他打电话。你真是误会了！” “误会？” 黄毛呵呵冷笑：“你哪次不是这样？话说的比谁的好听，要钱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我不管，今天要是见不着钱你就别想走。” 项婉莹连忙把钱拿出来，将分好的那一份给递给大柱的弟弟。 “钱在这儿呢！宋彬真没骗你，上次还了你哥五千，这还有一万五、正好你拿着，替宋彬还给你哥吧？” 黄毛错愕的看着手里一沓钱，又扭头看向宋彬和项婉莹。 “真的？误会了？” ------------ 第四十一章：怎么又要债？ 黄毛嘿嘿憨笑，连忙道歉：“这……真是不好意思。彬哥，我误会你了！这桌菜钱算我的。” 宋彬摆了摆手，无所谓道：“行了，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黄毛叫服务员重新上了一桌菜，还把钱给付了，说他请客。 大柱的钱还上了，日子也在一天天变好，一家人脸上的笑容不觉间也变多了。 晚上、宋彬准备开间旅店让爸妈在这儿住一晚，可宋田汉两人死活不同意，说他浪费钱，愣是搭公交回乡下去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项婉莹侧着身子，面朝宋彬傻笑。 宋彬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傻婆娘，你笑啥呢？” 项婉莹说，把大柱的钱还上，算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这周围的空气不知不觉也轻松了很多。 她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今夜，宋彬睡的格外香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睡一次觉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宋彬脸上。 身旁的项婉莹已经起床，接着一股香味从厨房飘来。 宋彬起身寻去，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他嗔怪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咋这么早就起来？还不赶紧去休息！” 项婉莹温柔一笑，说她平时也不用上班，现在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宋彬每天上班那么累，回家还要给她做饭，她说她应该做好妻子该做的事。 另外项婉莹还给宋彬准备了舒琳的早饭…… 女人的小心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想到每天自己的老公辛辛苦苦的爬起来还要给另一个女人做饭，她心里就过意不去。 宋彬带着今天的爱心早餐，去了福兴房产。 照例，舒琳一早就坐在办公室忙活。 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低着个头，不敢和宋彬对视。 “今天的早饭，尝尝味道怎么样。”宋彬微笑说道。 项婉莹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口，说：“好像少了点什么……味道不太对。” “你老婆做的？”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宋彬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嗯了一声。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事儿和我说？” 舒琳“嗯”了声，随后一句对不起顿时把宋彬搞懵了。 “咋了？你说对不起干啥？你背着我做啥亏心事儿了？” 舒琳点了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周济把你的过往经历上报给总公司了。” 宋彬笑了笑，告诉她不用说的那么委婉，不就是案底吗？ “那总公司决定如何处置我呢？” 舒琳轻咬着下嘴唇，支支吾吾的说：“总公司的决定有两个，一个是取消你的底薪，同时提成降一半。” “另一个是……把你开除。” 舒琳很烦躁，她的语气透露着委屈和愤懑。 “我真是搞不明白……凭什么？以你一个月开六单的能力，这样的销售人才总公司应该捧在手心才对，就因为曾经犯了些错，就要一辈子受偏见，被贴上小偷的标签吗？” “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一次呢？这不公平。” 她忽然流下了眼泪：“我明明都跟总公司争取了、我都说了你在这儿的实际表现，可他们就是不相信。” “我已经尽力了……” 舒琳委屈巴巴的问：“宋彬，你会不会怪我？是我把你招来的，现在又要我把你赶走。” 如果是在以前，宋彬会觉得不公平，觉得委屈。 但现在不一样了，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成熟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愤怒，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公。 只是看着舒琳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拍了拍舒琳的肩膀，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开除我？还是把我留在这儿？” 舒琳摇了摇头，有些不舍得。 她说他当然想把宋彬留在这儿了，她能给宋彬提供帮助，他未来肯定能卖出去更多房子。 但是，把宋彬留在这儿就是断了他的财路，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父母要照顾。 身为一个男人，他的压力太大了。 宋彬的目光充满着信心，他问：“你相信我吗？” 舒琳不知所以的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 “我说，即便是不给我底薪，把我的提成降到原来的二分之一，我也能赚的比上个月还多。你信不信？” 说实话，舒琳是有些不信的。 可这个男人眼里那种自信的目光，令她不知不觉的就点了头，回答说她信。 宋彬又接着说：“这不就完了嘛！大不了就是钱少点儿。你也不用自责，也不用觉得对我不公平。曾经犯下了错，就要用数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弥补，偏见我已经见惯了。没啥大不了的，我替你证明给他们看，你的选择没有错。” “再说了，这儿不是还有你吗？”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舒琳的心脏。 她的脸瞬间红了，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宋彬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解释：“我说，这儿不是还有你相信我么！” 舒琳点了点头，坚定道：“好！如果你还能月开六单，我会跟总公司申请你为副店长。” 事情解决，宋彬出了办公室。 他稍稍呼了口气，两个月、六万多块钱。 这代表着，像姚梦云那样的房子，他需要月开十八单才行。 “干！拼了，大男人有什么怕的。” 宋彬回到电脑前，打开了李老板推荐给他的客户资料。 同时，办公室里。 舒琳久久不能自已，她摸着自己通红的脸，疑惑着喃喃自语：“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凭什么啊？” 她望着面前的早饭，今天的早饭味道很好，可是她觉得索然无味。 舒琳甩了甩头，想甩掉脑子里这些奇怪的念头，可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宋彬正打着电话联系客户，他手机忽然响了。 是大柱打来的。 宋彬接起电话，正笑眯眯的准备问大柱钱有没有收到。 那头传来大柱支支吾吾的声音：“那个……宋彬啊，你欠我的钱……” 还没等大柱把话说完，那头又传来大柱老婆的声音：“宋彬，我跟你直说了吧，大柱他爹等不起了、他不好意思跟你要，我来要。剩下的那一万五，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我们？” ------------ 第四十二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宋彬懵了：“一万五？这个钱我不是还给你们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玲姐尖锐的声音：“宋彬！你少耍无赖，你什么时候还钱了？” 不对啊！ 宋彬试探问：“我昨天把钱给大柱弟弟了，他没有给你嘛？” 玲姐大声叫道：“你把钱给他？我是该说你故意的还是心大呢？” 她又补充道：“大柱他爸生病，他就没出过一分钱，钱到他手里还能拿出来？” “他天天跟你在赌场赌博，你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宋彬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心想完了！ 这个钱多半是拿不出来。 他一咬牙说：“玲姐，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把这剩下的钱还上。” 玲姐一口答应。 “好！你说的，我这也不是逼你，家里已经没钱了，耗不下去了。我们也打算把大柱他爸接回家，到时候半白事也得花不少钱。” “不治了？”宋彬刚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大柱家哪里是不治了，而是家里没钱了啊。 当初宋彬困难的时候，大柱不遗余力帮他，但是现在他却没能力帮助大柱。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宋彬说：“我会尽早还上的。” 电话挂断，宋彬长呼了一口气。 那一万五千块钱得想办法要回来。 他翻到了黄毛的电话，打了个电话过去，可是那边直接挂了，根本不给宋彬说话的机会。 宋彬又想问问大柱黄毛在哪儿，可黄毛拿了钱多半会玩失踪、这时候恐怕找不到人。 那钱可是宋彬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可能是因果报应吧，宋彬和黄毛的角色调换了一下，或许曾经的自己就是现在的黄毛。 而他就是那时候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宋彬嘴角泛起一抹自嘲，他总算是明白曾经被他伤害过的那些人究竟有多厌恶他。 先把压抑的心情放在一边，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工作还是要紧。 李老板给他的客户大都是些有钱的老板，上来就问宋彬有没有适合的别墅。 他们选择别墅的需求和许多人不一样，在大部分人的传统观念里，或者说是在穷人的观念里，买房子是给自己住安个家。 可对于那些老板们来说，买一套别墅可不一定是给自己住了。 所以他们对于别墅的需求并不是很高，或者说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要什么房子。 这对宋彬来说，几乎是送钱的生意。 可是有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宋彬面前，福兴房产并没有那么多别墅房源。 就连上次鬼屋的房源都是徐娴给他的。 发传单，或者是打小广告来寻找别墅的房源并不明显。 那些有钱的老板卖别墅，很多不会选择找他们这样的房产销售。 卖别墅的也大都是售楼部才有。 一个是，房子是不动产，有能力买别墅的老板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多半不会把别墅卖出去。 第二个是，他们即便要卖房子也多半不会找宋彬这样的房产销售。 他灵机一动，李老板本身就有一些搞房地产的朋友，按照道理来说他是根本不需要让宋彬来帮他卖房子，直接朋友间相互介绍还能免掉中介费。 只是跟着看房，宋彬为客户挑选房子的用心程度打动了他。 想明白之后，宋彬就开朗多了。 李老板不缺房源，缺的只是给朋友挑选房源的专业销售。 忙活了一下午，理清楚大概思路和售房路线，宋彬就早早下班了。 李老板这会儿估计正等着他的电话呢！ 他清楚李老板是什么想法。 李老板是想让宋彬接私活，不通过中介、仅仅是让宋彬给他们挑选房子然后给宋彬佣金。 宋彬现在确实缺钱，福兴房产又给他取消了底薪，同时降低了提成。 …… 他正纠结着，要是找李老板、先欠了一个人情不说，舒琳那里也不好交代。 可要是不找李老板的话，两个月内、恐怕很难赚到六万多块钱。 他刚刚还很坚定的告诉舒琳，他愿意留下来。 宋彬的内心陷入了斗争当中。 不知不觉，宋彬已经到了家门口。 模模糊糊的，他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大柱的弟弟，还有那几个街溜子。 昨天还坑走他准备还给大柱的一万多块钱，今天竟然还敢找来，打电话也不接。 连他老爸救命的钱他都敢坑。 宋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冲冲的就冲了上去。 谁知道黄毛看见宋彬非但没躲，还朝他走了过来。 “钱呢？你不是说给你哥吗？连你爸治病的钱你都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宋彬话还没问完，黄毛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他眼泪鼻涕一大把，抱着宋彬的腿就哭了起来。 “彬哥！你帮帮我吧，求你了！你一定得帮我。” 宋彬被他这一出搞的不明所以：“什么帮帮你？那一万五呢？哪去了？” “你还真是有脸来找我啊？昨天说的义正言辞、还掀我桌子，我问你钱去哪儿了？” 黄毛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彬哥，我是真没有办法啊！我像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么？趟病床上的是我爸。那个钱是你还给我哥，给我爸治病用的，我能拿那些钱乱搞吗？” “昨天你把钱给我之后，我正好碰见赌场要债的、偏偏说我还欠他们利息，那一万多全给他们拿走了，我也没有办法啊！所以我这不正是想来找你帮忙么？你再借我点儿，我把钱先给我哥。不然我不好交代，没脸见我爸啊！” 宋彬沉默了一会儿，将信将疑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黄毛连连点头：“谁踏马的说谎，谁出门被泥头车碾死。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那要债的人呢？”宋彬黑着个脸问。 “当然在赌场了！” “彬哥，当初我哥帮了你那么多，你就再帮帮我吧！就当我求你了。”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当初他好像也是这个模样，可是没人愿意相信他。 宋彬叹了口气，说：“可是我身上也没那么多钱了。” 黄毛眼睛一亮，接着说：“你有多少？随便多少都行，其余的我想办法！” ------------ 第四十三章：赌场遇见大舅子 、宋彬身上也没多少钱了，还给刘哥一万，给了黄毛一万五，身上就剩下几千块钱，而且大部分都还在项婉莹手里。 他眉头微皱，问：“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 黄毛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宋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想去赌是不是？” “那一万五是不是你给赌掉了？” 黄毛连忙辩解说他没有赌，说这个钱是被要债的拿去了，还说宋彬要是不信，可以找赌场的人去问。 他没想到宋彬居然较真了，真的要去赌场。 这下黄毛慌了，连忙保证说只给他两千块钱，他一定可以把一万五都给赢回来，这两千就算是借宋彬的。 赌徒的话怎么能信？ 曾经的宋彬也跟他现在一样。 宋彬冷着个脸，说他要去找赌场的人要钱。 那个钱是还给大柱的，是他的钱，至于黄毛欠的钱，他自己去解决。 黄毛顿时慌了，求宋彬不要这么绝情，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他眼里没有丝毫悔改的决心。 宋彬不相信他，打了个车就前往赌场。 赌场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一座山上。 到了地方，还需要步行一段时间。 地方很隐蔽，不太容易找。 山下还有望风的人，看见是宋彬还有黄毛他们就连忙带路往山上领。 “彬子！这许久没见啊，怎么今个儿突然有时间来试试手？”带路人的笑眯眯说。 宋彬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人认识他，估计是以前没少来这儿赌博。 他笑了笑说：“一个多月没来了，今个儿来玩玩儿。” 跟着上山，没一会儿见到了一座搭建的跟猪棚似得简易房屋，里面传来各种嘈杂的叫喊声，周围都有人望风。 进门宋彬就看见了那三个纹身大汉，里面充满着烟味，光线灰暗。 这里的人，目光紧紧盯着赌桌，每个人仿佛都着了魔似得。 看见宋彬他们先是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但很快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对嘛！人就要及时行乐。” 宋彬环顾了一圈，笑呵呵说道：“我不是来赌博的，我是来找你要钱。” “借钱？”几人哈哈大笑：“借钱没问题，但是咱们利息得说好，别到时候没钱又跟孙子似得跪在咱们面前。” 宋彬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来借钱的，我是来找你们要钱的。” 黄毛几个站在宋彬身边，拉着为首的纹身大汉，点头哈腰说：“头哥，来抽根烟！” 纹身大汉没有理会黄毛，而是眯着眼上下打量宋彬，似笑非笑的问：“要钱？你来要什么钱？” 宋彬的目光没有一丝胆怯，这个钱是他还给大柱，用来给大柱他爹治病的，说什么都得要回来。 “黄毛说他身上一万五被你拿走了，那钱是我还给我兄弟老爹治病的，你得把钱给我。还有上次那两千，那是我爹的钱。我欠你们的钱早就还清了，那两千你也得还我！” 头哥发出一声轻笑：“什么钱？怎么不记得？还有，那一万五是黄毛还给我们欠债的钱，这钱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彬质问：“你确定不准备把这个钱给我？” “什么钱？你踏马玩儿不玩，不玩就给老子滚蛋。” 宋彬冷笑着说：“行啊！我滚可以滚，但是就怕我滚了，哪天警察找到这儿，那可不关我的事儿。” 纹身大汉眼睛一瞪，一把揪住宋彬的衣领子：“你威胁我？” “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宋彬毫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你不是吓大的，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就只剩下老婆孩子还有那一个兄弟了，要是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连这最后一个兄弟都要失去，那我活着也没多少意思了……” “头哥，你说对不？我没任何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头哥一拳揍在宋彬脸上：“操！你妈的，你以为这儿是哪儿？老子把你弄死丢这山上，都没人知道，你狗胆儿还真是有点儿大啊！” 宋彬被一拳锤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他呵呵笑着，看着头哥。 又是一脚揣在了宋彬肚子上，宋彬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仍旧盯着头哥。 头哥被他的目光盯着有点发毛…… “要么你今天弄死我，要么把钱给我！”宋彬抹了嘴边的鲜血，呵呵笑着说。 “老子给你妈！”头哥红着眼睛，又准备一脚落下。 这时，黄毛一把拉住他，点头哈腰的递了根烟：“头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估计上班把脑子上坏了。” “老子跟他见识个毛！”头哥一巴掌甩在黄毛脑袋上，黄毛被这一巴掌甩的七荤八素，昏头转向。 头哥来火气了，一脚接着一脚踹在宋彬身上。 宋彬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抱着脑袋。 “晦气，把他扔出去。要寻死别到这儿来！” 宋彬抬起头，抱着他的脚，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还钱！” 头哥想对着他脑袋就是一脚，这时一男人一把拉住了他。 男人穿着宽松的衬衣，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手里盘着两颗核桃，他眯着眼，俯视着宋彬，问：“他欠你多少钱？” 宋彬回答说：“一万七！” 男人扔给了宋彬两万，说：“另外三千是你的医药费，以后别来了！要是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这山上、你老婆孩子恐怕就要给别人养了。” 宋彬抱着钱，回答说：“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 拿着钱宋彬踉踉跄跄出了赌场。 他刚才护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还好受的伤不是很严重。 两万，宋彬咧了咧嘴、算是赚了吧！ 他一瘸一拐的走下山，还没到路上，忽然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彬顿时愣住了，心一沉，后背升起一阵凉意。 “大舅子！” 那人正是项婉莹的哥哥，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眼中带着淡淡失望，还有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 宋彬回想起刚才抱着钱傻笑的表情，再结合现在的模样，心想完了。 真是黄泥巴抹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项婉莹哥哥摇了摇头，冷笑问：“赢了多少？” ------------ 第四十四章：项婉莹发脾气 宋彬连忙解释：“大舅哥，你误会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赌。” 大舅子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到这儿来不是赌博是什么，来收租？” 宋彬辩解说：“我是来要债的！” 大舅子摇着头，摆了摆手。 得了吧！来跟赌场要债？谁信啊？ 以往他只听过宋彬欠赌场的，可还没有听过赌场还能欠宋彬的钱。 大舅子脸上写满失望：“我真是瞎了眼，上次才相信了你的鬼话，离婚吧！不要祸害我妹了！” 宋彬快急坏了，大舅哥怎么就不信呢？ 他真不是来赌博的啊！ 恰好，黄毛也从山上下来。 看见他，宋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连忙拉着黄毛，让黄毛跟项婉莹哥哥解释清楚，说他不是来赌博，是来要债的。 可谁知道黄毛一听，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说：“要债？我可没看见你要债？彬哥？今天手气不错呀，赢了这么多？给小弟点儿吃红呗？” 宋彬的脸瞬间黑了，一拳砸在黄毛脸上：“你踏马少放屁！要不是你拿着我这还给你哥的钱，我至于到这儿来？” 黄毛也不还手，而是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什么一万五？彬哥，我可没拿你的钱、再说了。你要是没赌钱的话，那一万五怎么变成了两万？” 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项婉莹哥哥只是看戏谑得看着他，淡淡说道：“今晚收拾一下，明天我把莹莹接回家，另外户口本准备一下、民政局见。” 说完，他就离开了。 宋彬看着得意洋洋的黄毛，心里一股子闷气不知道怎么发泄。 他垂头丧脑的回到家。 项婉莹看见宋彬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顿时被吓坏了。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要不要紧？我带你去医院。” 宋彬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把两万块钱拿了出来，解释说：“我要债去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弄些药酒擦一下就好了。” 项婉莹脸立马黑了，“这怎么能弄点药酒擦下就好了？可别伤着了骨头，必须去医院看看。” 她看着钱才反应过来，接着问：“要债去了？你跟谁要债？到底是谁动的手？你怎么不报警啊？” 宋彬摇了摇头：“说了不碍事，不要紧的、要是真有事儿我还能这么回来？” 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说那一万五是被黄毛拿去还赌债了。 玲姐还给他打了电话，说这个还钱的事。 项婉莹忽然瞪大眼睛，捂着嘴，然后低着头懊悔道：“今天大柱的弟弟也来找我要钱了。” 宋彬惊讶问：“找你要钱？你给了他多少？” 项婉莹低着头，小声嘟囔说：“三千多，现在我身上就只剩一千了。” 宋彬的脸顿时黑了，他还是低估了黄毛的无耻程度。 他没想到黄毛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骗项婉莹的钱。 项婉莹的吝啬程度几乎是宋彬生平仅见的。 连一瓶椰汁竟然都会放冰箱里喝上一个星期，这被黄毛骗走了几千块钱不得心疼死。 她急的跺脚，问宋彬该怎么办？ 她说黄毛是说大柱他爸爸治病要用钱，她一心软就把钱给借出去了。 项婉莹吝啬归吝啬，不过她又心软，向来心地善良。 不然的话，也不能忍受宋彬这么多年。 见此，宋彬只好安慰她说他要回来了。 手里一共是两万，加上老爹那两千，还有被黄毛骗走的三千刚刚好。 项婉莹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老公，这钱不是要回来了么？你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宋彬苦笑说他在赌场门口看见了她哥哥，不管他怎么解释，大舅子就不信，非得说他在赌博。 还说明天就要把项婉莹跟蕊蕊接走，让他们两个离婚。 项婉莹安慰宋彬：“老公，没事的、我会跟我哥解释清楚。” 宋彬摇了摇头，他就怕这事儿解释不清楚啊。 他害怕项婉莹哥哥说她是着了宋彬的道，说项婉莹被他给骗了。 到时候硬逼着给离婚，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项婉莹也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分钟，她叹气说：“老公，吃饭吧！先别想了。” 宋彬现在不仅是身上疼，脑袋也胀的难受。 这里工作的事情没有搞定，大舅子那又出了问题。 生活好不容易好了起来，现在又陷入僵局。 “没事，我没什么胃口，晚点儿再吃吧。我先去买瓶药酒回来……” 项婉莹让他多少应付两口，说不管怎么样总得吃饭，她去买药酒。 蕊蕊正趟床上睡觉的，看宋彬疼的龇牙咧嘴，乖巧的抱着他淤青的手臂吹气，安慰他。 宋彬笑了笑，揉着她的小脑袋，撩起了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说他是去伸张正义，打坏人去了。 “蕊蕊去睡觉吧！爸爸没事。” 蕊蕊抱着小枕头，又爬床上睡去了。 洗碗的时候，哪怕是抬下手臂都感觉浑身都疼的难受。 可生活还是得继续…… 经过这么久，宋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正当他打扫卫生的时候，项婉莹回来了。 看见宋彬还在忙活，项婉莹猛的一撂手里的药酒。 突然朝他大吼：“宋彬！你到底想干嘛呀？” 宋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呆愣愣的望着她，傻乎乎的问：“什么想干嘛？我没想干嘛呀？我只是想打扫一下卫生。”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项婉莹一跺脚，眼泪水在眼眶打转，气呼呼的回了房间，还给门给关上了。 宋彬傻了。 “到底咋了？今天吃**了？” 他想问项婉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感觉是自己的问题，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先拿了衣服洗澡。 镜子里，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 想要搓下背，可是转一下手臂就疼的倒吸凉气，忍不住嗷嗷叫。 就在此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项婉莹拿着毛巾、沉着个脸走了进来。 宋彬下意识连忙捂住身体。 可是项婉莹却一言不发，拿着毛巾给他搓背洗澡。 宋彬笑眯眯说，想接过毛巾，说他自己来就行了。 可是项婉莹却瞪了他一眼，给他肩膀狠狠拍了一掌。 ------------ 第四十五章：生气的原因 肩膀处本来就有一处淤青，这一巴掌拍下来，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看向项婉莹，可项婉莹却白他一眼。 宋彬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他的实际年龄不过才刚刚成年，哪里能猜的透女生的这些心思？ 一双素手在他身上游走，灼热的肌肤互相触碰着。 宋彬脸上火辣辣的，一双手无处安放。 项婉莹则是很娴熟了，面对宋彬的赤身裸体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认真的给他搓澡。 洗完后，项婉莹让他趴在沙发上，给他涂抹上药酒。 某处顶在沙发上，令宋彬异常难受。 良久，项婉莹才开口埋怨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揽着做，我又不是没有手。” “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没用的女人？只能在家当个花瓶？什么都不能干？” 被需要，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每个人都渴望被需要，这是人所能表达自己价值的一种方式。 现在的项婉莹就是极度渴求，那个隐藏的竞争对手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在她看来高出她数倍。 她想帮到宋彬，她想展现自己的价值。 宋彬这才反应过来项婉莹为什么生气了，原来是他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生活的酸甜苦辣，都需要一同分享，少了任何一样味道都不行。 宋彬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老婆，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项婉莹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下：“你知道就好！行了，药酒涂完了，既然你这么会逞能，今晚你就睡沙发上好了，药酒味道大，我和蕊蕊睡房间。” 宋彬连忙哀求：“别啊老婆！晚上不搂着你我睡不着。” 项婉莹给了他一记白眼：“我信你个鬼，还没有我你睡不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宋彬很早就醒了，但是他并没有做早饭，而是等着项婉莹起床来做。 吃完早饭后，宋彬跟舒琳请了个假。 一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李老板要他帮忙的事和舒琳那里产生冲突， 二个是，他得去把钱还给大柱。 宋彬打了个车赶到医院。 医院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大早上、住院部的病人还有医护人员并不多，多半是还没上班吧！ 过道和走廊只有三三两两的病人以及护工，显得很沉闷寂寥。 今天窗外的天空也灰蒙蒙的、仿佛大雨将至，雨水全都挤压闷在厚厚的云层中。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里面便传来令人心神发颤、低沉的，带着叹息的呻、吟。 宋彬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大柱和玲姐都在病床旁边。 老人躺在床上，面色比上次更加蜡黄，面部肌肉扭曲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大柱和玲姐两人站在病床边，脸上写满心疼和无奈。 宋彬打了个招呼，把带来的水果礼盒放在床头柜上。 看见他，玲姐并没有多少好脸色。 原本就抑郁的心情变得更加压抑了。 大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估计是对上次玲姐打电话的事情表示无奈和歉意。 随即又观察到宋彬嘴角还有脸上的淤青，不禁皱起了眉头问他发生了什么。 宋彬只是随口找了个借口，说他摔了一跟头，没什么事。 大柱从小跟他穿一件开裆裤长大， 不知道帮他打了多少次架，怎么会不知道宋彬是骗他的。 玲姐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也不想在意。 没等玲姐开口问，宋彬开门见山说：“嫂子，我今天是来还钱的。” 宋彬把事先准备好的两份钱放在桌上，一份是一万五，是还给大柱的钱。 还有一份是两千，是他看老人，给老人的钱。 大柱连忙推却：“彬子，你拿这么多钱干啥？” 宋彬挠着后脑勺，解释说：“我上次来也没给你钱，现在有钱了正好还你，另外的两千是给你伯伯买营养品的。” “不行！买营养品，两百就够了、不用拿这么多。” 宋彬摇头：“那这两千就当我给你的利息钱成不成？嫂子，钱你拿着吧！这钱也不知道拖了多久，来的不及时……” 玲姐大大方方的接过钱：“好了，还了就成。” 几人把目光转向大柱他爸，眼中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叹息。 宋彬拉着大柱：“嫂子，我跟大柱外边儿说点儿事儿。” 玲姐点了点头。 把大柱拉到外面。 大柱皱着眉头问宋彬：“你这身上的伤哪儿来的？老实告诉我，谁给你弄的？” 宋彬轻松一笑，拉着大柱的手臂，淡淡说道：“现在都法治社会了，我就算告诉你你能咋地？你去给我报仇啊？给人打一顿？得了，咱现在又不是上学那时候。” “这都是小事儿。” 他接着问：“大柱，你现在是不是失业了？” 大柱点了点头，说：“没事儿，家里还有点儿钱，还能撑一撑。而且我爸说他也不想治了，说白了，人年龄都这么大了，就算再活又还能活多久呢？在这医院遭罪啊！” “你是不知道，我天天待医院，看着护士给我爸打针。那化疗的药水把血管都给刺激的找不着了，起初打个一两遍就能打着，到现在、得打五六次。我这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倒不如回家，在家待着，过完这最后几个月。” 人向来只有一种病治不好，那就是穷病。 能活着，谁还不想好好活着呢？除了《挪威的森林》里边儿的木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都要用那种痛苦、煎熬的方式。 宋彬问：“不是找到了适配的骨髓了吗？” 大柱摇头，说这事儿先不看成功率多少，单是老人现在羸弱身体就扛不住，太遭罪了。 宋彬递了根烟给他，两人到吸烟区的窗台。 大柱点了烟，吞云吐雾，眯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身为一个男人，宋彬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大柱和他老婆轮流照顾他爸，有空闲时间的时候，他就去给人做小工，给人搬家、总之任何能来钱的活，哪怕脏活累活他都干。 宋彬问：“我现在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 第四十六章：人事无常 “什么事？”大柱问。 宋彬解释说：“大柱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卖房、目前的收益看起来还算可以。至少把你的钱给还上了，所以我想自己单干，可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你之前学过装修设计，这方面的思想肯定比我成熟许多、我有什么想法也都能找你交流。” 大柱一时陷入了沉默：“你这是想创业？” 宋彬点了点头：“算是吧！” 大柱皱起了眉头，接着问：“你可得想好，创业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你有启动资金吗？你有人脉吗？你有资源吗？” “要是赔了怎么办？” 大柱拍了拍他肩膀说：“如果你需要帮忙，兄弟我二话不说，肯定会帮你。可我怕你赔钱，你现在一个月赚的不也挺多的么？跟你老婆也越过越好，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宋彬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把项婉莹哥哥的事情跟他说了。 他必须在两个月内赚够那么多钱。 大柱面带为难，说：“我得问问我老婆同意不同意。” 这时，玲姐出来了。 宋彬和大柱都诧异的看着她，仿佛偷偷摸摸干了什么坏事儿似得。 玲姐扫了两人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宋彬尴尬一笑：“那……嫂子，你答应吗？” 玲姐摇头笑了笑：“我要是不答应，大柱回家不又得和我闹吗？” 她把宋彬刚才还的一万五拿了出来。 宋彬没搞明白玲姐什么意思，误会了她，连忙道歉说：“嫂子，这钱是来晚了些。我刚工作没多久，这会儿才发工资，实在是没有办法。” 玲姐噗嗤一笑：“行了！我开始催你是怕你不还。但我现在不怕了，既然你能冒着跟老婆离婚的风险把钱给还上，那我还担心些啥？” “让大柱跟你干去吧，这儿有我照顾他爸就好！” 宋彬呆愣愣的接过钱，疑惑问：“可是嫂子，你不是说……伯父他白事还要钱么？” 玲姐淡淡说道：“就算办白事哪能这么快啊？人死如灯灭，死了也就死了。人死不难，难的永远都是活人，先把活人的事儿给办好吧！” 她目光诚恳，认真说：“项婉莹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对你不离不弃的。不是当嫂子的说你，宋彬你也知道你以前干过多少混事儿，既然你现在浪子回头了，那就好好干，争取让她过上好日子。” “按理来收，你们男人办事儿。我们女人不该多问，也不该过多参与，这个钱呢就当大柱的启动资金。” 宋彬连忙拒绝，说：“嫂子，不用了。真的，我们不需要多少启动资金，老人家哪怕回家一样也得花钱，我这儿关系差不多都打点清楚，就只需要大柱出力就完事儿了，真的！” 老人还躺在病床上，宋彬实在是不忍心拿这个钱。 每次见大柱，他脸上总是阴沉沉的，提不起半点笑容。 现在的他，难得露出了一抹笑，脸上一直僵硬的肌肉也终于舒缓了些。 “行！嫂子，那这事儿就这样定了，我还有点儿事儿，回头再给大柱打电话。” …… 离开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终于散去，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有时候宋彬会想，医院的墙壁总是那么雪白单调，难道不会影响病人的心情吗？ 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本身就会对病人产生一种心理暗示吧。 宋彬甩了甩脑袋，抛弃掉这些奇怪的想法。 到了福兴房产，他深呼口气，径直到了舒琳办公室。 舒琳放下手里的活，笑眯眯的看着宋彬：“来了？桌上的巧克力你拿去。” 宋彬怪异的看着她。 舒琳解释说：“我天天吃你的饭也不太好意思，就当给你的回礼吧！” 宋彬接过巧克力，说了声谢谢。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有件事得和你说……”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开口。 “你先说吧……” 两人的脸皆一红。 “那我先说吧！”舒琳扭扭捏捏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我昨晚想了一晚上，取消了你底薪，同时又给你降低提成……这种事我实在是干不来。” “以你现在的能力，加上我的举荐、我可以让你获得一个更好的工作岗位，所以我想让你离开这儿。” 这件事是舒琳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当然想把宋彬留在这儿。 但要是给宋彬留在这儿本身对他就是一个不公平的选择，同时还限制他未来的发展，这就显得太自私了。 听舒琳这么说，宋彬也松了口气。 他还不知道怎么跟舒琳开口说这件事呢。 “说说你的事吧！” 宋彬说他不需要舒琳的举荐，他也想出去单干。 当然假如未来有成绩，有能力的话，他愿意再回到福兴房产。 只不过那时候，肯定就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了。 “单干？”舒琳不由皱起了眉头。 “宋彬，你要想好。你单干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别的房产公司的竞争对手。同时还有福兴房产，还有长江大道分店的周济，还有徐娴。徐娴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使绊子，但周济我就不敢确定了……” 宋彬轻松一笑：“放心吧！这些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你就放心吧。” 舒琳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几分不舍：“那我以后可就吃不到你做的早饭咯！” “唉……” 宋彬嘿嘿憨笑说：“就算我不走你也吃不到，现在都是我老婆在做饭。” “行了，那我走了、辞职报告今晚发给你、咱们以后常联系。” 舒琳点了点头，望着宋彬离开，直至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转角。 她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偌大的城市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仿佛身边那仅有的温暖和安全也随着宋彬的离开而被一并带走。 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红双喜，点了烟…… 烟雾中，她眼神逐渐迷离。 或许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比宋彬更可怜。 她面前的是一条铁轨，而她是启动了的火车，只管走便是、也不知道终点在哪儿。 她本该爱上一个更英俊，更风度翩翩，更成功，更有钱的男人，但是没办法…… ------------ 第四十七章：舒琳辞职 离开福兴房产后，宋彬联系大柱，想要租一个门面。 宋彬想过，报答舒琳的方式不仅仅是只能帮她卖房子，他完全有能力展现更高的价值。 等他打出名声，不管是入职福兴房产，还是把舒琳招过来都可以。 而李老板就是他一个天然的跳板。 他手里的钱不多，只剩下两千，大柱手里还有一万五，短时间租个门面绝对够了。 他暂时不准备去注册公司，等手里多少有点钱，有能力扩张的时候再办就成。 把大概的事情定好后，宋彬回到家。 可家里的景象瞬间令他呆住了。 项婉莹和蕊蕊都不知所踪，阳台上晾晒的项婉莹的衣服也都被收走。 他冲进房间，所有关于项婉莹和蕊蕊的东西全都被“洗劫一空”。 宋彬的脑袋翁地一下懵了。 肯定是大舅子把她们都给带走了。 他拨通了项婉莹的电话，可电话是关机的。 他又打通了大舅子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宋彬焦急问道“哥！莹莹和蕊蕊呢？是不是在你那？” 电话那头，大舅子的语气不怎么好。他说项婉莹和蕊蕊都在他那里，看在项婉莹的面子上暂时就不离婚了，但是想要人，两个月内拿着六万七千块钱来，过时不候。 房子又变得空荡荡的…… 为什么总在他看见一条阳光大道的时候，脚下就踩中一个水坑。 揍他一棒子又给他一个甜枣。 得了，既然人不能接回来，那房子正好也没必要去租。 宋彬现在也不打算开别的生意，先把李老板那边的客户搞定再说。 跟大柱讲明白之后，晚上大柱就搬到了宋彬家里。 看着宋彬家空荡荡的，大柱不由问他项婉莹去哪儿了。 宋彬只是说了句回娘家去了。 大柱没有多问。 “对了，彬子，你打算怎么搞？”大柱对此感到深深的好奇，他想知道宋彬哪里来的底气。 宋彬告诉他，李老板有客户和房源，他只需要帮客户挑选房源就行。 同时装修设计的工作，两人共同完成。 一套好房子，就相当于一块璞玉，需要大师雕琢才会更有价值。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大柱对宋彬的想法抱有强烈的信心。 不知不觉，两人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宋彬感觉他两像是又回到读书的时候，兄弟俩无论面对看起来多吊儿郎当的小混混，都毫无畏惧。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他正感到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来家里。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舒琳。 “你怎么来了？”宋彬惊讶问道。 舒琳探头朝屋内望去，疑惑问：“你老婆女儿呢？不在家？” “回娘家去了，估计得过一两个月才回来。” “还没吃饭吧？我正好带了些饭菜回来，我想你自己单干的话没有电脑可不行，所以我带了两台笔记本来。”舒琳把电脑包递给他。 宋彬好奇问她怎么知道他们这儿有两个人？ “两个人？” 舒琳说：“我不知道有两个人啊！这台电脑是我给自己用的。” 她好奇的钻进了宋彬家。 “给自己用？”宋彬没弄明白她什么意思。 谁知道舒琳把电脑放在了他房间的桌子上，然后打开电脑，很熟练的在各种网站上搜集房源，搜集客户信息。 她一边干活，一边说：“我已经跟福兴房产辞职了。” “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不是要自己单干创业么？没有个专业的老师傅带领可不行。” 宋彬的欣喜之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说真的？” 舒琳耸了耸肩膀，打量着宋彬的小家。 她岔开话题，好像辞职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似得，她说：“你老婆可真好，把个这个小的地方装饰的这么温馨。” 宋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但随即悲伤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她是好，可我太没用了。” 舒琳扭头，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么没用的话，我养你啊？” 大柱呆愣愣的望着他俩。 宋彬这才想起来，连忙介绍说：“这是大柱，我从小玩到到大的好兄弟。” “这是福兴房产的店长，我能还上你的钱还都得感谢她，要不是她、我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桥洞下要饭呢！” 有了舒琳的加入，宋彬更有信心了。 舒琳问他要怎么做。 宋彬说李老板给他介绍了些客户，还有房源，他目前的主要目标为他们挑选合适的房源，如果能包下装修那就更好了。 舒琳跟他说，这事看起来容易，可实际处理起来可不一定比那个跑道房容易。 许多配套的别墅都是已经精装修的，可那些已经精装修好的房子首先看的是房、第二看的才是人。 晚上，她就坐在电脑面前，给宋彬和大柱讲了许多关于卖房方面的知识。 说卖房子可不仅仅只是一套嘴上的活儿。 一个专业的销售，除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还需要各种专业知识。 凡是涉及到客户的、他们有时候需要像侦探一样敏锐。 宋彬很敏锐也很用心，但相对于别的销售来说，他缺少了一定的专业知识。 而且，他未来可不能只当一个小小的销售，这会局限他的发展。 舒琳相信他的人格魅力，他定然可以当好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同时，宋彬缺少资本，启动资金，人脉等等。 仅仅是一个李老板还不够，可能门口包子铺的老大爷都是他的潜在客户。 他甚至需要弄清楚他买房地区客户的关系网。 宋彬打断她，说：“店长！我现在可没钱给你发工资。” 舒琳笑着问：“包饭么？” “包！” “可得管饱？” 宋彬哈哈大笑：“当然管饱了！” “哦！对了，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店长，叫我小舒吧！你现在才是老板，我是员工。” 这三个人将是宋彬要建设的那栋高楼大厦的地基。 宋彬诚恳的看着两人，说：“我现在确实给不了你们什么，甚至说不定赚的第一笔钱，我都需要还债。但我保证，未来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不知何时，窗外招进来一束光，红日初升。 宋彬的劲头就像早上的太阳，那样充满活力。 这时，宋彬电话响了…… ------------ 第四十八章：奇怪的客户 是其中有一个客户打来的，问宋彬给他们找好房子没有，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 房子当然找好了，有许多供他选择，但宋彬首先得要了解他的需求才行。 他问客户什么时候能有时间见一面。 时间约定在上午，地点是一家日料店。 宋彬先添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她的昵称是一串宋彬不认识的英文字母。 点开她的朋友圈，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风景照。 富士山、巴黎铁塔，最近的一张照片是在拉萨。 没有自拍，也没有配上文案。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崇尚自由？诗和远方？ 宋彬甚至感觉有些奇怪，这种人为什么会想要买房子？ 热衷旅行，应该并不想将自己拘束在一个固定的城市。 宋彬问舒琳：“她会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呢？” 舒琳只是摇头，没有什么有用的建议，说先见见再看。 宋彬将自己整理好，换了套干净衣服。 可是舒琳说他这样不行，他见的是高端人士，一定要表现出他的专业素养。 外表同样也需要高端，至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为高档人士服务的。 他们出入高档场所，生活丰富有格调。 说实话，宋彬在赌场见过形形**的人，可对这种人并不是很了解。 吃完早饭后，舒琳把他们拉到了一家阿玛尼**店，给宋彬和大柱挑选了两套西装。 衣服很合身，镜子里的他们仿佛换了一个人。 舒琳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看起来蛮不错的，有点小帅。” 但当宋彬和大柱看到标签上的价格，顿时退缩了。 他附在舒琳耳边，小声说道：“这衣服太贵了，现在咱们的钱可得用在刀刃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舒琳的消费观念和他们不一样，她说“现在就是用在刀刃上，不然你们还想穿着那一身破烂去见那些客户啊？人第一眼看见的都是外表，单单看外表就不想跟你继续了解了怎么办？” “打包，付钱！” 大柱正要给钱，舒琳直接刷卡付了。 两套西服足足五千多。 舒琳说这个钱算公司的，等到时候赚了钱得还给她。 收银员听到这话，不由鄙夷的瞥了眼宋彬跟大柱。 两个大男人出来买东西，还要女人付钱，真是够没用的。 收银员的目光让宋彬更加坚定了要赚钱的决心，他可以想象，以前老婆在外面会遭受到多少这种冷眼和鄙夷…… 还钱当然没问题，只是一直花舒琳的钱，宋彬和大柱都感觉不好意思。 三人提前到了日料店，订好位置，在门口等着客户。 到现在，宋彬才终于感觉到舒琳的重要性。 女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男人存在很大差别，他们几人正好形成互补，她也能提醒宋彬一些注意不到的细节。 宋彬悄悄将舒琳的操作记在脑海里。 面对这样的场景和局面，舒琳也显得比他们更加得心应手。 大概等了半小时，一辆英菲尼迪QX80停在了日料店门口。 接着，一穿着墨色长裙，戴着墨镜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女人的打扮很成熟，火焰红唇令她充满着自信张扬的魅力。 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与舒琳不同，舒琳是努力奋进不折不挠的女强人。 而她则是处事不惊，见过太多世事的女人，有故事…… 见到女人，舒琳主动迎上前，与她握手。 女人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并未伸出手，而是淡淡说道：“进去坐吧！” 宋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女人，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个细节。 她给宋彬带来感觉是自信、自我。 她是个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做事多半不计较得失，目的只为取悦自己。 女人不喜欢坐榻榻米，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翻开菜单，随意点了份生鱼片，又点了份咖啡。 然后她叉着手，说：“我还以为李老板给我介绍的人只有一个。” 宋彬连忙起身与她握手，笑着说：“早上和您联系的是我。” 令宋彬感到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拒绝，没有与舒琳握手却和他握手了。 暂时忽略掉这些细节。 宋彬问：“周小姐，您可以讲讲你对房子的大概要求么？” “视野开阔，最好离城市远一点，面积要足够大，包括院子要三百平以上，当然越大越好，或者说越贵越好。” 宋彬不由呼吸粗重，满足这样条件的别墅可不好找。 不过同时，这样的一套精装修的别墅，起码需要六百万。 就算按百分之二的佣金，宋彬他们一个人都能分到四万。 周小姐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需求，我没有小孩、孤家寡人一个，买房子纯粹是有个人劝我买，希望我能在海城多待一段时间。” “我想着，既然是送我的别墅。选贵的总没错……” “当然、如果你能给我找到归属感更好，李老板说你和别的房产销售有些不一样，推荐给客户的房子会给他们那种归属感。” 不仅是宋彬、舒琳和大柱都听的云里雾里的。 归属感？归属于这座城市么？ 难道周小姐不是在海城长大的？或者她并没有关于海城的美好记忆。 海城不是一线城市，也不是景区城市。 以周小姐的经济能力，在海城买房并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那……她是为什么会选择在这儿？ 有人送别墅倒是十分令人信服的理由。 舒琳率先打破尴尬的沉默：“周小姐，我这有些房源，您要不要先了解一下？了解好了之后，咱们就可以去看房。” 周小姐的目光一直落在宋彬身上，她像是没有听见舒琳的话。 她问宋彬：“听说你以前是个小偷？还是个烂赌鬼？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 周小姐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顾客都能听的见。 宋彬几人眉头紧皱，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撩开飘至额前的秀发，笑着说她并不是嘲讽宋彬的意思，只是对宋彬的经历感到好奇。 可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半分歉意…… ------------ 第四十九章：周小姐的诉求 周小姐笑呵呵的安慰他们，说她并不会因为宋彬曾经是小偷或者是个烂赌鬼而影响她买房，她仅仅是对宋彬感到好奇而已。 宋彬还未接话，她就转移了话题，说：“我的需求你大致也知道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周小姐夹了了块生鱼片，嚼两口，抿了口咖啡吞下去，便起身离开，走时还自言自语喃喃说这儿的生鱼片一点都不好吃，芥末也一点都不辣。 宋彬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如果不是她开着价值一百多万的英菲尼迪，或许根本不会相信这么一个人是来买房的。 她根本不需要房子，她所谓的需求在宋彬看来、根本不重要，并不是能让她决断买房的主要因素。 舒琳买了单，一碟三文鱼，一杯咖啡就要一百多块钱，让宋彬感觉有些心疼。 更令他感到头大的是，他该怎么卖一套房子给不需要房子的人。 几人还没回到家，又接到了别的客户电话。 舒琳表示必须得租个门面，专门接待客户。 不然单单在茶馆或者咖啡厅里见客户开销有点大。 这件事就交给舒琳去办了。 宋彬则是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思考着给那几个客户配什么样的房子。 一天内，他一共联系了到了三个确定要买房的客户。 这三个都是李老板的朋友，除了周小姐，另外两个都是男人。 有自己的家庭，和宋彬猜想的不错，他们买房子都只是为了方便养二奶。 房子的位置，装修风格，宋彬都根据那几个客户的资料做出了草案。 方案很简单。 其中一个客户是因为夫妻感情淡了，养小三只不过是为了寻找感情寄托。 至于另外一个，单纯是为了玩乐。 这样的话，宋彬给大柱分别做了两个装修设计的方案。 一个是要求温馨，装修涂料，家里用暖色调，需要给客户温暖的、回到家的感觉。 另外一个则是放纵自由一些，弄的具有情调和趣味。 至于地理位置，宋彬选择的是距离两位客户办公地点较近的别墅小区。 宋彬也不是什么圣人，做这种事情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即便他不干，人家照样会在外面养女人。 唯独令他感到有挑战性的是周小姐。 她的诉求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 这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她观察周小姐的朋友圈，搜索关于她的任何资料。 甚至是那些旅游景点的寓意，可收获不大。 宋彬足足忙到了晚上，甚至写满了好几页关于周小姐的草稿纸，可还是没有突破口没有头绪。 对于别的销售来说，这或许并不是什么难题，他们可以带着客户去看一个又一个房子，可以凭借他们的伶牙俐齿诱导客户买房。 但在宋彬这儿不一样。 这是他的天然优势，他没必要放弃自己的长处，把这一单的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同样，这对他也是一个挑战。 电话忽然响了，把宋彬的思绪从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中拉扯出来。 舒琳打来的，她说找到了一处较为合适的门面。 宋彬赶过去，竟然是在缤纷大街。 这是海城人流量较大的一条街，不过租金也高的吓人，一年大概要五万。 舒琳身上还有点小钱，想着找个人流量大的店面也能快速给他们拉到客户。 不过宋彬不是这么想的，宋彬的目标是先解决李老板手里的客户。 他最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将李老板那边的客户消化掉，至少起初的三个月他们并不需要多少额外客户。 舒琳说，她要的客户也不仅仅是起初三个月的。 而是在流量大的地方，更容易积攒客户。 一个客户买房往往需要观望很长时间，她也不奢求能立马解决客户的需求。 宋彬神秘兮兮的笑着跟她说：“这样，我有一个更好的位置，吸收客户量不一定会比这差，但一定会比这儿便宜。” 房东一听不乐意了，他说这边的人流量就算是开什么服装店，奶茶店都绰绰有余了。 整个海城也就那么几条街，怎么可能还有比他便宜的地方？ 万象？长明大街？根本不可能，另外两条街的租金可比他在这儿还要贵。 宋彬说不是在那两条街。 舒琳也不明白宋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能有地方的流量比这两条街大的？ “走吧！” 在她的疑惑中，宋彬把她带到了海城的菜市场。 舒琳不由眼睛发亮，有点小兴奋，问他：“你晚上准备做菜？” 宋彬摇头，他没有进菜市场，而是绕着菜市场转了一圈。 一共有三条道通往菜市场，周边有三个小区。 每天前往菜市场的人形形**，需要买菜的大都拥有家庭，对房子需求的可能性就会大许多。 宋彬说：“咱们就在这儿附近找个吧？” 舒琳眉头轻皱，不解问道：“菜市场附近？你确定要在这儿？” 宋彬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把他选在这儿的原因跟她说清楚。 首先这儿的人流量并不比海城的另外几条商业街人流量小，同时客户占比还比较大。 舒琳一拍脑门儿，觉得宋彬说的有道理，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 宋彬笑着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早上、或者下午的时候会有些老奶奶带小孩上学或者放学。” “我们这儿可以给他们免费托管带孩子，同时这周围也有不少住户，咱们可以这儿还可以代签快递。” 说实话，以前舒琳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宋彬神秘一笑：“菜市场周围的小区都是上了十年的老小区了。” 这句话的意思，舒琳立马会意。 她不由多看宋彬一眼：“想不到你的脑袋瓜居然这么机灵。” 宋彬嘿嘿一笑，毫不害臊的说：“当然了，我可是月开六单的男人。” “租房的事我们先放一放，走吧！去逛逛菜市场！” 还没等舒琳说什么，宋彬就先进了菜市场。 她很少逛菜市场，平时总是忙于工作，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生活琐事上。 宋彬则是对菜市场很熟悉了，开始环顾四周，寻找今晚做菜需要的材料，一看就是个老手。 小贩的叫卖声，菜市场特有的那种腥味，湿漉漉的地面都令她所有不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跟在宋彬身后，舒琳的脸忽然没由来的红了，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跟着老公日常逛菜市场…… 突然旁边水池里鱼扑腾一下跳了出来，直接跃到舒琳身上。 舒琳被吓的尖叫，下意识就抱住宋彬。 “爸爸！”这时，一熟悉的，令宋彬格外想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 第五十章：各怀鬼胎 宋彬扭头，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项婉莹正拉抱着蕊蕊，大舅哥还在边上，一手提着菜。 而这会儿，舒琳正好扑在宋彬身上，从项婉莹那个角度望去两人亲密无间，宋彬一只手还搂着舒琳的腰。 完蛋了！ 宋彬的脸唰一下白了，连忙松开舒琳就要上前跟老婆解释。 可是大舅子满头黑线，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就拉着项婉莹转身离开。 一时间万般情绪在项婉莹心头糅杂成一团。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彬，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宋彬不会出轨，她知道的。 可舒琳似乎比她更适合宋彬，她眉头往鼻梁顶端蹙，脸上的肌肉朝中间紧缩，想哭又哭不出来。 仿佛一滩烂泥糊在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 心绪像揉成球的线团，怎么解都解不开。 偏偏这个线团又急着要用，不能用剪刀咔嚓一声，干脆了当的剪开。 这个时候逛菜市场的人又多，过了一个转角，项婉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宋彬四处张望，寻找她和蕊蕊、寻找每一个看起来像她的背影。 他情绪很复杂，这种担忧很奇怪，宋彬不仅仅是担忧项婉莹误会他了，还有点担忧真的看到她和大舅子，他又该怎么解释？ 是的，他确定想解释清楚。 失落？担心？急切？庆幸？ 该死……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想来，我们的曾经或许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吧 读书时期对某个女孩产生那种懵懵懂懂的爱恋，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和她相遇的场景，没见到的时候很期待又想念。 见到了，却又不知所措，甚至觉得好像一个人默默的想念更好。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不是真的能确定这种爱恋，或许仅仅是个习惯，已经将自己深度催眠了。 在《挪》里面，渡边以为他爱恋的是直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到底还是一步步离我远去了，我忘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由开始清晰的一张脸到后来只有那个疗养院的一片草地，到所有关于直子的背景，至于背景当中的主人公，最后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张脸，甚至那个从未见过的深井都比她清晰。 细想之下，渡边心中最理想的女子，恐怕不是直子，不是绿子，而是初美…… 当然宋彬的情绪并没有这么强烈，他对舒琳也仅仅停留在好感上。 这点好感却可能如同一株幼苗野蛮生长，又像根羽毛撩拨着，瘙痒的感觉从心脏深处随着窜动的血液传递至全身上下，然后蔓延到每一颗细胞。 呵呵！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出了菜市场，项婉莹走的很慢。 她不时偷偷回头望，此时她的情绪与宋彬的很像。 期待着后面有个人急切的冲出来，可又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怎么会这么矛盾？ “你还等着他干嘛？这才刚走，就又勾搭了个女人！我早看透这种人了，有必要吗？” “走！回家！” 大舅哥几句话把项婉莹从复杂的，难过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她深吸口气，张嘴想解释，替宋彬辩解，可终究没吐出半个字。 菜市场里。 项婉莹从后面追了上来，担忧问：“你老婆刚刚看见啦？” 宋彬叹了口气，失落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你快追上去跟她解释清楚啊！” 宋彬苦笑：“没啥用，她哥在边上呢，恐怕根本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算了！买点儿菜回家做饭去吧！” 舒琳其实很自责，但又有点小欢喜，她并不想破坏宋彬的家庭。 可她羡慕项婉莹，她喜欢跟宋彬待在一起的感觉。 在炙热直接，自己憋着，自己承受之中，她还未找到那个平衡点，未作出选择。 或许她早就作出了选择，只是等待着某些事件的发生，好让她觉得她是被动，被迫的顺应事件的发展。 买了几个菜，都是舒琳选的，她喜欢吃的。 回到家，宋彬草草将这几个菜做了。 三人坐在饭桌上，默默吃着饭，一言不发。 舒琳好几次想打破这种沉默，可花费了数亿脑细胞想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 只是一口一口吃着饭，夹着菜。 今天的菜，仿佛还没有早餐的清粥配鸡蛋来的香。 大柱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打量，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彬子？咋了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宋彬摇了摇头：“没有闷闷不乐，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 舒琳低头吃饭，想在这个话题中把自己隐去。 “我今天看见莹莹还有蕊蕊了。” 大柱说：“这是好事啊！那你跟她说话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宋彬摇了摇头，深呼口气，将这些压抑的情绪暂时藏起来，转移了话题问他：“除了周小姐的，另外两个客户的装修方案做的怎么样了？” 大柱拍着胸口，胸有成竹的说：“交给我放心吧！设计图已经渲染好了，等会儿给你看看。” “别说！还真亏小舒带了电脑来，不然弄设计图这个事情还真有些难搞。” “行！我先去看看图，你们吃吧！”宋彬往嘴里扒拉了两口，就转身回到房间看设计图。 进门前他又跟大柱嘱咐道：“对了，等会儿吃完饭，你送送小舒。” “成！” 吃完饭，大柱把舒琳送到楼下，舒琳开着车离开了宋彬家。 车上，她单手握着方向盘，打开窗，冷风从窗子灌入进来。 她开的很慢，在城市街道穿行，掠过一个个街口。 那种孤单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到了家，打开灯。 她租的地方是简约的装修风格，房子空荡荡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她深呼口气，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洗个澡便睡了。 另外一边。 有几只麻雀停留在电线杆上，正对着的是宋彬卧室的窗户，灯还亮着。 宋彬和大柱还在忙碌着，对那两套装修设计图再精修一下。 忙完设计图，大柱趟床上睡了。 宋彬又开始在草纸上涂涂画画，想着周小姐的诉求到底是什么，又想到高中时期与项婉莹同桌的时候。 操场、校歌、放学铃声…… “等等！” 宋彬猛地一拍脑袋：“我知道了！” ------------ 第五十一章：回到高中 宋彬将烟灭掉，坐回电脑前。 他开始搜索学校附近的房源。 他想到周小姐究竟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如果问旅行的终点是在哪，不是天涯海角，不是世界尽头。 也不是为了在每一块版图留下脚印，真正的终点是出发的地方啊。 因为是旅行、不是流浪，人终归还是要回来的。 周小姐的应该会对学校的青春气息留恋，她或许见过了许多东西，甚至见过许多宋彬都未曾耳闻的大风大浪。 正是如此，值得她怀恋的、应该就是高中时期的单纯了。 定好了方向，宋彬心里就有底了。 海城有三所比较有名的中学，每个人家乡应该都有这么几所中学。 分别是海城一中，海城二中，海城三中。 宋彬选择在了二中。 二中前几年才搬迁不久，学校距离城中心有点距离，坐落在城市边缘。 学校后门有个山丘，说是小山丘倒不如说是地势起伏形成的一个小陡坡，周围是建起来的学区房，还有各种餐饮小店。 后山并不高，半山腰上去的路边零零散散有十几栋房屋。 这边原本是个村子，但因为学校开发推掉了几户人家。 穿过这个陡坡就可以看见整个村寨了。 巧的是，在半道上正好有一栋别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别墅距离马路稍微有点近，别墅没有周小姐所需求的那么大。 她平时总是一个人，想来差不多也够了。 将这件事想明白，宋彬也轻松许多，洗了个澡便去睡了。 而舒琳，她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她打开手机，翻出和宋彬为数不多的几条聊天记录，又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项婉莹的时候。 她在空白栏输入了一大串信息，想对今天白天发生的事给宋彬道歉。 可最后又删去，望着手机屏幕发呆了半天，最后半个字也没敲出来。 直到早上，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刚睡着，手机就响了，是宋彬打来的电话。 她连忙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宋彬说话，她就抢着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说啥呢？过来和我一起去看房，海城一中这边的别墅，快来！”说完，宋彬就挂断了电话。 舒琳洗了把脸，镜子里她满脸疲惫。 随便化了点装遮盖脸上的疲倦就急匆匆出门了。 到了宋彬家，三人径直去往海城二中。 大早上的，正是上学上班的高峰期，马路上的车流一眼望不到边，喇叭声此起彼伏。 清一色穿着校服的学生赶着上学…… 恍然间，宋彬有种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 实际上对宋彬来说，他的高中时代不过是在几个月前。 舒琳不解，问：“宋彬，学校周边的房子确实是贵一些。但那些受众群体在有小孩的人身上，周小姐又没有小孩，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跟不需要学区房啊！更别提是一栋别墅了。” 宋彬笑着摇了摇头，反问：“你觉得周小姐需要房子嘛？” 舒琳先是点头，仔细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那不就完了，她根本不需要房子，那我们就不需要从房子根本出发，那些大众的需求我们通通抛弃掉，不要在乎。” 舒琳不解。 宋彬卖了一个关子：“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会儿，他忽然注意到舒琳疲惫的双眼。 他问：“你又一夜没睡啊？” 舒琳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昨夜的风声太大，她被吓的睡不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了个这么理由，她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早就习惯了。 习惯一个人换灯泡，一个人把水扛上饮水机，一个修理堵塞的下水道…… 她也想和项婉莹一样，被一个男人处处呵护着，好像以前做那些男人该做的事情的时候，没有人告诉她，她是个女孩子啊。 绿灯亮了，宋彬叫醒正在发呆的舒琳…… 到了学校，远远就看见一个装修华丽的三层小别墅。 停好车，打开别墅大门。 屋内的装修很普通，一个大沙发，落地灯，中央有个大电视，一道弧形楼梯通到楼上。 宋彬并未在意这些，而是径直到了二楼的阳台。 和之前了解的一样，阳台正对着学校。 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学校的操场，学生们做着早操。 今天正好是周一，还可以看见学校的升旗仪式。 宋彬把大柱和舒琳叫上来，却发现舒琳倒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 大柱看了眼宋彬，又看了眼舒琳，小声问道：“她一夜没睡？” 宋彬点了点头，“算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他带大柱到阳台，指着不远处的操场问他：“有什么感觉？” 大柱眯着眼，点了根烟，笑呵呵的说：“有点怀念……” “想进去看看吗？”宋彬接着问。 大柱点了点头。 “那你对这个房子有什么装修意见？” 说到这，大柱认真起来，说：“按照周小姐的性格，她好像并不太喜欢和很多人接触，但她偏偏又喜欢去到有人的地方。” “这种怎么形容呢……” 宋彬补充说：“观望者！” “对对对！观望者。” “所以，我们需要把除开这个阳台之外的地方都封锁起来，院墙最好加高一点，另外这房子里面的装修不用做过多改变。” 大柱问：“只是把院墙加高一点？” “不只是院墙，她其实是个极度需要安全感的人，这个房子确实是她的，可并没有给他归属感。大柱，你在家的时候什么时候最放松？” 大柱说是在他拉屎的时候。 和宋彬猜的一样。 两人又观察了一下别墅其他地方，并且做下了记录，大柱心里已经有个一个完整的装修方案。 回到客厅，舒琳还在睡觉，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大柱小声问：“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的样子。还有，她早上跟你道歉干啥？做了啥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可警告你啊，项婉莹是个好姑娘，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有什么对不起项婉莹的想法。 另外做兄弟的给你提个醒，她好歹是个店长，凭啥过来给咱们帮忙？” 宋彬白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想法？” 这会儿，舒琳努了努嘴，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 第五十二章：周小姐的奇怪爱好 到了中午，舒琳才幽幽转醒，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小姐已经到了。 看见周小姐，她连忙整顿了一下自己，礼貌的伸出右手与她握手：“周小姐！您怎么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昨晚太累了。” 周小姐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打量着这栋别墅。 她说柳眉微簇，说：“这栋别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啊，这装修也普通，还有这地理位置就更不说了，怕是都排到了三环外了吧？” “呵呵，李老板说你对客户用心，可这为我挑的房子怎么看都不像多用心的，行了、以后就不要浪费我时间了吧！” 她扭头朝宋彬嫣然一笑说：“当然，如果是卖房子以外的事情，还是可以找我。” 宋彬自动忽略掉周小姐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 他说道：“周小姐，再多用您一分钟时间，可以跟我到阳台看看吗？” 宋彬把周小姐领到阳台上，在半坡位置，本就地势较高，加上站在阳台上。 从这儿望去，整个中学一览无余。 周小姐微微侧目，目光落在学校的操场上。 一对高中生坐在操场上看着书…… 她回过头，不由仔细打量了宋彬一番。 宋彬微笑着望着她，脸上写满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显然，宋彬对她仔细做了一份研究。 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她确实很满意。 空闲的时候可以坐阳台上，品着茶，看操场上的学生蹦蹦跳跳。 看来宋彬也确实废了功夫？ 她笑着问：“你不会就想凭借这一个阳台就让我把房子买下吧？” 宋彬跟她大概讲了一下他们的装修想法，确实很多地方都和周小姐的想法都很契合。 周小姐也确实对宋彬跟大柱的装修想法很认同。 房子看完，宋彬兴致冲冲的问周小姐觉得怎么样。 周小姐说：“房子确实挺不错的，你也确实用心了、在这儿呢。我也的确感受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阳台朝着学校，每天都可以看见学校里的学生，怀念曾经高中时代的自己。” 宋彬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但周小姐接下来的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她说：“不过我不想要。” 宋彬不解：“为什么？您不是很喜欢这套房子嘛？” 周小姐说：“我确实挺喜欢这套房子的，但是今天我不是很开心，所以不想答应你。” 她朝宋彬婉儿一笑：“等哪天我开心了再找你。” 说完，周小姐踩着高跟鞋离开别墅。 宋彬呆愣愣的注视着她开着那辆英菲尼迪离开。 大柱跟舒琳都不解，问他：“她到底什么毛病啊？这房子她不是挺满意的么？怎么又不要？” 宋彬也很困扰，周小姐的需求与他猜想的几乎差不都。 而且周小姐自己都说她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可为什么又不想买？ 她今天看起来也不像不开心的样子啊。 “行了，我们先回去吧！周小姐的事情先放一放，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别的客户吗？”舒琳说。 宋彬点了点头，暂时先把周小姐的事情放一放。 他确定自己的思路是没错的，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回到家，宋彬给李老板打了个电话。 宋彬说出了他的疑惑，他问李老板，周小姐根本不需要房子，为什么会要她买房？ 还有他已经精挑细选，找了一栋周小姐绝对会满意的别墅，可周小姐却说什么心情不好，拒绝了。 这是让宋彬最搞不明白的，宋彬敢说，整个海城不会有别的房子更适合周小姐。 李老板说话支支吾吾的，只是让宋彬上点心，尽量把她留在海城，至于具体原因并没有讲。 李老板说，这房子其实就是他给周小姐挑的，让宋彬尽管放心大胆的选就行了，不用在乎价格。 可宋彬也没在乎价格啊，他在乎的主要是客户的诉求和体验。 他明明已经满足周小姐的诉求了…… 李老板挂了电话。 宋彬感觉李老板有些事情瞒着他，是李老板给周小姐介绍的宋彬作为中介人。 但又是李老板给周小姐买的别墅。 那不就是李老板要买房子么？李老板直接找宋彬不就好了，为什么又要麻烦一趟让周小姐来找宋彬？ 还有，既然付钱的是李老板为什么他不和周小姐一起来看房子。 这是宋彬最为疑惑的地方，李老板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彬想不明白，他给周小姐打了个电话，想弄清楚原委。 很快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周小姐娇媚的笑声。 宋彬开门见山道：“喂？周小姐？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约您单独见一面。” “锦江之星，999号房间，你直接过来吧！”说完，周小姐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面无表情的推开在她躯上的男人。 “行了，就到这儿吧！我等会儿有客人来，你走吧！”说完，周小姐转了一笔钱给他。 男人点了点头，穿好衣服，恭敬的离开了房间。 趁着宋彬还没来，她补了个妆，换上了一套真丝睡裙。 雪白的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姣好的肌肤若隐若现。 鲜艳的红唇仿佛一团烈火直直烧到男人脑门，香水味能瞬间通过嗅觉勾动人躁动的内心。 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怕，怕是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的住她的诱惑。 做完这一切，她就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等着。 高跟鞋吊在脚尖……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 宋彬站在门外，他的内心紧张且急切。 他迫切想要知道周小姐的答案，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这套房子已经足够满足她所有需求她还是不愿买？她并非是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门打开，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宋彬一时间愣住了。 他抬头，周小姐面颊绯红，一股莫名的韵味勾动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宋彬连忙说道：“周小姐，这个……在房间说话会不会有些不方便？咱们要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那个，您要是没时间的话……” 宋彬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小姐打断：“我没时间，有事进来说吧！” ------------ 第五十三章：谁占了谁便宜 宋彬心里打鼓，周小姐一个人住酒店里，还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好看。 脸上的妆也看的出来是刚化的不久，她一个人住酒店，又不需要见人，为什么还要化妆？ “难不成是为了见我？刻意化的？” 宋彬不太相信，凭啥啊？人家开一个开着辆一百多万英菲尼迪的富婆凭啥对咱一个一无所有的臭屌丝上心？ 若是个小鲜肉还说的过去，可宋彬又不是什么小鲜肉，他都差不多三十岁了。 进了房间。 房间里，包括她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房间是暖色灯光，衣架上挂着不少衣服，大都是些长裙，还有旅行穿的冲锋衣之类。 周小姐坐在床上，两条勾人的大长腿随意搭着。 短睡裙仅仅只能盖住那么一点儿地方。 宋彬与她面对面坐着，从这个角度某些大好风光一览无余。 周小姐似乎根本不担心会走光。 她微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周小姐这姿势，还有穿着的衣服实在太要命了。 宋彬敢保证，他真的不是好色，只是一个女人穿成这样坐在他面前，实在不能保证眼睛不会乱飘。 他低着个头，尽量令自己保持“绅士风度”。 他说：“周小姐，我只是想知道咱们白天看的房子明明很符合您的需求，您也很满意。但为什么又不想要呢？” 周小姐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这下更要人老命了，因为她是上半身倒在床上，宋彬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他保证他没想做任何对不起项婉莹的事…… 只是这眼睛和好奇心，有时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周小姐回答说：“我说了啊，因为我不开心。” “你要是能让我开心，我就答应买那栋别墅怎么样？” 宋彬支支吾吾问：“那……怎么才能让您开心呢？” 周小姐勾了勾手，笑着说：“你把衣服脱了、我说卖房的应该挺多愿意付出点儿代价换业绩的吧？” “当然，这对男人来说应该不算是付出什么代价，你还占便宜了。” 宋彬脑子里仿佛触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周小姐居然是这个意思。 这是什么？把他当成鸭子？ 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周小姐长得也不丑，反而性感且富有韵味，绝对是许多男人想要征服的对象。 她不会缺追求者，身边绝对不缺男人，她又怎么会想跟宋彬睡觉？ 更令人意外的是，宋彬居然起身，道了个歉说：“周小姐，我有老婆孩子了，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令周小姐有些诧异。 且不说周小姐和李老板有什么复杂的关系，单是项婉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现在还等着宋彬拿着钱把她从丈母娘家带回来呢。 宋彬就坚决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项婉莹的事。 周小姐也没拦着，只是笑呵呵的问了句：“那你可想好了。” 宋彬一言不发，急急忙忙逃离了酒店。 周小姐坐在床上，脱掉高跟鞋，笑眯眯的望着宋彬离开的背影。 “倒是有点意思。” 她不认为自己在宋彬面前丧失了魅力，对宋彬没有吸引力。 当然，她也也没认为为宋彬真的就是个正人君子，即便是正人君子又怎么样？ 男女之间因为分泌多巴胺和荷尔蒙导致的错以为是爱情的蠢事又不少见。 男人喜欢以征服女人体现自己的魅力和强大，而在某些女性群体中这个规则同样适用。 周小姐不会觉得被男人睡是一件吃亏的事，她只是和大部分男人一样仅仅是把这种事当然对快乐的一种追求。 一个“浪子回头”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倒是令她征服欲更强烈。 至于宋彬的家庭会不会因此破裂，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何况，宋彬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个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重合，这倒是令她更感兴趣了。 宋彬回到家，脑子昏昏沉沉的，跟做梦一样。 他怎么也想不到周小姐居然会对他有意思，居然会要出他卖身体去换业绩。 既然周小姐这做不成，那就算了吧。 宋彬也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李老板那边还有别的客户。 只要再来两个，宋彬答应大舅哥的钱就不用愁了。 大柱看见宋彬满脸忧愁，又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彬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大柱。 他总不能跟大柱说周小姐勾引他吧？ 谁信啊？大柱说不定还会嘲笑他一顿。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一早，好消息传来。 舒琳说门面已经找到了，在菜市场周边，绝对是宋彬满意的绝佳地段。 宋彬吃了个早饭，简单洗漱一下就连忙赶了过去。 店面的位置确实不错，只是面积有点小，只有四十平米。 之前是做早餐店的，说是原本做早餐店的人家，他儿子赌博输了两百多万，被人逼债躲回了老家，这次把店面给空了出来。 除了里侧的墙壁有些被熏黑，其余地方都挺满意的。 店面需要简单装修一下，预计半个月可以搞定，一年的房租大概是四万，在海城这个价格不算多高。 只是起码也需要一年起租，同时压三个月的押金，这就是一大笔钱了。 另外店里还需要重新装修，又是一大笔钱。 宋彬他们干的这两单，怕是得全花在装修和房租上。 这令他有些犹豫，这些钱可是他们的启动资金，宋彬还想把这些钱放在弄房源上。 既然房子已经找，迟早也要店面就索性答应算了。 这钱，舒琳和大柱先出。 他俩手上六万，加上之前的一万五，一共是七万五。 房租加上简单装修已经够了。 宋彬手里还有两套房源，一套是海城二中那里的，另一套在海城的中心。 海城二中那里，除了周小姐宋彬一时还没找到适合的客户。 而另外一套，只要在这个月内做成，还给大舅子的钱就算是搞定了。 时间紧迫，宋彬这就联系李老板。 电话打通，宋彬想在宋老板那寻找客户。 可宋老板一句话让宋彬脑袋嗡地一声，懵了…… 他所有的计划瞬间全被打乱…… ------------ 第五十四章：五千块钱一份的房源资料 李老板说那套房子不准备给宋彬去卖了。 宋彬不解，问他为什么 李老板只是说让宋彬先把周小姐的事情搞定先。 多的话也没多说，不过宋彬大概明白李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李老板和周小姐的关系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在乎的是宋彬帮他解决问题，如果连周小姐的事都没有办法解决，那又为什么再帮宋彬呢？ 李老板实际上还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啊。 现在宋彬所有的计划都是建立在李老板那边的客户上。 门面已经租了，一共花了六万，他们手里的钱已经花出去了，但是客户却没有了。 另外装修还要钱，大柱手里的一万五多半是不够用的。 更主要的是，这是宋彬起步的计划，如果连这个单子都没有办法保住，那更别提以后了。 况且，李老板还有另外一层隐性意思。 如果宋彬没办法解决周小姐的问题，那他们的合作可能就到此结束了，人情关系可能也就没了。 宋彬也不好跟李老板说明原因，说周小姐想睡他？ 李老板信不信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宋彬还没弄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这件事要是说出来会不会适得其反更不知道。 电话挂断。 大柱看着宋彬失魂落魄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宋彬有些不知道面对大柱，当初是他拍着胸脯保证带大柱发家致富，带着他赚钱。 大柱的老爹已经接回家，等着儿子赚钱呢。 但现在已经有些自身难保了…… 他问大柱要了根烟，走到窗台开始吞云吐雾。 他叫大柱让他一个人静静。 周小姐要他对项婉莹不忠，这点宋彬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的。 可又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项婉莹对他充满信心，每一天都在祈盼着他脚踏祥云把她和孩子接回家。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宋彬深吸口气，灭掉烟头，心想既然李老板那没有办法搞定。 那他就自己来，反正门面也搞起来了。 大不了他自己去找房源，自己去找客户。 当初在福兴房产月开六单，现在也一样可以。 说做就做…… 第二天一早，他们先去注册了营业执照，将各种手续都办理齐全。 接着宋彬去了绿岛家园的售楼部。 绿岛家园是海城新建起来的一个小区，地理位置很不错，开盘的时候宣传也没少下功夫，适合普通的工薪阶层。 说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实际上对许多人来说还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一套房子差不多上百万，贷款还个二三十年，首付又是半辈子继续。 普通人一辈子差不多全都搭进在一套房里面了。 许多售楼部其实是和一些房产中介有合作的，房产中介帮售楼中心卖出去房子会拿一部分提成。 只不过佣金会比私人稍微少一点点，但这并不影响宋彬赚钱。 出于职业道德，宋彬不可能拿走之前在福兴房产的客户资料，也不可能去撬福兴房产的单子。 舒琳一个分店店长能辞职过来帮他，这已经让福兴房产够惨的了。 宋彬表明来意，见到了售楼部的经理。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两句话不无道理。 对方看他的穿着，便对他笑脸相迎。 售楼经理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双绿豆小眼悄悄咪咪的打量着舒琳和宋彬。 一个词形容，精明。 胖经理笑眯眯的问道：“两位来是？” 宋彬开门见山道：“我是乐家房产的店长，今天来就是想谈谈卖房的事。” 胖经理笑呵呵的躺在靠椅上，问宋彬：“乐家房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宋彬回答说：“我们刚刚开业不久。” “刚开业不久？” 胖经理顿时没刚才那么认真了，甚至点了根烟，说：“我们绿岛家园目前并不缺客户，而且你们一个新开的店能卖的出去房子嘛？” “说实话，现在人家买房很多都是到正规的大型门店，你们一个野鸡中介，并没有什么竞争力，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呢？” 宋彬说：“我身边的这位是我们海城原福兴房产分店的店长，我呢、曾经月开六单。” 胖经理顿了顿，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福兴房产，我听过。就那个把鬼屋都给卖出去的嘛！可这并不代表你们的能力就很强啊？” “既然我这里自己能卖，那又为什么又委托你们呢？还要给你们一部分提成。” 宋彬想了想，说：“我可以把那些卖不出去的房子给卖出去，当然前提是房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位置不好、或者是楼层不合适之类。” 帮助他们卖出去堆积的，没人要的位置不好的房子，售楼中心都会答应。 这种房子很多人不要，留着放着也是放着，即便房产中心要一部分的佣金他们也不亏。 可谁知道胖经理还是摇头。 舒琳不解，还有人放着钱不赚？ 这个胖经理这么精明，肯定不会放着钱不赚。 她正要问。 宋彬一把按住她，说：“楼经理，这样吧！我们买一份房源资料您看行不行？” 楼经理笑了笑：“这个房源资料，我们原本是不卖的。不过既然看在你们能帮我处理掉那些堆积的房子，这房源资料就便宜卖给你们了。” “这样吧！五千一份，怎么样？” 舒琳瞪大眼：“五千？一份资料？” 楼经理面不改色，淡淡说道：“五千一份，我又不强迫你们对吧？要是嫌贵，咱可以不买，出门左转。” 舒琳说：“我之前找售楼部合作可从来没有卖资料这种事，怎么到你这儿就要了。” 楼经理说：“别人那是别人那，我们绿岛家园又不缺客户，对不对？” “我们买了。” 舒琳一把按住宋彬：“你干嘛？你疯了？五千块钱一份资料，你是有钱多啊？” 宋彬摆了摆手：“没事儿，我觉得五千块钱一份资料挺划算的。” 他当即转了六千给楼经理，说道：“楼经理，另外一千当您的辛苦费，给物业和保安打个招呼，我们带看的时候也能方便些。” ------------ 第五十五章：开业大吉 楼经理笑眯眯的收下：“那是自然，既然你这么有心了，那咱们可以谈谈佣金的事。” “一般你们收取客户佣金是百分之二，但我们绿岛家园是一手房，同时我们的房源也不差，想必卖出去自然也会简单很多，这样吧、我给你们百分之一的佣金怎么样？” “百分之一？”舒琳差点儿跳起来。 “你这也太少了吧，就按一套房子的成交价格在一百万，我们累死累活的卖出去的房子也只能拿到一万块钱的佣金。” 舒琳坚决拒绝：“不行，坚决不可以，一成的佣金我们根本不赚钱甚至都不够给下面销售经理分的。” 宋彬则是按住有些暴躁的舒琳，耐心说道：“楼经理，不过您说的也有道理，绿岛家园的房子确实挺俏的，相比其他地方的房源也确实好卖一点儿。只不过我们也得赚钱才能合作不是？您想想要是佣金稍微多一点儿，咱们主要卖的房子也得是绿岛家园的对不对？” “我相信，我们卖房的数量上肯定能补足佣金上的差距，您觉得呢？” 楼经理思索了一会儿，宋彬说的确实有道理。 一百万的房子成交，他们只能拿到一万块钱，这确实挣不了多少，除开分给底下销售的。 还有门店，以及各种成本，他们一单到手也只有几千块钱，为了这几千块钱累死累活的确实不怎么划算。 宋彬接着说：“这样吧，要不给咱们提高到百分之一点五的佣金，您看怎么样？” “成，既然看你这么实在的份上，那咱们就百分之一点五，不过有个条件，月开五单以上是百分之一点五，月开五单一下是百分之一。” 舒琳被气的不行，差点又要翻脸，宋彬连忙答应，然后离开了绿岛家园售楼部。 出了售楼部之后，舒琳瞪着他，怒气冲冲的问：“宋彬，六千块钱一份房源资料，你怎么这么舍得？你知不知道那些房源资料咱们完全可以一份钱不花。” “混进什么业主群，又或者是假装看房，这些都可以获得绿岛家园的房源资料。你白白被骗了六千块钱了，还有百分之一点五的佣金，每个月还得至少卖出去他们那的五套房子，咱们怎么卖啊？要是没有五套的话就是百分之一的佣金。绿岛家园的房子的成交价一般都在一百万左右。” “一百万，我们才能拿到多少佣金？” 看宋彬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就来气，忍不住给了宋彬胸口一拳：“你还笑，你笑什么啊？” 宋彬说：“小鬼难缠啊，小舒同学、那些大客户你打交代的多。之前在福兴房产也拥有天然优势，不少售楼部会找你们主动合作，那是福兴房产的优势。可是咱们没有任何优势，那么咱们本身就是被动的。” “还有，你觉得那个楼经理怎么样？” 舒琳给了一个白眼，嘟囔道：“我看不怎么样，这人精明的很，一看就是唯利是图的势利眼。” 宋彬笑着说道：“那不就得了，你觉得咱们不给那六千块钱，他会答应跟我们合作吗？这种小人我可见多了，其实他们难说话归难受话，但也很好处理，只要给他们点蝇头小利，让他们觉得他占了便宜，那事情就好办了。试想，他是售楼部的经理，利用手里的一点儿职权，给咱们使绊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咱们也犯不上跟这种人上心，另外绿岛家园是新开的楼盘，确实卖的不错。有绿岛家园的房源作为咱们上升的基础，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做大做强。” “行了，别为这点事儿操心了，咱们还得赶去下一个楼盘呢！” 舒琳问宋彬，要是还遇上楼老板这样的人怎么办？还塞钱吗？ 宋彬说他是没有那么多钱塞，塞钱的前提也是得看楼盘好不好卖。 不好卖的塞再多钱也不划算。 跟舒琳逛了一整天，他们已经搜集到了许多的房源信息。 李老板那暂且搞不成，就只能等到装修好，等到门店开业了。 门店简单装修的话，大概六七天就能搞定。 宋彬的时间不多，加上各种费用花掉的钱，宋彬身上只剩下两万。 装修花费一个星期，宋彬就只剩下三周时间。 这三周时间内，宋彬必须赚够四万块钱。 也就是说，三周内、他们三个人至少需要卖掉十二套房子，平均每两天一套。 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没有资历、新开的门店，也谈不上什么信誉。 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一个星期内，秦方都在做功课，几乎搜集到了海城所有售楼部的房源。 他将这些房源归类整理，适合什么样的人群都做了标注。 同时又混进了好几个业主群，调查他们都是什么工作岗位，他们在该小区买房子的需求是什么。 足足花费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乐家房产正式开业。 他们没有邀请客人，没有邀请朋友，他们暂时也没有客户。 三个人叫了份外卖，多点了一份烤鸭，放了一封炮就算是庆祝了。 门店的装修很简单，暂时摆放了三台电脑。 大柱神秘兮兮的把宋彬往里面带：“我可以专门给老板准备了个办公室呢！” 说是办公室，也只是弄了个屏风和外面隔断。 带进办公室，宋彬一看。 嚯！ 房间是水墨装修风格，简约大气，高端上档次。 弄的还真有模有样的，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个笔记本，一张旋转老板椅。 桌上还放了个摇钱树…… 放以前，宋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当老板。 他坐在老板椅上，试了试，朝大柱咧嘴憨笑。 “还真有你的！” 大柱也感叹道：“这要是在两个月之前，说你能当老板、打死我也不信。” “我现在居然有点做梦的感觉，有点儿不信这儿竟然是咱们弄起来的。” 这就是他们的根据地，自己一点一点，亲手搭建的。 正感叹着，门外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 ------------ 第五十六章：周济又有什么鬼心思 居然是老爸老妈来了。 宋彬记得明明没有通知他们，他们怎么知道的？ 宋田汉边打量着公司上下， 一边说：“你这样还能开公司？就这么个小地方能赚多少钱？做人要踏实，一步步的来，走都没学会，还想学会跑了？” 宋彬抓挠着后脑勺，解释说：“爸，你不懂、咱们就是个中介，卖房子的。不需要那么大的店面，您看福兴房产，那么大的连锁店，店面不也只有这么点儿大么？” 老妈四处张望，看店里只有三个人不由问道：“莹莹呢？她怎么不在？” 宋彬直接随便找个理由说项婉莹有事回娘家去了。 二老将信将疑的望着他。 宋彬哪里敢告诉他们实话，要是说得在月底赚到六万块钱， 不然就要离婚，二老岂不是得急死？ “行了，你说你、开店也不跟家里说一下，要不是小玲告诉我们，你是不是还要一直把我跟你妈蒙在鼓里呢？” 宋彬嘿嘿憨笑：“爸，您这一来就打击我，我还哪里敢跟你说啊？” 宋田汉瞪了他一眼，告诫道：“做人做事要踏实啊！行了，我们就来看看。这地方也不错，看你是在老老实实做事，我跟你妈就放心了。” 宋彬内心不由一阵唏嘘，他曾经是给爸妈带来过多少伤害。 现在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老爸老妈还对他不放心。 “留这儿吃个饭吧？” 宋田汉摆了摆手：“不了，家里的鸡还要看着呢！上次我跟你妈出去买菜个功夫，家里的鸡蛋不知道给那个狗日的给偷了，气的你妈是好几天没睡着觉。” 宋彬拗不过宋田汉，只能把他们送到公交站。 老妈忽然拿出一个塑料袋塞给宋彬：“家里就这点积蓄了，之前你总是不学好。总是去赌，这些钱就算拿给你也是打了水漂，你也别怪我和你爸。” 宋彬诧异的看着袋子里一沓钱，有一百的，有五十、有十块的。 这分明是老爸老妈一点点攒的。 他连忙推却，说：“妈，我这儿还有钱。咱们又不需要什么本金，您不用给我钱。” 老妈白他一眼：“你少跟妈扯马虎眼，你们年轻人创业，干什么不需要本金啊？这钱是你爸让我拿的，他不好意思直接给你。” 宋彬看着站在不远处公交站台抽烟的老爸，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了。 老爸总是这样不善言语，可他的爱却一点不比老妈少，只是更加深沉。 宋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替我谢谢爸，让他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老妈沉默了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莹莹到底怎么了？我不信她娘家能有什么事儿，你这新店开业，她会不来？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冯姑朝店里望去，目光落在正在忙着搬东西的舒琳身上，接着说：“你可别三心二意的，人家长的是好看。看着来也是个有能力，会吃苦的姑娘。” “但莹莹跟着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妈，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干的出那种事？” 老妈白他一眼：“我这是提醒你，怕你一步小心被这姑娘给迷住了。行了，多的我也不说，公交车快来了，有事儿跟家里打电话，我跟你爸还能动，还能干点儿。” 宋彬不知道怎么说，老爸老妈这个年龄应该是享福的时候，应该宋彬给他们钱。 送走老爸老妈，他打开塑料袋，细数了一下，零零碎碎的加起来竟然有一万五千多块钱。 他把这些钱留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坚决不能动这些钱。 正准备回店里，一熟悉的人影猫着身子，在店门口鬼鬼祟祟四处张望。 “周济？”宋彬一眼就认出他来。 如果不是他，宋彬在福兴房产怕是已经蝉联好几个月的销售冠军了。 周济看见宋彬，脸上没表露出任何惊讶。 他指着门牌，笑呵呵说他搞的还有模有样的。 还没等宋彬说话。 舒琳就冲了出来，瞪着周济，冷冰冰的质问他：“周济，你来做什么？” 周济见着舒琳，眼里闪过一抹叹息还有怨气。 为什么她宁愿跟着宋彬开个毫无前途的小店，也不愿意答应他。 他究竟差在哪儿了？ 为了宋彬，她甚至都能辞去福兴房产分店店长的工作。 凭什么？ 周济说：“我只是看看你们新开的店怎么样？舒琳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店长不干，你图啥？” 舒琳白他一眼：“你管我图啥，买房子不买？不买就走。” 周济笑呵呵的说：“这样吧，舒琳你也是福兴房产的老员工了，各项能力都不差。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到我门店来担任副店长。”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我并不需要，如果周店长你没别的事的话，别打扰我们做生意成么？” 周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你确定你们一个小店能开起来？别天真了，不说我、舒琳你辞掉福兴房产的店长的职位，就为了保他，你觉得福兴房产看的过去吗？” “舒琳，听我一句劝，这个店开不下去的。” 舒琳依旧冷冷回应道：“开不开的下去，不劳你操心。” 周济摇摇头，离开了。 望着他背影，宋彬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家伙就是来耀武扬威，提醒他们一番？ 还是说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房源已经搞定的差不多，一个月也差不多过去了四分之一，宋彬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寻找客户。 下午时分，宋彬跟徐娴到人流密集的地方发传单，吸引客户。 大柱留在店里看店。 传单发到一半，大柱一个电话打来，说店里来客人看房了，让宋彬他们赶紧过来。 宋彬和舒琳瞬间来劲，开业头一天就有单子，这可是个好兆头。 他们连忙赶回店里，看见一个五六十岁夫妻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宋彬给大柱使了个眼色，简单问了下这对老夫妻的需求。 大柱告诉宋彬他们要的是绿岛家园的房子。 宋彬瞬间乐了，正好、绿岛家园那边打通了关系，六千块钱花的不亏。 …… ------------ 第五十七章：房源没了 跟大柱了解清楚大致情况之后，宋彬问那对老年夫妻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这对夫妻样貌朴实，手指粗糙且有油渍，身上有股淡淡的葱香味。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做饮食方面的工作。 再看他们的穿着都很普通，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钱。 宋彬猜测他们应该是摆摊卖煎饼果子之类。 别小看摆摊，做的好一年挣个一二十万不是问题。 只是干这种活，赚的是辛苦钱起早贪黑的，夫妻两年龄也大了，给自己买房说不过去，应该是给家里的小孩买房。 估计是小孩要结婚了。 夫妻俩小心翼翼，试探问道：“你这儿卖房子靠谱吗？” 宋彬给两人倒了杯茶，说：“是儿子要结婚了吧？准备婚房？” “现在可不容易呀，一套房子就是半辈子的积蓄，我爹妈也总是为我操心着呢，这不、刚才还来看了一下，才回去。” 夫妻俩见宋彬说话朴实，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买什么样的房子不由正色几分，问：“你们这儿有吗？我们家想买绿岛家园小区的。” 宋彬笑呵呵说：“您真是好眼光，绿岛家园的房子挺紧俏的，海城三小在那边，同时一所新中学也在那边在建，很多人都想买那边的房子。” 两人探着脑袋，问：“那还有吗？” “当然有了！” “我们可得要采光好，楼层低的，老婆子她年龄大了，腿脚不利索，上不了高楼。” 宋彬表示了解。 “您二位稍等片刻，我记得绿岛家园那边还有好几套四楼以下的房子，要是方便的话，我现在联系物业，然后带你们去看房怎么样？” 两位老人喜笑颜开：“这就可以看房？好好好。” 老爷子接着说：“咱们先去看看，但这房子买不买还得看我儿子喜欢不喜欢。我俩卖了十几年的煎饼，已经给大儿子买了一套，再给小儿子买一套就啥牵挂也没咯。” 宋彬笑眯眯的说：“绿岛家园有两个广场，到时候您可以带着孙子跳广场舞呢，生两个儿子，那您可享福啊！” 两老人叹气说：“享什么福啊，半辈子都为两儿子操劳了，现在总算圆满完成任务，我俩也能安心在家带孙子。” 大部分老人还是存在重男轻女的思想。 宋彬笑着说：“操劳那也开心啊，您这是福气，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虽然叹气，可老人眼角笑起的皱纹根本掩饰不住。 “那感情好，咱们什么时候能去看房？” 宋彬叫他们等一下，打个电话跟绿岛家园确认一下还有哪些房子。 很快，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楼经理声音。 宋彬问：“楼经理，绿岛家园的房子还有么？” “啊？宋店长啊？真是不好意思，绿岛家园的房子没了。” 宋彬眉头一皱：“没了？怎么可能？一套都没了？” 楼经理支支吾吾回答说：“这个，倒不是一套都没了，房子差不多都订了呀！我这边还有很多客户，就先这个说了、我先挂了。”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去绿岛家园还是一个星期前，就算卖的再快也不至于一个星期就卖空了啊！ 海城又不是什么一线城市，就算绿岛家园的房子紧俏也不会一个星期就卖光啊。 还有很多小区的房子已经好多年都没卖出去过呢。 这明显是楼经理在搞什么幺蛾子，亏他还给了楼经理六千块钱打关系。 按道理来说，楼经理是占了便宜，宋彬他们卖出房子他也能拿到提成，放着的钱不赚，还干这样的蠢事？ 宋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老夫妻两问宋彬，是不是绿岛家园那边的房子有什么问题。 这开业第一天就来的客户，宋彬可没打算放过。 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这里卖不了绿岛家园的房子。 宋彬只能找了个理由，说物业那边的还没联系好，得过段时间才能去看房子，让他们留个联系方式，先回家等着。 正好下次儿子有时间的时候，一家人过来看房。 不能看房还能怎样？ 两老人只能答应，先离开了乐家房产。 宋彬面色阴沉，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楼经理不做他们的生意。 舒琳问道：“宋彬，是不是绿岛家园那边的房子出了什么问题？” “楼经理说绿岛家园的房子已经没有的卖了。” 听到这句话，舒琳差点儿气的跳起来，大大咧咧的骂道：“怎么会没有房子卖了呢？我昨天还加了个业主群，说绿岛家园还有很多房子。” “咱们可是花了六千块钱从他那儿买了一份房源资料来着，这岂不是说那六千块钱打水漂了？” 宋彬说：“这正是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楼经理那种人不可能放着钱不挣，跟咱们合作他也不是没有好处。” 想着，宋彬起身准备出门。 舒琳问他去哪儿。 宋彬说他去绿岛家园的售楼部找楼经理。 舒琳要跟他一块儿去，宋彬拒绝了。 舒琳的脾气比较直接强烈，她要是跟着一块儿去肯定会把楼经理给惹毛。 宋彬一个人到了绿岛家园售楼部。 可没想到售楼部的人说他不在。 宋彬给他打电话也被挂了。 坐在售楼部门口，宋彬不由冷笑。 收了六千块钱，还想避而不见？ 他跟售楼部的人说：“麻烦你给楼经理带个话，跟他说福兴房产分店的周店长让他来的，我有事情跟他谈。” 果然，没一会儿，售楼部的人告诉宋彬楼经理刚才睡着了没听到电话。 宋彬只是笑了笑，上楼去了楼经理办公室。 敲开门，楼经理揉着惺忪的睡眼，连忙抱歉说：“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这买房的人太多，我给忙昏了，刚才偷闲眯了一会儿，没听到电话响。” “听说是周店长让您来的，这找我来是啥事儿啊？” 宋彬没提房子的事，只是问他这边是不是也接受福兴房产的委托了。 楼经理说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宋彬大概明白是什么问题了，如果单单是绿岛家园没有房源倒还算好的，要是福兴房产插一脚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 第五十八章：挖墙脚 宋彬接着问楼经理，绿岛家园的房子是不是福兴房产的意思？ 楼经理面露难堪，解释说：“宋店长，按道理来说我收了你的钱，那就得替你办点儿事儿。我这样干确实不合规矩，不过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售楼部经理而已，有些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样吧！那份房源合同当我送你的，六千块钱我退给你。” 宋彬摆手，笑了笑说：“楼经理，您这就见外了。那房源信息说好的是我买的。” 楼经理面露疑惑的表情，不解问道：“可是你从我这儿已经拿不到房源了。” “我跟你交个底吧，不单单是我这儿，几乎海城所有的售楼部，你想拿到一手房源几乎都是不可能的，这六千块钱我不能给你办啥事儿，我也不好意思拿。” 楼经理是看宋彬说话确实实诚，办事也有办事的样子，会做人。 而且他是违约在先，宋彬非但没找他麻烦，甚至还没想着要那六千块钱。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告诉宋彬实情。 宋彬接着问：“都是福兴房产的意思？” 楼经理只是回答说他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几乎这一片的房产中介都会抵制他们一家。 他叹着气，问宋彬怎么会招惹福兴房产，甚至让福兴房产联合海城其他的房产中介公司一起抵制他们。 宋彬耸了耸肩，说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想老老实实工作赚钱而已，根本没想着触碰谁的利益。 福兴房产不想让他干，他就离开算了、哪里会想到舒琳也会跟着一块儿走。 但如果没有舒琳，宋彬他们店也没有这么容易开起来。 想来，即便舒琳不在，周济也不一定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宋彬就离开了绿岛家园售楼部。 临走之前，楼经理给了宋彬一份文件，并且告诉宋彬要保密。 他打了电话给海城其余售楼部的经理，得到的结果都一样，都说没有房子了。 宋彬一个头两个大，忙活了一个星期，却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到福兴房产，宋彬坐在沙发上，烟一根接着一根。 舒琳跟大柱两人面面相觑，望着宋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 最后还是舒琳打破沉默，问他怎么了。 宋彬叹了口气，把实话告诉了他们。 大柱那倔脾气当即就上来了，大骂肯定是周济那狗日的搞的鬼， 宋彬说这事跟周济关系还真不大，舒琳是福兴房产指定派到海城这边当分店长的，即便没有周济，福兴房产说不定还会搞他们一手。 周济最多也就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妈的！老子去找他，咱们开咱们的店，关他什么屁事？”大柱气呼呼的，找了根木棍就要冲出门。 宋彬赶紧给他拦下：“你去找周济有啥用？给他揍一顿？给他揍一顿咱们又不能解决问题，到时候咱们有理变没理。” 他命令道：“坐下，咱们一块儿想想办法。” 三人坐在沙发上，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舒琳忽然开口问：“周小姐那边呢？真的办不成了吗？” 宋彬摇了摇头：“这件事就别再提了。” 大柱好奇问：“那天晚上你到底干啥去了？你不会对人家做了啥过分的事儿吧？” 宋彬给了他一白眼：“我说是周小姐勾引的我你信不？” 两人捂着嘴，惊讶的望着他：“宋彬，你不会真的……” “你俩可别瞎想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儿。我可是把持住了……” “彬子，这我可想不明白了，凭啥啊？明明是你占便宜的事儿，你不干，所以周小姐不愿买房？” 宋彬点了点头。 舒琳深呼口气，稍稍正色说道：“咱们只能发传单去了。” 宋彬说：“其实也没那么坏，绿岛家园的房子咱们还能做，楼经理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是不能给我们提成，但他给了我一份资料。” “那六千块钱花的也不算多亏吧！” “什么资料？”舒琳问。 宋彬说绿岛家园户主的电话，只不过咱们每成交一单得给楼经理一千块钱介绍费。 他呵呵笑了笑，宋彬就知道这楼经理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能赚钱的事儿，他凭啥不干？ 只要宋彬不傻傻的说出去，楼经理一口咬死宋彬是自己找的房源，那就和他没有关系。 人家户主愿意卖房子，还能拦着不让人家卖不成？ 宋彬把文件分了下去，让大柱和舒琳一起给户主打电话。 问绿岛家园的户主有没有意向卖房子。 足足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一听他们是卖房子的，要么直接挂电话，要么就骂他们一通。 遇到稍微有点礼貌的，也是说他们没有卖房子的意向。 舒琳打电话打的口干舌燥，倒了杯水， 叹气说道：“宋彬，绿岛家园才刚卖没多久，有很多都是近半年才搬进去的户主，人家除非是脑子有问题才想着卖房。” “而且绿岛家园的房子也好卖，挂在房产中介，怕是不要一个星期就能卖出去。我看着楼经理根本不是诚心想跟咱们合作，给你这份文件怕是你会因为那六千块钱找他的麻烦。” 宋彬不说话，继续打着电话。 休息的时候，大柱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个熟悉的声音：“熊志柱吗？” 大柱微微皱眉问：“请问您是？” “呵呵！我们今天见过的，我是长江大道福兴房产分店的店长，周济。” “就是你这个狗日的给我们使绊子是不是？你现在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耀武扬威来了？告诉你，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有你好看。” 大柱说完就挂电话。 可电话那头只是传来周济的笑声：“你现在要是挂了我的电话可别后悔。” 大柱迟疑了一会儿，想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说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叨叨。” “我知道你们店现在房源都没了，没有一个售楼部跟你们合作。你们没有底蕴，没有资本，几乎什么都没有，你们还能撑多久？听我一句劝，收手吧，安安心心打工不好么？” “我看了你的设计图、这样吧，你到我这儿来，我给你月薪七千，你考虑考虑吧！” ------------ 第五十九章：大柱叛变了 大柱瞅了眼宋彬，对电话骂道：“让老子替你打工？做梦！” 说完他挂了电话。 宋彬和舒琳都诧异的望着他，问：“谁打来的电话？” “周济！” 宋彬疑惑问：“他想挖你？” 大柱点了点头，接着说：“这狗日的做白日梦呢，老子就是饿死，死在路边，被泥头车碾死都不跟他打工。” 宋彬半开玩笑的说：“其实你给他打工也不错，万一真赚不到钱，把你饿死嫂子怕不是要弄死我。” “瞧你说的，不就是找不到房源嘛，咱们现在不是还没到绝路嘛？至少把绿岛家园的户主全都联系一遍再说，万一有房源呢。” “行！” 计划暂且定下。 一直到晚上八点之前，他们都在打电话，联系绿岛家园的户主。 但是收效甚微。 晚上草草吃了个饭，宋彬舒琳他们就各回各家了。 大柱说他晚上得回家看看，老爹已经出院了，这段时间店里的事情多，他也一直在忙没时间回家看看。 他老爸的情况宋彬也知道，离开医院怕是时日无多了。 现在确实应该多花点时间陪在他老爸身边。 晚上…… 海城西区的桥头村。 不像城市那样，整日的喧嚣就从没停止过，仿佛像团齿轮，孜孜不倦的转动。 也没有霓虹灯，呼啸而过的车流。 月光的笼罩下，整个村子静谧的仿佛只能听见呼吸声。 犬吠，还有小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村子里传递至黑暗尽头。 秋末最后的一只萤火虫被一栋三层小楼房里的灯光吸引，穿过杂草和灌木，它停留在了玻璃外。 房间里，躺着个老人。 老人身体干瘦，只有仍旧起伏胸口证明着这还是个活人。 即便睡着了，老人脸上还残留因为病痛而紧皱的眉头。 大柱睡在旁边另一张床上，床头灯映照着他疲惫的脸。 窗外的萤火虫趴在玻璃上，对室内的光源无比向往。 可它已经是秋末的萤火虫了…… 大柱睁着眼，呆愣愣的望着昏暗的天花板。 老爸的呼吸声，从左耳穿过，再从右耳出去，一遍一遍重复着，像个漏风的老式风箱。 他偏过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爸，又转身背对着睡。 眼睛闭着还没一会儿，他拿起来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眼中带有犹豫，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他点开了短信。 是周济发来的。 他从床上下来，转头看了眼老爸，垫着脚轻声离开了房间。 秋末的晚上已经很凉了，冷风拍打着他的衬衣。 大柱搓了搓手，打开了那条短信。 他犹豫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拨通了周济的电话。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大柱问：“什么时候可以到你那去？” 周济回答明天就可以来。 “跟我们之前说的一样吧？你最好不要骗我。” 周济呵呵笑道：“骗你做什么？骗你能对我有多少好处？我像缺那点儿钱的人么？” “行！那我爸……” “放心，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诚信，诚信为本嘛。” 挂掉电话，大柱打了个寒颤，转身进屋。 关上门的时候，那只萤火虫也钻了进来，随后飞到了床头灯，趴在灯罩着享受着光源带来的温暖。 回到床上，大柱随手关了灯，睡了。 …… 第二天一早，宋彬跟舒琳到了店里，大柱却迟迟没来。 宋彬还以为大柱是在家陪着老爸，可是足足到中午大柱还是没来。 宋彬打了个电话过去，可大柱直接挂断了，根本没有接他的电话。 舒琳面色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大柱那边出事了？” 宋彬摇了摇头：“不清楚，电话也打不通。” 随后他又给玲姐打了个电话可是玲姐说，大柱一大早上就上班去了。 宋彬又关心几句，问老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玲姐说还能怎么样，暂时就这样拖着呗，在家等死…… 这确实是一件悲哀的事，穷人得了这种病，除了等死也没别的办法。 舒琳听到两人谈话，预感不好：“大柱那到底咋了？” 宋彬只是摇了摇头，说：“应该没事，不用担心他。哦对了！昨晚我确认了绿岛家园有个户主有意向卖房，户型和层数正好适合昨天来的那两位客人。” 暂时店里没有生意，两人也不能坐以待毙，整个下午都在发传单。 从海城城南发到城北，确保他们发传单的范围覆盖了整个海城。 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两人又累又渴。 舒琳只披着件单薄的外套，溜达一下午，秋风吹的她直吸鼻子。 宋彬无奈摇了摇头，说：“知道天气变凉了，也不知道多穿点。要是不行的话，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舒琳执拗的摇头：“没事儿，几张传单而已，很快就发完了。” 他调侃道：“要是你病倒了，那可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可不会照顾人。” 舒琳只是咯咯笑着。 长江边上风大，温度低了好几度。 舒琳冷的牙齿打颤，可她还是发着传单，尽量微笑着跟人介绍他们房产公司。 她原本不用跟着宋彬吃这些苦，看着她、宋彬心里五味杂陈。 还是等以后赚了钱再补偿她吧…… 可对于舒琳来说，需要宋彬赚钱之后补偿吗？她需要的是帮宋彬赚到多少钱吗？ 或者说，她真的需要补偿吗？ 她需要的仅仅是待在宋彬身边，哪怕是一块儿吃苦，一块儿吹着凉风，一块儿熬夜工作也是开心的。 朝长江另一头眺望，几艘货轮在江面上缓缓行驶。 一股带着江水的土腥味扑面而来，江面很平静，只有风吹过时掀起的小小波纹。 晚霞正好，江水正好，时光正好，秋风也正好。 宋彬也正好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他用体温捂暖的外套温度也刚刚好。 可是她不好…… 她仅仅是替代了，此时原本应该待在宋彬身边的女人。 她也只能假装暂时沉浸在自己幻想的温柔当中。 她望着江面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发现身边的宋彬好像很久没说话了。 转头望去，她发现宋彬朝着街道尽头望去，眉头微锁。 她顺着宋彬的目光望去，看见路边大柱跟周济站在一块。 ------------ 第六十章：舒琳发烧了 两人看起来还很熟悉的样子。 周济拍了拍大柱的肩膀，得意的朝宋彬这边望了眼。 舒琳明白为什么今天给大柱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打不通，原来他跑到了周济的门店。 舒琳就要上前质问大柱，宋彬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挣扎不开，就这样怒气冲冲的瞪着大柱。 大柱正在跟周济交谈些什么。 两人说完话，舒琳突然用力，甩开宋彬的手，冲上前直视熊志柱质问他：“你最好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柱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的回答道：“解释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就你看见的这样。” 舒琳冷笑，失望的看着他。 “大柱，宋彬把你当兄弟、我在海城也只有你和宋彬这两个朋友，呵呵！我真是想不到，昨天当着我们的面还说就算饿死也不可能给周济打工。今天呢？你说的话是放屁吗？” “周济怎么搞咱们你不清楚吗？你跑来投靠他，你良心是被狗吃了？” 大柱只是瞥了她一眼：“随你怎么想，你说被狗吃了就被狗吃了吧。” “那我们门店呢？你就这样撒手不管了吗？你知道宋彬现在有多难么？咱们发传单，联系一天绿岛家园的户主，就为了找几套房源，而你呢？你就这样走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你配跟宋彬称兄道弟吗？” 宋彬跟大柱两人只是对视着，都一言不发。 舒琳气的眼泪花都快要冒出来了：“宋彬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好心带他赚钱，他转头就把你给卖了，还跟周济这种人混在一块儿，你说都不说一句？” 大柱呵呵干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说：“舒琳，我跟宋彬的关系用得着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么？你有资格说我不配当他兄弟？” “我跟他穿开裆裤在泥塘里边儿抓泥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不配跟他称兄道弟？我不能跟他同甘共苦？” 他突然红着眼睛，指着舒琳的鼻子大吼：“你自己问问她，他好赌成性的时候，是谁借钱给他？是谁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我老爹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是谁顶着一家老小要吃饭的压力从牙缝里挤出几千块钱给他？老子不配？你先问问他配吗？” “打了几天工，学到点儿皮毛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开店赚钱了？真以为自己能耐了？狗屁！呸！” 大柱接着说：“老子昨天是说了饿死都不给他打工，我饿死是没事。我爹呢？我老婆孩子呢？一家好几张嘴都让他们饿死？你知道我晚上睡我爹旁边，一整晚那种漏风似得呼吸声在你耳朵边，一整晚响个不停你知道是啥感受吗？” “一不小心就容易感冒发烧，你知道那种速效退烧药得从肛门塞进去吗？你根本不明白，你以为的苦难、你以为的贫穷仅仅是吃不饱饭而已，你见过的也仅仅路边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问你要几块钱而已。你以为找不到工作，你以为职场上被领到骂几句这就是生活的压力嘛？” 大柱嘴角自嘲冷笑：“狗屁！我经历过的苦难和压你比你不知道多多少，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美其名曰对我好，打着什么兄弟情义的口号质问我的良心。良心值几毛钱啊？啊？” 他戳着舒琳的肩膀质问：“我问你良心值几毛钱！” 舒琳被他狂躁的样子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愣愣，缩在宋彬身边望着他。 两只手抓着宋彬的小臂，手心不断冒汗。 “以后别来找我，我混的怎么样和你也没关系。” 大柱说完，转身离开。 宋彬叫住他淡淡说道：“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个新工作就好好干吧！多赚点钱。” 大柱回应道：“我知道。” “行！” 大柱背着包离开。 舒琳缓了好半晌才开口问：“他都这样，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啊？说好的一起干，结果转头就投靠仇敌去了，你怎么还忍着他？” “走就走，他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他。以后咱们乐家房产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宋彬说：“他不会要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也别觉得他说的话绝情。事实就是这样，当初我落魄，好赌成性的时候，如果不是大柱，我哪里还有现在这个样子？” “行了！你可以松手了吧？把我手臂都捏红了。” 舒琳一晃神，这才注意到宋彬的小臂已经被他抓的通红，留下了几个手指印。 她红着脸，小声说了句抱歉。 好不容易开起来的门店，现在就只剩下他和舒琳两个。 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回到福兴房产，舒琳就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还喊着冷。 都闷的额头直冒汗，还抱着被子。 宋彬一摸她额头，发现烫的紧。 发烧了！ 他连忙把舒琳叫起来：“说了让你多穿点衣服，天气凉了也不知道多添点儿衣服，好了、现在发烧了吧！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舒琳脑袋摇 的跟个拨浪鼓似得，迷迷糊糊的说：“我不想去医院，我浑身没劲。” “什么不想去啊？生病了就要去医院，真是没办法、本来店里就只剩我俩了，现在你又给整的生病。这还搞毛啊？” 谁知道舒琳执拗的挣扎，喊着就是不要去医院。 宋彬哪里管她那么多，拦了辆出租车就把她抱上了车。 车上，舒琳晕晕乎乎的倒在宋彬肩膀上，呜呜哭了起来：“我不要去医院，每次去医院都是我一个，这儿一个朋友都没有，没人照顾我，没人关心我。他们只知道我是店长而已，我不想去……” 宋彬只能安慰她说：“我这不是在照顾你吗？” 谁知道舒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说你不会照顾人。” ……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两个朋友，结果今天就走了一个。你又是有老婆的人，我不应该跟你走这么近的。可是我又舍不得，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 第六十一章：舒琳的前男友 “瞎说，咱们不是朋友么？再说，上次我生病不也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么？” 人有许多个面孔， 成年人更是如此。 展现的越多，就越不是真实的自己。 舒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冷漠，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她也渴望有个人会说：“她也是个女孩子啊！” 宋彬带给她的这种久违的关切和温暖令她沉醉， 这种感觉像吸食了某种瘾品一样。 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又像个得了厌食症的病人暴食过后，带来那种令人沉陷的空虚感。 即便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可总归还是忍不住。 这种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你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嚎啕大哭，没人知道为什么，只会觉得你小题大做。 宋彬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只能安慰着她。 他接着说：“这次正好换我照顾你，没事儿的啊！不就是生病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舒琳摇了摇头：“我害怕！” 宋彬调侃说：“那让护士给你换个粉色的病房？”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在边儿上么，怕啥？” 到了医院，宋彬扶着她挂号，打针。 舒琳只是躺在病床上，看着宋彬跑来跑去，给她忙活着。 她捂着被子，蒙住半个脑袋，躲在里面忍不住偷笑。 足足忙活了好半天…… 护士才过来给她打好了针，宋彬也终于能休息会儿。 “辛苦你了。”舒琳小声说。 宋彬叹了口气：“小事！你以后可注意点，多加点衣服。不然我哪总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 舒琳每天精心打扮一番，每天穿的漂漂亮亮，只是想给他看。 可是这呆瓜根本就没注意到。 她为什么今天的口红比昨天的鲜艳了？为什么今天她穿着短裙高跟鞋？为什么她今天新做了一个发型？ 这些宋彬压根问都不会问一句。 忙活了一整天，两人都还没吃饭。 宋彬说：“你先打着针，我去弄点儿吃的来。一会儿就回来啊！” “那你快点儿，我怕等会儿我睡着了，不知道药水打完。” 宋彬简单应了声就离开了医院。 他在附近的沙县小吃打包了一份乌鸡汤，炒了几个小菜弄了两碗饭。 还没到病房，他听见病房里传来舒琳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出事了！ 宋彬快步往病房冲去。 只见舒琳拉着一个陌生男人不让他走，她手背上的针管也掉了，整只左手都被溢出来的鲜血染红。 眼泪水在她眼眶打转，委屈的目光里夹杂着倔强。 男人怎么扯都扯不开舒琳的手，一旁的医生护士也没办法。 舒琳红着眼睛大吼：“骗子，你还我钱！” 男人目光闪躲，有些慌乱，问：“什么钱？我根本不认识你。” 舒琳自嘲的笑了，抓着男人的手摸向她肚子，接着又大声咆哮着质问：“不认识我？来，你摸摸这儿，孩子你认识吧？从你那儿来的孩子你是不是也不认识了？” 她目光扫向男人身边的女人，女人还怀着个大肚子。 她一言不发，只是躲在一边。 男人支支吾吾骂道：“你个疯婆子说什么呢？什么孩子？我根本不认识你！” “神经病吧？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她拉开？她应该送到精神病院去。” 舒琳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大吼：“神经病？你现在说我神经病？当初你骗我钱，骗我感情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我是神经病？你还我钱！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就跟你死在这儿。” 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个剪刀，把周围人都吓坏了。 宋彬瞳孔骤缩，连忙从后面抱住舒琳，把她拉开。 舒琳不停挣扎着，两条腿胡乱蹬。 呲啦一声，胡乱挥舞的剪刀不小心戳到了宋彬，把他袖口撕开一道口子，剪刀给左小臂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舒琳这才冷静，她呆呆的望着宋彬。 宋彬面无表情，瞪着舒琳，呵斥道：“你闹够了吗？” 舒琳眼里满是委屈，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瞥了眼她，小声骂了句疯子，然后就要离开。 “站住！”宋彬叫住他。 男人回头疑惑地望着宋彬。 宋彬命令道：“给她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这疯婆子把我弄成这样，我跟她道歉？你脑子瓦特了吧？” “我再说一句，给她道歉。”宋彬瞪着他，仿佛只要男人敢拒绝，就得承受什么不可预测的可怕后果。 男人被宋彬的目光震慑住了，呵呵冷笑着说：“我当是谁呢，老子不要的破鞋而已，便宜你了！” “操尼玛狗日的，你踏马找死。”宋彬大吼着扑上去狠狠给了男人一拳，男人被一拳打倒在地。 旁边怀孕的女人被吓的尖叫。 男人还想反击，但立马被医生制止了。 男人大吼：“曹尼玛，你敢动老子？她就是破鞋怎么了？老子说她破鞋怎么了？操！死八婆，暴力狂，你知道老子跟你在床上啥感觉吗？老子感觉在睡一具尸体一样，冰冰凉凉的，你踏马是个死人咩？装啥装啊？操！” “你有种再给老子骂一句，我踏马弄死你。”宋彬脖子通红，想要挣脱开一声护士的束缚干他。 很快几个保安来了，连忙把男人给拖走。 又是警告宋彬，医院里别的病人还在休息，叫他不要大声吵闹，不然就得让他出去了。 宋彬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随后护士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舒琳坐在床上，抱着膝盖。 手背上的血液已经凝结了，她双目无神，盯着雪白的被单，泪珠一串接着一串落下，把被单打湿。 宋彬坐床边，愤怒久久不能平静，又不知该怎么安慰舒琳。 良久，舒琳吸了吸鼻子，摸干净脸上的眼泪，缓缓说道：“他是我前男友，他欠了网贷，信用卡，都是我替他还的，他的车也是我替他买的。” “他骗了我一百万，那是我仅有的一百万，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我本来想用来开个小店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打胎的时候，他来都没来看一眼。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听着机器在我肚子里搅动，我听见宝宝在哭，被搅成碎片，然后跟月经一样排出体外……” ------------ 第六十二章：谁才是卧底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坐在她身边，宋彬只能最大程度幻想她当时的绝望。 舒琳接着说：“你知道吗，那时候他给我打了两百块钱。” 她自嘲说：“他给我打钱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补偿我。” 确实，两百块钱就能弥补对舒琳造成的伤害吗？ 这两百块钱只不过是他逃避良心谴责的借口而已，只不过是安慰自己。 这应该是舒琳最不想回忆起的一段记忆了。 她抱着床单，无助的样子像只受伤的猫。 她摆出的冷漠，只是小野猫为了保护自己、害怕的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而已。 伤害了别人，同时也让自己变得更孤独了，她以为只要没人能触碰到她的柔软，她就是安全的。 可实际上，她不过是在一天天煎熬而已。 很突然、很意外的，宋彬不小心冲破了她的防线。 当伤口愈合，再重新撕裂，这种感觉会比上次痛百倍。 她无法想象，这终归会来的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宋彬的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她乖乖躺下，面朝着宋彬，用被子蒙住半边脸，微笑问他：“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你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吧？” 可这语气，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是在问他，分明是请求、哀求…… 宋彬笑了笑回答她说：“怎么会呢？” 其实还有一句话在宋彬嘴边，只是这时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说：“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第二天，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病房，光斑照在宋彬脸上。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舒琳正笑眯眯的望着他。 宋彬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手臂还传来阵阵刺痛。 “要不要趟床上睡会儿？”舒琳问。 “不用了，咱们时间紧迫着呢。” 宋彬让她先在医院休息，等病好了再回来，店里有他一个人就行。 舒琳哪里肯答应，说现在店里就他一个人也不像样，她不放心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宋彬。 “如果大柱还在就好了……”舒琳说了句。 跟着宋彬回到乐家房产，宋彬拨通了之前想要来买房的客户。 可是客户却说他们已经在福兴房产找到想要的房子了。 舒琳心里咯噔一声，那暴脾气差点儿又要爆发。 她气呼呼骂道：“肯定是大柱！” “绝对是他，他把咱们的客户给抢走了，是他把咱们客户的联系方式给了周济。” “他怎么能这么干？咱们究竟是有多对不起他？走了也就算了，还把我们客户给抢走？” 舒琳气的胸口起伏个不停。 这下可好，乐家房产唯一的一个客户还被大柱给弄走了。 见宋彬一言不发，舒琳更是来气，问他：“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别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舒琳看见他，头发差点没气的竖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噌地站起，指着大柱鼻子骂道：“你还有脸回来？” 大柱呵呵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宋彬哈哈笑道：“欢迎，当然欢迎了。这永远是你的家。” “宋彬！你脑子有毛病啊？他刚把咱们的客户弄去周济那里，你还欢迎他？你欢迎个球啊？” 宋彬只是给大柱一个拥抱。 舒琳看的不明所以，抄起个文件夹就扑了上去，疯狂朝着大柱砸去。 她一边砸，一边哭着骂：“你给我滚！” “你知道我昨天有多绝望吗？咱们乐家差点儿都要解散了，要是我病倒了，宋彬就要一个人撑着，你知道他有多难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一连串的质问堵的大柱嘴里崩不出一个字。 “小舒，你听我跟你解释。” “我才不听你的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给我滚！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大柱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对宋彬说道：“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就算了，这份礼物你们收下吧！”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宋彬，就要转身离开。 谁知道舒琳二话不说就把文件甩了回去。 “谁稀罕你的礼物啊？” 大柱似笑非笑的对她说：“真不要？可别后悔啊！” “你确定不先看看是什么东西？” 宋彬劝道：“先看看嘛！” 舒琳打开文件，发现上面全都是联系方式，还有许多房源信息。 她知道，不知道的全都在里面。 她用着奇怪的目光审视着大柱，问：“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大柱笑着说：“你觉得呢？” “怎么？还是不欢迎我吗？” 舒琳愣在原地没说话。 宋彬把他领进店里，给他倒了杯茶，问：“怎么样？周济那边的信息全弄过来了吧？” 大柱点了点头说：“别说，这周济脑子不笨。要不是把绿岛家园的那个客户给了他，我还真搞不定。” “这家伙还对我抱有戒心呢……呵呵，不过他手里还有一些攥的比较紧的客户跟房源没有弄过来。” “可惜了，要不是你这儿急着要人帮忙，我还想在他那多待几天，还别说、那边的咖啡味道挺不错的。” 舒琳脸上写满震惊，指了指大柱又指着宋彬，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给周济打工去了吗？” 宋彬哈哈大笑：“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啊！现在咱们房源和客户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给这些客户打电话，成交的几率可比咱们乱搞大多了。” 大柱嘿嘿笑道：“怎么？小舒，现在还是不欢迎我吗？” 舒琳问：“你是故意的？到周济那去只是为了弄房源和客户的资料？” 大柱点了点头：“不然呢？” “呵呵，周济那狗日的想用我爸的病情当筹码，不知道是他傻，还是他以为我傻。我爸这个病，单单是骨髓干细胞移植就要花不少钱，他以为我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不说治不治的好，单单是我爸这个身体就已经撑不住再去医院折腾了。” 舒琳震惊叫道：“这么说，宋彬你早就知道大柱是卧底去了？” ------------ 第六十三章：再见周小姐，宋彬沦陷了吗？ 宋彬点了点头：“对啊，我当然早就知道了。” 舒琳嗔怪道：“那你不告诉我？害我担心这么久。” 大柱哈哈大笑：“得了吧，告诉你不得露馅了？你有那么好的演技？” 宋彬跟着大笑：“别说，大柱昨天那话差点儿搞的我以为是真的，周济今天看见不在肯定懵了。” “那必须懵了呀！哈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只有舒琳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宋彬解释说：“你可别怪咱俩不告诉你，说实话、我一开始其实也是不知道的。但我跟大柱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他啥想法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曾经我那么混蛋的时候，他都不离不弃的，更别提现在了。” “不行！柱子，你对我的身心造成了严重伤害，今晚必须得请我吃饭。” 大柱嘿嘿憨笑：“成！你想吃啥？” …… 有了房源，有了客户，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柱请两人搓了一顿后，回到宋彬的小出租屋，两人铆足干劲开始分析房源分析客户。 大柱从周济那偷来的资料其实对客户和房源已经分析的足够清楚了，甚至哪个客户对哪栋房子有兴趣也标注的一清二楚。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周济在得知大柱去他那只是为了偷房产资料后也没有什么动作。 这半个月，宋彬他们开了六单，一单两万左右，足足赚了十二万。 十二万，每个人可以分到四万，加上宋彬之前赚的。 他手里刚好六万。 与项婉莹约定的最后一天。 宋彬坐在乐家房产门口。 从周济那弄来的房源以及客户资料上，段时间内已经没办法有成交的单子了。 而他，还差七千块钱。 这个问题还不好解决么？ 舒琳大柱两人笑着跟宋彬说，那七千块钱咱俩借你不就成了吗？ 谁知道宋彬出了奇的倔强。 “我跟莹莹保证过，这几个月内已经会赚的足够的钱，然后把她接回家。我希望这钱是我用努力和汗水赚来的，没有一分钱掺假。” “这是我对我能力的证明，我可以照顾好她们娘俩。” 舒琳急着问：“可是就这一天时间，你去哪儿赚七千块钱？周济那边的客户咱们暂时已经弄不过来了。” “周小姐那我再去试试！” 大柱不由笑道：“周小姐不是想让你跟她那啥么？” “你去羊入虎口啊？啧……倒也不能说羊入虎口，你可还占便宜了。” 舒琳用手肘推了推他，白了他一眼。 大柱知道自己失言，连忙闭嘴。 宋彬说：“周小姐那应该还能谈谈，这些天我在处理别的客户的时候，也没跟周小姐断了联系。而且，周小姐那儿的事情搞不定，李老板的关系几乎就废了，这么大块肥肉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它跑了呀！总得争取争取不是？” 大柱笑着说：“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可不能犯错误啊！你今天还得接项婉莹跟蕊蕊回家呢！” 将店里的一些事情交代完之后，宋彬就赶去周小姐的酒店。 至于李老板那的那处房源，宋彬倒是不怎么担心。 正常人根本不会想着买二中那边的别墅，可以说只要周小姐不买，再空个一两年都是正常的。 想给周小姐带点礼物去，可想着她什么都不缺，最后只买了一袋苹果一袋香蕉带去。 到了房间门口，宋彬心情忐忑。 他深呼口气，正要敲响房门，可里面却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宋彬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大概听出是什么声音之后，宋彬的脸唰一下红了。 他没敢敲门，转身走到电梯间，坐在地板上等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宋彬瞅见门打开，一个年轻小伙子从里面出来。 宋彬又等了十分钟的样子，这才敲响了房门。 门打开，一张潮红未退的脸出现出现在宋彬视线里。 周小姐披着浴袍，头发劈散着，精致的锁骨、香肩、洁白的大长腿毫无顾忌的暴露在空气中。 宋彬暗暗吞口水，不敢多看。 周小姐上下打量他，笑着问道：“怎么？想通了？” 宋彬脸快红到了脖子根，他磕磕巴巴说：“周小姐，我想再跟你谈谈。” 周小姐的语气立马冷淡几分：“谈什么？谈房子的事儿？” “要是谈房子，那你就走人吧！”说着她就要关门。 宋彬连忙把门按住，赔笑着说：“周小姐，我是来让您开心的。” 周小姐呵呵笑了两声，这才把他放进来。 进了房间，里面充斥着和某种味道混合的糜烂的香水味。 “你先等着，我洗个澡。” 宋彬应了一声，先坐在沙发上。 床上散乱着周小姐的内衣，还有丝袜。 显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猜到了。 可周小姐貌似根本不在意宋彬知不知道。 她突然探出个脑袋，调侃问道：“要不要一起洗？” 宋彬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连忙摇头拒绝。 周小姐掩嘴咯咯笑着，自己去洗了。 她确实很诱人，不管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哪样都不差。 接着浴室传来淋浴的声音，宋彬有些坐立不安。 显然周小姐误会他了。 宋彬也是个正常男人，说对周小姐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可他必须守住自己的底线。 大概十五分钟过后，周小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披着个浴巾就出来了，刚洗完澡、身上还有些没擦干的水珠。 沐浴露的香味飘散通过鼻尖充斥到他的大脑，接着再转移到小腹。 一双大长腿实在勾人的很。 宋彬不敢看，他就低着头。 周小姐坐在床上，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她傲人的身材。 这下宋彬更不敢抬头了，这个角度生怕一抬起头就看见什么非礼勿视的东西。 周小姐笑呵呵的调侃问道：“你不是说来让我开心的么？怎么？还等着干嘛？” 宋彬连忙解释说：“周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不那啥……别的都行。” 周小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命令道：“去洗澡！” “周小姐……我……” “我叫你去洗澡！” ------------ 第六十四章：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宋彬不敢说什么，只能先去乖乖洗澡。 淋了半分钟冷水，宋彬终于清醒了不少，好不容易将小腹的那股邪火压下去半分。 他穿好衣服回到房间。 周小姐斜靠在床上，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还朝他勾了勾手指。 宋彬站在原地没动，结结巴巴说：“周小姐，你误会我意思了！” 周小姐笑了笑：“误会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宋彬咬着牙，还是不死心的问：“真的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吗？非得这样？” 周小姐耸了耸肩膀，淡淡回答他说：“没有！” 宋彬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开。 有些东西在一些人眼里看来一文不值，可对有些人来说却足以用生命来守护。 正走到门口，周小姐突然叫住他。 宋彬不解，疑惑的望着她。 她说：“我改变主意了。” “这样吧！我今天差不多也不想做了，你就陪着我逛逛街吧！要是我开心了就买那套房子。” 宋彬松了口气：“没问题！” 可刚答应下来，宋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小姐笑着说：“放心，不会花你多少钱，贵重品我自己付。” 宋彬尴尬笑了笑，这才松了口气。 她换了套衣服，衣服脱的猝不及防。 宋彬连忙转过头，不敢看。 周小姐呵呵笑着说：“你们男人都这么虚伪吗？明明想看，还装的一副正人君子。” 她就当着宋彬的面换衣服，原来周小姐刚刚就披着个睡袍…… 她换了条牛仔裤，一件衬衫，外面在套一件外套。 这副装扮竟然浑然不似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反倒像刚刚二十岁的小姑娘。 原本总是一双高跟鞋的她，居然换上了一双小白鞋。 她蹦蹦跳的，挽着宋彬的胳膊就出门了。 宋彬甚至有种错觉，他身边的女人真的是那个“飒”的不得了的周小姐吗？ 宋彬陪了她一整天。 周小姐果然没有让他花多少钱，去吃的只是麻辣烫，买的衣服不超过两百块钱。 一直逛到了晚上，两人又看了一场最新爱情电影。 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周小姐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抹着眼泪。 这让宋彬推翻了之前对周小姐的所有幻想和定义。 昏暗的电影院里，发光的屏幕映照着她多变的脸。 她真是个多变的女人。 …… 海城西区郊外湖塘村的某栋房子。 项婉莹坐在门口，撑着下巴呆愣愣的望着乡村小道的尽头。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盼着那个人带着一沓红钞票，洋溢着自信得意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 蕊蕊在她怀里睡着了，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大舅哥看了眼时间，说：“别等了，都十点了，宋彬不会来了。你不在，他肯定跟那个女人鬼混去了。这种男人，你等他干啥？” “我早就说了，不值得、他几个月能挣六万块钱？你还真信啊？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别跟这种人结婚，那天你也看见了，宋彬跟那女的……” 项婉莹没搭话，只是执拗的坐在门口等着，大舅哥的话从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大舅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苦口婆心的说：“外面凉，你把蕊蕊给我吧，我抱她进去睡。” …… 乐家房产门口…… 两个男人偷偷摸摸的打开了门，钻进了公司。 他们打开了电脑，把电脑里的文件一一删除销毁。 办公桌上的文件也全部装走。 “这个抽屉打不开……”其中一人说道。 “打不开就算了，你麻溜点儿，别给人发现了。” “其他抽屉都开着，就这个抽屉锁着的，肯定比较重要。” “那还愣着干啥？撬开啊！说不定周老板还会奖赏咱们呢！” 两人兴致勃勃的撬开抽屉，眼前的一幕令他们瞬间惊呆了。 他们对视着，眼中的惊喜掩藏不住。 “靠！这年头还有放这么多现金的？” 抽屉里放着的不是文件，正是宋彬攒的六万块钱。 “一人一半！” “哥……等等！咱们拿钱可就是入室盗窃了啊！这要被抓着可得坐牢。” “你踏马傻不傻？咱们就算不偷钱踏马被抓着了也不会有啥好果子吃，这都送到手上的钱，你不拿？你要是不要给我，我全要，你可别举报我啊！别忘了你也是同伙。” 另一人忐忑不安的说：“那我还是拿着吧！” “这就对了！” “行了，事儿办完赶紧走。” 两人揣着钱，连忙离开了乐家房产。 她刚出门不久，发现钥匙忘带了，正要回来找钥匙，而刚才的一幕，舒琳全都看见了，包括两人的谈话。 舒琳本想阻止，可她的双腿就跟扎了根似得，愣是一下都挪不动。 跟宋彬在一起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她已经沉浸在这份温柔当中，甚至差点忘记宋彬还有老婆孩子。 而她只不过是一项情愿的在扮演那个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在乎的角色而已。 她当然不想看到宋彬难受，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又舍不得这份温柔，项婉莹回来、她就不能再吃到宋彬做的早餐。 她也不能肆无忌惮的跟宋彬撒娇。 这几个月来，舒琳习惯了这种生活。 直到今天，宋彬说要接项婉莹回家的时候，舒琳才知道她什么都不是。 这天来的太快了…… 白天的时候，她就在想要是项婉莹一直不回来该有多好。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她躲在门边，看两个小偷把宋彬辛辛苦苦挣来的六万块钱偷走了。 …… 电影院门口。 周小姐看完电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今天我很开心！就到这里吧！” 宋彬支支吾吾问：“那……今天能签合同嘛？” 周小姐答应了，当即就签了合同。 宋彬激动的不能自已，连忙就打电话给李老板跟户主。 周小姐这一单足足可以拿六万的佣金，三个人分，他也可以拿两万。 钱完全够了。 宋彬急急忙忙回到公司，可一到公司，他整个人懵了。 公司被翻的乱糟糟的，他打开放钱的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六万块钱……没了！ 而项婉莹，这会儿仍坐在家门口眼巴巴的等他，已经晚上十点了…… ------------ 第六十五章：离婚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可他并没有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过了十二点，宋彬还是没来。 项婉莹眼里写满深深的绝望。 她望的眼睛都红了，大舅哥说的话在她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他肯定跟那个女人鬼混去了……那天你也看见了……” 直到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睫毛，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 …… 早 当舒琳和大柱赶到乐家房产，他们看见宋彬坐在店门口，胡子拉碴的，满脸疲惫。 他脚下已经堆了满地的烟头。 “彬子？你这是咋了？一整晚没回去睡？”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问：“你不会是失身了吧？” 宋彬没有搭话，指了指店里。 大柱冲进店里，接着就传来愤怒的吼声。 “操！遭贼了！” “妈的！电脑的文件全没了。” 舒琳心有愧疚，安慰道：“宋彬，你没事吧？” 还没等宋彬回答，里面又传出大柱的惊呼声。 “彬子！你柜子里也给打开了。” 宋彬抬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里面的六万块钱一毛都不剩下。 大柱接着问：“那你昨晚没有去接弟妹和蕊蕊啊？” 宋彬点了点头。 项婉莹昨晚一定很失望，甚至觉得他是个不信守承诺的骗子。 昨晚宋彬想去，甚至都走到半路上了。 如果他说挣够了钱，但被偷了，这话谁信呢？ 他知道任凭他怎么解释大舅子都不会相信的。 一整夜他脑子都跟团浆糊似得，报了警，可是警察让他回去等消息。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就算再把小偷抓到了又有什么用？ 舒琳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一样。 她柳眉微蹙，安慰道：“宋彬，没事的、这不是还有我嘛？” 宋彬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嗤笑。 如果说刚才她的心是被钢针扎了，那此时宋彬给她的笑容就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她一时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忽然明白，在宋彬心里、她或许连项婉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真的做错了吗？” 她反复在想，她只是想跟宋彬在一起而已。 “彬子！你快来看看，别在那儿啥坐着了，你傻坐着莹莹就能回来么？咱先解决问题好不好？” 宋彬挺着，好不容易打起半分精神。 大柱打开电脑，跟宋彬说：“这些电脑全都重置了，咱们的文件资料全都被删的一干二净，还有桌子里，抽屉里的文件也全没了。” 宋彬感到奇怪：“那为啥我抽屉里的六万块钱也没了？” “你傻啊？要是你，看见个锁着的柜子不会打开？看见里边儿有钱不顺手牵羊？” 所谓当局者迷，宋彬一开始把心思全扑在了那六万块钱上面，反而忽略了真正的重点。 他接着问：“那你觉得是谁？” 大柱说：“那还不简单么？你觉得咱们最大的仇敌是谁？” 舒琳皱眉问：“周济？” 大柱耸了耸肩膀：“不然呢？我上次卧底偷走他的资料，他还没找咱们报仇呢。”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也找不到证据，就算知道是周济干的也没办法，我昨晚已经找警察过来了，现场并没有留下指纹，对方蒙着面，监控也没找到。” “项婉莹那边怎么办？”大柱问。 宋彬摇摇头：“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人再说吧。” 舒琳多想把事实告诉宋彬，说她昨晚看的一清二楚。 甚至行动过程她都录了下来。 可这话到了喉咙管，就是说不出口。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把事实告诉宋彬，可她又害怕宋彬会怪她。 她又贪恋宋彬亲手做的早饭…… 大柱对舒琳怪异的表现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担心问：“现在咋整？咱们那些资料都没了，我手机就存了几个客户还有房东的电话。” “这倒没事，那些客户还有房东的联系方式我全急着呢！” “你开玩笑吧？你全记得？” 宋彬的记忆力本就十分出众，而且他在研究客户还有房源的时候，首先都会将他们的联系方式记着。 周济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任谁也想不到宋彬还有这一手。 就算知道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把宋彬的脑袋给偷走吧？ “得！那你先休息会儿，弟妹那边我去给你问问，总不能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吧？” 宋彬点了点头，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蕊蕊了。 一晚上的颓废已经让宋彬的精神差到了极点，原本以为搞定周小姐，就万事大吉，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等宋彬睡着，大柱打了个电话给项婉莹，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项婉莹是了解了，可大舅子根本不会相信啊。 他本来就不想让项婉莹再跟宋彬一块儿，现在刚好有个理由。 宋彬睡醒之后，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然后按照记忆，将之前房源还有客户的资料整理好。 说实话，他现在一点赚钱的欲望都没有。 半晚时分，大舅子来了，带着项婉莹，还有身份证，户口本…… 许久没见，宋彬再次看见项婉莹的时候，有一肚子话想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项婉莹也是。 她直勾勾的看着宋彬，那眼神是在告诉宋彬，她相信他。 大舅子冷着个脸，淡淡说道：“户口本带上，去民政局。” 大柱第一个不同意，站出来质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死脑筋啊？我说了昨晚店里遭贼了，钱全给偷了。” 大舅子呵呵笑道：“谁知道是真的被偷，还是假的被偷，况且被偷多少我也不知道，还不是你们一张嘴的事？” “我妹跟着他受了这么多苦，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可能啥都不干。当初早就跟宋彬说好了，他也亲口答应，要是三个月内没还上钱，那就离婚。” 大舅子又对宋彬说：“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大大方方带着户口本去民政局。” 大柱二话不说，把银行卡掏出来：“你不就是要钱嘛？老总你给你，这卡里面有八万，够了吧？” ------------ 第六十六章：我们散了吧 大舅子笑了笑：“我稀罕你这几万块钱？” “一个男人说话没点数，满嘴跑火车，我能把我妹妹交代给他？” “还踏马吃软饭，把莹莹榨干了转身就搭上别的女人了？那天老子都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项婉莹眼巴巴的望着宋彬，女人总是这么矛盾，而且在爱上一个人之后经常会涌出些不自信的表现。 她知道宋彬不会出轨，可还是想听宋彬解释。 还没等宋彬说话，舒琳气冲冲的站出来大声叫道：“你看见什么了？你是看见我跟他上床还是怎么了？” “还是说你做人太失败了，身边吸引不到一个女人？这也大惊小怪？” 大舅子被舒琳噎的一时说不出话，就问宋彬到底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带着户口本去离婚。 这下舒琳可急了。 她是想跟宋彬待一块儿，可她不想宋彬和项婉莹离婚啊。 先不说她见不得宋彬那事论落魄的样子，两人要是离婚了蕊蕊怎么办？ 她是给爸爸还是给妈妈？ 舒琳多想拿出手机，把昨晚拍下的证据给他们看，告诉他们宋彬没有说谎，他真的做到了。 可她没有这么做，她怕宋彬会怪她。 宋彬咬着牙对大柱说：“去家里把我户口本拿来吧！” 大柱连忙劝他：“彬子，你脑子瓦特了吧？他叫你离婚你就离婚啊？” “咱们店里变成那样，就是遭贼了啊！他明明就是故意，硬是要拆开你跟弟妹，你怕他个锤子？” 宋彬怎么不知道大舅子就是想硬拆开他们两个，可他拿不出来钱，又能有什么办法？ “去拿吧！”宋彬淡淡说道。 大柱叹了口气，回家去拿了户口本。 接着在大舅子的带领下，两人去了民政局，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 拿到离婚证之后，宋彬说：“蕊蕊你带着吧……” 项婉莹摇摇头说：“蕊蕊喜欢你一点，要是见不到你肯定总会闹。” “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看着她，宋彬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停住了。 “行了，也没啥好交代的，回去吧！” 项婉莹不舍的望着他：“那你多保重啊！” 宋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放心吧！” 她想说，其实舒琳也挺不错的，要是一个人觉得寂寞的话…… 爱都是有私心的，这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拿着红本本，宋彬回到店里，将离婚证放进抽屉就撑着下巴望着电脑发呆。 那红色的本本太刺眼了…… 看他这样子，舒琳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钢针扎了个通透。 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宋彬。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宋彬忽然说：“要不咱们散了吧！” 大柱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说啥呢？什么散了？” 宋彬说：“这几个月来，你也挣了不少钱，我也算是对得起嫂子。” “还有小舒，那两万块钱我等会还你！” “还你个头！”大柱猛的一拍桌子，瞪着宋彬，指着他鼻子大骂。 “你踏马把我当啥人了？老子跟你一块儿就是为了赚钱？说实话，开始你说卖房子，我根本不信你有这么大能耐。也不指望能赚多少钱，因为老子把你当兄弟，愿意跟你一块儿打拼。” “你真以为老子稀罕这点钱了？” “不是我说你，你算个球的男人、不就是跟弟妹离婚了吗？离个婚你就丢了魂了？弟妹又不是死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就这么被打败了？呵呵！真不怪你大舅子看不起你，要我是项婉莹哥哥，我踏马也看不起你。” 宋彬问：“现在都已经离婚了，我还能怎么办？” “你当我不知道啊？她们家根本就不待见我，这根本就不单单是我跟项婉莹之间的事儿！” 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到两个家庭。 历史上棒打鸳鸯的故事并不少见…… 宋彬都快被大舅子搞的有点心理阴影了，他有点累了。 他需要消沉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宋彬说：“这样吧，你们继续待着也行，不过我没工资发，谁干的单谁拿钱。我想一个人静静……” “正好这门面刚租。” 大柱想让宋彬重新提起劲来，舒琳却拉住了他，说让宋彬一个人好好清静几天吧。 这段时间，他确实太累了。 不仅仅是工作上，他每天需要跑客户，需要看房子。 更重要的是他心理上的压力一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 一连几天，宋彬都是这种颓废的状态，他每天就坐在电脑面前发呆，啥事也不做。 有客户找来，也都是舒琳和大柱安排。 两人对宋彬这种情况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跟一个如此恩爱，如此贤惠的老婆离婚任谁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这三个月宋彬几乎是为了那六万多块钱拼了老命。 他的努力和付出，舒琳跟大柱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俩想的都是，宋彬开开心心的把项婉莹跟蕊蕊接回家。 唉……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宋彬的情况变得更严重了，每天除了发呆还有一堆的烟头。 当初项婉莹在的时候，宋彬根本不会抽烟。 中间舒琳和大柱也劝过他好多次，可根本没用。 舒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警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大柱也在暗暗调查此事，不过仍旧毫无头绪。 宋彬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一到晚上就借酒消愁。 而这些天，舒琳的情况也不太对劲，每天工作都不在状态。 舒琳得知了一个消息，她老爸得了病，独自在家无人照料。 她的家境比宋彬和大柱好很多，可又会有些凄惨。 之前看她日记的时候就知道，日记几乎没有提过母亲，只有对父亲表达思念，不过又显得有些遥不可及。 她老爸是个富商，找了不少老婆，十几个孩子，她只是其中一个，或许对他爸来说、她跟其他孩子一样找她爸就是为了分家产…… 同时大柱老爸的病情有些恶化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他爸，整个乐家房产几乎瘫痪…… ------------ 第六十七章：项婉莹要改嫁 这天，宋彬仍旧在店里大醉酩酊。 舒琳走到他面前，宋彬抬了抬眼皮，淡淡说道：“别劝我！我现在啥都不想听。” 谁知道舒琳根本没打算劝他，而是提了两瓶酒坐在他身边。 宋彬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舒琳解释说：“昨天我小叔打了个电话我，说我爸现在身体不太好，就一个人在家。” 宋彬问她：“你没别的兄弟姐妹？没人照顾他？” 舒琳摇头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爸不是没有子女。加上我他有二十一个子女……” 宋彬接着问：“那他又怎么会没人照顾？” 这事说来话长了。 舒琳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出车祸死了，说是出车祸。但是天灾还是人为，我也不知道。我爸很有钱，比你想象的还有钱，可以说相当于苏杭九哥那种人物。” “在我小的时候，他分家产、把所有子女都遣散了。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笔钱，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分家产意味着什么，我二妈带着我还有钱离开了我爸，从那时候起我成了一个孤儿。”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二妈就把我赶出了家门，留给了我一百万。” 身处豪门，可并不意味着她的童年就比宋彬他们幸福。 舒琳灌了口酒，接着说：“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长这么大就认识那一个男人，可他却骗了我，钱也给骗走了。” “现在我爸生病，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他的那些子女，回去都是为了他的钱。现在他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家里谁也不见……” 年轻的时候风光无限，有二十多个子女，可没想到到老了、却没有一个子女愿意照顾他。 宋彬问：“所以你想回去照顾你爸？” 舒琳点了点头：“可是他不会见我的。” “为什么？”宋彬问。 “他会以为我也图他的家产，他现在谁都不见，他会赶我走的。” 舒琳又灌了口酒，苦笑着说：“他二十多个子女，说不定都不认识我。在我记忆里，只有次我生病的时候他到医院看了我，从那以后我都是一个人上医院，我从小就害怕医院……” 宋彬终于知道，为什么舒琳那么抗拒医院了。 因为当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没有人来照顾，没有人来看望的时候，那种孤单会无止境的侵袭而来。 “那你总得认他不是？你也说了他是你爸爸，总不能到死都不见一面吧？” 舒琳点了点头：“我不敢，他好凶的。” 宋彬说：“你这么厉害，你耍无赖啊，你就待他家里，他赶你你也不走。” “那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舒琳问。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她舍不得宋彬…… 宋彬笑着说：“你走了正好，我一个人逍遥自在。” “你不想你老婆了？” 宋彬顿了顿，没说话。 显然，宋彬对舒琳的离开，并没有包含多少不舍。 这也正是舒琳下定决心回家的原因。 舒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又问：“如果你知道我对你隐瞒了什么，你会不会怪我？” “得看什么事了。” “很重要的事，对你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宋彬转头，怪异的望着她。 “我觉得你会怪我，但至少我现在还有机会挽回，不然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 “到底什么事？”宋彬好奇问。 舒琳拉着他，打了个车就往海城西区那边的方向赶去。 “你到底想干啥。” “去找项婉莹，把她带走。” “怎么带走？我跟她都离婚了，她哥不会让我带她走的。” 舒琳说：“你是个男人，他哥不让，你就不知道抢走吗？是个男人就要有点自信，你要相信自己以后能给他幸福。” 宋彬愣了几秒钟，又问：“那项婉莹愿意跟我走吗？她难道不要家了？” 舒琳淡淡说道：“他哥正逼她改嫁的，她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她说让我照顾你……” 宋彬脑子嗡的一下懵了。 改嫁？ 这才离婚一个星期啊！ 他哥就逼着她改嫁？ 舒琳补充道：“改嫁的对象是周济堂弟。” 宋彬：“师傅，能开快点吗？” 很快，宋彬跟舒琳倒了项婉莹家。 这会儿，项婉莹正闷在房间里，什么话都不说。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着宋彬那种人饭都吃不饱，你到底图他个啥？” “人家周同好歹也是福兴房产的人事经理，一个月万把块钱，不比宋彬强多了？人家还不嫌弃你二婚，莹啊，哥这也是替你着想……” 项婉莹不远处还坐着个男人，显然就是周济堂弟了。 “莹莹，我来接你回家了。” 听见宋彬的声音，项婉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跑到床边伸直脖子就朝外望。 “你给我老实坐着！” “我跟你说，你跟宋彬结婚我依了你，这次说什么都不可能再依着你了。” 说完，大舅子提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 “宋彬！你又想干啥？” 宋彬直视着他，丝毫不畏惧大舅子手里的菜刀：“我来接项婉莹回家。” “什么接她回家？我警告你宋彬，你要是还敢缠着我妹妹，老子保证弄死你。” “来！你有种现在就弄死他啊！”还没等宋彬说话，舒琳先站了出来。 “你说你不信宋彬的钱被偷了是吧！” 舒琳翻出手机，播放视频。 视频还没放到一半，手机就被大舅子一掌拍飞。 “啥意思？你钱被偷了又怎么样？说到底，你到了时间就是没拿出钱来。宋彬，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你现在还带着这个女人来是什么意思？” 舒琳解释说：“我已经说过了，我跟宋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不信也没关系，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半年内我不会再回来。” 大舅子笑了笑：“你回不回来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穷，他没钱，没本事。我是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他的。” 宋彬深呼口气，说：“大舅子，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个视频是真的，店里失窃也是真的。那六万多块钱我赚到了同样是真的，我有能力给项婉莹幸福，有能力让她和孩子过上好的生活。” ------------ 第六十八章：带走项婉莹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自己开个店，赚了点钱就了不起么？鬼知道会不会赔，据我所知，你店里的那些售房资料也没了吧。”周同从房子里钻了出来，对宋彬冷笑。 宋彬紧捏着拳头，就是这个男人要弄他老婆？ 他不能忍，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周同仍旧夸夸其谈道：“我现在是福兴房产，长江分店的人事经理，可以说是铁饭碗，我堂哥是店长。你呢？你是是个啥？” “运气好卖了几套房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开店，你开出个啥明堂来了？一个赌鬼，进去过的小偷不知道你有啥资格在这儿拍着胸脯跟大舅子保证。” “你放心，等项婉莹嫁给我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把你女儿当亲女儿一样对待，我相信项婉莹跟我在一起会比你更幸福，至于你呢。乐家房产在海城几乎被所有房产中介抵制打压，你还能支撑多久？” “我曹尼玛！狗日的，老子弄死你！”宋彬双眼赤红，怒吼着就冲上去。 大舅子提刀都拦不住，宋彬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两人缠斗在一起。 大舅子当然不敢砍人，拿出菜刀只是为了吓唬他。 他扔掉菜刀，两个人揪着宋彬一个人打。 舒琳见此竟然丝毫没顾忌到自己是个女人，竟然也冲了上去扭打在一起。 项婉莹出来拉架，可她一个女人根本没用。 直到蕊蕊哭着冲出来，抱着大舅子的大腿，哭着说：“不要打我爸爸！” 众人这才停手…… 大舅子对宋彬淡淡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让你再跟我妹在一起的，犯过一次的错误，我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项婉莹直接跪了下来，抱着大舅子的大腿，哀求道：“哥！求求你了，让我跟宋彬在一起吧！他已经改变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他了，他知道照顾我，知道赚钱养家，也没再赌了。上次他是为了要账才去的赌场，他回来一身的伤。” “哥！就当我求你了……” 大舅子眉毛微微抽动，看着自己妹妹这么低声下气，甚至放弃尊严，他有些动容。 但很快，他的脸又恢复冷酷，冷冷说道：“你想都别想，我这次是不可能答应的。我不明白了，周同哪里不好了？哪里比不上他？你就非得赖在他身上？” “靠！宋彬，我不怪你、我可以理解你这种心情，不过你搞清楚状况，她现在不是你老婆了。过不了多久她会是我的老婆。”周同呵呵笑着说。 这句话又点燃了宋彬的怒火，要不是舒琳连忙抱住他，他差点又冲了上去。 越是动手，大舅子对他的印象就越差。 “滚吧！不让我再看见你。” 大舅子已经下了逐客令。 宋彬知道他今天是没办法把项婉莹带走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舒琳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她没想到把证据拿出来大舅子还是不同意项婉莹和宋彬在一起。 两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店里。 店里只有大柱一个人，大柱坐在地上正拿着他们没喝完的酒往嘴里灌。 看着宋彬和舒琳回来，大柱也没搭话。 宋彬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要变成周同的老婆，心里就难受的紧。 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周同在他老婆身上耀武扬威？ 蕊蕊会叫他爸爸吗？ 绝对不允许！ 宋彬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舒琳小心翼翼问：“宋彬，你会不会怪我没有早点把视频拿出来？” “如果我早点拿出来，事情说不定就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了……对不起。” 宋彬深呼口气，问她：“视频是你拍的？” 舒琳点了点头。 “你当时看见了？” 舒琳接着点头。 “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舒琳贝齿紧咬，眼泪水在她眼眶打转。 她连连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我项婉莹回来之后，就吃不到你做的早饭了，我怕我晚上会失眠，我怕再一个人去医院，我怕我在这儿没有朋友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舒琳一边道歉一边哭。 她真的不知道结果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些事、迟到了可能就再也挽回不了。 宋彬有许多话，可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气。 “算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宋彬问。 舒琳摇头：“你难道就让项婉莹嫁给周同？” 宋彬坚决说道：“我就是抢都要给她抢回来。” 宋彬打了个电话给项婉莹，可是那边没有接电话，显然大舅子为了放着宋彬，甚至把项婉莹手机都给没收了。 既然她家里人这么不理解她，宋彬必然会带她离开。 哪怕不在海城，换个城市继续生活都行。 宋彬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计划好，晚上去项婉莹家，悄悄把她给带走。 虽然有点莽撞，但也比嫁给周同要好。 项婉莹表面柔柔弱弱，但她骨子里是个坚韧，倔强而且执着的女人。 如果她真的嫁给周同，周同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说不定会引发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很快到了晚上，问舒琳借了车，径直开去项婉莹家里。 “莹莹，你就吃点儿吧，你这又是何必呢？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房间里，大舅子苦口婆心的劝项婉莹吃饭。 可项婉莹把头一扭，理都不理他。 大舅子无奈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后，项婉莹就望着窗外发呆，眼里满是惆怅。 突然，一张脸隔着玻璃出现在她面前。 项婉莹被吓了一跳，当他认出来是宋彬之后，眼里的惆怅瞬间变为惊喜。 “你怎么来了？”宋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来带你和蕊蕊走。” “你小点儿声，我说过不可能再让你离开我了。” 项婉莹重重点头，坚定的看着宋彬。 “我哥还没睡，得等他睡着了我才能走。” 宋彬点了点头，就在外面猫着。 秋天晚上的冷风吹的宋彬直打颤…… ------------ 第六十九章：狗血的抢婚 他在外面足足等了好几个小时，项婉莹家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大舅子差不多是睡着了，项婉莹带着蕊蕊悄悄摸了出来。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和激动，一把就扑了上来紧紧抱着宋彬。 “我带你们走。” 项婉莹问：“那你的店怎么办？” 宋彬刮了一下她鼻梁：“傻瓜，我开店赚钱都是为了你们，要你们都不在，那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思？” “在哪儿打工不是打工？” 项婉莹重重点头，眼里写满了幸福。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项婉莹点了点头：“收拾好了。” “那咱们走。” “走去哪儿？”就在这时，大舅子跟一道鬼影似得出现在家门口。 宋彬和项婉莹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呆滞的转头看向大舅子。 “哥……” “你还有脸叫我哥？我不让你跟宋彬在一起，你就偷偷跑出来？你多大的人了，还要私奔？幼稚不幼稚？” 项婉莹拉着蕊蕊，哀求道：“哥，我不喜欢周同。你非让我嫁给他干嘛？我嫁给他，我就能幸福了吗？” 大舅子反问：“那你嫁给宋彬你幸福了吗？那几年你怎么过的？” “天天连饭都吃不饱，到现在三十多岁了连房子都买不起，也幸亏你们生的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你们还得给他准备房子，车子，彩礼，你们怎么搞？” “你们到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蕊蕊还这么小，跟着你们能过上好日子？” “宋彬，我也不是瞧不起你。或许你以后能成功，说不定成为个大老板都有可能。说不定以后我高不可攀，但是现在，我不可能拿我妹妹的未来去赌，我不敢赌，我也赌不起。” “只有你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有可能打动我，明白么？” 宋彬的动静惊动了项婉莹家里所有人。 尽管项婉莹苦苦哀求，可宋彬知道他今天是没办法把项婉莹带走了。 怎么办？再偷偷来一次？ 恐怕下次大舅子会防范的更加严实了。 大舅子劝告道：“宋彬你走吧，你今天带不走他娘俩。” 他深呼口气，望着项婉莹，面露苦涩，瞳孔里写满不舍。 大舅子接着说道：“别逼我报警。” 宋彬只能回到家，再想别的办法。 拿钱？估计大舅子不会同意。 大舅子并非那么肤浅的人，他也不是个那么势利的人。 只是曾经的宋彬给他们带来过太多失望了，大舅子不可能再相信他。 那又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大舅子，让他把项婉莹和蕊蕊带回家？ 他一个人回到出租屋，烦躁的抓挠着头发。 一想到项婉莹那绝望的眼神，他内心就绞痛的难受。 不管怎么样，他总得试试，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项婉莹出嫁的那天。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种狗血的剧情居然会有一天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问舒琳接了车，又借了不少钱，除去应该还给大舅子的六万七，宋彬还准备五万块钱的彩礼。 甚至把老妈给他的那一万块钱，家里唯一的积蓄给拿了出来。 一大早，他驾车前往项婉莹家。 宋彬表情严肃，心理打鼓，心脏砰砰剧烈的跳动着。 颇有荆轲刺秦那种风潇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 他给舒琳的宝马车刷洗干净，精心布置了气球，穿上了西服，把自己装扮成这场婚礼的男主角。 他也本应该就是男主角……尽管他知道解决可能并没有男主角那样一帆风顺，也不一定会像童话故事那样，男主角和女主角最后总是会过上美好又幸福的生活。 相反，他总是一路坎坷和艰辛。 路上，周同的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锣鼓喧嚣，鞭炮齐鸣。 这场灰色的充满着悲哀的婚礼却被假扮的如此喜庆。 宋彬驾车穿过车队，长驱直入，径直开到了项婉莹家门口。 他手捧鲜花，走下车。 楼上，项婉莹穿着洁白的婚纱，面容呆滞，脸上提不起半分高兴。 “妈妈！爸爸来了。”蕊蕊忽然指着窗外高兴喊道。 项婉莹又满血复活似得，连忙扑到窗边，只见宋彬抬头朝她这望。 周同看见他冲上来就大骂：“曹尼玛，宋彬你什么意思？老子结婚，你来捧着花来干啥？” 宋彬反问他：“我有同意让项婉莹嫁给你了吗？” “你诚心来捣乱是不是？我看你脑子是有毛病，老子结婚跟你有毛线的关系，需要你点头同意？” 宋彬面无表情，淡淡回答他：“我就是不同意，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周同忍不了，就要动手。 周济也来了，连忙拉住他，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不要跟宋彬一般见识。 周济笑眯眯的看着宋彬了，问：“怎么样？被抢女人的感觉不好受吧？你从我手里把舒琳抢走，我就把你老婆孩子抢走。” “啧啧！不过还别说，你老婆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竟然丝毫不比舒琳差，就是嫁给了你，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别说、我还有点羡慕我堂弟了。” 兄弟两个在宋彬面前得意洋洋…… 宋彬反问：“舒琳能看上我，我老婆也对我不离不弃，倒是你一个都追不到，你不应该反思反思你自己的问题？” “行了，堂哥，别理他了、等老子把项婉莹娶回家，还有他什么事？” 正说着，大舅子从屋里出来。 看见宋彬，他沉着个脸，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说实话，他都有点被宋彬搞烦了。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都跟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还是不死心。 来了一次两次就算了，这都是第三次。 还趁着结婚来，这不是诚心捣乱么？ 宋彬理所当然的回答说：“我来带我老婆女儿回家。” 宋彬拿出一沓钱递给大舅子说：“这是彩礼、还有还你的钱。” 大舅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六万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而宋彬正好把彩礼和还他的钱放一块了。 “谁踏马稀罕你的脏钱了？这车是借来的吧？说不定彩礼也不知道是哪儿借的呢！” ------------ 第七十章：戏剧化的反转 “我说你这借来的钱，借来的车，回头你老婆嫁给你不还是得跟你一起还么？真是笑话……” 宋彬咬牙寒声说道：“我的钱去哪儿了，你还不清楚么？” 周济呵呵笑道：“你真是有点搞笑，你的钱去哪儿了，我怎么清楚？” 项婉莹突然冲了出来，对大舅子说：“哥！我不怕吃苦的，以前的那些苦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变好了，我们为什么反而还不能在一起呢？” “哥……求你了！” “你知道我脾气倔，要是嫁给周同，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大舅子微微动容：“你这是在威胁我？” 项婉莹摇头：“哥，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一想到当初项婉莹也是这样求着他跟宋彬在一起，而后跟着宋彬却过着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 大舅子的脸瞬间变得冷酷。 他双眼瞪大，大声吼道：“什么事实，事实就是宋彬现在是个废物穷鬼，而周同有工作有钱。” “你跟着周同不至于饭都吃不饱，你不怕吃苦没什么，蕊蕊呢？让蕊蕊跟着你们一起吃苦，你们的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谁知道，这时候蕊蕊竟然也跑了出来，她跑到宋彬身边，拉着宋彬的衣角，奶声奶气的对大舅子说：“舅舅，我也不怕吃苦。” 这一刻，宋彬有种想哭的感觉。 最让人感动，莫过于最被寄予希望的人能理解自己。 项婉莹是，而蕊蕊一个几岁大小还的更是如此，她这么懂事，宋彬有什么理由把她拱手让人？ 宋彬还没来得及沉溺感动当中，就被大舅子拉扯进现实当中。 周同笑呵呵问道：“得了吧！吃苦？这么漂亮的姑娘跟着你一起吃苦，我都看不下去，现在这个时代，钱才是一切，没钱谈什么都是假的。” “宋彬，你有钱吗？你说说你哪点比的上我？” 不仅仅是周同，周围人都传来无情的嘲笑。 宋彬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间不早了！走吧！” 大舅子甚至都想省略掉那些繁杂的接亲环节，只想让项婉莹赶紧嫁给周同，然后领证完事。 项婉莹执拗的偏过脸，倔强道：“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你不要？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 大舅子手一挥，几个人竟然直接把宋彬架住。 另外几个则是直接把舒琳往车里塞。 周围的人还跟着起哄。 大舅子则是把蕊蕊抱进屋子里，不让她捣乱。 宋彬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可是没有任何用处。 车队挂着的气球，还有房子装扮的喜字红的刺眼。 周同跟周济两人都朝他得意的笑着。 项婉莹坐在车子里，拍打着车窗。 她身边坐着个女人，一把拉住项婉莹。 车队掉头，欢庆的锣鼓继续响起。 就在这时，一串警笛声从不远处传来。 两辆警车逆着车队驶来，跟在警车后面的还有一辆英菲尼迪，是周小姐的车。 警车停在了家门口，警车敲了敲车头的门。 舒琳跟大柱两人和周小姐一块儿下车人朝宋彬眨巴了一下眼睛。 周济和周同看见他们，两人的心不由咯噔一下，好像事情不太妙…… “周同、周济、请跟我们到派出所协助调查。” 周济扭头看见不远处开着那辆英菲尼迪的周小姐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宋彬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 他强装镇定，笑着问：“警官？有什么事吗？今天我堂弟结婚，您看明天我们去派出所报道行不行？” 警察面无表情，冷冷回答道：“不行！” 两人哑然。 大舅子也来说情，可周小姐带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好打发？ 硬是把周济跟周同两个带上了警车。 出乎意料的反转，把周围所有人都给看呆了。 周小姐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宋彬，说道：“这是福兴房产给你的任命书，让你去长江大道分店做副店长。” “福兴房产会派一个新店长到门店，所以我只能给你争取这么多了。” 宋彬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她，不是前段日子还在打压他们么？ 怎么现在又突然让他到福兴房产分店当副店长，还给他这么大的权利？ 周小姐笑着说：“因为我决定留在海城了，我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李老板算一个，你也算一个吧……” 她又转头看向项婉莹，说：“怪不得你对我没想法，原来老婆这么漂亮。” 宋彬脸唰地一下红了。 他算是明白了，周小姐这么有钱，跟李老板关系也好，怎么可能没点手段。 舒琳跟大柱两人肯定是拜托了她。 大舅子还一脸懵，新郎官就这么被接走了？ 宋彬拿着任命书说道：“大哥，我承认我现在还是没多少钱，但也不至于让项婉莹和蕊蕊跟着我吃苦。可以保证他们每天都能吃到肉。” “你说我没有工作，现在我工作也有了，而且不比周同差。” 大舅子一时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时舒琳站了出来，说：“那两个小偷已经找到了，宋彬丢的那六万多块钱跟他们有关系。” 说实话，虽然周济只是指示人家去偷乐家房产的资料，没有指使他们偷钱。 可这警察直接上来把人带走，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出了这档子事，福兴房产当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另外，这几个月宋彬的跟项婉莹的实力也有目共睹。 把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变成自己的朋友，比变成敌人要明智多了。 于是在开了周济的同时，又提拔一波宋彬。 当然福兴房产对宋彬还不是很放心，所以只能让他当副店长。 所以，如此戏剧话的一幕就出现了。 宋彬扭头看向坐在警车里的周济跟周同两人。 他们面如死灰，同样惊愕的望着他。 这长龙车队，还有装饰的喜字，气球…… 大张旗鼓，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现在全都给宋彬做了嫁衣。 见大舅子还是不说话。 舒琳接着对大舅子说“很显然，你又一次看错人了，不过幸好咱们来的不算晚，宋彬彩礼也给了，你看……” ------------ 第七十一章：今天就要分别 宋彬如愿以偿，成功把项婉莹接回了家。 又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房间家具都很陈旧，可有项婉莹和蕊蕊在，现在这个家一点都不显得逼仄，反而很温馨。 项婉莹看见家里乱糟糟的，屋子堆满了酒瓶子还有垃圾。 她不由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宋彬：“哇，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怎么都不收拾一下？” “家里乱糟糟的，一个人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宋彬嘿嘿憨笑，挠了挠后脑勺。 “还有啊，我不在家你干嘛喝这么多酒，还抽烟！” 宋彬连忙保证：“我这就戒烟戒酒。” 项婉莹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人家都说烟酒都能戒掉的男人很可怕，别戒了、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宋彬点了点头，他知道项婉莹这是在为他着想。 项婉莹知道他压力大的时候，就只能喝点儿抽根烟。 要是把这点兴趣爱好都给剥夺了，那宋彬就无处发泄了。 所谓小别胜新欢。 蕊蕊也很知趣的早睡了。 蕊蕊也渐渐大了，宋彬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床。 洗完澡后，项婉莹穿着轻薄的睡衣躺在他身边，媚眼如丝，偷笑着望着他。 宋彬暗暗吞口水，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得。 终于感受到了这久违的温度。 这几个月来，没有项婉莹在身边，宋彬还真不习惯。 项婉莹突然一个翻身骑到了他身上。 夜晚，昏暗的出租房里，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对视着…… …… 海城机场的广播播报着即将起飞的航班。 舒琳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望着落地窗外的飞机。 这几个月恍然如梦。 周围的陌生人来来往往，周围的声音很嘈杂。 航站楼外的橙色灯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玻璃上映照着一张疲倦的脸。 飞机从跑道起飞，飞至夜空，飞至她视线的尽头。 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越来越微弱…… 广播再一次播报了即将起飞的航班。 舒琳深呼口气，搓了搓脸，整顿好行装，检票过站。 飞机在跑到上缓缓移动，调转方向，随后猛烈的推背感传来。 升空…… 机场慢慢变小，接着是道路上的汽车，灯光…… 整个海城变成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的一只大手。 飞机像一条大鱼越过云海，夜空中一轮反射着冷光的大轮盘照着此次航班整个飞行路线。 舒琳拉下窗帘，闭目睡去。 …… 海城郊外的桥村。 那栋房子里的萤火中终于还是没熬过今年的秋季，它趴在床头灯上，翅膀无力的颤动着，可再也飞不起来了。 老人身边的人围满一圈，他用尽全力睁开双眼，扫过床边每个人。 从出生起，这一生所经历的事犹如幻灯片在他脑海播放。 亲友们泣不成声，掩面抽泣。 大柱作为长子，坐在老人身边，握着老人的手，侧着脑袋贴在老人嘴边，听他交代最后的话。 片刻后，握着大柱的手忽然传来一股力量，接着猛然松了。 房间里哭声一片…… 次日，家里搭好了灵棚。 一个冰棺放在正中，大柱跪在一旁。 有亲友前来哀悼祭奠，大柱便磕头下跪。 宋彬放了封炮，上了三炷香，跪下磕头，然后扶起大柱拍了拍他肩膀说：“节哀！” 项婉莹也跟着安慰熊志柱，说：“老爷子这是享天伦之乐去了！” 大柱勉强一笑，叹气道：“可惜就是走之前受了太多苦，不然他这个年纪去了倒是喜丧。” 旁边房间源源不断传来吵闹声。 宋彬好奇指了指房间，问：“咋了这是？” 熊志柱呵呵冷笑：“还能怎么了，我爹一走这剩下的人不就想着怎么分家产么！” “临行前没留遗嘱？”宋彬问。 大柱回答说：“留了，在我这儿呢！他们觉得不公平。” “妈的，我爸头七还没过，就在这儿想着怎么分家产。在医院的时候看也没个人来看一眼，全是我老婆跟我在照顾，医药费也是我家出的多。” “现在人走了，就假惺惺的哭丧，有什么意思嘛！” 暂时没人悼念，一家老小就把熊志柱拉进房间，讨论起遗产怎么分割。 那些丑恶的嘴脸让人看的难受。 在医院大柱跟玲姐照顾老人不管是耗费的精力还是时间都是花费最多的。 加上大柱是长子，老爷子的遗嘱上自然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大柱。 其余兄弟姐妹不同意，说什么就凭大柱是长子就能分那么多，凭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 玲姐扯着嗓子跟他们吵，大柱则是还沉浸在老爸去世的悲痛当中，没有那个心思，他只是觉得悲哀…… 大柱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宋彬看不过去。 他插了句嘴，说道：“分家产没问题，但是老爷子人还没送上山，你们就在这儿争，老爷子要是听见了，寒心不？” “真就这么着急？几天都等不下去？” 大柱的兄弟姐妹上下打量宋彬：“你谁啊？咱们家的事儿，有你一个外人插嘴的份？” 宋彬还想说什么，大柱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讲了。 …… 时间转眼过去一周。 这周宋彬没有工作，也没有去福兴房产分店任命。 周济这档子丑事被曝出来，福兴房产自然不会再让他继续当店长。 当然，这种窃取资料的事情常有发生，已经形成了行业潜规则。 只要不捅出来，大家都相安无事，你偷我的，我偷你的，礼尚往来嘛。 但要是被抓住了把柄，那就太丢人了，行业里还留着这么个人，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宋彬在想一件事，他到底是去福兴房产当店长，还是自己单干。 去当副店长，至少收入稳定，每个月都有收入，也算是正式工作，在老一辈的眼里，稳定比什么都好。 可宋彬还有冲劲，他内心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他对未来怀揣着无限向往，三十岁，现在打拼貌似也不算晚。 只是，万一失败了、项婉莹和蕊蕊恐怕又要跟着他一起过苦日子。 更何况，舒琳已经离开了。 少了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想把自己的门店发展起来总归不是那么容易。 ------------ 第七十二章：舒琳回家，父女形同陌路 宋彬抉择两难的时候，项婉莹却鼓励他说：“你放心去做吧！咱们再苦难道还会比之前苦么？” 她接着说：“我问过大柱了，他说把他爸那边的事情忙完就会过来帮你。” 她又补充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想过去帮你也快过年了，就把蕊蕊给爸妈带吧！” 家里老两口总念着想看孙女，把蕊蕊送回去，他们不得高兴坏了？ 宋彬扬起斗志，年轻人就要拼一把嘛！ 只是希望他拒绝福兴房产的邀请之后，福兴房产不会再给他使绊子。 乐家房产重新开门，现在只有项婉莹、宋彬还有大柱三个人。 大柱家里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家产分割熊志柱完全按照老爷子留的遗嘱进行。 多一毛都不会分给那些白眼狼。 一，遗嘱代表着他爸临终前的心愿。 二，他们一家付出了这么多，前期治病就花了不少钱，那些遗产还不知道够不够补偿大柱给他爸治病的钱。 三，玲姐是个要强的女人，是她的她就会争一把，加入大柱不按照遗嘱来，玲姐怕是会闹的不可开交。 这天宋彬的乐家房产刚刚开门，有个人来了，令宋彬十分忐忑。 是项婉莹大哥。 宋彬都快被这个大哥给搞出心理阴影了，他连忙低声下气的把大舅子迎进门。 “哥？你怎么来了？” 大舅子打量着公司上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可以，搞的还有模有样的。” 宋彬嘿嘿憨笑：“总得有点儿样子。” “你这儿现在收入多少？”大舅子问。 看大舅子的样子，不像是来找茬的，宋彬这才松了口气。 宋彬回答说：“这才刚刚开始，上个月是挣了几万块钱，但卖房子这种事吧，有时候得看运气，运气好一个月可以开好几单，一单大概赚个几千块，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连续几个月也开不到一单。” 大舅子点了点头。 宋彬这话说的还算实诚，看他的样子不想以前那么飘了，办事也有分寸。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 宋彬不解的看着他，问：“哥，这是啥意思？” 大舅子说：“这是你还我的那几万块钱，还有彩礼，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彩礼你家给过一次了，至于你还我的这个钱，就当我借给你投资的。你开店也要花钱，我不希望我妹妹再跟着你吃苦，明白吗？” 宋彬现在缺钱，大舅子拿出来的这个钱来的刚刚好。 “这多不好意思，这个钱……本来就是还给你的。” 大舅子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这个钱我又不是给你的用的，是开店的用的。” 宋彬连忙点头：“懂的，懂的！” “好了，看你们过的还行，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好好干吧！也快要过年了，我不希望过年回家你还是以往那副样子。” 一切步入正轨。 有周小姐那边打理，海城其余的房产中介公司也都没再给宋彬使绊子。 项婉莹也很努力的学习着怎么卖房子，尽力给宋彬提供帮助。 可她在这方面的能力始终比不上舒琳。 宋彬早就打通了海城那些售楼部，手里也囤积了许多客户，这段时间都在正常开单。 已经是十二月底，距离过年只剩下一个月。 这一个月，宋彬想给爸妈一个惊喜。 …… 港城。 一个星期前，舒琳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来到大屿山。 郁郁葱葱的山林半山腰处有一栋豪华别墅。 别墅里养了一只金毛，一只拉布拉多。 舒琳敲响了院子门，没一会儿，门打开，一个满面皱纹，鬓角斑白的老人出现在她面前。 老人上下打量舒琳，问道：“你谁啊？” 舒琳柳眉轻皱，努了努嘴喃喃道：“爸，我是小林啊！” 老人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直接给门关上。 舒琳连忙拦住：“爸！你关门干什么？我是你女儿啊！” “滚！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我根本不认识你。” 舒琳的心瞬间跟针扎了似得，愣在当场。 “爸爸，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不认识我？” “滚！”舒琳老爸竟然猛地一推。 舒琳一声尖叫，摔倒在地，行李箱也翻了。 接着“砰”一声，门又关上了。 舒琳失魂落魄的坐在别墅门口，呆愣愣的望着关闭的大门。 自己家却不能进，她想到了老爸会把她拒之门外，可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连认都不认识她。 舒琳的心沉到了谷底，好像掉进了冰窖。 大屿山多雨水，每天早晨都弥漫着浓郁的雾气。 天气多变，没有来的下起了大雨。 舒琳尖叫着，只能躲在屋檐下。 “火箭，黑豹！外面下雨了，快进来。”隔着门，舒琳听见他老爹的声音。 只是没有想到，老爹叫狗进屋都不让她进去。 接着她又听见老爹嘟嘟囔囔着说：“这有些人啊！眼睛里边儿只有钱，以为我还会上当？一次次从我这儿抠钱，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假惺惺的，以为叫我一声爹我就会认？都是假的，哼！博同情。” “以为来看我两眼，我就心软了？啧！这养人还不如养狗，给狗喂食，它还知道摇尾巴。养人，他就想着怎么榨干你。” “这么多年，我什么招式没有见到过？以为能骗过我？哼！做梦！” 舒琳老爸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舒琳知道，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一边难受，一边又为老爸感到悲哀。 生了这么多子女，竟然没有一个想着他的。 这也是舒琳她老爸自己造孽，年轻时候犯下的过错。 二十一个子女，他的爱就需要分成二十一分。 根本照顾不过来，这豪门的子女能对他有感情就怪了。 小时候的教育只是告诉他们，钱最重要，他们老爹曾经能这么风光都是因为有钱。 只要没钱，什么都不是。 很可惜的是，舒琳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最小的一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家，并未受到过这种熏陶…… 这一刻，她很想念宋彬。 ------------ 第七十三章：宋彬的粥，暖不了父亲的心 天气很冷，小小的屋檐根本遮不住大雨。 渐渐天色黑了，舒琳衣服已经打了湿透。 她想念宋彬给她做的早餐，想念宋彬外套的温度。 她退缩了，她想回去了。 在这儿，老爸根本不认她，只把她当成一一条可恶的吸血虫。 她身子骨里的那股倔劲又涌上来，她咬着牙紧紧裹着衣服。 山上很冷，秋末的寒风吹的初冬的寒风吹的她直打颤。 她记得宋彬跟他说过，把她那一股子不服输的倔牛精神给拿出来。 老爸不认，她就赖在这儿，无论怎么都赖在这儿，一直赖到他认为止。 舒琳想着想着，靠在门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还有雨水不时打在她身上。 她感觉身上一冷一热，脑袋有些发昏。 半夜，大门打开。 老人走了出来，看见舒琳还在门外，冷冷瞥了眼，不耐烦的说：“你赶紧走吧！” “想要这种方法博取我同情心？不可能的，想要老子的钱，老子就算是埋进土里，把这些钱全都烧了都不会留给你们一分。” 舒琳听到动静，微微他抬起头，睁开干涩的双眼。 接着又是砰一声门关上了。 舒琳脑子传来一股刺痛，晕了过去。 没一会儿，门打开。 老人从里面出来，无奈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把舒琳给抱进屋子。 把舒琳扔进浴室，放了热水就没管了。 趁着舒琳洗澡，老人打开行李箱。 里面放着的都是她的衣服，还有一些证件。 翻着证件，一张老照片从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女孩儿才五六岁的样子，带着大大的太阳帽，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 她牵着一个中年男人。 老人看了看照片，脸色微变，一时凝固住了。 但很快，他嘴角勾起了嘲笑。 “哼！跟我玩儿花样？这种手段老子都见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他把照片揣兜里，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舒琳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揉着胀痛的脑袋说道：“爸，我不太舒服，先去睡觉了！” 老人哼了一声：“我不是你爸！我早就分了家产，你拿了家产、从今往后就跟我再没任何关系。不要想着跟我套近乎我， 已经没钱了。” “爸！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不是想要你的钱，我就是想回来照顾你。” 舒琳老爸把头偏向一边，望着电视说：“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照顾，你一觉睡醒之后就赶紧给我滚！” 舒琳无奈叹了口气，她脑袋实在是胀痛的厉害，就先去睡觉了。 当她醒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肚子空空，下楼找点吃的。 到了楼下才发现老爸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色痛苦，旁边的桌椅被打倒，茶水泼的满地的都是。 他身上吐的乱七八糟，双眼翻白，喘不过气来。 舒琳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老爹抱在怀里，一边给他放松喉咙，清楚口腔异物，一边担心问道：“爸！你怎么了？” “爸，你别吓唬我啊！” 她丝毫没有嫌弃老爸吐出来的呕吐物脏，反而用衣服给他擦干净。 她老爸喃喃着药…… 舒琳在地上找到打翻的药片，连忙倒了杯水给他喂嘴里。 足足过了好半晌，老爷子才缓过劲来，可还是身体无力。 忽然一股尿骚味传来，舒琳低头看见一滩水渍，老爹竟然失禁了。 老爹也发现了什么，低头一看，顿时眼睛瞪的老大，胡乱挥舞着手臂冲她怒吼：“你给我滚！我不要你管！” “滚！” 舒琳一咬牙，抱着老爹去卫生间给他清洗干净。 可是老爹本就年龄大了，行动不便，加上心脏病发作，此时浑身瘫软无力，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任由舒琳折腾。 舒琳一点也不嫌弃他，给他清洗完毕之后，那娇小的身躯硬是把他拖上楼背到了房间。 她额头已经累出了细密了一串细密的汗珠。 老人嘴一歪，望着她冷笑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之前你十七哥，也是这样，起初照顾了我几天，后面就原形毕露不耐烦了。” “你要是想坚持你就继续坚持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再会上当了，想要钱？门儿都没有。” 舒琳满脸无奈，深呼口气，再度强调道：“爸，我说了，我来找你不是要钱的。我是想照顾你，我妈死的早，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当个孤儿，我也想知道有爸爸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她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坚定道：“你放心我， 一定会赢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为了你来，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先去给你煮粥。” 说完，舒琳去了厨房，笨手笨脚的开始煮粥。 一个小时后，舒琳端了碗莲子瘦肉粥来，坐在老爹床边喂给他喝。 舒琳老爸倒是很享受的样子，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舒琳的照料。 喝着粥，他惊讶的看着舒琳，问：“这个粥煮的倒是挺不错的，你从哪儿学的？” 舒琳想起宋彬，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我跟个朋友学的。” “呵呵，那你这朋友手艺还不错，是个男的吧？” 舒琳轻轻点了点头。 “爸，你要是喜欢喝，我天天给你做。” 老爸呵呵一笑：“得了吧，天天做？我怕你是做了两天就对我这个老头子不耐烦了。” “不会的，只要你别吃腻了就好，我现在就只会做个粥。” 老爹呵呵笑了笑，显然对舒琳的保证没抱有什么信心。 做完饭，舒琳扶着额头，说：“爸，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就睡隔壁，有事儿你喊我。” “哼！有事也不要你管。” 舒琳无奈，眼眶布满泪水，都快哭了出来，哀求道：“爸，你就不能别总是这样噎我吗？” “噎你？你要是受不了你就趁早走人！别到时候顶不住，又跟兄弟姐妹们说我的不好，我给你们分钱就已经够好了。” 舒琳差点崩溃，这二十年来，她就没享受过父爱，生下来？ 早知道是这样，生下来对她来说是造孽…… ------------ 第七十四章：帮舒琳报仇 舒琳脑袋疼的厉害，回去睡了。 …… 年关将近，买房子的人倒也变多了。 乐家房产的生意倒是一天比一天好。 项婉莹跟宋彬一起，虽然没有舒琳那么专业，但也能帮上不少的忙。 这么一个大美女在店里，至少也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这天宋彬刚完成一单，签好了购房合同，一对夫妻来店里，女人还怀着大肚子。 “这有没有合适的别墅？”男人刚进门就嚷嚷着个大嗓门问道。 看见他，宋彬的眼睛瞬间赤红。 “好家伙！海城还真是个小地方，你小子又让我遇见你了。” 来者正是舒琳的前男友，骗了舒琳一百万，又欺骗她感情的那个家伙。 别说什么骗了钱，难道不可以申请法律的制裁吗。 没有意义，舒琳给他还贷款，买车子都是出于自愿，这种事很难判定。 除了自认倒霉，认识了这么一个人渣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在没有经历过相同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想当然，把一件事情说的很轻松。 毕竟说话是件很简单的事…… 看见宋彬，那男人也来气，笑呵呵的说：“哟！在这儿卖房子呢！” 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老子踏马弄死你！”宋彬大吼着直接冲了上去，拿起个烟灰缸照着他脑门就干了上去。 大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给关上了， 这下他想跑都跑不了。 大柱啥原因都不问，先冲上来跟着宋彬一起把男人暴揍了一顿。 孕妇一旁吓的尖叫，但她怀着个大肚子又不敢上前拉架。 只是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一会儿警察来了，把几个人都带走。 警察跟宋彬认识，就是之前带走周济的那两位。 他们知道宋彬跟周小姐有关系，只是按照流程办事，罚了点钱，做了笔录就没有再多问。 舒琳的前男友跟那个孕妇自然不愿意，差点儿还要在警局闹起来。 还警告宋彬，说跟他没完。 回到乐家房产，大柱这才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见着这人就给他揍了？ 宋彬把缘由告诉大柱，大柱咧嘴笑了笑。 年关将近，宋彬琢磨着过完年之后的计划。 现在乐家房产蒸蒸日上，目前的收益十分可观。 短短一个月，宋彬挣了五万多。 可人的目光不能这么短浅，宋彬并不打算将自己锁死在一个小小的房产公司当中。 他是穿过过来的，已经白白活了十年，浪费了十年时间。 那接下来的下半生，他要尽力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过的有意义。 虽然，目前来说他们房产公司的绩效是差不多的。 但像这也的小型房产中介，如果不往上爬的话，永远都是野鸡中介。 未来所有都要正规化，现在周小姐和李老板的帮助下，福兴方唱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动作。 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宋彬送福兴房产离开，开设房产中介，拒绝担任福兴房产副店长。 这代表着他在跟福兴房产抢钱，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只是他当前只是一个野鸡中介，这点业绩对福兴房产来说，算不上什么。 可终归有一天，那些大型房产中介公司会想着吞并他们，掌握整个城市的房产中介行业。 不管是竞争力，还是手段资源，宋彬当然是比不过他们。 既然这样，不如主动出击，将一些足够威胁到福兴房产的底牌捏在手里，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以后的路不会越走越窄。 那么首先，宋彬定下计划，将海城所有房产公司收入囊中。 掌握整个海城房产中介的命脉，打出乐家房产的名声，做出和其余房产公司不一样的东西。 单单依靠宋彬大柱这几个小鱼小虾是不够的的，他还需要更多人手。 想要打造出乐家房产独具一格的房产销售服务风格，宋彬就需要找到更多和他拥有想通特长的人。 想到这，他眼睛一亮。 他以前是个赌鬼，在警局留下过案底。 那宋彬就找那些赌鬼，找警局提供那些留有案底的人。 其实这社会上还有很多和宋彬一样的人。 他们以前犯过许多错误，导致他们未来的一生都会受到影响，走到哪里，只要一听他们以前坐过牢，或者以前被拘留过，留下过案底就不会有人想要他们。 他们也想改过自新，也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他们的过往无时无刻的不在影响着他们现在的生活。 许多人没办法找到工作，处处受人冷眼，承受着人们异样的目光。 于是他们又会踏上老路，恶性循环。 其实宋彬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恰好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遇见舒琳，捡到了舒琳掉落的钱包。 又恰好钱包里有一份重要的合同，恰好他那时候遏制住了内心的魔鬼。 那他现在又会怎么样呢？ 还会这样风风光光的坐在这儿当他的店长吗？ 宋彬不能确定。 有人说，这是他们活该，他们以前犯了错，那就应该要承担犯错的后果。 这没错，他们是应该承担犯错的后果，那他们的家庭的？他们的亲人朋友呢？ 人与人之间不同，宋彬想给他们提供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并不是可怜他们。 这是对自身，对社会都有利的事。 想到就要做，宋彬决定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乐家房产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几个人手也不太够用。 这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同时他还需要一个拥有领导才能的人。 宋彬决定大的发展方向，手下去落实。 他想到了舒琳，要是舒琳在这儿就好了，就能帮上他不少忙。 周小姐认识警察局的同志，他打了个电话给周小姐。 没过一会儿，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周小姐慵懒的声音。 “哟！大忙人今天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宋彬憨笑着说：“您能不能帮我联系警局的同志，我想找一些留有盗窃案底的人，或者即将出狱的也行。最好是要那种赌博老手……” 周小姐迟疑了一下笑着问：“你这是准备干什么？不会是想开赌场吧？” ------------ 第七十五章：招聘 “怎么会呢？周小姐，是我的房产公司需要招人，要销售。” 周小姐惊讶问道：“你要找一一群赌鬼小偷来帮你卖房子？你就不怕出事吗？宋彬，我提醒你一句，这种人有很多是改不了的。” “你可以改过自新，回头是岸，不一定别人就能改的了。我能理解你想帮助他们的心情，但这种事你必须要慎重考虑。” 宋彬笑了笑说：“这我知道，况且谁说我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帮助他们了？他们能给我卖房子，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帮助，周小姐如果说卖房子比偷东西赚钱来的还快，你觉得他们还会选择去偷东西吗？” 周小姐顿了顿，没说话。 宋彬接着说:：“除非他们没法戒掉不劳而获的心瘾，可就算是去偷就算是去赌， 同样也要付出精力和时间，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周小姐嗯了一声，说她一会儿给警察局那边打招呼，等会儿宋彬直接过去就行，会有人带他去看那些人的资料。 宋彬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太累。” 周小姐灵机一动：“你那除了卖房的，还要别的吗？” “别的？”宋彬一想，项婉莹性子比较软，没有那股上位者气质，让她当人事经理铁定不行。 宋彬好奇问：“周小姐？你不会想来上班吧？” “这倒是还有个人事经理的位置！” 周小姐说：“大学血的可是经营管理专业。” “那我可没办法给你开那么多工资。” 周小姐无所谓的说：“我像是缺你那点工资的人么？” 周小姐答应了，宋彬大喜，有她的帮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给警察局那边打过招呼之后，宋彬又到了警局。 大柱不解，问宋彬不是刚出来，怎么又要回去？ 宋彬带上大柱，说要去办事。 也正是刚刚被带走，在警局待着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一茬。 宋彬买了些水果，打了个车到警局。 买水果这东西不算贿赂，也不值什么钱，但刚好又是日常生活所需的，算是表达他的谢意。 周小姐早就跟他们打好了招呼，他们直接把一些档案资料调给宋彬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符合他需求的人足有十来个。 大柱还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宋彬的打算。 宋彬将这些人的联系方式记下。 回到福兴房产之后，宋彬并没有急着联系他们。 而是先把这些人分析一下，十几个人也不一定都是能老老实干活的。 有的还是需要多经历几次教育，多经历几次社会毒打。 在他筛选过后，宋彬留下了七个人。 其中有六个才出来没多久，还有一个没出来。 这些人都和宋彬一样，喜欢赌博。 以前手脚也不太干净，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贪心被抓进去的。 这些人的目标不大，按道理来说一般不会被发现。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宋彬给他们一一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应聘通过了，让他们到乐家房产面试。 有的说好，有的骂宋彬是神经病。 还有的把他当成骚扰电话直接挂了。 宋彬知道想让他们浪子回头没有那么容易。 想当初，他下定决心浪子回头的时候，还差点儿又犯了错误了呢！ 第二天，六个人只有两个人来了。 两人畏畏缩缩，探头缩脖的找到乐家房产。 “你这儿真的要人？” 宋彬出来，礼貌的跟两人握手。 “李先生和吴先生吧？” 两人点了点头：“是的！” 已经很少有这样称呼过他们。 职业习惯让他们悄悄打量的宋彬，观察宋彬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彬看着他们的目光没有一丝异样，和看别人并无不同。 而且宋彬穿的也很随便，看不到什么老板的架子。 他们还莫名其妙的在宋彬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亲切…… 两人都很疑惑。 他们说：“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这打工一个月能搞多少钱啊？我记得没有给这儿投过简历啊！” “先进来喝口水。”宋彬把两人带进来。 两人就坐，时不时的偷偷观察着公司周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项婉莹给他们倒了杯茶水。 两人看见项婉莹都不由眼前一亮。 “这是我老婆。”宋彬笑着介绍道。 项婉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宋彬解释说：“我并没有收到你们的简历。” 两人皆是一脸懵。 他接着补充道：“不过我想并不影响你们这儿我这工作，看门面你们也知道了，我这儿是房产销售公司，就是卖房子的。” “可是我们根本不会卖房子啊，再说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两人问。 宋彬说：“做销售，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当然是跟你能力有关了，有能力的自然就赚的多，没能力的自然赚的少。” “我这儿没有保底工资，每套房子你们可以拿到佣金的百分之20的提成。” “一套房子卖出去大概一百万，百分之二的佣金，佣金的百分之20，也就是四千块钱。” 正常销售的提成是百分之25，而宋彬并没有给他们那么多。 因为对待这些人，必须得让他们知道赚钱来之不易。 别的地方不要他们，宋彬这要他们，对他们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担忧问：“那要是卖不出房子怎么办？” 宋彬摊了摊手：“如果房子卖不出去，当然就没工资了！”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卖房子方面我们这儿会有人给你们专业指导，想吃饭想赚钱当然不能光靠努力，还得靠脑子，不是谁都能赚钱，不行那就只能走人。” 宋彬靠在沙发上叉着手，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一个月开一单就是四千，开两单就有八千。 看起来一个月拉到一个客户并不难吧？ 可实际上哪里有这么容易。 售房业绩跟房源，门店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两人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明早九点准时上班。” “好！” 两人走后，大柱疑惑问道：“彬子，我咋感觉这俩人不太靠谱的样子？” “你觉得他们明天会来吗？” ------------ 第七十六章：瞎眼老太太 不出意料，第二天他们果然来了。 让人感觉意外的是，周小姐也来了。 她穿着一身职业OL包臀裙，气质满满，把店里几个男人眼睛都给看直了。 “怎么？不欢迎我么？” 宋彬连忙笑着说：“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只是您到我这儿小店来打工，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这样吧，暂时给你开一个月五千的工资，人事管理，财务结算之类就交给你了。” 周小姐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道：“没问题。” “那我们呢？”李舟和吴群问。 宋彬知道他们很缺钱，用了舒琳的那一套，递给了他们一沓传单，让他们先发传单去。 但是每个人至少需要弄到五十个客户的电话号码，无论是买房的客户还是卖房的客户都行。 同时，还需要他们整理这些客户的资料。 大到姓名住址，大到生活爱好，日常生活，什么工作。 两人不明白买房为什么还要调查的这么详细，但宋彬给出了任务他们干就是了，又不是没有钱拿。 一个客户的资料，宋彬给他们二十块。 五十个也就是一千块钱。 让他们这么做，首先宋彬是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分析能力，还有敏锐的观察力。 如果他们脑子稍微聪明一点就会知道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像是会买房或者卖房的。 什么人是根本不会买房…… 宋彬把任务安排好了之后，周小姐就坐在店里。 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不过想着既然是人事经理，那就帮宋彬招聘好了。 把事情交代完之后，宋彬带着大柱出了门。 出门总是得打车，有事儿接老婆孩子也不方便。 周小姐的那两英菲尼迪太贵，宋彬不敢开。 舒琳倒走之前倒是说把宝马车钥匙给他，可宋彬没好意思要。 看来买车也得提上日程了。 路上大柱问宋彬去哪儿。 宋彬神秘兮兮的告诉他，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海城西区的郊外的一个村庄。 下了车，大柱还是搞不明白宋彬这是来干啥。 宋彬买了些水果，剁了两斤猪肉，又买了一箱牛奶。 现在宋彬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省钱了，不必打个车还犹豫半天。 现在对宋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花个几十块钱打车，他也一点都不吝啬。 宋彬找了个村里的老人问路，问他戴弘义家在哪儿。 村民告诉他在村子里位置最高的那块儿。 好心的村民把他带到了戴弘义家。 当宋彬看到那个用土坯、砖瓦还有茅草搭建起来的房子时，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房子，而且能住人？ 确定不是猪棚，牛棚之类的？ 大柱跟宋彬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样都写满了震惊。 门还是木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宋彬甚至觉得这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房子。 戴弘义家这么穷么？ 他们敲响了门，足足过了半分钟，门才打开。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拄着拐杖，年过甲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眼睛总是眯着，是瞎了。 她穿着破棉衣，甚至还有不少棉絮翻了出来。 房子里面阴暗潮湿，打开门，一股霉味就窜了出来。 “是弘义回来了？”老太婆激动问。 宋彬扶着她，拉着她的手说：“阿婆！我们是戴弘义的朋友，他这些天有事回不来，摆脱我们来看看你。” “还让我们给你带了吃的！” 宋彬给了大柱一个眼神，大柱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房间里。 阿婆笑眯眯的说她的这个孙子有孝心，在外面跑工程，总是回家少。 但只要一回家就一定会给她带好吃的。 可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孙子哪里是在跑工程，分明就是个小偷啊！ 她瞎了眼，看不见。 宋彬跟大柱两人进入屋子里。 屋内杂乱不堪，桌椅板凳倒在地上老太婆也不知道。 进入厨房，厨房的锅里面是煮 的跟猪食似得面糊糊。 两人难以置信，这老太婆在家就吃这个？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天气寒冷。 进入卧室，老太太的床上垫着的是一堆茅草，盖着的是发黑发霉，带着严重潮气的破棉絮。 宋彬跟大柱两人都微微侧目，任谁看见这个场面，心里都会升起同情心。 老太婆拉着两人，小心翼翼，又担心问道：“我家弘义现在怎么样啊？他在外面还好不好？这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 “唉……以前他都没出去过这么久。” 老太太还不知道，她的宝贝孙子此时正待在拘留所里边儿了。 宋彬安慰道：“放心，您孙子好的很呢！这次是遇见个大生意，一单可能赚不少钱呢！您就别担心了啊！” 老太太又叹气道：“我孙子可孝顺了，十几岁的时候就会赚钱了，这七八年来都是他赚钱照顾我。” “可怜我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太，啥都干不了，反倒是拖累他了哦！” “你说，会有姑娘看上咱们家吗？” 宋彬顿了顿，笑着说：“会有的！” “放心，您孙子明天就回来！” “那好……谢谢你们了！还不知道你们加啥呢！” 宋彬跟大柱两人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又跟老太太说：“阿婆啊！您先在家待着，我们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啊！” “诶！好嘞！” 老太太虽然眼瞎，可站在门口一直望，眼里满是不舍。 显然这老人总是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孤单。 宋彬跟大柱离开了戴弘义家。 大柱打了个冷颤，裹紧了衣服，说道：“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我靠！居然还有这么穷的人？” “这样的孤寡老人，难道没有补贴吗？” 宋彬笑了笑：“补贴？给她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婆，人家找钱给她，她分的请哪张是一百的哪张是五十的？” “再说了，咱俩上学的时候，拿贫困补助的都是哪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彬这么一说，大柱的心寒了半分。 他问：“那老太太口中说的那个大孙子呢？大孙子不是会赚钱么？还有，彬子，你认识那个叫戴弘义的人？” 宋彬摇头笑了笑：“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大孙子在拘留所待着呢！” ------------ 第七十七章：能不能借我二十块钱？ 大柱沉默了…… “得！这老太太也怪可怜的，年龄这么大了，又得了风湿，腿脚不方便。” 大柱好奇问：“你怎么知道她得了风湿？” 宋彬说：“你看她走路，一抖一抖的，膝盖那儿还垫了不少棉絮。” 两人叹了口气，然后去了趟超市。 买了两件大棉袄，两套保暖内衣，又买了两床新的被褥，接着又买了些清洁工具，还有一些菜。 见宋彬买这么多东西，大柱猜测问：“彬子，那老太太的孙子不会是你准备招来当 销售的那个吧？” “猜对了！那你干啥费这么大力气？直接给他发招聘打个电话叫过来不就好了。” 宋彬摇摇头：“那小子从小逃学，没上过一天正经学，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到现在都分的不是很清楚。，对他来说，只有他家的老太太过的好就够了，所以他才骗老太太说他在做工程，赚大钱。” 大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宋彬笑了笑。 买了被褥，他们又找了个拔罐师傅上门，给老太太拔罐，去去湿气。 老年人不能拔全身，不过膝盖倒是能拔一下。 可惜治标不治本…… 又回到戴弘义家。 宋彬给老太太的破棉絮扔了，换上一床新被子。 又烧了一盆热水，帮老太太洗澡。 把阿婆安排的稳稳当当的，给她换上了身新衣服，拔罐师傅又给她拔了个罐。 老太太对宋彬两人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彬对戴弘义的事，只字未提，只是叫老太太要保重身体。 事情办完后，宋彬又去了另外几个人家里了解情况。 想找出比戴弘义家里还要穷的，怕是有点困难了。 将这些人家里了解清楚之后，宋彬大概胸有成竹。 下午六点左右，回到乐家房产的门店。 李舟跟吴群两人已经回来了。 不出所料，一天时间，两人并没有完成宋彬交代的任务。 每个人之要到了二十多个客户的联系方式，并且统计了他们的资料。 事情办的还算用心。 一个客户二十块钱，二十个就是四百块钱。 第一天，两人一人赚了四百，对于这个成果还是比较满意而且自豪的。 宋彬又给了他们一份传单，让他们接着发，先一人弄五十个客户再说。 …… 第二天一早。 一辆出租车车停在了海城拘留所门口。 大柱跟宋彬两人从车上下来。 挑中的那七个人当中，有一个今天才放出来的，也就是戴弘义，那个瞎眼老太婆的孙子。 两人稍稍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皮肤黝黑精瘦精瘦，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出来了。 “戴弘义！这里！” 宋彬朝他招了招手。 对方走了过来，疑惑的望着他俩。 “你是？” “我来接你回家的！” 戴弘义只是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宋彬看了这小伙子的档案，24岁，年龄不大，老娘生下他就跑了，老爸十几年前外出打工，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是瞎了眼的老太太把他带大的。 但可惜，没上过学，没有任何生存技能的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小子和别的人不一样，他不仅偷东西，还行骗。 总是能来钱的活儿他都干。 他比今天来的那两个家伙机灵很多，也会说话。 要行骗的话，没一张好嘴可不行。 车上，戴弘义问：“是冷哥让你们来接我的？” “冷哥？” 宋彬摇了摇头，说：“是你老太太在家等太久了，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听到老太太，戴弘义突然激动：“你们去过我家了？” 宋彬点了点头。 戴弘义突然盯着宋彬，质问道：“你们跟她说了什么？” 宋彬一脸轻松，笑呵呵的说：“放心吧！我说你在外面跑工程，答应老太太今天带你回家的。” “不过她年龄大了，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多陪陪老人吧！别天天在外面跑工程了。” 谁知道戴弘义并不领情，还冷冷说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大柱瞬间就来气了。 “你踏马扯什么犊子呢？老子好心来接你，帮你照顾老太太，你反问一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戴弘义把脸偏向一边，懒得跟大柱搭话。 宋彬接着说：“弘义，老太太说你是个孝孙，你要是还接着这么干，有个三长两短、再被关进去。关半个月是小，老太太大不了就没人照顾。” “要是关个一两年那事就大了，老太太怕是死在家里，尸体发臭了都没人知道，你怕是都见不到最后一面。” “邻里乡村的，要是有人家好心还好，帮你把老太太给埋了，烧点儿纸钱立个碑。” “要是没人，怕是弄个草席把老太太尸体一包，挖个坑直接给扔坑里，到时候你祭奠都不知道是哪个坟头。” “够了！”戴弘义双目赤红，瞪着宋彬跟大柱两个”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们管，你当你们是谁？我进去之前已经找人照顾了。” 宋彬耸了耸肩，没有再说。 戴弘义也陷入了沉思。 快到村里，戴弘义突然叫车停一下。 他扭扭捏捏的问宋彬，能不能借二十块钱给他。 还没等宋彬说话，大柱就怒气冲冲吼道：“借你个锤子，你刚刚还不是说你家老太太跟咱怎样和我们没关系吗？” “彬子，我就说了这种人信不得，你说咱还费那大的力气干啥？真是白忙活。没想到踏马帮了个白眼狼！说不定你借他这二十块钱，他还不想着你的好呢！” 戴弘义也没反驳大柱的话。 他知道，能做决定的是宋彬。 宋彬说：“借钱倒是没问题，我也不缺这二十块钱。主要是你凭啥让我相信你能还我？” “老子说话一言九鼎，说是借的那就一定会还。” 宋彬摇了摇头：“这不行，你说服不了我。” 戴弘义想了想，问：“那你想怎么样？” 宋彬回答他：“你在家待一个星期，啥也不干，就照顾老太太就成。” 戴弘义摇了摇头：“那不可能，我在家待一个星期，那怎么赚钱？我奶奶岂不是要饿死？” “那和我无关，当然这个星期你有一天不在家的话，我就上你家去问你老太太要钱。借还是不借，你自己决定吧！” ------------ 第七十八章：卧龙凤雏 宋彬接着说：“你老太太可是说你在外面包大工程，说你一回去就会给她带好吃的。” 戴弘义一咬牙，说：“成！待一个星期就待一个星期。” 宋彬给了他二十块钱。 趁着戴弘义出去买香蕉的功夫，宋彬让大柱再去剁两斤猪肉，并且让猪肉贩子剁成馅，又买了点儿饺子皮，买了写配菜。 等戴弘义回来，他手里提着一袋香蕉，一袋葡萄。 看样子老太婆说的没错，这小子是个懂孝顺的人。 老人牙口不好，吃不了那么硬的东西，水果也就只能吃点儿香蕉葡萄之类的了。 没一会儿，大柱也买好了东西。 一行人到了戴弘义家门口。 戴弘义却迟迟没有进去，在门口犹豫好半天。 还是宋彬笑呵呵的叫道：“阿婆！您孙子给您带好吃的回来了。” 戴弘义望了他一眼，这才提着水果进门。 当戴弘义看着老太婆身上的棉袄，新衣服，又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眼里不由浮现一抹惊讶。 阿婆说：“你在外边儿忙，有自己的事业，不用老是为我操心。还让你朋友 过来专门照顾我，这多不好意思。” “弘义啊，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戴弘义朝宋彬跟大柱望了眼，眼里没有任何感激，反倒浮现一抹警惕。 大柱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打心底里觉得，这小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彬笑着说：“阿婆，我带了些猪肉馅还有饺子皮来。” “弘义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公司给他放了一周长假，让他陪陪您。” 老太太一听，连忙说道：“这多不好呢！那得耽误多少时间啊？一周可能赚不少钱。” “没事儿，带薪休假，工资超常拿。” “这样啊……” 阿婆在戴弘义脸上摸了又摸，叹气道：“在家里也好，这些天在外边儿都累坏了吧，都瘦了。” 得，在拘留所待半个月能不瘦吗？ “行了！阿婆，那咱们就先回了。” 宋彬跟大柱正要回去，却被阿婆叫住。 阿婆硬是要他们留下，吃完饺子在走。 这是老人家的待客之道，昨天来的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也要搞碗糖水给他们喝。 宋彬大柱不好推脱，只好在家帮着包完两斤猪肉馅。 老太太虽然眼睛瞎，但手上功夫还是不错的，饺子包的皮薄肉厚，又好看。 老人一个人待在家，孤单的很！ 不到这个年龄是体会不到这种孤单的，二女在外面工作赚钱养家，都有了自己的家庭。 老人又盼着他们回来，又不想耽误他们工作赚钱。 孩子小的时候，说话总的看大人的脸色。 可孩子大了，这场景不觉间就反了过来，大人需要看孩子脸色了。 生怕自己惹的孩子不开心。 老人絮絮叨叨，跟宋彬讲她年轻时的故事。 他们没什么说的，翻来覆去永远都是那几件事儿，可又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 在大人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他们有些思维还停留在带孩子的那个阶段，认为那时候孩子喜欢听他们讲故事，现在也会喜欢听。 至于他们思维停留在那个阶段的原因，是他们最能彰显自己价值的时间段，也是孩子最为崇拜他们的时候。 也是那时候，他们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有人说对父母的感觉分为好几个阶段。 三岁的时候，觉得老爸无所不能。 八岁的时候，觉得老爸并非想象中的超人英雄，有许多事情没法做到。 十八岁的时候，觉得老爸有些无能，什么都不懂，不懂这一代年轻人的想法，过时了。 二十八岁的时候，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听老爸的，他能给自己正确的意见。 到了三十八岁的时候，又开始崇拜老爸，觉得自己比不上他年轻的时候。 等到了四十八岁，就会觉得老爸跟小孩子似得，就跟自己小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需要问问老爹的意见一样。 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我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 至于细节，就懒得翻来覆去的讲了。 老太太包好了饺子，让戴弘义给邻居送了些，又让宋彬他们带回去一些，至于剩下的就放领居家的冰箱里。 戴弘义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想去，说他不在家的时候，邻居也不照顾一点。 宋彬威胁他，说要是不去就找老太太还钱。 戴弘义还是去了。 就二十块钱，宋彬算是吃定他了。 趁着戴弘义送饺子的功夫，宋彬也离开了他家。 大柱一路上偷笑，说宋彬真鸡贼，二十块钱差点把人心态给搞崩了。 不过大柱又不理解，问宋彬：“我还是不明白你为啥对那小子家这么好，他缺工作，咱们直接叫他来打工不就成了？” 宋彬摇头说：“哪有那么简单？” “他可不是那些散户，让他放弃这么多年的手艺，跟着咱们卖房哪里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 宋彬揉了揉太阳穴，说：“这家伙肯定还会重操旧业。” 大柱拍着宋彬肩膀笑着说：“彬子，我咋越看你越想三国里的诸葛孔明呢？” “现在老喜欢装一副高人模样，算来算去的。” 宋彬哈哈大笑：“那我要是卧龙，你岂不就是凤雏了？” “小小海城，一家房产公司还能出卧龙凤雏二位人才？” …… ------------ 第七十九章：赶走舒琳 港城。 舒琳从床上醒来，她脑袋发热，头疼欲裂，双眼都迷糊的睁不开。 老爹却在她床边叫她快起来做饭，他饿了。 舒琳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厨房，给他煮粥。 可她实在难受的紧，切菜都切不准，还把手指划了一道口子。 舒琳从没这么委屈过，在宋彬身边的时候，她总是被照顾的好好的。 她不会照顾人，现在突然发现，原来照顾一个人这么难。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抹干净眼泪，又硬生生把这股委屈给憋了回去。 她骨子里的倔强强行支撑着她坚持下去。 这时，她老爹舒正平背着手，走进厨房。 歪着嘴，笑呵呵嘲讽说：“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就趁早滚蛋。” “以为哭我就会同情你了？在家娇生惯养吧？是不是饭都没做过！” 舒正平对她手上的伤口视若无睹，舒琳从他身上看见的只有无尽的冷漠，没有一点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舒琳咬着牙，扭头直视他，坚决说：“我是不会走的！” “只要你一天不认我，我就在这儿待一天，直到你不耐烦为止。” 老爹摇了摇头骂了句疯婆娘。 舒琳笑了，她在外面这么多年，人家说她最多的就是疯婆娘。 她总是疯疯癫癫的，那股倔强仿佛刻在她骨子里。 她不认输，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真正的家。 这是她爸爸，尽管爸爸对她不好。 舒琳做好了粥，端了出去。 把粥放在饭桌上。 舒正平瞥了她一眼：“你就这样照顾人的？没看见我现在手脚不方便？” 舒琳只能端着粥，喂给他吃。 舒正平刚抿一口，猛地一掀碗，大骂：“你想烫死老子？” 热粥直接泼到了舒琳头上。 她被烫的尖叫，连忙冲进厨房，用冷水把自己淋了一遍。 等她出来，舒正平还若无其事的坐在凳子上，冷笑说：“哼！照顾人都不会照顾！” 舒琳深呼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眼泪水涌满了眼眶。 她哽咽说：“爸，你干嘛要故意跟我作对？你非要赶我走是不是？” “你怎么就不愿相信呢，我没想要你的钱！”这句话舒琳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在这儿待了好几天，从没做过菜的她，每天学习怎么做菜，把老爸照顾的无微不至。 可每天老爸对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她根本感受不到半点来自父亲的爱，仿佛她只是个保姆而已。 她快支撑到极限了。 舒正平不屑笑道：“不想要我的钱，你会这样照顾我？我对你这样你都不发脾气。” “我就是想赶你走，你们这些不孝子，一个个都想从我这里捞钱，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受不了了？受不了就赶紧滚蛋！” 舒琳喉咙滚动，把那股委屈又咽了下去。 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我再去给你煮一份粥。” 到了厨房，舒琳重新打开火。 切肉，跳跃的火焰令她神情恍惚。 泪水挤在眼眶里，跳跃的火焰变得模糊。 她感受不到一点温暖，除了发烧的身体…… 手指只是用卫生纸简单包了一下，血还在流。 她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老爸甚至还故意把狗扔到她房间里。 两条大狗吓的她魂不附体，狗还在她床上拉屎拉尿。 这些舒琳都没有放在心上，她都忍过去了。 可每次当她做好饭菜，想要老爸的一句夸奖，舒正平给她的却是满满的嘲讽。 老爸这些话就像带刺的钢针，一下一下扎进她心脏，还带搅动着转圈儿的那种。 她不是不够坚强，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下，她真的支撑不住了。 老爷子听见厨房里的哭声，先是脸上浮现一抹冷漠，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伴随着舒琳哽咽的哭声，舒正平的表情渐渐平和下来，转而是可怜、有些于心不忍。 他拄着拐杖走进厨房，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舒琳，淡淡说道：“滚吧！” “这个粥我吃腻了。” 舒琳噌地站了起来，眼里写满失望。 “我是你女儿，你就这么想把唯一一个把你当爸爸的女儿赶走吗？” 舒正平回答说：“我没有儿子女儿。” “好！我走，你满意了吧！” “你就一个人家里的吧，到时候心脏病发作找不到药，痛死你。我知道哥哥姐姐为什么不照顾你了，你就是个王八蛋！” “你一点都不会当父亲，没我这个女儿。我还没有你这个爸爸！从今以后，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你再也不是我爸爸！到时候你一个死在家里，尸体发臭被狗吃了，我眼泪都不会掉一滴。” “你丧礼我也不会来！” “十二一个孩子，死的时候一个人都不会来看你！” “你个王八蛋，你敢咒我！你才不得好死，告诉你，就算断绝关系，也是我生的你。” “那我真是可怜，从小有人生没人养，跟孤儿一样！” 舒琳抹干净眼泪，转身就上楼收拾行李。 老爷子还跟在她后面不停的骂，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收拾行李的时候，舒琳突然发现，那张照片找不到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把行李箱还有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老爹呵呵冷笑：“家里没钱了，你就找吧！” “一毛钱你都找不到！” 舒琳现在心乱如麻。 那张老照片是她童年唯一的美好记忆。 老爷子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照片拿出来，看了两眼，带着不屑的笑意。 没一会儿，舒琳提着行李箱下来了。 她质问道：“照片呢？” “什么照片？” “我的那张照片，你看见了没？” 舒正平把头偏向一边：“我可没看见你什么照片。” “你不是要走吗？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赶紧滚啊！” 舒正平说着就要叫来火箭，他养的那只大狗。 舒琳被这两条大狗吓到了，连忙带着行李出门。 谁知道，这时候老爹突然拦住她。 舒琳还以为老爹是舍不得她走，谁知道老爹一句话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 第八十章：戴弘义的组织 “把箱子打开我看看！” “什么？” “上次你七哥哥走的时候，塞了个五百万的花瓶在箱子里。” 舒琳惊讶问道：“你怕我手脚不干净？” “呵呵，找不到钱就想方设法带走我这屋子里的古董！” “几年前，这屋子里的古董都摆的满满的，结果到现在！呵呵全都空荡荡的。” 没等舒琳同意，舒正平直接抢过行李箱，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连她的内衣都给翻出来的，翻的乱七八糟的。 舒琳敢说，她一辈子都没有在这儿待的几天哭的多。 就在老爷子翻找的时候，一张照片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舒琳眼睛一亮，就要抢照片。 谁知道老爷子眼疾手快，一把将照片攥抽手里。 接着质问他：“你拿我照片做什么？” 舒正平笑了笑：“我拿了又怎么样？” “你把照片还我！” “还你？你一切都是我给的，这是我的。” 舒琳大声叫道：“我不管，你还给我！” 这张照片是舒琳最后的留念了，对她来说根本无法用钱财来衡量。 老爷子竟然在她争抢的时候，唰唰唰，把照片撕成碎片。 舒琳脑子嗡地一下懵了…… 她的心跟这些照片一样，也被撕成了碎片。 舒琳含着泪，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装进行李箱，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走的时候，舒正平还跟在她后面一路骂。 直到她背影消失在下山的弯道，他才停嘴。、 舒正平回到家，看着地方的照片碎片，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他捡起照片又把照片拼好…… “哼！想老子的钱，受不了就趁早滚蛋。” 他望着照片发呆，接着住着拐杖出了门。 他站在门口张望，但舒琳的踪迹早已消失了。 舒琳走到半道上，就感觉脑袋发晕，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倒在马路边就晕了过去。 …… 海城。 李舟和吴群有些不明白，宋彬怎么整天要他们搞这些没用的东西，明明跟卖房子没有半点关系。 就叫他们两个来发传单吗？ 开始发了两天的传单他们感觉还好，毕竟有钱拿。 但过了几天之后，宋彬没有传达给他们发了，他们暂时也赚不到钱。 终于，他俩还是忍不住问宋彬，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卖房。 宋彬还是不着急，让大柱跟他们讲解关于房子的一些知识。 当初宋彬刚刚入职的时候，他也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现在学习的那些知识，都是他端茶倒水，跟那些老前辈请教来的。 宋彬把他们整理的客户资料整理出来，并且标注清楚，哪些客户是成功率比较大的。 同时又问问他们的看法，不出宋彬预料。 果然干这行的各个都是人才，他们的分析能力，一点儿也不弱。 宋彬算算，大概到了时间。 便拉上大柱去戴弘义家。 到家的时候，戴弘义正在家忙活着。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度过了明天，这二十块钱的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戴弘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二十块钱就要听宋彬的话？ 这六天，他当然出去过。 或者说他不得不出去一趟。 宋彬笑眯眯的带着水果，蔬菜，还有牛奶来了。 戴弘义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宋彬这笑眯眯的表情，心里就有点发毛。 “阿婆！我们又来看你了。” 听见是宋彬他们来，阿婆笑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她是打心眼喜欢宋彬跟大柱，这两孩子又贴心，又懂事儿。 自家孙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那是他的福气。 她不只一次跟戴弘义念叨过宋彬和大柱，念的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戴弘义托人调查过宋彬他们，知道他们是乐家房产的人。 一个卖房的，专门跑到他家又给老太太买被褥，又给老太太买衣服，买肉包饺子，还跑去拘留所接他。 这是几个意思？ 戴弘义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宋彬是看上他们家的房子地皮了。 “阿婆！这些天孙子陪着您开心吧？” 老太太连连点头：“开心是开心，但他也得出去挣钱不是？不干活拿钱，总不好。” “您可得好好看着您孙子，就一周的休息时间，他还又跑出去干活了！这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也不知道多陪陪您！” “啊？” “弘义，你不是说你出去买东西去了么？” 戴弘义一听，大事不好。 他特意交代过，让阿婆不要说出去。 宋彬这一问还就给试探了出来。 他朝戴弘义笑了笑说：“哦！对了，阿婆！你家弘义欠我两万块钱呢！” “两万？”戴弘义顿时眉毛倒竖。 “不是二十吗？” 宋彬拍着戴弘义肩膀说：“弘义啊，你赚大钱的人，二十块钱会问我借吗？再说，咱们的关系还在乎这二十块钱？” 老太婆连忙问：“弘义，你咋借了这么多钱？” 戴弘义解释道：“奶奶，我真没借他们这么多，我就借了二十。” 宋彬不追究，说道：“行了，咱先不提这茬了，钱我也不着急，等你有再还吧！” “好了，阿婆！咱们走了。” 戴弘义以为宋彬只是威胁他，没想到宋彬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做生意嘛，又时候就得果断点。 宋彬知道这会伤害到阿婆，可戴弘义要是还干那些勾当，等哪天事情败露，那对阿婆的伤害更深。 他俩走的很慢。 果然没一会儿，戴弘义追了上来，质问道：“宋彬！我就是出去买点儿东西，难道我一周都要在家跟着我阿婆寸步不离吗？” 宋彬微微抬眼反问他：“我说了，只要你出去了，那我就问阿婆要这二十块钱。” “那你干嘛说两万？” “说二十她信吗？” 戴弘义一时无言以对。 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会这么；赖皮？ “我阿婆怎么还你这二十块钱？她一个瞎了眼的，出去捡垃圾都捡不着。” 宋彬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这和我无关，咱们做好约定了的，既然你违约，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儿呗！” “今天暂时是个警告，明天我再来！” 说完，宋彬正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 ------------ 第八十一章：乐家房产，起航！ 戴弘义说：“我知道，你们是卖房的。你是乐家房产的老板，你到我家来，对我奶奶好不就是为了我家的地皮。” “告诉你，休想！” 宋彬摇头说：“谁说咱们是为了你房子来的？我是为你来的。” 戴弘义有些搞不明白了。 “为我来的？” 宋彬说：“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吧，我是想让你到我房产公司来打工。” 戴弘义还是头一次见识，找个人打工有必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你店里没人给你卖房？”戴弘义问。 宋彬回答说：“有啊！当然有了。只不过我觉得你是个人才。” 这种事看起来有些离谱，其实一点儿都不。 许多成功人士初期建立自己队伍的时候，都需要这么几个精英骨干，为这些精英骨干就算麻烦点儿又有什么？ 戴弘义年轻，有冲劲。 他有目标，有野心。 宋彬做的这些事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出预料，戴弘义没有答应他。 他淡淡说道：“我有自己赚钱的法子，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生活了。” 大柱一听就来气：“彬子，我早说这家伙就是个白眼狼。” “你有个屁挣钱的法子，你踏马不就是去偷，去赌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再进去，你奶奶怎么办？” 戴弘义支支吾吾说：“冷哥说会照顾我奶奶的。” “照顾个屁照顾，你看你关进去的这些有谁来照顾过她么？人家根本就不管你死活，说给你照顾，那是因为你还有价值，要是你进去的十几二十年的，他还给你照顾个毛线。” “咱们好心让你搞个正经工作不好吗？彬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没跟阿婆说你当小偷的。” 戴弘义脸上浮现一抹挣扎，他说：“有些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自己做决定吧！” 宋彬留了句话，就跟大柱离开了。 路上，大柱问宋彬，他怎么知道戴弘义怎么就一定会出去？ 宋彬说，戴弘义是有组织的。 他出来了，不得去组织报道一下？ 他手脚不干净的时候，也受到人家的管理。 搞这行，分片区，那块儿片区的人可以动，那块儿片区的人不能动都有规矩。 而且，他们还需要交保护费。 不交保护费就乱来的，被这些人捉到，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当初宋彬也遇到过这种事，不过宋彬那时候更多是喜欢赌博。 对于这门道没有那么深入，戴弘义不一样了，显然他更为深入一些。 陷入泥潭容易，想要抽身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大柱有些担忧问：“要是那边不放人怎么办？人家可是会收保护费的，这小子不干了，肯定就不交保护费，那不是断了人家的财路么？” “没关系，咱们又不可能去干预他，还跑去跟人家说把戴弘义放过来吗？咱们不是这门道的人，插不上话。” 宋彬没回去，而是接着去另外几家查探了一下情况。 跟人家说明了他的来意。 就这样，他又招来了两个员工。 另外的几个一个是找到了工作，一个一看就知道还是那种死不悔改，没想过浪子回头的，还有一个难以让宋彬想象，他们一家人对此知情，并且还支持他继续干这档子事。 一共四个销售，等戴弘义这边搞定，就有五个人了。 一个小小门店差不多够了。 每个人一个月开一单，宋彬一个月也能挣个好几万。 第二天一早。 宋彬去门店开门的时候，看见戴弘义蹲在门口抽烟。 看见宋彬他用着略带哀求的语气问：“我给你打工，能不能别问我奶奶要钱？别告诉他我之前是个小偷。” 宋彬笑了笑：“本来也没打算问你奶奶要钱，她眼睛看不着，要是捡垃圾的时候不小心出事儿了，我怕是还得担责任呢！”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戴弘义到店里的第一天就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天赋，他简直是天生的销售。 看人眼光这方面，他一点不比另外两个差。 加上他还年轻，学习能力强。 一些东西稍微跟他讲讲他就能明白。 至于说话，宋彬本来还以为他是个闷罐子，但没想到他只是不想跟宋彬他们交流。 他家的那个房子，宋彬其实有考虑过。 在乡下，这房子卖不了多少钱，还不如等着拆迁。 但那房子，简直都是危房，住着实在是不安心。 不帮他解决一些生活问题，想必戴弘义工作也不能那么专注。 像这样的危房，完全可以去申请一套安置房来。 当然还得看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要是舍不得左邻右舍，就自己建一栋。 如果舍得，那更好，宋彬准备把那快地给弄下来。 回头自己建一套，如果卖出去了，怕是能挣个不少。 …… 时间过去的很快，手底下几个销售都步入正规，开了第一单。 戴弘义更是厉害，第一个月就开了三单，足足赚了一万二。 拿着钱，他激动无比。 他想买肉买排骨回家炖给奶奶吃。 发了工资，宋彬把他单独带到办公室。 一个月时间，戴弘义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他变得更成熟了内敛了。 脸上也总是扬起笑容，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几个贵人，宋彬就是他的贵人。 之前大柱问过宋彬，为什么这么花心思的帮戴弘义。 宋彬说，总得有个人帮他不是？ 不然看着他走上歪路，宋彬就反问熊志柱，说他当初对自己不也是不离不弃么？ 大柱嘿嘿笑了笑。 望着面前的青年男子，宋彬说道：“这个月干的不错，三单。” 戴弘义嘿嘿笑了笑说：“这不还是您带的好么？” “得了，自家人就不要油嘴滑舌的了。” “弘义，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老板你说。” “你家的房子已经很老旧了，是个危房，老人家住着不安全，我这有两个方案。你这一个月挣一两万，最迟明年这时候可以把房子翻修一下，候着重新建一个，第二个呢。这个危房是能申请安置房的，我可以想办法给你申请一个安置房，你那老房子盘给我怎么样？” ------------ 第八十二章：两包华子 戴弘义沉默了会儿，问：“存个一年，我感觉时间有点久。” 宋彬说：“海城每年雨季都会发大水，那房子很容易受潮，你奶奶又有风湿病，等个一年的话，我怕房子撑不住。按我的想法是越早搬越好，指不定哪天塌了那可就出事了。” “弘义，如果这房子给我，我不会给你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另外帮你办安置房，给你打通关系。当然你要是不想给我也行，你自己卖出去也成，公司的资源也能给你用，不过按照规定，用公司资源就需要一定抽成。” “让我考虑考虑吧！”戴弘义说。 李老板那有消息，过两年那个村庄旁边会建一个药厂，到时候全部征收。 整个村子会全部推平，这时候建个房子，等拆迁的时候一定赚大钱。 宋彬当然等不到那时候，他需要启动资金。 没有钱，他没办法展开他的计划，吞并整个海城的房产中介公司。 今天年尾，福兴房产没有功夫管他。 等到明年就难说了…… 宋彬已经给了他选择，显然这会儿弄个安置房对戴弘义来说是最好的。 他没有告诉戴弘义说整个村子会拆迁的事儿，宋彬已经给了他工作，给了他很多帮助。 他不可能无偿的帮助戴弘义，商人赚钱，赚的就是别人掌握不到的消息和先机。 戴弘义的这个房子对宋彬来说也至关重要。 大不了挣钱以后再给他补偿，这也无所谓。 戴弘义揣着一万多块钱，逛商场，买空调，买冰箱。 他打算把家里置办的好好的。 又买菜买肉，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几千。 走在乡间小道上，他哼着小调，好不惬意。 公司很照顾他，在这人他仿佛找到了人生目标，找到了价值，找到了温暖，找到了朋友。 他忽然明白到底啥叫朋友，曾经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假的。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他竟然改变这么大，他也想不到自己能力竟然也能干正事儿。 正乐呵着，两个中年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见他们戴弘义面色一变。 “弘义啊！你这已经很久没交贡了，干啥去了？咱们几个片区也见不着你了。” 显然，这两个人正是宋彬口中所说的他们的组织。 戴弘义回答说：“我已经不干这个了。” “嚯！不干这行？你小子有出息啊？”两人审视着戴弘义身上挂着的工作牌，笑呵呵的说：“有出息啊！销售经理？” “你小子是不是断了奶就忘了娘了？贡必须得交，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多少交点贡品，当初是冷哥带你入行，赏你一口饭吃，你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戴弘义回答说：“冷哥会理解我的吧？” “理解个屁！冷哥把你培养出来，本想让你接他的班，你倒好，直接不干了！” “不干了成啊！手艺交出来。” 两人手里拿着把大剪刀，这意思是要剪掉戴弘义的手指啊！ 戴弘义很冷静，连忙赔笑说道：“兄弟，不是咱说。现在社会越来越发达了。人家出门儿都不带钱了，咱们还能捞几个钱？” “到处都是监控，你销赃都没地儿销。现在对这玩意儿打击力度又大，再不转行人都没活路了。回头进去留个案底，犯的事儿小最多也就是关今天，罚点儿钱，留个案底人家工厂不要你上班。” “要是犯的事儿大了，你儿子到时候连一个正经大学都上不了，时代变了啊！” “再不是以前那时候了，社会越来越法制，咱们搞不长远的。” “不是我说，咱搞一次能搞多少钱？几百？几千？多了还不敢搞，怕出事儿。一个月好的话也就万把块吧，你还胆颤心惊的。生怕被抓住，到时钱有了，花不出去了，难受不？” “我觉得吧，你们得回去劝劝冷哥，让他干干别的。这是搞小势力团伙，被抓住把柄逮住了，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你看看咱现在这一身行头，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的走在大道上，我这干销售也就一个月，小挣了一万多块钱。” 戴弘义又拿出两包华子，递给他们两人，接着说：“咱这混的也不差吧！” 这两人木讷的接过烟，对视一眼。 好奇问：“干啥销售啊？你小子啥工作经验都没有，你这才放出来，一个月能有一万多？能有人要你？” 戴弘义理所当然道：“当然了，这两包华子还是假的不成？” “听兄弟一句劝吧。别搞这些邪门儿歪道的了，不长久……” “冷哥想要交贡也成，我一样每个月给他上供，算是报答他的恩情了。” 两人拿着华子，听着戴弘义的“肺腑之言”心中有所计较。 戴弘义说的不错，现在社会科技越来越发呆，也越来越法制。 就比方移动支付还没出来的时候，他们偷钱包每天能有不少收入。 可是现在很多人都是用手机付钱，根本没有现金偷。 偷个手机吧，手机还有定位，想要把手机卖出去还有点困难。 到处都有监控，人家一查马上给你揪出来。 特别是冷哥这种势力组织。 他们可都是其中的骨干成员啊，要是出事了，他们两个能脱的开关系？ 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两人不好再找戴弘义的麻烦，只是说了句他们回去劝劝冷哥，便离开了。 见到他们走，戴弘义这才送了口气。 这些人的手段他知道，拿出那大剪刀绝对不是吓人用的。 他甚至都准备好大声喊救命了。 这两家伙好骗，但是冷哥就没有那么容易忽悠了。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戴弘义回到家，看着家里年迈的瞎眼老太太，还有破败的房屋。 他头一次觉得，他居然这么想把一个家弄的漂漂亮亮的。 久违的温馨和归属感在他心里蔓延，这种安定，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受怕的感觉真好。 奶奶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港城，大屿山别墅。 当舒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 第八十三章：戴弘义中套 她身边有医生,，手臂上吊着盐水。 舒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家。 她又回来了。 舒正平从门口进来，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他说：“我只是怕你死在我这儿解释不清，病好了就走。” 舒琳给了他一个白眼：“走就走！谁稀罕在你这待着似得……” 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打了个一个星期的针，舒琳这才离开港城。 离开港城之后，她一时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 去找宋彬么？回到海城？还是随便在找个房产公司上班？ 以她的资历，想当个店长很简单，即便是在一线城市都能过的很好。 她有些不明白，舒正平明明有钱找保姆， 甚至可以请私人医生时时刻刻照看他。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别墅里，养两条狗。 人不都是讨厌孤单么？ 他仿佛还沉浸到这种孤独当中去了。 舒琳当然不理解他。 舒正平年轻的时候犯下过许多错，二十一个子女，他甚至都认不全。 舒琳刚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没认出来这是他女儿。 回去海城，可是宋彬已经有项婉莹了。 她只是个第三者，她害怕她的出现会再度影响宋彬跟项婉莹两人。 她害怕待在宋彬身边，这种感情会像野草一样不可遏制的蔓延，直到填满她整个心脏。 她在港城租了个小单间，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她没有去应聘岗位，只是一个人在家待着。 越是这样待着，她越是煎熬，孤单像巨大的黑幕将她笼罩。 而宋彬，是这无边无际黑暗里唯一的光明。 她最终还是决定是找宋彬了…… 海城。 宋彬手下的几个销售都拿到了第一笔工资。 加上之前赚的，宋彬手里现在一共有十三万多。 他暂时遏制住了买车的冲动，他要用这比钱作为他的启动资金，对海城其余房产中介公司下手了。 而另外一边。 金海岸KTV，999号包厢里。 一群大男人鬼哭狼嚎的唱歌，包厢内烟雾缭绕。 刺眼闪烁的灯光让人脑子发胀，多巴胺跟荷尔蒙情不自禁的大量分泌。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嘴里叼着根华子。 左手右手各搂着一个身材姣好，衣着暴露，化着精致妆容的小姐。 面前站着两个男人，正是之前拦着戴弘义的那两个。 这人正是冷哥。 冷哥眯着眼，寒声问道：“你说戴弘义那小子转行做销售去了？” 两人点了点头：“是啊！他还说咱们这行越来越难做，指不定哪天就要进去，他还让咱俩提醒您。说让你找个正事儿干，他说让他交贡也没问题，他也愿意继续交贡。” 冷哥问：“那这次呢？钱呢？” 两人低着头，支支吾吾回答说：“钱没要回来。” 冷哥猛地一拍桌子，把身边的小姐吓了一跳，包厢顷刻间静了。 “那小子的话你也相信？咱们这行是想抽身就抽身的？你们也不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 两人闭嘴不语。 “行！戴弘义这小子跟老子玩儿花样？吃干抹净就想金盆洗手了？想的倒是不错。” 冷哥想了想，说：“这样吧，交代你们一件事儿，这小子开锁的本事不错，咱们这边正好有个大单子，可以让他去干。” 两人问：“要是戴弘义不愿怎么办？” “不愿？这能由的他不愿意？他不是还有个奶奶么？” “这事就交给你们办去了。” 两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戴弘义比较精明，想要整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但家里有个瞎了眼的老太太，那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趁着戴弘义不在家，两人带着个瓷坛到他家。 看见老太太，他们张口就来，说这件古董是他家订的。 老太太眼睛都看不着，别说认不认识古董了，是个啥玩意儿都看不着。 但他家这么穷，怎么可能会买这玩意儿呢？ 当即说他们肯定是送错地方认错人了。 两人非说是他们家订的。 推搡间，啪嗒一声，瓷坛碎了。 “老太太，这玩意儿可值二十万，你刚才碰碎了，得赔我们。” 老太太的脸瞬间白了。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老太太慌了。 “什么不关你的事？这玩意儿你都还没付钱呢？” 老太太连忙辩解，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家买的， 他们送错了。 可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整戴弘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老太太？ 又说报警，又说打官司，一时把老太太给吓到了。 老太太彷徨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等戴弘义回来，这打碎的假瓷坛，就变成了真的古董碎片。 这招他们不知道用过多少遍了，屡试不爽。 即便戴弘义知道他们是行骗，也没有任何办法。 等戴弘义回来，看见这一切，脑子顿时懵了，怒火冲了三丈高。 这不是欺负他奶奶眼瞎么？ 欺人太甚。 奶奶拉着戴弘义都要哭了出来，问他这该怎么办啊？ 戴弘义拍了拍奶奶肩膀，说：“没事儿，奶奶你记不记得这瓷坛是你弄碎的？” 奶奶那里知道，她只知道她不小心摸到了，接着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戴弘义深呼口气，把两人叫出屋外。 质问道：“你们这是啥意思？硬是要比我？” 两人一副无辜，与我无关的表情。 他们说：“这都是冷哥的意思，弘义啊！你的话呢，我也跟冷哥讲了，可冷哥要罩着那么多人，哪里是能说不干就不干的？” “弘义，你也要理解冷哥，今天呢！咱们算是给你一个警告，也是让你做出个选择，你是回来，还是继续干你的销售由你选择。” 戴弘义咬牙质问道：“有我选择的余地？你们不是早就替我选择好了？” 两人只是呵呵一笑：“你懂冷哥的意思。” “是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冷哥不高兴了。所以呢你至少得再做点什么回报他？” 戴弘义问：“要是我不愿意呢？” 两人说：“你家的这个房子倒是还能值几个钱……” ------------ 第八十四章：深渊在凝视着你 戴弘义沉声问：“要我干什么事？” 两人说：“咱们最近有个大单子，我们都摸清楚了，弘雅花园有栋别墅是城北那片工地包工头的，年底了，也差不多该给农民工结算工资，他的保险箱里面应该有不少钱。” 戴弘义的心瞬间沉了下来，质问道：“你们是想让我去偷钱？” 两人摇头：“不是我们想让你去，是冷哥要你去。” 戴弘义深呼口气，拒绝道：“我不干！” “我已经金盆洗手了，我说了我不会再碰这行，我不是已经说了每个月还是愿意交贡吗？冷哥为什么还要让我干？” 这他就不明白了，他这个手艺是从冷哥那来的。 自然需要给他干完最后一单，才能了结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 他很清楚冷哥是个啥样的人，他要是不干的话，怕以后是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 把这套房子赔给他们？ 戴弘义觉得他们不会满足，几百万跟二十万比起来，这房子只是个小数字。 很明显，冷哥是吃定他了，由不得他不同意。 戴弘义一咬牙，问：“什么时间？” “明晚十二点！” “成！工具都跟我准备好！” …… 第二天，戴弘义准时下班。 今天一天，宋彬看他表现都很异常，像有心事的样子。 总是不停的擦着手心，显然他有什么事瞒着宋彬。 今天他早早下班，来到冷哥这儿。 宋彬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跟着他一块儿。 想搞清楚戴弘义到底想要干什么。 戴弘义先是去了冷哥那。 冷哥丢给了他一些工具，并且说：“最后一单，干完你想做啥做啥去。” 戴弘义点了点头：“成！” 出来之后，戴弘义上了一辆金杯。 除了他还有另外拦路的那两人。 宋彬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那辆金杯后面。 车子在弘雅花园停下，随后就一直没有动静。 宋彬下了出租车，没有贸然去找他。 而是猫在一处灌木中。 他打了个电话给戴弘义。 手机震动，戴弘义挂断了电话。 宋彬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 他问戴弘义在哪儿，戴弘义说他在家。 在家个屁，这家伙骗人。 宋彬搞不明白，在海城这地方，一个月挣个一万多，按理来说已经算的上很不错的了。 戴弘义这又是准备干啥？ 不管他干啥，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 他发了个短信给戴弘义，说他就在不远处，叫他不要再犯傻。 戴弘义犹豫了一会儿，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去，跟宋彬说，要是他出事了，麻烦照顾一些他奶奶，家里的房子随他怎么搞。 宋彬再想打电话，发现戴弘义已经把他拉黑了。 宋彬把手机揣回兜里：“妈的，这傻小子！” 他等到很晚，那辆金杯车上都没再下来人，等街道上人影稀疏，天色已经很暗了。 宋彬好几次差点等的睡着。 终于，十二点左右。 金杯车上下来三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戴弘义，他们带着口罩帽子，手里提着工具箱。 宋彬连忙跟了上去。 只见戴弘义在一间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没几下，他就把锁撬开。 另外两人则是在放风。 看的宋彬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把戴弘义救出苦海，让他走上正道，结果这家伙竟然又犯事儿。 不过看戴弘义的样子，不像是自己想要来偷东西。 应该是受人胁迫了。 怎么办？ 直接报警？ 他怕报警戴弘义会被直接送进去。 他本来就留有案底，再送进去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而且这是入室盗窃，跟街面上那种小偷小摸不一样，这事儿影响可大了。 这会儿，戴弘义已经撬开了保险柜。 里面放着的一沓一沓红的晃眼的钞票。 如果是在以往，戴弘义看见这么多钱会觉得激动。 但现在，这些钱他只觉得烫手。 他利索的把钱装进麻袋。 宋彬跑去警卫室，问警卫要了电话，给戴弘义打了个电话过去。 戴弘义直接挂断了。 宋彬想了会儿，又编辑了一条短息，说他奶奶出事了。 接着他再打电话，果然电话接通。 “弘义啊！你奶奶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呢！你在哪儿啊？还不赶紧来医院。” 戴弘义压低声音说：“彬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骗我的对吧？” “放心，等我干完这票，就再也不会干了。” “你是个傻子吗？你觉得人家就会放过你？赶紧给我回来！” 谁知道戴弘义根本没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的盲音。 宋彬无奈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门卫，道了声谢谢。 门卫还关心的问他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宋彬说不用。 宋彬感觉来不及了，把手电筒打开，大摇大摆的往别墅走去。 他装作打电话：“喂？兄弟啊！你就放心吧！今年的工资绝对不会拖欠你们的。” “我在哪儿？我这不正要回家么？” “诶？保安？保安，我车钥匙落了，快来帮我找找！” 盯梢的两人瞅见不远处手机的亮光，连忙发出一串猫叫。 这是警示有危险出现。 戴弘义连忙把剩下的钱全都扔进麻袋，就要出门。 宋彬说了句没有来的话：“哪有那么傻的人啊？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当然是人了！” “怕是今晚过后就再也见不到老太太一面咯……” 戴弘义提着包，愣在门口，他脑子闪过一道闪电。 接着一咬牙，又折身回房间，把钱放回保险柜。 猫叫声越来越急促。 宋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那两个盯梢的藏不住了，与宋彬擦肩而过，离开了弘雅花园。 而此时，戴弘义正好背着包出来，被宋彬抓了个正着。 宋彬瞪了他一眼，让他把别墅门给关上。 戴弘义跟在宋彬身后。 宋彬打了个车，带他回家。 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终于到了家，戴弘义看见奶奶披着棉袄坐在门口望着，尽管她啥也看不见。 两条腿不断打颤，显然是风湿病又犯了。 这是在等他回来。 戴弘义心脏好像被个铁锤狠狠砸了一下，喉咙里有块年糕堵住了。 …… ------------ 第八十五章：我们都一样 “弘义回来了？”老太太听脚步声就听出来是戴弘义。 见到奶奶的这一刻，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果他今晚没有回来，奶奶是不是得等到明天早上？ 这一刻的温存，让他知道，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里边很难受，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宋彬看见他脸上的懊悔和内疚，有些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他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戴弘义心疼说：“奶奶，我不是说今天晚点回来，让你早点睡吗？” 奶奶只是笑呵呵的说：“我刚睡醒，喊你名字没人应，知道你没回来，就等了一会儿。” 可这哪里是等了一会儿，戴弘义知道，他奶奶根本没睡。 不知道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个瞎眼的老太婆都坐在门槛上，竖起耳朵，听脚步声。 她虽然看不见，但只要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不是戴弘义。 戴弘义忽然有些想哭，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坠入深渊…… 宋彬解释说：“阿婆，你不用担心。弘义好好的呢！你看他又给你买了冰箱，又买了空调。我来的时候好几次听见村里别的老太婆说你家孙子真好，天天陪着你。” 老太婆脸上笑开了话：“那是！这村里谁不知道我家弘义孝顺？” 趁着这个机会，宋彬倒不如把之前的打算跟他讲一下：“阿婆！有件事儿想跟您商量一下。” “小宋你讲。” “阿婆，你这个房子也年久失修，变成危房了。住着不安全，弘义有个想法。一是在这儿建个新房子。但是时间比较长，差不多得明年才能动工。” “还有呢，就是我想办法给您申请一个安置房，安置房比较便宜，几万块钱就能拿下来。不出啥问题的话，大概明年上半年就能搬进去住着。您看咋样好？” 老太婆问：“安置房是不是在城里啊？” “是的！” 她接着问：“那弘义的意思呢？” 宋彬回答说：“弘义的意思就是看您啥意思。” 阿婆说：“那就搬去城里吧，他一个年轻人天天往乡下跑也不好，我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婆啥都看不着，住哪儿不是一样的？这村子里边儿的人一个个心眼儿也坏的很，在这儿待着没意思，再说了、我年龄都这么大了，黄土都盖了半截儿身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他一个年轻人住乡下，讨媳妇儿都不好讨，还是住城里去吧！” 戴弘义其实心里明白，老太太在这儿待习惯了，换个新地方肯定不适应。 在城里是方便他回家，都是为了他考虑。 “那成！这件事咱们就先这样讲，阿婆你先回去休息，我跟弘义说几句话。” “好嘞！” 宋彬把弘义单独拉出来，递了个烟给他，两人吞云吐雾起来。 等烟雾在肺里循环一圈，两人都深深呼了口气，宋彬才开口说道：“弘义啊！我今天是骗你了，可是你想想。就算你运气好，你今晚没被抓着，你还能回家看眼奶奶。你要是被抓着了呢？你见的到她最后一面吗？” “你能想象阿婆一个人倒在床上临终的时候，身边一个人没有，她念叨着你名字的那种绝望吗？” 戴弘义猛吸了口气，把烟头扔地上，抬手道：“彬哥，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今天要不是彬哥你，我就完蛋了！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那房子就按我奶奶的意思安排吧！回头你把房子拿去，价格你看着给。” 说实话，宋彬今天真没想着弄走戴弘义的房子。 他只是想帮他一次，这个房子倒算是意外之喜。 宋彬拍了拍他肩膀：“你知道就好！好好陪老人家吧！没多少日子了。” 戴弘义重重点了点头。 “行了，我回了！明天后天在家休息，给你放两天假。” 离开了戴弘义家，宋彬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今天这事儿恐怕还没完，戴弘义事情没搞定，那后面的人恐怕还得找他的麻烦。 不把这个麻烦解决，戴弘义怕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第二天一早，宋彬就叫上大柱到了昨天跟踪戴弘义的那个地方。 这是冷哥的家。 他敲了敲门，原本以为会是电视里的那种排场，七八个小弟看门，好几个西装墨镜保镖。 打开门一看，所谓的冷哥竟然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他疑惑的望着宋彬跟大柱。 宋彬开门见山道：“我是戴弘义的朋友。” 他呵呵笑了笑，把宋彬跟大柱迎进门。 他家还有个八岁大的孩子，男孩儿，顽皮的很，拉着爸爸要出去玩儿。 “别着急，这不是有客人来了吗？等爸爸跟客人把事儿谈完就带你出去玩啊！你先自个儿玩去。” 哄走小孩，冷哥问：“你就是那个乐家房产的老板吧？胆儿还挺肥的，弄我的人不说，昨晚还坏的事儿。我没去找你，你倒先来找我了，不怕我弄你？” 宋彬说：“我怕肯定就不会来呗！来这儿主要是跟你商量个事儿。” 冷哥问：“戴弘义的事？” 还没等宋彬回答，他又接着说：“他的事没得商量。” 宋彬摇头说：“我不是来跟你商量戴弘义的事，我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冷哥突然哈哈大笑：“给我指条明路？你能给我指什么明路？你看我现在过的不好吗？” “有车有房，有老婆有孩子。我需要你一个卖房的给我指条明路？” 宋彬也不着急，他说：“冷哥，你也知道科技越来越发达。干这行的人肯定都慢慢减少吧？或许你现在钱够了，我知道戴弘义上供的那点儿钱你也看不上，是他坏了行业里的规矩，招呼都没跟您打一声，” 冷哥点了点头，宋彬说的不错。 他现在挣钱也不是靠这个，说白了一个人也不能交个太多，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能赚多少？ 他还有其他副业，只是这个钱，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他管着这个片区，要是不管着，怕那些人坏了规矩，直接乱来。 这圈子没有想的那么容易抽身…… …… ------------ 第八十六章：说服冷哥 “但是冷哥，你有孩子，有家庭。您是不缺钱，可这不尽早抽身，以后恐怕会是大的麻烦啊！” 冷哥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宋彬想的这么严重而已。 宋彬接着吹牛，说：“或许今天您在海城有能力，有关系，明天呢？” “您能保证那些人有一天人家不供出来？能保证护着你的人一直在海城？哪天换了个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火就给您烧了呢？” 宋彬的话，说的很直白。 冷哥一时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冷哥问：“那我要洗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宋彬解释说：“您目前无法抽身，最怕的就是那些人出毛病。他们大都是有案底的，几乎没有什么地方会要他们，同时他们也没有别的技能和工作经验，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再就业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既然没法就业，他们就没有钱赚，没有钱那自然就需要想办法搞钱，于是就恶性循环，只能再干老一行了。” “至于您的那些关系朋友，看不上这些人，也不会冒险接收这些人。而您也不好让这目前对您来收无关紧要的事情耗费一个人情，我目前就是一个小小的房产中介店长。论地位，论在海城的影响力自然不如您，不过我能帮您解决这些后顾之忧。” 宋彬的话勾起了冷哥的好奇心，他问：“你打算怎么跟我解决？” 宋彬回答说：“就跟戴弘义那样！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目前戴弘义一个月差不多可以给我创造三万块钱的利润，他自己一个月收入也能有一万多，我想着不比胆颤心惊的干那些见不得光的活儿要好吧？” “除了戴弘义，我这儿还有另外几个有案底的，目前干的都还不错。” 冷哥有些不明白了，问宋彬，这些又案底的人，别人都是为恐避之不及，他又为什么能接纳这些人？ 难道就不怕这些人惹事儿？ 怕啊！宋彬当然怕！ 所以宋彬在接纳他们之前都会做出筛选，并不是一股脑的全都要了。 宋彬说：“冷哥，不瞒您说，我之前也干这行，留了案底，算起来对这个行业还有点儿不奇怪的情感，所以我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这些人您交给我，您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冷哥笑呵呵的问：“这些人在我这儿，每个月还能给我赚点儿烟钱，要是扔给你打工，我岂不是一点儿都没了？” “百分之十的纯利，只要是从您的人，赚了钱我都分给你十分之一的利润，这可不比上供要少吧？也算是您入股我乐家房产了，还是干股。” 冷哥摇了摇头：“少了！光是戴弘义那就欠我二十万呢。” “冷哥，您手里的这些人说是能给你赚钱，可实际上却是烫手的山芋。百分之十不少了，我得给他们发工资，得管着他们，这些人你也明白都是啥秉性，我还得管着他们，这些人吃喝，奖励、培训，都需要钱啊！” “再说了，冷哥，戴弘义那事儿往大的说，不止二十万，往小了说啥也不是。” 宋彬又拿出个信封，说：“戴弘义在您那一个月可能就交千把块钱的贡，但您知不知道他第一个月在我这儿就开了三单。一单我可以挣一万！这才第一个月，一个月百分之十的纯利就是三千。” “这里面是三万块钱，就当我在您这买人了，同时我提戴弘义给您道个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 冷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彬。 这人会办事儿，目光长远。 一个小小的房产公司老板，竟然愿意为一个普通员工拿出三万块钱出来，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问：“可你就一个才开没多久的房产公司，你又怎么保证你能养活那么多的人？” 宋彬笑了笑：“我的目标是吞下海城所有的房产中介公司，直接拿到福兴房产在海城的代理权。” “那我想问问你手里有多少钱？” 宋彬也没骗他，说：“十万！” 冷哥稍稍一惊，要是宋彬手里有个几十万，能出这三万他还能理解，只有十万，愿意拿三万出来买戴弘义？ 冷哥问：“你知不知道十万不过是我几顿饭的钱，就这点儿钱，你就想吞下海城所有的房产中介公司？” 宋彬也没反驳：“男人嘛，总得有点儿不切实际的自信不是？至少目前来说，我发展的势头还是不错的，几个月之前我还跟戴弘义一样呢！” “那你要是没做成呢？” 宋彬耸了耸肩膀，说：“没想过，做事首先想退路不是我办事儿的风格。” 冷哥饶有意思的打量着宋彬，拿着信封颠了颠：“钱我就收下了，人也可以给你，但有一条、不管你成不成。这些人以后都归你，要是他们犯事儿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就跟宋彬说的一样。 那天虽然看起来遥远，他现在的日子虽然安稳，可那天随时都有可能来临。 还是先瞥干净为好。 冷哥补充道：“我说的是无论你办没办成，哪怕是你的房产公司没有开起来，这些人也都是你的，你替我我收贡，要是犯事了，你给我背锅。我知道你还有老婆孩子，如果到时候反悔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宋彬深呼口气，咬了咬牙，一口答应：“成！” “哦！对了，还有件事儿得答应您。”宋彬说。 冷哥问什么事。 宋彬说这些人肯定不会服他，他们暂时都只服冷哥，还需要冷哥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冷哥表示这没有任何问题，把这群人交给宋彬，他自然需要打个招呼。 谈妥之后，大柱跟宋彬离开了冷哥家。 大柱问宋彬说戴弘义这个月就给他挣了这么多，三万块钱权给冷哥，不心疼吗？ 心疼啊！当然心疼了。 可是这三万块钱换来的可不仅仅是戴弘义一个人，还有冷哥手里的资源。 这些人可都是难得的劳动力，哪怕三五个顶一个戴弘义，有个十七八个那所带来的利润一点也不比戴弘义少。 况且明年他们一定是需要扩张的，没有人手可不行。 冷哥入股，到时候能不管他们乐家房产的死活吗？ ------------ 第八十七章：回家 这三万块钱，花的一点都不亏。 路上大柱问 解决完戴弘义的事，宋彬轻松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一大波人站在乐家房产门口等着。 戴弘义依旧是第一个到公司的，他跟项婉莹，周小姐他们站在一边。 气势汹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干架。 戴弘义一声不吭退出这个圈子，他们对他本来就有怨气，两波人剑拔弩张的。 直到宋彬出现，说明情况，这些人才稳下来。 宋彬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大。 “你就是老板对吧？冷哥跟我们说让咱们跟着你干，你这儿真能搞到钱？”其中一个人问道。 宋彬扫了眼，差不多有二十来个。 看着这么多人，周小姐把宋彬拉到一边，问：“这些人都是你弄来的？” 宋彬点了点头。 “你小子想累死我啊？” 宋彬嘿嘿憨笑：“周姐，这些天你不是正好也没事儿做么？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另外宋彬给戴弘义安排了个任务，让戴弘义带他们，教授他们经验。 周小姐来管理，以周小姐那强大的气场，应该问题不大。 年关将近，海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现在不求他们能开单，等到他们年后再来就好。 宋彬接下来就该处理戴弘义家的房子。 有周小姐这边的关系，安置房很快就批了下来。 一套安置房的价格，大概是六百多一平，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也就六万。 在现在寸土寸金的年代，六万块钱别说买一套房子，就算是买个厕所都不容易。 为了付够安置房，戴弘义近乎疯狂，将自己投入到卖房事业中。 半个月不到，居然又开了两单。 按照约定，戴弘义也把房子卖给了宋彬。 成交价格在二十五万，价格都在双方可接受的范围内。 但是宋彬现在并没有那么多钱，目前他手里一共也只剩下十五万。 宋彬先给戴弘义十万，让他把安置房给办下来，然后简单装修一下，这样他们一家也能搬过来了。 那些人当中有不少跟宋彬以前一样，遭人冷眼，遭人嫌弃。 当然，这些人本来就是被社会淘汰的人，有不少本就好吃懒做，品行差的。 想要改变他们，任重而道远啊。 原本宋彬还有些担心，可这天看见那些人一个个拿着小本本，一脸认真的做着笔记，听周小姐跟戴弘义讲课，宋彬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拉着周小姐，指着那群人问：“你怎么办到的？” 周小姐笑了笑说：“好办啊，我说谁要是能认真学习，拿到月销售第一，我就陪他一晚上。” 宋彬干笑着问：“那要是人家真可以办到呢？” 周小姐耸了耸肩膀指着里面的一个扎着脏辫的女孩说：“那还不简单？我让他多搞几单不就好了？” “哦！当然了，戴弘义不能算在这里面。” …… 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海城的天飘起了小雪。 方便面的调料包由一团油乎乎变成硬块，玻璃窗上水雾结成窗花。 乐家房产的销售也都放了年假。 只是他们很多人并没有宋彬和戴弘义这样的灵性，他们的痞里痞气的性格在周小姐的教导下虽然改了过来，可还是没有很好利用他们的技能。 小年，宋彬跟项婉莹也回到了乡下。 宋彬批了不少年货带回家，穿的漂漂亮亮的，项婉莹也打扮的好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蕊蕊扎着个马尾辫，跑在两人前面，蹦蹦跳跳的，欢快的很。 路过大房家，宋彬大伯看见他一家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哟！宋彬回来了？” “哎！回来了，过年不得回来么？” 大婆点胖，眼睛很小，眼窝往里陷，很多乡下的老人年龄大了，身体就会往回缩。 大婆笑眯眯的看着蕊蕊：“这都好几年没见着了，哟！蕊蕊都长这么大了？就是不知道叫人，是不是不认识我啊？” 宋彬笑呵呵的说：“小孩子能长，一年一个样儿，上次看见您还是吃满月酒的时候呢。咋可能认识？” “蕊蕊，叫大奶奶。” “大奶奶！” “成！我妈还等我呢，我先回了。” 大婆显然还想拉着宋彬打听些什么，可宋彬已经带着娃走了。 她看似是关心宋彬一家，跟他们热情的打招呼。 可实际上，却是打听消息，嘲笑宋彬，寻找优越感。 宋彬也没办法理解农村老人的想法，他们甚至能为一颗鸡蛋坡口大骂，问候到祖宗十八代。 家里多生个儿子都巴不得全村上下到处炫耀。 他记得小时候，村子里还总有那么几个人中午晚上吃饭的时候喜欢端着碗全村上下的逛。 那鼻子简直比千里眼顺风耳还要神，谁家要是做了什么好菜，立马闻香而来。 大婆家，向来吝啬小气，总喜欢为点儿小事儿斤斤计较。 宋彬家兄弟三个，他爸排行老二。 老小家比较朴实，只是他小叔叔已经在外边儿打工，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了。 上次回来还是他儿子结婚。 他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不脚踏实地，总想着做生意一夜暴富。 创业没问题，但也要踏踏实实肯干。 朋友圈总是能看见他带老婆孩子去哪儿玩，自己在搞什么大工程，做什么生意。 人前风光，可后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他孩子都是花呗养大的…… 小婶婶精神又有点儿不正常，说话办事大大咧咧，不知道场合。 因为以前进过精神病院，虽然说现在是好了，可村里没什么人敢惹她。 小婶婶知道这样，越发嚣张。 嚣张归嚣张，可对宋彬一家还是很好。 那些年宋彬在外面赌博，不务正业的时候，小婶婶可帮他爹妈挡住了不少冷言冷语。 才到院门口，宋彬就听见小婶婶的咆哮声。 “爸妈！我回来了！” “爷爷奶奶！” 才到门口，宋彬就高兴的喊着。 老爹老妈连忙出来迎接，老爸看见蕊蕊喜欢的紧，抱着蕊蕊就在脸上亲了两口。 老妈埋怨道：“你亲啥亲啊，胡子拉碴的，别给孩子扎疼了，来婆婆抱抱！” …… ------------ 第八十八章：时光易逝，人易老 宋彬伸长脖子问：“小婶这是咋了？” 老爹叹气说：“还能有啥事？不就是之前征收的那几亩地么？欺负你叔不在家，家里边儿就她一个人。” “唉！你婶子也可怜，她去村委会闹 ，可人家见她来把门一关，理都不理她。实在被闹的烦了，最多给她几百块钱就打发走了。” 其实小婶子也聪明，她知道上面肯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她缺钱了就去闹，提着把菜刀要自杀。 加上她有精神病，每次总能搞到点儿钱，到现在也搞到了几千块了吧。 怎么说呢！这只是悲哀中的幸运。 宋彬带着蕊蕊，热情的跟婶婶打了个招呼。 “哟！彬子回了？” 宋彬点了点头，拿出剁的几斤猪肉给她。 婶子笑着说：“拿回去干啥？家里边儿就我一个人，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弄。扔冰箱里还浪费电，我家冰箱都不开，给你爸妈！” 宋彬回头看着爸妈，想征求他们的意见。 二老点了点头。 宋彬坐在婶子身边，屋子里燃了火盆，炭火烤的人很暖。 对于宋彬来说，他离开这个家不过半年，可现他只能找到曾经的一些轮廓。 那时候，房子的墙壁还是白的。 现在已经被烟给熏成枯黄色。 还有大门口的一棵巨大的柿子树，他记得每到柿子成熟的时候，老爹就会把青色的柿子摘下来，然后放进一个大缸里边儿。 在缸里边儿点香，没过几天，狮子就被捂熟了。 现在柿子树也被砍掉了。 那时候婶子看起来还很年轻，这次见面一看，婶婶变胖了许多，头上还有着白头发。 曾经龙精虎猛的深深，如今坐在火盆边，火焰映照着她的脸。 时光易逝，人易老啊！ 宋彬笑着说：“婶婶，听说那几亩地征收的钱还没拿回来？” “拿什么拿？上边儿是按人头分钱的，我们村子征收的田地，我家占大头。老头子又在外面打工，半年多没打过电话了，都不知道死了没。” “欺负我一个人在家，凭什么征收的是我家的地，我分的钱最少？” 婶子家就他儿子一个独子。 那代人的日子很辛苦，又是闹饥荒，又是种地，总之没过几天好日子。 老人死的早，家里就一家三口。 一家三个人，按人头分钱，他们家分不到多少。 “那你没跟上面反映吗？”宋彬问。 “反映啥啊反映，有用吗？这是上边的政策，没用的！我知道肯定不会分给我的，反正我神经病，也厚脸皮，没钱就去闹，征收了我家的田地。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去闹闹。” “那征收的钱呢？”宋彬问。 “钱？钱都给你堂哥娶老婆用了。” “十几万全都娶老婆用了？”宋彬惊讶问。 “还不够呢！” 婶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时陷入了沉默。 项婉莹是个很聪明，很贤惠的女人，她把洗好的葡萄端了上来。 “婶婶，今晚就在咱们家吃吧！” 婶婶笑着答应：“好嘞！我可不跟你们客气。” 晚上，宋彬家一共坐了六个人。 他家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老爸习惯的要开瓶牛栏山。 宋彬却笑眯眯的拿出了一瓶天之蓝。 “今天过小年，一年一次，咱们难得吃好的，当然也得喝顿好的了。” 老爹把牛栏山放下，宋彬打开天之蓝，给他倒了半杯。 宋彬一家三口站起身给老爸敬酒：“爸！身体健康！” “你也好好搞！现在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用钱可要省着点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接着老爸就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一家人其乐融融。 婶子只是一味吃着。 在宋彬记忆里，吃饭的时候婶婶的话就不多。 特别是自从叔叔外出打工后，一年难得回来个几次。 婶婶吃饭的时候，说的话就更少了。 以前宋彬不明白为什么，以为婶婶只是好吃而已。 现在他明白了，婶婶不是好吃，不是嘴馋。 她只是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只有不停的吃着东西，才能掩饰他在这种温馨团圆氛围里的孤单。 宋彬一边感叹着堂哥不懂事，过个小年家都不回，也不回来吃个饭，看下老人。 一边又想着这些年，他也几乎是跟堂哥一样不回家。 甚至比堂哥更加可恶，不仅不回家，甚至还跟爹妈断绝关系。 他有些无法想象，那段孤单的时光爸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起身给婶婶敬了杯酒：“我记得小时候问你要糖吃，结果你说桌子上的鸡屎是糖，结果搞的我吃了一嘴的鸡屎。” 婶婶脸上果然露出了笑容：“你也还好意思说，你小的时候，我让你骑高高，你骑在我脖子上拉尿。你个坏东西……” 回忆曾经温馨的时光，总是容易驱散孤单。 婶婶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不觉间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的说宋彬小时候的事情。 说到他小时候干的一些孬事，一家人就哄堂大笑。 项婉莹也拍着宋彬的肩膀，一脸嫌弃的问：“你小时候吃过鸡屎啊？那我跟你亲嘴的时候岂不是也吃到了？” 宋彬一把搂过项婉莹，说：“夫妻本就应该共患难，跟着你老公吃点儿鸡屎怎么了？” “你还嫌弃？我亲死你！” 宋彬噘着嘴，搂着项婉莹就亲了口上去。 老爸今晚喝的有点多了，脸颊喝的通红，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宋彬老妈也是一样…… 但他们两人眼里的都是幸福的泪花。 真的亏欠他们太多了呀！ 吃完饭后。 项婉莹让老妈休息着，她来收拾桌子。 老爸就带着蕊蕊放烟花，在蕊蕊的笑声中。 度过了个小年…… 洗了碗，吃了饭。 婶婶就独自一个人回了家，黑夜里她的身影在烟花爆炸时绚烂的火光中拉长，接着又变暗消失。 宋彬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他除了回家时给婶婶剁几斤肉，逢年过节给她点儿钱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对婶婶再好，也无法弥补她内心的孤单，毕竟宋彬不是她儿子啊！ …… ------------ 第八十九章：年夜，那一秒钟的冲动 趁着在家这段时间，宋彬就在家帮忙。 上山砍柴，扒松毛。 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收拾干净，来个大扫除。 老爸老妈不舍得用煤气，都是砍柴烧。 老妈怕冷，宋彬本来说在房间装个空调。 但她怕浪费电，愣是不要。 宋彬就买了两个小太阳回来，给婶子一个，给家里一个。 婶子拿到这份礼物，笑着夸宋彬懂事儿。 砍柴，扒松毛，每天累的直不起腰。 宋彬这才终于知道老爸老妈在家过的有多苦。 老爸上了年纪，总是会找些小工去做。 上半年的时候腰间盘突出，疼的不行。 这些事，如果不是老妈说，宋彬还都不知道。 他这些年不知道坑了家里多少钱。 就这样，老爸老妈还存了一万多，掏出来给了他。 宋彬尽量在家多做点，他多砍点儿柴，老爸就能没那么累 大年三十，小婶的儿子回来了，带着孩子和老婆。 婶子就没有到宋彬家，在家里吃着年夜饭。 宋彬带着蕊蕊放了鞭炮，年夜饭就开始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项婉莹做了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炖了鱼汤寓意年年有余…… 饭桌上热气腾腾，上升的水雾到了白炽灯下。 房间里放着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只是那几个宋彬记忆里熟悉的主持人，今年已经换人了。 一家人举酒碰杯，蕊蕊喝的是营养快线，她举杯，奶声奶气的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 “这春节联欢晚会，一年不如一年了……没往年那么好看……”老爷子聊起他当年的光荣事迹。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彬奇怪，大年三十的晚上，谁会来？ 难不成是婶婶？ 今年她儿子媳妇儿都回来了，按道理来说应该在家待着啊。 打开门，宋彬看见舒琳提着个大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 她穿着羽绒服，发型已经被冷风吹乱了。 风尘仆仆的…… 她朝宋彬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今天不知道去哪儿……” “那个，能在在你家蹭口饭吗？” 宋彬回头看了眼项婉莹，接着连忙招呼：“快进来吧！外面冷！你来的刚刚好，我们正准备开动呢！” 舒琳钻进门，先跟宋彬爸妈打了个招呼，又朝项婉莹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舒琳，弟妹？嫂子？妹妹？还是老板娘？ 爸妈用怪异的眼神瞥了宋彬一眼，仿佛是在问宋彬这是怎么回事。 大年三十还有个女人到家来了？ 但老妈掩饰的很好，连忙腾出个位置让舒琳落座。 老妈让宋彬给舒琳倒酒。 “你就是小舒吧？”老妈问。 舒琳点了点头：“阿姨！谢谢你，我今晚可以在这儿待一晚吗？明天就走。” 冯姑大大方方的说：“没事儿，没地儿去就在这儿多待几天。” “小舒啊！大年三十的你怎么没地儿去呢？没回家吗？” 想到家，舒琳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涌出来。 宋彬接着问：“你不是说找你爸去了吗？怎么样了？” 舒琳深呼口气，尽量不让自己伤感的情绪影响到这团圆喜庆的节日。 她平静说道：“我爸还是没有接受我！他以为我想争他的遗产，把我赶出来了，我在港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那些大哥，大伯家里几乎都没有走动过，和他们也不熟。” “我就像回到海城，本来不想来打扰你的，可是我在海城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阿姨，抱歉啊！大年三十的到你们家来，打扰你们了。” 冯姑连忙劝说：“说啥话呢！有什么好打扰的，一点儿也不打扰，过年嘛！热热闹闹的才好。” “再说，我可是听说你是宋彬的恩人，要不是你、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舒琳撩了撩头发，笑着说：“是他自己有能力。” “好了！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肯定饿坏了。多吃点儿，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自己家？ 舒琳哪里还有家啊！ 她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家的感觉。 舒琳参与进来之后，一家人的话明显少了很多。 宋彬本以为项婉莹会很介意，可是没想到这个将他心灵完全俘获的女人非但没有给项婉莹冷眼，反而还很照顾她，说她要是没有舒琳要是没有衣服可以穿她的。 舒琳心情不好，不觉间就喝的晕晕乎乎。 老爸今晚很开心，宋彬就陪着，也喝脑袋发胀。 娶了这么个老婆，夫复何求？ 吃完年夜饭，宋彬带着蕊蕊放烟花。 项婉莹陪着老爸老妈看春晚。 二老一边唠叨着这春晚没意思，一边儿看着那些老掉牙套路的小品又笑的合不拢嘴。 项婉莹仿佛丝毫不担心宋彬跟舒琳有什么接触。 乡下，烟花的爆炸声一串连着一串。 蕊蕊欢快的笑声仿佛穿透了乡间田野，一直在宋彬耳边回荡。 舒琳从港城赶回来，已经很疲惫了。 可是她却睡不着，她失眠了…… 项婉莹给她安排的主卧，她们两个睡一块儿，宋彬带着蕊蕊睡二楼的客房。 舒琳趴在窗台边，望着窗外宋彬和蕊蕊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 还有夜空时不时爆炸的绚烂的烟花。 她轻咬嘴唇，一股巨大的孤独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没有家？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孤单一个人？ 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再到处流浪了，要求很高吗？ 隔壁房间还响着春晚小品的声音。 她也想感受一下这种温馨，哪怕只有那么一秒钟也好。 片刻后，舒琳睁开眼，望着宋彬的背影，她眼神坚决…… 宋彬酒劲上头，蕊蕊也玩累了。 他打了个招呼，便去二楼睡觉。 过年需要守岁，项婉莹就陪着老人一块儿看电视，打算等到十二点。 舒琳一人躺在床上，项婉莹的睡衣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以及宋彬身上的气味。 酒精的作用下，脑子浑浑噩噩的。 十点半的样子，房间里电视春晚小品的声音和宋彬老爸老妈的笑声一点不减。 舒琳穿好睡衣，悄悄摸出房门，转身上了二楼。 她到客房，推开房门。 宋彬迷迷糊糊的眯着眼，叫道：“老婆，我渴了……” ------------ 第九十章：新年的焰火 那道身影出门到了杯水又端了回来，她坐在宋彬身边，喂他喝水。 喝完酒后，宋彬又沉沉睡去。 舒琳脱去睡衣，躺在宋彬身边。 她心脏砰砰直跳，时不时偷偷望着宋彬。 宋彬迷迷糊糊念着老婆。 舒琳缩在宋彬身边，暗暗吞口水。 突然宋彬一个翻身，把她搂在怀里。 舒琳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宋彬的怀抱很温暖，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沐浴露的香味。 舒琳心里小鹿乱撞。 她太贪恋这种温暖了。 舒琳抬头，看着宋彬的嘴唇，还有细密的胡茬。 她一闭眼，吻了上去。 醉酒的宋彬仿佛安静烟花，舒琳就是那点燃引线的火苗。 午夜，辞旧迎新之际，第一发烟花冲上夜空绽放出绚烂的烟火。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由开始的零星点点变得急促热烈…… 整片夜空仿佛被绚丽的烟火照了个通亮。 爆炸声连绵不绝，窗外的火光一闪一闪，映照着她和宋彬的脸。 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母亲带她夜游洞庭湖。 乌篷船游至湖心，忽而狂风大作，汹涌的波涛使小船剧烈颠簸。 水浪一阵阵掠过湖面，暴雨像鞭子抽打着乌篷船。 小船时而飞窜浪尖，时而摔进谷底。 忽而，窗外的烟花渐渐稀疏。 暴雨也掠过湖面，卷向黑沉沉的远方。 喧嚣的湖面恢复了平静，乌篷船静静躺在湖中，随波逐流，轻轻摇晃…… 远方岸边是万家灯火，头顶是皓月当空。 楼下，一年一度的春晚节目也终于到了尾声。 耳边是宋彬均匀的鼾声。 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舒琳满足而归，悄悄离开房间。 第二天一早，天气出奇的晴朗。 宋彬一家，在家吃了饺子，就带着蕊蕊项婉莹出门拜年。 穿新衣，吃饺子，拜年。 这是亘古不变的习俗。 项婉莹柳眉轻皱，奇怪的望着他，在他身上嗅了又嗅：“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宋彬自己闻了闻：“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我没有闻到啊！” “老婆，你也太不老实了！”宋彬笑呵呵的说。 “什么不老实？” 宋彬哈哈一笑，没多说什么。 舒琳不是村子里的人，仅仅是宋彬的朋友，跟着一起出去有些不像样子，就在卧室待着。 蕊蕊拉着宋彬的手，奶凶奶凶的说：“爸爸，你以后可不准再欺负妈妈？” 宋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欺负妈妈？我啥时候欺负妈妈了。” 蕊蕊只是生气的哼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大婆是他们三家当中混的最好的，他有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现在都干的不错，都生了一儿一女。 以前不论走到哪儿都要把这个炫耀一番。 到了大妈家。 “给您拜年了，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大妈笑呵呵的把宋彬迎进屋里，大伯给宋彬散烟。 蕊蕊也奶声奶气的恭贺道：“大奶奶新年快乐。” “蕊蕊真懂事儿！” 宋彬揉着蕊蕊的小脑袋瓜。 “吃点儿饺子？” 宋彬拒绝道：“不了不了，在家已经吃过了。” “吃了再吃点儿嘛！” 盛情难却，宋彬只好在大妈家又填了点。 吃完饭，宋彬给两个老人包了个红包。 大妈说：“按理来说应该给蕊蕊包红包，不过今年我们就不包了。” 宋彬微微皱眉。 为什么不包红包？ 他们也不是要多少钱，哪怕包个十块二十，都是个心意，是新年祝福。 不包红包是什么意思？ 他家四个小孩，老爹老妈可每年都包呢。 老爸老妈虽然有些抠门，非常节俭，可是每年的红包确一点不少。 大妈接着说：“宋彬啊，你家的情况呢，我也很清楚。这不给蕊蕊红包也是为她好啊，不然你拿这些钱全都赌掉了，我们给红包也是白给。” 项婉莹听这话当场就来气了：“宋彬早就不赌了！” “大奶奶，我爸爸没有赌博了。”蕊蕊也跟着解释道。 谁知道大奶奶当没听见似得，似笑非笑的说：“那你赌不赌谁知道呢？” “你瞒着老婆婆孩子也不知道，做人啊！要踏实点，你看看你现在，房子也没有，车子也没有。” 反观他家里，两个孩子都有了车子有了房子。 都住在县城里，工作虽然很普通，但稳定，当然不是之前只会赌钱的宋彬能比的。 “宋彬，你也不要怪大妈啰嗦，你看看你自己，都三十岁了到现在连个房子都没有，老婆孩子还在跟你租房子住,到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脚踏实地一点儿，你看你堂哥，虽然只是在厂里打工，不过每个月也还好几千块钱呢！” “你说你没赌博，你这会儿在干啥？” 项婉莹淡淡说道：“宋彬现在开了个房产中介公司。” 大妈一家子差点笑出声：“他开了个房产中介公司？” “宋彬，大妈说话比较直，你别怪大妈啊！” 还没等她接着说下去，宋彬就淡淡说道：“大妈，这大过年的。你知道自己说话直，会伤人那就不要说了嘛！”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会说话呢？” “你堂哥正好在售楼部当经理，回头还说给你介绍介绍，有个活儿干也比整天游手好闲的好。” “是啊！彬子，看你家昨晚放了不少烟花，今年赢了不少钱吧？” 宋彬呵呵笑了笑：“也就赢了十几万吧！没多少。” “吹！” 宋彬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们不信就不信，挣再多钱也跟他们没多少关系。 自己日子过的好才是真的。 他们根本不是真的关心他们家，只不过是为了寻找那点可怜的优越感而已。 这堂哥也不是真的想给自己介绍工作，只不过是为了炫耀一下他当上了经理。 而宋彬还是一事无成…… 离开大妈家，宋彬就去小婶子家拜年。 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低保证，给了婶子，笑着说：“婶婶，家里的那个地咱们是没办法弄。不过咱们弄了个低保，每个月也有点儿钱，你没必要一没钱就去村委会闹。” 这时候，大妈家的孩子正好也赶来拜年，这一幕全被看在眼里。 ------------ 第九十一章：红颜，发小 “低保？” 大妈家的堂哥问：“你啥时候弄的低保？” 宋彬说：“前几天弄的。” 低保这个事情，是宋彬拖周小姐弄的。 不然凭他的关系，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弄不好。 其实小婶家早就提交过他们家的资料，只不过上面有各种程序，还需要考察。 低保困难户就那么多，万一出什么问题，上面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可是大妈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给小婶一家办，不给他们办？ 堂哥就问：“宋彬，你这是啥意思啊？你大妈说你也是为你好，你这还有怨气了。” 宋彬只是笑着解释说：“我给自己家也没弄呢！” “你家没弄是你的事啊！你给小婶办，不给你大妈办是个什么意思？” 宋彬叹了口气说：“堂哥啊！大妈刚才还跟我说你们家过的好呢！你可是在什么售楼部当经理，又有车又有房。小日子过的滋润的很。我到现在都还游手好闲，没事儿做，我自己都没弄咋跟大妈弄？” 他笑呵呵的问：“你们家也没有这个资质不是？” “你们家又不穷，要吃的又吃的，要穿的有穿的。低保是人民生活最低保障，你们家已经是小康生活了，远超最低生活保障自然不需要低保。” 堂哥一时被宋彬噎的说不出话来。 宋彬又包了个鼓囊囊的红包给小婶：“买点儿肉吃，别总是不舍得。” 堂哥这又不开心了。 凭啥给他妈的红包就只有两百块钱，给小婶的红包就鼓囊囊的。 他又问了：“宋彬，低保给我们家弄不了就算了。你给小婶的红包比给我妈还多是什么意思？” “你这明显就是不喜欢我们家呗？” 宋彬淡淡说道：“哪能不喜欢你们家呢？你妈说那么多话都是为我好，不蕊蕊红包也是怕我赌了。我想着你们家过的这么好，肯定看不上我几百块钱，你妈又有糖尿病。这是富贵病，我怕要是给多了，你妈万一又把糖尿病给出来。” “再说了，我只是把她包给蕊蕊的钱还给她而已，也没多少对吧？” 宋彬给婶婶使了个眼色，婶婶立马会意，连忙点头。 谁都看的出来，婶婶哪里有那么多钱包给蕊蕊？ 过年最多也就包个一百块钱。 这红包怕是都塞了一两千了。 这不就是在说他们家不给蕊蕊包红包，宋彬也不给他们家包么？ 其实，能给大妈家包了红包就不错了。 只是他们还不满足，只想着占便宜。 宋彬本来以为只是老人有点喜欢占便宜而已。 乡下农村的老人生活中不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乐趣了么？ 起初宋彬还不怎么在意，可没想到堂哥一个参加工作，有了老婆孩子也有了事业的中年男人也这么不讲道理。 “小婶，我看宋彬给你包了这么多，我几百块钱也不好意思拿就算了！” 这时候，项婉莹开口说道：“别啊！堂哥，你可比宋彬混的好多了。现在好歹也是个什么经理对吧。” “过年的红包，我们家给婶子的，那是我们家给的。每年逢年过节也就这么一两回，咱们也是孝敬老人，是我们家的一个意思。” “你就算给个十块二十的，那也是你一个心意不是？这和咱们家包多少红包又有什么关系？” 堂哥惊讶的看了眼项婉莹，在他记忆当中项婉莹是个不怎么会说话，很娴静的女人。 可他却忘了，项婉莹抠门儿的很，认识的时候宋彬还称呼她小犹太，就是讽刺她抠门儿呢。 以前是宋彬没用，挣不到钱，不争气。 但现在宋彬变好了，也挣的到钱了，底气自然就有了。 老公吃亏，她怎么能不帮着老公出气？ 堂哥红着脸，拿出了份红包塞给婶婶。 婶婶也不拒绝，笑眯眯的收下。 随后堂哥一就离开了，烟也没抽一根。 堂哥走后，婶婶拆开红包。 里面的数额还超过了她的想象，竟然整整两千块。 她还以为宋彬在里面塞了一些零钱，没想到里面可全都是面值一百的钞票。 婶婶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从里面抽了两百，多余的还给了宋彬说：“太多了！我用不了这么多。” 项婉莹说：“行了婶婶，给你你就拿着吧！你平时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收入。” 婶婶笑了笑收下了钱。 在村子里走完一圈之后宋彬回到家。 他回想起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过年。 可以去每家每户要糖果，还能有红包。 这一年，他意外的变成个三十岁的男人。 人家不会给他喜糖，每到一户，人家就会问他工作怎么样。 这还算说话含蓄的。 当年宋彬赌博的时候，这些人比他记 的还要清楚。 看见宋彬要么就嘲讽挖苦一番，要么就刻意在宋彬面前炫耀。 经历了这么多，宋彬早就以平常心对待了。 不过项婉莹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要怼回去，但都被宋彬拉住了。 回到家，宋彬看见一女人坐在火盆边儿上，跟老妈老妈聊天。 他微微皱眉，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 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叫啥名字。 看见宋彬，女孩儿笑着喊了声彬哥。 宋彬仍旧满脸疑惑。 老妈解释道：“认不出来了？这是乐乐呀。小时候总跟个跟屁虫似得跟在你身后呢！” 宋彬这才想起来，曾经流着鼻涕的鼻涕虫，现在居然变成了个大美女。 他不由仔细打量乐乐。 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大眼睛，长睫毛…… 她没有化妆，只是涂了个口红而已。 穿着很普通的大棉袄，可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若是打扮一番，甚至都不比项婉莹差了。 乐乐本命叫楚微微，乐乐是她的小名。 她看着宋彬，脸上带着一抹尴尬和害羞，她说：“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儿，嫂子可比我好看多了……” 宋彬笑呵呵的问：“你现在在干啥呢？” 楚薇薇抿了抿嘴，低着头，小声说：“无业游民，本来是在家公司当会计的，但是年底的时候辞职了！” ------------ 第九十二章：第一桶金，八十万 “所以说，你现在正没事做？”宋彬问。 乐乐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我也只是考了一个初级会计证，没有多大用。基本都只是能在一些小厂里找到工作。” 她接着说：“厂里工资也不高，三千块钱一个月……” 乐乐家的情况并不好，爸妈离婚，她跟着妈妈过。 家里还有一个姐姐，据说那时候爸妈离婚是因为她妈生不出来儿子。 连续生两个都是女儿，后来计划生育， 不能再生了，这才离了婚。 但是可惜了这两个女孩。 乐乐的姐姐听说在大城市在酒吧，夜店，KTV里陪唱，做前台。 这还只是说的含蓄，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当他们家当面讲，不过村子里的人谁都知道她姐是做什么的，背地里都会议论纷纷。 乐乐比较懂事，也吃苦耐劳。 但是她大姐很看不起她，总是说她懦弱。 现在的人笑贫不笑娼，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敢做，那就一辈子都会受人欺负。 她小时候在学校就有别的学生笑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可以说乐乐的童年大部分是灰暗的。 那时候只有宋彬不会嘲笑她，反而总是会带着她一块儿玩。 两人形影不离，宋彬还记得小时候不懂事，把她拉进柴火堆，偷偷亲了她一口。 当然这都是童年时期了…… 冯姑问：“乐乐，你妈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不？” 乐乐苦涩的摇了摇头：“还是那个样子，我妈干不了重活，就待在家种点菜……” “她想叫我姐回来，可我姐就是不肯回家。” 老妈说：“不对啊？你姐今年不是回来了么？” 乐乐点了点头：“是回来了，还带了她男朋友回来。他男朋友比我妈年纪都大……” 乐乐叹了口气，沉默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搓着手，把手靠近火盆，暖了暖手，接着说：“那个老男人给我了我妈一笔钱，说是结婚的彩礼。可我知道，他们根本不会结婚，那也不是彩礼钱，只是把我姐买走的钱。” “我妈不愿意，就把我姐给赶走了，她又跟我发脾气，说我这么大了还不赶紧嫁人。” 老妈说：“你妈这是不想拖累你。” 乐乐很烦恼，她说：“我知道，我放不下我妈啊！要是我结婚了，她怎么办？就没人照顾她了，而且……我现在还不太想结婚。”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 还有很多话，最终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哦！对了，彬哥！我知道村子里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你坏话，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了！”乐乐扬起笑容。 都这个时候了，她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不忘安慰宋彬。 宋彬说：“乐乐，要不这样吧！你这会儿正好也找不到活干。我店里正好也缺个会计，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店里吧？” 乐乐一听，眼睛放光：“真的吗？彬哥，你什么时候开店了？开的什么店呀？” “房产中介公司，你过来就给你四千一个月，你看怎么样？有我一口吃的就保证不会饿着你。” “那太好了！谢谢你彬哥！” “小事一桩！” 等乐家房产做大了之后，会计是必要请的。 请别人，还不如找自己熟悉的人。 除了自家村子里的人，宋彬趁着过年的时间，几乎把海城周围每个村子都走了一遍。 几乎了解了每户人家有多少年轻人在外面打工，有多少人在海城发展的。 又了解他们的住房情况，还有买房情况。 宋彬将他们的情况全都记录在册。 海城原住人口，大部分人年轻人都去玩二线，一线城市发展。 留在海城，绝大多数人都是乡下来发展的。 了解他们的需求，对于了解整个房产市场就有巨大帮助。 …… 时间过去的很快。 今年经历一场大雪后，冰雪消融，逐渐到了初春。 乐家房产也重新开业。 如宋彬所预料的一样，过了一个年，冷哥那有一部分人不来了。 这还是宋彬打过电话之后，那些人仅仅来了一半。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福兴房产开始所有动作了。 他们在海城多又开了一家门店，并且再次邀请宋彬去做店长。 宋彬知道，这个店长就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宋彬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即便他知道在他拒绝之后，福兴房产肯定会对她动手，甚至还有想办法撬单。 他将利用手里为数不多的资本，以小博大，撬动福兴房产这个巨人。 至少变成一只拥有甲胄，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 福兴房产想要吞掉他们，首先也需要想想他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戴弘义跟他奶奶已经搬到了县城，宋彬暂时给他们租了个房子住。 等安置房装修好，他们就能搬进去了。 而戴弘义家，宋彬投入了他到目前为止赚的第一桶金。 一共二十万。 三个月，建起来了一套毛坯房。 其实这二十万投入对宋彬来说风险很大，因为他手里只有这么多流动资金。 假如戴弘义的房子烂在手里，那乐家房产就要宣告破产了。 艰难的三个月一晃而过。 宋彬其实还想把房子装修一下， 这样能最大程度提升房子的价值。 不过可惜，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也耗费不起装修的时间。 把房子建成之后，宋彬几乎没有犹豫的联系了李老板。 宋彬没有开价太高，加上地皮宋彬开价一共一百万。 宋彬的成本差不多是五十万，这一下就净赚五十万。 李老板没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这边即将拆迁，一百万的房子买来。 等拆迁，赔款，他至少可以又赚个五十万。 宋彬把戴弘义的尾款还清，把所有欠债都给还清，并且给乐家房产预留了足够多的流动资金。 加上这三个月的收入，宋彬手上还剩下八十万资金。 八十万，放在之前是宋彬根本敢都不敢想的。 他从没没想到自己能赚到这么多钱。 ------------ 第九十三章：撬单 项婉莹其实有收手的意思，老老实实办他的房产中介公司，就算遭到福兴房产的打压，凭借宋彬的能力，一个月还能挣不少钱。 可要是跟福兴房产作对，那结果就很难说了。 这八十万，宋彬毫不犹豫的投入到房源当中。 他的目的是要拿到独家代理权。 这时候，他过年的详细调查就起到很大作用了。 谁家有房，谁家的房子可以出售，谁家有出售房子的意向，宋彬都一清二楚。 宋彬几乎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哪些客户需要什么样的房子他也都弄的很清楚。 同时，他首先要对小红屋下手了。 小红屋房产是福兴房产的死对头。 不管福兴房产有什么计划，福兴房产想对他们做出什么，只要在宋彬对小红屋出手的时候，福兴房产定然不会干预宋彬给乐家房产压力。 温水煮青蛙效应，宋彬这也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程度壮大他手里的资本。 只有这样，在最终决战来临的时候，宋彬才有实力跟福兴房产谈判。 这是宋彬的第一步，小红屋也是个大型房产公司。 在海城的也是个连锁店。 只有把小红屋弄死，才有证明自己拥有对抗福兴房产的能力。 这样一来，他才有话语权拉拢海城其余的房产中介公司。 房产中介能否发展起来的核心在房源跟买房客户。 想把小红屋弄垮，抢走他们手里的客户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可想要撬单哪有那么容易。 宋彬办不到，可并不代表绿岛家园售楼部的楼经理办不到。 小鬼难缠！ 楼经理就是那小鬼。 他先带着大柱去了趟福兴房产。 新任店长看见宋彬带着大柱到门店来，笑脸相迎。 新任的店长叫黄杨，是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长的挺正派的，平时为人还算随和，虽然暂时没有多少建树，可好歹也算是个好人。 至少不会跟周济那样是一丘之貉。 宋彬是个人才，让宋彬过来当副店长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意思居多。 他一直想把宋彬吸纳过来，有宋彬他就能很快在海城有所建立，上面也自然会给他嘉奖。 同时他现在的处境跟那时候舒琳一样，并不会这么受到下面的销售经理拥戴。 今天宋彬来，他很欢迎。 但店里其余人对宋彬就不那么感冒了。 黄杨把宋彬迎到办公室，给他倒了杯茶，问：“宋店长怎么今天有心情来我们福兴房产？” 宋彬淡淡说道：“黄店长，你的事我早有耳闻。目前福兴房产要开始一些动作我也都了解，今天我就是来替你排忧解难的。” “哦？宋店长啊，福兴房产是个大企业，全国连锁，实力庞大。这你知道。在我这儿干副店长，只不过是一个过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往上爬。” “我对你很有信心，要是能跟你共事，我相信不久后，海城房产这一块将会是咱们的天下。” 宋彬笑着说道：“黄店长，我以前是干啥的你也知道，你难道就不怕跟我工事，我会在你身后捅刀子？像我这样的人，人家可都防范的死死的，你还想跟我共事？” 黄店长也是哈哈一笑：“以前都是以前嘛，至少你现在干出事儿来了。有那个手腕，这就是能力。” “怎样？过来吗？” 宋彬叹气说：“黄店长，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下一帮人要吃饭呢！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况且你也知道我以前野惯了，还是自己当老板自在些。” “今天我过来呢，就是想跟你商量怎么对付小红屋的事，海城的小红屋分店对福兴房产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了。把小红屋搞垮，你在海城的建树也有了。也有利于福兴房产覆盖整个海城，进行之后的活动。” 黄杨皱着眉头问：“小红屋是早就想动，但至于怎么动，还不是很清楚。” 宋彬接着说：“很简单，房源、客户，只要撬走他们的房源跟客户，咱们就有办法撬动小红屋的根基。” 黄杨挠了挠头说：“宋店长，你说的这个我明白。可小红屋的客户咱们怎么撬走？直接去联系人家客户？这虽然也是个办法，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能撬走多少。” “还有房源，那就更难了。他们家的房源可都是有上面支持的，我们根本没办法。” 宋彬神秘一笑，说：“我有办法，福兴房产跟小红屋斗了这么久，我想您手上应该掌握着不少小红屋的资料吧？” 黄杨点头，他是掌握了不少小红屋的资料。 宋彬跟他说，他要这些资料，搞垮小红屋之后，利益果实，宋彬只需要得四成。 黄杨说这怎么能行？ 他只是出了资料而已，就分走大头，这显然不公平。 黄杨这人是个好人，可就是太心软了，不适合做生意。 宋彬跟他说，解决掉小红屋之后，他们就是对手了，他必然会争抢海城其余的客户和房源。 瓜分利益的时候，不能这么坦诚。 可是黄杨根本没有在意，说愿意跟宋彬做朋友，这利益也是宋彬应该得到的。 离开福兴房产之后，宋彬叹了口气。 黄杨这人还不明白，宋彬跟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只是暂时因为利益关系合作而已。 也怪不得他在海城待了几个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建树。 这种人，太过理想化了，难担当重任。 不过这倒是给了宋彬机会。 宋彬摇着头，跟大柱说：“我已经给提醒过他了，以后要动福兴房产的时候，也不能怪我下手太狠啊！” 大柱只是耸了耸肩膀：“你不给他毒打，他以后肯定还有遭到更厉害的毒打。” “彬子，我看你越来越有当老板的风范了！” 宋彬问从哪儿看出来的。 大柱说：“从你身上那一股狠劲儿。” 在福兴房产拿到小红屋的资料之后，宋彬就要开始动手了。 资料里面有小红屋一些没成交的客户，还有一些房源信息。 宋彬只需要搞定这些房源就可以。 他从周济那学到了一招，不过他还做了升级，比周济还要狠一点儿…… ------------ 第九十四章：不择手段 将小红屋的数据整理清楚之后，宋彬接着就去了绿岛家园的售楼部。 宋彬找到了楼经理。 一万块钱直接甩楼经理桌上。 楼经理诧异的望着宋彬，没有立马收钱。 他问：“宋店长，这是啥意思？” 宋彬哈哈笑道：“楼经理，承蒙这些天你的关照，谢谢你的！” 楼经理摇摇头：“别了，您那开的单子，我也挣了不少。咱们现在可是朋友，宋店长你有话直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宋彬说道：“我想麻烦你叫找这几个售楼部的经理。” 宋彬把小红屋的资料整理出来，给了楼经理。 “楼经理，这些房产公司的人，还有小区的物业经理，您应该都认识吧？” 楼经理点了点头：“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不熟。” “宋老板，你找他们想干啥？” 宋彬说：“我也不瞒你，跟你明说了。我是想办小红屋！要撬他们的单子。” “当小红屋带人去看房的时候，我希望物业能联系我，把这些客户弄过来。方式很简单，我们只收取办理的手续费，并且一个客户愿意给物业佣金百分之5的提成。” “至于楼经理您，咱们是好朋友了、我这里给你百分之10的提成，至于您给物业多少，那是您的事儿！这一万块钱是介绍费。” 楼经理听的眼睛都红了。 这特么不是送钱嘛？ 卖房只收那点儿手续费，还赚个毛线的钱啊？ 楼经理有些不理解，问：“宋老板，你这明显亏本的买卖啊？你有多少钱耗？” “人家小红屋可是全国连锁，你耗的过他们？” 宋彬说：“这个自然不需要你多考虑，只需要按我的办就好了。” “这个……”楼经理有些犹豫。 如果宋彬干不掉小红屋的话，那这件事要是被小红屋知道了，他可就再没办法跟小红屋合作了。 那些物业，还有售楼部其实也不愿意这么干。 但主要是宋彬给的实在太多了…… 八十万，宋彬可以干很多事情。 可以在海城买一套房子，付够首付，可以买一辆奥迪。 还可以给老婆孩子以前羡慕的生活。 但这样还不够，宋彬要给他们更好的。 商海沉浮，不进则退。 走上了这条路，宋彬就没有后退的选择，他不想再跟从前那样碌碌无为，他要活出个人样。 楼经理在权衡利弊，如果宋彬在这场角逐中被淘汰了，那么作为合作伙伴的楼经理自然也会有一定损失。 如果他知道宋彬有必胜的底牌，那他就不用担心。 宋彬抿了口茶，平静道：“楼经理，今年福兴房产会有大动作、之前福兴房产也给我抛了橄榄枝，想让我去当店长。” “我或许没有跟小红屋斗下去的底蕴，不过我想福兴房产会有。” 楼经理仍旧犹豫不决。 福兴房产跟小红屋争斗很多年了，但这两家一直难分高下。 宋彬接着说：“楼经理，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小红屋！干掉小红屋之后，整个海城的房产中介我都要收入囊中。” “楼经理，这一万只是给你的介绍费而已……” 宋彬的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只要你肯帮我，我成功后好处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楼经理心动了，宋彬的为人他很清楚，这人办事不拘小节，出手大方。 如果宋彬真的能成，那他收获的利益可比现在多多了。 楼经理哈哈一笑：“宋老板这是说啥话呢！咱们是朋友，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就拜托楼经理了！” 事情处理完毕，宋彬原本只需要回去静候佳音就行。 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想要把海城福兴房产的分店给搞垮，可不是单单像弄小红屋那样，即便是把海城所有的房产中介公司都给联合起来，他也不一定能搞的过。 但宋彬只需要把黄杨搞下来，福兴房产自然会把代理权给宋彬。 福兴房产三个店长，舒琳现在已经成为宋彬的员工。 周济被宋彬给搞臭名声，在这个圈子已经混不下去了。 再把黄杨给弄垮，福兴房产就会明白福兴房产只能依靠宋彬才能在海城获取到利润。 商海不存在什么报仇，所有的行为都是依靠利益来驱动。 即便宋彬搞黄了福兴房产三个店长，可他们报仇所需要的代价远高于和解，从长远利益来看他们是吃亏的， 那么福兴房产就不会更宋彬硬磕到底。 宋彬早就调查过黄杨，他老婆并非那种守身如玉的女人。 相反，三十来岁的女人，那方面的要求会异常旺盛。 每当黄杨不在家时，他老婆总是会带些男人回家。 黄杨不是不爱他老婆，相反，他对他老婆近乎宠溺到了一种变态的境界。 什么事都依着她。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怎么都不满足，等到回过头才发现自己错了，才追悔莫及。 为什么宋彬会知道呢？ 其实是周小姐告诉他的。 周小姐也喜欢找小鲜肉，不她们在同一个名媛群里。 但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任务交给谁完成比较好？ 勾引人家的老婆，风险很大。 万一、一个不小心被黄杨给砍了都有可能。 传出去名声也不太好。 同时，还得是宋彬完全信得过的人。 宋彬自己又不能去干这种事……万一翻车了，再又被大舅子给误会那真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找谁呢？ 交给冷哥手底下的兄弟，宋彬不放心，这些人秉性怎么样，送还没有摸清楚。 同时，他们和戴弘义不一样，他们并没有把宋彬当成老板。 而是把冷哥当成老板。 “不然就找戴弘义吧？”周小姐问。 宋彬摇头：“不行！那套房子我本来就欠他的，再让他去办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这时，戴弘义突然闯进了办公室。 拍着胸脯说：“彬哥，有啥事你直说吧！要不是你，那个房子现在还是个危房， 啥时候倒了都不知道，我这会儿还有可能待在拘留所呢！” “别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吩咐……” ------------ 第九十五章：两条刺眼的红杠 宋彬摇摇头：“这个……还是算了，太危险了。” 戴弘义急了：“什么太危险？彬哥，你这是信不过我？周姐都说了我能行。” “周姐到底啥事 啊？” 周小姐也不好跟他说，让他问宋彬。 宋彬支支吾吾说：“弘义啊！我是想找个人去勾引黄杨他老婆。” “啊？”戴弘义差点儿下巴都给惊掉了。 “勾引黄杨老婆？福兴房产的那个店长？” 他指着自己鼻子：“让我？” 宋彬点了点头：“周小姐说是让你去？” 戴弘义脸抽了抽：“这……” “我能行吗？” 周小姐拍着他肩膀，信心满满的说：“有我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保证把你教成一个妇女杀手。” “你本身长的也不错，像那样的富婆最喜欢你这种痞里痞气的小鲜肉了，再给你稍微打扮一下，保证就能给她拿下。” 对黄杨这样下手，说实话宋彬有点不忍心。 不过周小姐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按照她的话来说，黄夫人本来就是那种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不是戴弘义，还有别人来给他带绿帽子。 让黄杨提前发现，倒也不是件坏事，说不定还能避免更多的损失呢。 更何况，现在黄杨为了享受第一套房的优惠政策，已经跟她老婆离婚了。 这时候就算是戴弘义干了什么，也没有触犯法律。 还没等到戴弘义反应过来，宋彬跟周小姐已经商量好了。 宋彬说：“弘义啊！你接近黄店长老婆的时候最好留心一点儿，看看她老婆是不是想转移他们的房产。” 这个政策出来之后，多少人假离婚变成了真离婚。 黄杨老婆多半想要趁着首购优惠政策，搞走黄杨的房子。 宋彬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把黄杨的那套房子给搞过来。” “咱们做人也不能太过，如果能弄过来就把房子还给黄店长吧！” 周小姐摇了摇头，说：“宋彬，你还是太心软。照我说那房子至少可以卖个一百多万，一百多万你要辛辛苦苦干一年多……” 宋彬摊了摊手：“就算弄过来也是弘义的，不是我的啊！” “所以我才说必须得找一个信的过的人！” 戴弘义站在那一脸懵逼，怎么他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被宋彬给周小姐定好了？ 早知道是这种事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他支支吾吾说：“彬哥，你让我干别的都可以，你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安排啥都行。但是勾引女人，我不在行啊！” 周小姐一把拉过他，笑着说：“没事，人家富婆就喜欢你这种羞涩的小男生了！” 这话说的戴弘义脸颊一红。 “哦！对了，黄杨老婆长的还是挺不错的。身材也好，保养的跟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似得。放心你不会吃亏……” 戴弘义连忙说：“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教你怎么勾引富婆、你要是学会了，勾引了一个富婆，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还用在这儿打工？” 戴弘义红着脸说他不想搞这些邪魔外道， 他已经回头是岸了。 周姐咯咯笑着，把戴弘义拉去教。 接下来，宋彬对小红屋的动作便彻底展开。 楼经理按照宋彬的要求找到另外几个售楼部经理，还有物业经理。 不出意外，他们都很愿意跟宋彬合作。 能赚钱的事儿，为什么不干？ 接下来，宋彬只需要静静等着便好。 …… 晚上，宋彬躺在床上，项婉莹睡在他身边。 宋彬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轻松，他长舒一口气，该办的事情总算是办好了。 宋彬问：“老婆，你会不会怪我没有把这些钱给咱们买房子，买车子？给你娘俩置办更好的生活？” 项婉莹摇了摇头，趴在宋彬怀里：“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老公平你放心去干吧！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宋彬捏了捏她的脸，问：“那我要是还想再要个孩子呢？” 项婉莹脸一红，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过后，项婉莹面色潮红，喘着粗气，靠在宋彬的肩膀上。 宋彬突然翻过身，疑惑问：“老婆？你今天怎么没有那天晚上来劲？” “哪天晚上？”项婉莹疑惑问道。 “就是过年的那天晚上啊！不陪着爸妈好好看电视，偷偷跟我温存来了？”宋彬笑着捏了一下她鼻子。 项婉莹满脸疑惑：“没有啊！那天晚上我一直陪着爸妈的！” 宋彬心中一个咯噔。 不对劲，那天晚上他感觉十分明显，绝对是有人爬上他的床了。 既然出了项婉莹，那就只剩下一个人有可能。 “舒琳！” 宋彬顿时头皮发麻。 舒琳为什么会这么做？ 怎么办？ 他不是主动的，可他内心对项婉莹的愧疚一点儿都没少。 “怎么了？老公？你那天是不是喝多了啊？” 宋彬深呼口气，掩藏他慌乱。 一拍脑袋，笑了笑：“那应该是喝多了，做梦梦见你了！” 项婉莹哼了一声，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你说的好听，做梦梦见我，那你之前怎么还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我？” 那时候宋彬是真没办法接受…… “好了好了，睡吧！” …… 舒琳家。 她已经三个月没来月经了，最近食量变大，总是容易干呕。 她手里的验孕棒，赫然有两条红杠。 她怀孕了。 好在现在天气不热，她穿着外套。 等到六月天，肚子大了可就藏不住了。 那一夜温暖过后，带给舒琳的是满满的内疚和懊悔。 “把孩子打掉？” 舒琳不舍得。 现在她就像个瘾君子，满足过后带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这是她和宋彬的结晶。 但是项婉莹怎么办？应该告诉宋彬吗？ 她羡慕项婉莹，她并不想破坏宋彬和项婉莹之间的感情。 她原本以为，那夜过去之后，她就不会再留恋，就能毅然决然的将她对送的感情藏在心底…… 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在长大，藏在心底的幼苗也生根发芽。 ------------ 第九十六章：小红屋倒台，发现舒琳怀孕 小王是小红屋新应聘不久的销售经理。 光阴似箭，不觉间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毕业后，他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工作。 端过盘子，摆过地摊，卖过煎饼果子，送过外卖。 他很珍惜这份工作，在他的努力下几乎每个月都能开个一两单。 不大不小的年龄，他谈了一个对象。 对象比他小两岁，是个普通女孩，在海城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 经常晚上要加班。 两人在一起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足够他们互相了解。 他们经历了热恋，冷静期，矛盾期…… 现在终于能相互理解对方，习惯对方的存在，都成了对方难以割舍的另一半。 二十五岁，小王家着急，他对象家也着急。 想着快点结婚成家，两人快点稳定下来。 老人想着能快点抱孙子，在家带娃。 可是，他对象家那边的习俗对小王并不友好。 十八万八的彩礼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即便现在他平均每个月都能开两单，每月都能赚一万多，那也至少需要两年多才能存够。 除此之外，还有车子，房子，酒席五金…… 他对象也试图和家里沟通过，可仍旧没有结果。 他们整个村子嫁女儿都是这个价格，即便是女方的父母也无能为力。 当然，父母的决心不够。 有人会说，这是小王的对象不够爱他。 如果足够爱他，就不会要这么多彩礼。 试问，会有多少人有勇气和项婉莹一样，什么都不顾，只需要宋彬一句话就跟他离开？ 一边是生她养她二十多年的父母，一边是为了她起早贪黑想把她带回家的男人。、 哪有那么容易抉择？ 销售是个收入并不稳定的工作。 小王对象家的父母，对他的工作并不满意。 他们还是更喜欢服装厂同事介绍的一个公务员男生。 公务员当然比小王的职业更好。 可这份职业有潜力，小王也有拼劲。 目前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就是对他能力和上进心的最好证明。 这样，小王对象的父母也勉强接受了他。 绿岛家园。 小王带着客户看房。 客户是一对中年夫妻，有两个孩子。 这个客户已经跟小王纠缠了三个月，迟迟下不来决心。 但今天，看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来看房的架势，应该是要下定决心了。 小王很开心，这是这个月的第二单，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刚到绿岛家园，物业和门卫便笑脸相迎。 门卫跟他打招呼：“哟？小红屋的？” 小王点了点头。 “看房吧？里边请！” 物业开着观光车，带着人在小区转悠，一边转还一边给他们介绍小区的环境。 环境介绍的差不多了，就陪着一块儿去看房子。 磨磨蹭蹭了三个月的一单，今天小王几乎没有费多大劲就给拿下了。 客户表示第二天就可以签合同。 等小王走后， 物业问客户要了了联系方式，并且说带他们再了解一下小区。 随后，他们表示同样的服务，这边收取更少的手续费。 或许有人问了。 既然有这种方式，为什么物业不自己干？还要把手里的肉给宋彬？ 他们自己把房子卖了，拿的提成和服务费不是更高吗？ 很简单，术业有专攻。 房产中介公司不仅仅带看房子，签合同，靠一张嘴什么的。 有的需要贷款，需要各种服务，他们都需要处理清楚。 相反，物业就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在拿到这个客户的联系方式之后，宋彬就让人去搞定客户。 现在宋彬手里的人太多，他们的店面太小，这么多人还不够放，放电脑的位置都不够。 所以宋彬急需开分店，至少需要再开两个分店，将手里的人分散出去。 第二天一早。 小王兴奋的给昨天的客户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然而客户却告诉他，他们已经买了房子，是在乐家房产交易的。 那边的服务费只要他们的一半…… 小红屋懵了。 然而小王不知道，今天这一单才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一个月，小王一单都没开。 房贷，车贷，房租，彩礼…… 巨大的压力压在他肩膀上。 既然绿岛家园这边的房子做不了，那么小王就把重心放在跟小红屋有合作的别的售楼部还有其他小区。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除了绿岛家园，小红屋熟悉的几个小区都是一样。 原本他的单子，最后全都到了乐家房产。 不仅仅是小王，小红屋的其余销售经理遭遇了和他同样的事情。 这个月，小红屋房产中介仅仅开了一单。 而宋彬这边足足开了十五单。 这十五单里面有三分之二都源自于小红屋。 每开一单，宋彬差不多要亏损一万块钱。 他需要给自己手底下的销售发工资，这对那些销售来说属于正常卖房，当然不能只给他们服务费而已。 同时包括公司的水电等等各种开销。 仅仅第一个月就亏损了十万。 半个月内，小红屋召开了五六次会议，他们也提出了解决办法，想要跟宋彬耗到底。 可这样一来，他们每个月近乎要承担十万的亏损。 这样的亏损，一个小小的分店店长，怎么敢往上面上报。 第一个月还可以，可是第二个月，第三个月呢？ 宋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仅仅需要三个月就可以把小红屋给饿死。 同时，福兴房产也有所动作，配合宋彬一起、联合了别的物业小区，还有一些老城区。 当然，他们只针对小红屋。 如果这个时候针对的是海城整个的房产中介，他们的日子恐怕没有那么好过。 海城其余的房产中介，他们大多数只看到了第一层。 以为乐家房产还有福兴房产这样搞，只会两败俱伤，双方都会亏损。 但他们不知道，等把小红屋搞定之后，福兴房产就会对他们开始动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宋彬的钱包也一天天变瘪。 小王一天天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他已经连续两个月都没有收入了，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近半年来女朋友第一次跟他吵了一架。 ------------ 第九十七章：他不爱你，他还不放过你 这天小王失魂落魄的坐在公交站台，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都这么努力，这么拼命了，却还是赚不到钱。 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对他满怀期待的女朋友。 天空下起了小雨，就连今天的公交车对他都不友好，路过的时候还被滋了一身水。 和那时候的宋彬一样…… 宋彬不是有意造成小王当今的局面，每个成功人士的双手总是沾满鲜血，不管有意还是无意。 高中物理血的能量守恒定律不仅仅使用于物理学，还适用于社会。 又是一个月过去，小王跟他女朋友分手了。 原因是他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收入，女友父母的预言成功了，销售行业工资不稳定，不如嫁给一个公务员。 小王的女朋友被安排相亲给之前说的公务员，不出意外、七夕那天他们会订婚，十月一号他们就会结婚。 爱情很珍贵，但也往往很廉价。 相濡以沫一年半的感情，始终抵不过残酷的现实，抵不过柴米油盐、车房彩礼。 当初宋彬也是这样…… 天气渐渐热了，马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面袋子里的调料包也由硬变软。 在宋彬和福兴房产的共同努力下，小红屋垮台，原先的分店店长换了一个人来当。 他需要重新熟悉海城，需要和之前的人事经理客户经理，还有手下的销售们搞好关系。 等他完全掌握海城的房产中介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 乐家房产总店，一切仅仅有条。 大柱在画着装修设计图，周小姐管理着人事，戴弘义现在是乐家房产的销售主管，乐乐是公司的会计，舒琳是副店长，项婉莹则是公司里的吉祥物。 资金开始回笼，宋彬要准备展开下一步动作了。 众人坐在会议室，面对几个月来努力的成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和成就感。 宋彬坐在主位，轻咳了一声，说：“目前我们第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但第二阶段才更加重要。” 宋彬问戴弘义：“福兴房产的威胁比小红屋更大，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 戴弘义的脸唰地红了，磕磕巴巴说：“这个，在周姐的教导下，进展还算顺利。” 周姐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周姐，麻烦你汇报一下工作，我们现在手底下的销售有多少，他们近三个月的业绩如何。” 周姐靠在椅子上，拿出她的小本本，轻咳一声，说：“咱们有23个销售，这三个月一共完成了74单，其中脏辫小妹妹的业绩最高，三个月她搞定了20单。” “目前还没开单的销售有3个，其余的差不多平均每月都有1.5单的业绩，三个月七十多单！宋彬可真有你的啊！” 宋彬呵呵笑了笑：“正常现象，亏本的买卖销量自然高了！不过这不是问题，现在的亏损是为了铺好以后的路。” 七十多单，正好在宋彬的承受范围之内。 也幸亏他拉上了福兴房产，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还真没办法把小红屋吃下去。 “好！23个销售，咱们小店暂时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单单租一个房子把他们放下，并不是我所想干的。” “现在正是时候了，我打算在开发区开一个分店，舒琳！你之前是福兴房产的分店长，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你，这个店长就让你来吧。” “啊？”舒琳一愣神，指着自己。 “我？” 舒琳的脸有不正常的红晕：“我……我干来不来！” 其余人问：“为什么？琳姐，咱们这就你最合适了。” 戴弘义好奇问：“琳姐，怎么感觉你最近有点怪怪的？这大热天的你还穿个外套，还有啊！琳姐，你最近好像胖了很多。” “我……我……”舒琳脑袋忽然阵阵眩晕，一下晕倒在了桌上。 宋彬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她。 往她额头一摸。 “嘶……”有点烫。 “发烧了？” 他拍了拍舒琳的脸：“你没事儿吧？” 舒琳挣扎着睁开眼，支支吾吾说：“我没事，我最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怕冷……我想请几天假，这个店长的事，我真的干不来。宋彬你找别人吧，我觉得戴弘义挺好的……” 宋彬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叮嘱道：“周姐，你继续主持会议，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分店长就让弘义来干了。” 他又转头对项婉莹说：“老婆，我先送她去趟医院。” 项婉莹点了点头。 宋彬扶着舒琳，开着她的宝马车往医院赶。 路上，舒琳偏过头，一直望着床外。 她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哭。 怀孕了的女人可以很坚强，但同时又很脆弱。 她想要得到宋彬的照料，可她自己造的孽，这对她来说只是种奢求。 这段时间，宋彬一直忙着房产公司的事。 难得有点时间也是陪着老婆孩子，她感觉她就像个被社会抛弃的人似得。 她以为那也过后，孤单就会远离她。 可现在，她更孤单了。 就连这个孩子，她都不敢期待他的降临。 孩子是上帝给每对夫妻最好的礼物，是个鲜活的生命，应该满怀欣喜和敬畏期待他的降临不是嘛？ 孤单从没离她远去，曾经黑色的幕布变成了在睡梦中时刻会将她惊醒的梦魇。 这段时间，宋彬也很郁闷，舒琳周围仿佛会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氛。 他想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想躲避，逃离……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是真的。 宋彬不敢面对，也从未跟宋彬和项婉莹提及。 …… 两人都很默契的一言不发。 舒琳打破沉默：“我不想去医院。” 宋彬深呼口气：“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眼泪涌出了她的眼眶，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你让我回家吧！我想爸爸了……” 有人说，爱情里最惨的不外乎他爱你，他又放过了你。 对舒琳来说，他不爱她，可他也放过了她。 更惨的是，她没办法放过自己…… ------------ 第九十八章：能不能别把孩子打掉 舒琳说什么都不想去医院，可宋彬还是给她送去了。 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给舒琳简单做了个检查。 说她要保护好身体，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需要营养补充。 “你现在呢，又不能吃药，也不能打针……倒是挺麻烦的。” 宋彬忍不住问：“医生，为什么啊？怎么生病了还不能打针吃药？她今天都直接晕过去了！” 医生抬头打量了宋彬几眼，不冷不热的淡淡说道：“你是她丈夫吧？” “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不知道打针吃药对胎儿不好么？你老婆都怀孕五个月了，我就没见过你陪她一块儿来过。” 医生说：“怀孕的时恶心，头晕、呕吐、嗜睡、暴饮暴食都是正常的反应。” 宋彬脑袋仿佛被闪电劈中，顿时宕机了。 尽管他以最坏的想法猜测结果，可当这个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舒琳怀孕了！ 他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舒琳扭头对他露出一抹挣扎，满脸歉意。 宋彬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问：“医生，那她该怎么办？不吃药不打针，就这样忍着？” 医生不冷不热的回答道：“当然也可以吃药，不过要是吃药，到时候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那就不确定了。” “你们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开药。” “我的建议呢，是保持睡眠充足，生活规律、每天按时吃饭，多买点儿好吃的给她补补。吃什么要都不如自己抵抗力好，现在她身体养好了，以后宝宝的抵抗力也会强一点。” “哦！对了，现在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一个女人怀孕就这么十个月，孩子到时候生下来也是你的。多费点心思关心她……” 医生的话显然是在责怪宋彬。 从一个女人的精神状态就可以看的出来，她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彬只能连连答应。 医生开了几个检查。 做完检查后，宋彬跟项婉莹离开医院，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宋彬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发晕。 舒琳跟在他后面，一言不发，同样心情沉重。 宋彬不明白，他好不容易才把老婆带回家，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 他心乱如麻，舒琳坏了他的孩子，这叫他怎么说啊。 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实打实的事情摆在这里。 即便宋彬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回事，他根本没有对项婉莹有任何不忠的想法。 可现在舒琳确确实实怀孕了。 怎么办？ 让她把孩子打掉吗？ 那是一条人命啊！ 宋彬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蹲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点了根烟。 舒琳靠在他身边坐下。 宋彬摆了摆手，叫她离远点。 眼泪水在舒琳眼里打转，她以为宋彬是怪她了，嫌弃了她了。 她靠在宋彬身边坐下，恳求道：“能不能别把孩子打了？” 宋彬叹气道：“我想抽根烟，你离远点儿、对你和孩子不好。” 舒琳小心翼翼的哦了一声，并排坐在离宋彬三米远的地方。 她已经受到过一次伤害了，如果宋彬再抛弃她，岂不是变成了和她前男友一样的人渣？ 舒琳看着宋彬吞云吐雾，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都是她的错，她一时冲动。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看宋彬那纠结难受的样子，她心里跟扎了针似得难过。 她爱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却又恨的紧。 一根烟抽完，宋彬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缓缓起身，说道：“走吧！” 舒琳问：“去哪儿？” 现在宋彬随口的一句话，都会令她联想颇多。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能跟宋彬在一起，一方面又害怕宋彬会抛弃她。 舒琳对他的爱是直接热烈，无法遏制的，甚至有些扭曲了。 她无法抉择，这种感觉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上次来医院检查的时候，说她神经功能紊乱已经属于中度抑郁了。 需要及时调整，生完孩子后最好还要吃药。 舒琳哪里有办法调整？ 没人能理解她现在有多大的压力。 她只能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上宋彬。 宋彬深呼口气，回答说：“去菜市场，给你买点儿吃的补补。” 他打了个电话给项婉莹，说他可能会晚点才能回家。 项婉莹关心的问舒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宋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不知道要不要跟项婉莹坦白这件事。 这个女人跟自己过够了苦日子，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可以过上好日子。 唉！ 舒琳一直跟在宋彬身后，她脑子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对宋彬怀有深深的歉意，导致她现在都不敢接近宋彬。 如果还能像以前那样就好了，起码可以肆无忌惮的挽着宋彬的胳膊。 他们两个人以后会不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宋彬买了一只老母鸡，买了些排骨，又买了些西洋参、红枣…… 两人到舒琳家，宋彬把菜拿进厨房。 她租的房子不大，大概五十平的一居室。 家里乱糟糟的，也不怎么收拾，衣服堆在沙发上，鞋子扔的到处都是。 家里陈设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舒琳红着脸，解释说：“我平时就一个人在家，就……乱了一点。” 宋彬说：“行了，你看会儿电视吧，我做菜。” 舒琳乖乖点了点头，嗯了声。 宋彬到厨房，厨房几乎没用过，他还要先清理一遍。 舒琳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电视上，她撑着下巴看宋彬在厨房忙活。 她想着，平时项婉莹肯定也是这样吧。 这个男人在做菜的时候，真迷人。 如果能天天吃他做的菜就好了…… 宋彬炖好鸡汤后，端上桌，香喷喷的味道传来。 “吃饭了！” 宋彬坐在她对面，给她盛好了汤。 舒琳一边傻笑，一边喝着汤。 这个傻女人也可怜，她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她不小心爱上了宋彬。 宋彬眉头微簇，问：“那天晚上是你？” ------------ 第九十九章：做出个选择吧 舒琳点了点头，不敢直视宋彬。 宋彬不解，直视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把你偷走。我爸爸不要我了，除了你、我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亲人。” “当我看见你带着蕊蕊 在外面放烟花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羡慕项婉莹，我也尝试过抑制自己，可是我发现，越是抑制、就越是控制不住，就跟减肥一样……它会反弹。” “那天晚上，我就……” 宋彬感觉脑袋发胀，难受的紧。 舒琳低着头跟他道歉：“宋彬，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宋彬叹气道：“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呢？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也别去上班了，好好照顾自己跟孩子。” 舒琳问：“那你呢？你还会来给我煲汤吗？” 宋彬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天天到舒琳这来，老婆肯定会怀疑的。 可要是不来照顾她，鬼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毛病。 宋彬忍不住问：“这孩子……真是我的？” 这话刚说出来他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舒琳是个浪荡的女人？ 医生说了，舒琳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稳定，要是不小心搞抑郁，动不动要自杀，那就麻烦了。 舒琳抿了抿嘴，柳眉紧簇，终究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宋彬只连忙转移话题，答应她，说他会经常来看她的。 让她好好养身体就行。 等舒琳把汤都喝了，宋彬把她哄去睡觉。 舒琳躺在床上，宋彬坐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温情令她沉沦。 她拉着宋彬的袖子，撒娇问：“能再待一会儿嘛！” 宋彬只好坐下，又陪她一会儿。 舒琳忽然说：“宋彬，我……其实不奢望能成为你妻子，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项婉莹是个善良又贤惠的姑娘，我知道她是个好妻子，至少比我好一百倍。我不介意跟她一块儿……宋彬！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了。” 宋彬心情乱糟糟的有些不耐烦，说：“好了，这件事就先别提了，你快点睡吧！” 等到舒琳睡着，宋彬这才回到家。 项婉莹还关心的问舒琳的情况怎么样，宋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说舒琳怀孕了？ 孩子是自己的？是他不小心弄的？他醉了酒，把舒琳当成老婆了？ 这叫人怎么说的出口啊！ 蕊蕊会接受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这要是让人知道，老爸老妈怕是都抬不起头。 村子里的人一个个背后戳脊梁骨，说他们家儿子没本事还喜欢玩女人。 给爹妈丢脸啊！ 他明明可以恨舒琳的，可却怎么恨都恨不起来。 宋彬摆了摆手说：“老婆，你不用担心，她今天就是中暑了，加上饮食不规律，作息也调整不好，我给她放几天假，这几天会去多看看她，平日里她一个人在家，我这几天可能要去给她做做菜，帮她把身体养好。” “老婆，那个……你会不会吃醋啊？” 项婉莹嘟着嘴，一副小怨妇模样，淡淡说道：“我吃醋啊！吃醋又能怎么样？毕竟人家也是你的再造恩人，你也确实应该去照顾照顾她。” 宋彬干笑了几声，心里无比内疚。 洗完澡，躺在床上。 宋彬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怎么睡都睡不着。 这事儿纸包不住火，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暂时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项婉莹越是这么理解他， 他越是觉得对不起项婉莹，尽管……这事他也是个受害者。 不！ 应该说，这件事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受益者。 宋彬不是、项婉莹不是、舒琳也不是，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更不是。 有人说，坐错的火车会带你去做正确的事。 可他现在做什么事才是正确的呢？ 他头一次感觉这么迷茫。 身边，项婉莹靠在他肩膀上，鼻尖贴在他颈脖。 耳畔忽然传来项婉莹的低语：“怎么了？睡不着？” 宋彬点了点头。 项婉莹问：“公司的事还是舒琳的事？” “都有！” 项婉莹总是能很敏锐的察觉到宋彬的内心。 她刻意岔开话题，问：“等你把这事办完了，咱们也买套房子好不好？” “好！” “另外还要买辆车！” 项婉莹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一边说：“老公啊，你不用总是这样的。就算你没有车子，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我还是愿意跟着你，明白吗？” “你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宋彬笑呵呵的刻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怕我赚了钱找别的女人？” 项婉莹白他一眼：“你敢！我每天都把你榨干，看你哪里还有精力找别的女人。” “那要是我有一天真找了呢？或者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你会怎么办？” 项婉莹沉默了几秒钟，她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 “那你想想。” 项婉莹想了想说：“我应该会很平静吧！可能多半会想这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宋彬追问：“如果不是你的原因呢？” “不是我的原因？那就是你的原因，你花心咯？” “可以这么认为。” “那我要看看是哪个女人把你勾走了，如果她真的很优秀，能给你帮助的话。那我认输！我会再重新跟你谈一次恋爱，让你重新选择一次。” “必须要做出选择么？”宋彬问。 黑夜里，项婉莹认真的盯着他双眸：“必须要做出选择！” “老公，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他已经欺骗过项婉莹无数次了，他真的不想再欺骗她。 谎言已经被挤到牙关，宋彬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不仅有女人，还有孩子了呢！” “得了吧你！快睡吧！” “嗯……” 项婉莹翻过身，背对着宋彬。 宋彬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比他想象的要敏锐的多。 他们在都在等待着结果，这个结果没有谁是胜利者。 舒琳家。 半夜，她被噩梦惊醒，梦见坠入深渊，无止境的下落，周围除了和黑暗，还是黑暗。 她躺在床上发着呆，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 第一百章：要想生活过得去 点话那头传来空旷的嘟嘟的声。 接着电话接通，那边是个老人的声音。 “爸！我想回家 ……” 第二天一早，宋彬买了些菜就去舒琳家。 可当宋彬赶到的时候，房子里没有舒琳任何踪迹。 甚至还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些衣服都给打包走了。 他连忙打电话给舒琳。 电话响了几声，接着传来个正在通话中。 舒琳把电话挂了。 宋彬接着又打了几个过去，可那边电话直接关机了。 奇怪。 这个时候舒琳会去哪儿呢？为什么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店里。 那边也说没有看见舒琳。 宋彬担心，这姑娘不会是想不开吧？ 他心急如焚。 过了几分钟，舒琳发了条短信过来。 说她已经回港城了。 宋彬只好又提着菜，又回到家。 暂且把这件事先放下，宋彬去了店里，告知大家这段时间舒琳回老家去了，至于什么时间回来，并不确定。 戴弘义也已经去海城乐家房产分店当他的店长去了。 小红屋中介被宋彬解决了。 那么接下来，他记要对福兴房产动手。 工作的忙碌，正好可以让他暂时忘记情感上的纠结。 他让工作麻痹自己，暂时抛弃掉那些令人纠结不清的烦恼。 宋彬联系了其余的房产中介公司，告诉他们福兴房产将会有大动作，将会收拢还整所有的房产中介。 只有大家团结一致，才有机会继续生存下去。 而不是依靠着福兴房产的施舍，他们还能继续生活。 可这些房产中介对宋彬的话并不感冒。 他们并没有宋彬那么强烈的危机意识，他们感知不到即将来临的，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即便宋彬干掉小红屋，他们也没意识到什么。 只有大祸临头，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才追悔莫及。 那宋彬的动作很简单，干掉一个刺头。 让他们别无选择，不跟自己站队，那就等着完犊子吧！ 如法炮制，宋彬把用在小红屋的手段也用在他们身上。 这些小型房产中介公司没有小红屋那么大的资本。 也不可能跟宋彬这样死磕下去。 毫无疑问，宋彬取得胜利。 在他强硬的手腕下，海城其余小型房产中介纷纷响应宋彬。 同时，戴弘义那里已经取得了黄杨老婆出轨的证据。 跟宋彬猜想的一样。 这个傻女人被鬼迷心窍了，跟黄杨本来是假离婚，但却稀里糊涂的想着把房子弄给小白脸。 戴弘义一张嘴本来就修能说。 在周小姐的教导下，几乎没有任何难度就取得了黄杨老婆的欢心。 并且把他的房子弄到了自己名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宋彬手里握着黄店长老婆出轨的证据，但是他迟迟没有发给黄店长。 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和黄店长差不多。 只不过出轨的不是项婉莹，而是他。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福兴房产上面给了压力，让黄店长想办法收拢海城所有的房产中介。 这天，宋彬正忙着。 门外忽然传来黄店长的声音。 宋彬笑脸相迎，把他迎到办公室，给他到了杯茶。 “黄店长，怎么今天突然有心情到我这儿来了？” 宋彬明知故问，是黄杨承受不住压力，需要对他动手了。 航洋干笑着说：“宋老板啊！小红屋的果实，我和你瓜分的差不多了，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感谢你的。” 宋彬摆了摆手，笑着说：“咱们是合作关系嘛！不必多想，我也获得我想要的了。” “这个……”黄杨支支吾吾。 他叹了口气：“宋老板啊！不满您说，我是想来挖人的。” “挖谁？” “挖你啊！” 他接着说：“福兴房产，想在这儿城里一个海城分部，让我担任总经理。你担任副总经理，底薪五万加提成。” 宋彬笑了笑，问他：“你知道我现在每个月的净利润是多少吗？” 黄杨尴尬笑笑：“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对不住你啊！我也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到我这儿来当个什副总经理的。” “你也知道，这都是上面的意思，这段时间福兴房产会有大动作。如果你不答应的话， 你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乐家房产说不定也要被我们给扫掉。” “说实话，我并不想这么做，如果可以的话，哪怕我当副总经理也没有问题。” 宋彬耸了耸肩。 东风已到！ “黄店长，如果说我能吃掉海城的所有门店呢？包括福兴房产。” 黄杨摇了摇头：“不可能！” “你不可能做到的！” 宋彬叹了口气，说：“黄店长，我有件东西想给你看。” “什么？” 宋彬把手机拿出来，打开视频。 视频里是他老婆…… 黄杨顿时面色煞白，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抬头看向宋彬，又低头看向手机。 顿时头皮发麻，绿火直冒。 “你？” 宋彬深呼口气，尽量平心静气的解释说：“黄店长，所有人都知道你老婆是什么样的人，唯独你蒙在鼓里。” “这个视频，是我想尽办法弄来的。” 视频里只有他老婆，并没有出现别的男主角。 但很明显，他老婆竟然一点都不抗拒拍摄。 “你跟你老婆离婚，想要享受首购优惠政策，但是没想到她会把房子给一个小白脸吧！” “很不巧，黄店长，现在这个房子在我的手里。” 黄店长眯着眼，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忍受着这股怒火，他质问宋彬：“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宋彬说：“我说过，我们之前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我们迟早是敌人。而我就应该为即将到来的站走做足充分的准备……” “黄店长，你的房子我可以给你。” 黄杨冷笑：“但你需要我配合你吃下海城其余的房产中介对吧？” 宋彬点了点头：“没错！” “等我成功的话，我也很愿意让你到我门店来担任店长，并且待遇不会比福兴房产给的低！” 黄杨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他说：“你把视频发我一份，我回家考虑考虑！” ------------ 第一百零一章：收购乐家房产 宋彬把黄杨老婆出轨的视频给了他。 回到家之后，黄杨肯定会跟他老婆对峙。 为了让黄杨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宋彬也已经联合起海城所有的房产中介公司。 在这些房产中介公司的联合抵制下，黄杨也不堪重负。 生活上的压力，老婆给他带来的压力令他无心工作。 福兴房产的生意也渐渐低迷。 乐家房产的单子却一天比一天多，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 一个月转瞬即逝，黄杨因为没有做出什么业绩。 在福兴房产花费巨大资源的情况下，他非但没有将海城的废房产中介拿下，反而还有巨大亏损。 于是，黄杨成了倒在宋彬手上的第三个福兴房产分店的店长。 宋彬，这么一个原本只是福兴房产的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不觉间已经成了福兴房产心头的一根倒刺。 于是，福兴房产又派了一任新的店长来到海城担任福兴房产分店的店长。 可新来的店长人生地不熟，手里又没有多少资源。 又怎么可能是已经站稳脚跟的宋彬的对手？ 周济，黄杨，那样的角色宋彬都给他们打压下去了，新上任的店长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短短两个月时间，福兴房产已经换了两任店长。 这两个分店长没有在宋彬手里讨到丝毫好处。 反而还浪费了福兴房产大量的资源，甚至打乱了他们在海城的计划。 原本一直被打压的小红屋现在甚至都要比他们好上不少。 此时，港城…… 舒琳快到临产期了。 她每天挺着个大肚子，还需要服侍老爸，每天看舒正平的脸色。 待了快半年时间，舒正平却还是没有将能接受她的话说出口。 舒正平不是不喜欢这个女儿。 舒琳确实和他之前的二女表现的不一样。 这半年时间，任劳任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即便舒琳怀着个大肚子，每天早餐却一点都没给他落下。 舒正平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这半年也该焐热了。 可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怎么都扯不下这个脸面。 从开始的冷淡，舒正平也慢慢有些回应。 有时候会偶尔给舒琳买些鸡，或者买些别的补品回来。 说是自己想吃，但实际上还是舒琳吃的多。 海城，乐家房产。 这天乐家房产来了一个男人，穿的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很干练。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合同，进了乐家房产就问：“请问宋彬宋店长在吗？” 员工将他带到宋彬的办公室。 短短半年时间，宋彬的办公室也大变了个样子，不说装饰的富丽堂皇，但也不再是跟之前那样穷酸了。 男人微笑着跟宋彬握手。 宋彬报以礼貌的微笑：“请问您是？” 男人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福兴房产总部的人事经理。” “福兴房产！” 宋彬笑了笑，靠在椅子上，调侃道：“请问您是准备在我这儿买房吗？” 人事经理笑了笑说：“宋店长也太会开玩笑了！” “我们福兴房产在海城的业务虽然不好，但想给员工安排个房子还是很简单的。” “算上黄杨，我们福兴房产已经在您手上折了三个店长了。” 宋彬一副无辜模样，摊了摊手说：“您别开玩笑了，什么叫在我手上折了三个店长。” “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舒琳呢！她跟我是好朋友，听说我在福兴房产干销售干不下去了，主动来帮我的。” “至于周济，他是本身就品行不好，坏了规矩。” “黄杨嘛，就算没有我，他在海城也混不下去，离开这儿是迟早的事儿。还有他老婆出轨的事，这和我可没有关系。” 西装男尴尬的笑了笑，“您说的对！” “当初是我们福兴房产看走了，看人实在太片面！唉！说实话，我对你也怀有积分敬仰，短短一年，竟然就从一个小小的销售干到掌控海城房产大权的老板了！” “这能力，说实话是我生平仅见，当初若不是福兴房产见识短浅。仅仅因为几个案底就针对你，咱们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亏损。” 宋彬摆了摆手，淡淡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思了。” “既然你不是来买房的，那到我们乐家房产是做什么呢？” 西装男把文件推到宋彬面前，说道：“这上面是我们福兴房产的代理授权文件。上面知道我们在海城的业务想要展开已经很困难了，现在海城的中介房产，可都掌握在您手里。” “我们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也不准备再派什么分店店长到海城了。福兴房产将会给您调拨资源，帮助您开展业务……” “至于具体内容，授权书里说的很明白了。” 宋彬点了点头，打开授权书，又叫来周小姐一起看。 宋彬对于合同文件，还有一些文字游戏研究的并不是很通透。 周小姐对此正好很擅长。 周小姐看完文件之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这份授权书并没有什么问题。 利润分割也很合理。 还没等宋彬回复，西装男又给了宋彬另外一份文件、 宋彬皱着眉头。 西装男没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宋彬看看。 宋彬打开文件。 文件上说的竟然是要收购他们乐家房产。 福兴房产愿意花费一千万的代价，收购整个乐家房产，并且愿意给宋彬在海城的分成。 一千万！ 按道理来说，一个小小的房产中介公司根本不可能值这么多钱。 说实话，宋彬有些心动。 他现在每个月的利润在十五万左右。 西装男说：“您现在，一年最多也就两百万，一千万您足足要挣五年。” “而这五年房产市场有什么样的变化将会很难说，而且我们福兴房产接手之后，预计您每个月坐着都还能拿五万块钱。” “这不少了！说实话，连我的眼红的很。” 西装男说完。 宋彬把合同合上，插着手说：“确实很诱人，就让我每天坐在办公室喝喝茶，每个月就有五万块钱。” “你们福兴房产确实看的起我，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收购一个小小的房产中介公司……” ------------ 第一百零二章：舒琳的请柬 这对宋彬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衣食无忧，父母最大的念想不过如此了。 只不过，把乐家房产给他们之后，他们真的还能每个月给他分五万块钱嘛？ 当然这不是宋彬首要顾虑的。 另外一个，宋彬每个月的利润能有十几万，主要是依靠他手里的那些有前科销售员。 首先，福兴房产接收，会不会把这些人开除是宋彬所需要考虑的。 宋彬给冷哥承诺过，要把他手里的这些人给稳定下来。 这时候，周小姐冷笑一声。 说道：“你们福兴房产的意思恐怕不是收购乐家房产吧？” 宋彬疑惑的看着周小姐和面前的西装男，不收购乐家房产？ 那这一千万是什么意思？ 周小姐冷笑着说：“宋彬，福兴房产给你的这一千万，只不过是想让乐家房产消失，好让他们福兴房产顺利的在海城开展业务。” “至于这份授权书，表面上所看到的利润确实没有你们现在给的多。我猜你们肯定是想让宋彬放弃乐家房产吧？” 西装男点了点头：“是的！至少上面是这个意思。” “您怎么看呢？” 宋彬叹了口气，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行！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等西装男走后，周小姐问他：“宋彬，你不会真的想把乐家房产卖给他吧？” 宋彬笑着说：“你觉得呢？” 周小姐摇头：“一千万，也不少了！” 宋彬哈哈大笑：“我要是卖了，你去哪儿打工啊？打工人！” 周小姐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去哪儿打工都比你这好。” 周小姐离开办公室后，宋彬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舒琳现在怎么样了……” 算算时间，他的孩子出生了。 公司一切都按照宋彬所计划的发展，但生活上却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掌控范围。 次日，宋彬在授权转让书上签了字，他接受了福兴房产的授权。 至今为止，几乎整个海城的房产业务都在宋彬的掌控之下。 现在宋彬还是不知道怎么跟项婉莹坦白他和舒琳的事，但这件事迟早得需要一个了解。 这天宋彬回到乐家房产，却发现所有人都一个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咋了？一个个愣着做什么？干活去啊！” 周小姐凑到宋彬身边，贴在他耳边问：“你跟舒琳怎么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事？” 宋彬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他惊愕的看着周小姐，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不对啊！ 他没有搞碎任何人他跟舒琳的事，周小姐怎么会知道？ 宋彬很快恢复镇定，问：“怎么了？她咋了？” 周小姐说：“宋彬啊！上次舒琳生病之后，就离开公司了，一直没有回来。” “你说她是回老家了……可这回了大半年，就算有什么事要处理，也早该处理完了。”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可惜了，这妮子看着倒是挺喜欢你的……不过你有老婆了……唉！” 宋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你去办公室看看吧……”周小姐叹气道。 宋彬急忙冲到办公室，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大红色的请柬。 他带着疑惑打开请柬，竟然是舒琳送来的。 内容大致就是她要结婚了，请宋彬务必来喝酒。 舒琳结婚了？ 那孩子呢？ 孩子是宋彬的啊！ 宋彬一时心乱如麻，怎么这就结婚了？ 要去看一眼吗？ 从今往后，自己的孩子就要叫别人爸爸？ 他宋彬不是那种不胆小怕事，敢做不敢当的人。 他捏着请柬，深呼吸了几口气。 下班，宋彬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 项婉莹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回来。 看见宋彬满脸阴郁，项婉莹不由问道：“怎么了？” 宋彬把请柬拿出来，递给项婉莹。 看见请柬，项婉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舒琳结婚啦？” 宋彬点了点头。 “这是好事啊！她在哪儿结婚？” 宋彬回答说：“港城！” 她怀了孕，在港城找了个老实人嫁了。 “你准备去吗？”项婉莹问。 宋彬深呼口气，说：“老婆，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舒琳怀孕了！” 项婉莹说：“怀孕了，是好事啊！” 舒琳在一天，项婉莹就担忧一天。 虽然她暂时离开了海城，但项婉莹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从来没有离开过宋彬。 现在她嫁人了，怀孕了，项婉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这头，舒琳就再也威胁不到她了。 而且现在，宋彬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 身边聚集了许多得力干将，舒琳确实能在事业上给宋彬很大帮助。 不过现在，只能说是如虎添翼吧！ 就算没有她，宋彬也不会坏到哪去。 可接下来一句话，项婉莹彻底傻了。 宋彬咬着牙，支支吾吾说：“老婆，我对不起你！” 项婉莹疑惑的望着他：“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宋彬抿嘴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项婉莹这件事。 “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讲啊！”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宋彬深呼口气，说道：“老婆，你记得我之前问你，如果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会怎么办吗？” 项婉莹意识到不好。 她轻轻点了点头，等着宋彬继续说。 “舒琳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项婉莹的脑子仿佛被闪电击中了。 刹那间，她面色苍白，愣在原地。 一个咯噔，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宋彬连忙扶住她。 “老婆，你没事吧？” 项婉莹摆了摆手，推开宋彬，扶住椅子，这才没有晕倒。 她问：“是真的？” 宋彬点了点头。 “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过年的时候，那时候我喝了酒，把她当成了你！” 项婉莹这才回想起大年初一那天，宋彬问她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原来是宋彬跟舒琳。 她嘴角抽了抽，过了好半晌，才问：“你准备怎么办？” 宋彬痛苦的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第一百零三章：见舒琳父亲 项婉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个男人，你应该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宋彬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什么意思？ 项婉莹接着说：“你找她去吧！” 宋彬问：“我去找她？那你怎么办？” 项婉莹回答道：“你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出来！” 舒琳坏了他的孩子，现在要给另外一个男人叫爸爸。 这不管是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宋彬已经辜负过一个女人对他的爱，已经给项婉莹留下过遗憾和委屈。 他不想再给另外一个女人带来同样痛苦的经历。 况且舒琳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可以说她现在除了宋彬，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无所有了。 宋彬不相信，她即将要嫁给的那个男人，是她所爱的。 对宋彬这么久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宋彬实在无法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让人处在两难的境地。 没有什么了两全其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尽管舒琳说她愿意跟项婉莹一同侍奉宋彬。 但这样的话， 宋彬家里人会怎么看待？ 外人会怎么看待？ 项婉莹家里的人又会怎么看？ 他们定然无法忍受这种情况的发生。 到时候离婚闹剧说不定又会上演。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项婉莹的想法，她定然是没有办法接受和舒琳一起。 她无法接受还有别的女人分享宋彬的爱。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生了宋彬的孩子。 不过她从来不是一个思维固执，会为难自己男人的女人。 她又说了一遍：“你去找她吧！” “万一……她是真的爱上她嫁的那个男人呢？” 说是这么说，可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不足千万分之一。 该放手的时候，还是需要放手。 见宋彬没有回答。 舒琳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涌了出来，用着哀求的语气说：“我以前经历的那些苦难已经受够了，我不想还有一个女人跟我承受一样的苦难。” “宋彬，假如你不去的话，你确定你能忍受的住这种良心的谴责还有煎熬吗？” 这一刻，宋彬只感觉自己很累。 说不出来的累…… 他从没有做出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比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问他，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更加的让人难以回答。 宋彬再一次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胸怀，还有爱他的程度。 她放手，只是为了让宋彬的良心遭受更少的煎熬。 她甚至暂时忘却了这件事对她造成的伤痛。 宋彬知道，他去参加舒琳的婚礼，项婉莹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晚上，宋彬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项婉莹则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看着手机。 黑夜里，小小的房间里，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光。 宋彬扭头望去，竟然看见项婉莹居然正在给他买前往港城的机票。 宋彬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质问道：“你这是在干啥？” “你已经跟我吃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再抛弃你了！” 项婉莹又夺回手机：“难道你不想看看你孩子长什么样嘛？你总得去看一眼吧？” “那你……等我回来？” 项婉莹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舒琳她……”话到嘴边，项婉莹还是迟迟没能说出口。 “我会把她安顿好的！” 把手机还给项婉莹之后，宋彬长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想好了。 这是舒琳的错误，项婉莹不能因此买单。 最不应该成为受害者的就是项婉莹。 第二天，宋彬踏上了前往港城的飞机。 说实话，长这么大，宋彬还从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下了飞机，宋彬没有找旅馆住下。 而是直接到了平顶山，找到舒琳家的别墅。 别墅很大，装修的很豪华。 就是冷清，寂静。 周围几乎没有一个人。 望着别墅，宋彬不由叹了口气。 舒琳并不缺钱，他也知道无论给舒琳什么补偿都迟了。 他敲响了门。 没一会儿，一个老人牵着两条大狗过来开门。 老人上下打量宋彬：“快递到了？” 宋彬摇头说：“您好，我是舒琳的朋友！” 舒正平又细细打量了他几眼。 竟然没有把宋彬赶走，而是把他迎了进来。 宋彬也不由对老人感到奇怪。 舒琳不是说她爸爸已经不理她了吗？ 按正常情况来说，对方应该会直接把宋彬赶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他领进屋。 舒正平靠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说：“你是教她煮粥的那个朋友吧？” 宋彬愣了愣，点了点头：“是的！” “舒琳现在在哪儿呢？” 舒正平回答说：“她走了，前几天走的。” “她跟我说她要结婚了，让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呵呵！” “怕是想让我给嫁妆吧！我才不会去。” “在外面乱搞，出事了就来找我……” 宋彬深呼口气，接着问：“那您知道，跟她结婚的男人并不是孩子的父亲吗？” 舒正平噌地坐起，面色骤变，接着又缓缓坐下。 “跟她结婚的男人不是她父亲？什么意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彬深呼口气，艰难的将事实讲了出来：“孩子的父亲是我。” “妈的！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犊子！” 舒正平抄起拐杖就往宋彬脑袋上抡去，“给我咬死他！” 两条大狗直接朝宋彬扑了过来。 “原来是你小子干的！我就说我女儿回来之后，怎么怪怪的！” “敢做不敢当？” 宋彬只能护着脑袋，两条大狗撕咬着他双腿，他双腿被狗咬的血淋淋的。 宋彬大叫：“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吗？”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老人一拐杖敲在宋彬脑袋上，宋彬脑袋瞬间肿起了一个大包。 “我已经有老婆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离开我老婆！” “我来是希望你能接纳她，你知道她多少次跟我念叨过你吗？” “你知道她在电脑上写了多少关于你的” ------------ 第一百零四章：蕊蕊放学还没回来吗？ 舒正平并不知道，他长舒了一口气。 从别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比他从舒琳那往往要真实。 其实他也知道，只是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宋彬接着说道：“造成她现在这一切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不仅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你真的忍心看见舒琳变成这个样子？” 舒正平紧紧皱起了眉头，冷笑说：“你没有资格教我做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她嫁给一个陌生人，那也是我的女儿。”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滚了！” 舒正平已经下了逐客令。 宋彬忽然说：“她是叫我来参加她的婚礼的！” “她是你女儿，这么久都没有把你劝过来，更别说我一个外人了。” “还有，我从没喜欢过她。我只是把她当成个工具人而已。过年的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酒……” “她有能力，可以帮我赚钱……” “我到这儿来，只是想把我儿子接走。”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 说完，宋彬正要转身离开。 这时候，舒正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眯着眼寒声威胁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辜负我女儿，让她伤心、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宋彬笑了，他咧着嘴，笑的很开心。 舒琳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坚持她的执拗，最终还是有所结果。 宋彬离开了别墅，在港城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 港城一家普通饭店里，宋彬如约而至。 宾朋满座，酒店装饰的很喜庆。 男人看起来有些拘束，又有些激动，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来是老实人长相，一脸憨厚相。 这是个不错的丈夫…… 比宋彬强。 舒琳穿着洁白的婚纱，朝下方宾朋扫视，想要寻找宋彬的身影。 那么一刹那，两人目光交汇。 舒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婚礼开始，随着司仪的指引，一些小游戏、引的宾客进入情绪。 “舒琳小姐，你愿意嫁给李磊先生吗？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 舒琳朝下方的宋彬忘了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楚的笑：“我愿意！” “李磊先生，你愿意娶舒琳小姐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 气氛融洽，司仪把众人的情绪调动的恰到好处。 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浑浑噩噩的说了句我愿意。 “那么请你们大声向对方表白！” “声音有多大，爱的就有多深！”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整个酒店仿佛都沉浸在温暖温馨当中。 舒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朝宋彬望来，又转头声嘶力竭的大吼：“我爱你！” …… 婚宴散场，宋彬蹲在酒店门口抽着烟。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舒琳出现在他身后，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 宋彬缓缓起身，转头望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你这是何苦呢？” 舒琳说：“我从小就没有家，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她撩了撩额前的秀发，嘴唇蠕动着，缓缓说道：“你能带我走吗？” 宋彬深呼口气，递了一张卡给她说：“我看眼孩子，你说的对！他不能再没有家。” 舒琳的视线停留在这张卡上，皱眉问：“这是什么？” 宋彬说：“这里面有一千万！福兴房产想收购我，我把乐家房产卖给他们了。” “就当我给孩子的抚养费吧！” 舒琳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收下了银行卡。 她又问：“你今天就回去吗？能不能在港城多待一个晚上？” “今晚就回去……”宋彬说。 舒琳喃喃自语道：“上次是你迷迷糊糊不清醒的时候，就当最后给我一个了结好不好？” “这是我剩下的，唯一的遗憾了！” 宋彬拍着她肩膀，“你还有个遗憾，有时间的话……再回去看看你爸爸吧！” 舒琳没有回答他。 她身后传来她老公喊她的声音。 舒琳朝宋彬笑了笑，很灿烂，像一朵山茶花。 “谢谢！” 说完，她挽着男人的手上了车…… 宋彬深呼口气，冬日的冷风有些刺骨。 …… 海城。 宋彬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往家里赶。 项婉莹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他很担心。 宋彬火急火燎的赶到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他冲进卧室，项婉莹的衣服，还有蕊蕊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宋彬顿时慌了…… 除了床头挂着张他们的结婚照，所有关于项婉莹的事物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床头柜上有张纸条。 他打开纸条，是项婉莹留下的。 “老公！我带蕊蕊走了！不用找我，安好！” 只有这么短短一句话。 天知道项婉莹写出这句话耗费了多少勇气。 宋彬脑袋嗡的懵了，仿佛天塌了一般。 项婉莹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还没等宋彬回过神，门突然被人踹开。 接着一伙人拿着短棍冲了进来。 他们看见宋彬就是一顿打。 宋彬只能捂着脑袋，他现在脑袋里是一片浆糊。 “咔嚓”一声。 宋彬双目瞪大，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腿被打骨折了。 “妈的！卖掉公司，还敢玩消失？这就是代价！” 宋彬疼的龇牙咧嘴，倒在屋子里。 他不知道他把乐家房产卖掉后，原本手里的那些人又开始重操旧业，而且没有冷哥的管束。 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是宋彬承诺给他们工作，但现在他们一个个变成了无业游民…… 不仅仅是他们，这其中也有些冷哥的授意。 宋彬倒在地上，面色痛苦。 他一无所有了…… 等这些人走后，吴姐又来了，一句话不说把宋彬给赶了出去。 夜晚…… 宋彬拖着断掉的腿，一连好几天徘徊在海城的街头，寻找项婉莹和蕊蕊的身影。 突然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 “砰！”一声巨响，宋彬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接着他倒在地上，耳边传来人们的呼救声，还有打120的声音。 从出生开始，所有的经历如幻灯片在宋彬脑子里播放。 包括那十年消失的记忆也随之通通涌来…… 宋彬闭上了眼睛。 大卡车司机望着倒在血泊的宋彬打了个电话：“喂？事情搞定了！” “应该是活不了！” 另外一边。 港城。 舒琳结婚那天，舒正平带着钱，带着车队，带着往日跟随他的朋友。 准备给舒琳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醒悟了，他一直想要个女儿。 可当他找到男方家的时候，舒琳已经躺在浴室的浴缸当中。 浴缸里满是鲜红…… 舒正平在灵堂前，正前方放着的是舒琳的灵牌。 他挂掉电话，泣不成声。 “女儿！我是你爸爸呀……我接受你了！那个人渣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可以闭眼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宋彬缓缓醒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 他在一件病房里…… “你醒了！”宋彬身边忽然传来个女声。 他转头，看见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跟项婉莹长的一模一样。 宋彬长舒口气：“果然……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啊！” …… “爸爸！”身边的女孩突然喊了他一句。 宋彬大脑瞬间宕机。 他缓缓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孩。 “我是蕊蕊啊！爸爸！” 他偏过头，朝窗子望去，窗子外印着的是个苍老的脸。 “我……你妈妈呢？” 蕊蕊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妈妈……十年前就去世了！” …… 三日后，宋彬出院。 海城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往日的街道不复存在。 他也没看见福兴房产的照片。 海城墓园，一尊矮矮的墓碑静静伫立在那。 墓碑上贴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宋彬望着照片，缓缓跪了下来。 “妈妈后来疯了，她有次爬到了楼顶，说那是你给她买的房子……” 宋彬转头看向蕊蕊，眼里满是愧疚。 “舒琳阿姨在你离开港城的时候就自杀了！” 宋彬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了。 他突然大笑，趴在地上，大吼：“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我！” “你为什么……” …… 海城，一间小小的出租房里。 宋彬坐在轮椅上，呆呆的望着门外，嘴角不断往外流着口水。 蕊蕊把他推回家：“亲爱的！吃饭了……” 宋彬朝她傻笑，问：“蕊蕊放学还没回来吗？” “没呢……咱们先吃饭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