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四脸怪人 2012年济南城的初雪,比平时来的都要晚了一些。 窗外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倾斜而下,把路口的梧桐树枝叶压的低垂而光亮。 一阵呼啸的北风吹过,积郁在树叶上的雪花纷纷掉落。 梧桐树枝叶也随风颤动,上下摇曳。 仿佛在被压抑了一夜后突然清醒,在这个凛冽的清晨里抖擞起精神来。 街口停靠的一辆老旧的二路公共汽车这时缓缓驶过,泥泞道路也被溅起了水花。 院前街10号的大门猛地被踢开,清晨这短暂的宁静顿时被打破。 乔羽凡从里面一头懵逼的跑了出来,啪嗒一声,一脚踏到泥巴地上。 乔羽凡低头看了下沾满泥巴的脚丫子,才发现慌慌张张之下,一只脚忘了穿鞋。 乔羽凡暗骂一声:“糟糕”,此时返回身去换鞋,已然来不及了。 乔羽凡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走到左侧墙跟处,猛的一把掀起被雪花敷上一层白装的车衣。 顾不得擦拭,随风一抖然后很酷的披在肩上,旋即弯腰打开车锁。 乔羽凡跳上车子,屁股刚和冰凉的车座一碰,犹如被雷击中,乔羽凡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一股透骨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路向上扩散,瞬间辐射全身,不由的全身打了个激灵。 乔羽凡禁不住一脸痛苦,当那只光脚踏上脚蹬子时,又是一股寒意顺着脚趾骨上移,乔羽凡又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乔羽凡眉头紧锁,把心一横,钢牙紧咬,一脚猛蹬下去,自行车吱吱呀呀的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如脱缰野马一般,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三十分钟以后,友谊大酒店门口,此时值班的保安正在换岗。 突然迎面一个少年骑着一辆自行车,恶狠狠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飞速奔来。 只见这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肩上围着白色披风,光着一只脚,一脸的狰狞。 值班的保安当即吓了一跳,纷纷抽出警棍,死死的盯着对面,如临大敌。 等到来人靠近,保安看清楚此人是乔羽凡。 保安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把抽出的警棍又放了回去。 其中一个保安冲着乔羽凡喊道:“大乔,你小子骑自行车都不会好好骑?干啥龇牙咧嘴的啊? 另一个保安也喊道:你这小子整这么个造型,一大早的想把我们和王队长都吓死啊? 那个被叫做王队长的听到这里,微微的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却忍着没有说话。 他虽然是个芝麻小官,毕竟是这一干保安的头头儿。 在他们眼里自己也算是个领导,尽管嗓子眼儿有点痒儿,想跟风说两句调侃的话。 可他一想到自己的领导身份立马生生的憋住,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 在这一众人面前把脸皮耷拉着,故意显得很严肃,以便保持领导的威严。 乔羽凡此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嗓子眼都冒了白烟。 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张哥,别调笑我了,你看我这都快,快迟到啦! 那被叫做张哥的保安一脸调笑:你这小子快成迟到大户了吧?看我不找你侯主管告你状去,这回叫你家侯主管好好整治整治你! 乔羽凡在保安队员的哄笑中顾不得寒暄,装作没听见,一阵风的骑到大院里。 把车子骑到凉棚,跳下车就直奔更衣室跑去。 乔羽凡冲进更衣室,华丽的脱光衣服。 随后一只手拉住更衣柜的把手,一只手去掏裤子口袋,突然面色大变。 卧槽,竟然忘了带钥匙,这可怎么办? 乔羽凡此刻已经完全傻眼了。 早上闹钟响个没完,他鬼使神差的一把抄起闹钟扔到那装满了水的杯子里,以至于当自己再次醒来,已经濒临迟到的边缘。 自己慌慌张张的收拾一番,就奔了过来,却把更衣橱的钥匙掉落在床边。 乔羽凡四肢早已经冻得麻木,此时顾不得此时手脚的酸爽。 一只脚卯足了劲儿蹬着墙角,一只手用力去拽更衣室的橱门。 一、二、三、开!乔羽凡大叫起来。 可是当他用尽平生气力,橱门却是纹丝不动。 乔羽凡此刻冷汗顺着脖子就流了下来。 这个月已经迟到了三次,候主管已经发了话,再迟到一次就要开除。 乔羽凡想到主管候玉琴那张冷冰冰的脸和平时对自己厌恶的表情,全身犹如要爆炸了一般。 他用手扳住橱门,使劲向外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更衣室灯光齐灭。 目光所及,四面都是黑黝黝的墙。 自己刚才进更衣室的那道门,早已不知去向。 乔羽凡惊异万分,这时除了面前更衣橱所现的小门外,简直是无门可出。 不禁又惊又怕。 乔羽凡此时无计可施,只好再次靠近橱门。 定睛一看,不禁大为吃惊。 原来这橱门全都是生铁打就,四周光滑,竟然毫无受力之处。 只底部有一缝隙,仅有一指粗细。 乔羽凡只好用力扣橱门的缝隙,把十个手指俱都扣得生疼,橱门却是不动分毫。 这才他才知道身入险地,光景不妙。 正在惶恐无计间,突然更衣橱内侧传来异声,仿佛对面有人也在想要打开橱门。 乔羽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摈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橱柜。 突然一片白光从橱门缝隙里射了出来,橱门大开。 乔羽凡顿时眼前一阵白晕,入眼迷离。 在橱门对面依稀出现一个人的轮廓,十分陌生却万分真实。 随着白光消散,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清晰。 面前这人大概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硕大的脑门,灰粽色的短发,眼窝深陷,一个硕大的鹰钩鼻镶嵌其中。 两只蔚蓝的眼睛,囧囧有神。 对方的面庞与自己正对着,但自己在对方眼里仿佛透明人一般,眼神空洞竟好似完全看不到自己。 只见那人看向自己的衣橱,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极为失望的神色,伸手在自己的衣橱里翻动起来,好像不甘心在找寻什么东西。 看到对方在翻自己的更衣柜,乔羽凡顾不得害怕,伸手一把握住对方的胳膊。 可是对面那人实在太壮,乔羽凡握住对方的胳膊使劲,就像是蜻蜒撼石柱,根本动不了分毫。 只见对方粗壮的胳膊上纹着一个四张脸的人,四脸表情各异,骑一匹白色的骏马,左手持剑,右手握矛,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乔羽凡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那纹在胳膊上的四脸男人突然面现怒容。 自脐间涌起红晕,如同饮醉一般,两道红线自脐间向下快速蔓延。 顷刻间跨在白马上的两腿泛起朱霞,隐隐发光。 那四脸男子把手一挥,从背后飞出二道紫光,其疾如电。 乔羽凡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头脑里一阵眩晕,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 第二章 天降横财 “羽凡,羽凡,你醒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羽凡耳畔听到呼唤。 他只觉浑身酸痛,使劲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同事张毅那张黑黝黝的脸庞,眉宇间透着急切的表情。 乔羽凡努力坐直身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自言自语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张毅在一旁说: “候主管看你还没来上班,就把我叫过去,我说我也不知道啊?她就叫我联系你,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后来听保安说你已经来了,就来找你,一进更衣室就看你倒在地上了,你,你不舒服吗?要不要紧啊?” 乔羽凡一脸茫然,自己刚才怎么了?完全不记得了。 “我没事,只是,我忘记拿更衣橱的钥匙了。” “你的更衣橱这不打开了吗?”张毅说道。 乔羽凡抬头一看,果然,更衣橱的橱门已经打开了。 乔羽凡一下站直身体,此刻他顾不得仔细考虑,得赶紧去上班。 一想到侯主管那张阴郁的脸,乔羽凡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你快穿衣服,我先去帮你给侯主管解释一下”说着张毅就转生离去了。 乔羽凡连忙拿起衣橱里的工装穿了起来,红色的中式上衣,黑色的裤子。 然后一脚蹬上公司统一发放的布鞋,脚丫早就冻得麻木了。 当一切准备停当,乔羽凡突然发现,工牌不见了。 公司有规定,丢了工牌要罚二十的,这可是乔羽凡一天的伙食钱啊。 乔羽凡急的连忙在橱子里四下翻找,奇怪,原本放在橱子里的工牌竟然不翼而飞了。 这时乔羽凡的手突然在柜子的内侧摸到几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掀开衣物只见衣橱的最内侧,零散着罗列着几个硬邦邦的金色条状物。 乔羽凡此刻顾不得细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还是直接拿起一个塞到口袋里。 然后急匆匆的关上橱门就奔上楼去。 “乔羽凡,我不想听你的这些理由,制度是刚性的,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个酒店就只能关门了?”友谊大酒店客房部办公室,乔羽凡打工的酒店客房主管侯玉琴一脸阴沉的呵斥道。 “鉴于你屡次迟到,按照规定本来要开除你。” 说到这里,侯玉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然后对着乔羽凡说道: “不过,鉴于你这次迟到是因为突发的身体原因,这次的处罚姑且在我这里暂时寄存着,如果下次再犯,立马开除,绝不姑息。” “是是是,谢谢侯主管。” 乔羽凡点头应承着。 “好了,你快点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乔羽凡朝着侯玉琴弯腰鞠躬,而后匆匆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此时,乔羽凡的同事张毅正在楼梯口等着他,见到乔羽凡关心的问: “怎么样?那婆娘没有为难你吧?” 乔羽凡无奈的把情况给张毅说了一遍,然后喃喃的说: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老是看我不顺眼。” 张毅面容古怪的说道: “别听那个婆娘的鬼话,今天我们酒店刚刚入驻了一个法国和日本的旅行团,我也是刚知道,小孔几个都被叫回来加班呢,现在人手超级不够,她此刻怎么会开除你?” 乔羽凡恍然大悟的朝着张毅看了一眼,随后低头叹了口气。 两个人来到工作间,张毅递给乔羽凡一个面包: “还没吃饭吧,来,先垫垫肚子,客房那边我先去,你吃完休息一下再来就行。” ”好,谢谢。” 乔羽凡接过面包,折腾了一早他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坐在工作间的地毯上三口两口就吃完了面包。 此刻,张毅正在1108房间打扫卫生,这间房是这个酒店最大的山景套房,在这里可以一览济南千佛山的壮丽景色。 此刻张毅正在更换卧室里的杯子,乔羽凡拿了块抹布走了过去,在窗台上仔细擦了起来。 “阿毅,你说这间房的王老板真是有钱啊?这么贵的房间,一包就是半个月。” ”人家是国际有名的大珠宝商,八百八十八一天的房价对人家那是九牛一毛?” ”八百八十八够我吃俩月了。” 乔羽凡自言自语道,转身去擦拭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框。 画框里的这幅油画是客人自己带来的,整个油画色调是红色的,红色的庙宇,庙里悬挂红色幔帐。 油画中间是一匹雄壮的战马,上面坐着一个巨大的四面人。 手里拿着剑和矛,正威严的注视着远方。 乔羽凡看着油画,内心感觉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禁有些呆了。 “嘿,大乔,如果你有钱了,和王老板一样有钱,你打算怎么花?”这是张毅问道。 乔羽凡收回注视油画的目光,看了一眼张毅答道: ”我?等我有了钱,奶奶的我也包一个这样的大房间,天天叫餐饮部的厉慈给我送餐。” 乔羽凡说的厉慈可是酒店有名的大美女,张毅听到这里嘿嘿的笑起来。 ”然后,然后,你再叫侯玉琴天天给你刷马桶。”张毅抢着说道。 ”侯玉琴给我刷马桶?”乔羽凡不禁皱了皱眉。 ”还是不要,我一想到她的样子就容易便秘。” 说完乔羽凡把腿分开,蹲了一个马步,崛起屁股,摆了一个痛苦便秘的表情,两人就哈哈的大笑起来。 当啷一声,一个东西从乔羽凡的裤兜里掉到地上。 ”咦?这是什么?”张毅捡起来地上的东西朝着乔羽凡奇怪的问? ”金条!!” 此时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说道,随即从卧室外面快步走进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环宇国际珠宝商会的理事长王登球。 王登球从张毅手里接过金属块仔细观看,只见一个一尺见方,足有两寸的金属块,上面压嵌着一些古俄文的封印和文字。 乔羽凡和张毅看着王登球严肃的表情,十分不安和紧张的问道: ”王,王老板,您-您说这是-金-金条?” ”当然是金条,十足真金。” 王登球一边端详着这块金条一边回答道。 张毅疑惑的看了一眼乔羽凡问道: ”金条岂不是很值钱?” 王登球说道: ”这是高赛尔金条,对于目前市场上流行的高赛尔金条而言,有2盎司、5盎司、10盎司之分。” ”你这块金条足有12盎司,按照今日 9043.37元/盎司的销售价而言,至少值个十万元以上。” 张毅听到这里,使劲吐了下*,他完全被惊呆了。 ”小朋友,你这块金条成色极好,花纹精美,你可以告诉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王登球礼貌的向他俩问询道。 这下轮到乔羽凡目瞪口呆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些金条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是早上这块金条自己跑到我的更衣橱里的?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可是,这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王登球看到乔羽凡迟迟不答,面部表情古怪,连忙把手里的金条递还给他。 ”当然你不一定非要回答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这块金条成色不错,如果打算出手,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珠宝商,保证不会叫你吃亏。” 说完王登球递给乔羽凡一张名片,朝着他俩笑了笑。 ”好的,谢谢您!” 乔羽凡连忙接过名片。 两人一路疾走,回到工作间。 乔羽凡先把工作间的房门反锁,转过身来,张毅已经迫不及待的冲着他叫道: ”我滴个乖乖,你打扫个房间兜里都揣根十多万块钱的大金条,原来你才是真土豪啊!” 乔羽凡姗姗说道: ”什么土豪?你还不知道我?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事一句话二句话说不清楚,我自己还没搞明白。” ”不清楚就不清楚,反正金条是真的就行啊,快再拿给我瞧瞧。” 张毅接过金条认真的把玩了一会,而后依依不舍的递还给乔羽凡。 ”十万块的大金条,我滴乖乖。”张毅啧啧的称赞道。 ”张毅,这件事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跟其他人讲好吗?” 这时候乔羽凡突然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连忙把金条收好,快步向着更衣室奔去。 今早,因为走得匆忙,自己随手在更衣橱拿了这块金条揣到兜里。 而橱子里面,好像,还有很多....... 乔羽凡一面走着,一面脑子反复想着一件事。 如果这块金条真的值十万块的话,那么橱子里的其他金条也大概也不会差很多。 这些金条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更衣橱里? 如果有人放到我这里,那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乔羽凡快速来到更衣室。 橱柜根本就没锁,吱呀儿的一声,乔羽凡打开衣橱柜。 他把手伸进早上已被自己翻的乱七八糟的衣物里继续摸索着。 在衣柜最内侧的边角处,触手坚硬。 “一块、二块、三块··········十七、十八、十九。” 每摸到一块新的金条,乔羽凡心里就跟着狂跳一下。 一共摸到十九块,乔羽凡的心脏就像被一把大锤连续击打了十九次。 喉间一阵火热,瞬间口干舌燥。 十九块金条,加上兜里的整整是二十块,一块金条值十多万块的话就是二百多万? 乔羽凡心中狂喜,陡然而福,老子还上个什么鸟班? ------------ 第三章 白雪公主 2012年的11月8号晚,济南上空飘落的雪花丝毫没有变小。 这场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以至于人们纷纷取消户外活动,下班就早早回到温暖的家中。 宽阔的马路上行人和车辆稀少,显得格外萧索。 乔羽凡走在下班路上,凛冽的寒风吹打着早已经麻木的脸颊。 身上的大衣叫北风鼓足了劲儿的向后拉扯。 似乎在嚎啕着、挣扎着,歇斯底里要从那包裹在里面的瘦削而单薄的身躯中剥离而去。 乔羽凡低着头,一只手扶着自行车把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系在腰间的一个鼓鼓的布袋。 为了把布袋里那些金条带回家,他只好把客房里的几个枕套都拿来借用。 此刻沉甸甸的金条系在腰间,使他完全无法直立腰身,只好推着自行车在四里山漫天风雪的街道上艰难前行着。 四里山早年称“赤霞山”,1948年,华东人民解放军执行“攻克济南“的指示,他们统一指挥14万兵力的攻城集团。 经8昼夜的激烈攻坚作战,全歼守敌10.4万余人。 济南战役后华东野战军牺牲的烈士埋葬于四里山,所以四里山也叫做为“英雄山”。 四里山周边植满了高大挺拔的杨树,这时已是雪色苍茫,瞑烟四合。 这其中有一颗巨大的百年杨树。 每到春夏之交,这颗大杨树绿荫如盖,枝柯盘郁,荫覆几十米,人经过该树,衣襟迎风,祛暑乏困。 可惜这时已届隆冬,享不着这样清福了。 乔羽凡此刻正依靠在这颗大杨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因为气温很低,一团白雾在口鼻之处喷射而出。 乔羽凡摸着怀里的金条,不禁苦笑的想到,今日才真真感受到腰缠万贯是个什么感觉。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一阵寒风过颈,腥气扑鼻。 从乔羽凡歇息的大杨树旁边一个石堆里,现出一个女人脑袋,披散着一头焦白的头发,只是看不见她的身子。 乔羽凡当时觉得很奇怪,心中倒是并不怎么害怕。这个女人的身子好像被夹在石堆缝中,不能转动。 她不住地朝乔羽凡点头,大概是想叫乔羽凡帮忙把她从石头堆里救出来。 乔羽凡正要照她的恳求去做时,那女人好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认为乔羽凡不会帮助她,脸上渐渐现出怒气。 猛然间怒目圆睁,朝着乔羽凡嘎嘎的叫了几声,即尖且厉,同时两只眼睛一闪一闪泛起绿光,非常吓人。 乔羽凡被这个女人吓了一跳,猛然想起这四里山的的所在。 而且又是这种恶劣天气,这女人怎会被夹在在这石堆里面,难道竟然是鬼魅吗? 乔羽凡越想越害怕,正在犹豫间,那女人忽然暴躁起来。 她使劲将身子向上猛蹿,蹿出来有五尺长,张开大嘴照着乔羽凡咬过来。 幸好乔羽凡离她比较远,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困住,她窜出五尺来长,就不能再往前前进。 乔羽凡这时候才看清,这个女人竟然从脖颈以下纹满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文字,泛着好似是鱼鳞的光晕。 乔羽凡正在心神不定,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身旁那颗大杨树咔嚓一声巨响,下面现出一个树洞。 从里面钻出一个不到五厘米的小人儿来,皮肤黑黝黝发出暗蓝光彩。 然后接二连三,从树洞里钻出六个一模一样的小矮人来。 此时大杨树的树皮随着大地的震动,连同顶上的枝叶,纷纷坠落下来。 这七个小矮人看到白头发的女子,眼睛里几乎冒出火花。 顷刻间将她围在中间。 这女子看到被七个小矮人围住,好像神经受了莫大刺激,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哭得肠断声嘶之际,突然卷起地上石块朝着七个小矮人打去,一下就把其中一个打倒在地。 这个小矮人跌倒在地下,急切间竟然爬不起来。 此刻乔羽凡已经看出来,这七个小矮人好像僵尸一般,虽然行走如飞,却是身体僵硬,除两只手外,其余部位却不太灵活。 白发女子此时又卷起身旁石块朝着七个小矮人们狠狠砸来。 这边小矮人也不示弱,捡起地上的石块、树枝朝着白发女子也扔将过去。 一时之间,雪光之下,瓦砾乱飞,乔羽凡此刻竟然痴痴的,看的有些呆了。 就在乔羽凡痴呆的时候,地上那个被打倒的小矮人突然暴起,一口朝着乔羽凡的腰腹部咬来。 乔羽凡万万没有想到这小矮人会对自己突然下毒手。 此时距离太近完全来不及闪躲,只听咣当一声,小矮人一口咬在乔羽凡盘在腰间的金条之上,顿时两个门牙被蹦的粉碎。 疼得小矮人两行眼泪夺眶而出,连忙松口。 乔羽凡不假思索,趁着小矮人掉落地上的一瞬间,飞起右脚,一个外脚背加世界波,把这个小矮人远远的踹了出去。 这小矮人被乔羽凡一脚踹出,在空中不偏不倚的正好飞到白发女子身旁。 这小矮人向左一跨步,绕到白发女子身后。 一个猛扑,扑到女子背上。 白发女子急忙转身,用右臂去撩。 这小矮人一低头,闪过右臂,从女子腋下伸过头来,向上一伸脖子,一下咬住喉咙。 白发女子顿时如泄了气一般,手上动作明显放缓。 四下小矮人纷纷扑上,后面的小矮人把手搭在前一个小矮人肩上,一个接一个,像是小火车一样排成一排。 不多一会儿,一层蒸汽顺着七个小矮人的后背向空中飘散。 吸血,他们竟然是在吸血。 吸血鬼?乔羽凡此时已经吓得腿软,被地上石块一绊,坐倒在地。 此刻只见白发女子纹在身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突然开始闪烁剧烈的光芒。 白发女子的头发也渐渐由白变黑,肤色则越来越惨白。 又过了一会七个小矮人肚腹间都像是气球一般隆起。 首先是第一个咬住白发女子喉咙的小矮人,肚子已经鼓的如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无二。 突然把口一松,吧嗒一声滚落在地,像个球儿一般在地上转个不停。 而后剩下的小矮人们纷纷掉落,七个球儿一般的小矮人在地上嘀溜溜的转个不停。 白发女子身子一软,横卧在在土堆处。 此时再看这个女子,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头发乌黑柔顺。 在这个女子身旁是脱落一地的鳞片,上面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文字。 那女子似乎已经极度疲惫,艰难的伸出白雪一般的玉臂朝着乔羽凡挥了挥手。 乔羽凡本来非常害怕。 但是此刻看到白发女子已经变成人畜无害的小萝莉,而且随时好像会被风吹走的柔弱样子,不禁大着胆子凑近过去。 这女子气若游丝,轻启玉唇道: 我周遭这些密文大有用处,它是抵御这个世界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的唯一希望。 这七个小矮人吸收了我的原力,此刻正在消化,你趁着他们现在无暇顾你,快些拿走密文,否则等他们消化完,就会来伤害你了。 乔羽凡迟疑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来伤害我?我可不想惹麻烦。 那女子摇头道:他们已经看到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即将到来的灾难是这个星球上所有人都躲避不了的,你如果拿着这些密文还有一线生机,不拿整个人类必死无疑。 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乔羽凡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 好,我就冒险试一把,你说的灭顶之灾是什么?这个密文有什么用处,怎么用? 那女子悠悠的说道:时间紧迫,下个月的此时此刻,你到长清灵岩寺来找我。 我会告诉你密文的所有秘密。 随后,那女子突化作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乔羽凡望空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袅袅升起的青烟中,若有若无的声音答道:我叫白雪公主····· ------------ 第四章 第二个人 2012年11月8日莫斯科时间凌晨3点。 圣彼得堡始建于1703年,市名源自耶稣的弟子圣徒彼得。 它是俄罗斯第二大城市,也是俄罗斯最西方化的城市,是俄罗斯通往欧洲的窗口。 因为圣彼得堡所在的时区是东三区,而济南所在的时区是在东八区,所以圣彼得堡比济南晚了足足有5个小时,此时的圣彼得堡正是深夜。 在城市的南郊有一座古老博物馆,叫做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俄罗斯人喜欢称它为冬宫。 冬宫与巴黎的卢浮宫、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并称世界四大博物馆。 由于历史上最著名的女君主叶卡捷琳娜二世酷爱收藏,所以冬宫里珍藏了数不尽的稀世珍宝。 而此刻在冬宫的楼顶,正蜷伏四个黑衣人。 他们沿着消防管道,一路小心翼翼溜到通风口处,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旁边的通风口已经被撬开,一条绳索直垂下去,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阴冷的寒风贴着地面呼啸而过,一个黑衣人蜷缩身子低声急促的说道: “老大,十分钟了,高涅夫怎么还没动静?该不会有麻烦吧?” 被叫做老大的黑衣人,沙哑着嗓子说: “别着急,彼得洛夫,高涅夫和你我一样,对里面的金条都有极度疯狂的渴望,而渴望,能把钉子打进石头。” 这时身后一个身材肥胖的黑衣人说道: “我早说过,高涅夫没有那么神,我们只有二十五分钟打开保险柜,二十五分钟以后备用警报就会响起,到时候我们可就插翅难飞了! 被叫做老大的黑衣人沉吟了一下,然后沙哑着嗓子对左侧一小个子的黑衣人说: “萨沙,你去看看下边的情况”。 冬宫所收藏的稀世珍宝是世界级的,所以安保措施也是世界级的。 这几个人压根就没有动过博物馆里那些藏品的心思,他们的目标是博物馆下面的沙俄帝国金库。 这个被叫做老大的人叫胡邦·诺维奇,将近五十多岁年纪,满脸虬须,体格高大。 年轻的时候据说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不仅是国际职业拳手,还加入过俄罗斯黑手党。 后来在一次和意大利帮派火拼中受了重伤,消失了大半年的时间,等再次出山已然落下残疾,众人自此对他不再买账,混迹一段时间后,只好黯然退场,从此就混迹在市井之中。 半个月前,胡邦在杂物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无意间看到一副沙俄时期的旧地图。 也是有缘,胡邦竟从中看出端倪,趁着店主不备,随手窃走,拿回家中仔细研究,竟然发现这是一幅沙俄帝国的藏宝图。 1812年,拿破仑率领操12种语言的57万大军远征沙俄帝国。 在9月中旬,拿破仑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圣彼得堡,亚历山大一世仓促间将数不尽的金条藏在一座地下金库中,并用了当时世界上最复杂的和古老的技术安装了机关。 为了怕拿破仑看出痕迹,临走时放了一把震惊世界的大火。随后亚历山大一世和库图佐夫带着俄国高级将领和大部分莫斯科居民撤出了城去。 拿破仑本以为亚历山大一世将会妥协,未料到迎接他的却是全城的大火。 当时拿破仑傻站在窗前喃喃:这帮可怕的斯拉夫人连自己的首都也烧。 亚历山大一世为了将来找寻埋藏的金条,将线索隐藏在一副地图中,却不想兵慌马乱中将图遗失。 后来返回,城中已被大火烧成在一片焦土和瓦砾,再也寻不着踪迹。 此事深藏亚历山大一世心中,郁郁而终。 不想这地图竟然侥幸留存了下来,被一个沙俄商贩捡到,后来辗转多人,图中的秘密却是被厚厚的历史尘埃所埋没。 直到这图被胡邦看出端倪,尘封了整整两个世纪的金库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 此时,金库保险柜旁,一个脑袋硕大的黑衣人正紧张的把耳朵贴在保险柜上,干瘦的手指正小心翼翼的转动着古老的机关拨片。 此人硕大的脑门,灰粽色的短发,眼睛蔚蓝,眼窝深陷,一个硕大的鹰钩鼻镶嵌其中,右臂上纹着斯拉夫人心中的最高神—战神斯文托维特。 斯文托维特在波罗的海沿岸的斯拉夫人中有崇高的威望,被称作神上神。 传说中他有四个头或是四张脸,古代斯拉夫军人作战前要祭祀此神以求庇护,同时也是保佑富足的神。 高涅夫为了保持手腕灵活和放松,只能把劲都发力在手腕以上。 胳膊因为太过紧张而有些僵硬,肌肉全部凝结成块。 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倾听着保险柜内部各个精密的机械绞盘运动的声响。 与世界上各种顶级保险柜密码锁打交道,高涅夫绝对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快,宝贝儿,快点,高涅夫喃喃自语着。 为了此次开锁,高涅夫研究了许多古老的书籍,对于此次打开机关他成竹在胸。 为了庆祝,他早早在家里备好了一瓶上等的伏特加,准备今晚回去痛饮一番。 可是今天高涅夫一直有点不祥的预感。 说不出什么原因,一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不时地有丝丝凉气冒了出来,偶尔全身一阵寒凉刺骨的感觉转瞬即逝。 高涅夫骂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偏偏这么紧要关头出状况。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已过去19分钟,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体的异样,高涅夫努力摒弃杂念,把注意力集中到保险柜上来。 冷汗顺着额头滴了下来,突然,咔哒一声轻响,高涅夫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终于把最后一关打通了,高涅夫随即脸色郑重,用双手用力扳动厚重的阀门,一个足有一尺厚的保险柜大门缓缓打开。 高涅夫探头向里望去,突然一道白光刺了过来,随即一阵眩晕。 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好像一团白色光笼罩着,使得他双眼看不清楚。 高涅夫揉了揉眼睛,又向里探身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几件古里古怪的红色衣服和黑色的裤子。 好像是服务场所的工作服,保险柜里面竟然是这么几件破衣服? 高涅夫真有些急眼了,他伸手拿起柜子里一个发亮的写着字的小牌子。 凑近一看,上面是几个古老的东方文字,可惜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奇怪的是心底里又莫名的感到一丝熟悉。 正在诧异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些响动,高涅夫顺手把牌子放到裤兜里。 高涅夫回过头来,只见萨沙顺着绳索滑了下来。 落地之后,萨沙已经看到打开的保险柜,兴奋的叫道: “上帝啊!高涅夫,你真打开了,这可是世界上最难打开的锁呀”。 高涅夫还没来得及回答,萨沙已经小跑过来探头向保险柜里面望去,随即张大了嘴呆立在原地。 高涅夫楠楠道:“萨沙,你见过更古怪的事吗?金库的保险柜里放衣服,这可真活是见鬼了?” “衣服?什么鬼话?高涅夫你幸福的傻了吗?我们发财了!” 高涅夫听萨沙这样说连忙再次向保险柜里面望去,当他看清保险柜里面的景象时,立马惊呆了。 放眼望去,金灿灿,亮闪闪,目光所及之处到处堆满了金条,哪里还有什么衣服? 萨沙兴奋地叫道:“时间不多了,我马上叫他们下来一起搬,高涅夫你太伟大了!” 此时,高涅夫有些发呆,大概是眼花了吧! 此时眼前的金条太给力了,日日憧憬的未来此刻已经到了眼前,即将成为现实,这怎么不叫人疯狂呢? 当胡邦和彼得洛夫随着萨沙从绳子上滑下来的时候,看到满眼的金条也是感到极度震撼。 尤其是胡邦,他虽然早就猜到这里有很多金条,却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之多。 亚历山大太牛逼了! 大家快装,一声令下,四人全都迅速拿出早就备好的皮包,开始疯狂的向皮包里狂塞金条。 此刻胡邦一边装着金条,一边暗下决心,等逃出去以后就想办法把其他几人收拾掉,把这些金条据为己有。 等到四人的皮包、衣兜、帽子所有能装金条的地方全部都被金条塞满的时候,金库里依然还有大量的金条没法带走。 这些金条每一块都价值连城,谁也无法割舍。 彼得洛夫看着胡邦问道,老大,这可怎么办? 胡邦沉思了一下道: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大家先回去再多找些袋子,明晚我们再来一次,把金条全部装走。 四人听老大发了话,具都点头同意。 四人抓着绳索爬到楼顶,弗拉基米斯科因为过于肥胖,所以没有随大家下去,此刻正在楼顶放哨。 看到胡邦第一个出来,伸手一拉,入手沉重,喜道:老大,这次收获丰厚啊! 胡邦没有理他,萨沙随后爬出说道: 弗拉基米斯科,你真该减肥了,不然你不会看到我们所看到的景象。 金子堆积的像是厄尔布鲁士山一样,到处都是金灿灿的,都叫人睁不开眼呢! 弗拉基米斯科眼睛放出光彩说道:这么多的金子都到手了吗? 彼得洛夫此刻也爬了上来表情阴郁的说道: 太阳还没有出来,你就露水耀坏眼睛了,这不过才拿了一小部分,老大叫明晚再来拿剩余的。 弗拉基米斯科伸手去拉最后上来的高涅夫说道: 夜长梦多,今晚何不再来把金子都拿光? 高涅夫指了一下天,说道:弗拉基米斯科,恐怕时间来不及了。 弗拉基米斯科嘟囔着:现在才三点多,还不到四点呢! 高涅夫无奈的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 胡邦沿着墙边溜到角落,看好位置,将一条绳索抛到对面一座建筑上。 首先爬到对面,看到周围环境无异,然后招手叫大家爬过去。 萨沙、彼得洛夫、高涅夫依次爬了过来。 弗拉基米斯科呢?胡邦焦急的问道。 四人面面相觑,弗拉基米斯科居然不见了。 ------------ 第五章 虎口脱险 俄罗斯,圣彼得堡,兔子岛。 1703年,彼得大帝先在涅瓦河三角洲的兔子岛上修建了彼得保罗要塞,驻重兵把守,以防御瑞典军队的进攻,后扩建为城。 这个波罗的海出海口从此纳入俄罗斯版图,彼得大帝在圣彼得堡创建了波罗的海舰队,使俄罗斯在历史上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海军。 整个兔子岛被涅瓦河和克容维尔科斯基海峡环绕。 岛屿的南面有一摆老式双层建筑,与对面彼得格勒岛和克容维尔科斯基岛隔水相望。 这里面住的平民极少,多一半都是以前沙俄公卿大夫之流,再有便是那些销售纪念品的商店和渔家的酒吧了。 高涅夫此刻正在这排老式建筑最东面的一所地下室里面,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伏特加。 如果不是弗拉基米斯科的失踪,上次的行动可称为非常完美。 弗拉基米斯科在众人离去之迹,看到众人身上都携带满满的金条,只有自身空无一物,突然返身从通风处再次进入金库。 贪欲和私利使他忽略的自己肥胖的身体,以至于迅速触发了博物馆的辅助警报系统。 一声间警报声大作,使得众人顿时暴露于危险之中。 无奈之下只能舍弃弗拉基米斯科迅速逃离现场,次日搬运剩余金条的计划也只得作罢。 四个人搞到古沙俄帝国的金条,轰动了整个俄罗斯。 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寻他们的踪迹。 四人有家不能回,只好随胡邦逃到偏僻、隐秘的兔子岛躲避。 此时众人已经在这里整整一周没有出门了。 高涅夫此时正躺在沙发上,喝了一大口伏特加。 一阵酒意袭来,意识在梦幻与现实中游走。 他感觉此刻好像陷身在软绵绵的云端,离地而起,越漂越高。 俯身下望,便看地下泥上坟起,当中一个大坑,深有二三十米,自己周围尽是些残枝败梗,无数的落花。 自己横卧在地,上面还卧着无数未脱离的花骨朵。 高涅夫正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幻? 突然云朵陷落,地面坍倒,高涅夫顷刻间好像掉进冰冷的湖底,汹涌的湖水不断向着口鼻涌入。 自己正奋力挣扎,从身侧钻出一条怪蛇卷住右腿,不住向下拉扯。 只见这蛇头大身长,二眼通红,遍体五色斑斓,红翠交错,六七寸长的信子火一般地吞吐着。 这种感觉格外的真实,顷刻之间自己被怪蛇吞噬,只剩白骨一堆,好不吓人。 高涅夫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翻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突然感觉一种窒息的感觉,随后剧烈的咳嗦。 高涅夫一个箭步奔到厕所,扶住马桶然后大口的呕吐起来。 持续了许久才渐渐恢复,高涅夫虚弱的站起身子。 满脸的疲惫,使劲洗了一把脸,然后颓废的坐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涅夫楠楠自语道。 高涅夫不自禁想起上次撬保险柜发生的怪事。 当时高涅夫的一只脚像是突然灌了铅一样,全身感到一阵寒凉刺骨的感觉,而后转瞬即逝。 更古怪的是,当他成功打开保险柜的时候,竟然发现里面都是些古怪的红色衣服和黑色的裤子,而且好像是服务场所的工作服。 更奇怪的等到后来莎沙过来的时候,保险柜里已经堆满了金条,之前那些衣物又都不见了。 这可真是怪事,当时高涅夫以为是太紧张产生了幻觉,可是回来的晚上,他就发现这事情很蹊跷。 因为当时他伸手拿起柜子里一个发亮的写着字的小牌子,上面是几个古老的东方文字。 后来萨沙过来的时候,高涅夫就顺手把牌子放到裤兜里。 而回来的晚上,高涅夫清理衣物的时候发现,那个牌子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这几天,高涅夫越来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因为他从老大胡邦等几个人越来越阴郁的脸上觉察到了阴谋。 自己唯一吃饭本领就是开保险柜,这次收获丰厚,如果计划好,基本可以叫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那么对他们来说,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高涅夫和他们不一样,他自认为自己骨子里实际上是一个高尚、善良的人。 只是境遇不佳,和他们混迹在一起。 而另外四个人,流氓、混混、骗子和杀人犯,自己从心里不认同他们的行为方式。 此时,高涅夫已经做好了一个计划。 他打算拿着自己那一份金条,远离这个是非圈,到远东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躲一段时间。 等到事件平息下来,自己卖掉一些金条,开一个小酒吧,后半生就可以过着室外桃园的生活。 所以这几天高涅夫故意装作很颓废,每天喝着伏特加故意麻痹对方。 同时也在观察找寻着机会。而今天,机会来了。 今天被叫做老大的胡邦要潜伏回市中心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胡邦离开以后,彼得洛夫和萨沙就躁动起来,打算趁胡邦出门的机会,找几个姑娘来好好快活一把。 当他们告诉高涅夫这个计划的时候,高涅夫心头就是一阵狂喜,他知道,机会来了。 此时,地下室的门响起敲门声。 彼得洛夫在门缝里看了一眼,随后急忙打开门。 三个前凸后翘的东欧女郎正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外。 萨沙幸福的叫道:天哪,高涅夫,你快看,这几个姑娘真火辣呀。 此时,高涅夫躺着沙发上,故意把手里伏特加的瓶子一松,由着酒瓶在地毯上滚动,自己则斜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卧槽,这小子喝醉了,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萨沙已经顾不得他,扑向一个特别丰满的红发女郎,拉着走进卧室。 彼得洛夫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高涅夫,他醉的像是泥巴一样,这美女给她可是暴殄天物了。 随后眼珠一转,双臂左右开工,搂着两个美女进了房间。 此刻,高涅夫眼睛突然眯开一条缝,他仔细倾听了一会,房间里已经响起了他们和那些女人的调笑声。 高涅夫悄悄的起身,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旅行袋,垫着脚尖悄悄的绕过房间的门来到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已经被老大上了锁,可是这种锁根本就入不了高涅夫的眼。 他随手用一根铁丝撩拨了几下就打开了储藏室的房门。 整个储藏室已经堆满了金条,完全进不了人。 高涅夫一边倾听着彼得洛夫和萨沙那边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的拿起金条往旅行袋里塞。 不一会旅行袋里已经被高涅夫装得满满当当,可是剩下的金条还有一大半。 高涅夫又努力往衣兜里装,直到他确信再也装不下了,才缓缓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努力保持着袋子的平衡,不使得里面的金条相互之间发出摩擦碰撞而产生任何声响。 看了一下周围。 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向着后门走去。 ------------ 第六章 逃亡远东 高涅夫拖着沉甸甸的金条,小心翼翼的从后门溜出。 翻过门外一片草丛,沿着青石小路,放开步伐,朝着海边飞奔起来。 海边停驻着各种船只,高涅夫迅速在众多船只中挑选了一艘他看来还比较新的小型渔船,然后跨步上了甲板。 一个大胡子船长此刻正在甲板上沉思。 他皱着眉头,看着天上的乌云。 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上了他的船有些诧异。 放下手中的酒瓶走了过来。 嗨!你要什么?朋友,这是私人船只! 高涅夫问道:这可是你的船只? 大胡子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我叫彼得.谢尔盖夫,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吗? 我这艘船叫彼得大帝号。 高涅夫懒得废话,直截了当的拿出一块金条,丢在大胡子面前。 彼得,你这艘船可不可以租给我,我要出海。 大胡子看到金条一下子惊呆了,这些金条可以去城里买下所有今年最新潮的渔具了,这可是非常划算的买卖啊! 高涅夫没等大胡子反应就问道:你这艘船上的燃料怎么样? 大胡子连忙回答道:本来这几天就打算出海的,我昨天刚刚装备了满满的燃料、淡水和食物。 不过这鬼天气。大胡子指了指天空,一脸的无奈。 高涅夫不等大胡子说完,冷冷地说道:彼得,拿着这些金条,不要跟任何人讲。 大胡子连忙献殷勤道:先生,我看你是想要出海吧? 不过这几天天气不太合适,我一直在等待天气变好。 大胡子说到这里,偷眼看了一下高涅夫的表情。 看到高涅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继续说道: 我看你是外地人吧,这里海情很复杂,你需要一个真正的船长来掌舵,而我是整个岛上最合适的人。 高涅夫冷冷道:带我到维普利,我要马上出海。 如果你答应,我会再给你两块金条。 彼得皱了皱眉,这鬼天气实在不适合出海。 但是想到金灿灿的金条,彼得把心一横,好,我干。 乌云低垂,灰色的海鸥贴着海平面飞翔。 彼得从甲板上收起打鱼的家伙式儿起来,脚下一滑,却将一根鱼枪掉落在地,顺势滚到一侧和渔网混在一起。 彼得也没在意,起身把余下的鱼钩、鱼叉等一干鱼具都放进工具仓,盛金条的匣子藏在船梢下面。 又检查了一遍食物、淡水、药品等一干补给。 最后升起桅杆,松开缰绳,彼得大帝号一声长笛缓缓驶离了码头。 高涅夫坐着甲板上,默默的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兔子岛。 直到它渐渐在眼前消失不见,然后转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海风吹拂发梢,心中想着老大胡邦回来的场景,以及彼得洛夫、萨沙等人发现自己还有部分金条不见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滑稽的场面? 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高涅夫拿起船上一张地图,他此刻不得不好好规划一下路线。 维普利是芬兰湾东北岸的湾口,隔着波罗的海西北面就是圣彼得堡。 高涅夫心里盘算着,先到维堡。 然后走陆路绕到彼得罗扎沃茨克。 最后搭火车去远东。 这船在海上航行,日色已偏西。 此时乌云越压越低,到最后竟仿佛要压到头顶一般。 海风也开始渐渐呼啸,海水中不时显现几个旋涡。 正当高涅夫以为暴风雨即将到来之际,霎时间却风轻云淡,放眼望去,海面平复如初。 绵绵微风吹拂身躯,筋骨甚为舒展。 一会儿工夫,日头已完全沉入海底,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月光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隐隐在船的旁边,飘着一堆黑茸茸的东西。 高涅夫心中一动,渐渐回忆起这些天的怪事,不由心虚胆怯起来。 高涅夫取了一跟竹竿,朝那堆黑东西捅了过去。 噗的一声,好似捅在什么软东西上面。 估量是一堆泥土,这才放下心来。 便躺在那里望着月亮想着心事,初脱险境,加上白日的劳乏,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海上风云突变,高涅夫感觉船体剧烈颠簸,耳畔只听得激流涌动。 醒来一看,天气昏黑非常,先前所见那团黑茸茸的东西竟不知何时趴在船舷的左侧。 现出一个怪物的脑袋,两眼发出绿光,冲着高涅夫龇牙一个狞笑。 只吓得高涅夫躺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所幸那怪物身子太过于肥大,一时间趴在船舷窜不上来。 撑不住一会的功夫,便即退去。一会工夫,又爬将上来。 来回几次,那怪物见无法攀上,突伸出一只巨爪,那巨爪如蒲扇般大,五指粗如儿臂、长满了鬓毛,直往高涅夫所躺之处抓来。 只吓得高涅夫魂飞魄散,急忙站起身来。 向前一纵,从那大毛爪的指缝中蹿到船的右侧。 那大毛爪抓了一个空,便将爪子四面乱捞乱抓起来。 高涅夫到了这时,也顾不得害怕,在那大毛爪的指缝中钻来跳去。 仗着身子灵活轻便,那怪物一时捞他不到,愤怒非常。 忽然将那毛爪退出,震天动地般狂吼起来。 这时彼得也听到异响,跑到甲板上来。 看到眼前景象,饶是他在海上航行大半生,也从未见过如此古怪景象,楞柯柯的站在当地。 那怪物此时正在暴怒,看到彼得出来,伸出一只巨爪朝着彼得一把抓来。 高涅夫看这架势,被这怪物一抓,还不攥成粉末? 情急之间,伸手抓起一堆渔网向那怪物仍了过去。 不想渔网之中却裹着早先遗落的鱼枪,这鱼枪与高涅夫的手上肌肤一经触碰,通体发出红彤彤的精光。 嗡的一声发出破空之声,直插到那怪物伸出的巨爪之上。 那怪物听到破空之声,情知不妙,却收爪不及,被那鱼枪插个正着。 那鱼枪插在巨爪正中,霹雳啪啪响个不停,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那怪物哀鸣一声,扑通栽入海底。 彼得侥幸逃得性命,此刻才突然缓过神来。 连忙从甲板上缩回身子,然后一屁股坐着地上,面色吓得惨白。 喃喃道:我就知道,这鬼天气不能出海,惹怒了海皇波塞冬,把海怪都给引了出来。 高涅夫此刻强打精神,也转进船舱,一屁股坐着彼得旁边,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高涅夫话说出口就是一片死寂。 只见彼得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彼得抬起头来。 两人互相对视,只见对方脸上都挂着迷茫的神色, 沉默良久,彼得突然开口自言自语道: 诞神女,我们,你的仆役,由苦难中获救者,向你献上凯旋和感谢的颂歌; 拥有无敌之权能者,请解救我们脱离一切危厄,俾能向你欢呼:庆哉,永贞之净配。 高涅夫知道彼得正在念诵东正教的经文,他虽然从无信仰,但当他见识到平生所未见,极尽匪夷所思的景象后,他所执着的信念,他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 只听彼得继续念到: 最荣耀的永贞童女,基督我等上帝之母,请将我们的祈祷呈奉于你的圣子——我众之上帝。 藉著你的转求,愿他拯救我们的灵魂。 我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你。 念到此时,彼得开始呜咽,声音有些沙哑,音调却越来约高亢。 上帝之母啊,请庇佑我于你之下。 童贞诞神女,请勿轻视我——急需你援助和护佑的罪过。 我的灵魂寄望于你,求你垂怜。 舱外惊涛骇浪,彼得大帝号渔船在黑沉沉的大海上就像是一片树叶。 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想要把它揉捏、撕裂、吞噬。 而彼得大帝号偏像是顽强的斗士,始终随着波涛起伏。 在一个又一个滔天巨浪过后又昂首前行。 舱内,高涅夫听着彼得念诵经文,渐渐感到一丝祥和。 仿佛置身天地间,顺应着大自然的气息,心中不再有一丝的慌乱。 ------------ 第七章 海上惊魂 海上的夜晚格外漫长,日昼又极短。 高涅夫和彼得好不容易挨过这漫长的不眠之夜。 两人来到甲板上,被从地平线刚冒出的日头一照,全都不禁眯缝起眼睛来。 这一丝光亮刺破了黑暗,在抑郁的心中撕出一个口子,带来些许的光明。 两人望着甲板上一地的狼藉,想起昨晚的经历,恍如隔世。 一连数日海上却是风平浪静,那怪物也未曾再出现,想是负重而死,两人稍稍定下心来。 又过数日,也就渐渐淡忘。 愈向北走,海上旋流愈多,天气变得十分寒冷,想是受到北冰洋的海缘波及。 波罗的海是欧洲北部的内海、北冰洋的边缘海,四周几乎全被陆地环抱。 整个海面介于俄罗斯、瑞典、丹麦、德国、波兰、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九个国家之间。 这波罗的海的海水不同寻常海水。 在生物进化的几千万年间,海洋生物繁衍生息,代代相传,造就了生活在不同水域的两大体系。 通常淡水生物不能到咸水中,咸水生物也不能到淡水里。 像是淡水鱼终生生活在江、河、湖泊和溪涧的淡水中,而海水鱼则终生生活在汪洋大海里。 如若把长江鲈鱼放入大海之中,或是将那大海中的鲈鱼放入长江里,因为水质环境不同,水内含盐的程度大大超过鲈鱼自身的生理调节范围,自然无法存活。 而这波罗的海经那北冰洋的冰块不断注入、融合,海水却偏偏终年处于半咸状态。 根据大自然生存法则,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为了其自身的生存和延绵不断地繁衍后代,必须设法使自身与周围环境相适应。 这是必然的进化规律,由此这里也衍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奇异生命体。 高涅夫坐在甲板的躺椅上,拿着鱼竿的手腕用力一抖,一条硕大的鲱鱼就被他钓了起来。 他摘下鲱鱼,放到桶里。 看到满满一桶的鲱鱼不自禁的有些得意。 自己钓鱼还真是有些天赋。 日色还未完全褪去,傍晚时分是海上这段时光里最迷人的。 尽管短暂,风景却是优美,天空一片火红的晚霞,灰色的海鸥贴着海面在飞来飞去。 海风轻抚,高涅夫站在甲板上十分惬意。 这时在高涅夫对面不到五十米的海面上,突然缓缓的浮出一个黑茸茸的东西。 不久现出一个怪物的脑袋,两眼发出绿光。 高涅夫一看正是那晚所见的怪物,不禁大惊失色。 惊魂未定间,却见那怪物伸出一臂,面露哀求之色,冲着高涅夫不住哀鸣起来。 高涅夫定睛一看。 那怪物右臂的巨爪正中赫然还插着那把鱼枪。 怪物的整个爪子已经萎缩发黑,灰白色的脓液顺着伤口不断溢出。 原来怪物那晚沉入海底,知道自己吃了大亏。 爪上插着鱼枪,疼痛难忍,在海底翻来覆去,不知碾碎多少鱼虾生灵,始终无法去除爪上的凶器。 那怪物甚通灵性,知道如今这般光景,只有那晚之人才是自己救星。 于是顾不得疼痛,那怪物顺着渔船的痕迹一路寻来。 偏巧第二日又遇一仇敌,在海中大战三百回合。 那怪物知道生死一线,发了狠,不顾性命又撕又咬。 对方是一条拿着巨斧的变态大鲨鱼,被这怪物殊死一战,斧头被打落海底。 咒骂一番,只好遁去。 这怪物顾不得追杀仇敌,又奔着高涅夫的渔船紧紧寻去。 终于这天下午寻到渔船。 怪物沉在水里,见高涅夫独自一人钓鱼。 怪物有怪物的心思,心想自己前几日得罪了那人,对方不一定会救自己。 为讨好他,那怪物就在海里抓了许多特大的鲱鱼,接二连三的在水底里挂在高涅夫的鱼钩子上。 怪物忙活到日头偏西,见高涅夫终于收了鱼竿,一个人站在船侧看着海水不语。 于是忍不住浮了上去。 高涅夫看那怪物并无伤害自己之意,又看它朝着自己连连作揖。 心中犹豫,好生难以抉择。 若是救了这怪物,假以时日康复以后,它还会不会再来伤害自己? 如若不救,这怪物却是苦苦哀求自己,看着着实楚楚可怜。 高涅夫看那怪物此时已然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不住的点头作揖,终于把心一横。 好,豁出去了,且救它一救。 想到这里转身进船舱去拿药箱。 那怪物看高涅夫转身离去,以为不肯救自己,这鱼枪插在自己爪中,取又取不出,抽又抽不去,不禁焦躁了起来。 正在踌躇无计,忽见高涅夫拉着彼得回转身来,见高涅夫挥手好似叫自己过去,不禁心中一喜。 那怪物游到船的右侧,身子浮出水面,好似小山一般,轻轻将那插着鱼枪的爪子伸了过去。 彼得本来被高涅夫叫来以后就有些迟疑,此刻见到这怪物乖巧,心中稍稍安定。 高涅夫细看怪物伤口,粗大的鱼枪贯穿爪心,周围的肉早已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高涅夫对怪物比划一番,告知那怪物忍住疼痛,那怪物真有慧根,知道有救,不住的点头。 高涅夫见它通晓人意,心中也是一喜。 当下高涅夫握紧鱼枪两端,彼得拿来短锯,将那鱼枪两端具都用锯割去。 而后将一瓶白酒倒在伤口之中。 那怪物虽是钻心疼痛,身子不住颤抖,竟然忍住一动不动。 那鱼枪两头被截断,只剩插入爪中的一截。 高涅夫拿出一把大钳子,夹住一端。 然后用脚蹬着船舷,用尽全身力气一拔。 只听那怪物震天价的一吼,一截足有三十多厘米的枪体被拔了出来。 高涅夫紧接着用匕首将怪物爪上的腐肉剔除,彼得在一旁连忙将金疮药撒在伤口处。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十分利索。 那怪物爪上的疼痛骤消,虽然爪背上还是火辣辣的,但是连日来折磨自己的鱼枪已被拔出,顿感如释重负。 那怪物想着这几日受的磨难,两只绿眼不禁盯着二人,感激的流下泪来。 高涅夫看着怪物微微点头,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你的伤口已无大碍,回去静养些时日就会痊愈。 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将来不要再伤害我们。 不然那晚我能将鱼枪刺入你体内,将来我一样有法子取你性命。 说到后来,声色俱厉。已然是在恐吓它了。 那怪物侧头倾听,听到最后,向着两人使劲点点头,口中发出吼吼的声响,而后缓缓退回海里。 高涅夫和彼得看那怪物离去,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此刻只见明月当空,晴空万里,海风清新扑鼻。 两人将那鲱鱼取回舱中,刨开鱼腹,清洗干净,撒上盐粒,用火一烤,顿时脂香四溢。 海上无事可做,两人聊了一会便各自睡去。 睡到半夜,高涅夫因日间吃的过饱,腹中有些不适,便起身来到甲板之上散步。 只见海面乌云低垂,恶浪汹涌,海天相接之处,一片混沌。 高涅夫放眼过去,只见海面雾气沉沉,一派阴晦之景。 狂涛滚滚中,拥着不少大小冰块,随波起伏,迎着船体霹雳啪啪碰撞起来。 跟着又见大小冰山林立海上,随波漂流,偶然撞在一起,发出轰隆巨响。 那数十米高的冰山,本来矗立海上,晶莹剔透,回浪生光,极是好看。 被彼此一撞,顿时化为无数碎冰,四下飞溅,奇幻异常。 高涅夫正惊叹中,突的一块碎冰,长十几米,与渔船一撞,轰隆一声巨响。 随后渔船剧烈震荡,那船底右侧竟被碎冰扎出一个大洞,海水汹涌而至。 高涅夫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叫醒彼得。 彼得见船底破裂,海水来势汹涌,已然无法补救,只得放弃渔船。 彼得连忙去解开船舷外悬挂的救生小艇,高涅夫则匆匆去舱内夫取了装满金条的包裹又取了些食物和补给。 此时船底裂痕加大,船体已经倾斜,海水不断灌入船舱。 两人匆忙放落小艇,高涅夫随手拿了一把鱼叉跟随彼得跳到海里。 两人翻身上艇,奋力向着海中央划去。 正在这时,一个大浪袭来,那渔船桅杆轰然倒塌。 彼得正巧背对渔船,一个躲避不急,被桅杆扫入海里。 高涅夫急忙去拉,波涛汹涌,哪里还有彼得的身影? 渔船只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沉入海底。 狂风卷积着巨浪形成一个旋流,将小艇围在中心。 小艇原地打转,越转越急。 高涅夫趴底身子,头晕目眩,小艇眼看就要支承不住。 这时在海底突然涌出一团黑影,日间所救的那怪物巨吼一声,一只巨爪按住小艇。 随后一股大力将小艇推出旋流中央。 那怪物托住艇底,快速向着前方游去。 高涅夫坐在小艇里,被那怪物在下面托着如同坐着火箭一般向前射去。 开始尚能分辨一些景物,后来速度越来越快,睁大眼睛却也无法看清眼前光景。 那怪物托着小艇足足狂奔了五十公里,风暴才渐渐止息。 又奔出十多公里这才放缓速度。 此时天已发白,微风荡漾,海浪轻柔,昨夜的肃杀之气霎时之间偃旗息鼓。 整个大海又是一片祥和与宁静。 高涅夫死里逃生,仰面躺在小艇上。 看着这天地间风轻云淡的景象黯然无语,任由那小艇在海面上自行向前漂浮。 那怪兽此刻依附在小艇的左侧,大口的喘着白气。 一人一兽,在这茫茫的大海里就像是两个漂浮的沙粒。 ------------ 第八章 荒岛余生 一连在海上漂浮了数日,始终没有再遇到大的风浪。 高涅夫偶见鲛、鲸等百十米长的大鱼,在海面上出没游行,吹浪如山,嘘气成云,蔚为壮观,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在渔船上带来的淡水早已喝光,还好临近傍晚下了一场小雨,高涅夫把雨水储存起来,尽可能的减少体力消耗。 因为那怪兽救起他的日期是星期五,高涅夫就给它起名叫星期五。 那怪兽每天中午就沉入海底,回来时就带回一些鲱鱼。 艇上无火,高涅夫就用匕首斩去首尾,用海水抽刷干净后生吃。 海上生活极为平淡,一连漂浮数日,高涅夫每天浑浑噩噩。 这天清晨高涅夫刚刚睡熟,突然听到怪兽叫声有异。 坐起身来看到怪兽围着小艇打转,便问道: 星期五,出什么事了? 星期五用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指了指前方。 高涅夫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 遥望天边碧波中,隐约浮出一个黑点。 因相隔太远,波浪又大,看不仔细。 高涅夫卖力向前划去,距离愈近,黑影也自加大,这才看出是一陆地。 那陆地形如一个橄榄,中间圆形,两段较细。 是陆地!高涅夫大喜过望:快,星期五,我们快过去。 那怪兽轻吼一声推着小艇快速向着陆地游去。 高涅夫看着陆地越来越清晰,依稀是一个岛屿。 怪兽一直将小艇推上陆地,朝着高涅夫吼叫了数声。 高涅夫知它生活在海里,此时是向自己道别。 这几日的相处,高涅夫和这怪兽早以打破禁锢,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尽管心里非常不舍,但自己也没法带着这么大的怪物。 毕竟太过惊世骇俗。 高涅夫突然伸手搂住怪兽的脑袋,说道:星期五,谢谢! 那怪兽微微转动脑袋,口中轻吼。 绿豆大的眼珠竟流出两行热泪来。 那怪兽和高涅夫拥抱良久,这才转身离去。 高涅夫跪在艇上,知道不是那怪兽救命,此刻已然葬身海底。 于是朝着怪兽离去的方向不住地俯首表示感激。 高涅夫看那怪兽在海中消失,独自发了一会呆。 又想起彼得的悲惨下场,自哀自叹了一番。 然后将那小艇找一个岩石拴好,将小艇周遭物品收拾一番,负在肩上,向着岸上走去。 高涅夫出海以来已多日没有踏过陆地,此刻上岸双腿就是一阵发软。 又走了几十步才感觉渐渐有力,放开步伐走了起来。 岸边是一片棕榈林,一只延伸到面前的一座小山上。 高涅夫就顺着这片棕榈林一直爬到山顶。 这山看不甚高,却足足爬到中午。 高涅夫登临高处,举目远眺,这块陆地便尽收眼底。 这,是个孤岛! 这孤岛四面环海,方圆不过百十公里,根本就荒无人烟。 岛的北侧是自己所来的棕榈林,南侧则是一片山地,怪石嶙峋,岛的东侧有一条小溪,自上而下经山脚处向西折返,延流如海,地势最为平坦,西面则是一片黑松树,云雾缭绕黑沉沉的看不清楚。 高涅夫将肩上的包裹向旁边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 心中充满了悲切,一伸手抓住装满金条的包裹,狠狠的扔了出去。 随即仰天大笑起来,我现在要你还有何用? 大笑一阵悲从心来,又不禁凄然泪下。 一直到日色偏西,高涅夫突然抬头。 天无绝人之路,我绝不能自暴自弃。 突然他又想到那怪兽,心想星期五知晓我在这岛上,一定还会来看我的。 到时候我有那小艇何愁不能脱险? 想到这里高涅夫登时心情大好。 对,我得好好的活下去。 我还要好好地享受后半生呢! 他顺着山坡找到自己丢掉的包裹,搭在肩上。 想了一下,健步向着小岛的东面走去。 因为经过观察,他发现东面地势比较平坦,视野较好,不像其他几个地方容易藏着野兽。 而且还有一条溪流,比较适合安家。 他快步下山,天色已经傍黑。 他暗暗责怪自己,为何在山顶耽误这么长时间。 此时天色已晚,再去搭建住所已不现实。 只好坐在一棵大树前,取出包裹里的鱼干嚼了起来。 高涅夫坐在树旁,身感山风拂体,远观山上树影摇动,隐隐似有风雷之声。 这时鼻尖突闻一阵腥气,在相隔数米以外,不知何时竟盘踞着七八只野兽。 这野兽头似虎豹,顶生独角,身躯却比虎豹大的多。 一身的银色的斑点,看去甚是猛恶。 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对面一只白色的猿猴。 其中有一只最大的,业已站起身来。 高涅夫见状心中大骇。 环顾四周无处躲藏,还好这些猛兽尚未看到自己。 当即顺着树干爬了上去。 那只最大的猛兽此刻嗷的一声怪吼,四条腿往后一撑,跳起两米多高,朝着白猿直冲过去。 那白猿却是不慌不忙,待那猛兽靠近,一爪拍出,把那猛兽拍出十几米远。 余下的猛兽此刻也都掉身作势,纷纷向那白猿纵去。 那白猿左突右击,将前面的两只猛兽依次拍倒。 第三只猛兽将独角对准白猿腹部顶了过去,白猿躲闪不及,腹部剧疼,向后倒去。 先前被拍倒的几只猛兽见状回过身来上前撕咬。 那白猿眼看不幸,目露凶光,对其他猛兽皆是不闪不避,唯独盯住最先挑衅的那只猛兽。 待它近身,突用两只手臂按住它头顶独角,一口咬住猛兽的喉咙。 其他猛兽对白猿又撕又扯,那白猿致死不松口。 与那猛兽双双毙命。 高涅夫此刻已经爬到树干中间一个分叉处,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也不禁胆战心惊。 待到第二天天亮,高涅夫趴在树干上揉了揉眼睛。 看了一眼下面,一片狼藉。 白猿被吃的一根骨头不剩,那些猛兽早已离去。 高涅夫跳下树来,看被白猿咬死的猛兽依然横卧当地,一只独角非金非玉,隐隐泛着光华。 心中一动,用匕首将独角割了下来,放入怀里。 高涅夫在河边洗了一个澡。 这里地势平坦,自己想本暂时居住在这里。 经过昨晚之事,不敢久留。复向南边寻去。 岛的南侧,是一片怪石,高涅夫找了一个巨大的凹地。 将临近的巨石搬过几块大的来,堵住凹口。 大石之间仅留下一丝缝隙。 连续十几日,高涅夫晚间都睡在这里,倒也太平无事。 到了第二十日,突下起大雨。 雨水灌入凹地,高涅夫睡梦中被呛醒,狼狈逃离。 高涅夫找了一个背雨的花岗石。 这石头所在地势较高,上面有个豁口,倒是能遮些风雨。 高涅夫就蜷着身子钻到大花岗石的豁口里。 当夜被冷水一激,半夜就发起烧来。 高涅夫清醒一阵糊涂一阵,迷迷糊糊过了七八天才渐渐好转。 还好这坡上有一大果树,生着些不知名的野果。 高涅夫就近采些野果,既能果腹亦能充饥。 尽管果子酸涩,却是吃得香甜。 这雨断断续续一连下了一月有余,这一日蓝天如碧,晴空万里。 高涅夫打算重新找个好的居所,这岛南面、北面、东面具都去过。 唯独西面是一片黑松林,当时自己见它云雾缭绕,黑沉沉的看不清楚,不曾过去。 今日把心一横,高涅夫收拾行囊就奔着岛的西面走去。 经山腰处向西一转,不到一百米,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松林。 林间云路缭绕,一眼望不到底。 高涅夫进入林里,但见林内枝叶茂密,遮天蔽日,各种虫声鸟鸣不绝与耳。 向前走了七八百米,树林愈发浓密。 高涅夫正在踌躇不前,一只银雀在前面的树枝上飞出。 想是未见过生人,落在旁边,侧头看着高涅夫。 高涅夫看那鸟儿长得可爱,而且好似不害怕人,就向它走近。 不想那银雀见他靠近,一头扎进林里遁去。 高涅夫看那鸟儿飞走,也不在意。 正在看着四周的情形,突然那银雀又飞了回来,落在前面一棵树上吱吱鸣叫。 高涅夫看向那鸟,一身雪羽,其白如银,两肋下却各长一撮鲜艳的红毛。 看那神情,这鸟好似要高涅夫随他前行。 高涅夫心中一动,便随那鸟儿走进密林中去。 那银雀等到高涅夫走近,又飞将起来,飞几十米后又落下鸣叫。 高涅夫随着它一路行进。 穿过密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山谷。 这山谷地势平坦,大雨之后,平空又添了好些景致。 在山谷一侧,似有一瀑,水声淙淙,与山风吹过松涛之声交奏。 四周花木繁茂,山花乱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令人到此,耳目清娱。 不禁胸襟开阔,心神为之一爽。 高涅夫到了这里,真觉到了梦境一般。 心想若把家安在这里,岂不美哉。 正陶醉间,那银雀突然吱的一声鸣叫,拔地飞起。 紧接着花丛中,一阵攒动,从里面蹦出一个好似大熊猫的动物。 这大熊猫非常美丽,眼窝里两个黑圈镶嵌着豆大的眼睛,四处张望。 这时候在后面又钻出七八只猛兽。 这猛兽头似虎豹,顶生独角,一身的斑点,猛恶异常,正是那晚袭击白猿的怪物。 高涅夫见状大吃一惊,那些猛兽见到高涅夫却毫不理会,只向大熊猫扑去。 那大熊猫奋力迎击,无奈对手实在太多。 一只猛兽绕到大熊猫身后,趁其不备跳了过去。 只见那银雀突然飞来,照着那偷袭的野兽啄了过去。 只一下就把那兽眼睛啄瞎。 那猛兽疼得在地上打滚,无奈银雀迅疾,又是飞兽,尽管暴跳如雷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舍了银雀复向大熊猫攻去。 那大熊猫虽有银雀助阵,却抵不住野兽众多,不断向后退却。 突然一个猛兽高高跃起,那银雀看准时机又俯冲了过去。 不料这兽却是假扑,故意引那雀儿过来。 待那银雀飞进,突然把头一低,身后一兽正张开大嘴迎着银雀吞去。 高涅夫看那野兽之间如同排练多年一般,竟然如此默契。 那银雀已然躲闪不及,好似把自己送入猛兽口中,直直的奔着猛兽口中冲去。 高涅夫大叫一声不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踏步上前,搂住那猛兽脖子就滚了开去。 那猛兽被高涅夫搂住脖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随即翻身而起。 怒吼一声,朝着高涅夫扑去。 高涅夫在地上躺着将身子一滚,堪堪躲了过去。 那猛兽又是一下扑来。 那银雀恰巧冲了下来,那猛兽怕被伤到眼睛,把头一错,避开了银雀。 高涅夫看准时机,把怀里的独角拿出,朝着猛兽咽喉一下刺了过去。 那猛兽被高涅夫的独角刺中,登时倒地,扑腾几下就没了声息。 真是一物降一物,那独角悠悠的发出一丝蓝光,周遭现出一层杀气。 剩下的怪兽全都停了下来,将目光狠狠的盯着高涅夫。 因为高涅夫手中所拿的正是它们老大头上的独角。 高涅夫看到众猛兽全都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渐渐放弃大熊猫朝自己围拢过来,就知道不妙。 这时大熊猫趁着猛兽不备,猛然一爪将一只猛兽拍了出去。 其余的猛兽听到声响全都转头去看,高涅夫趁此时间,撒腿就跑。 众猛兽哪里肯放,全都跟了过去。 高涅夫大踏步跳进花丛里,直向前飞奔二十多米。 突然收住脚步,面前却是一条悬崖峭壁, 峭壁上一条瀑布飞流而下,足有千米,在崖下汇成河流,云雾飘渺,无边无际。 此时高涅夫回头一看,那些猛兽已经追到身前不足一米,各个凶神恶煞,做势要扑将过来。 此时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高涅夫把心一横,将眼一闭。 一个纵身朝着悬崖峭壁,跃了下去。 ------------ 第九章 第三个人 洛杉矶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南部,是美国第二大城市,常被称为“天使之城“。 这座城市濒临浩瀚的太平洋,背靠莽莽的圣安东尼奥山,坐落在三面环山、一面临海的开阔盆地中。 因为工业发达,福利众多,洛杉矶居民大半富足,只是种族庞杂,原住民以外,墨西哥移民、非洲黑人,以及华人后裔连同德国、法国、西班牙等欧洲的子民,亦常往来寄住。 此刻在劳伦斯高中校园里学生们刚刚下课。 劳伦斯高中在洛杉矶北部,洛杉矶三面环山,此处更是山重岭复,有的地方还有那少有人迹的森林,林谷之中时有野生猛兽栖息游衍。 在校园的东侧广场路边,两个年轻人正快步的向校门走去。 “阿曼达,今晚去我家参加毕业前的聚会吧?” 一个十五六岁的黑人男生,对着面前的一个同样十五六岁的白人女生说道。 这个白人女生一米七的个头,身材修长,一头金色的卷发披洒在肩上,皮肤像雪一样白,长长的的眼睫毛,深海一般蔚蓝的眼睛,这绝对算是白人里面的极品美女。 “格洛弗,我很想去,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今晚伯恩叔叔可能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阿曼达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继续说道:“不过他说话经常不算数”。 面前这叫做格洛弗的少年,黝黑的肤色,眼睛发亮,头上微卷的短发,身体格外的结实健壮。 格洛弗本来表情有些忧伤,听到最后一句,不禁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好的,今晚7点我准时去你家找你,你的伯恩叔叔如果没有来的话我就带你走”。 阿曼达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今晚伯恩叔叔不过来的话我一定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阿曼达?”这时候一个红头发的女孩跑了过来。 “是格洛弗,他今晚要举行毕业前的聚会”。阿曼达说道。 格洛弗连忙说道:“伊万娜,我正要去邀请你,还没来得去,正好你就来了,今晚你有空吗”? 伊万娜鼻梁高高的,脸上稍有些雀斑,五官精致,一头红色的长发,后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干练。 伊万娜撇了撇嘴,有点不满的说道:“我今晚很忙的,这样吧,到时候再说,我尽量去吧”。 “那好吧,希望你们能来,晚上7点我去你家接你,再见阿曼达,再见伊万娜”。格洛弗快乐的向她们招了招手离开了。 他喜欢你,阿曼达,我看得出来。伊万娜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啊?开什么玩笑,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这你知道的。阿曼达也笑着回答。 伊万娜凑近身子一把搂阿曼达的脖子,马上就要毕业了,阿曼达,你的计划是什么?去哪里上大学呢?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你啊! 阿曼达掰开伊万娜的手腕,注视着伊万娜的眼睛,郑重的说:我正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我可能要离开美国,去中国了上大学了。 中国?伊万娜睁大眼睛吃惊的说:那不是要去地球的另一端? 阿曼达悠悠的说道:你知道的,我爸爸的公司正在开拓中国市场,去年就传说要我爸爸调任中国区的副总裁,现在听我爸爸说好像已经确定了。 欧,阿曼达,你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你吗?你将会离我那么远?伊万娜又一把搂阿曼达的脖子语气有些痛苦的说。 阿曼达飞快的亲了一下伊万娜的额头:一切还没有定呢,亲爱的。不过就算是真的,我也想好了,我会跟伯恩叔叔留在美国的。 阿曼达和伊万娜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两人一路聊着回到家门口,然后互相道别。阿曼达家的是典型的美式洋房,地势幽静,上下两层,门前一块草地种植着玫瑰和杜鹃花,在院子西侧种植了一颗白桦树,草地四周围了一圈白色的木栅栏,显得干净整洁,据说这里原来是英国一位贵族绅士住所。 阿曼达打开房门,却发现屋里异常的凌乱,这时候听到有争吵的声音,阿曼达走上楼去,发现爸爸正在和与伯恩叔叔说话,看到阿曼达回来,伯恩叔叔一脸严肃的对阿曼达说,阿曼达,你必须尽快和我离开这里了。 啊?为什么? 具体事情伯恩叔叔路上会详细给你说,我还有重要事情和你叔叔交代,我们会在机场见面的,现在快去收拾好你的东西,今晚就离开。阿曼达的爸爸语气急促的催促着。 阿曼达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看出爸爸脸上的焦虑,连忙跑回自己的卧室。 阿曼达关上门,两行泪水就流了出来,这里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恋,可是爸爸的话是不能违抗的,我该怎么办啊? 阿曼达一头扎在床上,翻了个身,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着心事,心乱如麻。 窗外的白桦树的树叶随晚风沙沙作响,本来该是多么美妙的夜晚啊,可是现在阿曼达心里充满了哀伤。 突然一阵风起,而后纱窗一抖,一条银鳞大蟒,上半身从窗外就伸进来,前半身碗口粗细,凶睛啮脸,吞吐着一条红色的舌头。这大蟒看准了床上的阿曼达,一头就猛扑了过来。 阿曼达躺在床上正盯着天花板想着心事。突然感觉一条大白影由身旁一扫而过,离头不过两米,腥风又劲又急。刚刚心动,叭的一声大震,一片咔嚓乱响过处,人也滚落床下。 那条大蟒,少说也有三四米长,碗口那么粗的身子。一颗头已被齐颈切断,飞过床铺,打在房门上,连门上的漆皮也被打落了一大片。那蟒剩下的身子缠紧,将床腿盘了好几圈,颈腔里的鲜血像是喷涌而出,随同身子乱甩,宛如暴雨,四下激射。 阿曼达的爸爸和伯恩叔叔听到响声跑过来,打开门,只见阿曼达呆呆矗立在床边,一条右臂发出刺眼的寒光。 我怎么了,阿曼达举起冒着寒光的右臂顿时被吓傻了。 这时听到楼下传来了大力的敲门声,同时楼下出现许多急促琐碎的脚步声。快,伯恩叔叔拿起床上一条薄被把阿曼达发光的右臂紧紧的包裹起来,阿曼达的爸爸对阿曼达急促的吩咐,快,跟伯恩从后门走,他是我最亲爱的弟弟,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这些人我来对付,随后阿曼达的爸爸奈森朝着楼下冲了下去。 还没等阿曼达反应过来,伯恩说道,已经来不及了,从刚才楼下那些的脚步声判断,这栋房子肯定已经被他们包围了,我们逃不掉了。 此时,楼下响起了更加激烈的砸门声,随后轰隆一声巨响,大门被砸开,然后传来了激烈打斗声,很快密集的脚步声上了楼梯,越来越近,伯恩拿起门边的花瓶,死死的盯着房门,打算砸向第一个冲进来的人。 阿曼达你先躲起来,我跟他们拼了! 话音刚落,门口已经冲进几个黑衣人,伯恩手里的花瓶朝着领头的黑衣人狠狠的砸了过去。阿曼达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瑟瑟发抖,慌忙中打开衣橱打算钻进去,可是此时衣橱门突然像是生铁铸的一般沉重,阿曼达抓住衣橱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拽,嗡的一声,阿曼达的右臂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右臂上包裹的被单被光芒撕的粉碎,衣橱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同样爆发出一团白光。 阿曼达此时顾不得犹豫,和伯恩一起迎着刺眼的白光,钻进了衣橱里。 ------------ 第十章 生死逃亡 耀眼的光芒笼罩一切,阿曼达和伯恩叔叔紧闭双眼。 白色光芒转瞬即逝,当一切终于恢复的时候,阿曼达轻轻拉开了黑漆漆的衣橱。 映入阿曼达眼帘的是邻居兼发小伊万娜那张极度吃惊的脸,挂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阿曼达?你,怎么会在我家,而且在我的衣橱里出来?伊万娜极度吃惊,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咚咚咚,这时窗台传来敲玻璃的声音,三人转头望向窗台。 嗨!伊万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曼达家的房子被一帮穿黑西装的人给围住了。 说着窗户外伸出一个黑黑的脑袋,正是格洛弗。 格洛弗本来约定了晚上来接阿曼达参加聚会,不想刚到街口就发现路边停了很多陌生的车辆,全都是清一色的凯迪拉克凯雷德。 当格洛弗走到离阿曼达家的院子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他发现阿曼达房子周围已经站满了几十个穿黑西装的男子。 他略略有些发呆,这时一个黑衣人转头看见了他,举步向他走来,眼上露出凶狠的目光。 格洛弗看到黑衣人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惊,顺势一侧身走向了伊万娜的家。 伊万娜的家也是上下两层,典型美式住宅。 院子里种植了蔷薇花,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一直延伸到阁楼。 伊万娜的窗外种植了一颗红枫树,格洛弗就顺着这颗红枫树爬了上来。 伊万娜和阿曼达连忙伸手把格洛弗拉进屋里,格洛弗进了室,看到阿曼达也在这里,大吃一惊。 阿曼达,发生了什么事? 这,我该怎么说呢,总之,我们遇到麻烦了,一个大麻烦。 伯恩叔叔这时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快点离开,你们能搞到车吗? 格洛弗无奈的摊摊手:我爸妈今晚去看歌剧,他们把车子开走了。 伊万娜说:我有车,虽然我爸也把他的车开走了,但是我家还有一辆旧的雪佛兰,是我爷爷留下来的。 可能有点老,但是跑起来没问题。 三人于是跟着伊万娜来到车库,伊万娜叫格洛弗帮忙。 拉起覆盖在汽车身上的车衣,一辆绿色的雪佛兰英帕拉就映射在大家眼前。 伊万娜说道,这辆英帕拉诞生于1958年,是我爷爷的爱驾。虽然好多年没有上路了,但是我爸爸一直都是定期进行保养呢。 格洛弗是爱车之人,当然识货。 这辆车装备大扭矩v8发动机、后轮驱动的全尺寸轿车。 车身宽大、装饰了大量的镀铬件,造型优雅,符合了那个年代美国“大就是美”的流行潮流。 在六十年代的黄金岁月中,通用汽车公司销售了几百万辆英帕拉轿车。 它是美国最畅销的雪佛兰轿车。 伊万娜拿出钥匙递给格洛弗,伯恩叔叔带着阿曼达快速上了车。 随后伊万娜也跟着钻进车来,她可是阿曼达最好的姐妹。 夜色中,英帕拉静静的划出街道,在路口轻盈的转了一个弯,然后一个加速。 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低吼一声,飞驰而去。 这时在路的的右侧,两辆停靠在路边黑色凯迪拉克像是发现了问题,突然射出两道车灯。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发动机轰鸣,朝着英帕拉离开的方向狂追过去。 现在去哪儿,伯恩叔叔,格洛弗急忙问道。 圣加百列山后山有个仓库,我在那里藏了架飞机,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好的,格洛弗答道。 随即,身子向左倾斜,向左一打方向盘,车子飞速奔向圣加百列山的高速路。 不得不说这辆老爷车性能给力,不到二十分钟小时,车子在圣加百列山高速路口飞驰而出,紧跟着驶入圣加百列山的山道。 此时,后面追赶的凯达拉克也不过一千多米了。 看到英帕拉在圣加百列山高速路口下了高速,立刻猜到了他们可能是要上山,随即车上的黑衣人通过手机进行了报告,紧接着也在加百列山高速路口下了高速,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截停前面的车辆。 此时,格洛弗在伯恩的指引下走了一条捷径,车子在盘山路上七拐八拐,一头扎进了一个碎石路,车子剧烈的颠簸起来。 阿曼达暗暗祈祷,这辆老爷车千万不要被颠的散了架呀。 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颠簸,车子终于驶出石头路,前方又是一条宽不过四米的土路。 和来路一样,两旁俱是黑黝黝的山石,土路虽然坑哇不平,但是显然要比碎石路要好走的多。 车子驶入土路,四人都不说话,此刻感觉万籁俱静。 耳朵里只听到车轮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山风拂过树叶的哗动声。 阿曼达躺在后座,此刻透过天窗仰望夜空。 星光漫天,云雾缥缈,宛如沧海浮霄。 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不觉她便沉沉睡去。 又向前行驶了十多分钟,地势开阔许多,四周洒满了月光,耳边突听见水声潺潺。 车子拐过弯,右侧出现一条大湖,宽约数里,碧水如带,环山而流。 伯恩凭车窗俯视,只见镜波浩渺,清不见底,湖岸大石殊形异态,千奇百怪。 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阿曼达随即惊醒过来。 伊万娜问道:格洛弗,怎么停车了,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格洛弗紧紧的注视着前方,用手指了指,说道:你看,前面有人设置了卡口。 这么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设卡,一定有古怪。阿曼达说道。 这时大家向前面远远望去,大概五六千米以外的路口处闪烁着灯光,路中央停着一辆SUV。 几个人影在灯光的映射下忽隐忽现,不时还传来几声犬吠。 快关掉车灯,伯恩急切的说道,飞机就在另一侧的山谷里,我们下车走过去。 四个人悄悄的下车,伯恩对格洛弗和伊万娜说: 到对面的山谷去需要游过对面的大湖,非常凶险,你们没必要冒险,他们要找的是我们,你们回去吧。 伊万娜看了看格洛弗,然后说: 不,伯恩叔叔,我们和阿曼达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中她是我最亲爱的姐妹。 格洛弗也说道:我们必须看到她安全离开。 伯恩看到两个人坚定的语气,不禁也有些感动,你们会游泳吗? 两人对视一笑,放心,伯恩叔叔,我们可是去年校游泳比赛的冠军。 当下四人手拉手悄悄来到湖边,轻轻的潜入湖中。 岸边卡口的人好像也察觉了他们的车辆,向着他们这边走来,猎犬的咆哮也是越来越近。 湖水深不见底,湖面却异常平静,四人在湖里紧紧拉着手,侧着身子用力划动着,不一会已经游到湖中心。 此时已是子夜,忽然风声大作,头顶上一声霹雷,正南方一片黑云飞来。 随后风声越来越大,耳畔只听到湖水被狂风吹过引起的涟漪的声响,水流顿时喘急起来。 四人一开始还拉着手,阿曼达突觉脚上一紧,好像一个又黏又滑的东西缠住自己,不住向下拉扯。 这时候一个又一个巨浪打将过来,手上的劲儿一松,瞬间就和其他几人分开,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雷,大雨倾盆而至。 ------------ 第十一章 闰土和渣 圣加百列山谷的湖底黑沉沉的,什么迹象皆无,湖面上却是波涛汹涌。 随着飓风袭来,大雨倾盆而至,阿曼达四人一开始还手拉着手,这时候一个巨浪打将过来,瞬间四人就被水流分开。 阿曼达被一阵洪流推入湖中心,脚下暗流涌动,她正奋力挣扎,突然身体右侧窜出一条怪蛇将她右腿卷住,一下拖拉进湖内。 只见这蛇头大身长,二眼通红,遍体五色斑斓,红翠交错,六七寸长的信子火一般地吐出,大有一口把阿曼达吞下而甘心的神气。 怪蛇扭动着身躯把阿曼达拖到湖底,湖底却是一片沙地,竟然种着一望无际碧绿的西瓜。在西瓜地的左侧十多米处隐隐似有一个隆起的洞穴,洞口荫翳密藤,隐隐有光。猜是怪蛇窟穴。 那蛇将阿曼达拖到洞穴处,缠绕她腿上的力道突然一松,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阿曼达图就吞了过来。 就在阿曼达骇然之时,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地里出现一个男子,那男子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摸一柄钢叉,向着怪蛇尽力地刺去。 那蛇听到响动,回头看到少年,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随后倒竖着尾巴,风疾一般,直往那少年身上卷去。 少年便丢下钢叉,左手抓住着蛇头,右手又抓住蛇尾。怪蛇虽然将少年身子束住,却是头尾俱都失了效用。 阿曼达眼看僵持不下,从旁捡起少年掉落的钢叉,咬一咬牙,大着胆子,朝着那怪蛇身上用力扎去。 怪蛇倏地吃疼,两只眼睛如冒出火来一般,无奈头尾具被少年死死抓住,无法脱身。阿曼达顺势拔出钢叉再次往怪蛇身上扎去。 那蛇顿时脸涨的红紫,急怒攻心,身上青筋暴露,气喘如牛,一副要生吃活人的神气。猛然间从口中吐出一颗绿油油的蛇丹,离口飞起,闪烁绿黝黝的光芒,蛇丹周遭围着许多七色烟雾,腥臭扑鼻,直朝阿曼达头顶上打去。 少年见势不好,连忙松开怪蛇,一把拽起阿曼达,蛇丹擦着两人头皮飞过,少年拉着阿曼达真奔西瓜地里躲闪。 那蛇吃了大亏,怎肯放手,吞下蛇丹便尾随两人追到西瓜地里寻觅。那西瓜地当中一块宽地,地面沙土和其他地方的沙土颜色不同,两边都是圆圆的西瓜,地里并无泥土,却也是翠绿色的。 每个西瓜,形状不一,都印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符文,大的西瓜约有小汽车一般大,小西瓜却仅有茶杯般小,瓜藤的颜色不下数十种,朱黄金叶,绚丽多彩,期间又不时穿梭一群群不知名的七彩小鱼,更加显的光华潋滟,彩气缤纷。 那蛇进到里面遍寻不着。被各种颜色循引,不禁有些晕头转向。 突见中间那块空地有异,怪蛇仔细一看,空地里有一条七彩娃娃鱼含着一颗硕大珍珠正在游戏,那蛇本就贪婪,见到珍珠忙不迭来吃,却不想空地上有支短棒支着一个大竹匾,那少年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蛇忽觉眼前一黑,知道不好,想躲已是不及,啪嗒一声,那蛇就被罩在竹匾里。 那少年见怪蛇被罩在竹匾下,连忙拿出一只皮袋,放到竹匾一侧,随后将竹匾下打开一个小小豁口,那蛇不明就里,忙不迭的钻进皮袋子里,少年看那蛇完全钻到袋子里,把口一系,顿时满脸欢喜。 阿曼达此时连忙向少年感激道:谢谢你,我差点被这怪蛇吃掉,这怪蛇真是好厉害呀。 那少年紫色的圆脸,笑嘻嘻的对着阿曼达说:这不是一般的怪蛇,它叫做渣,生来凶残,力大无比,而且专爱偷瓜,月亮底下,你听,啦啦地响了,渣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它不咬人吗? 有钢叉呢。走到了,看见渣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它的皮是油一般的滑…… 少年侃侃说起,阿曼达啧啧称奇,两人不时欢声笑语,阿曼达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五色的贝壳;西瓜地里有这样危险的经历,她先前单知道它在水果店里卖罢了。 这时少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到这里? 阿曼达说道:我叫阿曼达,我和伯恩叔叔,还有伊万娜、格洛弗刚才正在渡河,被风雨打散了,我突然就被这渣卷住腿脚,拖到这里。 听到这里,那少年突然面色一变,急切说道:原来你不是这里的人,快,光顾的跟你说话,这里可绝不是你久居之地,你得快点回湖上面去,不然你的阳气就不足了。 说着这少年摘了一个小西瓜塞到阿曼达的兜里,然后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抓住了阿曼达的衣领,一下子将她提了起来,带着阿曼达向着湖上面冲去。 这少年抓着阿曼达的衣领游水,简直比火箭还要快,一下子就冲出湖底,然后用力将她向湖面甩去,阿曼达背向湖面被这少年快速甩出,面部正对着少年,只见这少年微笑着冲她挥挥手,然后一个急转身扎向湖底,顿时消失不见了,阿曼达此刻才发现竟然忘记问这少年的名字。 阿曼达露出水面,被雨水和冷风一激,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 此时伯恩叔叔正在湖面上焦急的找寻阿曼达,突然看到阿曼达浮出湖面,顿时大喜若狂,用力拉住了她的手,阿曼达看到另一侧格洛弗也拉住了伊万娜,四个人奋力向对岸游过去。 四人游到对岸,接着就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阿曼达刚才生死一线,此刻才缓缓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岸边岩石,左边有一个石崖,高几十米,崖壁上面披拂着藤萝,遍布着许多不知名的花朵,在空中随风摇曳。 右侧一个山峰拔地高起,与那石崖并列,只比那个石崖略低,姿态玲珑生动,好像要飞去的神气。 峰顶受到雨水灌溉,水气如同云雾一般,正承着一股大瀑布飞流而下,经过中间一块凸起的怪石,瀑势到此分散开来,化成无数大小飞瀑,从那怪石处往下坠落。注入湖底。 两侧山峰中间有一豁口,长满茂密树林,林间似乎透出一点光亮,仿佛寄托着众人不真实的希望。 四人一个个躺在岸边没有了声响,耳听大自然的声音,眼望无穷尽的美景,不约而同地静默得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 正在大家沉浸在周遭的美景时,忽然远处传来犬吠。大家定睛一看,远处似乎有点点灯火闪烁。 伯恩一下站起身,语气严肃的说道,现在还不能休息,对岸的人很快会找到这里,我们快点赶到飞机处。 四人钻进山峰豁口,阿曼达和伯恩叔叔并肩向前疾走,伊万娜和格洛弗在后,相隔也只有一百多米,没有灯光前路一片黑漆漆的,四人在黑夜的树林中盲奔,形势险恶,所过之处,路越来约宽,当中树隙最阔之处,竟有一二十米,偏又不透一丝星光,下面野草,长及过膝,非常繁茂。 走过这片树林,地势忽然越走越低。走了约莫二十分钟,迎面一条大河挡住去路,众人看到又是一条水路,不禁心中叫苦。 这条河可不同刚才那湖,这河水看去无边无际,水流喘急,后面的犬吠时有时无,来人一直紧追不舍,众人不禁都愁容满面。 这时伯恩突然看到上游飘来一条被暴雨冲倒的大树,这树足有十几米长,一米多宽,正可以浮的起几人。 众人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于是把心一横,等到大树靠近,看好机会,一起跳到河里,四人奋力抓住树枝,伯恩最前,伊万娜其后,格罗佛第三,阿曼达最后。四人逐个跨坐在树干之上。伯恩把手一松,大树就顺着奔涌的河水向下游飘去。 这大树加上四人的重量,在河流中飘起来竟然像是一艘大船又快又稳。 阿曼达环顾河道两侧,俱是桃子、红杏、石榴、樱桃之类。花树杂生,红紫相间,如置身一片翠幕绿荫中,顿觉赏心悦目,乐事无穷。 此时,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阿曼达本坐在最后,双手紧紧搂住树干,这时突然发现竟然还有一个人坐在在她的身后。 更加诡异是,对方说的语言是阿曼达平生从未听过的,但她却完全能够听懂。 此时一个陌生的语言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我是阿曼达。 阿曼达颤巍巍的问道:你是谁? 身后一片静寂,那人沉默了一会,随后语气低沉的说道:高涅夫。 ------------ 第十二章 开挂人生 中国、山东、济南。 凌晨一点,院前街10号,乔羽凡依旧蜷伏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乔羽凡拿起身旁的一个印着符文的鳞片,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的符文弯弯曲曲,毫无迹象可寻。 而后又拿出一片鳞片,这上面的符文却是做向上飞腾之势。 乔羽凡托着腮沉思良久,左右不得其解,只好放到一边,然后取过一块金条细细把玩。 还是这东西四四方方,简单实用,不烧脑。 乔羽凡拿着金光灿灿的金条,越看越是喜欢,随手拿起放在桌面的名片。 名片上的人是黄金珠宝城的总经理名叫李拜天。 这张名片是王登球给自己的,还说如果金条变现的话可以联系名片上的人,保证价格公道,不会叫自己吃亏。 乔羽凡已经做好打算,有了钱。他要把原来自己想做不敢做的事情一个一个的实现。 这些想法原本都是深藏在心底,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现实。 而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卖掉几根金条。 乔羽凡取出一个包裹,摊开铺在床上,把金条和鳞片一股脑的都倒在上面。 仔细从里面拿出两个带着符咒印记的鳞片和五块金条,然后把包裹重新包好。 乔羽凡站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推开天花板,把金条和那些带着符文印记的鳞片藏了进去。 这可是他当年藏小黄书的地方,从未被人发现,稳妥得很。 济南城下了整整一周的雪,终于在这个早上停歇,凛冽的寒风却依旧肆无忌惮。 在酒店凉棚处,侯玉琴穿着厚厚的棉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大围巾,把整个嘴巴都包裹起来。 她艰难的弯下臃肿的身躯,用厚厚的手套锁着自行车。 她的两个耳朵上各捂着一陀绵绵软软的,中间连着一个米老鼠图案的护耳,这是老公新给她买的。 侯玉琴戴着觉得特别的温暖,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可即便是带着厚厚的护耳,侯玉琴也能听到耳畔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乐声。紧接着听到了跑车所特有的发动机轰鸣声。 一辆跑车轰鸣着开到侯玉琴的左侧,随后轰鸣声、音乐声戛然而止,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Z4停在旁边。 这是宝马今年新款的跑车,设计风格超级前卫。 它的外观采用流线型的设计,长长的引擎盖修长、光滑、舒展。 最独特的设计在于将表面硬朗的线条和优雅的弯曲度巧妙的结合。 从任何角度欣赏,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光与影的变幻,使它看起来气场十足。 停车棚里顿时一片惊诧,前厅部几个大长腿妹妹,哇哦的惊叫声中充满了羡慕。 营销部的张婷是个非常时尚的人,虽然家境一般,但是对豪华品牌却是如数家珍。 为了显摆一下自己,她指着这辆跑车不无炫耀的对大家说道:这辆是新款的宝马Z4,我男朋友就想买这车,带我去看了好几次呢! 这款车可不一般啊,它的动力系统采用排量为3.0的直列6缸发动机,最大马力可达306Ps,从静止加速至100公里/小时才仅需6.0秒呢。 这时餐饮部的焦娜和厉慈也在车棚,焦娜不禁问道:这车得多少钱啊? 张婷一脸瞧不起对方的样子不屑的答道:怎么也得五六十万呢! 侯玉琴在一旁听到五六十万,不禁心里就是一动,她虽然也知道旁边的停的这车价格不菲,却也没想到会贵的这么离谱,自己的每月工资不吃不喝也得攒个十多年。 想到这里她不禁侧头又看了一眼,心道:同人不同命啊,这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大小姐、大少爷啊,莫非是李总的公子? 她心中所想的是集团总经理李勇的儿子,据说在美国读书,上个月刚刚回国,现在在搞什么文化公司,对,一定是李总的公子,果然是高调,多金啊!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车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乔羽凡从车里一步跨了出来。 一身阿玛尼的羊毛西装,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头戴圆顶礼帽,耳搭金丝窄边墨镜,白色长款围巾胸前飘洒,在众人在一片惊艳声中大步流星的走过。 高调,绝逼的高调,嚣张,绝逼的嚣张~! 此刻众人表情中充满了吃惊、疑惑、羡慕、妒忌,种种复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 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在这里干服务员,一个月才800块钱。 你懂什么,人家为的不是钱,是体验生活呢! 看不出乔羽凡还是个富二代或官二代吧? 我早就看出他不一般啦! 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气氛因为乔羽凡的出场,顿时热闹起来。 此刻侯玉琴楞柯柯的呆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乔羽凡竟然会有跑车,而且还是五六十万的豪华跑车。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乔羽凡这么有钱,莫非他真是个隐藏的富二代或官二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乔羽凡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连自己竟然都看走了眼。 此刻还有一个人和她的心情同样复杂,那就是餐饮部的厉慈,这个酒店公认的大美女,一双秋水明眸目不转睛的注射着乔羽凡的背影,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乔羽凡来到更衣室,回身锁上门,一想到今天开着新买的跑车来上班,门口王队长,保安张二狗,以及车棚里众人见到自己时那夸张的表情,尤其是侯玉琴那吃惊的样子,忍不住手舞足蹈,心中大乐。 高兴了一会,他走到更衣橱前。想起前事,脸色登时郑重起来,一只手缓缓拉开橱门,把眼睛狠狠一闭,口中念念有词。 耳边静悄悄的,一丝微风也无,他微微睁眼斜睨,一切毫无变化,他又一次把眼闭上,脑袋深深低下,双手抱拳,暗暗使力。 咚咚咚!有动静了,乔羽凡又惊又喜,耳畔只听张毅大声喊道:谁他娘的把门插上了,老子快迟到了,快开门!咚咚咚,门外又传来了张毅砸门的声音。 乔羽凡无奈的皱一皱眉,转身打开房门,张毅那本来愁气冲冲的脸看到乔羽凡的一瞬间突然呆住了,而后指了指乔羽凡的所穿的一身行头,突然拍掌大笑起来,笑了片刻好像笑岔了气,突然收了声息,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做起姿态来。 乔羽凡看他笑岔了气,不禁用手挠了挠头,我今天这身打扮很搞笑吗? 张毅依旧指着乔羽凡笑的说不出话来。 乔羽凡也不理会,自顾自换上衣服,张毅凑近身来,一脸谄笑的说道:乔大爷,我算是服你了,你这身许文强的打扮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买家秀啊,可把老子给笑死了! 乔羽凡听他语无伦次叫自己为大爷,又称他自己为老子。知他调笑,转过身也不睬他。 张毅见状又说道,乔大爷,你现在发了财还来上班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咱俩这交情,你可不要忘了拉小弟一把啊? 乔羽凡听他这样说,转身正色对张毅说道:阿毅,咱们的交情自不必说,我发达了当然不会不管你。 乔羽凡看了一下张毅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我其实呢也没什么计划,只不过这一年来我经常会想,如果当年高中我再努力一点,如果当年高考的我分数再考好一点,也许我的境遇就不会如此,不会被亲戚瞧不起,不会被房东瞧不起,更加不会被侯玉琴瞧不起。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复习,只是学费的事一直叫我头疼,你也知道咱们那点工资吃饭都紧张,想要把学费凑齐更是千难万难,所以有的时候我晚上还要打两份工。 说到这里乔羽凡语气明显变得轻快许多: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所以我打算重新去上大学。 张毅听到乔羽凡说要去上大学,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说道:大乔,你这番话我听出来了,你和我不一样,你有文化,有志向,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乔羽凡微微一笑问道:阿毅你呢?你有什么志向? 张毅苦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志向?上学我是没兴趣,打小就不感冒,我想开店。 开店?开什么店? 特产店!张毅高声道。 我的老家在济宁遮鸽屯,我是遮鸽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儿。 靠,你怎么唱起来了? 张毅也不回答,目光注视着远方,眼神里闪现出异样光彩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的家遮鸽屯,紧靠着微山湖泊,湖产丰富,什么松莲藕啊、鱼虾啊、花蛋啊,湖产多得很,全是绿色食品,我要在济南好好打拼一番,等我攒够了钱就在济南开个店,把这些特产引到济南来。 乔羽凡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禁为张毅暗暗点赞,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想法。 他把手搭在张毅肩上,说道:阿毅,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很好,这样抽时间我跟你回老家一趟,去遮鸽屯看看,如果确实能干,你在济南选个店面,前期我先来投资,就算我入股了。 张毅听到这里不禁眼前一亮,伸手握住乔羽凡的手兴奋的说道:你说的都真的吗? 乔羽凡面露微笑点了点头,紧接着眉头一皱的说道:不过当前我手里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下个月的8号晚上,我要去长清的灵岩寺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先把事情搞清楚。 张毅听到乔羽凡说帮他投资开店,知道现在乔羽凡有这个实力,自己心中的愿望马上就能成为现实,心中就是大喜,听到乔羽凡这样说连忙回答:好,好,你是我老大,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乔羽凡正色说道:好,一言为定,不过这件事千万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张毅听到使劲点了点头:明白! 当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得投机的时候,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一个黑影正悄悄的躲在这排更衣柜的侧面,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偷听的一清二楚。 黑影里的人只有不到五厘米,缩在阴暗处,皮肤黑黝黝的发着暗蓝色的光彩。 ------------ 第十三章 绝妙佳人 乔羽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晚所遇到的七个小矮人,原来早就已经牢牢地盯上了自己。 那晚上自己收起白雪公主的鳞片离开的以后,这七个小矮人浑然不知,又转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歇。 等到完全清醒以后,发现不见了两人,而且带着符咒的鳞片也全然不见了,不禁个个暴跳如雷。 其中那个被乔羽凡狠狠踹了一脚的矮人更是耿耿于怀。 他天生异能,被乔羽凡踹了一脚之时,就顺势把乔羽凡身上的气味锁入鼻中。 此刻只见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八卦图。 这太极八卦图乃是中华数千年来的智慧大成,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古时涵盖了万事、万物、生死、长消、胜负、苦乐、阴阳,近代更是推及哲学、宇宙、天文、地理、数学、生物、医学等领域。 这矮人划定之八卦是以日月影象定卦,按着先阳后阴,日月自然运转而排列。 正是一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自然排列的八卦太极。 这时七个矮人全都站在八卦中心位置,头发散开,须发皆张,手掐灵诀,双目隐蕴凶光,口中念念有词,八卦图随之开始转动。 随着矮人全力施为,图中八卦剧烈震动并越转越快。 轰的一声,自地中央中涌出一团绿幽幽的烟雾。 烟雾中现出一个中年妇人,这个妇人珠光宝气,非常的美丽、 她一脸倨傲盯着七个矮人,冷艳绝伦。 这七个矮人见到烟雾化就的妇人,将手中法术停歇,弯腰行了一礼。 那妇人冷冷喝:“”七位神君,我们素无交集,何故拘我前来?我这个王后你们瞧不上,难不成连大王也不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矮人,一声干咳,冷笑道: “王后有所不知,今日请您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我等今日本已经捉住了白雪公主,可是突然闯入一无知小儿,愣头巴脑的把白雪放走了,如今不仅白雪公主失踪,那皮丘宝典也不见了。” 另一个矮人道: “如今只有找到那无知小儿的线索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皮丘宝典和白雪公主。我等斗胆想请王后大显神通,帮我等寻到那无知小儿的下落,这与我与您都大是有利。” 那王后听后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思索,这皮丘宝典如若流落世间可是大大不妙,不自禁哼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那矮人们见王后答允,俱都欢喜。 先前被踹矮人,凝神把鼻锁打开,分开腑中奔腾的杂息,将乔羽凡的味道从气海中小心剔取出来,向着着王后抛了过去。 那小矮人采集的是乔羽凡脚上的气息,王后万没想到这股气体如此生鲜,毫无准备之下,被脚气熏得一个踉跄,不禁眉头紧皱。 王后从身后取出一把十分古朴的镜子,郑重的问道: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魔镜答道:Angela!” 王后大怒,吼叫道:“我不是问你人世间!” 魔镜连忙答道:“王后您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 王后得意道:“那白雪公主呢?她比我美吗?” 魔镜答道:“王后啊,你忘了白雪公主早已销户了吗?我的硬盘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王后干咳了几声,此刻几个小矮人都心急火燎的看着王后,他们不明白王后为什么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其中一个小矮人对其他的小矮人解释道: “也许这是开启魔镜前的咒语吧,魔镜也需要热热身。” 王后郑重的将乔羽凡的臭气释放镜中,镜子顿时升起一层白气,镜面一片朦胧。 王后问道:“魔镜魔镜告诉我,释放这个气体的主人在哪里?” 魔镜沉默不语.. 王后又提高嗓门问道:“魔镜魔镜告诉我,释放这个气体的主人在哪里?” 魔镜依旧不语.. “魔镜魔镜告诉我,释放这个气体的主人在哪里?”王后歇斯底里的朝着魔镜怒吼起来。 啪的一声!魔镜碎了,魔镜竟然至死不语。 王后抓狂的抓扯着头发:“为什么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一块魔镜的碎块答道: “王后啊!这是什么样的究极臭气啊?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世间搜寻如此臭的气息!这简直是地狱的味道啊,您还是让我去死吧!” “死?有那么容易!”王后狞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件宝贝,原来她还有大杀器! “无敌502胶水,沾上就得掉层皮儿!~” 王后将镜子一块一块的拾起,镜子已经欲哭无泪! 被王后重新粘起的镜子已对人生产生怀疑,这TM死都死不起! 王后狠狠的念道:“魔镜魔镜告诉我,释放这个气体的主人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魔镜无计可施,在满是裂纹的镜中缓缓显现一个灰蒙蒙的建筑,在这个灰蒙蒙的建筑体上显现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友谊大酒店。 傍晚时分,乔羽凡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楼上下来,向着停车场走去。 冬天的夜晚比夏夜少了许多嘈杂,傍晚时分更加美丽。 忙碌一天的人们下班时嗅到的空气都似乎带着甜甜的味道。 乔羽凡走到自己的车前,正要打开车门,只见车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孩。 这个女孩一米七的个头,乌黑的卷发散落肩头,皮肤格外白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唇,鼻头微微上翘着。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翻领毛衣,下身套一件苏格兰短裙,一双修长的玉腿站在雪地里分外惹人怜爱。 此人正是餐饮部的大美女厉慈,此刻她见到乔羽凡走近说道: “羽凡,以前你说要请我吃饭,还算数吗?” 说完两个勾魂夺魄的眼睛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乔羽凡。 乔羽凡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 厉慈可是酒店公认的大美女,虽然自己对她心仪已久,可是追求她的人那是排成一个连队,以前她对自己那是正眼都不会敲一下的。 而此刻她竟然主动会对自己这样说话,还要叫自己请她吃饭?这简直是做梦一样呀! 厉慈看到乔羽凡傻呆呆的盯着自己,掩口格格一笑: “怎么,不愿意请我吃饭呀?” 乔羽凡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是、愿、愿意!”。 厉慈娇嗔道: “那就快开车,我都要冻死了呀。” 乔羽凡连忙打开车门,看着厉慈千娇百媚的钻进车里。 她快步绕过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坐在厉慈旁边,一颗心砰砰乱跳。 厉慈笑道:“羽凡,我们去吃什么?” 乔羽凡挠挠了头问道:“你想吃什么?” 厉慈想了想说道:“去索菲特旋转餐厅吧?就在泉城广场的旁边,那里的自助餐非常棒,而且晚上可以看到济南的夜景呢。” 索菲特旋转餐厅那可是高消费,乔羽凡以前挣得那点工资,想都不敢想。 以前自己请同事吃饭也不过是吃顿焖饼罢了,再不然到回民小区吃顿烧烤那算是顶天了。 不过现在自己有钱了,又有美女作陪,于是把心一横,发动了汽车。 发动机一阵轰鸣,绝尘而去。 乔羽凡不知道,这一幕被酒店许多人看在眼里。 大家看到厉慈竟然坐着乔羽凡的车子离去,不禁啧啧称奇。 更是引起一众男士红了眼,将乔羽凡恨在心里。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的是,在乔羽凡车位的后备箱里,小矮人正躲在里面,跟了出去。 ------------ 第十四章 肚里乾坤 乔羽凡此刻正坐在索菲特旋转餐厅,对面坐着大美女厉慈。 随着餐厅的自行旋转,落地大玻璃外,济南的夜景尽收眼底。 厉慈笑吟吟的看着乔羽凡:你在想什么呢? 乔羽凡坦白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此刻你会和我坐在这里,这一切好像是做梦一样。 厉慈格格一笑:你不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试探你。 说到这里,厉慈把上半身向前凑了凑。 盯着乔羽凡的眼睛撒娇道: 你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一个人需要很慎重的吗? 乔羽凡张大了嘴,结巴道:你,你,你喜欢我? 厉慈娇嗔道:当然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邀请我吃饭,我偏偏选择了你。 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看到乔羽凡没有说话,厉慈又说道: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喜欢我吗? 乔羽凡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开门见山,一下呆住了。 他使劲挠了挠头,不知如何作答。 厉慈看着乔羽凡踌躇不答,沉声说道: 好吧,看来是我一厢情愿啊,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不耽误你时间啦。 说罢起身就要走。 乔羽凡见状急忙摆手说道:我喜欢,我喜欢你。 厉慈顿时笑逐颜开:说说,那你喜欢我什么? 乔羽凡没想到,一向自己心中高不可攀的冷面女神,会接二连三抛出这么多具有攻击性的问题。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暗暗埋怨自己的表现。 厉慈看到乔羽凡拘谨不安的样子,不禁又是格格一笑,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拿捏,她可是此中高手。 为缓解尴尬的情绪,她随机转换话题说道:好吧,这个问题是留给你的作业。 给你一个晚上想好,明天回答我。 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做你的女朋友,说完嫣然一笑。 乔羽凡看到厉慈美艳的脸上笑靥如花,心中方寸大乱,这是梦吗? 厉慈竟然说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这时厉慈起身道:你想喝点什么?对了,你开车不能饮酒,我去给你拿点饮料。 看着厉慈曼妙玲珑的身材在眼前晃动,闻着美女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乔羽凡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厉慈端着饮料杯走到饮料机处接了满满一杯橘子汁,又走到餐桌前拿盘子装了一些水果。 这时一个不到五厘米的小人儿也悄悄的跳到桌上,趁人不备一头钻进了橘子饮料里。 厉慈端着饮料和水果走了回来,她能感觉到餐厅的男士们,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火辣辣的身材,所以走起路来故意的扭动着腰肢。 她心中暗暗得意,乔羽凡,老娘我今晚一定要拿下你。 此刻不止是乔羽凡看呆了,餐厅里很多男士此刻也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身材凹凸的大美女。 看到她千娇百媚的坐到乔羽凡对面,众位男士都好似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心道:奶奶的,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乔羽凡欠身接过厉慈端过来的果汁。 杯子里小矮人掩住声息,将耳朵鼻子和嘴巴全部闭死,浸在饮料等待时机,连大气都不敢出。 乔羽凡把饮料放到嘴边轻轻的嘬了一小口,润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对着厉慈说道:厉慈,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厉慈不语,抬头看着乔羽凡,轻轻把手指在桌面上滑动,然后一抬手划过乔羽凡的手背,翻过来在他手心上抚弄。 突然顺势就把乔羽凡手里的橘子汁拿了过去,放在嘴边。 舌尖在杯子口打了个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乔羽凡。 她温柔的看着乔羽凡说道:这样你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随后厉慈轻启朱口,喝起乔羽凡剩下的果汁。 这一番举动,让乔羽凡面上发烧,心跳加速,更让餐厅里其他紧盯着厉慈的男士们春心大动。 那小矮人在杯中掩蔽了口目,也不看清楚是谁,突感杯子摇动,感觉机会来了,看上面有张嘴饮将下来,一头猛冲,咕咚一下就钻进厉慈的口中。 厉慈只感到喉中一紧,入口还以为是一大块果肉,也不在意,顺势就吞咽了下去。 那小矮人眼前一黑,混合着饮料,顺着一个窄窄的通道向下冲去。 小矮人在奔腾的激流中向下扑腾,突见前方一个大洞。 洞口黑黝黝的,上面有一个钟乳石一般的凸起直直的倒垂了下来,把这洞口一分为二。 那小矮人顾不得其他,待到近前,奋力跃起,一把揪住那倒垂的钟乳石。 厉慈只觉得喉头一紧,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厉慈看到此时整个餐厅的人都转头疑惑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难堪。 讪讪笑道;果汁里有块果肉太大,噎了我一下。 那小矮人本来死死的抱住了钟乳石,偏巧这钟乳石软绵绵的的滑不溜手。 厉慈一叫,那喉头一颤,滋溜一下,小矮人就顺着嗓子眼掉落了肚去。 那小矮人顺着黑黑的管道,一直下落,突然管道到了尽头,扑通一声,栽到一个洞里。 这洞非石非玉,热乎乎,软绵绵的。 小矮人以为计谋得逞,到了乔羽凡的肚里,不禁得意道: 臭小子,竟然敢和七爷我做对,今天要不把白雪和宝典的下落交待出来,看七爷我不好好的修理修理你。 这小矮人先在肚里翻了个筋斗,抬头看前面一个肉球,正反两个大耳刮子抽过去,随后揪住就一脚踢了过去。 厉慈此时正夹起一块三文鱼放在盘里,含情脉脉的看着乔羽凡,突然肚中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哎呦的一声又叫了出来。 乔羽凡正痴痴的看着女神,突见女神挤眉弄眼,表情古怪,与以往端庄冷艳的模样完全不同,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事,厉慈颤声答道:我有点不舒服。 肚子疼吗?喝点热水!乔羽凡想起妈妈的话,冲着服务员叫道:服务员!有开水吗? 那小矮人在厉慈肚中玩得兴起,在里面荡起秋千,又打了个滑梯,正有些疲累,刚刚坐下想休息一下,突听得上面声音有异。 举头看去,劈头就一脑袋开水啊! 气的小矮人直蹦起身子,破口大骂起来。 好点了吗?乔羽凡坐在旁边,看着厉慈喝下开水,关切的问道。 嗯,好多了。 厉慈虽然觉得乔羽凡倒的开水实在有些太烫了,但是喝下去肚子确实觉得好多了。 她挽住乔羽凡手臂,把头靠在乔羽凡的肩上,娇滴滴的说道:谢谢你,你这样关心我,呵护我,我真是感觉太幸福了。 以前除了爸爸妈妈,都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呢。 哎呦,厉慈此刻觉得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那小矮人已再次发难,在肚子里上蹿下跳。 厉慈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刚消停一会又开始了,这是吃了什么坏东西啊? 厉慈连忙放开乔羽凡的手臂:我,我要去下洗手间。 乔羽凡点头说好,厉慈急忙起身向着洗手间走去。 这时小矮人在肚里正闹得天翻地覆,耍得兴起。 突然一头钻进后方一个通道。 还没钻到尽头,一股腐臭之气袭来,知道来错了地方,急欲掉头。 刚巧厉慈此时起身疾走,肠道内积攒的食物一下子涌了过来,把那小矮人挤在当中。 那小矮人见势不妙,连忙食物中手抓脚踢起来。 厉慈本来小步疾走着去往卫生间,突感奇痒难耐,一个收不住,噗!噗!噗!噗! 沿途食客纷纷都用衣袖捂住口鼻。 没出息,没吃过自助餐吗?撑得都放屁了! 一个中年妇女讥讽道。 她的老公从进到餐厅就一直盯着这个美女,那妇女早就对她不爽。 此刻逮着机会连忙当着众人的面嘲讽起来。 厉慈涨红了脸,顾不得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朝着卫生间飞奔起来。 眼看离那卫生间还有一步之遥,突然感觉肚中一股石破天惊之势,小腹如千军万马奔腾,厉慈再也压制不住。 哎—!—呀!萨拉黑! …!轰!…!一声震天响的炸裂之声。 拉了吗? 一个中年妇女充满震惊的看着老公问道,这回可真是开了眼了。 厉慈石化在当地,肩膀在剧烈的颤动,心中的吃惊不亚于窃窃私语的众人。 自己一直努力保持着高冷女神的形象,竟然在和乔羽凡的约会时,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丑。 她再也没有脸去见乔羽凡,今天丢的脸已经到家了,她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 她掩面从餐厅跑了出去。 此时,在墙角处,那小矮人正在艰难的爬向后门。 他已经无法站立,因为他的一条腿已经被蹦瘸了。 在被人们发现以前,他需要快速的躲起来。 小矮人一边爬一边嘴中怒骂道:这次算七爷我栽了,算你玩的狠! 此时,从后门处溜进一只黑猫,这黑猫绿幽幽的眼睛嫌弃的看着一身污秽的小矮人,喵的一声,一口把小矮人叼了起来,消失在角落里。 ------------ 第十五章 泉城广场 礼拜天中午,阳光明媚,风也极为柔和。 这对于所处在冬日里北方城市的老百姓们来说,显得尤为难得。 泉城广场的木质连椅上,乔羽凡坐在那里已经快半个多小时了。 他好似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眼中盯着广场中央正在喷涌的水花。 最近发生在乔羽凡身上的怪事越来越多,厉慈上次约会时的不告而别,而后就老躲着自己,这让乔羽凡郁闷了许久。 而紧接着后面的怪事更是接二连三。 首先是自家的门锁突然坏掉。 然后是房东的胡子在睡梦中被人刮光。 饥肠辘辘的打开泡面,发现只剩下了调料包。 冰箱里的可乐竟然有猫尿的味道。 早上穿鞋子时发现里面塞满了鸡蛋。 打开马桶时发现了泡面。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了,是不是已经疯了。 更加郁闷的是,他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 更让他绰绰不安的是,有时候还不只是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泉城广场上人声鼎沸,因为是周末,天气又好,游客格外的多,乔羽凡坐在那里想着心事。 广场上空飘荡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风筝,圆的、方的、三角的,有大红灯笼的,有黑脸包公的,还有七色蜈蚣的,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点缀着天空。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个巨大蜈蚣的风筝线突然断裂,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断了线的手柄哇哇的大叫着。 乔羽凡听到声音,举头望去,只见那风筝向着自己面前五六米之处直坠下来。 而坠落方向的地面上,此刻正停放着一个婴儿车,上面躺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孩,穿着红布棉袄,曲肽作枕,业已睡熟。 一只毛发乌亮,吃得又肥又壮的黑色大猫,蹲踞在小孩右侧,圆睁双目,瞪视着自己,不时伸出爪子虚空而勾,颇有谗涎欲滴的势头。 还有两只猫,一大一小。蹲伏在小孩左侧,似睡未睡,懒洋洋的。 乔羽凡眼看那风筝照着小孩迅疾的砸了下来,大叫一声不好,起身向前疾奔,四五步就迈到婴儿车旁,伸出手臂去捞那孩童,突然眼前一黑。 却是那旁边的黑猫瞄准时机,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跳跃起来,瞄准自己左眼珠子恶狠狠的抓了过来。 此时乔羽凡只顾着救人,完全没有防备。 等到意识到危险,那猫爪带着疾风已经触碰到睫毛。 以那猫迅捷的爪势,抓上眼睛必定不保。 乔羽凡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暗叫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乔羽凡怀中所揣的带着符文的鳞片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滞了。 此时鳞片上的符文突然在脑海中异常清晰起来,乔羽凡心中一动,脱口念道: 法由心生,生生不息。龙战于野,十方俱灭。天地玄黄,阴阳妙法。慧剑出鞘,斩妖诛精... 那符咒一经诵出,猫爪来势突然变得极为缓慢,眼看猫爪拨开眼睫毛,爪子尖端已和眼球碰触,正待发力,乔羽凡骇然,连忙把头向后微收,将脸一侧。 电光火石之间,风云突变,那猫爪狠狠抓在乔羽凡左脸之上,登时留下几道火辣辣的抓痕。 乔羽凡得脱大难,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把抄起小孩,抱在怀里。 咣当一声,风筝正砸在小孩刚才所在之地,那风筝上有硬骨,又是从高处坠落,一下把婴儿车打的火星四溅,真是凶险万分。 乔羽凡斜眼看那另两只猫被风筝一吓,退了几步仍趴在地上,并无上前攻击之意,稍放宽心。 而那黑猫眼见得手,却不知怎的被乔羽凡躲过,心中大怒,绕到一旁,看乔羽凡不备,又是高高跃起,照着乔羽凡怀中猛然扑来。 咣的一脚,一团黑影破空而去。 原来那孩童父母业已奔到,那孩童的爸爸看到黑猫跃起,顾不得思索上前就飞起一脚,黑猫被一脚踹了出去,飞了足足有四五十米方才坠落,顿时晕死过去。 孩童的妈妈急忙接过孩子,所幸孩子没有受到伤害,躺在妈妈怀里,呆萌萌的眼睛注视着大家。 那孩童爸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一个金丝眼镜,面相颇为斯文。 夫妻俩连声向乔羽凡道谢。 小兄弟,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及时相救,我们两口子今天那可是要追悔莫及啊! 夫妻俩没想到自己一走神间差点酿成大祸,回想刚才那风筝坠落的猛烈之势,要不是乔羽凡眼快手疾,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乔羽凡笑了笑:这都是应该做的,千万不要客气。 双方互通了姓名,那中年男子名叫马昪,女子是他的妻子,名叫沈冰雁。 此时马昪的金丝眼镜上似乎闪过一丝光彩,他开口问道:小兄弟,刚才我听你在救我麟儿的时候,好像嘴里在念叨什么? 乔羽凡那晚在白雪公主处得到许多带着符咒的鳞片,拿回家中曾钻研一番无果,于是拿出两个带着符咒印记的鳞片放在身边,其他的则包裹起来藏在天花板上。 这事情他既已束之高阁,自然早就抛置脑后了。 而就在他刚才遇到危险的紧急时刻,怀中所携带的鳞片上的咒语文字,就清晰的显现在脑海中。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脱口而出,不想却收到奇效。 可是,乔羽凡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刚才所念咒语文字的内容,想到这里,乔羽凡伸手从怀里把那鳞片掏了出来,递给马昪:马大哥,实不相瞒,我念的就是这上面的文字。 那男子看到鳞片上的文字,身子就是一震。他连忙接过鳞片仔细观看,嘴中不断念道:有意思,有意思。 端详良久,他抬头看了一眼乔羽凡,说道:小兄弟,你能告诉我这个东西从何而来吗? 乔羽凡微一犹豫,就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事情以及最近自己遇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给马昪详细说了一遍,当然衣橱里发现金条的事情他自然略过不提。 马昪听后面色凝重,迟疑了一下,沉声说道:你这上面的文字极为古老,我一时参详不透,不过我的恩师曾经留下一本古书,或许能够解开其中奥妙也不可知啊! 乔羽凡听后精神一震,语带兴奋的问道:你能看懂这上面的文字? 马昪微微一笑,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乔羽凡。 这马昪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国家科学院院士,山南大学的副院长,是当今国内顶尖的自然科学家,也是山大自然学科的带头人。 乔羽凡看到名片眼前就是一亮,不自禁问道:自然学科?这是研究什么的? 马昪答道:自然学科在于揭示自然界发生的现象以及自然现象发生过程的实质,包括人的生物属性在内的有机自然界的各门科学的总称。 马昪看乔羽凡一脸雾水就解释道:我所研究的对象就是整个自然界,即自然界物质的各种类型、状态、属性及运动形式。 乔羽凡听到这里,沉默不语,心想,自己有心想再考大学,这自然科学倒是很合我的兴趣。如果能跟这位马大哥一起,一定能受益匪浅啊。 马昪这时将那鳞片交还给乔羽凡:你这个东西上面的文字非常特别,属于大自然的馈赠,就是承载这文字的鳞片,我看材质也非同小可,你要好好保存。 随后马昪又端详了一下乔羽凡说道: 我的名片上是我研究室的地址,你的这个东西非常有意思,如果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到我这里,咱们好好的研究一下。 乔羽凡一听正合心意,连忙点头答应。 不知为何?乔羽凡对这个男子有一种特别的信任感。 这时马昪突然想起一事,悄悄的将嘴巴凑到乔羽凡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乔羽凡听后大吃一惊,不禁面色大变。 ------------ 第十六章 天外飞仙 泉城广场上,乔羽凡正面朝着冬日的阳光,一张脸被照耀的发亮。 冬日里阳光不象夏日骄阳那么强烈,那么霸道,冬日的阳光好似母亲怀抱般温暖,让人感觉舒适。 乔羽凡此刻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 马昪凑近乔羽凡的耳畔悄悄说道:“听你说述,那七个小矮人应该是非常古老的精灵,靠着草木的精华而生,惹上他们非常危险,而且你身遭出现的怪事十之八九与他们有关”。 乔羽凡闻言心头就是一震,面上却保持着镇定。 马昪继续道:我猜他们此刻恐怕早已经盯上你了,敌人非常难缠,务必小心。 乔羽凡面色凝重,点了点点。 当下双方道别,夫妻两人见乔羽凡年纪轻轻的就开上了跑车,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 放下乔羽凡不提,单说这马昪。 马昪年轻时以江苏省高考状元的优异成绩考上了清华大学,大二就选择去美国哈佛大学进修。 在哈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又毅然选择退学,转而到普林斯顿大学进修。 普林斯顿大学属于私立学校,1745年建校,迄今也不过两百多年的历史。 虽然在国人眼里它比不上哈佛的名气大,但却培育出两位美国总统和三十位诺贝尔得主,举世著名的爱因斯坦大师早年就毕业于此。 而马昪正是看中了普林斯顿的独特的科研环境。 复杂材料研究中心、原子物理研究中心、地球物理流动性动力学研究中心、离子体物理实验室等等世界最尖端的科研机构全都坐落在此。 马昪在普林斯顿的教授沈飞老先生,也是一位华裔。他不仅对所授专业颇有建树,而且涉猎广泛,对中华古文化也颇有研究。 马昪在普林斯顿五年多的时间里,如饥似渴的汲取营养。 他依托最顶尖的科研环境和团队,参考最前沿的数据。 在沈飞教授的悉心教导下,刻苦钻研。 在自然学科独辟捷径,学术论文连篇在权威杂志上刊登,引起国内外科学界的震动。 沈飞教授非产喜欢马昪的才华和为人。 他膝下有一女,名叫沈雁冰,正是豆蔻年华,长的明媚皓齿,冰雪聪明。 她与马昪一见倾心,老教授也对马昪非常赞许,两人终于在美国结为伉俪。 马昪三十岁的时候已经在学术上日趋成熟,在业界颇有名声,家庭美满,唯独膝下无子,颇为遗憾。 这年夏天,马昪携妻子来到美国中部堪萨斯的农场度假,夜晚凉风习习,一扫白日的闷热。 夫妇二人手牵着手在草场上散步,突感空气震动,马嘶牛鸣,自西北处的高空中坠落下一颗陨石,好似一个大火球,映红了农场上空。 随后轰隆隆的数声,陨石与地面交界之处发出剧烈撞击的响动,红光冲天。 随即农场上空电闪雷鸣,一阵狂风刮得天昏地暗,骤雨突然而至,瞬息浇灭了火焰。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是充满了探索精神之人,顾不得迟疑,立即跑到陨石坠落之处去查看。 只见撞击处的地面被陨石砸了一个数十米的大坑,地面草木烧焦,火焰已经大部分熄灭,在大坑正中一个婴儿正躺在地上啼哭。 只见那婴儿浓眉大眼,眼神灵动,非常可爱。 那大陨石此刻已经被撞击的四分五裂,化作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散落四地,婴儿的左侧手臂犹自拿着一块碎裂的陨石。 那陨石上周身刻满了古怪的字符,婴儿身下还压着一件蓝色紧身衣和一个红色的斗蓬。 两人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他们将他救起并收养了这个孩子,为他取名马拉克·肯特。 夫妻二人当晚商量,要隐瞒孩子的身世,不然肯定会引起诸如国家安全局等机构来将孩子夺去研究。 第二天马昪取了一些陨石标本,而后将剩余的陨石统统就地掩埋好。 还好美国空旷人稀,当晚的事没有人发现,也就成为了深埋心底的秘密。 马昪回到普林斯顿,和沈飞教授一起对陨石进行研究。 根据坠落的速度,运行轨迹等一系列的复杂数据,猜测陨石是来自于距地球27.1光年,位于南天星座乌鸦座的氪星。 这颗行星环所处的位置为赤经12小时10分零5.77秒,赤纬为-15度4分17.9秒,自转为每年0.76弧秒,距正北172.94度,绕红矮星LHS 2520运行。 尽管获得了欣喜的收获,但是接踵而至的是两人更多的困惑。 这完全是来自于另一个太阳系的秘密,让人无法用现有的科学常识去解释。 但科学一切都有可能,科学精神就是探索。 人类除了做梦或者精神错乱的时候,大脑在正常状态下是无法思考根本就想象不到的事物,他已经超出了人类大脑的正常范畴。 而有的时候,阴差阳错之间,有些人碰触到正常时候所无法触及的事物。 如果有人对此去进行探索和研究,去印证造成这个事物的各种可能性,在印证它的漫长过程中,人类就会逐渐开发大脑,掌握更多的知识,同时也会衍生各种有关的、无关的发明。 人类进化进程中各种伟大的发明,伟大的跳跃莫不如此。 天才常常被世人认为是疯子,因为人的生命太过短暂,在漫长的研究探索中,世上的天才往往逐渐分化为三类。 一部分人穷极一生也只是处在研究进程的中间环节中,他们无法在生命终了之时,拿出令人信服的结果,无法让世人理解自己所研究的事物。 在其他人投身政坛或者商海时,自身耗费了大部分的时间,亲朋陌路、贫困潦倒,最终被世人遗忘。 更加极少的一部分人,通过前面几代人的探索,掌握前人经验、数据,使用更加先进的工具和方法。 他们突破了研究进程的瓶颈,终于将事物的本质解释清楚,将真相公之于众,这些人就成了世人膜拜的旷世奇才。 最后还有一部分人则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们吃着抑制精神亢奋的药物在走廊不停的徘徊。 因为他们天马行空的思绪无法被世人所理解。 马昪和沈飞现在就处在这事情的起点。 他们获得了一个本无法触及的事物,这事物所蕴含的知识,文明,突破了人类的想象。 但是不管大脑怎么难以理解,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因为它确实存在,就在眼前。 接下来的马昪要做的就是去探索这个事物,也许究其一生无法完全揭开谜底,但这却是任何一个科学家的宿命。 沈飞的想法和马昪相同,同为科研人员的他和马昪一样充满了这种探索精神。 他左思右想,最终打定主意,从卧室取出了一本自己珍藏的古书。 马昪仔细看那书,是抄本,茧纨细密,翠墨如新,每一页都绘有中华古符篆图。字体非篆非籀,内容繁复,甚难索解。 沈飞道:这本书是六十年代,我的一位亲戚从山东济南辗转韩国带到美国来的,当时我收留了他,但是他在途中已经患了重病,来到美国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将他这本书交给了我。 后来我发现这本书大有秘密,于是我潜心研究,但此书的内容实在太过浩瀚,而且很多中文典故,我至今也只能参悟百之一二。 说着将书翻向后页,书中夹着一片皮革,上面有针尖划成的数行极细小字。交到马昪手中。 马昪目光刚辨认到第一行,心便怦地一动。 原来那中华古书上所记载的字符,竟与那太阳系外飞来的陨石上的字符如出一辙! 马昪不禁皱起了眉头。 ------------ 第十七章 皮丘宝典 沈飞教授的家是一个古典的北美风格的建筑。 建筑风格上参照了古罗马和古希腊时期的特点,组合式和塔斯干式相结合,拱券与柱式错位交叠。 门庭采用拱券式的构造,屋顶采用宝蓝色的穹顶,有着强烈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气息。 此时沈飞教授和马昪就在这宝蓝色的穹顶下的圆形客厅里,两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马昪手里拿着那张好似皮革的东西,而沈飞教授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马昪的面部表情。 马昪拿着皮革,目光刚辨认到第一行,心中便怦地一动。 因为他发现上面的字符非常熟悉。 再往下看去,却又发现皮革好些破损,文字残缺不全。 沈飞教授待马昪看了一会,忽问道:“你可识的这皮革上的内容?” 马昪踌躇片刻,沉吟道:“这皮革并不完整,加之生僻字太多,使上面的字句毫无逻辑可寻,我暂时无法贯通。” 沈飞研究这上面的文字几十年,其实已经颇有心得。 听到马昪语露为难之意,早已心痒难搔。 当即十分得意的接过皮革,逐一给马昪讲解起来。 原来这皮革上的文字是一封信件。 这信件的攒写者是中华古代一位隐士,他名叫周玄,自称逍遥子。 周玄在信中自述生平,原来他自幼家贫,恰逢乱世,母亲投军,父亲则带着自己前往当时城子崖以北的谭国投亲。 马昪知道,这谭国就是现今的中国山东济南,至于为何这周玄的母亲前去投军,却是费解。 只见沈教授指着皮革上面的一行文字,继续说道, 这周玄随父亲来到谭国投亲,周玄家的亲戚在谭国经商多年,颇为有些势力。 一开始两人寄居在亲戚家里。 后来在亲戚的帮忙推荐下,周玄的父亲在府衙内谋得一个文书的差事,渐渐也置办了些产业。 第二年在历山脚下买了一个小院,盖了四间瓦房,两人便搬了过去。 周玄跟随父亲住在历山头两年倒也太平无事, 到了第三年的夏天,一日中午,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过路的老道,倒骑着毛驴,经过周玄家门口想要讨一口水喝。 偏那周玄的父亲日里出去,只周玄一人在家,正在院内大树荫下避暑,见那老道求水,就请了进来。 那老道自称张果老,一边喝水一边端详周玄,喝罢将水瓢往井旁一扔,指着周玄抚须大笑,说周玄生有慧根,绝非池中之物,两人前生有缘,要收他为关门弟子。 恰逢周玄父亲访友回家,正巧将那老道堵在院中,直认老道是游方术士,专门沿途欺诈,见有独生小儿,就便掳走。 不由分说,一顿棍棒将那张果老打将出去。 自那张果老被打走后,这周玄日里也不见异常,依旧与邻里有说有笑,与常时一般无二。 不想十二岁那年,周玄父亲夜里吃酒沉睡。 这周玄突然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将家中收拾的一尘不染。 又将水缸蓄满,复打了满满一车山柴,在院中码放整齐。 一切准备停当,周玄沐浴更衣,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去寻访仙人,朝着父亲的房间磕了三个响头,进入后山,飘然而去。 周玄爬到山顶,那张果老早已在此等候,原来那日就已约定,待周玄十二岁满在此相见,师傅俩携手而行。 自此周玄跟随张果老周游四方,潜心修道。 直到老道仙去,周玄方才回转家中与父亲相见,至此算起离家刚好也是一十二年。 父子相认抱头痛哭,周玄将所炼仙丹献与父亲服用,祛病强身,颇有功效。 周玄服侍父亲直至离去,彻底了却了这段尘缘。 周玄将屋舍交于亲戚代管,又独自回到大山中苦修数十年。 这一日,他坐在猕猴桃树下正在冥想,突然树上掉下一个苹果,正砸在周玄头顶。 周玄凝神望向那苹果,不解猕猴桃树如何会生的苹果? 他修炼多年,本以通玄,与那真神之间也仅是隔着一层纸而已。 此刻触动灵机,灵台一片清明,刹那间参透了天地。 原来这红尘之外,尚有一个皮丘界,两界本来绝不相通。 偏那周玄用无上法力开了天眼,窥探到一个大秘密。 那皮丘界内安泽山内有一宝典,唤做皮丘宝典,上面记载了亿万年来皮丘界内的智慧大成。 而且上面还有诸般法门不仅能够呼风唤雨,调动自然界力量。 还能够驱仙使魔,号令各界鬼神,使人具备通天彻地的本领,是皮丘界内的至宝。 那周玄一时兴起,就欲强取那宝典。 不想周玄进入那皮丘界内触碰了机关,与那皮丘界内十二鬼王苦战数十日,身负重伤,差点无法回返人界。 那宝典也在争夺中被撕成数份,周玄只带了前半残缺不全的宝典回到人间。 周玄知道,这次两界相通,虽极短暂,却是千古从所未有之事,实乃逆天而行。 而且由他打破了皮丘界上古以来的平衡,那皮丘界猛鬼恶兽数不胜数,窥见了人类花花世界如何不会动心? 周玄明白,因那十二鬼王威慑,而且开启两界互通又是极难之事。一时虽能风平浪静,日久必定生变。 况且自己夺取了皮丘界异宝,那十二鬼王如何能够放手? 周玄此时心境,已为自己的莽撞行为极为后悔。 他身负重伤,知道时日无多,连夜将那夺回的残存宝典的内容手译出来,取名鬼王诛仙咒。 又将自己参悟的一身本领,也全部默写在书中。 周玄又将前因后果写在这牛皮信中,提醒后辈诸位,要时时刻刻警惕皮丘界的十二鬼王及其他魔兽。 并告知后辈有缘之人,要熟习书上的本领,参透鬼王诛仙咒,方能抵御日后的强敌。 最后还详细的列举了两界开通的法门,这法门却因为皮革残缺,已经无法辨识。 一切写罢,周玄已是耗尽心智,油尽灯枯。 第七日子夜,撒手仙去。 说到这里沈飞看了看马昪说道:“这本书就是那周玄所默写的鬼王诛仙咒了,你且看看是否识得?” 马昪翻看古书,心中就是一动。 这些东西,我好像有两样见过,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突然他想起这古书上记载的一个个字符,竟与那晚坠落在堪萨斯农场的陨石上的字符极为相似。 虽然文字略有出入,但看那笔触和风格,明显是一个路数。 这下马昪开始大大吃惊了。 他想不明白这中华古书上的字符,如何会和远在太阳系之外的陨石上的文字相符。 沈飞看着马昪的表情,会心一笑说道:“我明白你的疑惑。” “这上面的文字与你所研究的陨石上的字符极为相符。” “你一定纳闷,这远在外太空的陨石,为什么会和你手中的中华古籍上的字符相符?” “你一定纳闷,这氪星与中华有什么关联?” “或者说它们与皮丘界到底有什么关联?” 说到这里,沈飞教授看着一脸迷惑的马昪继续说道: “老实说,这里面的秘密我也端详不透,这也我的疑问。” 为了揭开谜底,所以我建议, 沈教授盯着马昪,面色凝重的一字一句道: “你,马上回中国。” ------------ 第十八章 济南寻宝 “回中国?” 马昪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着沈飞教授的脸,非常吃惊。 马昪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教授竟然会叫自己回中国。 但是他随即就明白了沈教授的意思。 要查清这些字符的奥秘,留在美国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目前只有两个线索。 一是氪星、二是中国。 氪星肯定是去不了,那就只有回中国。 对,我要回中国。 只有回到中国,在中华文化的圈子里才有可能破解其中的奥秘。 为了解开马拉克·肯特的身世,我也要回中国。 我要把这个孩子带回我出生的土地,我要带他到中华文化中去找寻答案。 马昪这些年在美国虽然衣食无忧,却常常思念自己的祖国。 尤其是近几年功成名就之后,更加深了他叶落归根的想法。 沈教授将古书交给马昪,语气凝重的说: “这本书你带回中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答应我,你也一定要找寻到答案。” 马昪郑重的接过古书,使劲点了点头:“爸,我答应你。” 沈飞教授不仅把那本古书送给了马昪,还把这些年的自己研究心得的资料也传授给了马昪。 决心已下,马昪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沈雁冰非常的贤惠,虽然生在美国,但是既然嫁给了丈夫,就愿意舍弃在美国的一切跟随丈夫。 沈飞教授就这一个女儿,自然非常不舍,但他同时也是个科学家。 他知道探索科学对一个科学家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会提议马昪回中国。 三人开始秘密准备回国的事情。 美国方面自然不会轻易放任他们离去。 像他们这种华裔或者是华人,秘密情报机构会不定期的对他进们进行监视,这在业界是公开的秘密。 为了女儿一家的幸福,老教授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条万全之策。 九月份,香港将会举行一场国际学术论坛,沈教授作为客座教授也会应邀参加,一家人仔细商议了一番,决定趁着去香港参加学术论坛的机会逃回大陆。 9月21号,一家四口登上飞往香港的飞机,马昪作为他的学生跟随参会,而他的妻子和孩子则借机以旅游的名义也带在身旁。 众人在香港的第三晚,沈飞教授首先在晚宴上发言,吸引众人的目光,马昪夫妇则乔装打扮一番避开众人耳目,从酒店后面溜出。 他们带着孩子先坐快船来到澳门,做出一副背着沈教授,溜到赌场赌博的假象,分化了安全局的盯梢力量。 然后在赌场趁着盯梢的人员不备,从侧门出来迅速出关,进入澳门与珠海之间的拱北口岸。 夫妇二人携孩子从拱北口岸出来,然后就由特勤人员直接护送到了首都。 首都高层接见了马昪,对他非常器重,专门拨了专项资金,资助其继续进行研究。 由于当时因为国际上的封锁,中华学术上与国际还有较大的代沟,他所研究的方向和领域又是个冷门,国内许多人对此知之甚少。 马昪在建所选址时,没有选择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而是选择悄悄将研究所建在济南的山南大学里面,而自己也选择去山大任教。 两人平时非常低调,国内除了一些高层以外,山大的领导们虽然知道马昪是上面派下来的教授,但对他的具体情况却不知晓。 马昪来到济南以后,除了日常的研究,就是四处寻访。 他首先去找寻周玄当年所修仙的历山,那历山自隋朝年间,佛教盛行,虔诚的教徒就依历山沿壁镌刻了千百座石佛。 山中有一座千佛寺,北麓又有一个千佛洞,洞内壁画万余方,佛祖、菩萨、弟子、天王,大小石刻近三万尊,集敦煌、龙门、麦积山、云冈四大石窟的精华于一身,所以后世改唤历山为千佛山。 马昪沿着盘道西路登山,途中有一唐槐亭,亭旁古槐一株,相传唐朝名将秦琼曾拴马于此。半山腰有一彩绘牌坊,称为“齐烟九点“坊。 登上一览亭,凭栏北望,近处大明湖如镜,远处黄河如带,泉城景色一览无遗。 这马昪每天早晨都去千佛山上爬山,借此希望能查寻到些蛛丝马迹。 这样寻访了半年,兴国寺、千佛崖、唐槐亭、观音园等处,早已去的不计其数,整座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具都寻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于是他又来到历山后山寻觅,历山后山是当年华夏祖先舜帝耕种之所,唤作舜耕山。 马昪又细细查询月余,仍是一无所获。 待得心灰意冷之际,突然听学校一个考古系的老教授说,城南有座五里山颇为灵异,那里的山民早年间曾经在山中挖到异宝,山民拿到山脚下贩卖,以至于轰动四野。 一时间五里山客商不断,有些外地商贩也聚集来此,穷年累月的,在这山下往来交易的商贩就越聚越多,时至今日已然形成了偌大的一个文化产业市场。 虽然市场上鱼龙混杂,以赝充好的事情时有发生,但也常有慧眼识珠之人在此中寻得异宝。 马昪听闻此言,大喜过望,第二天起个大早,赶到五里山下。 举目观瞧,这市场分成上、中、下三段,每段又分成五排,果然是商家林立,热闹非凡。 马昪信步而行,只见商铺接踵。有玉器、五帝钱、花瓶瓷器、山水画卷,琳琅满目,蔚为壮观。 马昪虽然涉猎不同,但在美国跟循恩师沈飞多年,对古玩字画却也有很深的造诣。 他见市场中商品虽然很多,但多是赝品,少有真迹。稍有几个真品,成色也是极差。 正失望间,突见在街贩尽头不起眼的拐角处,有一个旧衣老汉,推车正在叫卖,车上摆了一些碎玉古玩之类,正在与几个过路行人争论什么。 马昪打眼一扫,看那老汉的推车上具都是些寻常之物,刚开始并不在意,突然眼光回转,发现内里却有一物,似有霞光隐隐。 马昪以为眼花,凑近身去仔细观瞧,只见老汉的推车里有一个短匣,匣内一棍状物体,约莫不到六寸,黑乎乎的,好似是什么兵器的把柄。 马昪心中砰砰乱跳,小心翼翼的从匣中取出此物仔细观瞧。 只见那物入手绵软,但外柔内刚,外部虽然绵软内里却是十分坚硬,隐隐含有一股杀戮之气。 这东西非金非玉,上面雕刻着一个狼首,两眼发红,张着大口,下首却是龙身,有九条足,八只角,棍子顶端正巧对着那狼口,两个金色的獠牙翻露在外面。 马昪眼睛一亮,那物虽因年代久远已经晦暗无光,但是他却认定,此物必是异宝。 正要问询,突然听得旁边有人争吵。 马昪抬头望去,不禁眉头紧锁。 ------------ 第十九章 避水神兽 马昪看到老汉车中的物事眼前就是一亮。 当下问那老汉: “老人家,请问这个东西多少钱?”马昪指着那物件问道。 那老汉看了看马昪,愁眉不展的说道:“五千。” 原来那老汉此刻与前面两人争执,起因却也正是为了此物。 老汉面前那两人乃是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这些人整日里在市场厮混,日子一久却也练就了一些眼力,看到这件物品就知不是凡品。 两人问那老汉价格,老汉出价五千,这两个泼皮却也蛮横惯了,虽然知晓这物事不是凡品,却只肯出价五百元。 那老汉如何肯答应,他们便说在这里摆摊,来往商贩都要缴纳管理费用,你这老汉虽然没有商铺,但是推车贩卖也要缴费。 两人非要那老汉缴纳罚款五千,老汉不肯,他们就要强拿老汉这件物事抵账。 这老汉本是外地人士,今日第一次来到这里,明明知道这两人摆明了欺负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笑脸相劝。 正在纠缠间,马昪前来询价。 那两人一看马昪穿着,就知道肯定他是有钱人,便想着讹诈他一番。 于是一人上前抢白道:“兄弟,这东西我们已经先看中了,你若是想要也不是不可。” 马昪转头看向那人,表情疑惑。 这时另一人笑着说道:“你若想要我们也可以忍痛割爱,这个转让费嘛至少得一万块!” 马昪看了一眼老汉的神情,再看这两人流里流气的穿着打扮,就猜出了个大概。 不理那二人转身问那老汉:“老人家,请问您的这件物事是否已经卖了出去?” 那老汉连忙摆手,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 当下把自己买五千对方只肯给五百,自己不肯,对方如何要强夺那物件以抵偿罚款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老汉说完把手一摊:“先生,请您给评评天下有没有这个理?” 马昪听到老汉的叙述心中就有了怒气,转身正色对那两人说道:“两位朋友,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你们又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何况人家出价五千,你们却只给五百,虽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你们却也还价还的太离谱了吧?” 两人中一名个子较矮的人说道:“朋友,这是我们和这老头之间的私事,你不用管,你就说想不想要这东西?” 马昪摇头说道:“既然你们价格没有谈拢,人家买主并没有将物品卖给你们,那这个物品就与你们无关。” 然后指了指老汉对两人说道:“要不要这东西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 这两个流氓地痞平时骄横惯了,向来在市场里说一不二,哪里受的了他人啰嗦? 前面那个瘦高个一听就是大怒,挥起一拳就打向马昪,后面稍矮一点的男子连忙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看马昪气质不凡,却也怕招惹麻烦。 瘦高个被后面矮个子一拉,依旧怒气冲冲,骂道:“谁TM没系裤腰带,把你给露出来了?多管大爷的闲事?快滚到一边去!” 后面的矮个子也朝着马昪沉声喝道:“在我们兄弟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马昪平时是个极有修养的人,这时候强压心头怒火。 冷冷说道:“你们两个最好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今天的事我管定了,我奉劝你们趁早收手,免得后悔不及!” 两人看到马昪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倒有点犹豫,那瘦高个有气撒不出,突然一脚揣向老汉的推车。 那推车一下被瘦高个子踹翻,老汉正站在推车里猝不及防,也被推车连带着重重的摔倒在地,车上的物品顿时飞溅四射,洒落一地。 马昪见状再也忍耐不住,赶忙过去搀扶老人,随后掏出手机正要报警,突然一阵风声呼啸,那高个子男人照着他的左脸狠狠的一拳挥了过来。 马昪虽然从事脑力工作,但长期锻炼,身体素质倒是不错。 当下连忙将头一低,闪身避过,那瘦高个子的身体这些年早已被酒色掏空,这一拳被马昪闪过,使力过大,身子也跟着踏过两步。 马昪看追机会,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面,瘦高个子结结实实摔了个恶狗吃屎。 那矮个子一看同伙吃了亏,顿时勃然大怒,一拳向马昪后心打了过来。 马昪不慌不忙,向左一闪身,反手抓住矮个子的手腕,用力向上一扭。 那矮个子顿时感到被一股大力牵引,手腕处一阵剧痛,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此时从市场里闻讯又跑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手持棍棒,将马昪团团围住。 那瘦高个从身后抽出一把西瓜刀,指着马昪骂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大爷我废了你!” 说罢一刀朝着马昪的面门就砍了过来。 马昪此时汗珠也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情况要遭。 他顺势将那个矮个子扭到身前,然后一把向瘦高个子推了过去,自己则转身就跑。 马昪刚转过身,就被身后两个人挡住去路,接着后背重重的吃了一脚,一下被踢倒在地。 那老汉想来劝解也被其中一个胖子给一脚踹倒。 这帮人手中的棍棒顿时如雨点一般朝着马昪身上招呼过来。 那老汉从地上爬起来,一看事情不好,趁众人不备,一瘸一拐的溜了出去。 马昪吃痛,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避无可避,只好一只手护住要害。 另一只手在地上乱抓乱摸,如同落水之人,想抓一根救命稻草。 当下也不及多想,便朝着众人乱挡乱挥起来。 慌乱之间不知触动何处,突然“仓啷啷”一声响。 马昪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于是用力站了起来,却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跃了起来。 开始身子还略有牵绊,待得稍一用力脱了羁绊,一下子竟飞跃起两米多高。 他跃在空中,毫不受力,待得力尽,开始下坠之时回身一看,只见下方一群彪形大汉拿着棍棒正围着地上一人抽打。 马昪缓缓落下,脚刚触地,轻轻一用力,又是轻飘飘的飞跃了起来。 他这时候已经看清,那在地上被围殴之人正是自己。 地上的自己明明被众人打的伤痕累累,可是为何自己竟然毫无疼感? 马昪想到这里突然一惊,难道我已经死去,这却是我的魂魄? 正惊魂不定间,只见远处老汉领着四五名警察赶来。 那帮人看到警察,互相招呼道:“警察来了,快撤!” 说着连忙丢掉了手中的棍棒,一个个四散而逃。 这时老汉领着警察已经来到,一名年长的警察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的自己。 另外几名警察开始走访周围群众。 那名年长的警察,是附近辖区的所长,他刚刚结束一个行动正要归队,听到老汉报警就直接带队过来了。 这时他蹲在马昪身旁,从马昪的兜里掏出了他的工作证。 只见上面赫然写道:国家科学院院士、山南大学副院长、自然研究所教授.... 这位所长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他十分清楚科学院院士非同小可,那都是些什么人? 那可都是国内出类拔萃的精英,~ 院士虽然没有行政级别,可是享受副省级、副部级的待遇。 一个相当于副省级、副部级的人物,被地痞流氓在自己管辖的地方打伤了,这要是追究下来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这位所长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他连忙掏出手机安排医院急救,然后轻轻扶起马昪的上半身,掐了一会人中。 空中的马昪只见地上的自己眉头抽搐了一下,轻轻的长出了一口气,而后眼睛微微张开。 正待细瞧,突然身子一沉直坠下去,随后一股大力吸来,滋溜一下就和本体合在一起。 马昪睁眼看了看警察,然后缓缓坐起,只感觉身上虽然伤痕无数,却是毫不疼痛。 低头看着手中仍然紧握着那个握把,隐隐泛着光华,连忙悄悄塞到衣兜里。 那所长看到马昪醒来,一脸关切的问到:“马教授,您没事吧?我们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马昪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马教授,我已经联系了附近的医院,救护车马上就到。” 那所长把手中的工作证还给马昪,愤慨的说:“马教授,您放心,我保证,今天这些地痞流氓一个也跑不了,我一定把他们抓起来严惩!” 马昪轻声说到:“有劳了。” 这时他朝着站在一旁的老汉招了招手,那老汉凑过来,眼含热泪的说道:“恩人啊,你是为了我老汉才受了这帮人的毒打,叫老汉我可怎么报答您啊?” 马昪摆了摆手:“老人家,这都是应该做的。这帮人骄横跋扈,不欺负你也会欺负别人的。” 随后,马昪从兜里掏出钱包,数出一万块钱,递给老汉。 “老人家,我非常喜欢你那宝贝,就请您卖给我吧!” 那老汉本待不收,耐不住马昪坚持,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收了五千。 马昪说道:“老人家,买您这宝贝实际上我是占了大便宜,贱卖了您的宝贝,实在不好意思。您可知道这宝贝的来历。” 这东西实际上是老汉一个同乡,在陕西盗墓时得到的玩意,当时也没看出稀奇,就转手卖给了老汉。 老汉说道:“其实我也不知此物的详细来历,是我一个同乡转卖给我的,只听我那同乡叫它‘避水金晶兽’,在我这放了大半年了销不出去,今日叫您买去也算帮我一个忙哩。” 马昪听罢点了点头。 这时候,救护车滴答滴答的赶到。 从救护车上下来两名医护人员,分开众人将马昪用担架抬到车上。 救护车在往医院的路上飞驰,马昪躺在车里,心中却寻思着避水金晶兽的功效。 这玩意竟然能够使人的精神和肉体分离,或者用中国的古话叫做灵魂出窍。 这是什么科学道理呢? 而且自己慌乱中不知道怎么开启了它的功能,到底是怎么打开的呢? 转念又想,这避水金晶兽,顾名思义应该具有能够避水的功效,改天倒是要试上一试。 正在胡思乱想间,避水金晶兽却在兜里发出阵阵蓝光。 马昪身上的伤痕开始快速的愈合起来。 ------------ 第二十章 醍醐灌顶 济南的夜晚就像是小姑娘,花枝招展,让人陶醉。 乔羽凡驾车穿过霓虹闪烁的街区,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 这条小巷铺着青石板路,嘈杂的市井声音一下远去,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乔羽凡开的极慢。 黑沉沉的夜里,只有汽车轮胎压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所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这条路上多是大清朝时德国殖民者建立的宗教场所,灰白色的哥特式建筑下,宗教气息非常浓厚,偏居闹市一隅,却显得格外宁静肃穆。 乔羽凡一边驾车从狭窄的青石板路上缓缓通过,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车后,并不时的环顾四周。 在左后方的低矮屋檐下,一个不到五厘米的黑影正贴着墙壁快步跟着乔羽凡的汽车。 但他万万没想到,当他在屋檐上刚刚跃起的那一刻,今天晚上皎洁的月光就已经出卖了他的踪迹,通过后视镜看到身后一闪即逝的小矮人,乔羽凡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自从上次马昪告诉乔羽凡七个小矮人跟踪他的事情,他就暗暗留心起来。 当汽车就要驶出巷口的时候,乔羽凡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本来缓缓行驶的汽车突然狂吼一声,箭一般的冲出了小巷。 乔羽凡的汽车七拐八拐,最后从一条满是坑洼的土路上冲了出来。 从土路出来,眼前豁然开阔,向前不过二百米就有一个百多米高的的大门,上面苍劲的草书写着“山南大学”四个大字。 乔羽凡开车驶入山大,一颗心稍稍放定,他一边驾车一边观看着山大的景色,只见周遭建筑具是白砖灰墙,坡屋顶上覆以红瓦,校舍之内枝柯盘郁,绿荫如盖。 山南大学始建于光绪年间,1901年,山东巡抚袁世凯上奏《山东试办大学堂暂行章程折稿》,同时调蓬莱知县李于锴进行筹备。 是年10月《折稿》获准,在泺源书院正式创办了官立山南大学堂。 与周边的天主教堂、华北修道院、圣母传教修女会院、仁慈堂、神甫修士堂等一干西式建筑群浑然一体,颇有异国情调。 在校园北侧有一个不起眼的三层旧楼,虽然老旧,但非常整洁,整个墙面爬满了蔓藤。 乔羽凡把车停在楼下,径直来到三楼最里面的实验室,敲响了房门。 此时马昪早已经接到乔羽凡的电话,见到乔羽凡也不寒暄,直接领着乔羽凡进入了实验室。 这实验室十分宽大,一进门就看到整整齐齐排了十多排实验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实验用具。 马昪领着乔羽凡穿过实验室进入里间,这里间大概不到二十来个平方,左侧放置着一个茶几和两个小沙发,正面一个宽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显微镜、试管夹、烧杯、酒精灯、托盘天平、电流表、电压表等实验物品。 两人来到桌前。马昪打开仪器,乔羽凡掏出鳞片交给马昪。 他看到马昪将鳞片放到显微镜下,脸上抑制不住的有些兴奋。 乔羽凡不知为何,对马昪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他觉得两人并非刚刚认识,而是像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 只见马昪这时候拿出一个遥控器,在左边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从墙上缓缓落下一个巨大的的高清屏幕,上面清晰的显示着显微镜下的物体的纹路。 马昪一边仔细看着屏幕,一边给乔羽凡讲解:“阿乔,你鳞片上的文字非常的古老,他的意义我们暂且不提。” “你单看这鳞片的材质,它的分子排列。” 乔羽凡摇了摇头,他那里看得懂? 马昪看出乔羽凡的困惑继续解释道:“这鳞片的材质与目前地球上我们所发现的所有材质都不符合,所以我认为它并非来自我们所处的世界。” 乔羽凡一愣:“并非来自我们所处的世界?那它来自哪里?” 马昪笑了笑,指了指实验室左侧玻璃展柜里的一块石块:“这块陨石是来自于太阳系以外的氪星,你去看看上面的文字。” 乔羽凡走到近前,仔细打量着。突然张大了嘴。 展柜里那陨石上的字符竟然与自己鳞片上的字符极为相似,虽然字符不同,但那笔触和风格却是一模一样。 乔羽凡张大了嘴,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马昪走到乔羽凡身边,淡定的说道:“这正是接下来我们要研究的。” 马昪把乔羽凡叫到沙发前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两人面对面坐着,乔羽凡满腹狐疑的看着马昪,大概沉默了一分多钟。 马昪淡然一笑,随后从怀里拿出一片很薄的皮革,然后对乔羽凡郑重的说道: “阿乔,你平复好心情,因为下面我将要告诉你的这个秘密,是一个可能会颠覆你的所有认知的大秘密。” 当下马昪把周玄写在那牛皮信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乔羽凡说了一遍。 乔羽凡听着听着,端着咖啡的杯子的手一下子放了下来。 突然听到这么多反三观的言论,乔羽凡惊讶的瞠目结舌。 心道:此人莫非是个神经病? 马昪看着乔羽凡的神情,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的话感到非常疑惑,老实说,不仅是你,就是我本人也曾经感到疑惑,因为我是一个科学家,从骨子里我并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 乔羽凡:“对不起,马教授。以我有限的智商,您刚才讲的这些周玄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有办法理解。” 乔羽凡说着不禁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不过眼前好多事我也无法正常思考了,就像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奇怪的事情,这到底该如何解释呢?” 只见马昪推了推金丝眼镜,悠悠的说道:“作为一个科学家,也许我可以从另一角度给你解释这件事。” 马昪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拿出一张白纸,不得不说马昪不愧是大学教授。 就往乔羽凡面前那么一站,一股高级知识份子那种气息,别提多有范儿了。 乔羽凡坐在那里看着马昪简直有些发呆,心中琢磨着以后能不能到山大来上学,能不能投到马昪的门下呀。 这时只见马昪用铅笔直直的在手里的纸上划了两道平行的线,然后缓缓说道: “上面的这条线代表了周玄所在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的世界,而下边这条线则代表了皮丘界的世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两条平行的世界本来是绝无可能产生交集的。” 说罢马昪把那张纸对折了起来,连续折叠了好几下之后,他用铅笔在纸上“噗”的一声,戳了一个洞。 乔羽凡一眨不眨的看着,似乎心脏也跟着铅笔戳了下去,一瞬间他好像搞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这时马昪轻轻把纸摊开,乔羽凡只见那戳破的孔洞正同时处在两条平行的线上。 马昪说道:“当我把纸张折叠,两条线就产生交集,这代表什么?” 他看了一眼乔羽凡,继续往下说道:“这代表当世界被扭曲,时空被折叠时,两个平行的世界就具备了产生交集的可能性。” 乔羽凡一拍大腿脱口而出:“周玄正是通过某种方式使时空产生了折叠而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马昪赞许的点了点头,将纸张放下,然后坐在沙发上。“当然,周玄那个年代他肯定解释不了这种现象,所以只能寄托于鬼神说,这是古人的局限性和那个时代的背景所致。” 他看了一下乔羽凡的脸,只见乔羽凡的脸好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面露兴奋之色。 又继续说道:“阿乔,你是否有过一种感觉,就是当你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的事情竟会如此的熟悉,同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一般?” 乔羽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类似的事情自己确实经历过。 马昪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在做梦的时候,会梦到一些人或者地方,是你从来没有见过和去过的?” 乔羽凡又点了点了头,他仿佛被马昪引导着渐渐窥见了新世界的大门。 马昪喝了口咖啡然后说道:“我一直认为宇宙之中,存在着很多的互相无法接触的世界,我称之为不同的维度,每个维度里的事物只能看到自己所处维度里的世界。” 乔羽发此时愈发兴奋起来,支着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只听马昪继续说道:“虽然看不见,但是当两个的维度相邻时会互相产生影响,比如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维度,电磁波则在另一个维度,我们虽然看不见它却可以通过特定的方式来影响电磁波。这是现在已经可以通过科学实验证实了的。” “那其他维度里是什么?”乔羽凡忍不住问道。 马昪摇了摇头:“其他维度里的世界就是我们将要去探索的。” “但是多维度里的世界肯定是存在的,只不过我们在清醒的时候无法触及,你有没有发现,在梦里,我们所处的视角通常不是第一人的视角,而是第三人的视角在旁观?” 马昪注视着乔羽凡的眼睛,语气极为低沉的说: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直到不久前,我才恍然大悟。” 说着马昪从怀里掏出了“避水金晶兽。” ------------ 第二十一章 抽丝剥茧 马昪在五里山文化市场,虽未寻到与符咒相关的信息,但却意外的获得避水金晶兽这般异宝。 此后马昪信心倍增,又扩大范围,到泰山、崂山、沂蒙山等山东省内名山寻访。 如此寻访一年有余,始终没有查询到有关周玄或是与那符咒相关的线索,渐渐有些心凉。 直到在泉城广场巧遇了乔羽凡。 当他在泉城广场上见到乔羽凡拿出鳞片之时,日光照耀之下,那鳞片上镌刻的符咒图案是那么的真实,马昪就如同被一阵焦雷劈过,全身大震。 自己千山万水来回到中华,翻山越岭却遍寻无果,仿佛在整个历史长河中突然消失了一般,此刻竟然突然出现在眼前。 马昪将那日在五里山文化市场上获得避水金晶兽的经过对乔羽凡讲述了一番。 然后道:“从目前来看,这碧水金晶兽已显现出三个特殊能力。” “第一,那日在一众流氓地痞在围住我棍棒相加时,我无意中开启了避水金晶兽,它将我剥离出了肉体之外,当时我是以第三视角在旁观众人对我的围殴。” “我想当时我已经迈出了跨越维度世界的第一步。所以我认为它就像是一把秘钥,隐藏着打开多纬度世界并实施跨越的能力,当然这还只是我的猜想,回来我又实验了多次,却无法找到打开的窍门。” “第二就是那日我在五里山所受的伤不可谓不重,不仅皮开肉绽,而且我目视有多根肋骨被打断。” “而这避水金晶兽当时不仅剥离了我的躯壳,而且还剥离了我的痛感。” “就在我在救护车送去医院的路上,我身上的的断骨重新进行了修复,身上的各处伤口也快速的愈合。” “最后当救护车到达医院以后,医生们吃惊的发现,我竟然全身上下连个疤都没有,就连我脚上的鸡眼都不见了,所以我认为它具备修复人体细胞,快速愈合受伤组织的能力。” 第三就是,马昪不再说话,将避水金晶兽平放这放到一旁的一个装满水的洗脸盆里,就在避水金晶兽接触到水面时,脸盘的水突然开始向两边分开。 直到避水金晶兽直落到盆底,周遭的水都在向着两旁分流,在避水金晶兽两旁形成了一条水道。 乔羽凡吃了一惊说道:“它能够避水?” 目前看是的,但是究竟能否带人一起避水?能够避多深的水?能避水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那你可以去砚池试一下。”乔羽凡脱口而出。 乔羽凡所说的砚池,早年间本是个大矿坑,无意中就被挖断了泉脉,泉水喷涌而出,不多久就将矿坑淹没,最终形成一个水面面积达六千余平方米,深处达二十余米的泉水湖泊。 乔羽凡楠楠说道;“那砚池据说内藏异宝,月圆之夜常会放出无限霞光,还有人说曾见过怪兽在水中出没,曾经也有过几个潜水本领高强的专业人士下去做过勘测,无奈下面是个矿井,水情十分复杂,终究无功而返。” 马昪听到这里,心中暗暗将砚池留意。 只见马昪将碧金睛兽放在一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不慌不忙的走到桌子后面,凝视着墙上的一副油画沉默不语。 这幅油画整个色调是蓝绿色,画家用充满运动感的、连续不断的、波浪般急速流动的笔触表现星云和树木,而在绚烂的星光下则是静卧的小村落。 他站在油画旁端详片刻问道:“阿乔,你识得这幅画吗?” 乔羽凡起步走到马昪旁边答道:“这是梵高的‘星空’啊!” 马昪微笑着说道:“不错,你对这幅画有什么评价?” 乔羽凡挠了挠头:“听很多人说梵高是个疯子吧?” 能够识得这幅画的名字和作者已经是他最高极限了,哪里还能够评价? 马昪再次微微一笑说道:“梵高确实是一个疯狂的人,1889年,梵高的疯病又一次发作。在与高更的一次激烈争吵之后,他割下自己一只耳朵,并用手帕包着送给一个风尘女。” “啊?”乔羽凡吃了一惊,心想虽听说这人是个疯子,却没有想到疯的这般厉害,居然和别人吵架就割掉自己的耳朵。 马昪继续说道:“此后,他被送入了圣雷米的疯人院,在那儿度过了一年零八天,在疯人院,他仍然勤奋作画,完成了这副传世之作‘星空’。” 乔羽凡点点头说道:“原来这幅画是在疯人院里做的啊?难怪我每次看这画总有种很疯狂的感觉。” 马昪看着油画说道:“梵高的画总是能呈现出眩目的奇幻景象,很多人认为梵高是疯子,所以毫不犹豫的就认为他的画蕴含了他的病态气质和性情的不稳定。” “很多人说他的画已经脱离现实,纯为梵高自己的想象,我却不认为梵高的画全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马昪目光灼灼的看着乔羽凡说道:“也许他真的是与众不同,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象呢?” 乔羽凡若有所悟,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马昪的这番话,越思越有深意,今日之会,大超所望,皆是自己平生闻所未闻的大智慧。 马昪看乔羽凡低头沉思,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将墙上的画框取了下来。 画框后面是一个四方的暗格,平时被油画遮住,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保险柜。 马昪背对着乔羽凡,用身体挡住保险柜,而后快速的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随后从里面拿出一本油布纸包来,打开纸包取出一本样子非常古朴的旧书,看着乔羽凡说道: “皮丘宝典在周玄与皮丘界十二鬼王恶战中已经被撕扯为几份,一部分被周玄带到人间,译做鬼王诛仙咒,就是我手里拿着的这一本。” 马昪用手指了指乔羽凡:“你手中鳞片上的符咒与这书上的鬼王诛仙咒不同,但显然出自同宗。” 随后马昪顿了顿又道:“而承载你那符咒的鳞片却非人间之物。” 乔羽凡听闻心中就是一动,果然马昪接着说道: “所以我认为,你手中的符咒,不是人间之物,它来自皮丘界!” 震惊、错愕、困惑、激动一系列复杂的表情在乔羽凡的脸上一一闪过。 乔羽发随即想到,鳞片如果来自皮丘界,那么鳞片上所刻的字符自然是遗落在皮丘界的那部分了。 更严重的是如果是遗落在皮丘界的那部分到了自己手中,那么也预示着周玄千百年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乔羽发突然想到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脱口说道:“这样看来,难道皮丘界已经有人突破了障碍进入到了人界?” 马昪表情冷峻的说道:“很有可能,你前几日所遇到的七个小矮人以及白雪公主恐怕就是来自于皮丘界,只是为何互相为敌,却是费解。” 马昪沉思片刻,又楠楠说道:“不过就我目前所知,也并非只有皮丘界和人界才有这些符文。” 乔羽发刚刚合上的嘴巴再次张大开来。 当下马昪便把马拉克的身世给乔羽凡说了一遍。 乔羽凡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上来,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多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马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刚才你在展柜里所见到的陨石标本,就是那晚我在孩子身边发现的。这上面的字符与你所持有的鳞片上的字符还有我这书本里记载的鬼王诛仙咒皆是同源。这陨石来自于太阳系外的氪星,距地球27.1光年。为何发生这种巧合,却是不得而知了。” 马昪看着乔羽凡说道:“也许等到12月8号那天,你见到白雪公主后能够给出我们一个答案。” 说罢,马昪把显微镜下的鳞片取了出来,看了一眼说道: “这个符文,我注意到你在那天泉城广场念诵的时候,时空似乎产生了瞬间的停滞?” 乔羽凡这才收回烦乱的思绪,摸了摸脸上被猫抓伤的疤痕答道: “当时我眼看猫爪拨开了我的眼睫毛,而且我感觉到它的爪子尖儿和我眼球已经碰触,正常来说我是万万躲不开的,可是那符咒发生效力的时候,猫爪的来势突然变得非常的缓慢,我向旁边一躲竟然就躲开了。” 马昪点头说道:“这里每一个符文不同,我想它们所蕴含的能力也各不相同,而且每个符文也需要具体的人和特定的场景下才能使用。” 马昪推了推金丝眼镜,仔细观看鳞片上面的字符继续说道: “你这个符文的能力,好像是能够通过停滞时空,从而放缓敌人进击速度。而你的能力可能不足或者还不会驾驭他,不然你应该丝毫不会受伤的。” 通过这次和乔羽凡在实验室的近距离接触,马昪感觉到与乔羽凡虽然从不相识,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投机,感觉他既聪明又可靠,不禁想将他留在身边。 马昪突然问道:“阿乔,我在山大正在招聘助手,你是否考虑到我这来?” 乔羽凡心头一喜答道:“我正有回到大学念书的想法,可是现在大学还没到招生的时候,正在准备复习为明年做准备呢。” 马昪点头道:“山南大学新生入学是9月份,这样我跟学校沟通一下,你可以作为插班生先进入大一试听半年,半年之后再办理入学,课余时间你也可以来我的实验室充当一下我的助手。” “你看如何?” 乔羽凡一听大喜,连连点头。 当下两人又把接下来去见白雪公主的事情仔细商量了一番。 马昪突然问道:“阿乔,你说的砚池具体在哪里,我打算明天去看一看!” 乔羽凡所说的砚池,离着山南大学南侧大约四五公里。 他却哪里会想到,这次砚池之行凶险至极,不仅触动了皮丘界的秘密通道,还会要了他的性命! ------------ 第二十二章 砚池遇险 济南历史悠久,它承继了泰山余脉,地势南高北低,是史前文化“龙山文化”的发祥地。 有先于秦长城的齐长城,有被誉为“海内第一名塑”的灵岩寺。 而宋代罗汉、隋代大佛具都震惊世人。 最具代表性的尤以趵突泉为首的七十二名泉冠绝天下,所以又名泉城。 这砚池正是七十二泉水之一,状似砚台,故名砚池。 一九五八年秋,全国人民大炼钢铁,万众夺矿,在此留下巨坑,不意触动了济南的泉脉,引泉水涓流淙淙,汇成一泓清池,池面逾六千平方米,深可二十米许。 马昪和乔羽凡连襟站在池边,看那砚池水质清冽,春风吹皱,碧波不兴,周围巨石危卵,池壁陡峭,青山绿水相依相偎,山影红亭倒映水中。 乔羽凡将一条绳索拴在马昪腰身,左右仔细检查牢靠。 马昪又检查一番放在头上的摄像头,然后在监视屏上调试好画面。 说道:“我下水之后你可以通过这里的监视屏看到我在水下的情况。” 然后从身后又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交给乔羽凡:“这上面有一排小灯,如果红灯亮起那就是我发出的危险信号,你就快速拉扯绳索,将我救出。” 乔羽凡点了点头道:“马教授,这下面是个矿坑,水情十分复杂,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马昪笑了笑:“无妨,我水性极好,即便是没有这避水金晶兽,这池子也困不住我,做这些措施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着他拍了拍乔羽凡的肩膀,然后走到池水边缘,取出避水金晶兽。 此时碧水金睛兽隐隐泛起一层墨绿色的光芒。 马昪深吸一口气,右手紧握避水金晶兽,朝那池中一跃。 只听得“扑通”一声,马昪已经跃入池中。 那避水金晶兽遇到池水之后光芒大盛,将周围池水激荡的有如煮沸一般,在马昪入水处左右分开一个旋涡,将马昪团团围住。 乔羽凡紧紧盯着监视屏幕,只见那池水围着马昪身体不到五厘米,却不再涌入,只是将他紧紧包裹着。 马昪借助自身重力,缓缓下沉。 有效!乔羽凡这才放下心来。 马昪在水中,好似处身在一个特质的透明气泡之中,这气泡却不是圆形,而是依附着自己身体的曲线在五厘米的距离处形成一个人的形状。 那池水隔离在气泡之外,激荡翻滚却是无法涌入。 自己口中不断有极为细微的小气泡喷出,也不断有小气泡进入,似乎交换着水中的氧气,真好似那鱼儿一般。 马昪见这避水金晶兽有如此功效,大大超出自己所望,心中不禁大喜。 初入水中,景象倒是清晰,越往下沉,光线越暗,渐渐目光不能及远。 马昪向后一仰,腰身一用力,便头下脚上的向砚池深处游去。 游不多时,下面渐渐现出池底景象,那池底生了一些低矮的木本植物,没有技条,没有脉络,大大小小的岩石散落一地。 在岩石间隙尚有一段段的轨道,四五米处斜躺着几个矿车,锈迹斑斑,布满青苔,无名小鱼,穿梭其中。 那轨道一端被岩石遮住,残缺不见,另一端却笔直伸进十多米外一个黑糊糊的洞口里。 马昪奋力游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这才触到池底,他将腰一挺,正了身子,站在一块岩石上放眼望去。 只见池底水气蒸腾,暗雾茫茫,目光所及极为昏暗。 马昪稳了下心神,将胸中滞纳的空气一口喷了出来,这才渐渐适应。 只见池底下除了瓦块砖砾,板凳皮鞋等废弃杂物,居然还有十多辆共享单车,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想是被人从上面扔落下来。 池底各般物品具都长满青苔,鱼虾在上嬉戏。 马昪在岩石上待了半晌,呼吸顺畅,如同在陆地一般,就想再继续试试避水金晶兽的能力。 他扶起一辆共享单车,用力将那岩石一蹬,晃晃悠悠的就在池底骑着共享单车向那黑洞驶去。 那黑洞是人工凿就的矿洞,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马昪还未靠进,就感觉那黑洞之内自有一股吸力,不由自主就被吸了过去。 自马昪进入池底,乔羽凡一直紧张的盯着面前的监视器,池底光线黑暗,景物几不可辨,待得马昪进入矿洞,显示器上图像突然消失,升起一片雪花。 乔羽凡本想立刻用绳索将马昪拽出,突然想起马昪入水前的吩咐,看了一眼那排小灯并未亮起。 想了一下,终于又垂下手来,站在岸边焦急等待着。 马昪沿着黑洞一路向下骑去,约莫一百多米处,地势稍缓,分为左右两条岔路,左侧已经塌方,只右侧一条窄路勉强可行。 行才不过三十来米道路越来越窄,直身已不可入,只得弃了单车,弯腰塌背,佝偻着腰蹒跚而行。 走不多时,复向左拐,连续拐了四五个急弯,面前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厅室。 这厅室内堆砌着起道机、挤孔机、夹轨器等各种矿井废弃的机械设备。 安全帽、锹把等物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 那厅内斑驳的墙上写着一排排的大字依然清晰可辨,左面写道:“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我们说了算!” 右面墙上写着:“河水急,江水慢,还得我们说了算,叫水走,水就走,叫水站,水就站,叫它高来不敢低,叫它发电就发电。” 中间那墙上也写着几个大字,“比比看,你是英雄咱好汉,高炉旁边比比看,你能炼一吨,咱炼一吨半;你坐喷气式,咱能乘火箭;你的箭头戳破天,咱的能绕地球转!” 马昪靠近前去,逐个观瞧,心中不觉豪情万丈。 每件物事都蒙着历史的尘埃,马昪拾起一个掉落在地上的煤油灯,轻抚着上面的青苔,望着大厅,遥想着当年大炼钢时热火朝天的场景。 突然水流剧烈颤动,从大厅外涌进一团白雾,一时间厅内暗雾迷漫,波涛汹涌。 这时从厅外突然闯进一物,那物周身似有一股黑气,裹着一团肉呼呼的东西,往上微微一冒,也不甚高。厅里水气蒸腾,马昪看不真切。 那物瞥见马昪突然暴怒,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奔着马昪疾扑过来。 马昪见势不妙,偏那怪物堵住来路,只得向里奔逃。 所幸那怪物虽然凶悍,但由于过于肥胖,速度却打了折扣。 马昪一路奔逃,与那怪物渐渐拉开一点距离。 马昪正暗自庆幸,突然奔到大厅尽头,两侧无路可走,只正前方一块又一块的大岩石堆砌在当中。 那怪物越奔越近,马昪无所遁形,众石间有缝隙,马昪只得行险一试。 于是手脚并用硬生生从缝隙处钻了过去,那怪物体态肥胖却不会攀爬,立在孔洞之外吼吼作响。 马昪穿孔而过,面前皆是石壁,辗转侧身只余十几厘米空隙,周遭已是无路可走。 马昪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手指放到一个按钮上面,正待要按将下去突然又犹豫起来。 心想如若此时给乔羽凡发射信号,乔羽凡定然会拉动绳索将自己拽回,而自己势必要从石缝中钻出才能返回,这样岂不是将自己正送到这怪物口中? 马昪犹豫再三,又将那小盒合拢,揣入怀里。 他暗暗祈祷,希望这怪物待一会就自行离开。 不料那怪物虽然无法进入石缝中,但却极为乖觉,发现脚下有条长长的绳索穿过石孔缝隙直系在马昪身上,突然一声暴喝,低首就去拽那绳索。 马昪大惊失色,连忙将身上的绳索解开,绳索自孔洞滋溜一声被那怪物拉出。 那怪物拉了个空,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四仰八叉。 那怪物跳将起来,如同被气炸了一般,暴跳如雷。突然对准石孔缝隙,把嘴一张,一道电光火石的霹雷从那怪物空中喷出,直向那马昪射来。 马昪急忙将身子一矮,只听“咔嚓嚓、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那霹雷击在面前石壁之上,登时石壁碎裂被击出一个十多厘米的圆洞。 马昪见那石壁里另有乾坤,不容多想,一探身钻了进去。 那石壁里面是一条蜿蜒崎岖的通道,极是狭窄,两侧铺着红色的鹅卵石,看情形绝非天然形成。 马昪沿着通道走不多远,突然眼前一亮,面前现出一个洁白的石室。 这石室虽小,但内里石桌、石凳、石床一干家居各个俱全,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马昪走到石椅上坐了下来,心中稍稍安定。 今日池中之行,不想却是这般凶险。 自己绳索已失,那怪兽又守住归路,自己如何回去? 正在踌躇无计间,马昪无意中抬头一看,不禁面色一变。 原来他双目望向室顶,却见室顶上面竟然横竖交错的镌刻有图案。 马昪忙起身取过一个石凳,站在上面仰着脸仔细观瞧。 只见那屋顶上镌刻的是一副地图,左侧几个篆体小字写着“皮丘界通玄之路”,落款周玄二字,马昪心中大惊。 ------------ 第二十三章 两界之门 马昪仰面细瞧那镌刻在屋顶的地图,笔痕虽浅,却极为工整。 这上面的地图及篆体小字正是周玄所刻。 原来当年周玄开天眼窥视了皮丘界的异宝之后,贪心大动,就开始找寻两界相通之地。 后从历山北麓寻到一座燕翅山。 中国传统的文化,追求天人合一,手段是阴阳、五行。 以民居来说,它的原型是太极图,讲究阴阳和谐,追求的是生命繁衍,人丁兴旺。 而那皮丘界却是南寒北暑,上凉下暖,阴阳叠滘,极为特殊。 偏这燕翅山北侧正属于极阴的地方,南侧却是极阳。 两者具都一阴一阳,异性相吸,各相呼应,最易相通。 唯可虑之处是周玄隐隐看出,那山北下面似乎内蕴有一泓极阴之水。 若一阳陷落二阴之中,两个重叠,却是十分凶险。 但此时周玄已然入魔,一心要取那皮丘宝典,想这山下所蕴之水极为隐蔽,怕是再有个千百年内也不会显现。 于是找到当地的乡绅,只说是先人托梦。 此处阴阳相济与祖上八字极为相合,拟在此找寻一块风水宝地,作为立家的根基,所以意欲花重金购得此山。 此处本是无主荒山,那乡绅拿了好处自然同意,心中暗笑周玄傻逼。 那县衙凭空得了一大笔财政收入,又有当地乡绅鼎力作保,也就应允了。 周玄随即请了工匠来,浩浩荡荡几十人,按照手中八卦罗盘指引,来到一处凹地。 周玄指着凹地中央说道:“开挖”! 这工匠中有一名工头,名叫兰祥,大喝一声:“我来”! 说罢,跳将出来! 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细腰扎背,双肩抱拢,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有轮。 真是貌比潘安,胜似宋玉。 周玄心中暗赞,好标致的美男儿! 这兰祥站在那儿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忽然大吼一声,手中的大锄头就照着地面狠挖下去。 “兰祥挖的就是快啊!”众人一片赞叹。 只见树倒土崩,乱石翻滚,在兰祥带领下众人很快挖出一条通道。 周玄在旁指引众人一路挖去,这山也奇,看似雄壮,却是土质松垮,极易开挖。 这般连挖了两月有余,曲曲折折足挖了数百余里,土质中已夹杂着一些碎石。 兰祥有些急躁,跑到周玄耳边鼓噪,周玄拿着八卦罗盘只推说尚未找到风水宝地,催促兰祥继续带领众人向下挖掘。 又挖了十数日,已经深入山底。土质却愈加坚硬,山地里阴冷潮湿,每日费尽心力也只能挖个十数来米。 所幸周玄每日好酒好菜招待,工期本就宽泛,周玄也不催促,众人也就绝了他意,安心在此挖山。 待得隧道越挖越深,周玄推说上下不便,夜晚便宿在其中。 兰祥见状,带领众人在通道内凿出一个石室来。 那兰祥也真是手巧,又寻那土质稍松的碎石陶土制出一干家具来。 周玄见兰祥乖巧,越发喜爱。 一日收工之后,周玄留兰祥在石屋中闲聊。 取了些日间托人购买的酱牛肉、猪头肉、花生米等物,又从床下取出一坛绍兴女儿红,两日便在这石屋中吃将起来。 周玄问道:“兰祥,我这工程虽巨且缓,但终会有尘埃落定之时,到那日你作何打算?” 兰祥恭敬答道: “不瞒道长,小可不才,身无长处,唯有天生蛮力,擅喜挖掘,四里八乡略有虚名,周遭人等具都夸赞,近些年时有人垂询收徒之事。” 兰祥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想,世间万物生长皆有定数,我今日虽蛮力充盈,然他日终会力竭,唯挖掘时的诸般技艺,比如何种土壤应用何种挖掘技术?如何开挖?如何运土?诸多技巧,日积月累,却是烂熟于心。” 兰祥望向周玄,脸色极为诚恳的说道: “我意待道长工程结束停当,携家眷回转家乡,开门授业,广收门徒,将我这挖掘技能广布天下,道长您看我这般打算如何?” 周玄与兰祥越谈越发现兰祥聪明伶俐,又发现此人如此有志向,当即大加赞许。 兰祥对周玄也是有相见恨晚之意,从怀里掏出一副图纸:“道长你且看!” 说着兰祥将那图纸在周玄面前徐徐展开,只见那图纸上详细的勾勒着一个精密的机关,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关节,拼凑在一起极为精巧。 兰祥道: “这是我根据日常挖掘所设计出来的挖掘机关草图,人在后面操纵,由机关代替人力挖掘,而那机关采用的锹头乃是用上古玄铁所制,重达千斤,挖掘力道和速度远非人力所能及。” 周玄听闻眼前就是一亮,心想,若是制成该机关,这开通皮丘界当指日可待啊! 兰祥也是极为兴奋,不一会面现愁云,收起图纸,语气低沉的说道: “可惜这般上古玄铁却是不易寻到,这图纸我设计好之后早已怀揣多年,期间我也曾用金、银、铜、铁诸般金属冶炼,无奈此机关力道极强,诸般金属一触俱毁,不堪重用。” 周玄听闻劝慰道: “尽人事,听天命,世间诸般事,乃天之所向,非你我人力所能强求。今生若是有缘,自可寻到那上古玄铁,若是无缘,你便将这图纸传于后世,且留待后世去解决吧!” 兰祥听罢思量良久,猛然点一点头,顿时释怀。 其时洞外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洞内推杯换盏、杯觥交错。 直到孤灯挑尽,夜已三更,兰祥方才尽兴而去。 周玄自是大醉而眠,不提。且说这周玄所挖的燕翅山正是今日的砚池所在。 他却万万想不到千百年后世人大炼钢铁,后世中人将这山体几近挖空。 尤其是马昪进入密道的那个大厅内缘,与周玄所挖的密道隔墙不过数寸,如若当时开矿者再向前多挖一两下,也许就会发现周玄的密道。 然而历史不能假设,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当时炼钢工人分成左右两条通道同时开挖。 右侧工人刚挖到此处,左侧工人那边已经凿断了泉脉。 泉水自隧道中涌入,激荡不可止,工人们只得迅速退出矿洞。 那泉水越涌越多,水流越来越大,旦夕之间就将那矿坑淹没。 泉水又连续注入足足有三日三夜,放才势尽,形成偌大的一片池水,因四周环山,这水状若砚台,得名砚池。 一般池塘的形状多数是圆形或不规则圆形,从风水上讲,形状最好为半圆形,形如明月半满。 例如传统客家的围屋前塘,普詑山普济禅林门前池塘,均为半圆形,取其月盈则亏之意。 李鸿章曾云:“大海有真能容之度,池水以不常满为心。” 李中堂却不知,其实最好的风水池却是这砚台形状。 这砚池四周环山,坐北朝南本位为水,将那四面八方的污秽“化煞为印”,千百年也碰不到一个。 乔羽凡等人后来屡脱大险,都与这砚池有关,此是后话。 且说周玄在石室里居住起来,工匠每日开采密道,虽然每日进展缓慢,但却捱不过日久年深,如此向下又挖掘了大半年。 这一日兰祥正停了手中镐头,依着石壁休息,突然内里有人惊诧。 兰祥连忙跑到众人身前,只见前方通道尽处,斜斜的被凿出一个扁扁的洞口出来。 虽未到近前,已感到丝丝凉气。 一个工匠手中的锄头扔在一旁,锄头表层已经被裹上一层冰凌。 见到兰祥那工匠说道: “兰祥,你来看看这古怪事,我看这不像是周道长要找的风水宝地,莫不是打通了阿鼻地狱?” 兰祥也自惊疑,听闻把脸一沉,瞪了那工匠一眼: “不要胡说,蛊惑人心,待我来看。” 兰祥由那扁扁的洞口向下望去,只见洞口有一层厚约数米的冰层,冒着丝丝凉气。 通过冰层下望,只见下面偌大的一个空灵世界,放眼皆是粉色桃花漫天飞舞,间有白色云雾在洞口缥缈,看不真切。 兰祥对那几个工匠说道:“你们且不要惊慌,看好这里,我去请道长来看。” 说吧,兰祥匆匆返身要去找周玄。 不想周玄早已听闻,心头狂喜,早已忙不迭的朝这里奔了过来。 ------------ 第二十四章 游园惊梦 周玄奔到众人面前,俯身去看那洞口,心中激荡,无以复加。 回身看众人惊异神色,周玄故作镇定,面向众人说道: “各位工友师傅,此处正是先人梦中所托之风水宝地,你等不必惊慌,可自回宿地休息。” 随后又道:“此处虽是风水宝地,却是因我家那生辰八字而论,与常人却是大凶之地,你等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可再来此处,切勿声张,不然大祸就在眼前!”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眼神犀利的盯着众人。 那洞口本来就冒着丝丝的寒气,众位工匠被周玄眼神一扫,俱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纷纷点头应允,跟着兰祥返回上面。 周玄见众人离去,方才回过身来,朝着下界凝神看了半晌,心中拿定主意。 然后返回石室取来玉匣和绳索等一干物品。 他从玉匣中取出数张灵符,这是先师张果老所传,威力巨大。 周玄按照七星八卦走位开始在洞口布符。 布符停当,取出两个葫芦,瓶口朝下,用红线左右高悬。 又从匣子中取出一个玉瓶,中有蜘蛛雌雄各一,其长两寸,色泽深红,散发浓浓药香。 周玄将那对蜘蛛取出,置于冰上,随即披散头发,咬破中指,将鲜血洒向蜘蛛,转身朝着空中念念有词。 那双蜘蛛初时因为长期被玉瓶中的药物所制,仿佛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待出得瓶来,药力渐渐消散,又被这寒冰一激,双蛛慢慢醒转过来。 那双蛛见周玄正在施法,心中大急,突然嗅到献血,身子猛然暴涨。 周玄见那双蛛逐渐自肚腹处由红转黑,不停围着原地倒转,好似急欲逃离此地。 连忙启动阵法,将那事先帖在洞壁的镇妖驱魔符发动起来。 那对蜘蛛转的如同陀螺,看准时机,将身子一挺就想要跳出。 此时周玄贴在相同方位的镇妖驱魔符金光一闪,那蜘蛛好似被无形的铁幕困顿,只能回转身来继续旋转。 那对蜘蛛越转越快,却是无法脱出,那雌蛛看上方无法脱困,首先发难,向着下方的冰块喷出一团白气,随后那雄蛛也同样施为,喷出却是黑气。 这黑白之气一相交融,立即化作丝网,布与那寒冰之上。 那寒冰乃是两界之界碑,着有上古封印,即便是通天彻地之人也难开启。 偏那双蛛乃是世间至阳之物,而这蛛丝正是克星,那蛛丝纵横交错,转瞬之间就嵌入寒冰之中,越嵌越深,将那寒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冰块。 周玄在旁看那蜘网有效,喜出望外,又将十指统统咬破,一面喂食那蜘蛛,一面口中念念有词,加力施为。 那蛛网深陷冰块之中,被周玄做法,更加禁锢,蛛丝之上发出耀眼红光,突然咔嚓一声巨响,那冰块裂成一块块碎冰,向下坠落。 那洞口失去封闭,一股花香扑面而来。 周玄取过早已备好的绳索,寻一处石壁系挂妥当,从洞口攀身而入。 周玄沿那绳索向下滑落五十多米,穿过一团白雾,定睛一看,离地面已不甚远,绳索却已到了尽头。 周玄将心一横,一跃跳下,不想落地却是软绵绵的,好不舒服。 只见四围花光如海,到处桃花盛开,霞彩非常。 最奇的是当地桃花盛开,树下偏又生着好些兰花和大片雏菊,秋菊春兰,竟与禾桃称李同时并茂,互斗鲜妍。 周玄漫步花间,满眼俱都是繁华香艳景色,到处都闻得到阵阵的异香。 不由神清气爽,尘缘既蠲,无所挂怀,顿失归意。 周玄穿过花田,当中有一不足五米的圆形小溪,溪水清澈,须发光鉴如镜。 周玄站在此处。耳听得鸟声关关,如啭笙簧。 眼见得清波映月,碧山倒影。 越看越爱,不舍离去。 正自陶醉间,忽然一阵山风吹过,临溪两树桃花,本来开得繁艳已极,被风一吹,纷纷离枝飞起,飘向溪中。 溪面上立时光影散乱,激动起一圈圈的水纹,波光粼粼,往外散去。 周玄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美景。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身世,漂泊半生,孜然一身,如此美景更衬得形单影只,心中不禁一阵惆怅。 看看溪水风过后重又平静,回复原状。 溪中人影,由散而聚,静静地倒映水中。 突然周玄将身一纵,跳入溪水之中。 却说兰祥诸人,回转宿地,一连两日众人皆都闷头不语,对周玄刚才所说的话却有些半信半疑。 待到第三日,仍不见周玄归来,其中一人说道: “各位,前日之事蹊跷至极,我看的分明,那地方山青水绿,繁花盛开,如那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一般,莫不是个神仙所在?” 此言一出,果然有人答道: “若果是神仙福地,那日失之交臂,岂不是大大的可惜?” 众人自开凿此密道至今已经两年有余,对周玄风水之说早已生疑。 更有人猜想他既是道人,定是在寻什么仙家宝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兰祥本来还想呵斥,待得众人众口一词,心中也被说动,答道: “罢罢罢!今晚早些歇息,明日我与你们去一探究竟便了!” 众人听闻兰祥应诺,皆都欣喜。 也有那胆小之人,怕惹怒道人,先不敢应声,如今见兰祥带头,心中也是暗喜,有了推罪之人,若是道长怪罪,自己推与兰祥便罢,道长总不至于再会怪罪自己。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人洗涮停当,由兰祥带领,大家全都想一探究竟,一行五十四人浩浩荡荡向着密道进发。 行到石室,兰祥仔细查看一番,见周玄没有回来的迹象,心中也有些替周玄担心,不禁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来到那日所凿洞口之处,只见那坚冰已经不见,石壁上悬一条绳索,由那洞口直垂下去,众人向下观瞧,云雾飘渺,一条绳索穿过云雾,深不见底。 众人俱都想起周玄前日所语,周玄曾对对众人说,此地与常人乃是大凶之地,如若再来必有大祸。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之间,众人皆都沉默不语。 此时兰祥看向众人,心中不禁有些鄙夷,骂道: “真汉子,好男儿,来时的你们那股子豪气干云却都是去了哪里?如今在这里个个如同小媳妇、大姑娘一般,这般扭捏,倒是真叫俺有些瞧不起哩。” 说罢,兰祥大跨步上前,用手噔了噔绳索,朝着众人吆喝一声: “是爷们儿的就跟我来。” 紧接着将绳索在手中稍松,滋溜一声,顺着绳索从洞口滑了下去。 众人一看兰祥下去,登时如同还魂的小儿,一个个恢复了生气。上前抓住绳索,排成一排,一个个也滑了下去。 众人落到地面,只见金庭玉柱,桃花满园,到处花香四溢,清丽鲜妍。端的花光满眼,真好似个神仙所在。 大家俱都在感叹造化神通之时,突见中央一泓溪水激荡。 正诧异间,只见从溪水中爬出一人。 披头散发,满身血痕,奄奄一息。正是周玄。 ------------ 第二十五章 魔域桃源 众人见溪水激荡,突然自水中冒出一人,俱都吓了一跳。 只见此人披散着头发,满身的血痕,衣衫褴褛,奄奄一息,手中紧紧抓着一本残破的古书。 此人正是周玄。 兰祥等人连忙上前将周玄扶起,周玄抬眼忽见众人在此,心中大急。 脱口喊道:“此地危险,大家快快离开,否则性命难保!” 众人本以为周玄故弄玄虚,如今见看他这般模样,心中便有些绰绰不安,有些胆小的已然回身欲逃离此地。 却有一名胆大的工匠,走上前来,狐疑的问道: “道长,这般神仙所在,道长你却为何落得这般光景?莫不是怕我众人分了你的福祉......” 这工匠话未说完,突然斜刺里飞来一道黑影,电闪雷鸣一般,只周身那么一绕。 这名工匠面部登时现出极为不可思议之状,张大了一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随即“噗隆”的一声闷响,整个身子化作粉末四处飞溅。 众人有些迟缓的尚未反应过来,突然天地间一阵地动山摇,一个个站立不稳,纷纷坐倒。 随后一阵昏黄的飓风贴着地面刮来,夹杂着鬼哭狼嚎,众人面面相觑,霎时之间,天地一片晦暗。 只见那亭台楼阁瞬间化为泡影,金庭玉柱俱都炸为粉碎。满园桃树有的连根拔起,有的纷纷从中折断,残枝断叶满空飞舞,一片萧杀之气。 自那水塘正中,猛然升起一股烈焰飞扬,当中矗立出一根冲天火柱,红光黑烟上冲云霄。 把那附近三千里的天空都映成了暗赤颜色,桃园内瞬间化为火山剑树,直似一片地狱苦海。 众人直吓得心胆俱裂,哭爹喊娘的四下奔逃。 马昪大声呵道:“大家不要乱跑,快寻来时的绳索返回人间!” 可这些俗人何曾见得这般场景?又哪里听得到马昪所言?直以为到了阿鼻地狱,个个吓怕了苦胆。 马昪见状长叹一声,与身边的兰祥互相搀扶着,奔向绳索所在的地方。 这时从那冲天火柱内窜出无数黑影,双目皆都射出血红凶光,有的似夜叉,有的像恶鬼,有的狮面狼身,有的虎头豹尾,奇形怪状,大小不一。 朝着奔逃的人群就扑将过去。 奔逃的人群被哪些妖魔抓住,或撕扯,或啃咬,只一下,就化为灰烬,世上再无痕迹可寻。 刹那间,惨叫声连绵不断。 有几个稍机灵的工匠,已奔到绳索前,恰巧此处因为先时地震,地面已高高隆起,人站在上面踮着脚尖,正能够到绳索。 一个个忙不迭的抓着绳索向上爬去。 周玄站在隆起的高处回身看向四周惨状,知已无力回天,不由得面色惨淡,被兰祥从下面一托也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此时风云大变,空中寒风刺骨,上面一人突然禁受不住,手一松坠了下来。 兰祥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眼见他直直的坠了下去。 周玄低头去看,却见突然下方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人身高足有两米开外,周身笼着黑雾,盆睑圆圆,瞪着一对铃铛大的眼睛,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冒着红光,紫色的鬼爷胡子两边往上翻腾,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只见那人抬头见到周玄,目眦尽裂,也不答话,伸手从背后解下一件兵刃。 这兵刃形似弓箭,却是八角形状,那人取出一条白骨箭搭在弓上,劲透双臂,咔嚓一声响,拉了个满月,瞄准周玄的后心,将手中弦儿只一松。 只听“嗖”的一声响,那白骨箭夹着一股阴风朝着周玄打来。 周玄望到那人出现时早已加了小心,原来此人正是皮丘界十二鬼王之一。 自己那日来到皮丘界,荡漾花海,本已入了魔道。可他自有慧根,刹那间灵台一片清明,发现一切皆是虚幻,而那溪水潭下正是进入内里的法门,所以纵身跃入溪水之中。 如同天眼中所窥探的一般,周玄如愿寻到皮丘宝典,不想那宝典下有机关,自己拿起宝典的同时也触动了机关。 开始一些皮丘界的小鬼妖兽,周玄未损分毫就打发了,渐渐有些大意,以为皮丘界不过如此。 却不想来人越来越强,直到十二鬼王出现,周玄才知道遇到了劲敌。 十二鬼王这才到了其三,周玄已经好几次几乎命丧当场,仗着师傅张果老的法宝灵验,勉强支撑,周玄这才暗怪自己鲁莽,不该托大轻敌,此番只怕要命丧于此。 后来周玄拼着被左右两名鬼王重击,用先天玄阴掌重伤了一名鬼王,手中的宝典却也被扯去大半。 周玄命悬一线,急切间拼的三十年的寿阳,将自己所炼的天神魂魄化为替身迎战,自己则跌跌撞撞的从溪水潭中逃出。 周玄所炼的魂魄虽为替身,却是舍却三十年的寿阳练成,自也非同小可,与那鬼王又苦战一番,方被歼灭,化为虚幻。 那鬼王见着了周玄的道,心中大怒,待得追将出来,见到周玄在绳索上愈逃,便将自己苦练的九阴白骨箭取了出来。 这九阴白骨箭乃是鬼王的成名法宝,侵淫多年,最是厉害。 只见一道白光朝着周玄射去,周玄眼见那九阴白骨箭夹杂着阴风,箭还未到,寒风已经抚体,知道厉害。 此时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又想起这么多人因为自己一己私欲而命丧异域,心中悔恨难当,突然断了生意,把眼一闭,默然受死。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兰祥突然身子向上一托,挡在周玄身前,那九阴白骨箭噗呲一声,正中兰祥右肩,兰祥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绳索。 周玄听到兰祥异声,连忙睁开眼来,见兰祥中箭,心中大撼,此行五十多人,如今只剩的兰祥等寥寥数人,如何再看得兰祥替自己消亡? 周玄本已灯枯之体,突又燃起巨浪。 他一手紧紧抓住兰祥,一手掐起中指,拈了一个法决,将身子一缩,随即如同大鸟一般展翅飞起,夹起兰祥,朝着上空飞跃起来。 每向上飞跃个三四米,待的力尽,就捉住上面绳索,微一蓄力,然后再次向上飞跃。 那鬼王在下面急的跺脚,却是无法,连射两箭,却因距离越来越远,箭身中途力泄掉落回来。 此时,另一鬼王业已赶到,见状不妙,用体内所炼玄冥真火烧向那绳索,只见那绿色鬼火沿着绳索电光火石一般向上烧去,绳索上攀爬之人纷纷被烧落下来。 周玄夹着兰祥奋力向上飞跃,那鬼火烧临之时,两人离那两界之口已不过五米开外。 周玄抓住绳索,猛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尽力调均,而后用尽全身之力,大吼一声,向着洞口飞了上去。 这一次飞了足有六米,兰祥早已昏迷,周玄紧紧夹着他的身子,看准洞口,紧紧攀住,先将兰祥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周玄趴在石洞里,向下望去,只见绳索尽断,众人尽已葬身火海。 周玄心中悲痛,把心一横,将那早先布置在石壁两侧的葫芦打开,顿时一阵光华闪耀。 五光十色,绚丽非常。 ------------ 第二十六章 摄魂夺魄 周玄重新封印了洞口,回身看了一下兰祥。 只见兰祥面如金纸,脸上惨白,气若游丝,危险至极。 周玄打坐调息了半响,将丹田中的一口气稍稍理顺一些,然后极为艰难的将兰祥背到石室,将他放到石床上。 周玄先前与那鬼王争斗中,舍弃了三十年的寿阳,五脏六腑皆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又拼着余力将兰祥背到石室,此时早已经精疲力竭,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辰,也不知道是黑夜白天,那兰祥在石床上突然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一只眼,斜睨着眼环顾四周,待得看到周玄卧倒在地,想要起身却是周身没有一丝气力。 周玄听到声响,抬眼看到兰祥正楞柯柯的盯着自己,大感诧异,兰祥中那白骨箭本绝无幸理,如何却能残喘至今? 周玄勉力坐起身来,便觉四肢百骸无不酸痛难耐。 那兰祥喉头动了动,却是无法出声。 周玄用两指搭了搭兰祥的脉搏,只听得脉息时断时续,几不可闻,明明虚弱已极,随时可能离去,偏偏一双眸子却是暗蕴光华。 周玄心中一动,这兰祥莫非真个是天赋异禀?如今他落得这般模样却是拜自己所赐,自己难脱干系。 罢了!先师所传大罗金仙的摄魂大法姑且拿来一试吧! 这大罗金仙摄魂大法是张果老所授的绝顶仙法,能够夺人魂魄而不伤体,虽然厉害,但因太过阴毒,师傅两人都担心有伤福报,所以练成之后却是从未使用过。 今日兰祥就算是大罗真仙亲自下凡救助也是难以为继,而他的真魂却是还有一线生机。不如助他舍却肉体,将他的真魂留存,待得他日寻一皮囊,何愁不能再生? 想到此处,周玄就将这大罗金仙摄魂大法的功效对石床上卧着的兰祥细细讲述一番,兰祥卧在石床上周身没有一丝气力,连手指关节具都动弹不得,听罢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两颊之间已经泪流成河,体之发肤,受之父母。非到绝境,兰祥如何肯舍? 周玄将兰祥扶正,散开衣衫,先取出桌脚的香炉,点上一炉的麝香。 待得香气满屋升腾,周玄方才定了定心神,从床下取出一个皮夹,用手指夹了十二支细如牛毛的金针,逐一放到火上烧烤。 待得针尖发蓝,运法在兰祥胸腹间的“膻中穴”、颈下“天突穴”、肩头“肩井穴”等十二处穴道上插下。 那“膻中穴”是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天突穴”是阴维、任脉之会,“肩井穴”是手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这十二支牛毛细针一经插下,兰祥身上的奇经八脉便即隔断。 周玄下手极慢,每下一针俱都细细研磨。待得十二针下完,额头已经渗出细小汗珠,忙自打坐重又调理内息。 兰祥此时偏偏无比清醒,心中思绪杂乱,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耳畔只听一声大喝,顿时失去知觉。 原来那周玄内息调均以后,早已在暗自观察兰祥神色,待得他神魂有些迷离之际,暗暗做法将那摄魂大法发动,突然跃起一声巨喝。 兰祥被这声断喝一吓,魂魄瞬间就离了躯壳。 周玄看准魂魄,用手一指使了一个禁锢法,举起葫芦,将兰祥的魂魄就装了进去。 再看兰祥的肉身失了魂魄,俱都化为青烟消逝,石床之上只留下十二根金针。 周玄此番行法,大是损耗元气。但自知时日无多,一只手扶着石床站起,用那金针将密道地图徐徐刻在屋顶。 周玄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日留下这图却在他日断送了马昪性命。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数千年。 马昪躲避那怪兽,无意中发现了周玄当年在石屋顶上镌刻的,通往皮丘界的地图,他顺着头顶那地图望去,看到地图一端是延绵向上的来路,虽是曲曲折折,但却明晰异常。 马昪见有了出路,心头就是一喜,原来那出路虽曲曲折折,却正可绕过那大厅的怪物所在之所。 虽知周玄所开的原路恐怕如今早已被池水灌满,但自己有这避水金晶兽,只要道路不曾崩塌,出去倒是不难。 又转头看向地图上道路的另外一端,另一端却是毫不蜿蜒,笔直的通向下面,直达地图边缘。 马昪看着侧面篆书所刻的小字喃喃道:“皮丘界通玄之路,皮丘界通玄之路。” 自己从沈飞处获得的牛皮古信上,记载了周玄大闹皮丘界的经历,唯可惜那信残缺不全,信件写到如何进入两界法门时已不可辨认。 马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曾使用各种方法都无法参详的通往两界之法,竟在这砚池池底深处的石屋里,揭开了谜团。 自己得了这“避水金晶兽”,本来只是想来此试一试它的能力,却万没有想到在这砚池池底误打误撞,发现了通往皮丘界的密道。 马昪既已知道此处出路,心中就不着急回去,反是知晓了那皮丘界的世界乾坤如何,好奇之心再也无法抑制,便想沿着周玄之路,在这千百年无人知晓的密道里一探究竟。 马昪按图上所示的道路,沿着密道一路向下,不久就寻到了周玄当年所开辟的两界之口。 只见那扁扁的洞口处,闪烁着如同七彩绸缎一般的光芒,使人无法逼近。 两侧墙壁上则是各倒悬着一个葫芦,那七彩的光绸正是从两个葫芦口中喷出。 马昪微一迟疑,走上前去一把摘下左侧的葫芦,那两个葫芦相辅相成,左侧葫芦被马昪摘下,右边的葫芦顿时光华锐减。 马昪又如法炮制摘掉了右侧葫芦,那两界之门上的七彩光华顿时消失,现出一个扁扁的洞口。 马昪探头向下望去,只见下方有一道好似骨头搭建的白塔,直通到离洞口不足一尺处。 他那里知道这是当年十二鬼王为追寻周玄所搭建的天梯,无奈到达洞口后。发现入口处已被周玄用法术封闭,鬼王用尽法宝始终无法进入。至今已经千百年过去了。 起初倒也有些旁门厉鬼想要打开封印,无奈此禁法乃是张果老平生绝学,代表人类的绝顶智慧,再加上鬼王也不想宝典落入这些旁门厉鬼手中,派了九头妖兽镇守,渐渐此处也就罕有人迹。 马昪大着胆子沿着白骨塔攀爬下去。 只见这皮丘世界,一片愁云惨雾,不知何时经过一次极强烈的地震,内里整个坍塌。别说当年周玄所见的桃园不见一点形迹,就连那日劫后余灰都寻不到一丝痕迹。 马昪沿着白骨塔直攀爬了半个时辰方才落地。 只见目光所及到处浓烟弥雾,前面路面上光秃秃的不生一草一木,极为险恶。 马昪沿着面前小路向前走去,这雾却是极深,低头看不到自己手脚,待得走了有一顿饭功夫,雾色突变,一眼望过去,黄烟滚滚,与来路大不相同。 最奇的是两雾相邻处黄白分明,全不相混,宛如划了一条界线。 马昪正望着雾中出神,突然雾中现出一个狗头,那狗慈眉善目,嘴巴只咧到耳后,仿佛正在冲着马昪微笑。 那狗头在雾气中一闪不见,马昪心中有些慌乱,刚欲转身离开,突然面前又现出那狗头,却是一脸愁苦,望着马昪,两眼竟流下泪来。 马昪吃了一惊,刚要说话,那狗头一闪又是消失在雾中。 马昪心知不妙,自己发现密道后一路欣喜,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危险。 返身就想朝来路走回,突然身旁雾气一散,迷雾中再次现出狗头,这次却是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马昪一颗心咯噔咯噔直跳个不停,那狗头稍纵即逝,马昪顾不得迟疑,撒腿就朝来路奔去,那狗却不再出现。 马昪直奔到白塔不远处,眼见还有个一二十米即将奔出迷雾,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回头一看,只吓得魂飞天外。 那身后现出一只九头怪兽,九个狗头或哭、或笑、或怒,面目各异,身子足有两米,十分高大,张着血盆大口,冷牙森森。 马昪慌忙中一不留神,被脚下石头一绊,脚下一滑,栽倒在地。 那恶兽朝着马昪猛扑下来,直好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马昪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 第二十七章 莫三嘚嘚 那九头妖兽朝着马昪猛扑了下来,马昪暗叫不好。 慌忙之中拿出避水金晶兽向着面前遮挡。 那怪兽猛然见到避水金晶兽,突然停了脚步,侧头看了起来,好似遇到了同类一般。 就在妖兽愣神间,避水金晶兽突然光芒一闪,竟然化作一头神兽,也有个一米五六的个头,狼首龙身、龙鳞、龙尾、龙爪、龙角,全身湛蓝。 那避水金晶兽将身子一低,一把将马昪托到背上,撒足就逃。 九头妖兽一怔,随即大怒,狂吼一声,自后追来。 那神兽奔驰起来风驰电掣,仿佛凌空虚渡,足不点地一般,真好似个腾云驾雾。 马昪俯身兽背,只见两侧云雾飘渺,景物倒行,全身已在白云笼罩之下。 此时云涛滚滚,远处稍高一点的山峰露出尖角,好似梦中仙岛,云海浮沉。 那九头妖兽开始还紧紧尾随在后,吼叫奔腾,无奈这避水金晶兽奔行神速,不到半个时辰那九头妖兽就已远远抛在身后不见踪迹。 又奔了里许,迎面现出一座山坳,那神兽转头下了一条坡道,连转了八九个急弯,在一个小土包旁停了下来。 那神兽回头望了一眼马昪,微微点一点头。 马昪还未会意,神兽将身子一摇,顿时不见,仍是化作一个黑乎乎的棍柄在地上滴溜溜的乱转。 马昪那日在五里山市场见到这棍柄时,看到上面雕刻着狼首龙身极为精美,两只狼目泛红,口鼻大张,而那两个金色的獠牙翻露,更是栩栩如生。 自己当日只不过是觉得这上面的雕刻工艺巧夺天工,却万万不想那雕刻的竟是避水金晶兽自身的图腾,这图腾内锁神兽,真是妙用无穷。 马昪朝那棍柄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将其拿起揣入怀中。 举目四望,苍茫云海,波澜壮阔。 正前方不远处山谷内,影绰绰的似乎有人,却是看不清楚。 马昪伏低了身子,悄然靠了过去。 待得近前,马昪寻了一块一大石,将身子躲在石后,偷眼望去,只见前方约莫十五六米处,有一块空地,中央放着三尺来宽的案板。 案板上放着一个长着一双犄角的兽头,周遭挂满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铃铛。那铃铛随风吹动却是毫无响动。 案板后面立着一个披头散发,玄衣赤足的瘦高头陀。双目上翻,口中念念有词。 马昪见那头陀胸口处似乎有个赤红色的掌印,随着头陀施法,忽浅忽深,渗出殷殷血迹。 那头陀面现苦楚之色,突然双足一登,头下脚上,倒悬空中,口鼻中不住地喷出蒸蒸白雾。 马昪看的手心出汗,大气也不敢出。 见那头陀倒立半响,一动不动,马昪深陷险地,不敢多留,正待要走,一抬脚突听的铃声大作,那悬挂周遭的玲铛传出叮铃铃的声音,一时间空谷回音,响声大动。 那头陀忽然坐倒,把头一扬,引吭长啸,声振山谷。 其时山风萧萧,势如潮涌,似被啸声激荡。 马昪见状,不禁胆颤心惊,将跨出的脚又缩了回来。 因所居地势较低,马昪周边倒是无碍,峰崖上空却是山风大作,空谷回声,沙石惊飞,万窍皆鸣,就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头顶奔腾,势甚骇人。 就在这时,从对面山石后突然转出一人,那人身形不高,体态肥胖,油光满面,模样甚为和善。 那人走到头陀面前十多米处,停住脚步。 将身一恭说道:“莫三嘚嘚,今日可有进展?” 那头陀见到胖子,却不答话,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胖子见状也不着恼,继续说道: “莫三嘚嘚,自上次您被那异界的道人打伤,小人在此服侍了您数千载,虽然那丹药炼制极耗心力,步骤又是极为繁琐,小人却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偷眼看了一眼头陀,见他目视远方,面色冷冷,对自己毫不理睬。 心中强忍着怒气说道: “莫三嘚嘚,我服侍您绝无觊觎那宝典的意思,那日你为了保护宝典不被异界贼人盗去,深受如此重伤,皮丘各界俱都钦佩。” 那胖子看头陀面色有些缓和,接着说道: “且看那其他的鬼王,自您受伤以来,不管不问,只是各自争夺那宝典残页,莫不叫人心寒。” 那胖子见头陀仍不答话,故意激道: “莫三嘚嘚,你们同为十二鬼王,一殿为臣,他们如此无情无义,难道您就毫不气愤吗?” 那头陀听罢,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四马方佛,你耗费心力,炼制那续命金丹延我性命,我心中自然感激,现如今我如同废人,苟活于世,你的金丹虽能延我性命,但那伤势却是日渐沉重。” 那胖子急忙说道: “莫三嘚嘚,我每日参研医典,定能除去你的内伤,不过采集仙芝灵草十分浩繁,还需多些时日。” 那头陀摇了摇头说道: “四马方佛,你不必宽慰与我,敌人这一掌实是拼了全力,阴冷至极,数千年来我想尽了诸般方法俱都无效,如今寒气已入腠理,万万绝无幸理。” 那胖子听闻眼珠一转,说道: “莫三嘚嘚,你也不要气馁,现如今那些仙芝灵草我已经着实备了不少,只不多还有几个关键的灵芝药草生在悬崖绝壁,以我的本领极难获取。” 那胖子放低声音,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若是将您手里那宝典的残页与我一观,定能获得攀岩之法,我取得灵芝药草,他日炼制丹药,您服用下去必定能够药到病除,生龙活虎与往日无异。” 那头陀听到此处,面上登时现出怒容,语气冷冷的说道: “四马方佛,这宝典乃是皮丘至宝,非皮丘王恩许,外人绝不能私相授予,这道理你不会不知吧?” 那胖子冷笑道: “皮丘王?他自身都难保还说什么恩许?如今各鬼王哪个还听他的调遣?那些鬼王夺了宝典都在私自研习,偏你落得这般天地,还在效仿愚忠,岂不可笑之极?” 他见头陀冥顽不灵,语气之中也不觉的夹杂了几分讥讽之意。 那头陀怒喝道:“四马方佛,休得妄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延我性命安岂是安的什么好心?你不过也是觊觎那宝典而已,我乃是皮丘王亲授的鬼王,岂能将国宝给你这邪魔外道?” 那胖子见被揭穿,脸色阴晴不定,垂手不语。 那头陀继续喝到:“四马方佛你这邪魔外道,竟然还敢窥视皮丘宝典,你不要痴人做梦了,我便是死也不会将那宝典给你。” 胖子见脸皮撕破,又听他一口一个邪魔外道,不禁勃然大怒。 当年周玄在皮丘界夺取皮丘宝典,力战三鬼王,拼着性命用先天玄阴掌重伤了莫三嘚嘚。 那皮丘宝典也在争斗中被撕成若干份,周玄拿走了小部分,剩余的则被在场的鬼王及一干邪魔夺去。 而被打伤的莫三嘚嘚也在与周玄争斗中夺得一些残落的宝典,莫看这只是残破的宝典,却是皮丘界的智慧大成,即算是夺得只言片语也是非同小可。 千百年来几个鬼王与一干邪魔为此宝典起了不少争斗。而莫三嘚嘚深知自己身受重伤,无法抗衡其他力量,自逃到山中避祸。 不想他的一举一动早被有心人记在心头,这四马方佛本是皮丘界不知名的邪魔,但是人却善于经营,极为阴险。 他在山中寻到莫三嘚嘚之时,莫三嘚嘚已经奄奄一息,昏死过去,翻遍全身,却是没有一丝宝典的踪迹。 四马方佛向来精明,他猜想莫三嘚嘚定是将宝典藏在别处。 于是他耗尽心力将他医活,每日用那祖传的续命金丹供莫三嘚嘚服用。 莫三嘚嘚所受之伤极为严重,金丹虽能续命,却是无法医治他的内伤。 而那四马方佛本也包藏祸心,他意欲骗得宝典后,就杀掉莫三嘚嘚灭口,自也不会在治疗他的伤势上下什么功夫。 四马方佛眼看莫三嘚嘚的伤势愈加沉重,自己手中的金丹却是愈来愈少。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他的耐心也在渐渐消失。 那金丹炼制煞费心力,着实不易,而莫三嘚嘚却是每日必须服用一粒方能续命,四马方佛实已将祖上几代留存下来的几乎耗费殆尽。 今日见莫三嘚嘚将话点破,脸皮已经撕破,觊觎宝典今生再也无望,千百年来自己的苦心化为泡影。 四马方佛杀心一起,再也无法抑制 只见他一张胖胖的脸渐渐露出狰狞之色,突然大吼一声: “今日俺就成全你,出一口这千年的鸟气!” 说罢,张开双臂朝着莫三嘚嘚扑了过去! ------------ 第二十八章 六爪龙鳞 四马方佛一声怒喝,朝着莫三嘚嘚扑了过去。 双掌一错,向着莫三嘚嘚胸腹间狠狠打去,掌边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那莫三嘚嘚将身子一侧,堪堪避开,一只手斜斜朝着四马方佛肋间的击了过去。 四马方佛虽知莫三嘚嘚重伤未愈,但他积威已久,心中倒不敢丝毫大意。 见莫三嘚嘚右掌击来,将身子一纵,远远的跳了出去。 莫三嘚嘚心中暗叫惭愧,自己这一掌实在是虚张声势,其实豪无力道,即便是击中了也无效力。 况且如若是当年,四马方佛又怎么能避过自己这一掌? 四马方佛跃到圈外,看谁时机,一掌朝着莫三嘚嘚又击了过来。 莫三嘚嘚将身子向后一闪,待得出掌,四马方佛又远远的避了过去。 如此这般,四马方佛连续击出数掌,皆是一沾即走,远远的围着莫三嘚嘚找寻时机。 此时莫三嘚嘚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马昪躲在石头,看的也是掌心出汗,他已看出,四马方佛这般作为已是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莫三嘚嘚重伤不愈,只能被动的站在原地回击,四马方佛却是气定神闲,抽冷子突击。 眼见得四马方佛连续数击,莫三嘚嘚步伐散乱,已是勉力支撑。 突然莫三嘚嘚身子一软,身子连退了数步,倚着后方的案板不住的喘着粗气。 四马方佛看准时机,右掌朝着莫三嘚嘚的左肩打来。 莫三嘚嘚向右边一缩肩,不想四马方佛这一掌乃是虚招,左掌紧接着狠狠的打在莫三嘚嘚胸腹上。 莫三嘚嘚闷哼一声,向后直坠。 咔嚓一声,身后的案板断成两截,莫三嘚嘚斜躺在地上,软绵绵的已无招架之力。 四马方佛冷哼一声,站在莫三嘚嘚面前,说道: “莫三嘚嘚,你我本无仇怨,我要那宝典也无他意,只要你将那宝典所藏之处告诉我,我仍会继续对你医治。待我将那药草备齐,就能治好你身上的伤。” 莫三嘚嘚无力的答道:“不要枉费心机了,四马方佛,我是绝对不会将那宝典交给你的。” 四马方佛脸露狰狞之色:“既然是你自己求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说罢狞笑着走到莫三嘚嘚身前,抬起右手对准莫三嘚嘚的面门就要劈下。 就在此时,软卧在地的莫三嘚嘚突然飞快的跳了起来,两拳上下纷飞,一拳击中四马方佛面门,一拳击中四马方佛的小腹。 四马方佛哼都没哼出一声,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出五米开外,晕死过去。 莫三嘚嘚这一击实已耗尽了平生之力,原来他眼见今日不幸,故意示弱,硬是受了一掌,诱的四马方佛轻敌上前。 如今眼见得手,莫三嘚嘚狂笑一声,一股鲜血顺着嘴角喷涌而出,随后又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山风吹过,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莫三嘚嘚悠悠睁开双眼,只见四马方佛也正用怨毒的目光望着自己,两人都受到致命的一击,全都卧地不起。 “莫三嘚嘚,我已经活不成了,但是看在我服侍了数千年,你告诉我那宝典到底是藏在哪里?” 四马方佛眼神中除了怨毒还有一丝幽怨。 莫三嘚嘚苦笑着,这是隐藏在心头的大秘密,眼见自己和对方都已活不成了,心中也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将手轻轻指了指那掉在地上的兽头,轻声说道: “你可记得这六爪龙麟兽?” “当然记得,那六爪龙麟兽与此事何干?”四马方佛不解的问道。 “那你可知道这六爪兽上的龙麟去了哪里?” 四马方佛张大了嘴巴,他清楚记得,当年莫三嘚嘚要自己抓这六爪龙麟兽献祭,着实费了自己不少气力。 这六爪龙麟兽一身的软鳞,后来自己确是发现少了许多,至少五百年前这鳞片就已经一片不剩了,自己一心关注宝典下落,对此倒是豪未在意。 此刻突然被莫三嘚嘚提起,他十分不解:“这鳞片与那宝典有何干系?” 莫三嘚嘚咳嗦了几下,轻声说道: “那日我躲到深山,身受重伤,因为害怕宝典被你这班妖人夺去,于是我将它藏到了一处隐蔽的石洞里。” “后来你将我救起,搜遍我身,我早已警醒,只是故作不知。” 四马方佛啊的一声,他没有想到自己那日的举动原来早已被这厮看清,这厮城府这般深,竟然隐忍了数千年。 莫三嘚嘚继续说道: “后来你见我身上没有宝典,也就松了戒心,有一日我来到洞穴,悄悄将那宝典取了一页,带在身边。每日待你走后,我就将那六爪龙鳞兽上的鳞片拔下几片,将那宝典上的法咒刻在上面。” 四马方佛如梦初醒,心想这厮老谋深算,自己这些年真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随即又想,他为何每次只取一页宝典带在身边。是了,这厮做事小心至极,他担心我会突然对他搜身。为了防备我,这厮真是煞费苦心啊。 莫三嘚嘚楠楠道:“每次将那上面的法咒刻完,我随即毁去该页,而后再取一张宝典,如此周而复始,断断续续,终于将那宝典上的法咒都移刻到了龙鳞之上。” 说完又是一阵咳嗦,咳嗦中竟然带着一丝欢意。 四马方佛沉吟道:“你果然老奸巨猾,我也算自认精明胜于常人,却被你玩弄于鼓掌千年而未丝毫的察觉,我心底里着实佩服。” 四马方佛咳嗦了一声继续道: “不过,有一事不明,那法咒本在宝典中留存,你将它转刻到龙鳞之上,却是何意?难道那龙鳞比之宝典更加稳妥不成?” 莫三嘚嘚听到此处,脸上不禁挂出得意的笑容,轻轻言道: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人,她七岁就中了魔咒,自那颈部通体长满了龙鳞。” 四马方佛惊道:“你说的是皮丘王之女,白雪公主?” 莫三嘚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你可知,白雪公主身上的龙鳞每过五百年就会全部脱落,而后再生出新鳞?你可知她身上每长出一片新的鳞片,这世上的六爪龙鳞兽不管躲在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也都会少一片龙鳞?” 四马方佛眼神充满了怨毒,恨恨的说道:“你算好了白雪公主正值换鳞的时日,所以你将那法咒刻在那龙鳞之上,待得那日,你施法将那刻着符咒的鳞片隔空换到了白雪公主的身上。” 莫三嘚嘚仰天说道:“皮丘王,我总算不辱使命,我将那宝典残页藏到了你的女儿身上,也算是献到了你的身旁,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加稳妥的所在吗?” 莫三嘚嘚说着面朝天空,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而那四马方佛却是传来了呜咽之声。 他机关算尽,却也没有想到找了莫三嘚嘚的道儿,这鬼王真不是白给的,自己白白陪了他玩了几千年,最后还搭上了性命。 两人笑着、哭着,哭着、笑着,突然俱都止住了声音,面部僵硬的看着前方。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的大石后,缓缓的走出来一人。 ------------ 第二十九章 命丧皮丘 这人正是马昪,只见他从大石后出来,走到两人面前。 两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惊疑、恐怖、愤怒、懊悔,诸般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四马方佛怒吼一声:“小子,你是何人?敢在此窥视?” 马昪冷冷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 莫三嘚嘚突然眼中寒光一闪:“你不是皮丘界的人,你是人类?” 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之意。 马昪看了一眼两人,淡淡的说道:“不错,我来自人间。” 然后两眼如刀一般盯着莫三嘚嘚说道:“你刚才说公主身上的鳞片是你刻在上面的?” 莫三嘚嘚埋藏在心中几千年的秘密,本来想和四马方佛临死之前宣泄一番,没想到被这个来自人间的小子听了去,心中顿时大为焦躁。 口中却说道:“你说的什么?” 马昪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算了。” 莫三嘚嘚和四马方佛闻言都是身子一震,莫三嘚嘚颤声问道: “你说什么?公主身上的鳞片在你朋友的手里?这怎么可能?它又怎么会到了人类的手里。” 马昪转身做出要走之势,见莫三嘚嘚颤声问询,转过身来又说道: “不错,是我的朋友偶然在人间遇到了公主,我朋友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恰巧帮了她一把,所以公主就将那鳞片给了我朋友。” 此时莫三嘚嘚和四马方佛更加的吃惊,莫三嘚嘚喃喃道: 四马方佛一直不语,此刻突然说到:“你莫要鬼扯,那通往人界的大门早被封死,怎能去到人界?” 马昪耸了耸肩:“这皮丘界通往人界的密道恐怕不止这一处吧?你们是地头蛇,这我可不知了。” 莫三嘚嘚和四马方佛听了具都沉默不语,马昪这话直指他们的要害,他们对皮丘界的地形虽然了如指掌,但那公主居住的皮丘王宫却是禁地,除了王室成员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要说有通往人界的密道也不是绝无可能啊? 马昪见两人沉默不语,正在沉吟,突听得远处有奔腾之音,转头一看,在山坡顶端有个黑影,朝着众人方向奔来。 因为太远,看不真切,但那黑影似乎有八九个脑袋,马昪心中就是一惊,心道:“不好,那九头妖兽查到我的踪迹,终于追过来了。” 马昪四周环视一圈,只见对面有个石穴,是那莫三嘚嘚平时栖身之地,那石穴长不过二三米,仅能容身,此外无处可躲,马昪只好慌不迭的爬了进去。 莫三嘚嘚和四马方佛心中升起无数谜团,不禁相视苦笑。 沉吟片刻四马方佛开口说道:“莫三嘚嘚,你机关算尽,那皮丘宝典却是最终落入异帮他人之手,枉费心机啊,枉费心机!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却毫无欢愉之意,充满了苍凉悲壮,那四马方佛大笑三声,戛然而止,双眼一闭,气绝而亡。 莫三嘚嘚与四马方佛斗智斗力了数千年,心中早已将四马方佛当做知己,此时见他离去,竟突然有不舍之意。 莫三嘚嘚感觉意识正逐渐的从身体里抽去,他轻轻的闭上双目回忆起自己的生平。 自己自小由师傅带大,教授本领,长大后送到宫里。受到皮丘王的器重,后来自己立了大功,皮丘王恩典,使自己位列十二鬼王之中。 为了报答皮丘王的恩情,多少次奋不顾身的去杀敌立功。 而自己的心中却是一直偷偷爱恋着皮丘王的小女儿。 她对自己总是轻言细语,即便自己出身是那么的卑微,白雪公主对自己也毫不鄙夷。 公主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温柔.... 九头妖兽凭着马昪身上的气味一路寻到山谷,失踪多年的鬼王莫三嘚嘚它自然认识,此刻莫三嘚嘚静静躺在那里,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身子僵硬,已然死去。 那妖兽斜着眼睛看了看莫三嘚嘚,又走过去嗅了嗅,确认莫三嘚嘚已死,正在寻思。 突然听到旁边有一声轻响,那兽极为机灵,忙转头来看,原来那马昪躲在石穴,见外面许久没了动静,心想此地不能久留,刚刚探头来望,不想正与那九头妖兽碰个照面。 那九头妖兽见是马昪,嗷的一声大吼扑了过去。 ........................................................................................................................................................................................ 砚池岸边,乔羽凡正守着屏幕摩拳擦掌,不停的踱步。 马昪入水已经整整一天,现今天色已晚,依旧毫无音讯,直急的乔羽凡坐立不安。 这时乔羽凡放在监视器旁的警报器突然灯光闪烁,乔羽凡知道这是马昪的求救信号,连忙拉动救命绳索,不想这绳索入手极轻,乔羽凡暗叫不妙,还是将那绳索拉将出来。 不一会乔羽凡将那绳索拉出水面,那绳索一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马昪的身影? 乔羽凡直急的不知所措,将心一横跃如水里,他水性虽好,奈何这砚池水情过于复杂多变,在水中撑不过一时半刻,就觉得气短,忙浮上岸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待得调戏均匀,乔羽凡又是一个猛子扎下水去,这次停留时间较上次稍长,仍是一无所获,如此这般连续几次,直累的乔羽凡精疲力尽,翻身上岸,趴在地上喘息不已。 乔羽凡眼望砚池,只见这池水浩浩荡荡,实不知如何查起? 正在此时,只见池水中央泛起一层白浪,突然蓝光一闪,自池子中央飞出一物,落在乔羽凡脚边。 乔羽凡定睛一看,却是那避水金晶兽自行飞回,上下具都闪烁着蓝光。 乔羽凡连忙拾起避水金晶兽,只见光芒一闪,面前现出马昪的身影,虚飘飘的浮在空中。 乔羽凡正待询问,那马昪突然说道:“我已遇难,身子被鬼王封印在皮丘界,遇难之时避水金晶兽携我魂魄逃离,无有肉身,不能持久。” 接着马昪又道:“这池底矿洞内有周玄当年所凿密道,直通皮丘界,若要救我,速去找我妻子联系我在美国的岳父沈飞,我的遭遇不要给任何人透露,切记,切记!” 说罢,蓝光一闪,马昪已不见踪迹。 乔羽凡看着握在手中的避水金晶兽,脸上阴晴不定。 此时乔羽凡顾不得再多想,慌不择路奔下山坡,驱车直奔马昪住处。 马昪住在南郊,乔羽凡一路上风驰电掣,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来到南郊一栋别墅。 马昪将车停在别墅门口,打开车门就要直奔上去。 突然别墅的门大开,马昪的妻子沈雁冰急匆匆的抱着孩子马拉克走出门来。 马昪上前还未开口,沈雁冰已经一脸焦急的问道: “羽凡,你可知老马去了哪里?我打了好多遍电话无人接听,我父亲失踪了!” 这下乔羽凡彻底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马昪叫他找的救命稻草沈飞教授竟然会在此刻失踪了。 他连忙问道:“嫂子,什么情况?老教授怎么会失踪呢?” 沈雁冰说道:“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刚刚接到美国来电,说前几日洛杉矶的圣加百列山出现了极端天气,我父亲带着学生前去现场调查,后来突然就失联了,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十八小时了。” 沈雁冰又说道:“我现在正要赶去山南大学找老马,老马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一直关机呢?” 乔羽凡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嫂子,马哥他..出事了。” ------------ 第三十章 尽入彀中 俄罗斯,波罗的海,无名荒岛。 高涅夫被那貌似虎豹,顶生独角的猛兽逼到悬崖,无奈之下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耳畔的风呲呲作响,他紧闭双目,心想这次是真的完了。 这时那只银雀突然飞到自己手臂上,吱吱作响。 他纹在手臂上的斯文托维特神像此时双眼发红,突然剧烈颤动。 那神像自脐间涌起红晕,向上下两端快速蔓延,顷刻间神像通体发红,泛起朱光。 四张脸面怒狰狞,张大嘴巴,现出怒吼的声音: “世界,停滞!” 快速下落的高涅夫下方现出一个黑点,旋即扩散成一个黑洞。 结界,产生! 高涅夫穿过黑洞的身体瞬间消失在空中。 高涅夫在下坠之中,突然感觉下坠之势突然消失,胯下一股推力将自己向上推起,一个圆形的大树在跨下托起自己的身躯,睁眼一看自己已在奔流到河水中。 那大树在水中十分平稳,大树上还坐着四个人,自己的前面是年轻的金发女孩。 他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前面那金发女孩明显楞了一下,回头惊诧的看了他好半天,答道:“我是阿曼达。你是谁?” 高涅夫沉默了一会,随后语气低沉的说道:“我叫高涅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那女孩说道:“这也是我要问您的,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聊天的时候。” 那女孩指了指前方,原来那水流已经到了尽头,水势愈来愈缓。 终于那大树停在浅水处不再动弹,众人依次淌过浅水来到岸边。 一个个累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突然,伯恩、格洛弗、伊万娜都张大了嘴巴,他们几乎同时看到阿曼达身后的高涅夫。 伯恩紧张的抓起身边的木棍,盯着高涅夫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涅夫耸了耸肩说道:“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一头雾水。” “你们是美国人?为什么来俄罗斯的这个荒岛上?” “俄罗斯?”格洛弗叫道:“朋友!你喝多了吗?这里是洛杉矶,洛杉矶的圣加百列山,这里是美国!” 美国?高涅夫真的有些吃惊了。 “我真的不明白,本来我在圣彼得堡,后来我坐船在波罗的海遇到了海难,我游到了一座荒岛上,我发誓,这荒岛应该就在芬兰湾不远,或者就在维普利。” 高涅夫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自己会在洛杉矶,这根本就完全不可能啊? 这时那银雀飞到了他的肩头,斜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们。 “它真漂亮,这是你的宠物吗?”伊万娜看到银雀非常的喜欢,凑过来细细打量着。 高涅夫挠了挠头:“准确的说,我和这鸟儿也是刚刚认识,是吧,鸟儿?” 那银雀高傲的昂起头来,看着高涅夫,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伊万娜看着银雀越看越喜欢:“这鸟儿太可爱了。” 伯恩此时哪有心情关注鸟儿?说道: “先生,既然我们互不相识,那就再会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后面有些人在追我们,希望你不要对他们泄露我们的行踪。” 高涅夫正要回答,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枪。 “都给我站住,你们哪都去不了了。” 随后又从四周的草丛中窜出四五个同样的黑衣人,他们全都拿着枪。 伯恩、格洛弗、伊万娜、阿曼达以及高涅夫五个人全都举起了手来。 伯恩说道:“不要用枪指着我们,伙计,这完全没有必要。” 一个黑衣人上前挥舞着拳头吼道:“少废话,全部给我站好,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此时一个黑衣人掏出电话:“上校,我们已经捉住他们了...好的......是.......明白!” 那黑衣人挂掉电话,走到另外一名体格壮硕的黑衣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名壮硕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过来。 “先生们,女士们,恐怕你们要跟我们走一趟了,相信我,我绝对不想伤害你们,请你们合作,不过,如果谁要是不老实,我也不介意让他的膝盖先尝尝我们的枪子儿,这辈子当个瘸子。” 说罢大手一挥,这几个黑衣人将伯恩五人排成一串,押解着向上游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高涅夫心事重重,脚步蹒跚的跟在众人身后,他到现在还是一脸懵逼,怎么好端端的跑到美国来了,还被人押着。这些人是什么人? 又走了一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转过一个山坳,突然前方一片灯光闪烁,这里正是黑衣人搭建的临时营地。 只见树林间有一大块空地,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上面搭建了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军用帐篷。 空地边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四处巡逻,见到黑衣人,说道: “奥尔森,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上校已经问了好几遍,叫你们回来马上过去。” 那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也不答话,朝着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在营地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帐篷,黑衣人带着众人来到帐篷外面,那个叫做奥尔森的人做了个手势,大家停了下来,奥尔森一闪身进了帐篷。 不大一会,奥尔森钻了出来,挥一挥手:“带他们进来。” 众人跟随着奥尔森,依次钻进了帐篷,只见这帐篷内非常的宽敞,足能容纳二十几人。 帐篷内两旁各站了两个大汉,手里端着M16步枪,在帐篷中央有一个简易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站着两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夹克服的男人一脸的肃穆,对另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亚洲面孔的人说道: “沈教授,看来我们今天的收获非常丰厚啊!” 那沈教授看着众人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穿着夹克服的男人看着众人说道:“我是凯伦上校,你们谁是阿曼达?” 阿曼达见那男人的眼光直视着自己,心中虽然害怕还是答道:“我是阿曼达。” 那上校又端详了一下阿曼达,然后说道:“把其他人带下去。” 说着几个黑衣人上前就把伯恩等人带了下去。 那上校又朝着两边的人招了招手,你们先下去吧。 顷刻之间,诺大的帐篷内只剩下那凯伦上校、沈教授和阿曼达三个人。 此时凯伦上校严肃的脸上微微挂上一丝笑容,指了指桌子前面的一把椅子对阿曼达说道:”请坐。” 阿曼达点了点头,走上前坐了下来,此时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凯伦上校和那名沈教授看阿曼达坐下,随后也在桌子两旁坐了下来。 阿曼达看着面前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我们?我爸爸在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 第三十一章 研究中心 凯伦上校听着阿曼达一连串的疑问,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沈教授。 沈教授说道:“孩子,你不要害怕,我是斯坦福大学自然学科的教授,我叫沈飞。” 阿曼达摆了摆手,她并不想听这个。 这时凯伦上校答话道:“阿曼达小姐,我向你保证,你的爸爸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他看阿曼达正看向自己,将身子向后一仰,整个后背靠到椅子背上。 “是战争,我现在的腰不行了,年轻的时候我可是个棒小伙。” 凯伦上校似乎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是随后话锋一转: “阿曼达小姐,你刚才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是谁?” “这可是最高机密。” 凯伦上校看了一眼阿曼达,语气郑重的说: “但是为了取得你的合作,我愿意告诉你这个秘密,让我们都彼此之间坦诚,好吗?” 阿曼达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她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秘密。 凯伦上校将身子前倾,伸出一只手和阿曼达握了握。然后靠回椅背说道 “非常好,阿曼达小姐。” “首先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们组织的名字简称是NPRC,全称是Natural Phenomena Research Center也就是‘大自然特殊现象研究中心’的意思。” “我们这个机构非常的古老,它创立之初隶属于欧洲几个古老的家族。” 阿曼达聚精会神的听着,凯伦上校继续说道: “我们组织的创立,目的是为了解开我们这个星球上发生的很多神秘现象,比如尼斯湖的水怪,阿拉斯加的大脚怪,甚至是挪威大海传说中的美人鱼等等。” 凯伦上校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语气铿锵的说道: “但是,阿曼达小姐,随着研究的进行,你知道最有研究价值的是什么吗?是人,和你一样生来就不平凡的人。” 阿曼达心中一动,凝视着凯伦上校,听他继续讲道: “二战期间,当时的研究中心带头人华夫教授建立了一个医学观察中心,世界各地被陆续发现的特殊人才都被送到这里。” 凯伦上校看了一眼阿曼达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曼达小姐,不是你想的样子,不是囚禁,只是为了能够帮助更多的普通人类。”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具有特殊才能的人,他们的后代也在这所医院诞生。” 凯伦上校看着阿曼达继续说道。 “这些孩子本来寄托了所有人的期望,但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华夫教授发现这些孩子并没有遗传到什么特殊的天赋,表现非常平庸,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此时,一直沉默的沈飞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 “直到二战结束,这个项目已经基本被边缘化了。” 没错,凯伦上校接着说道: “也就在十多年前,欧洲这几个古老的家族内部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情,正当高层准备放弃这个医学观察中心的时候,几个孩子的降生却获到了华夫教授的注意,因为他们生下来就与众不同。” 凯伦上校看了着阿曼达,话锋一转说道: “正在华夫教授及整个团队感到欢欣鼓舞的时候,一个医生和一个维修工,两个叛徒串通在一起,竟然切断了监控,在一个狂风骤雨的深夜,将其中的两个孩子偷走了。” 凯伦上校盯着阿曼达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曼达小姐,那个医生的名字叫奈森。” “爸爸?”阿曼达大惊失色,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凯伦上校面带苦涩的说道: “没错,就是你的爸爸,奈森!” 帐篷中突然一阵沉寂,空气中升腾着一股凝重的气息,阿曼达大脑在飞快的思考着,这冲击真是太过于突如其来了。 凯伦上校停顿了足有一分钟后,打破了沉静,突然提高音量说道: “阿曼达小姐,这次事件使得我们的机构面临极大的动荡,很多无辜的人因此受到牵连,他们都是很好的医生、护士、科学家。” 凯伦上校站了起来,在桌子后面来回踱步。 他好像也在平复着稍显激动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寻这两个人,终于发现奈森隐姓埋名,混入了一家跨国公司。而另一个维修工约瑟夫,则是逃亡到了俄罗斯。”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发现约瑟夫早已在俄罗斯病逝,那个男孩子就失去了线索。” 凯伦上校突然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对着阿曼达说道: “而奈森偷走的女孩子,就是你,我可爱的姑娘。” 阿曼达在凯伦上校之前的话语中,已经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这件事中,不然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一定与自己有关,但等到凯恩上校最终确认自己就是那个孩子之后,她还是感到了吃惊。 她长大了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我...你...那...” 凯恩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望着阿曼达问道: “阿曼达小姐,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的原因了吧?你本就属于我们,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阿曼达小姐,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阿曼达摆了摆手,结结巴巴的答道:“我想你们搞错了,我没有,不是。” 凯恩上校直接打断了她问道: “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阿曼达起身怒道: “我告诉你了,你们搞错了,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即将毕业的高中生而已。” 沈飞教授此刻轻声的安慰道: “阿曼达,我知道突然之间你知道这些事情,短时间肯定难以接受,这需要一个过程,你不要紧张,我们会帮助你的。” 阿曼达一下坐回椅子,双眼流下泪水: “我只想和我的朋友们离开这里,请你们放我们走吧。” 凯伦上校在一旁语气郑重的说道: “阿曼达小姐,非常抱歉,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明天早上我们将送你去你出生的地方,麦卡迪医学研究中心,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想接下来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那里,你会适应那里的。” 沈飞教授也说道:“阿曼达,相信我,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担心。” 凯伦此时已经把门外的守卫招呼进来,把手一挥,两名穿着迷彩服的彪形大汉把阿曼达带了下去。 阿曼达被带到东北侧一个绿色的小帐篷里,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便问道: “其他人在哪里?” 那两个大汉却是对她的问询毫不理睬,转身出了帐篷。 阿曼达紧跟着想走出帐篷,却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了回来。 阿曼达跺了跺脚,此时自己无法可想,只好走到帐篷中央的床垫上坐了下来,心乱如麻。 夜色深沉,只有外面哨兵巡逻时微微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这时,突然外面“扑通”传来一声闷响,帐帘一挑,沈教授和一个年轻男子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阿曼达吃惊的从床垫上跳了起来,还没有说话就被沈教授用手势制止了。 沈教授压低声音说道: “我是来救你的,你的朋友和我们在一起,不要说话,快跟我走。” 阿曼达听说伯恩叔叔等人和沈教授在一起,将信将疑的跟随沈教授走了出去。 走出帐外,阿曼达只见一个哨兵斜躺在地,已经失去了知觉,他连忙跟随着沈教授弓着腰穿过一排排的帐篷,进入左侧的草地。 只见伯恩叔叔、伊万娜、格洛弗、高涅夫还有两个年轻男子正在那里踮着脚尖望向自己。 她飞快的跑了过去,张开双臂和伯恩叔叔还有伊万娜等人拥抱在一起。 沈飞教授沉声说道: “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伯恩说道: “我在这山里有个仓库,那里已经准备了飞机,大家跟我来。” 众人一听,全部都跟着伯恩的步伐向前快步走去。 ------------ 第三十二章 龙归大海 众人跟随伯恩在丛林中快步向着后山走去。 走了半晌,天空中云雾消散,露出了一弯明月,清风明月下,众人身旁山光树影,明暗交错,所有草木花树全都似蒙上一层银霜。 阿曼达想起数日前还在学校的情景,如今真是恍如隔世。 阿曼达见沈飞教授走在前面,走上前去并肩而行,问道: “沈教授,为什么你要救我?” 沈教授说道: “阿曼达,这很复杂,你只要知道这个组织在政坛、商界、科研界、体育界甚至是好莱坞等各个行业都有很多的精英,但并不是所有人全都和凯伦上校沆瀣一气。” 话音未落,只听到远处传来了狗叫。 沈教授拍了拍阿曼达的肩膀: “等有了时间我全都会告诉你的。现在真的不是解释的时候。凯伦上校很快就会发现你我失踪,他会马上安排人马来追寻我们的。” 众人听到远处的狗叫声心中全都一惊,各自加快了脚步。 沈教授走上前去问道:“还要走多久?伯恩!” “翻过这个山坳,飞机就在后面的山谷里,大家快一点。” 伯恩一边答话一边翻过面前的一块大石。 这条路或者根本就不能算做是路,全是乱世和杂草,坑洼不平,实在是太难走了。 乱草中生着一些蔓藤,多是带着勾刺,众人行走其中,俱都勾上皮肉,小腿之上无数血痕,又痒又麻。 山背面更是终年瘴气郁结,毒虫大蟒盘踞其中。 众人艰难行走,不觉间放慢了速度,跟在沈教授身后面的一名青年男子,扶住山岩,将一只腿蜷曲起来对着月光探视,只见小腿腿腹上及足踝处都被那勾刺划的伤痕累累。 沈教授回身见那男子已经离着众人有些远,就低声喊道: “佐伊,不能停,快跟上。” 那男子招了招手,答应道:“好的教授,我...” “呯”一声枪响,那名叫做佐伊的青年被直接爆头,摔倒在地。 接着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 “打中了一个,快,他们就在前面。” 众人一听,全都不顾一切的撒开腿向前跑去。 “呯呯!”身后又传了两声枪响。沈教授的腿部一疼,摔倒在地。 那两名沈教授带来的青年男子连忙一左一右搀起沈教授,继续向前奔跑。 “呯”的一声,又一声枪响,搀扶沈教授左侧的男子应声而倒。 高涅夫见状忙将沈教授的左臂搭在肩上,去看那倒在地上的男子,眼见不活了。只得和右侧的男子继续搀扶着沈教授向前跑去。 这时候伯恩、格洛弗、伊万娜跑在前面,伯恩已经望到了山腰里的仓库,指了指前方,冲着大家喊道: “到了,就在前面,大家快跑!” 阿曼达、高涅夫、沈飞教授还有那个年轻人在后面听到喊声,也加快了步伐。 但是拖着一个人奔跑毕竟太多累赘,还是和大家拉开了距离。 这时突然身后窜上一名黑衣人,一脚踹倒了搀扶着沈教授的高涅夫,沈教授也跟着倒在地上,那年轻人见状不好,跃身上前扑倒了那名黑衣人,两人抱成一团。 紧接着后面又飞奔过五个人,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彪形大汉,朝着地上和黑衣人扭打的那个年轻人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那名被扑倒的黑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鼻子流着鲜血。 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枪,直接朝着被踹翻在地的年轻人就要开枪。 其他人把阿曼达、高涅夫、沈飞教授和那名年轻人四个人围了起来。 这时,一名穿迷彩的中年男子朝着黑衣人喝骂道:“不要乱开枪,蠢货!” 那名黑衣人显然对这穿迷彩的中年男子非常忌惮,收起枪来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这时候凯伦上校带着四个人也跟了过来,凯伦上校盯着沈飞教授说道: “教授,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如果你听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到伤害了。” 说罢,抬手一枪就打在沈教授旁边那名年轻人身上,那年轻人胸口中弹,一声未吭,倒在一旁。 凯伦上校然后转身看着阿曼达说道: “阿曼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也让我很失望,如果你乖乖的,你的朋友们就不会死了。” 说着他将枪口对准了一旁的高涅夫。 “呯!” 子弹从枪膛中划出,射向高涅夫的胸膛。 只听当啷一声,高涅夫摸了摸胸口,居然没事? 众人也都惊呆了,只见阿曼达的右臂闪着耀眼的寒光,挡在高涅夫的身旁。 两名大汉见状连忙上前将凯伦上校挡在身后。众人也都纷纷退后,一起将枪口对准了阿曼达。 此时只见阿曼达身后的高涅夫突然泛起耀眼的红光,那纹在他手臂上的斯文托维特神像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双目射出红光,那神像自肚脐间涌起红晕,自肚期间向四周扩散,顷刻间通体发红,泛起朱光。 那神像的四张脸面怒狰狞,张大嘴巴,现出怒吼的声音: “世界,停滞!” 凯伦上校等人突然发现身体失去了反应,就连想动一下脚趾头都不可能。 众人只能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看着高涅夫和阿曼达搀起沈飞教授在众人面前缓缓离去。 此时伯恩三人已经奔到山腰的仓库前,这仓库离着山腰的悬崖不到五十多米,悬崖边正对着仓库大门有一条长满了杂草的跑道,这个仓库足有三十多米,周身挂满了蔓藤、青苔和不知名的野花,色彩斑斓。 伯恩和格洛弗抓住大门的两侧用力向两旁一拉,“嘎--嘎-吱--吱”,随着大门向两侧逐渐打开,仓库里一股尘封的味道涌了出来。 在仓库里覆盖着巨大的帆布,两侧则放置着一些油桶。 伯恩、格洛弗和伊万娜快步上前将那帆布拉开,只见帆布下面是一架破旧的湾流G150商务飞机。 这架飞机不到二十多米,配备两台731-40AR发动机。 格洛弗不禁有些发呆:“这玩意能飞吗?看起来比我爷爷那辆雪佛兰还要老!” 伯恩笑道:“开什么玩笑,你爷爷那辆雪佛兰可是五十年的老车,不过也跑的飞快嘛!这架飞机最大航速能达到0.85马赫,能带着你直上四万五千英尺高空。” 说罢他跳上机翼,格洛弗我需要你俩的帮忙,把那些油桶弄过来。 这时高涅夫和阿曼达搀着沈飞教授也进了仓库,伊万娜稍微懂得一些医术,现在没办法把沈教授的弹头取出来,只好用布条简单的进行了包扎。 高涅夫和格洛弗帮助加满了油。 伊万娜和阿曼达则是把沈飞教授搀扶上了飞机。 这架飞机内部非常紧凑,分前后两舱,前舱可做两名飞行员,后舱则坐上三四名乘客就已经比较局促了。 伯恩坐在驾驶舱,打开仪表盘,可能是闲置了太久,发动机迟缓了一下,终于还是轰的一声运转起来。 此时凯伦上校等人已经恢复行动,和后面的人们汇集,四五十人浩浩荡荡的奔着仓库杀将过来。 伯恩摇下玻璃喊道:“大伙快上飞机。” 随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两侧的螺旋桨开始高速旋转,飞机慢慢开始移动。 高涅夫连忙扔掉手中的空桶,跳上机翼,格洛弗则站得稍远,听见招呼朝着飞机跑了过来。 此时凯伦上校也带着人马杀到,看到飞机要起飞,已经有人开始射击。 伯恩见势不妙,摇上玻璃。将档把子向前一推,飞机加速向着跑道奔去。 高涅夫此时已经进入机舱,回身去拉格洛弗的手,格洛弗拼命跑着,但是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格洛弗的手总是离着高涅夫的双手差那么一截。 这时候高涅夫叫阿曼达和伊万娜用力抱住自己的大腿,将身子一扭,半个身子探出机舱外,伸手紧紧抓住了格洛弗,众人使劲将格洛弗拉了进来。 格洛弗进了舱门,用手捂着小腹,鲜红的血已经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你中弹了?”伊万娜连忙撕掉一块衣服给他包扎起来。 此时,飞机在密集的枪声中,冲出了仓库,朝着悬崖飞速奔去。 伯恩看着时速表,手放到起发推杆上,起飞起飞! 他知道速度如果上不去,绝不能强行爬升,不然就会机毁人亡。 飞机仍旧是一路飞奔,朝着悬崖一头扎了下去。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飞机一跃而起,伯恩紧紧的拉起手柄,飞起来啦! 众人一片欢呼! 凯伦上校站在山腰,看着飞机渐渐飞远,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冷笑。 我终于见到了你的能力,还有那个黄头发的的小子。 你们,逃不了了。 ------------ 第三十三章 逃出生天 伯恩驾驶着飞机穿过一团白雾,像是冲破牢狱的鸟儿在空中展翅高飞。 他从窗户中俯视着下面,圣加百列山显得格外的渺小,转眼就被飞机抛在身后不见。 洛杉矶虽然是美国第二大城市,但是高楼大厦其实并不很多,城区非常大,到处都是洋房别墅。 此刻后面客舱里却是忙成一团,伊万娜、阿曼达和高涅夫照顾着沈飞教授和格洛弗两个伤员。 沈飞教授还算稳定,格洛弗被枪子擦伤了小腹,刚开始血流不止,经过伊万娜的简单救治,目前倒是没有了生命危险。 阿曼达坐到前排副驾驶处,说道: “伯恩叔叔,格洛弗和教授都受伤了,我们得送他们去医院。” 伯恩问道: “他们情况怎么样?哪些人不会轻易罢手的,我们尽量不要冒险在美国着陆。” 阿曼达说道: “伊万娜照顾的很好,她说格洛弗只是擦伤,沈教授也没有伤到骨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伯恩点点头: “忍耐一下。我们先到墨西哥,那里有我的朋友,他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阿曼达问道:“墨西哥?你早有安排吗?伯恩叔叔?” 伯恩答道: “这架飞机的油箱太小了,我们需要先到墨西哥加油,你爸爸早就安排好了,我们在香港碰面,阿曼达,这次我们要永远离开美国了。” 阿曼达说道:“我真担心我的爸爸。” 伯恩说道:“阿曼达,相信我,奈森一生中经历过太多的危机,他总能够化险为夷。他一定会到香港和我们会合的。” 这时伊万娜突然过来叫道:“格洛弗晕过去了。” 阿曼达连忙起身来到后面,只见格洛弗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高涅夫把后排座椅放倒,将格洛弗轻轻的放在上面,让他平躺下来。 然后说道:“他只是皮肉伤,应该是没有大碍,我想可能是失血过多,所以晕过去了。” 阿曼达拉着伊万娜的手说道:“我们现在去墨西哥,那里有伯恩叔叔的朋友,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伊万娜点点头说道:“我会照顾好格洛弗的,可是阿曼达,你怎么办?你去哪里?” 阿曼达说道:“香港,我爸爸会在那里等我的。” 此时沈飞教授突然说道:“我跟你去香港。” 伊万娜说道:“不,你得留下。你得把腿里的子弹取出来,不然就麻烦了。” 沈飞教授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阿曼达说道: “我的女儿女婿都在中国,你们可以跟我去投奔他们,他们会帮助你和你爸爸的。” 伯恩此时虽然在驾驶飞机,但是后面的对话还是听得很清楚,他虽然对阿曼达承诺他的爸爸奈森会没事,但这次在香港能不能见到奈森,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听到沈教授在那边能够提供依靠,便大声说道:“阿曼达,按教授的意思办,我们带上他。” 此时伊万娜说道:“阿曼达,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哪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你穷追不舍?” 阿曼达于是把NPRC组织以及凯伦上校那天在帐篷里说的话对大家讲了一遍。 当她讲到一个狂风骤雨的深夜,有两个人将两个孩子从医学研究中心偷了出来,一个是自己的爸爸奈森,而另一个维修工约瑟夫,则逃亡到了俄罗斯的时候,高涅夫在一旁突然“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众人转头看向高涅夫,只见高涅夫脸上表情怪异,沉默半响,颤声说道: “约瑟夫....他是我的养父!” 这下众人全都大吃一惊,机舱内一片沉静。 沈飞教授眼前一亮说道:“你就是那个维修工带走的那个男孩?” 高涅夫双手抱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小约瑟夫把我带大,我每次问他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就会发脾气,然后就喝得烂醉。” 沈飞教授突然呵呵一笑: “这可真是上帝的安排啊!你们两个都长大了,竟然又会遇到一起。呵呵,这真是命中注定啊!” 随后沈飞脸上郑重的说道:“不过,凯伦上校也不知道,那晚上实际上丢失了不止是你们两个,那一晚至少有五个孩子不见了。” 话音一落,阿曼达和高涅夫全都大吃一惊。 “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曼达问道。 沈飞教授缓缓说道:“我是斯坦福大学的自然学科的带头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NPRC组织。当时我只是单纯的以为这个组织只不过是研究自然现象的团体而已,没有想到它会这么复杂。” “NPRC组织有很多政界高层的支持,但它却不属于任何国家。” “就像是凯伦上校所说的,他是欧洲几个古老的家族创建的,但这些家族是谁?却是我和凯伦上校都无法直接接触的。” “这个古老的家族掌握着政坛、商界、科研界、体育界甚至是好莱坞等各个行业很多的精英,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体系,组织内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 “相信我,这个组织强大到每个人都无法独自抗衡,所以你们必须团结。” 阿曼达和高涅夫互相看了一下对方,全都使劲点了点头。 “那其他人在哪里?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高涅夫问道。 沈飞教授看着两人说道:“我只是知道这些孩子一个在美国,就是阿曼达你,另一个在俄罗斯,就是你高涅夫。” 沈教授停了片刻,继续说道: “其他的孩子究竟去了哪里是最高机密,我也只是极为偶然的机会从组织内获知,一个孩子很可能是去了中国,另外一个孩子则是在印度,NPRC组织一直在秘密查访,至于最后一个孩子在哪里?可能就只有上帝知道了。” 众人听闻全都不语,阿曼达和高涅夫全都暗暗决心,一定要寻访到其他的孩子。 此时在墨西哥与美国交接的蒂华纳郊区,一个大胡子正在皱着眉看着天空。 蒂华纳是墨西哥西北边境城市,位于下加利福尼亚州西北端,特卡特河畔,临近太平洋,是墨西哥第四大城市。 这名大胡子名字叫胡特,他是奈森安排在这里等待伯恩和阿曼达的对接人,此时他看着天空,心中却是有些焦虑。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好几天了,伯恩和阿曼达一点动静也没有,奈森那边也失去了联系,该不会是出了事情,作为奈森多年的挚友,他不禁有些担心。 其时太阳西垂,映着晚霞,半边天空都被映衬成火红色。 夕阳下则是空旷的墨西哥农场,三三两两的柴垛和麦卷,被夕阳映衬成金黄色,更是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胡特眯缝着眼睛望着天空,他似乎在刺目的夕阳中看到一个黑影,他将一只手遮挡在眼窝上,眯缝的眼睛却是更加的小了。 随后胡特的大胡子一阵颤动,这夕阳中的影像渐渐在他的眼里清晰饱满起来,那分明是一架飞机,闪着落日的余晖,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胡特摩拳擦掌,内心无比的激动,突然转身向着身后的谷仓跑去。 他知道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 第三十四章 仙人掌国 伯恩驾驶着飞机从美国圣迭戈市低空绕过雷达,进入墨西哥的蒂华纳。 蒂华纳虽是墨西哥第四大城市,但是从空中俯瞰,一边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一边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差别之大,对比之强烈,令人震撼。 在飞经圣迭戈市时,只见高楼林立,绿树摇曳,蓝天上的丝丝白云轻轻飘动。 而进入蒂华纳之后,却是建筑杂乱,缺水的土地上寸草不长,人们奔忙的脚步似告诉世界,这里仍在努力发展。 进入蒂华纳后,飞机上的一个发动机突然停止了工作,伯恩看着油表上的指针,油量已经几乎接近于零,不禁眉头紧皱。 尽管他早就在距离和油量之间做过精确的计算,但是飞机的实际航程往往会受到飞行速度、载重情况、气象条件、选装设备和其他因素的影响,这是谁都无法提前预知的。 伯恩尽量关闭了所有不必要的仪器以降低油耗,机上众人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伯恩降低了飞行高度,直奔蒂华纳郊区的农场,这个坐标奈森早就让他烂熟于心。 麦田里的柴垛虽然在地面上看来好似杂乱无章,但当伯恩在高空的俯视下,却是组成了一个大大GOOD字母,在字母的后面还用稻草组成了一个的箭头的形状。 箭头指向麦田正前方的一条跑道,那条跑道正对着远处的一个谷仓,那谷仓上面此时已经升起了一面绣着金枪鱼的大旗,迎风飘洒,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伯恩心头一喜,这正是当初奈森告诉自己的对接暗号,他连忙按落机头,朝着跑道直飞下去。 就在飞机快速下落的过程中,最后一个发动机也停止了工作,伯恩完全是按照惯性,操纵着飞机进行降落。 伯恩先将起落架放下,然后关闭了所有的电子设备,飞机“轰”的一声接触上地面。 这条跑道并不平整,飞机在跑道上向前俯冲着,大家都感到一阵阵剧烈的颠簸,整个机身好像随时都会四分五裂,所有的人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伯恩表情严峻的控制着方向,飞机惯性滑行了将近一百多米,速度终于缓了下来。 胡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谷仓,将谷仓的大门拉开。 飞机缓缓滑入了谷仓。 墨西哥因为境内遍布仙人掌,就连货币上都印着仙人掌的图案,而且国旗上也是一只雄鹰叼着一条蛇,屹立在仙人掌之上。所以也被世人称之为仙人掌之国。 这个中美洲的文明古国,除了加勒比海那优美的景色令人神往外,饮食也是非常丰盛。 因为曾被西班牙统治过,又受到古印第安文化的影响,他们的菜式均以酸辣为主。 而辣椒,就成了墨西哥人不可缺少的食品。 众人这一顿晚餐可谓是十分的丰富,汤、甜品、主菜、粟米、墨式沙律、葡萄酒样样俱全。 高涅夫看着眼前的那道仙人掌配青红椒,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这些菜对于在俄罗斯长大的他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斜眼看了一下身旁的阿曼达,只见阿曼达盯着眼前的各色辣椒,也是如临大敌。 格洛弗和沈飞教授并没有参加宴会,他们在后面休息,胡特已经叫他的弟弟去请了附近的医生。 伯恩首先端起一杯红酒对着胡特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以上帝的名义祝您健康。” 大家见状一起端起面前红酒,一饮而尽。 胡特大胡子一颤一颤的,笑得非常爽朗。 他对着伯恩和阿曼达等人说道: “奈森是我的挚友,我非常尊敬这个人,他善良、勇敢、正直,为了友谊我提议大家再干一杯。” 说罢,众人又是一饮而尽。 这时胡特说道:“朋友们,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可以放心的住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道: “不过,奈森也交代过,你们需要尽快去香港,他在那里等着和你们会合,所以你们在我这里休整几天后,很快就要继续出发去墨西哥城了。” 阿曼达吃惊道:“墨西哥城?为什么去哪里?” 胡特耸耸肩:“蒂华纳是个小城市,并没有飞往香港的飞机,所以你们要先去墨西哥城,然后再去香港。” 伯恩说道:“阿曼达,我们的小飞机实在太小了,飞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从这里到香港要横渡整个太平洋,依靠这架飞机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去搭乘客机。” 胡特这时拿出几本护照放到桌上:“放心,你们的护照我早就提前给你们做好了,和真的一模一样。”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胡特的弟弟跨步走了进来:“医生已经来了。” 众人听罢,连忙随着胡特的弟弟走到后院。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高瘦男子,穿着白色的大褂,正在检查格洛弗的伤口。 众人站在一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医生检查伤者。 不大一会工夫,医生检查完了格洛弗和沈飞教授,来到众人面前。 伊万娜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说道:“非常好,处理的很及时,伤员没有什么危险。” “那个年轻人腹部是擦伤,我给他消消毒,定期换药,过几天就会痊愈的。” “这位老先生也是万幸,子弹没有伤到骨头,但是需要马上把子弹取出来,你们把他带到我的诊室,我要马上进行手术。” 胡特这时候突然笑着对医生说:“医生,就在这里手术吧,你需要什么东西,我派人到您的诊所去拿。” 医生愣了一下,他知道这里并不具备医疗条件,但是看着胡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有再说话,还是低头列了一个单子递了给他。 胡特马上把单子交给他的弟弟,要他立即到诊所去取。 然后他陪着医生到了前厅去等待。 伯恩、阿曼达等众人围着格洛弗和沈飞教授。 阿曼达告诉大家,即将转道墨西哥城去往香港的计划。 格洛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阿曼达,希望你能一切顺利,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伊万娜也和阿曼达拥抱了一番:“阿曼达你到了那边一定记得要和我联系。” 伯恩说道:“我跟胡特说好了,伊万娜你陪格洛弗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养好伤后他会安排人送你们回洛杉矶。” 然后他转身看了一眼沈教授,说道: “教授,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待几天,等你把子弹取出来再做决定。” 沈教授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的伤势不碍事,等取出子弹我们就马上出发。” 伯恩拍了拍沈教授的肩膀:“不要着急,教授,还是等你伤势稳定了我们再走。” 此时他转身问道:“高涅夫,你怎么打算?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 此时高涅夫心情非常复杂,他本来打算到俄罗斯远东地区,将那些金条变现,然后隐姓埋名开一家酒馆。 但是如今他听闻了自己的身世之谜,自己如若不跟阿曼达一起去揭开这个谜底,下半生他将如何安生?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我跟你们去香港。” ------------ 第三十五章 阿拉伯人 非常幸运的是,子弹离着沈教授的腓骨稍稍偏了一公分的距离,就是这一公分,却避免造成更大的麻烦。 沈教授尽管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毕竟是受了枪伤,而且沈教授的年纪也较大了,还是在农场中休整了一周。 沈教授非常想和远在济南的女儿联系,但是为了不暴露行踪,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到了香港以后再进行联系,毕竟那些人太过于神通广大了。 蒂华纳距离墨西哥城直线距离大约2299公里,如果开车过去至少需要三四十小时。 还有一个方案是南下加州,再坐船到墨西哥大陆,不过沈教授行走不便,也只能放弃。 众人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乘坐蒂华纳到墨西哥城支线客机。 支线客机通常是指100座以下的小型旅客机,主要用于大城市与中小城市之间的旅客运输,这样的话大概三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墨城了。 当众人离开之际,伊万娜和格洛弗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不舍。 一番惜别,伯恩和阿曼达、高涅夫、沈飞教授一行四人由胡特亲自驾车送上了飞往墨西哥城的飞机。 这架飞机是一架多尼尔328客机,载客量只有32人。 这架飞机特殊之处在于采用涡桨及涡扇引擎,它也是这世界上唯一一款同时拥有涡桨和涡扇发动机的飞机。 阿曼达等人看到这架飞机后心中都不禁有些发抖,毕竟上次乘坐那架湾流老飞机的阴影还深刻的映射在众人心中。 蒂华纳到墨西哥城因为不是主要线路,而且经济也不景气,所以这里的支线客机大多采用这种老式飞机。 胡特拍了拍伯恩的肩膀。 “见到奈森,替我向他向他问好!” 伯恩点了点头。众人挥手告别。 真正的朋友不是要锦上添花,而是能够雪中送炭,这样的朋友才是难能可贵的。 不得不说胡特搞来的这几本护照水平真高,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众人顺利的登上了飞机。 因为不是主要线路,这趟飞机只坐了三分之二的乘客。 为了不引起注意,胡特给大家买的机票非常分散,伯恩和沈教授的座位就在第一排,高涅夫的座位是在中间,而阿曼达的座位则更加靠后一些。 阿曼达看了下机票上的位置,朝着后排走去。 见自己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对墨西哥夫妻。 这对夫妻五十多岁年纪,女的肥肥胖胖,一头黑色的卷发,男的带着一副眼镜,却是精瘦。 这两人坐在那里嗑着瓜子,有说有笑,完全没有看向站在一旁的阿曼达。 阿曼达足足站了有一分钟,见这对奇葩夫妻丝毫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只好开口对着靠窗的女子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 那名肥胖的女子,将脸转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阿曼达,却不说话,又抓起一把瓜子塞到嘴里。 坐在他身旁的精瘦男子见状不耐烦的说道: “飞机上这么空,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不就行了吗?” 阿曼达万万没想到对方如此无礼,霸占了别人的座位还理直气壮的,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一名空乘人员走了过来,见状问道: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阿曼达见状就把对方霸座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名空乘人员听罢,查看了一下阿曼达机票上的座位号,轻轻点了点头,走到那对夫妻面前,微微躬身说道: “两位,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好吗?” 该胖女人见状皱了皱眉,说道:“我站不起来!” 空乘连忙问道:“您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喝了酒呢?” 胖女人摇了摇肥大的脑袋说道:“我没喝酒。” 空乘奇道:“没喝酒为什么站不起来?” 那胖女人不耐烦的回答道:“不知道。就是到了墨城我也站不起来,你快去跟你们机长说,帮我找个轮椅吧。” 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阿曼达说道:“你要么随便找个空的座位,要么就这样一直站着到墨城吧!” 空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阿曼达见对方如此不讲理,只好转身想找个后面的空位坐下。 这时高涅夫听到后面的争执,已经赶了过来,他一把拉住阿曼达的手腕,眼睛朝着她狡黠眨了眨。 他走到那对夫妻面前,沉声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把你们霸占的座位还给这位小姐。不让我一定会将你们后悔的。” 那夫妻听闻都是一愣,抬头看向高涅夫,只见对方十七八岁的年纪,大大的脑门儿稚气未脱,不禁心里一宽。 这两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那女子笑道:“你算个什么的东西?关你什么事?给我一边待着去!” 那精瘦男子也凶巴巴的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到了墨城我就收拾你们!” 高涅夫见状点点头,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他算看明白了这对夫妻的心思,他向后退了一大步,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金条,大声喊道: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都看到了,他们霸座还欺负人,我还小又打不过他们。” “哪位叔叔阿姨来主持公道?” 谁帮我教训他们,这块金条就是他的。 高涅夫喊过之后,飞机上的乘客顿时怔住。 七八个壮汉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 啪,嗷,啪啪,嗷嗷,啪啪啪,嗷嗷嗷…… 七八个壮汉,几十个巴掌打下去,那夫妻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这两人屁股上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那胖女人摆着一双胖手挡在面前,张开嘴吐出满嘴的瓜子和两颗槽牙,只疼得龇牙咧嘴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把座位还给她啊!” 那名空乘人员本来看到场面有些失控非常担心,这时当看到这对夫妻霸座时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换成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仅也是抿嘴笑了起来。 这对夫妻从人群中一溜烟的跑到最后面的座位上,低头坐了下来。 高涅夫微笑着将金条给了其中一个耳光抽的最卖力的壮汉。然后对机上的其他乘客说道: “今天飞机上所有收费的饮料由我来买单,请大家尽情畅饮吧!” 机舱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阿曼达朝着高涅夫莞尔一笑,她没想到高涅夫会用这种方式解决了霸座的问题。 有时候对待蛮不讲理霸座的人,给他讲道理是没用的,暴力也许最能奏效。 飞机开始广播,还有一分钟就要起飞了,大家连忙坐回自己的座位,扎好了安全带。 这时候,突然从即将关闭的舱门口跨进一个人来,这人瘦瘦高高的,约莫二十岁的年纪,头上扎着头巾,穿一身白色的大褂,一副阿拉伯人的模样。 他大包小包的提着了一堆行李,在机舱里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到阿曼达跟前,核对了下机票和座位上的号码,然后低头坐了下来。 空乘过来帮忙把行礼收进了行李架中,那男子却趁着空乘没有留意,将一只最小的行李箱塞到自己脚下的座位底下,看了一眼一旁的阿曼达抱怨道: “还好没有迟到,蒂华纳的交通真是糟透了。” 阿曼达望向那男子,只见他满头的大汗,拿出一条宝绿色的手帕擦起了额头的汗。 他的右手十个手指上,赫然全都戴着巨大的翡翠宝石戒指,五个翠绿色的宝石戒指在阿曼达面前闪着翠绿色的光芒。 此时阿曼达感觉周身都有些不自在,好似全身都被这个阿拉伯人的绿色的光芒所笼罩着。 在这种有些浑浑噩噩的感觉下,飞机已然起飞,飞机在快速的爬升过程中,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机舱灯光开始频繁忽闪起来。 这时候机上广播响起,说飞机爬升中遇到了空气涡流,是正常现象,请大家不要慌张。 话音未落,机舱内的灯光终于完全灭了,众人一片惊呼。 这时阿曼达看向身旁的那个阿拉伯人却是清晰异常,原来他的衣服竟然是荧光的。 只见他低头从脚下拿出那个小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柄油灯,右手拿出手帕用力的在油灯边缘擦了起来。 油灯被擦的呲呲作响,突然“腾”的一声,油灯被擦亮了,油灯里升起一股七彩的光芒,将整个机舱照耀的五光十色。 ------------ 第三十六章 沙漠之旅 就在油灯打开的一瞬间,机舱内外闪耀起了七色的光芒。 飞机在高速爬升中一头扎进了一片光和电形成的七色空间中。 整个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所有人被耀眼的光芒照耀的睁不开眼睛。 阿曼达感觉刺眼的光芒稍有些减弱,她用手遮住眼眶,微微的睁开一道缝隙。 灼热的太阳正直射着自己,巨大的光晕辐射了整个天空。 阿曼达连忙把身子向后一仰,将脸转向一侧,触手之处却是细小的沙粒,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烫。 一阵热风贴着地面刮来,她睁大了眼睛看下四周,自己竟然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放眼看去沙海连天,一棵树木都没有。 身后不远处,高高的机尾耸立在那里,飞机的头部和前半身则是扎在沙漠里,两个机翼已经完全破碎,散落一地,滚滚的黑烟从机尾处向上升腾着。 飞机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和行李被抛在沙漠上,阿曼达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无力,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她逐一看向人们的面孔,找寻着其他的人。 这时人们陆续醒来,纷纷坐起身,茫然的看着四周。 只见伯恩叔叔和沈飞教授正坐在飞机的左侧,她连忙走了过去。 由于她站在一个隆起的沙丘上,因为起步太急,一下子从沙丘滚了下去。 此时伯恩和沈飞教授也看到了阿曼达,看她滚下来连忙去接。 沈飞这一动突然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好了,走起路来毫不费劲,低头看去,伤口竟然早已平复如初,就连包扎的绷带也全都不见了。 他正在茫然若失,伯恩已经将阿曼达扶了起来。 阿曼达问道:“伯恩叔叔,我们这是在哪里?” 伯恩挠了挠头,指了指飞机的方向: “我想我们是坠机了,至于在哪里?应该就在蒂华纳不远吧,毕竟我们才刚刚起飞。” 沈飞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说道:“我想这是在奇瓦瓦沙漠。” 阿曼达奇道:“奇瓦瓦沙漠?” “对,奇瓦瓦沙漠,是墨西哥面积最大的一个沙漠,面积和英国差不多大。” 沈教授悠悠说道:“奇瓦瓦沙漠充满神奇,无论是水晶洞、干尸,还是世间稀有的洒脱美酒、仙人掌,都为奇瓦瓦沙漠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时人们已经朝着他们聚拢过来,所幸这次坠机大家都没有伤亡,那对墨西哥夫妻本来在大喊大叫,此时也凑了过来,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惊慌失色的看着众人。 这时伯恩转身看了一圈,突然问道:“大家有没有见到高涅夫?” 原来他刚才将所有人都环视了一遍,他发现那个阿拉伯人和高涅夫竟然全都不见了。 众人来到飞机坠毁之处,阿曼达和伯恩对于沈飞教授腿伤的突然痊愈全都啧啧称奇,教授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伯恩在众人的帮助下,爬上飞机的尾部,站在高高的尾翼处向着四周眺望,只见浩瀚的沙漠一望无际。 突然他在东北角看到远处好似一个月牙色的建筑,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那建筑层层叠叠好似个宫殿,整个建筑都是月牙色的,耸立在沙漠之中。 因为在灼热的日光下曝晒,在沙漠与那建筑视线接壤处,升起了一团团的热气,伯恩看到的影像弯弯曲曲的并不真切。 他指着那建筑的方向,将这个结果大声的告诉众人。然后从尾翼上爬了下来。 众人谁也不想在这里干耗下去了,因为大家找遍飞机都找不到一滴水,所有人的嗓子已经冒烟了。 于是在伯恩的带领下,众人朝着那建筑的方向走去。 沿途的风光实在是单调乏味至极,就连沙漠中常见的仙人掌都没有一颗。 伯恩等人突然无比怀念起刚到墨西哥那晚,餐桌上的那道仙人掌炒辣椒来。 众人走了足有一个多小时,那胖女人首先沉不住气了,因为她实在是太胖了,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 尤其是这种沙漠,每走一步,你不光是一脚踩下去,还要费些力气再将脚从沙子里抽出来。 这胖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大声从这伯恩叫道: “还要走多久啊?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该不会是你眼花了吧?” 伯恩说道:“我看得真真切切,怎么会眼花?” 那胖女人自从在飞机上被众人收拾过后,已经不敢太过张扬,埋怨道: “那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到啊?” 伯恩也在心里犯嘀咕,自己目测那建筑也不过四五公里的样子,走了这么久,怎么现在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呢? 但他还是指着前面对众人说道:“应该不会太远了,翻过这个沙丘再看看吧。” 众人闻言又继续向着沙丘走去,那肥婆的老公却不去搀扶自己的婆娘,随着众人一起走去。 那胖女人见状大怒,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众人翻到沙丘之上,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沙丘另一侧竟然停置着一艘大船。 这大船日久年深,只剩下龙骨,看样子原是被埋在沙丘之中,因为风移动了沙丘,所以又露了出来。 沙漠之中耸立着大船,这是一幅多么诡异的画面。 而那大船之上还高高的耸立着桅杆。 伯恩顺着桅杆爬了上去,朝着东北角望去,只见蒸腾的热气中,那月牙色的建筑依旧耸立在前方,目测大概四五公里的样子。 伯恩这次不敢再说什么,像众人招了招手,几个壮实的男子便也顺着桅杆爬了上来。 众人朝着伯恩所指的方向,纷纷眺望,果见一个层层叠叠的建筑伫立在那里。 那胖女人的老公这次也爬了上去,见状滑下桅杆对那胖女人道: “这次我亲眼所见,假不了,好似个宫殿一般,就在前方不远处哩。” 众人那里还有迟疑,纷纷起身又向前方走去。 只走了半个多小时,俱都口渴难耐。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风声,好似是穿过山洞的声音,转过沙丘,果见一处水晶洞穴。 这洞穴周围至少有一百多根巨型石柱,散落在水晶洞周围,最大的一根直径竟然相当于六个成年男子的身高。 那风吹进水晶洞口,发出呜呜的声音,也不知深浅几何? 伯恩首先进入洞口,岩壁十分潮湿,上面覆盖着如刀片一样锋利的一簇簇晶体。 伯恩正想钻进深处,却被身后的沈飞教授一把拉住。 原来那晶体形成于含有硫酸钙的地下水。由于下面是岩浆,在岩浆的不断加热下,含有硫酸钙的地下水从数百万年前开始逐渐渗透整个洞穴。 经过几十万年,地下岩浆慢慢冷却,矿物质开始从水中沉淀,逐渐由矿物质形成的微小晶体变得越来越大,形成了现在所见到的晶体。 沈教授毕生研究自然现象,自然是识货之人,他拉住伯恩说道: “这水晶体看上去就如同巨大的冰柱一样,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好像水晶洞内的温度可能非常低。然而实际上,洞中温度高达四五十度,湿度更是达到90%以上。” 伯恩一听就吓了一跳,果然刚才自己觉得凉爽,想要去里面一探究竟,若不是教授及时的拉住自己,这四五十度的高温即便是要不了性命,至少也得蜕层皮儿啊? 哎,没文化真可怕!” 此时沈教授对着众人说道:“这晶体是由地下水形成的,温润止渴,大家不妨一试啊!” 说罢,沈教授就猛地抱住面前一个大水晶含了起来,众人见状纷纷效仿。 这水晶果然入口生津,消暑止咳。 众人连含了十多分钟,方才恋恋不舍的松了口。 那胖女人的老公却是贪心有余,想要将那水晶随身带走,抽出一柄匕首,向那水晶狠狠砍去。 沈飞见状,大叫一声:“不好!” ------------ 第三十七章 海市蜃楼 沈教授大叫不好,可是为时晚矣。 那胖女人的老公已经一刀砍在水晶之上。 这水晶乃是经过几十万年自然变化形成,那匕首虽然锋利,却哪里能够砍的下来? 只听“铛啷啷”一声巨响,直震的那家伙右臂发麻,匕首直接掉在地上。 此时那水晶洞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众人见势不妙,纷纷向着远处跑去。 后来墨西哥人发现了这水晶柱上面的刀疤,相信曾有人试图将水晶搬走,但最终失败了,于是用刀在上面乱砍泄愤。 所以,墨西哥政府在山洞处安装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外人再也无法进入,以便更好的保护这一奇观不会遭到毁损。当然这是后话了。 却说众人沿着沙漠继续向前进发,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无边无际,仍未见到那宫殿的影子。 众人满腹狐疑,不明所以。 这时,伯恩见左侧有一个巨大的沙丘,足有小山一般。 于是说道:“来几个人和我一起爬上那沙丘去看看情形,其他人在这里原地休息一下吧。” 说罢伯恩和三个小伙子朝着那沙丘走了过去。 足等了有将近二十分钟,只见众人归来,伯恩面带不解之色,见到沈教授说道: “真是奇怪,那宫殿分明就在前方,可是距离却是和先前一般,竟然丝毫没有靠近。” 沈教授听闻沉思了一会,突然道:“莫非,你们看到的是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众人俱都吃惊围了过来,大家都听说过海市蜃楼,但海市蜃楼具体是什么情形却是不甚了解。 沈教授看众人一脸迷惑,于是解释道: “我们看到的任何物体都是光反射到眼睛里的。但是不同的物体有着不同的折射率。” “就像是我们把叉子插入盛水的玻璃杯中后,你会发现,叉子像是被水折断似的。” 看大家还是不甚明白,沈教授继续解释道: “当光在穿越两种不同介质的分界时,就会发生折射。” “我们在沙漠里,光在通过不同温度的空气层时,产生了不断的折射,简单说就是光走了曲线。” “而人眼在接受到弯曲的光线时,会本能地认为那是直线。于是人眼中的影像会与物体的实际位置不符,这就产生了海市蜃楼。” 众人越听越有道理,那宫殿若非是海市蜃楼,大伙走了这么久怎么会还没有到呢? 想不到满腔的希望最终竟然落得是镜花水月,众人一个个呆坐在地。 那胖女人此时却与那精瘦男子厮打起来,那女子一边厮打男子一边埋怨道: “我早说过不坐这趟破飞机,你偏要省那几个钱,如今害我落到这般田地,看我今日不撕了你。” 沈教授见状却缓缓说道: “大家不必悲观,海市蜃楼虽然是光的折射假象,却不是凭空虚幻的,那也是依附于实实在在的物体之上的。” 众人一听全都抬头看向沈教授,那胖女人手中也慢了下来。 伯恩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教授的意思是?” 沈教授说道:“既然那海市蜃楼如此真切,说明这宫殿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通过光的折射,大家走错了方位,沿着光的假象走,那是越来越远,永远走不到的。” 众人一听都来了精神,一人问道: “你说那宫殿真实存在?那么那宫殿到底在哪里?” 沈教授想了想说道: “造成光的折射因素很多,简单的关系来说,物体的折射率越大,折射角就会越小。” 沈教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层,心中计算着云层的密度。口中说道: “对于空气来说,热空气密度较小、折射率较小,冷空气就正好相反。” “通过我们所处的物理因素我们就可以确定折射率,甚至判断是否存在多次折射甚至是反射。” 沈教授抬头深思了半响,突然面露喜色,手指向西北角,说道:“宫殿,就在那里。” --------------------------------------------------------------------------------------------------- 在蒂华纳机场的上空,一片五光十色的云朵包裹着向上爬升的飞机。 云朵里面电闪雷鸣,这飞机保持着向上爬升的姿势,却是极为缓慢的向上移动着。 机舱内一片黑暗,那阿拉伯人一只手拿着个精致的布袋,另一只手举着油灯,逐个照向座位上的人。 他先从后排的胖女人开始,将她脖子上的项链、手镯、戒指逐一摘下。 又将她的耳环一把揪了下来,口中骂道:“臭婆娘,这项链的成色倒是不错。” 机上乘客全都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睁大着眼睛,目视前方,眼神却是极为空洞。 因为他们的意识已经全部在阿拉伯人那盏油灯的作用下,进入了缥缈的沙漠世界之中。 此时有一个人的眼珠却在转动着看着阿拉伯人的一举一动,他就高涅夫。 原来高涅夫坐在飞机上本来有些困意,突然飞机一阵剧烈的颠簸,整个机舱灯光全部熄灭了。 然后飞机突然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惊诧、呼喊声突然全都消失了,整个飞机安静的吓人。 高涅夫十分诧异,正想起身,突然感到机舱里白光一闪,他扭头看了一下机上的乘客。 只见众人一个个睁大着眼睛,目光空洞,个个坐在那里失魂落魄的如同假人一般。 高涅夫正想开口询问,突见阿曼达身旁那阿拉伯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盏发亮的油灯,站在机舱里嘿嘿的冷笑。 高涅夫见情形诡异,便不再出声,默默注视着这阿拉伯人的举动。 只见这阿拉伯人举着油灯,从后排开始逐个在乘客身上搜罗金银首饰,并不断向着自己靠近。 那阿拉伯人这时走到高涅夫后排处,在一名女子身上搜了半天,恰巧那女子只不过脖子上挂了一个墨西哥当地的工艺项圈,身上什么金银首饰都没有。 这阿拉伯人有些恼怒,提起那女子衣领,狠狠的抽了两个大嘴巴子,那女子身子软塌塌的竟是毫无知觉。 阿拉伯人放下那女子,转身走到高涅夫身边,看高涅夫身上并无首饰,便伸手向衣兜摸去。 待摸到腰间,只觉的触手坚硬,伸手一掏,竟然抽出了一块金条。 阿拉伯人见到金条,面色大喜,一边端详金条一边啧啧称赞。 连忙伸手去解高涅夫腰间的布囊。 高涅夫再也忍耐不做,将眼一瞪,朝着自己腰间一反手按住那阿拉伯人的胳膊。 阿拉伯人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干这一行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反抗。 原来他的这盏油灯这不是一般的油灯,它是来自于阿格拉巴的神灯。 它能够使时空停滞,然后强制进行灵魂出窍,将人的意识驱逐出本体。 让阿拉伯人大为震惊的是,这次停滞时空显然在高涅夫的身上完全没有起到作用,他依旧能够活动自入。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阿拉伯人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阿拉伯人紧张的有些结巴,朝着高涅夫问道: “你.....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 第三十八章 回头是岸 伯恩等人按照沈教授指点的方向,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穿行,烈日当空,众人心中都是焦躁无比。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众人渐渐发觉,脚下的沙子越来越稀,取之是硬土越来越多。 又走了十多分钟,渐渐有些凉爽,沿途也可见一些裸果木、骆驼刺之类的植物。 众人休息了片刻继续西行,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见前方影绰绰的似有一堆建筑。 众人一片欣喜,纷纷加快脚步,那建筑越来越是清晰,正是先前所见那个宫殿,直又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了近前。 只见整个宫殿具有强烈的摩尔时期的建筑风格,整个色调都是月牙色的,富丽堂皇,华丽无比。 宫殿大门正对着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水池,清清的池水倒映着面前的宫殿,仿佛能洗涤整个世界的纯净。 巨大典雅的柱廊与精巧的拱门,四周种植着桃金娘花。 众人内心极度崇敬的进入宫殿。 宫殿内布满了颜色鲜艳的几何形纹饰和阿拉伯文字图案,到处充满着精美的壁画和雕像。 宫殿正中央,有个长条大桌,桌子上铺着一层华美的阿拉伯毛毯,在毯子上摆满了红色,蓝色,黄色,绿色四种颜色的果盘,上面堆满了葡萄、石榴、芒果、鳄梨和木瓜。 在果盘的盘边还放着十二个银制的酒壶,里面装满了龙舌兰酒。 众人早就口渴难耐,见到这些水果和美酒马上一哄而上。 伯恩对水果倒不感冒,但对美酒却是毫无抵抗力,而且这可是顶级的龙舌兰酒啊。 他上前抢过两个银制的酒壶,来到沈教授旁。 沈教授站在那里看着众人哄抢,本来觉得有些不妥,见伯恩递过酒壶来,笑道: “怎么连你也按捺不住了?” 伯恩答道:“这可是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这种酒是一种非常纯质、甘美的酒,口感极其丰富,它是由只生长在墨西哥高原沙漠中的龙舌兰酿制而成的。” 他晃了晃酒壶继续说道: “而这种龙舌兰至少要在山腰处经过十五年的酷暑严冬才能成熟,然后采集它的甘露,经过三重蒸馏,达到了极致的纯净。” “最后还要至少在白橡木桶中陈藏数年,才能最终得到了这种浓郁的酒香和绝美柔顺的口感。” 说罢,伯恩酒虫作祟,早已馋的不行,抿了抿唇,一把打开手中酒壶的塞子,一仰脖,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果然是好酒,这一打开塞子,满室都是浓浓的花果香气。 沈教授却不喝酒,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他越来越感觉有些不对头。 他信步走到一旁,去观看四周的壁画和雕像。 只见左面墙上雕刻着阿拉伯诸神父神“胡巴勒”。 他是众神之主,也是最有名的一个。整个雕像由红玛瑙刻成,但断裂的右手掌则是由黄金制成。 沈教授见那雕像用料如此华贵,心中就是一沉,切莫要那帮俗人看见,他们连水晶都不放过,见到这些宝石黄金的,定然会惹出祸端。 再向旁边看来,却是胡巴勒的女儿,月神拉特。 在月神拉特的旁边则是丰饶女神乌札和命运女神玛那特。 这三个女神可谓阿拉伯半岛最古老的三大女神,玛那特的雕像甚至被塑立在麦加的海滩上。 她的信徒会到各个圣地朝圣,但并不剃头。只有朝圣结束准备返家时,才会前往玛那特所在的圣地剃头。 这些信徒只有这样,才觉得朝圣活动圆满结束。 沈教授正沉浸在历史古迹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中。 突然听到有人朗声说道: “风并不按照船的要求吹拂。” 那声音不大,却是送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纷纷停下手来,转身看向门口。 只见从大门处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人全身上下披着白袍,脸上挂着面纱。 在他的身后竟然跟着成群的狮子,这些狮子也全部都是白色。 这些狮子跟在那人后面本来如狗儿一般的驯服,当和众人对视,却是个个目露凶光。 只见那人朝着众人说道: “不劳动者不得食。” 众人见了那人带着这许多狮子的威势,都吓得有些慌乱无主。 沈飞见状开口说道: “非常抱歉,您是这里的主人吧?没有经过您的允许,我们擅自食用了您的食物。” 那人说道: “不是每块乌云都下雨,无论你有多少知识,假如不用便是一无所知。” 沈教授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又说道: “我们是坠机的幸存者,已经在沙漠里长途跋涉走了很远的路,实在是饥渴难耐,还请您原谅,对于您的损失我们愿意照价赔偿。” 这时有胆小的看情况不妙也跟说道: “对,我们可以给你钱。” 那人悠悠说道: “所有事情其结局必定是美好的,如果不美好,那么这还不是结局。如果对我的秘密保持沉默,那么,这个秘密就是我看管的囚徒。”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只见这人又开口说道:“任何你的敌人不可以知道的东西,都不要告诉你的朋友,如果失口说出了这个秘密,那我就变成了它的囚徒。” 这次众人都傻眼了,大伙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好像并不是在跟众人答话,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胖女人此刻却是手里抓着一串葡萄,怔怔的望着那男子。 口中喃喃道:“高级,简直太帅了,玩的太高端了。” 她此刻只觉得那男人简直就是心中的白马王子,那饱含诗意的话语,句句戳中她的少女心。 她一把推开身边的丈夫,向着那男子快步走了过去。 在她走到那男子身旁时,把手中的葡萄一扔,伸手就去摘那男子的面纱。 沈教授已经看出情形不对,那男子好似并没有从一种精神的世界中脱离出来,万万不能触碰,他暗叫一声不好。 那胖女人却是犯了花痴,用双手抓住那男子两侧的面纱,向下轻轻一拉。 只见面纱之后,却是空空洞洞。 那胖女人一怔,那男人诺大的身体竟然从上至下“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件白袍。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还没回过神来。 那些狮子却是好似失去了禁锢,突然暴怒起来。 一只狮子扑上来照着那胖女人就是一抓,那胖女人来不及躲避,噗的一声竟然化为粉末四散飞舞。 沈教授见势不妙,大叫:“不好,大家快跑!”